第5章
從身上摸出小手帕，認真地幫它裹好。
看著小家伙熟練的動作，沈蘊文一臉驚訝。
“你還懂這些？”
“師父教我的�！睔q歲一邊包扎一邊解釋，“蒲公英不光能治外傷，還能內(nèi)服治病呢！”
硯書好奇地打量歲歲一眼。
“你不會是太醫(yī)院的小學徒吧？”
將手帕打結(jié)，歲歲抬起小臉。
“太醫(yī)院是誰��？”
“咳！”
沈蘊文突然咳嗽起來。
硯書連忙伸手幫他拍后背。
“太醫(yī)都說讓您安心養(yǎng)病，偏要出來，若是著涼病重，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
沈蘊文好不容易忍住咳嗽，輕喘口氣。
“天天在房間躺著，都要悶死了，我只是出來透透氣，沒事的。”
站在旁邊的歲歲，仔細看看沈蘊文的臉，眉頭皺緊。
“大哥哥，你快死了。”
硯書：……
“你這小丫頭，怎么說話呢，我們公子可是剛剛救過你，你怎么咒我家公子死啊？”
“我沒有要咒哥哥。”歲歲一臉擔心地注視著沈蘊文的臉，“哥哥的肺正在流血，再不治就沒救了。”
硯書臉一沉，聲音也急起來：“你再敢亂說，我……”
“硯書，別……咳……別嚇著孩子……”
沈蘊文抬手想要阻止，胸口里一陣悶疼，他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
感覺到喉中腥甜，他抬手想要捂住嘴。
隨著他的咳嗽，鮮紅的血水，濺滿少年人的掌心。
沈蘊文虛弱地喘了口氣，眼前一黑，無力地向后倒下去。
第13章
奶娃神醫(yī)：小東西竟然還嫌棄他？
“公子！”
硯書驚呼著扶住沈蘊文的胳膊，慌亂地將他扛到肩上。
“您堅持住，硯書馬上帶您去找太醫(yī)�！�
將受傷的白貓抱在懷里，歲歲也邁開小短腿追上去。
“你們聽我說完，我可以救……”
“歲歲，姑姑可算找到你了�！�
清荷剛好帶著宮女找過來，聽到歲歲的聲音急急迎過來。
看到硯書背上，臉色蒼白昏迷過去的沈蘊文，頓時面色大變。
清荷快步迎過來，扶住沈蘊文的胳膊。
“先去落星殿安置吧，我馬上吩咐人找太醫(yī)來！”
幾人急匆匆來到落星殿，將沈蘊文安頓到一間寢室床上。
歲歲看看沈蘊文蒼白的臉，將白貓放到旁邊，轉(zhuǎn)身奔進自己的房間。
將藥簍放下，取出里面裝著松針土的小花盆。
她急急地爬上床，從背囊里找出那只金靈芝，種進花盆，澆上水。
兩手抱住花盆，小家伙喃喃低語。
“小靈芝你快點長，我要用你給大哥哥治命，要不然大哥哥會死的。”
仿佛是聽懂她的話似的，花盆里的金色小靈芝微微顫了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地生長起來。
芝片漸漸展開，芝柱也緩緩變高變粗。
甚至還長出一個小小的分葉。
眼看著那片大靈芝長到她手掌大小，歲歲喘了口氣，抬手抹一把額角的汗珠。
促長靈芝消耗太多的心神，小家伙滿臉疲憊卻沒敢耽擱。
掰下那片大的靈芝握在手里，她轉(zhuǎn)過身，快步來到沈蘊文所在的寢室。
此時，宮女請來的太醫(yī)，剛剛給沈蘊文把完脈。
“沈公子他怎么樣？”清荷忙著詢問。
“沈公子原本體弱，這些染上風寒引發(fā)舊疾，病入肺腑，下官醫(yī)術(shù)淺薄，恐怕無法治愈。”
太醫(yī)縮回手掌，幫沈蘊文蓋上薄被。
“依下官之見，還是稟明皇上將沈公子送回京城，找太醫(yī)院院使診治為妙�！�
這一次眾人來行宮，只是春獵暫住，隨行的只是幾位太醫(yī)。
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最好的院使，因為有公務在身，并沒有隨行。
“我家公子現(xiàn)在病得這么重，哪里經(jīng)得這么久的顛簸�。俊背帟t著眼圈拉住太醫(yī)胳膊，“太醫(yī)，我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
“哎……”中年太醫(yī)嘆了口氣，“如此，下官只能先開一劑溫補的藥看能不能穩(wěn)住公子的情況了……”
太醫(yī)轉(zhuǎn)身走到桌邊開藥方。
硯書也終于面露喜色，走到桌邊準備去抓藥。
清荷則喚來一位宮女，吩咐對方準備好藥爐等物。
誰也沒注意到歲歲溜到了床邊。
看到桌上給沈蘊文喂水的小碗，她眼中一亮。
搬下來將靈芝放進去，用勺子碾碎。
小家伙伸過小手捏住沈蘊文的下巴，用勺子挖起碾碎的靈芝肉，小心地喂到他嘴里。
“你拿這個方子去藥廬，越快越好�！�
太醫(yī)將寫好的方子交給硯書，注意到床邊的歲歲，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住手，你在給他喂什么？”
歲歲捧著勺子，轉(zhuǎn)過小臉。
“我在給哥哥吃靈芝肉�！�
“沈公子現(xiàn)在病重，虛不受補，哪里能這樣吃靈芝？！”
大步?jīng)_過來，太醫(yī)伸手想要阻止。
晚了！
小家伙小手一抬，最后一勺靈芝肉也塞到沈蘊文嘴里。
“你……”太醫(yī)眉頭擰緊，“你這樣會害死沈公子的，你知道嗎？”
“才不會�！睔q歲嘟著小嘴，白他一眼，“我是救人不是害人，哥哥馬上就會醒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碧t(yī)氣得胡子都哆嗦起來，“你這樣的法子要是能救人，本官以后拜你為師�！�
歲歲皺著小眉毛上下打量他一眼，小臉上滿是嫌棄。
“你又老又兇，我才不要你當徒弟�！�
太醫(yī)：……
小東西竟然還嫌棄他？
“你們兩個別吵了！”硯書皺眉開口，“我家少爺?shù)降子袥]有事啊？”
“是啊，太醫(yī)�！鼻搴蓪q歲拉到自己面前，“事已至此，你先幫沈公子看看，可還有其他方法補救？”
太醫(yī)瞪一眼歲歲，皺眉走上前來。
捧住沈蘊文的手腕，將手指放到他的腕脈上。
感覺到指下沈蘊文凌亂的脈象，太醫(yī)迫著眉長嘆口氣。
“沈公子脈象虛弱凌亂，這是補藥太過，傷到根基，只怕是挺不過去了�！�
轉(zhuǎn)過身，太醫(yī)抬手捂住臉，語氣中滿是痛心無奈。
“要是小公子有什么閃失，下官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鎮(zhèn)北侯和夫人交代�。 �
聽太醫(yī)說得這么嚴重，硯書心臟縮緊，眼淚差點掉下來。
上前一步，他一把抓住歲歲的衣領(lǐng)，哭吼出聲。
“要是我家公子有什么閃失，我……我要你的小命！”
硯書話音剛落，身后床上，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第14章
難道，這就是所謂天才？
聽到沈蘊文的咳嗽聲，幾人同時轉(zhuǎn)過臉。
枕上，剛剛還在昏迷的少年，鴉羽般的長睫毛輕輕顫了顫，緩緩地睜開眼睛。
“公子！”
硯書大喜。
松開歲歲，他轉(zhuǎn)身奔到床側(cè)，扶住沈蘊文的手臂。
“您怎么樣？”
太醫(yī)眼看著沈蘊文清醒，也是暗自吃驚。
剛剛沈蘊文脈象大亂，應該元氣大傷才對，怎么會這么快就醒了？
“本官來看看�！�
太醫(yī)急步走過來，將脈枕放到沈蘊文腕下，重新將手指放上他的脈搏。
少年人的脈搏還有些虛弱，不過脈象已經(jīng)恢復平穩(wěn)。
比起剛剛昏迷時，脈搏明顯有力不少。
太醫(yī)收回手指，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直到目光落到歲歲手上。
小家伙嫩白手掌上，還有一點靈芝碎屑，閃動著一層淡淡的金芒。
太醫(yī)使勁揉揉眼睛，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金靈芝，你竟然有金靈芝？！”
學醫(yī)十幾年，入宮七八年。
這等稀世奇珍，太醫(yī)也只是在醫(yī)書上見過。
皇宮的藏藥樓里，也不過只有銅錢大小的兩片，還是由太醫(yī)院院使大人親自保管。
“看來是這金靈芝大補之效，沈公子脈象平穩(wěn)，已無性命之憂！”
沈蘊文輕喘口氣，一臉感激：“多謝先生救護�！�
“沈公子可別這么說�！碧t(yī)一臉慚愧地搖搖頭，“剛剛救下您的可不是本官�！�
沈蘊文微愕：“那是……”
其他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歲歲身上。
歲歲？！
沈蘊文驚訝地轉(zhuǎn)過臉。
被眾人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小家伙紅著小臉，垂下長睫毛。
“不是歲歲救了哥哥，是靈芝救了哥哥�！�
“歲歲就別謙虛了�！鼻搴尚χ鲎⌒〖一锛绨�，“金靈芝再厲害，要是沒有歲歲，我們也不知道怎么用。更何況，金靈芝也是歲歲拿來的不是？”
小家伙抿抿小嘴，露出一個可愛的笑臉。
“哥哥沒事，歲歲就放心了�！�
看著小家伙天真無邪的笑臉，硯書一陣內(nèi)疚。
小姑娘可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他剛剛怎么能那么對她？
走到歲歲面前，他一臉鄭重地挑起袍擺，跪到歲歲面前。
“剛剛都是硯書太魯莽，請歲歲原諒。”
小家伙看他突然跪下，嚇了一跳，忙著拉住硯書的胳膊。
“哥哥快起來，地上又涼又硬，你的膝蓋會疼的�！�
硯書認認真真給她磕個頭，重新站起身。
“歲歲救下我家公子，就是硯書的恩人，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硯書的地方，你一句話，硯書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不行不行！”歲歲忙著擺擺小手，“哥哥要把自己扎死，歲歲可救不了你�！�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小家伙卻已經(jīng)想到大哥哥之后怎么治病了。
“大哥哥以后每天吃金靈芝，連吃一個月，病就好透了。”
“太好了。”硯書一臉喜色，“那咱們就吃它兩個月�！�
太醫(yī)卻要哭了，“這金靈芝可是稀世靈植，醫(yī)書記載，十年方長一寸，百年才能長成歲歲這么大的一塊。”
“這可上哪找，宮里也不過只有兩三片藏藥而已�！�
眾人都是一怔。
“諸位不用擔心�！鄙蛱N文靠在枕頭上，喘了口氣，“蘊文這條命已經(jīng)保住，以后慢慢調(diào)養(yǎng)就是。”
幾個大人都是沉默著沒出聲。
沈蘊文現(xiàn)在只是勉強逃過一劫，如果不能根治，怕是后頭這樣的劫數(shù)還多。
剛剛大家說的話，歲歲其實也沒聽明白多少。
只是聽懂“銀子”之類的關(guān)鍵詞。
以前在道觀的時候，她也跟著師父下山采買過，知道銀子的意義。
只當沈蘊文是擔心自己沒錢，她直接抱著金靈芝的小花盆走到沈蘊文床側(cè)。
“大哥哥不用擔心，歲歲不收你的銀子�！�
小家伙唇角一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哥哥吃多少，歲歲就幫你種多少�！�
太醫(yī)：�。�！
那可是風水寶地都難活的稀世靈植，竟然是小娃娃自己種的！
還能種出這么大一片？！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既如此，沈公子的身體無虞了�！�
注視著小家伙含笑的大眼睛，沈蘊文心中一陣感動。
“那哥哥就麻煩歲歲了�！�
太醫(yī)望著小花盆興致勃勃，還要再說什么。
窗外，小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從院門的方向傳過來。
“皇后娘娘駕到�！�
“剛剛在花園，歲歲為了救白貓，沖撞了德秀公主�；屎竽锬铿F(xiàn)在過來，肯定是來找她麻煩的�！背帟奔苯忉尩�。
清荷臉色一白。
歲歲原本就是來歷不明，被君潛私藏在宮里。
現(xiàn)在又沖撞德秀公主，若是讓皇后娘娘看到她，肯定是小命難保。
“硯書……”沈蘊文喘了口氣，強撐著手臂吃力地直起身，“扶……扶我起來！”
小家伙是他的救命恩人。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皇后傷害這孩子。
剛說完。
嘭！
緊閉的木門被人用力推開。
站在門口的周嬤嬤，仰著下巴，琚傲地甩了甩手中絲帕。
三白眼轉(zhuǎn)了轉(zhuǎn)，目光掃過清荷，沈蘊文。
落在床邊的小小身影，陰陰一笑。
她可不記得落星殿里，有這么小的宮女。
上下打量歲歲一眼，周嬤嬤小眼睛一瞇。
“這小蹄子哪來的？”
第15章
一個小奶娃，竟然個個護著她？
“她是我的人。”
沈蘊文在硯書和太醫(yī)的攙扶下，艱難地坐起身。
“嬤嬤有事，沖……咳……沖我來！”
看到沈蘊文，周嬤嬤忙收起囂張的嘴臉，堆出笑臉。
“沈公子，您不是身子不適，怎么不好好養(yǎng)病，到這兒來做什么？”
歲歲根本沒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著沈蘊文要下床，小家伙直接一把按住。
“哥哥病還沒好，不能亂動�！�
臺階下。
皇后娘娘牽著德秀公主的小手，在一眾宮女太監(jiān)的護衛(wèi)下走過來。
德秀公主一眼就認出歲歲，抬手一指。
“母后，就是這個小奴才打我的！”
皇后娘娘牽著德秀公主走上臺階，冷冷掃過眾人，目光落在歲歲身上。
“周嬤嬤，奴才以下犯上，沖撞皇家子孫，該怎么罰？”
周嬤嬤一笑：“回皇后娘娘，宮女沖撞皇子，輕則杖責三十，重則……杖斃！”
仗責三十？
這么小一個孩子，豈不是要打成肉泥。
清荷急聲哀求：“歲歲她還小不懂事，請皇后娘娘開恩�！�
“是啊，皇后娘娘，歲歲這么小，仗責三十，她受不了的！”
“皇后娘娘饒她一命吧？”
……
幾個宮女太監(jiān)，也紛紛幫忙求情。
“皇后娘娘�！背帟蚺纼刹�，將小家伙擋在身后，“奴才愿替歲歲受罰。”
一個小奶娃，竟然個個護著她？
“一群混帳東西。”周嬤嬤氣罵出聲，“反了你們了是不是？”
沈蘊文伸過手掌，將一臉懵懂的歲歲拉到自己身側(cè)，抬起蒼白的臉。
“皇后娘娘，剛剛沖撞公主的不是歲歲，而是臣下�！�
搭在宮女手臂上的手指，猛地握緊，皇后臉一沉。
“沈蘊文，你以為你是侯門子弟，本宮便不敢罰你？”
這些年，皇后各種拉攏，試圖讓沈蘊文投靠到她親生兒子——太子門下。
這個沈蘊文，一直對她不冷不熱也就罷了。
現(xiàn)在竟然還幫著君潛宮里的人說話，為了一個小宮女頂撞她。
皇后怎么會不氣？
沈蘊文喘了口氣，忍著不適挺直腰背。
“啟稟皇后娘娘，臣下之所以沖撞公主，也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皇后冷哼，“你的意思是，本宮的德秀公主錯了？”
“德秀公主打傷白貓，歲歲善意阻止，德秀公主卻命人要將她活活打死�！�
沈蘊文聲音還有些虛弱，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皇后一向仁厚，想來一定不會縱容公主，做出這種殘忍之事吧？”
“你好大的膽子。”周嬤嬤怒喝，“公主有錯自有皇后教導，你是什么東西，也敢指手畫腳？”
胸口處一陣不適，沈蘊文以手掩口，急急咳嗽起來。
歲歲忙著扶住他的肩膀，伸出小手幫他拍拍后背。
“哥哥好點嗎？”
“哥哥沒事。”
伸過手掌，握住小家伙軟軟的小手。
沈蘊文深吸口氣，用力壓住咳嗽，拔高音量。
“臣下乃皇上御賜伴讀、國子助教，教導年幼皇子皇女，原本就是臣下的責任。”
少年人腰背挺直，字字擲地有聲。
周嬤嬤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沈蘊文年紀雖小，卻有天子親賜的職位。
哪怕是想要雞蛋里挑骨頭的皇后，一時間也是想不出反駁之詞。
“皇后娘娘�！碧t(yī)擔心地看看沈蘊文的臉色，主動幫忙求情，“沈公子大病未愈，剛剛才從鬼門關(guān)上逃過一劫，此刻應該臥床靜養(yǎng)，還請娘娘體恤�！�
皇后狠狠瞪一眼太醫(yī)，目光重新落在沈蘊文身上。
注意到他衣襟上未干的血跡，眉頭皺緊。
對方是鎮(zhèn)北侯之子，又是皇上眼前的紅人。
若是真的有什么三長兩短，她不光得罪鎮(zhèn)北侯府，皇上那里也無法交代。
為了一個小宮女，她不能壞了大事。
咬咬后牙，皇后只能暫時忍下怒氣。
“這次本宮看在沈伴讀的面子上，不作追究，再有人敢以下犯上，本宮決不輕饒�！�
冷哼一聲，皇后牽住德秀公主轉(zhuǎn)身離開。
“恭送皇后。”
眾人齊齊行禮。
看皇后走遠，清荷感激地看向沈蘊文：“剛剛多謝沈公子救護歲歲�！�
“清荷姑姑言重了�！鄙蛱N文虛弱地后退一步，坐到椅子上，“歲歲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何況，她原本也沒有做錯什么……”
他努力撐起笑臉，目光落到歲歲身上，卻見小家伙小手扶在清荷的袖子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
眾人：……
這是有多困，站著都能睡著？
“這孩子，怕是折騰累了�！�
清荷失笑，彎下身將小家伙抱到懷里。
將小家伙呆萌的睡態(tài)看在眼里，沈蘊文也露出笑容。
事情告一段落，沈蘊文便也告辭了。
清荷安排好轎子，將沈蘊文吃剩下的金靈芝仔細包好，送到硯書手上。
幾人一起將沈蘊文扶進轎子。
眼前閃過小家伙粉團子般的小臉，沈蘊文先是失笑。
隨后，臉上又染上幾分憂郁。
自家小妹妹若是還在，差不多也是像她這樣的年紀。
不知道她被人欺負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歲歲一樣，有人護佑疼愛。
想起記憶中，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妹妹，沈蘊文胸口處一陣悶悶地疼。
三年了。
他的寧兒妹妹，到底在哪兒呢？
……
行宮外。
后山。
背著弓箭假裝出宮打獵的君潛，打馬沖進道觀破敗的大門。
看到他，留守的兩個侍衛(wèi)快步迎上前來。
君潛跳下馬背，將馬韁交給一個侍衛(wèi)。
“歲歲的小師姐回來沒有？”
“啟稟殿下，屬下兩人一直守在這里，不曾見任何人回來�！币粋�侍衛(wèi)道。
“一個幾歲的孩子，一晚上不回來，能去哪兒啊？”長祿道。
君潛微微皺眉。
山中地形復雜，野獸時有出沒。
四五歲的小姑娘，獨自一人想要在這種地方存活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怕是……
兇多吉少。
“將整個道觀全部查找一遍，發(fā)現(xiàn)有任何類似玉佩之物，立刻通知本王�！�
“是！”
幾個侍衛(wèi)四下散開仔細尋找。
君潛帶著長祿一起，走進老道長住的大殿。
長祿走到木床邊翻找，君潛看看左右，來到放木盒的書架前。
注意到木架前放著的一把破凳子，他彎下身仔細看看，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長祿，掌燈！”
第16章
小主人你的裙子都要掉了
長祿從身上取出火折子，拿過桌上的半截蠟燭頭點亮，捧到君潛身側(cè)。
“殿下，怎么了？”
接過他手中蠟燭，君潛仔細照照書架邊的椅子上。
大殿內(nèi)光線昏暗，借著燭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椅子上有兩個小小的腳印。
看大小就可以判斷出，那是一對孩子的腳。
君潛皺了皺眉，直起身將蠟燭湊近放木盒的書架。
書架上方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靠近木盒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手掌印。
應該是有人踩著椅子，扶著木架留下的。
“這……”長祿看在眼里，一驚，“難道歲歲的玉佩是被人偷走的？”
“這么小的腳印和手掌，肯定是小孩子留下的。”君潛道。
長祿下意識想到了一個人，“難道是歲歲的小師姐……”
君潛皺眉深思片刻，轉(zhuǎn)過臉。
“再仔細找找，以防萬一。”
長祿答應一聲，仔細將大殿里里外外全部找一遍，并沒有任何收獲。
這時，幾個侍衛(wèi)也先后回來，同樣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想到還在行宮里等消息的歲歲，君潛站在大殿臺階上，擰著眉注視著面前茫茫的山野，捏著蠟燭的手指緩緩收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