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鐘息兩手舉過頭頂，他還是望著霍司承，眼神里滿是疑惑，他試圖看到霍司承臂彎上的顏色標識，以分清敵我。

    “你不認識我？”霍司承問。

    鐘息搖搖頭，他的眼神單純而清澈。

    霍司承微微愣神，手指不自覺離開扳機。

    就在這一秒，鐘息拿起一旁的槍，對準霍司承，沒有片刻的猶豫和停頓，他的槍發(fā)出一束激光，直射霍司承的胸章。

    命中激活發(fā)煙器。

    耳機里傳來冷淡的系統(tǒng)判定聲：紅方霍司承被射中。

    “……”

    霍司承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鐘息因為害怕，補了第二槍。

    空包彈擦過霍司承的臉頰，雖然主要材質(zhì)是木頭，但里面還是包含了少許金屬，高溫出膛時瞬間破碎，劃破了霍司承的臉。

    霍司承伸手去摸，摸到了血。

    他再次啞然，他望向鐘息，不解地問：“你補第二槍干嘛？”

    鐘息抱著槍無辜道：“你盯著我干嘛？”

    第17章

    霍司承被射中的消息瞬間席卷了軍校，一直到演習(xí)結(jié)束，霍司承到底是怎么被一槍爆頭的，仍舊是軍校生們私下里津津樂道的話題。

    有人說是對方偷襲。

    立即有人反駁：霍司承是頂尖的狙擊手，他的偵查能力和應(yīng)變能力是一流的，普通軍校生根本不具備偷襲霍司承的能力。

    有人說對方是個關(guān)系戶，霍司承是看在對方后臺的份上，對他手下留情。

    這個觀點也迅速遭到了批駁：霍司承將來很有可能是聯(lián)盟總督，整個聯(lián)盟不可能有讓霍司承忌憚的后臺。

    最后吵來吵去，都沒有定論。

    醫(yī)院里的急診室。

    護士給霍司承處理好傷口，霍司承按著防水貼，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鐘息。

    鐘息，彈藥工程專業(yè)一年級的學(xué)生。

    Beta，身高一米七五。

    家住藍巖基地星海區(qū)，父母是普通的公務(wù)員，他以星海區(qū)總分前十的成績考入軍校。

    這是文澤給他發(fā)來的資料。

    除了讀彈藥工程專業(yè)的beta，好像也沒有其他特別之處。

    霍司承看著他，看他深深埋著頭，心想：這小孩現(xiàn)在大概很害怕，估計又愧疚又恐懼。

    畢竟整個聯(lián)盟敢拿槍指著霍司承的人幾乎沒有，這小孩不僅拿槍對著霍司承，還一連開了兩槍，直接讓霍司承掛了彩。

    霍司承決定安慰一下他，護士處理完之后，他起身走向鐘息。

    “行了，把頭抬起來。”

    鐘息不動。

    “我不罵你，也不會處罰你，本身就是軍事演習(xí)，你做的沒錯�！�

    鐘息還是不動。

    霍司承感到疑惑，心想這小孩脾氣還挺擰的，他的語氣還不夠溫和嗎？

    “鐘息，把頭抬起來�！�

    霍司承用盡最后一點耐心，鐘息還是無動于衷，霍司承以為鐘息哭了。

    以他的經(jīng)驗而言，從小到大那些有意無意中傷他的小孩，都會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因為害怕被父母懲罰而大哭。

    他立即蹲了下來。

    然后發(fā)現(xiàn)，鐘息已經(jīng)睡著了。

    “……”

    鐘息的眼睛緊閉著，睫毛纖長，因為環(huán)境陌生而微微發(fā)顫，但呼吸已經(jīng)均勻平緩。

    真的睡著了。

    他鼻尖上的小痣在霍司承視線的正中心，霍司承很難挪開眼。

    看了一會兒，霍司承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拿起一旁的醫(yī)用酒精，打開蓋子，放在鐘息的鼻子下面，鐘息被強烈刺鼻的氣味嚇醒，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極具侵略感的臉。

    五官英挺得叫人心慌，右頰貼了一張醫(yī)用創(chuàng)可貼，但不難看，倒添了些匪氣。

    鐘息又呆住了。

    霍司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你要我喝掉嗎？”他垂眸望著霍司承手里的醫(yī)用酒精。

    語氣可憐得好像霍司承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兇神惡煞，是會用極端手段霸凌別人的人。

    明明是他無緣無故朝著霍司承補了一槍，導(dǎo)致霍司承臉上掛了彩，現(xiàn)在卻反客為主，霍司承被他氣笑了，繼續(xù)逗他：“是啊，我就是要你喝一口，喝一口我就原諒你了�！�

    “我會中毒，胃腸道也會壞掉�！�

    “沒事，我會賠錢�！�

    鐘息看著霍司承，霍司承朝他挑了下眉。

    僵持幾秒后，鐘息眼圈漸紅。

    他原本皮膚太白，眼圈紅得就格外明顯，聯(lián)想到兩個小時前他抬槍射擊的樣子，實在太過反差，霍司承更覺有趣。

    “我不想喝，”鐘息能屈能伸，他表情誠懇道：“對不起，我可以用其他方式道歉�！�

    霍司承把醫(yī)用酒精瓶放回架子上，“什么方式都可以？”

    鐘息愣了愣，“我是beta。”

    霍司承輕笑，心想這小孩懂得還挺多，“我知道你是beta，你剛剛在想什么？”

    鐘息低頭不語。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鐘息身上的作戰(zhàn)服還沒換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臨時頂替，碼數(shù)好像還大了點，灰撲撲的綠色作戰(zhàn)服把他完全包裹住，他一低頭，尖尖的下巴就藏進了衣領(lǐng)里。

    他看起來好像很怕霍司承。

    “知道，霍司承。”

    霍司承一愣，“怎么知道的？”

    “剛剛醫(yī)生告訴我的�！�

    軍校的急診科醫(yī)生一看到霍司承就瞬間緊張起來，如臨大敵，待看到他臉上的血之后，嚇得像是天塌了下來。看到鐘息懵懵地站在霍司承旁邊，醫(yī)生還以為鐘息是霍司承的副官，抓住他問：“霍公子這是怎么了？”

    “霍公子是誰？”鐘息疑惑。

    醫(yī)生指著霍司承說：“這是霍總督的兒子啊�！�

    霍……總督？！

    鐘息臉色一凜，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他竟然打傷了聯(lián)盟總督的兒子。

    鐘息越是怕霍司承，霍司承越覺得好玩，他拎了張凳子坐在鐘息面前，一本正經(jīng)道：“你這次軍演立功了，起碼立了三等功，三等功加學(xué)分的，還有獎金，想要嗎？”

    鐘息連忙點頭。

    “但我不想讓他們給你。”

    鐘息低下頭，忍氣吞聲道：“哦�！�

    “你叫什么名字？”

    “鐘息，鐘表的鐘，休息的息�！�

    他一直低眉垂眼，霍司承總覺得他只是表面乖順，心里指不定怎么罵呢。

    “鐘息……”霍司承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下個月我有件事情要你幫忙，你要是幫了我，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好不好？”

    “什么忙？”

    霍司承眼里是戲謔的笑，鐘息愈發(fā)局促不安，他擰緊眉頭，身體不自覺往后躲�；羲境泄室舛核�，看他往后躲，就一個勁往前靠。

    鼻尖差一點就要碰到了。

    霍司承余光里瞥到鐘息握緊的拳頭，他毫不懷疑，他若是再靠近一點，只要一點點，鐘息的拳頭一定會讓他另外半張臉也掛上彩。

    “小忙，放心�！�

    霍司承朝他笑了笑，然后起身離開。

    鐘息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宿舍，他是彈藥工程專業(yè)唯一的一個beta，入學(xué)時輔導(dǎo)員出于無奈，只能安排和其他專業(yè)的人同住。

    一個宿舍四個人，其他三個人都是納米材料專業(yè)的，他們看到鐘息進來，齊齊涌了上去，鐘息嚇得僵立原地。

    平時他們都不怎么搭理鐘息。

    “你不是參加軍演了嗎？你知不知道今天霍司承被人一槍爆頭了？”

    鐘息搖搖頭，窘迫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一點風(fēng)聲都沒聽到嗎？他們說他是和藍方爆破組狹路相逢，然后被狙擊手偷襲的，你不就是藍方爆破組的嗎？”

    鐘息不知道從他去醫(yī)院到回來的這幾個小時里，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把謠言傳到了當(dāng)事人都不知情的地步，他訕訕笑道：“我真不知道，我……我第一次參加軍演，什么都不懂�！�

    室友們沒太指望鐘息，嘆了口氣，“也是，你估計都見不到霍司承�！�

    “我太累了，我要睡覺了。”鐘息放下書包，準備去洗漱。

    和他關(guān)系稍好的劉響說：“你平時沒什么事都要睡那么久，今天參加了一場軍事演習(xí)，我感覺你能睡到明天晚上�！�

    一旁的室友也說：“鐘息，你爸媽給你取的這個名字真的太有遠見了，鐘表轉(zhuǎn)過一圈，你休息12個小時，我就沒見過比你更能睡的人�！�

    鐘息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想了想，并不反駁，他說：“確實，我也沒見過�！�

    幾個室友：“……”

    劉響看著緊閉的衛(wèi)生間門，聽到里面水聲響起才說：“他為什么要報名軍事演習(xí)啊？”

    “好像是為了加學(xué)分�！�

    “只要報名參加就可以加學(xué)分嗎？”

    “當(dāng)然不是，起碼得立功吧。”

    “哦，”劉響很不理解：“那他費什么勁啊？”

    第二天軍校召開表彰大會，給在軍事演習(xí)中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學(xué)生頒獎。

    和劉響估計的差不多，鐘息果然昏睡不醒，他好不容易撐著眼皮走進禮堂，找到班級所在的位置坐下。

    校長還沒講完話，他就已經(jīng)睡著了。

    半小時后，身邊的同學(xué)猛推他的胳膊，“鐘息，醒醒，鐘息快醒醒，上去領(lǐng)獎！”

    鐘息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旁邊的同學(xué)迫不得已，只能狠掐了鐘息一把，鐘息驚醒，睡眼惺忪地望著同學(xué)。

    “到你領(lǐng)獎了！”

    鐘息還在緩沖狀態(tài)，他迷迷糊糊望向臺上，大屏幕上赫然寫著：【彈藥工程專業(yè)二班，鐘息，榮獲一等功】

    鐘息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同學(xué)實在忍不了他這個慢吞吞的性子，直接一用力，把他從座位上推了出去。

    鐘息沿著禮堂中間鋪了紅毯的樓梯往下走，一步步靠近禮臺。

    軍校校長兼軍演總司令站在臺上，手里拿著證書和獎杯，靜靜等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

    他聽見了很多議論聲，大概在討論怎么會冒出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鐘息，還是彈藥工程專業(yè)的，連普通模練都沒參加過，竟然能只身操作掃雷車，炸完紅方碉堡后還拿下了紅方連隊的狙擊手，歪打正著直接拿了一等功。

    其實鐘息自己也覺得茫然無措。

    他真的只是為了學(xué)分，才報名碰碰運氣的。

    快走到禮臺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挺拔健碩，連背影都張揚顯眼，那人好像能察覺到鐘息的目光，忽然轉(zhuǎn)過頭來。

    霍司承朝他眨了一下眼。

    鐘息移開目光，皺起眉頭。

    霍司承絲毫不惱，他淺笑著回過頭，和身邊人繼續(xù)說話。

    鐘息走到臺上，和校長握手，鞠躬領(lǐng)獎。

    有種做夢一般的輕飄飄的感覺，讓他恍惚間以為自己還在夢里。

    當(dāng)天晚上，他收到一條陌生短信：

    【后天南區(qū)一號停車場見。】

    正當(dāng)他疑惑來信人是誰時，對方又給他發(fā)了一條：【小忙�！�

    鐘息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

    手機突然變得很燙，對于霍司承突然入侵他的生活這件事，鐘息感到茫然又不安。

    三個室友出去聚了個餐回來，看到鐘息躺在床上，忍不住問：“就是你把霍司承一槍爆頭的啊，我們昨天問你的時候你怎么不說��？”

    鐘息悶聲說：“我不知道他是霍司承�！�

    這話內(nèi)容是真，時態(tài)是假，鐘息本不想撒謊，但他也不想惹來麻煩。

    劉響并沒多想，只是嘆氣，“你完了，鐘息，你得罪霍司承了�！�

    鐘息很想糾正劉響他們的說法。

    如果從實戰(zhàn)的角度而言，敵我對峙，千鈞一發(fā)，鐘息為了保命，別說補第二槍了，他架著機關(guān)槍朝霍司承掃射，把霍司承掃成篩子，都是符合常理的本能反應(yīng)。

    鐘息沒有參加過軍演，他對軍演里的一切都很生疏，包括作戰(zhàn)心態(tài)。

    他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都用戲謔的語氣對他說：你完了，你得罪霍司承了。

    而不是說，鐘息，你真厲害，你竟然破了霍司承的不敗戰(zhàn)績，你把他一槍爆頭欸！

    鐘息悶悶地閉上眼睛，宿舍燈熄了之后，他又拿起手機，給彬白發(fā)去消息：【為什么有些人會對權(quán)勢產(chǎn)生盲目的崇拜呢？】

    沈彬白的頭像一直沒有變，和他們在觀星論壇上初識時一樣，還是銀河的照片。

    很快，沈彬白就發(fā)來了回復(fù)：【可能他們也想成為其中一份子�！�

    【好沒意思�！�

    【社會就是這樣的，很無聊，所以我們抬頭看星星。小息，今天心情不好嗎？】

    鐘息幾次輸入又修改，最后他把關(guān)于霍司承的幾行字一一刪除，只回復(fù)：【沒有，軍演前后太累了，我可能需要休息�！�

    第18章

    鐘息放下手機，他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窗簾沒有完全拉上，鐘息從縫隙中窺見今晚的月色，有些黯淡，像他的心情一樣。

    但他在烏云中看到一顆星星。

    那顆星星恒久地停留在他的視野里，懸于遙遠夜空之中，忽隱忽現(xiàn)，陪伴鐘息很多年。

    鐘息有個秘密。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外星來的。

    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他深信不疑。

    這些年他把這個秘密告訴過很多人，大家都覺得可笑。

    母親也跟他講：再過幾年，等你工作了結(jié)婚了，就不會再有這么幼稚的想法了。

    所有人里只有沈彬白不笑話他。

    鐘息怔怔地望著窗外。

    宿舍里其他室友還在討論特種兵野戰(zhàn)訓(xùn)練有多殘酷，三句話不離霍司承。

    鐘息聽得心情愈發(fā)煩躁。

    “我要離開地球，”鐘息拽被子時悶聲道：“我不想見他，我要回我自己的星球�！�

    劉響聽到鐘息的嘀嘀咕咕，但沒聽清，于是問：“你在說什么啊鐘息？”

    鐘息僵了僵，從被窩里鉆出來，改口道：“我說我要睡覺了�！�

    “誒呀你一天要睡多久啊，聽說特種兵野戰(zhàn)隊他們一天只睡兩小時，霍司承之前……”室友們又開始聊剛剛沒說完聊完的話題。

    鐘息深吸一口氣，捂住耳朵。

    霍司承約他明天見面，說是有個小忙要讓他幫忙，他語焉不詳?shù)卣f了聲“小忙”，鐘息心情郁結(jié)到兩夜都沒睡好。

    第三天，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從宿舍樓往一號停車場的方向走。

    每一步都重如千鈞。

    他遠遠地就看到霍司承站在車邊。

    霍司承實在是太惹眼了。

    他的襯衣和西褲都是純黑的，熨帖筆挺，襯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眉眼里少了幾分穿軍裝時的痞氣，顯得格外矜貴。

    鐘息偷偷打量著他，看著看著就沒了距離的概念，都快走到霍司承面前了，他還用抵觸和質(zhì)疑的眼神盯著霍司承，直到霍司承彎起嘴角，微微俯身，“不認識我了嗎？”

    他猛地停住，反應(yīng)過來之后連忙退了一步，“你為什么穿成這樣？”

    “因為要參加一場舞會�！�

    鐘息瞪大眼睛，“你為什么要帶我去？我不會跳舞�！�

    “我知道，不需要你跳舞�！�

    “我不想去�！�

    霍司承沒有立即說話，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防水創(chuàng)可貼還在，提醒著鐘息要為自己沖動扣動扳機這件事付出代價。

    “……什么舞會啊。”鐘息不情不愿。

    霍司承把他推進副駕駛座，“去了你就知道了，有很多好吃的，吃飽就可以回來了�！�

    鐘息想：那太好了，反正我不愛吃東西，我就吃一點點，一點點就飽。

    霍司承開的是一輛黑色吉普車，鐘息對汽車并不了解，大概能感覺出來這輛車是由越野車深度改裝而來的，車身通體漆黑發(fā)亮，線條極致硬朗，像是深沉的黑武士，開在平坦的馬路上，回頭率過于高，和霍司承一樣惹眼。

    霍司承時不時轉(zhuǎn)頭看他，鐘息有些不自然，眉頭始終擰著，悶悶不樂地攥著安全帶。

    “一等功加多少學(xué)分？”霍司承問。

    “十分。”

    “十分啊，你要那么高的學(xué)分做什么？”

    “不喜歡參加其他集體活動。”

    霍司承輕笑，“原來是這樣，拿一次一等功可以少參加十次無聊的集體活動，挺劃算的�！�

    鐘息其實想問：我為什么能拿到一等功？

    鐘息很清楚，如果霍司承不說，鐘息把他一槍爆頭的英勇事跡將無人可知，如果霍司承從中作梗，鐘息有可能連三等功都拿不到，但是鐘息順利拿到了一等功，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一個無名小卒打敗了霍司承。

    以霍司承那樣的性格，能接受自己的名譽受到損害嗎？鐘息有一點好奇。

    但他不會問的。

    他不想和霍司承說話。

    他偷偷給彬白發(fā)消息：【彬白，我要浪費一個晚上的時間，和討厭的人待在一起�！�

    彬白：【誰？】

    鐘息：【遇到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人，他讓我陪同他參加一個活動，不過你放心，不是什么危險的事情，我很快就可以回宿舍了。】

    彬白：【那就好�！�

    鐘息：【我最近在軍演，很忙，你上次說你拍到了一個很好看的星系，我都沒時間看，今晚可以詳細地講給我聽嗎？】

    彬白：【可以。】

    霍司承的聲音從左側(cè)幽幽地傳過來，“鐘息同學(xué)，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