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溫涵對著電腦高興地道,“但是我們小組的作品好像沒過,
只過了我單人的,怎么回事?我們小組作品不好么?那可是我很用心做的,
濃濃還夸我們的小游戲風格可愛,
可玩性高呢!”
“我覺得我們那作品,就算現(xiàn)在上線小程序,也能賺到不少廣告錢吧!”溫涵憤憤不平,“藤銳太沒品位了吧!”
“你怎么樣了雪?”溫涵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好像粗略一找,
沒在表格上看到宋聽雪的名字。
他還以為是自己不夠細心。
“我……”宋聽雪怔怔地,“我被篩掉了……”
“怎么會?!”溫涵連忙站起,想跑到宋聽雪那邊看,想起自己有電腦,又坐回去,仔仔細細把人員名單又找了一遍,“還真沒有�!�
“全國那么多參賽的,人員名單密密麻麻,聽說海選的門檻很低,只要是水準合格的都能過,為什么你不行?!”
他看過宋聽雪畫的那張?zhí)黉J游戲角色的CG,堪稱驚艷至極,色彩運用大膽,敘述性也極強,這如果是一張商稿,直接賣上萬都沒問題,至于另一張自由發(fā)揮的,溫涵倒是沒看到……
“是不是意識形態(tài)方面卡了?”溫涵推測,“你的畫表達上沒問題��!我看著很健康,女角色也沒什么曝露的地方,到底怎么回事?要不然托導員去找主辦方問問?”
藤銳這種游戲公司,有著大廠獨有的傲慢,他們擁有比賽的一切解釋權(quán),就算委托導員去問,估計那邊也不會有回復。
但,總要試一試的……
宋聽雪打開電腦,先自己寫了封郵件發(fā)給了賽事主辦的聯(lián)絡(luò)郵箱,又去找了導員。
導員辦公室,聽完宋聽雪的情況后,對方也覺得莫名:“你的作品我都看過,應該沒什么問題,這就怪了……”
她問隔壁辦公桌同事:“你學生有被卡嗎?”
“有吧,不過那幾個學生的水平我知道,就是混子,基礎(chǔ)確實不行,宋聽雪的話,應該沒問題啊……”對方看了看宋聽雪的耳朵,“賽事也沒規(guī)定殘疾人不能參加……”
宋聽雪不由自主捂了下自己的耳朵。
宋聽雪的導員連忙道:“沒事,聽雪,老師幫你問問,盡量爭取幫你問到結(jié)果,但……如果真的沒過,你也別太傷心,以后還有機會,你是好孩子,總能遇到更好的工作。”
宋聽雪知道,以后他能遇到的機會并不多了。
他雖然盡量忽略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的事實,但殘疾人在社會上確實是有就業(yè)歧視的。
是他想岔了。
他現(xiàn)在還在象牙塔,出外兼職打工,遇到的也都是很好的人,讓他以為,他其實和別人沒什么不一樣。
但其實,還是有不一樣的。
他找兼職時,也遇到過很多次,那些老板看著他的耳朵問:“你這戴的是什么?”
等宋聽雪解釋說自己是聽障時,對方連連擺手:“對不起我們不招殘疾人,你和別人不一樣,我們要做生意的,而且你萬一出了什么事我們也不好和你家里人交代不是?”
你和別人不一樣。
他現(xiàn)在甚至還慶幸,慶幸宋家早早收留他,要是像福利院其他沒有家的孩子一樣,剛成年就出來找工作,還不知道要碰多少壁。
宋聽雪垂喪著臉,心情低落地離開導員辦公室。
下午,宋聽雪在上繪畫課,旁邊有同學拍拍他的肩,示意外面有人找。
宋聽雪抬起臉,發(fā)現(xiàn)站在繪畫教室門口的是溫涵,他連忙輕手輕腳地出去。
“雪,”溫涵把宋聽雪拉到人少的走廊,給他看自己手機里剛搜到的新聞,“你看,這是藤銳——殘疾少年,用手創(chuàng)造夢想�!�
“他們采訪了一個雙腿截肢的大學生,他也參加了這次的游戲設(shè)計比賽,也是CG組,甚至他畫的還沒你好看!但是他就過海選了!而且他還得到了采訪!”
“為什么他能被藤銳的采訪?!這是不是有陰謀?”溫涵十分氣憤,喋喋不休地道,“他們簡直又當又立,一邊宣揚自己不搞就業(yè)歧視,一邊一句話也不說就把你淘汰掉!這實在太不公平!我也要去找媒體,把他們的行為曝光!”
“等等……”宋聽雪快速瀏覽了一遍新聞,對溫涵道,“你別沖動,至少我們兩個人當中,你過海選了,你要珍惜這次機會,不要因為我把自己的名額也浪費掉�!�
“可是……”溫涵還是很氣憤,他知道宋聽雪不容易,“如果是這樣,那我寧愿不要這個名額,至少要為你討個公道!”
“你太天真了,”宋聽雪嚴肅地繃緊了臉,聲音軟軟的,卻也生氣,“那可是藤銳,你別替我擔心了,你好好準備自己的,如果下一場評選過了,你還有得忙呢,把握機會,別擔心我了�!�
溫涵也知道自己一時沖動說了氣話:“可是雪,我們好不容易……我還想和你一起進決賽呢……”
進了決賽,就能拿到實習名額了。
宋聽雪捏緊了手:“我發(fā)郵件去問了,可能這幾天有回復,再耐心等等吧……”
但宋聽雪知道,自己大概等不到回復了。
海選那么多人,全國各地的業(yè)內(nèi)人士,大學生……如果每一個落選者都發(fā)郵件去問,他們怎么回復得過來?
不過令宋聽雪意外的是,下午,宋聽雪還是收到了藤銳的回復郵件,回復人員的口吻很官方,也沒明說宋聽雪為什么落選,只給了幾個可能的理由:1.作品不符合價值觀;2.作品水準達不到入門標準;3.作品違規(guī)。
這幾個理由其實參賽說明上都有寫,看得出這封郵件是批量回復的,其實沒多大信息量,但宋聽雪還是盯著這三點看了半天。
沒有不符合價值觀。
入門了。
那就只有……
宋聽雪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違規(guī)的地方。
他回想自己投稿的流程。
每一步,每一步。
他都是按照要求來的。
到底哪里違規(guī)?
宋聽雪想得頭疼,趴在桌上半天起不來。
不知過了多久,擺在桌邊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伸手摸過來,點開屏幕,發(fā)現(xiàn)是傅夜熙發(fā)來的消息。
【AAF:還沒下課?不是今天要去醫(yī)院調(diào)試耳蝸?我在你教學樓下等你。】
宋聽雪這才想起,他確實和傅夜熙提過今天要去調(diào)試耳蝸,和醫(yī)院的調(diào)機師還有醫(yī)生約了下午三點半。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點多,他本來應該上完繪畫課就去的,差點忘了。
宋聽雪收拾完東西,匆匆下樓。
本來看到傅夜熙,他都是小跑過去,大老遠就開始叫“夜熙哥哥”,今天顯得有些蔫蔫的,傅夜熙甚至注意到他是從宿舍方向過來的。
“怎么?”傅夜熙意識到他可能是遇上了什么事,“有什么不開心的?”
宋聽雪搖頭,坐進車里。
一路上宋聽雪都很沉默。
傅夜熙是翹了班過來的,宋聽雪竟然也沒關(guān)心他“今天又翹班”這種事,顯然很不正常,不過傅夜熙沒多問。
到了醫(yī)院掛號,醫(yī)生先要測試宋聽雪不戴耳蝸時的目前聽力。
他們來到一間填充滿隔音棉的房間里,醫(yī)生開始做各種測試。
傅夜熙作為家屬,在房間外隔著窗戶看。
他聽見房間里發(fā)出巨大的各種動靜,醫(yī)生示意宋聽雪能聽到就舉手,順便填表。
宋聽雪一直沒舉手,只是一邊看醫(yī)生的手勢,一邊低頭填表。
有些聲音,即便隔著隔音墻,傅夜熙都能感覺到刺耳,可是他透過隔音窗看宋聽雪,沒有任何反應。
他像是失去了對這個世界聲音的任何感知。
幾分鐘后,測試結(jié)束,醫(yī)生示意宋聽雪可以出來。
“術(shù)后到現(xiàn)在,自身聽力沒有顯著下降,是好事,”醫(yī)生知道傅夜熙是家屬,便和他多聊了幾句,“他是語言系統(tǒng)成熟后獲得的聽力障礙,能通過植入人工耳蝸恢復聽力和語言能力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值得慶幸了,結(jié)合他自身經(jīng)歷判斷,應該是高燒引起的腦部聽力神經(jīng)受損,目前的醫(yī)療手段,是無法做到康復的�!�
宋聽雪去找調(diào)機師了。
傅夜熙目送他去了另一個房間,問醫(yī)生:“真的沒有任何手段?如果我想讓他康復呢?”
醫(yī)生怔了一下。
這個醫(yī)生是之前幫宋聽雪做人工耳蝸手術(shù)的醫(yī)生,他留意過宋聽雪的病例,個人婚姻狀態(tài)一欄從之前的“未婚”變成了“已婚”,他猜測眼前這男人,和宋聽雪應該是伴侶關(guān)系。
當然也并非全憑這樣簡單的猜測,醫(yī)生見過很多病人,閱人無數(shù),伴侶之間是否有感情,一個人看另一個人的眼神中是否有關(guān)懷期待,他一眼就能判斷。
他記得宋聽雪這個病人的背景是宋家。
結(jié)合之前看過的新聞,醫(yī)生大概猜測出傅夜熙是誰。
畢竟他的著裝氣質(zhì)不凡,看著也實在不像普通人。
醫(yī)生實在慶幸自己平時有關(guān)注財經(jīng)新聞,要不然乍然聽到病人家屬說這話,他會覺得對方是在異想天開。
“說不定呢?”醫(yī)生沒有給肯定答復,卻笑著道,“傅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功夫或許不負有心人呢?”
傅夜熙朝醫(yī)生淡淡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宋聽雪從調(diào)機室出來了。
上次壞掉的耳蝸重新維修,需要經(jīng)過調(diào)機才能更好地讓宋聽雪適應。
宋聽雪慢慢走過來,看起來心情已經(jīng)比剛才好了很多,他抬起頭,眨眨漂亮清透的眼睛,對傅夜熙道:“夜熙哥哥,我感覺,現(xiàn)在聽聲音又比之前清楚些。”
“是嗎?”傅夜熙淡淡看向窗外。
他聽到鳥鳴聲陣陣。
“你聽到什么了?”他問宋聽雪。
“聽到你的聲音呀,”宋聽雪笑著歪歪腦袋,“你叫我小雪,我就會聽得很清楚�!�
“那我……”傅夜熙湊近一步,微俯下身,用一只手輕捏他耳垂,在他耳旁很輕地問,“叫你寶貝呢?能聽到?”
是比之前又聽得清楚些。
宋聽雪耳朵根紅了。
因為他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第42章
晉江獨家
“那老婆說了算�!薄�
晚上回家,
宋聽雪還在為藤銳的事糾結(jié)。
他甚至登上了學校和其他網(wǎng)站上幾個專業(yè)類型的論壇,想看看其他人有沒有討論關(guān)于自己參加比賽被淘汰的原因之類,都一無所獲。
反而是之前幫忙介紹兼職的老板給宋聽雪發(fā)來消息:【同學,
最近怎么不見你接兼職活了?這兩天群里有派發(fā)傳單的活,要不要來看看?】
宋聽雪回了對方【感謝,有時間會看看】,把手機放到一旁。
他忽然覺得迷茫。
他重新拿回手機,
打開看了看銀行卡余額。
這些錢全都是他這些年做兼職攢的。
對他來說已經(jīng)很多,對于其他事情和人來說……卻還是九牛一毛。
他想脫離宋家,想自己獨立闖出一番事業(yè),
但現(xiàn)在看起來,這些都好像很難。
他好像永遠也脫離不了那個命運。
那個被困在小泊村里的命運。
他想得頭疼,
實在心情不好,都忘了洗漱,就這樣趴在床上睡著了。
等傅夜熙忙完回來,
就看到這樣側(cè)著臉在床上睡著的宋聽雪。
傅夜熙躡手躡腳地過去,
想幫他換身睡衣,蓋好被子,
卻看到宋聽雪手里攥著手機。
在看什么?看到睡著也不肯放?
傅夜熙想起今天宋聽雪從放學起就心情不好,思索了番,
從宋聽雪手里悄悄拿過手機。
手機用的是指紋解鎖,傅夜熙用宋聽雪的手指在指紋解鎖處按了按。
不是他故意要窺探小孩的隱私。他心想。
他只是想了解小孩到底在煩惱些什么。
一打開手機,
跳出的就是網(wǎng)頁瀏覽界面,
傅夜熙大致翻了翻記錄。
“藤銳游戲設(shè)計賽”、“藤銳游戲設(shè)計賽海選落選”、“藤銳游戲設(shè)計賽被篩原因”、“藤銳歧視殘疾人嗎”……
全都是關(guān)于藤銳游戲設(shè)計賽的事。
傅夜熙瞬間了解了原因。
他放下宋聽雪的手機,悄悄退出房間,給李堇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通,他道:“幫我問問藤銳的人,
為什么他們游戲設(shè)計賽海選,要篩掉宋聽雪的作品�!�
“��?”李堇驚訝,“傅總,小宋先生參加了藤銳的游戲設(shè)計賽?”
“怎么?”傅夜熙道,“有什么問題,他不能參加?”
“不是不是……”李堇忙道,“我只是覺得,他何必舍近求遠……不是,我現(xiàn)在就去幫您問。”
“他有自己的夢想,”傅夜熙趁李堇還沒掛電話前,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籠子里的金絲雀的�!�
李堇意識到多話,忙道歉,匆匆掛斷電話就給藤銳主辦這次游戲設(shè)計賽的負責人去電。
那邊打開電腦,在茫茫參賽者記錄中找到宋聽雪的名字。
“哦他�。∥覀儗徍藛T印象很深,CG畫得很好,自由發(fā)揮的作品也很驚艷,當時那兩幅畫還引起了我們美術(shù)部門好多同事圍觀呢,夸他有靈氣,可惜……”對方頓了頓。
“可惜什么?”李堇急了,“別賣關(guān)子,等回話呢!”
“可惜他作品抄襲�。『土硗庖粋選手的代碼作品相似度過高,這我們肯定不能讓他過的……不過,他是你們傅總誰?走后門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嚴格說起來,現(xiàn)在其實也不能確定兩個作品到底誰抄誰。不過我們篩選的原則就是寧肯錯殺不能放過,畢竟那么多選手,我們哪有那么多時間去細查前因后果……怪只能怪他運氣不好咯!”
李堇又仔細問了問,很氣憤地道:“你們這賽制也太不正規(guī)了,這種方案,放我們這兒一開始就不會給通過!抄襲這種事多嚴重!對原創(chuàng)者來說那是恥辱!你們不查清楚說篩就篩!不怕?lián)p失個人才!”
“天底下人才那么多,沒有AB還有CD!少一個又不會虧!”那人也急了,“你不看看這次投稿比賽的作品有多少!這種活動你們傅氏是沒辦過!真的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我們藤銳已經(jīng)夠好的了!進決賽的人都有來我們公司實習的機會,你們傅氏做得到嗎?”
李堇嗤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什么套路,你們這種純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IT民工純不值錢,更別說實習生,說得好聽給個實習機會,還不是為了廉價勞動力。實習工資發(fā)完就把人踢走,你們賺了名聲,轟轟烈烈辦幾個月比賽又打了廣告,可憐一幫擠破頭想進你們公司的學生和社畜,白浪費幾個月時間給你們打工,被賣了都不知道,還對你們感恩戴德呢!”
“你!”那人其實也知道李堇說得沒錯,但還是被李堇的那副語氣氣得跳腳,“你別跟我說,又不是我敲定的方案,有本事你讓你們傅總和我們老板說去!”
“還有,”那人頓了頓,道,“那個叫宋聽雪的,你到底還要不要開后門?你們傅總都開口了,這個面子沒誰敢不給,別說讓他進決賽,直接拿第一也行,不過這得讓你們傅總和我們老板談,所以他到底和你們傅總什么關(guān)系?”
“別問,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少打聽,也別多事,”李堇提醒道,“我就是問個前因后果,其他的事有需要我們傅總會和你們老板談的�!闭f罷他便掛斷電話。
得到答案,李堇立刻給了傅夜熙回復。
“知道了,”傅夜熙淡淡的,“明天派個人,去藤銳那邊查,看看到底是誰作弊,記得提前知會沈總一聲�!�
沈總,藤銳科技總裁。
“好,我明天一早就和沈總聯(lián)系�!�
其實這事不必大張旗鼓,傅夜熙開口,藤銳下面的人多少都會給面,但畢竟不是自家公司,還是慎重點好。
很簡單一件事,藤銳那邊有了上面叮囑,自然是對傅氏來人一路大開綠燈,第二天下午就有了結(jié)果。
李堇將調(diào)查到的結(jié)果送到傅夜熙桌上:“這個人叫羅鵬,技校學生,學的專業(yè)是機電維修,和這次的比賽專業(yè)根本不搭邊,我們讓人查了他的人際關(guān)系,他平時和宋家那位小少爺關(guān)系不錯,兩人常有來往。”
“宋時愿?”傅夜熙淡聲,“那他這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還挺復雜�!�
“羅鵬家條件中上,算是個暴發(fā)戶吧,他爸開了家機電廠,平時肯定能給他不少零花,錢多了就會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玩兒,我估計宋家那小少爺其實是看不上他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做這事兒。”
傅夜熙手指點了點桌面:“肯定是宋時愿什么時候拿到了小雪敲的代碼文件,然后讓這個羅鵬復制過去,就用這一模一樣的文件參賽,藤銳那邊查出作品雷同,自然會把小雪刷下來……”
“對了,”傅夜熙抬起頭,望向李堇,“查過嗎?宋時愿也參賽了?”
“對,他在海選通過名單里�!�
“看看他的作品怎么樣……不,”傅夜熙想了想,“這先不忙,你幫我派人,去一趟小泊村,看看以前季家……或者和季家熟悉的都有誰,最好是親戚這些,以前和小雪還有他的養(yǎng)父母有過交集的,給點錢,看他們誰愿意來寧城�!�
“傅總,這是要……”李堇猶豫了一下。
傅夜熙語調(diào)清寒:“欺負我的傅夜熙的人,你覺得我會讓他好過?”
李堇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行,那我馬上去辦�!�
這事情就這么私底下進行。
天冷了,傅氏加班的情況日益減少,員工們甚至已經(jīng)逐漸忘卻從前每天加班到半夜和凌晨的盛況了,只記得幾乎每天都能收到通知:今天不加班!
然后眾人歡呼,收拾東西回家。
大家都在背地里感謝傅總夫人,覺得肯定是夫人覺得傅總天天加班,沒時間回家陪他,不開心了,傅總沒辦法,才只好取消加班回家陪他。
要是以后能完全取消傅氏的加班文化,他們一定刻牌位直接把夫人供起來!
轉(zhuǎn)眼間,大雪將至,宋聽雪的生日快到了。
這幾天宋聽雪其實一直在忙著打工。
他接了很多活,不想讓自己閑下來,畫畫的事則暫且被他擱置。
他覺得,自己該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未來究竟該作何打算。
傅夜熙知道宋聽雪這幾天心情不好,看他每天忙碌打工,也沒阻止,或許多做些事能讓他心情舒暢。不過,這幾天他約了馮老,就是那個他之前和宋聽雪提過,寧城很有名的老畫家,對方看過宋聽雪的畫后,直言他很有天賦,幾次向傅夜熙提出想和宋聽雪見一見。
馮老是寧城名人,一幅畫常能拍出高價,寧城上流圈多少人競相想與他結(jié)識,傅夜熙能認識他不奇怪,不過其實,二人還有些其他淵源。
傅夜熙的爺爺和馮老是舊識,算起來,馮老勉強也算是看著傅夜熙長大了。
這周末,馮老正好在寧城商業(yè)古街里做魚燈。
這是一項傳統(tǒng)民俗舞蹈的祈福用具,馮老這幾年一直奔波各地研究這些非遺文化,似乎已經(jīng)著了魔,還說要找個有靈氣的小徒弟繼承他衣缽。
不知道宋聽雪有沒有這個運氣能合他眼緣,傅夜熙準備帶他去和馮老見一面。
宋聽雪曾說,他一個人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畫畫。
他聽不見,想把他記得的,他感受到的這世上的一切聲音都畫下來。
他那么努力地愛著生活,愛著這世上美好的一切,即便世界曾毫不客氣報他以痛。
但他似乎從不怨懟,以至于傅夜熙也想讓世界愛他。
讓他這輩子能永遠做他最喜歡的事。
因為他值得。
藝術(shù)和繪畫有很多共通之處,更何況馮老一直擅長的就是傳統(tǒng)美術(shù)。
傅夜熙覺得,宋聽雪應該會合他眼緣的,兩人應該也很能聊得來。
于是一個周末,傅夜熙特意讓宋聽雪空出一晚上時間,帶他去見馮老。
這幾天宋聽雪忙起來,幾乎沒什么時間再想別的事,這么看來似乎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他銀行卡里的存款又增加了。
從他做家教的學生家里出來,一眼便看到傅夜熙的車停在路邊。
今天傅夜熙又沒讓梁叔開車。
宋聽雪過去,敲敲傅夜熙那邊駕駛室的車窗。
“夜熙哥哥!”等傅夜熙把車窗降下來,他高興地笑著道,“你猜猜,明天是什么日子?!”
傅夜熙當然知道明天是宋聽雪生日,不過他故意裝作不知道:“明天是周日?”
“不對,”宋聽雪搖頭晃腦,“你再猜�!�
傅夜熙拿出手機,搜了搜:“是國際志愿者日,你要去當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