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不敢。

    是打心眼里希望，傅夜熙和他身邊的人都好。

    畢竟平安健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第19章

    第十九章

    讓你睡沙發(fā)，我豈不是要被人……

    之后那幾天，宋聽雪都在忙比賽的事。

    不僅僅和溫涵合作的小組設計要忙，他自己的CG畫稿也在不停地起草、廢稿。

    靈感實在太難尋，特別是好的和一眼驚艷的靈感。

    這比賽對他來說十分重要，他一點都不想馬虎。

    為此他一連伏案作畫幾天，再加上時不時的家教和兼職，已經(jīng)讓他有點承受不過來了。

    每天溫涵看到的宋聽雪，眼皮子底下都掛著兩個偌大的黑眼圈。

    “雪，”有天晚上，溫涵忍不住勸他，“稍微休息一下吧，比賽時間還早，你那么拼命，別到時候把身體熬壞了，或者要不然……把幾個兼職停一停？”

    宋聽雪仔細想了想，溫涵說得有道理，而且未來比兼職更重要，他確實是需要做個取舍了。

    “你知道寧城江畔秋日祭典嗎？”溫涵忽然問宋聽雪。

    “那是什么？”宋聽雪搖頭。他向來對這些事不關注。

    “就是煙花大會呀！就在這個周末，我估計半個寧城的人都會去圍觀，到時候你要去嗎？”

    宋聽雪還是搖頭：“人太多的地方我不能去呀！”他軟軟地說。

    “說得也是，到時候擠來擠去，對你也不好，萬一撞到你怎么辦？而且煙花的聲音‘砰砰砰’的，那么響，對你耳朵也有影響�！�

    溫涵嘆了口氣：“不過我肯定要去，我已經(jīng)約了濃濃，而且還得知了一個絕佳觀賞煙花的好位置，就是在寧城廣場后面的背涼山山頂。嘿嘿，到時候我會和濃濃早點去，占個好位置，如果時機成熟，說不定還有機會和她牽個手什么的……”

    濃濃全名林濃，是溫涵現(xiàn)在在追的一個女孩，長得很漂亮，性格比較矜持，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溫涵就迫不及待表白了，對方聽完后，說是愿意給溫涵一個機會。不過照宋聽雪看，林濃對溫涵還挺有好感的，這么說大概是想適當考驗一下溫涵，兩個人遲早會在一起。

    “所以雪�。　睖睾�唉聲嘆氣，“那天我要在外面住，不能陪你了，你看你結了婚，這么多天連家都不回一趟，你家那位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一點都不擔心？”

    溫涵也算是見過傅夜熙了，一次是在他們宿舍樓下，一次是在二人的婚禮上。

    那次在宿舍樓下，他還不知道傅夜熙的身份，只是看這男人長得貴氣又英俊，氣度不凡，心里隱隱有猜測，后來婚禮上見過，他才確定下來。

    本來以為這種家族式聯(lián)姻，他雖然沒怎么見過，但多少看過些電視劇，也聽過不少流言蜚語，像宋聽雪這種小可憐，落入上流豪門這種吃人的地方，就只有被拆骨吸血的份。但沒想到，看宋聽雪那樣，婚后的日子似乎過得還挺好。

    成熟男人也有好處，事不多，還會照顧人。宋聽雪一連在學校住了那么多天，對方也沒說什么，而且溫涵還時不時能看到宋聽雪拿著手機在跟什么人聊天。

    有時候還會打電話。

    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要換做是以前，宋聽雪手機的作用就只有二：一是用來和溫涵說事，還不是聊天，是說事。兩人聊天記錄里最多的對話就是“我下午有課”、“幫我?guī)э垺�、“OK”之類簡短的溝通短語。二是用來找兼職。

    宋聽雪的手機常年無聲，用的都是震動，除了紅包到賬和轉賬——他是個財迷。

    溫涵問過宋聽雪，宋聽雪說他不喜歡聽手機鈴聲，容易一驚一乍地讓他頭疼，而且某種意義上，他也聽不到，相比之下，震動更適合他。

    溫涵一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有的時候，宋聽雪忙起來手機不在身邊，或者感覺不到震動，想打電話找他卻找不到，是真的很讓人惱火。

    久而久之，溫涵也就不再愛給宋聽雪打電話了，有什么事情都在社交軟件上說，等宋聽雪看情況回。

    因此，在宿舍里看到宋聽雪跟什么人打電話這件事，是真的挺讓溫涵吃驚。

    他因此推測宋聽雪和那位的關系不錯，至少兩人不像宋聽雪跟宋家那般，像累世積怨的仇人。他甚至懷疑，那位對宋聽雪可能還有點感情。

    所以他才會放心地開起了宋聽雪和那位的玩笑。

    “回家？�。　彼温犙┎欧磻�過來，他好像已經(jīng)好幾天沒回傅宅了。

    ？！

    當時還想好要多回傅宅吃飯，怎么就忘了？

    這也太不好了，雖然他沒有真的對傅夜熙做下承諾，但他答應了自己，要給傅夜熙提供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情緒價值的。

    怎么就忘了？！

    怎么就說話不算話？！

    “啊啊！”宋聽雪急急地站起來，“我給忘了！”

    明明這幾天還抽空和傅夜熙通過幾次電話來著！

    “你也真是的，這都會忘……”溫涵也是服了，“那你現(xiàn)在怎么辦？今天周三，還剩下兩天，我周五就不回學校住了哦，在外面定了一家青旅，到時候會和濃濃一起在市區(qū)過周末�！�

    “我……我明晚就回去吧，”宋聽雪想了想，“有點累了，這段時間的兼職都推掉，等比賽結束再繼續(xù)接好了�！�

    “你早就應該這樣了，看看你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什么事情比命重要？你說是不是？”溫涵搖頭嘆氣。

    宋聽雪立刻給派兼職的老板和學生家長發(fā)了消息。

    等把這些事情都推掉，宋聽雪松了一口氣。

    太累了。

    錢好像永遠也存不夠。

    他心里期待的未來，好像一個無盡漫長的冬天，久久盼不到那天的到來。

    不過，稍微休息一下也好，就像某位哲人說的，暫停是為了更好地出發(fā)。

    第二天，宋聽雪提早給鐘姨發(fā)消息，說自己晚上會回來。

    鐘姨忙回了個語音，說會讓李秘書派個司機去學校接他放學。

    宋聽雪說自己可以搭地鐵轉公交車過去，但對方?jīng)]回。

    下午三點，司機梁叔給宋聽雪打來了電話。

    宋聽雪正好課間，接起電話，聽見梁叔在那頭道：“小宋先生，今晚不回傅宅，傅先生說要接您去他公司附近的公寓，您幾點下課？”

    宋聽雪“啊”了一聲：“我今天五點下課�！�

    “好的，到時候我會去您學校接您�！�

    說完便掛了電話。

    下午五點，剛下課，宋聽雪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以為是梁叔已經(jīng)到了，卻發(fā)現(xiàn)打來電話的人是傅夜熙。

    “在幾號教學樓？”傅夜熙清涼涼的聲音響起。

    宋聽雪抬頭張望，看到一輛陌生的車停在他上課的教學樓附近，雖然看不到車里的人，但這輛車看起來很貴。

    宋聽雪有預感，傅夜熙可能就在這輛車里。

    “我抬手啦！”宋聽雪柔軟地說，“我招手啦！”

    他又跳起來：“我跳起來啦！你看到我了嗎？！”

    他一跳起來，聲音都跟著顫顫，傅夜熙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下課學生群之中的宋聽雪。

    “看到你了，”傅夜熙想笑，“上車吧�！�

    宋聽雪背著書包匆匆跑來，這次他把自己的電腦和數(shù)位板也帶上了。

    傅夜熙坐在駕駛座，降下車窗。

    竟是他自己開車來的。

    一看見宋聽雪的書包，他就隱約猜到對方背了什么：“不要帶電腦，很重，放回宿舍，家里有新的了�！�

    “是‘借’給我的那臺嗎？”宋聽雪眨眼。

    “嗯，”傅夜熙順著這個說法，“是‘借’給你的那臺，性能和色彩豐富度都不錯，專門問過電腦城的配貨員，適合你用，放心。”

    “那我去放電腦，你就在這兒等，現(xiàn)在學校人多，開到宿舍不好調頭，我一會兒就回來啦！”

    說完他飛快地背著書包朝宿舍方向跑。

    “慢點！”傅夜熙從車里探出頭提醒他。

    “知道啦！”宋聽雪一邊跑一邊背著他招招手，很快腳步放慢下來。

    還算聽話。

    傅夜熙滿意地靠回座位。

    沒過多久，宋聽雪回來了，這次一身輕松，幾乎什么也沒帶。

    “呼，好餓，”宋聽雪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揉了揉肚子，“梁叔說今天不回大宅子嗎？可是我的行李還在那兒。”

    “幫你搬了，你那點行李，我一只手都能提，”傅夜熙道，“這兩天找保潔把小公寓打掃了一下，就是……客臥的床有點問題，你……”

    “��？”宋聽雪不太明白傅夜熙話里的意思，“客臥？給我睡覺的地方嗎？床是怎么啦？是需要我晚上睡沙發(fā)嗎？”

    “不是……”傅夜熙道，“原本客臥是空置的，因為那里之前都是我臨時落腳的地方，沒想過會有其他人住進去，所以只在主臥放了床，前幾天為了方便，想干脆搬去那里住，離你學校也近些，才想著把客臥也布置起來。但定制的床到現(xiàn)在還沒到貨，聽說是卡在海關，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臨時再買的話今天也來不及，所以晚上你打算睡哪兒？”

    “我可以睡沙發(fā)呀！”宋聽雪道，“有大沙發(fā)就沒問題！可是，既然沒有床，為什么不能先回大宅子繼續(xù)住呢？”

    傅夜熙一陣輕聲干咳：“沒想到你今天會回，東西是提前幫你搬了的，鐘姨現(xiàn)在也在公寓，那要不我們晚上回“大宅”，把你的行李搬回去？”

    “啊不用了！”宋聽雪忙擺手。

    就算他的行李一只手就能提完，搬來搬去也很麻煩，更何況鐘姨估計晚飯都快做好了。

    “我就睡沙發(fā)好啦！”

    宋聽雪很豁達：“我在哪里都能睡著的！”

    傅夜熙沒回答，心里想的卻是：讓你睡沙發(fā)，說出去我傅夜熙豈不是要被人笑一輩子。

    那是絕對不能夠的。

    第20章

    第二十章

    我的床很大，能睡下三個人�！���

    傅夜熙一直說，他公司附近那套公寓是“小公寓”，宋聽雪還以為真的很小，結果一進入公寓所在的小區(qū)，就發(fā)現(xiàn)是他狹隘了。

    這片市中心CBD附近的高檔小區(qū)，年初還有新聞說二手房成交價再次破新高，宋聽雪不怎么關注新聞，但也知道現(xiàn)在不僅僅是寧城，全國各個地方的總體房價都已經(jīng)呈下滑趨勢，這片小區(qū)的房價還在年年漲，可見其含金量。

    主要商圈寫字樓多，小區(qū)地段好，周圍還有學校，很受附近高薪階層的歡迎。

    而且傅夜熙的這套公寓是躍層，一點都不小，都快趕上宋聽雪嘴里的“大宅子”了！

    和之前一樣，宋聽雪的指紋已經(jīng)提前被錄入，傅夜熙讓他試著自己開一次門，然后便推開了門。

    這么一看，確實要比傅宅小些，裝修風格還是很符合傅夜熙的形象，是極簡風，但因為家具少，墻角邊又做了燈帶，看上去倒顯得比傅宅要溫馨些。

    “小宋先生？”鐘姨從廚房迎了出來，“傅先生，你們回來了？”

    “嗯�！备狄刮鯊男�柜里拿出兩雙拖鞋，一雙是新的，毛茸茸的秋冬款拖鞋，鞋面有一只圓圓的玩偶貓貓頭，一看就是為宋聽雪專門準備的。

    看來這兩天，傅夜熙特意找人在這里添置了不少東西。

    “已經(jīng)做好了，洗手吃飯吧�！辩娨绦χ���。

    “謝謝鐘姨，”宋聽雪乖乖地，“我快餓死啦！”

    他找了半天，找到洗手間，進去洗完手出來，回到餐廳。

    傅夜熙已經(jīng)幫著鐘姨把碗筷擺好了，他剛才直接在距離餐廳更近的廚房洗了手，等宋聽雪過來，把一碗盛得滿滿當當?shù)拿罪埛诺阶肋叄骸斑@是你的�！�

    宋聽雪看到那碗滿得都快冒尖的米飯：“我吃不完啦！”

    他急忙道：“你把我當小豬嗎夜熙哥哥，太滿了！”

    傅夜熙眼里溢出一絲笑：“你不是青春期？長身體的時候，也吃不胖，多吃點，不會成為小豬，放心。”

    宋聽雪后知后覺，懷疑傅夜熙是在記那天他提醒對方這個年紀不適宜攝入過多糖分的仇。

    但他沒有證據(jù)。

    最終宋聽雪還是把那碗滿滿當當?shù)拿罪埑酝炅恕?br />
    吃得太撐，肚子漲得圓圓的，又開始打嗝了。

    鐘姨心疼得直笑：“吃不完可以剩著呀小宋先生，硬是吃撐也傷身。”

    “鐘姨做飯?zhí)�好吃��，”宋聽雪柔軟地夸她，“不舍得剩下，不小心就吃了那么多�！?br />
    他說的是實話。

    小時候在福利院，他其實比現(xiàn)在更能吃，那是名副其實長身體的時候。

    可福利院的飯菜其實味道很一般。

    在沒有比對過其他更好吃的食物前，這個年紀的孩子其實不太理解什么東西好吃，什么東西不好吃。

    他們只知道，過了時間，食堂就不派飯了，有一天離開福利院，可能就沒有人會給他們飯吃了。

    于是一到飯點，大家吃飯幾乎都靠搶。

    宋聽雪聽不到福利院放飯的鐘響，這是他的劣勢，每次都要等到周圍的孩子們一股腦兒地朝食堂沖，他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該吃飯了，于是會跟在其他孩子們身后去食堂。

    每周三，福利院的食堂有雞腿，每周五，有紅燒排骨。

    這兩樣菜是福利院孩子們的最愛，雖然現(xiàn)在看來……其實福利院食堂做的這兩樣菜并不好吃。

    但所有人都依舊像是有今天沒明天一樣地搶著吃。

    后來，宋聽雪到宋家，林可曼教他“禮儀”，說即便在家里，飯也只能吃七分飽。

    宋聽雪還以為有錢人家都有這規(guī)矩，后來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

    也可能，整個宋家只有他信了這規(guī)矩，戰(zhàn)戰(zhàn)兢兢，守著宋家其他人都不需要遵守的“禮儀”。

    最起碼，在這兒，沒有人要求他吃飯只能吃七分飽。

    吃完飯，鐘姨收拾碗筷和廚房，傅夜熙讓宋聽雪站起來，帶他在屋子里走走，消消食。

    “你也太實誠，”傅夜熙和鐘姨說的話差不多，“吃不完就剩下，沒必要硬塞，我是看你一直喊肚子餓，才給你多盛了點，下次知道了，不能讓你多吃�！�

    “你就跟我們公司樓下那幾只剛出生幾個月的小奶貓一樣，給它們喂多少它們就吃多少，肚子吃成球也不知道停�！�

    宋聽雪注意力被轉移：“你們公司樓下有小奶貓？”

    “有，是流浪貓，不過它們的伙食已經(jīng)被每天上下班路過那兒的員工們包圓了。”

    “好想去看看呀！”宋聽雪隨口感嘆。

    傅夜熙記下了：“下次有機會�！�

    宋聽雪又把話題繞回剛才：“夜熙哥哥，你給我盛那么多飯，我一開始就說吃不下了，你非不信，我下次要是真吃不完剩下，你又要負責掃光我的剩飯嗎？”

    他本是開玩笑，因為想到之前傅夜熙吃他吃剩下的酸奶盒子的事。

    沒想到傅夜熙眸光中閃過明顯的笑意：“怎么？你的剩飯在這里除了給我，還能給誰吃？”

    宋聽雪一呆。聽完這話，不知為什么，莫名臉頰變得熱起來。

    好像很奇怪。

    有哪里不對，又似乎沒有什么不對的。

    他不知道該回答什么，終于還是終結了這個話題。

    傅夜熙帶著宋聽雪參觀了整個公寓，來到樓上，他推開次臥門：“這里原本是打算給你的房間，因為少了床，所以其他的也都還沒放進來。”

    又是暖色調的臥室，一看就是新裝好的窗簾，米色的。

    傅夜熙雖然偏好極簡風，但給宋聽雪準備的東西，不知道為什么都是可可愛愛和暖色調的，難道是因為宋聽雪在他心里的印象就是這樣嗎？

    參觀完客臥，到了書房。

    這兩天傅夜熙特意找工人，在這間書房里做了隔斷，書房很大，外隔間是傅夜熙辦公的地方，內隔間擺了張書桌，書桌上有護眼燈，還有一臺新電腦。

    宋聽雪還以為傅夜熙“借”給他的新電腦，最多是臺比較高級的筆記本，卻沒想到桌面上擺著臺式，兩個外接屏幕，一個數(shù)位屏和一個平板，簡直比專業(yè)畫手的配置還要高端。

    宋聽雪看得眼熱，走過去這里摸摸、那里摸摸……總覺得這些東西，他只在夢里看到過。

    “性能、性能溢出了……”宋聽雪回頭，猶豫著對傅夜熙道，“夜熙哥哥，我用不了這么好的設備�！�

    傅夜熙出生環(huán)境使然，沒見過這么沒有配得感的小孩，他總是小心翼翼，唯恐僭越或者一不小心得到太多，像是擔心還不起。

    “借你的，”傅夜熙道，“這都是我的東西�！�

    “好、好吧……”宋聽雪無言以對。

    除了大書桌和大電腦，屬于宋聽雪這邊的內隔間窗邊還放了一只超大的玩偶兔沙發(fā)，大兔子癱坐在窗邊的地上，兩只耳朵長長地垂下，柔軟的肚子上可以窩下整整兩個人。

    “哇！”宋聽雪迫不及待坐上去試了試，整個人直接陷進沙發(fā)里。

    大兔子的手邊還有一個云朵茶幾，可以癱陷在沙發(fā)里，一邊喝果汁，一邊打瞌睡。

    宋聽雪已經(jīng)沉醉了。

    “樓下那個書房，采光不是很好，我用不到，可以給你當畫室，你不是喜歡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美術？下次可以自己買畫板和石膏像放在那里�！�

    傅夜熙說完，頓了頓，問宋聽雪：“喜歡這兒？”

    “喜歡……”宋聽雪不是很好意思。

    可能是因為在他心里，不管是傅宅還是這套公寓，都不是他自己的地方。

    但傅夜熙看得出來，相比傅宅，宋聽雪還是更喜歡這兒。

    那就好。

    他也算花了不少心思。

    原本是打算提醒宋聽雪早點過來住的，但這周確實很忙，又想盡快把家里拾掇得干凈溫馨些，免得小孩總想住校。

    沒辦法只好忙里抽空，順便把一些不重要且費時的事情交給李堇置辦。

    不過，這臺電腦和這只大兔子沙發(fā)，確實是傅夜熙自己挑的。

    他迫不及待，又不想顯得太急，再加上公司忙不完的事，開不完的會，簡直別無他法。

    但幸好結果很好。

    他也算如愿。

    傅夜熙了解自己，有些時候，相比理性，他更愿意依賴直覺——覺得這樣好，他就愿意做。

    這一次也一樣，在他的理智還沒有弄清為什么之前，他已經(jīng)把想做的都做完了。

    傅夜熙用清淡的聲音問宋聽雪：“要不要看看主臥？或許看完你會想改變主意�！�

    “什么主意？”宋聽雪抬起頭看向傅夜熙。

    他微仰著臉，窗外溫暖的陽光照透他臉上的細小茸毛。

    “改變……晚上想在這兒睡沙發(fā)的主意，”傅夜熙淡淡道，“我的床很大，能睡下三個人，你、我、還有你的陪睡玩偶小熊，它可以睡我們中間，或者你想再塞一只也沒問題，睡四個人也一樣綽綽有余。但，你要是堅持想睡沙發(fā)，我怕不久之后會有小報刊登消息，說我虐待家妻�！�

    “我……你……”宋聽雪漲紅臉，最后支支吾吾，只糾正了傅夜熙話里的一個bug，“小熊不能算一個人啦！”

    “你想算它半個人也行。”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意思！”小貓咪弓起背，看樣子是快要炸毛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你想去看煙花嗎？】……

    傅夜熙的那間臥室，確實如他說的，床很大。

    和傅宅那間主臥的床差不多，床鋪也很柔軟。

    宋聽雪還記得坐在主臥那張床的床尾時，床鋪柔軟的觸感。

    不需要再多討論，只要一張床睡得下兩個人，傅夜熙就不至于真的讓宋聽雪睡沙發(fā)。

    晚上沒有其他事，參觀完房間，宋聽雪去書房試用了下電腦，傅夜熙則在外隔間辦公。

    兩人都沒怎么發(fā)出聲音，整個書房很安靜，只余一點點畫筆摩擦數(shù)位屏和輕敲鍵盤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窗外亮起彩色的光。

    宋聽雪被光線吸引，轉過頭。

    竟是遠處有人在放煙花。

    寧城市區(qū)非年節(jié)時段禁燃煙花爆竹，但宋聽雪看著，那煙火光芒亮起的方向，像是在寧城江畔。

    是在為周末的秋日祭典做煙火調試么？

    宋聽雪看入了迷，不知不覺走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