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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祝卿若沒有開口,始終觀察著與搖光纏斗的楚驍,找尋著他周身的漏洞。

    搖光從未遇到過這般厲害的人,打斗之間臉色愈發(fā)激動,他此刻都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只想跟楚驍再打個幾百招。

    而楚驍面對搖光也有幾分吃力,他的武功雖然比搖光強,但搖光的劍術(shù)世所罕見,他方才恢復(fù),只有全盛時的七成內(nèi)力,此時只能勉強壓制搖光。

    搖光雖然比不上楚驍,但他領(lǐng)悟力極高,在與他打斗時也有長進,每打過十招就能使出更厲害的劍招。

    楚驍欣賞這樣的聰明人,但此時他們是敵人,于是楚驍毫不留情,一招一式看得人愈發(fā)心驚。

    搖光雖厲害,但仍然及不上楚驍,敗勢凸顯。

    一旁忽然傳來一道不同以往般溫和的聲音,夾雜著風聲,傳到打斗的二人耳中。

    “搖光,打他小腿�!�

    楚驍眼中劃過驚愕與憤然,驚的是祝卿若居然看得出來他如今的短處,憤恨的是她居然真的開口將他的弱點告訴了搖光。

    只是一愣神,搖光便抓住機會迅速擊中他左小腿,楚驍面色微變,強撐著將搖光往臺下引。

    搖光一味往楚驍?shù)男⊥忍幇l(fā)出攻擊,楚驍渾身內(nèi)力一泄,瞬間被搖光打落在地上。

    伏商就在楚驍被打落的地方附近,他擊開開陽,迅速靠近楚驍,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臉色不太好看,低聲道:“主子你的內(nèi)力暫時用不了了。”

    楚驍聽到伏商的話心中沒有波動,因為他方才已經(jīng)嘗試過運力,但沒有一絲內(nèi)力供他運用。

    為了今天的偷襲,他讓伏商以內(nèi)力將他體內(nèi)藥效暫時封住,但小腿上的條口穴就是唯一的漏洞,所以他下意識便會遮擋這處穴位,沒想到被她看出來了,還直接告訴了搖光。

    如今他又失了內(nèi)力,一月內(nèi)恐怕都沒辦法恢復(fù)。

    楚驍臉色難看,也不知道是為了暫時失去內(nèi)力而煩悶還是因為別的。

    雖然楚驍沒了內(nèi)力,但他手底下還有很多精兵,場內(nèi)的五百衛(wèi)兵很明顯就要敗了,開陽和天權(quán)趕忙上去幫忙。

    伏商護在楚驍身邊,害怕?lián)u光下手殺了他。

    但伏商不是搖光的對手,很快就被打了下來,就在搖光想要上前殺了他們的時候,一直安靜看著他們的祝卿若開口道:“別殺他�!�

    搖光的劍頓在半空,臉色一下子就委屈起來。

    又不能殺。

    搖光想殺了他,但主子說不能殺...

    那就不殺吧。

    搖光收起了長劍,退到了祝卿若身后。

    楚驍臉色漆黑,又是這樣,又不殺他!

    第二次了,她明明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但每次都要給他留下余地。

    他不明白,不是說不喜歡嗎?不是說都是假意嗎?為什么屢次都要放過他?

    就是因為她這樣的態(tài)度,楚驍才遲遲不愿意松手,他就像她手里的風箏線,松一松就飛遠了,緊一緊就又回來了,但永遠都被她牢牢握在手心。

    祝卿若不殺他,她還要留著他給小皇帝攻略用。

    只有他身體健全,武功依舊,小皇帝才不會懷疑,仍然會將注意放在攻略慕如歸和佛子暗衛(wèi)身上,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去奪取權(quán)柄。

    所以祝卿若不會殺他,也不會廢了他的武功。

    如此,小皇帝才不會發(fā)覺她這個變數(shù)。

    祝卿若將思緒隱藏在心底,無人察覺得到。

    搖光察覺不到,楚驍更不會察覺,他只會覺得祝卿若對自己的態(tài)度曖昧,根本不會想到她要將自己留給別人,還是一個男人。

    楚驍對祝卿若的態(tài)度感到羞憤,他站在臺下,仰望著那方才還靠在他懷里的人,冷聲道:“你不殺我,可就算你有三名護衛(wèi),也比不上我手下的精兵,今日你們注定敗于我手!”

    確實如他所言,五百衛(wèi)兵加上開陽與天權(quán),也只能勉強牽制住楚驍?shù)娜耍龠^一會兒衛(wèi)兵們的體力耗盡,等待他們的絕對只有死,到時候上百名黑衣殺手對上她身邊的搖光三人,繞是搖光他們武功高強也敵不過這么多人的攻擊。

    這一點祝卿若和楚驍都想到了,所以此時楚驍露出得意與嘲諷的復(fù)雜表情。

    得意于他就要勝了,嘲諷她非要留他性命造成這種局面。

    還有幾分隱藏的興奮,馬上就能得到她與景州,江山與美人都入他懷,叫他如何不興奮?

    可祝卿若沒有讓他開心多久,她遙遙地望見遠處正駕著駿馬飛奔而來的人,唇邊勾勒出一道勝券在握的笑意。

    她定定地看著楚驍,臉上的梨渦浮起,“是我贏了�!�

    楚驍愕然她到現(xiàn)在還嘴硬,又有幾分好笑,剛想開口駁斥她,就聽見有馬蹄踏地的聲音直沖祭臺而來。

    楚驍蹙眉轉(zhuǎn)身望向聲音來源處,只見那飛馳的駿馬上,不正是她身邊的玉衡嗎?

    他說怎么不見玉衡的身影,平白讓他們少了幾分壓力,原來是出去了。

    可就算是有玉衡,也不過是多支撐一會兒,戰(zhàn)局早已無力扭轉(zhuǎn),她怎么會如此篤定自己會贏?

    楚驍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這股不好的預(yù)感令他下意識想將她先抓到身邊再說。

    可搖光不是吃素的,如今空有招式毫無內(nèi)力的他根本沒有辦法靠近祝卿若。

    就在這思考間,玉衡已經(jīng)到了祭臺前,楚驍穩(wěn)住心中莫名的怪異,沉著臉看著玉衡靠近他們。

    他倒要看看,一個玉衡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讓她如此篤定自己會贏。

    只見玉衡輕點足下土地,飛身上了高臺,從袖口中抽出一道明黃的布帛。

    就是這明黃的布帛,令楚驍臉色一變。

    那是...圣旨?

    ===55

    第

    55

    章

    我李兆其愿以文麟為主……===

    玉衡展開布帛,

    用了幾分內(nèi)力,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他的聲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景州大青村李兆其,為人勇毅善謀,

    對疫病肆虐的景州仍不改其初心,

    挽救萬民與水火,今特封李兆其為景州州牧,

    賜景州治理權(quán),望其戒驕戒躁,治理一方水土,欽此。”

    這道旨意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一直在暗暗擔心祝卿若的情況的李兆其都懵了。

    那是圣旨?

    為什么玉衡手里會有圣旨?

    景州大青村李兆其?給他的?

    要封他做州牧???

    李兆其覺得自己恐怕還是在夢里。

    周圍的百姓已經(jīng)從茫然中清醒過來,

    紛紛露出認可的高興笑顏,機靈的已經(jīng)開始朝李兆其道喜了。

    而李兆其依然懵懂,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突然就變成了景州州牧,明明到今天早上他都還在為即將橫尸荒野的自己哀悼,

    怎么突然就變成州牧了?

    楚驍也很訝異,皇帝怎么會突然發(fā)出這樣一道旨意?他明明將景州的消息都封鎖了,

    上京應(yīng)該只有很少的人知曉,

    而且他命人牽制住了宋雪無,連宋雪無都沒空管這件事,

    皇帝怎么會直接封李兆其為景州州牧?

    楚驍想不明白皇帝的用意,

    但他知道,他們今天的行動徹底失敗了。

    他們只有趁著朝廷尚未反應(yīng)過來時奪取景州,

    李兆其一死,景州勢力自動歸于他,他可以立一個傀儡州牧,

    瞞過朝廷,他做這景州的實際掌權(quán)人。

    可現(xiàn)在朝廷在他奪取景州之前就知道了景州的消息,甚至連疫病侵襲,缺糧困城諸多細節(jié)都知曉,他若在得知了圣旨后依然要殺李兆其,那朝廷一定會發(fā)覺他的勢力。在他成長起來之前如果就被朝廷發(fā)現(xiàn),那他之后所有的行動都會被朝廷警惕。

    就算如今的大齊隱患重重,但仍然是一個龐然大物,以他現(xiàn)在的勢力,還不足以對抗整個大齊。

    所以今日,他不能殺李兆其。

    意識到這一點,楚驍驀然抬頭去看那高臺上的人,她正垂首作禮,面色淡淡稀松平常,但他就是從這無甚表情的臉上看出了從容不迫的氣勢。

    他想到剛剛她望向他說的那一句,“我贏了�!�

    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日這圣旨定然也是她謀算來的!

    楚驍眼中燃起火光,這一局他輸?shù)脩K烈,不僅沒能殺成李兆其奪取景州,還將他隱藏在景州的勢力全都拔了出來。

    他不甘心就這么狼狽離開!

    他死死地盯著祝卿若,想要將她奪過來,可他現(xiàn)在半點內(nèi)力都沒有,根本敵不過她身邊的幾名護衛(wèi)。

    他不愿錯過這次機會,若就這么走了,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將她搶過來。

    楚驍身旁的伏商看著楚驍這仿佛惡狼般的目光,身為他的心腹,自然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

    可他們?nèi)缃駸o人可用,帶來的百名殺手都被景州的衛(wèi)兵牽制著,而主子想要的那人身邊還有兩個高手,若主子內(nèi)力還在,還能搏一搏,可是主子如今內(nèi)力全失,實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伏商低聲勸誡楚驍,“主子,我們需要趕緊撤離,若朝廷的人來了,我們就藏不住了�!�

    楚驍不甘心,但他知道伏商說得對,他們需要趕緊撤離。

    于是他僵硬點頭,“撤�!�

    伏商接到指令,迅速抽出一令箭,直沖天際,場上氛圍突轉(zhuǎn),所有黑衣殺手都不再與衛(wèi)兵糾纏,后退拉開戰(zhàn)局,齊刷刷撤離。

    而伏商也運起輕功,帶著楚驍離開了祭臺場。

    離開之前,楚驍回頭深深地看了祝卿若一眼。

    他遲早會將她搶回來。

    楚驍?shù)娜顺冯x得很快,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祭臺周圍就只剩偽裝成普通百姓的衛(wèi)兵和仍然倒在血泊中的馬匹。

    躲在角落的真百姓聽見打斗聲停了,心中疑惑,但也不敢立刻出來查看。

    尚處茫然中的李兆其見此,直愣愣地往外探,發(fā)現(xiàn)場內(nèi)已經(jīng)不見黑衣殺手的蹤影,臉上迷茫褪去,驚喜突顯。

    他扭頭大聲道:“黑衣人都走了!我們安全了!”

    百姓們聽到這話都驚喜起來,紛紛跟著李兆其走出來,出來便看見祝卿若站在平地上,對他們安撫一笑。

    “大家受驚了�!�

    她沖心有余悸的百姓微微點頭,語氣中還有些后怕,“幸好李首領(lǐng)...哦不,現(xiàn)在是州牧大人了,幸好州牧大人為了確保大家的安全提前在祭臺安排了衛(wèi)兵,今日若不是州牧大人,我們性命危矣�!�

    說著,她徑直對人群最前方的李兆其行了一禮,“多謝州牧大人!”

    此言一出,百姓們都反應(yīng)過來了,原來是李首領(lǐng)安排了衛(wèi)兵在這保護他們,若不是李首領(lǐng),今日他們恐怕就要死在這里了。

    于是大家都朝李兆其叩拜,“李首領(lǐng)大恩!”

    “不,李首領(lǐng)現(xiàn)在可是我們景州的州牧大人!應(yīng)該是州牧大人大恩!!”

    “州牧大人大恩!”

    “州牧大人!!”

    “......”

    所有人都對李兆其這位新出爐的州牧沒有任何異議,跟著祝卿若對李兆其表達感激之情,發(fā)自內(nèi)心地承認他是景州的新任州牧。

    被眾人簇擁歡呼的李兆其眼中涌現(xiàn)出不敢相信,彷徨,欣喜,害怕,志得意滿...

    種種復(fù)雜情緒最終匯聚成感謝,他隔著眾人的身軀,與祝卿若遙遙相望,得到了她一個恭喜的目光。

    他也對祝卿若回以一笑,今日百姓的感激是麟弟贈予他的,所有的衛(wèi)兵,所有的防備,全都是麟弟設(shè)下的,他只是出現(xiàn)在了這里而已。

    但麟弟沒有在百姓面前攬功,而是直接將這次的功勞全都讓給了他,讓他直接坐穩(wěn)了州牧之位。

    這般恩情,叫他如何償還?

    麟弟,你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李兆其隱下心中不解,對著周圍或慶賀或感恩的百姓揚起笑來,推辭著大家的感激。

    祝卿若在人群之外,面對這樣的情形微微瞇起眼,臉上有著達成目的的笑意。

    玉衡靠近她身旁,不解問道:“主子為何要將功勞都給了李州牧?”

    祝卿若臉上的笑意依舊,眸光微沉,道:“只有真正得了民心,才能牢牢占據(jù)景州的州牧一職,今日過后所有人都會對李州牧心悅誠服,這樣上下一心的景州才是牢而不破的�!�

    玉衡在心中思索一番,主子來景州就是為了幫景州百姓,若是如此,倒也說得通。

    想通之后玉衡便沒有再說話,安靜地站在她身后,與她一同看著祭臺下官民一心的熱鬧場景。

    那日的祭祀沒有中斷,所有被砍斷腿的馬匹都被祝卿若拿去做了祭品。

    這是上等的戰(zhàn)馬,如此精壯的馬肉拿來做祭品,祭祀之后還會分發(fā)給百姓,當日的喧鬧再一次達到頂峰。

    回到衙門后,李兆其激動之下仍然有些恍惚,他真的當上景州的州牧了嗎?

    這可是一州之主!整個大齊也只有六個,他幾個月前還是在地里挖土的農(nóng)夫,怎么搖身一變就成了手握一州之地的州牧了呢?

    李兆其心中不勝惶恐,他連書都只是將將讀過幾年而已,學(xué)識不足,能力不夠,僅憑一腔孤勇可以當好這個州牧嗎?

    他不通詩書,不懂管制,如何能做一州之主?

    李兆其越想越覺得擔憂,甚至是今日得知了圣旨后的驚喜此時全都蕩然無存,只有對未來的畏懼與害怕。

    他不成的,他做不到的。

    懷著無限擔心的李兆其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叩響了祝卿若的房門。

    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披著外袍的人已經(jīng)打開房門,見到他還有些訝異,“兆其兄?”

    聽到這聲兆其兄,而非州牧大人,李兆其莫名松了口氣,他再次堅定了內(nèi)心的想法,對祝卿若扯出一道笑來,苦澀道:“麟弟�!�

    祝卿若知道李兆其會心生惶恐,輾轉(zhuǎn)反側(cè),但沒想到他連一夜都撐不住就來找她了,看來如今他對她非常信任。

    于是她對李兆其微微一笑,“兆其兄深夜前來,可有什么要事?”

    李兆其笑容越發(fā)苦澀,沒有立刻回答。

    祝卿若見此側(cè)身讓出一條道,讓李兆其進來,“屋外冷,兆其兄進來說�!�

    李兆其沒有拒絕,直接走了進去。

    祝卿若燃起燭火,爐子上還有溫水,她給李兆其倒了一杯,“喝些水,暖暖身子�!�

    李兆其點點頭,捧起茶杯,小口小口的濯著。

    祝卿若見他與往日不同的表現(xiàn),對他如今的惶恐不安也有了幾分揣測,她坐到他對面,溫聲道:“兆其兄今日前來,可是為了冊封州牧一事?”

    李兆其濯水的動作頓住,苦笑道:“什么都瞞不過麟弟�!�

    祝卿若沒有對此得意,而是耐心問道:“兆其兄是怎么想的?”

    李兆其放下茶杯,不再故作安穩(wěn),內(nèi)心的不安暴露無遺,他對祝卿若道:“景州州牧,我...做不來。”

    祝卿若眸光微閃,道:“哦?為何會這么想?”

    最難說的話說出口了,后面的話很輕易便吐露出來。

    “我不過是一名農(nóng)夫,沒有眼見沒有能力,如何能管理這偌大的景州?原本我以為朝廷會派一個新的州牧來管理景州,我都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如今能拿回一條命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但一州之主,我不敢承擔,這意味著我需要肩負起整個景州近百萬人的性命,若稍有不慎,百萬人的生死就都歸于我身,我沒辦法,也沒膽子承擔�!�

    面對李兆其的推脫,祝卿若不慌不忙,道:“那這兩個月兆其兄為何沒有害怕?”

    李兆其辯駁道:“這不一樣!這次大水沖垮了堤壩,大多被景州主城及城郊幾個鎮(zhèn)子承受了,受災(zāi)的人僅有五萬之數(shù),與整個景州近百萬人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我做首領(lǐng)時只用操心他們的吃喝,穩(wěn)固民心,再派人維持秩序,可一州州牧不一樣,他身上背負著景州所有人的命運,我...我尚且不配。”

    祝卿若搖搖頭,問道:“兆其兄以為的州牧該是怎么樣的?”

    李兆其面露迷茫,思索片刻,道:“州牧應(yīng)該是能力見識皆為上佳,讀過眾多書籍,中了進士后下放到縣衙歷練,知曉百姓苦楚,明了朝政弊端,磨練數(shù)年方能一步一步升為州牧。他該以百姓為先,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永遠將百姓的問題擺在最重要的位置,清正廉明,不負家國。”

    他說的,是他心中的州牧。

    在他心里,想要當一州州牧,就該是這個樣子,沒有私心,沒有欲望,像一個穩(wěn)坐佛堂的菩薩,為治下百姓謀福祉。

    祝卿若看向他,“兆其兄覺得,先前那位州牧與你想象的州牧一樣嗎?”

    李兆其皺起眉,果斷搖頭,“不一樣,他在苦難之際棄百姓于不顧,配不上一州之主的位置�!�

    祝卿若輕聲道:“他膽小如鼠,他不顧百姓,可他依然當上了州牧�!�

    李兆其頓住,雙眸看向祝卿若,不解其意。

    祝卿若神情淡然,將面前的茶杯倒?jié)M水,“兆其兄說的州牧是你想象中的,也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州牧�?蛇@樣的州牧,在大齊有幾個?”

    李兆其努力搜尋著腦海里的人,卻始終找不到這樣的符合所有人想象的州牧。

    他拍了拍掌心,“二十幾年前,云州有這樣一位州牧!我記得好像是姓林,聽說這位州牧出身世家,多年苦讀一朝為狀元,經(jīng)過數(shù)年磨練后最終登上了云州州牧一位。對他來說,治下百姓的日子比他自己的更重要,永遠都以百姓為先。十幾年前云州出現(xiàn)過一次匪患,在云州占據(jù)一方,作惡無數(shù),朝廷耗了無數(shù)人力物力才將這伙惡匪清繳,而這位林州牧為了重建戰(zhàn)亂后的云州幾乎耗盡家財,這才換得云州如今的和平。”

    “只是很可惜...”李兆其的聲音里說不出的嘆惋,“因為林州牧散盡家財,被主家除名,沒了世家的清貴出身,后來與妻子相繼死在任上,連墳?zāi)苟紱]有進林氏祖墳�!�

    祝卿若聽著李兆其的話,手指摸索著光滑的杯壁。

    她這一世在云州待過四年,她父親當時就是在這位林州牧手下做事。她見過幾次這位聲名斐然的林州牧,只是時間長遠,只記得林州牧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只一眼便讓她記了許多年。

    其他的,倒是沒有印象了。

    但這位林州牧確實符合李兆其心中的完美州牧形象。

    祝卿若飲一口溫水,道:“林州牧確實是好官,但是兆其兄,不是所有人都是林州牧,像景州先前那位州牧,還有禹州現(xiàn)在的陳州牧,才是如今大齊官場中大多數(shù)人的樣子。”

    她放下杯子,道:“禹州州牧陳玄青,靠的是他夫人的母家方氏。方氏為江東大族,族中子弟做官的不計其數(shù),兵部、刑部、吏部均有方氏的人,若非這位妻子在背后助推,以陳玄青自己的本事,恐怕還需要二十年才能爬到如今的位置�!�

    “而景州先前那位李州牧,能坐上州牧的位子除了他本身學(xué)識不錯以外,在政務(wù)上沒有任何建樹,他當上州牧不足五年,景州上繳稅收卻一年不如一年,背后有什么鬼就不必我提醒你了�!�

    李兆其只默默聽著,這些是他作為農(nóng)夫永遠接觸不到的秘聞,莫說是稅收、背景等事,他甚至連知道禹州州牧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原本以為能當上州牧的人都是很厲害的大人物,但被麟弟這么一說,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嫌惡。

    祝卿若將他的神情瞧在眼里,笑道:“怎么?覺得幻滅了?是不是覺得他們怎么配當一州之主?”

    李兆其臉色漲紅,卻沒有反駁。

    他確實覺得幻滅,原來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樣神圣,他們背靠大樹才能坐上州牧的位置。如今他誰也沒靠,便坐上了州牧之位,他該為此感到自豪才對。

    祝卿若明白他心中想法,淡聲打斷了他的豪情,道:“但陳玄青和李州牧都不是什么囊蟲,他們確實有真本事,二人皆是苦讀多年過了科舉的人才,又在底層熬了幾年才當上的州牧。就算背后有靠山,也不過是縮短了那苦熬的時間而已,他們本身還是很有能力的。”

    李兆其渾身壯志一泄,頓時又萎靡下來,苦笑道:“麟弟到底是鼓勵我還是打擊我?”

    祝卿若微微一笑,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可忽視的氣勢,“我這樣說不是想打擊你,也不是想將你吹捧得天花亂墜。”

    “我跟你說他二人背后有關(guān)系才能登上州牧一位,是為了告訴你州牧這個位子誰都能做,重要的不是出身,而是現(xiàn)在誰坐在這個位子上。而提起他們二人都是才華橫溢,能力不俗的人,是為了告訴你,做這一州之主需要能力,而你現(xiàn)在的能力不足以坐上這個位置�!�

    李兆其被她仿佛旁觀者下判詞的語氣震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他心亂如麻,可麟弟的話猶在耳邊,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刺進李兆其心中。

    麟弟說得對,無論是世家顯貴,還是販夫走卒,身份不同不能代表什么,就算他曾是農(nóng)夫又如何?如今坐上景州之主位子的人是他李兆其!圣旨以下,陛下欽點,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再改變這個事實!

    可他如今能力不足,手段粗鄙,只憑著一腔熱血如何能管理好偌大一個景州?

    麟弟口中背靠大樹的陳玄青和李州牧不也是滿身的才華?他們是有關(guān)系,可他們本身也是很厲害的人,不然如何能治理好一州之地?

    若他想當好這個州牧,除了滿腔的熱血,背后還需要一個智囊?guī)退鲋\劃策,而這個人選...

    李兆其望了正安靜撥弄爐底炭火的祝卿若一眼,深吸一口氣,在心底做下了一個決定。

    “麟弟!”他微微提高音量。

    祝卿若疑惑地看過來,“嗯?”

    李兆其捏緊拳頭,試探道:“麟弟這番來景州,感覺如何?”

    祝卿若微微一笑,道:“曾經(jīng)聽說景州繁華,雖然如今方才度過難關(guān),但從百姓們的談吐與往來中足以讓我窺見從前那座商貿(mào)繁盛的城池,自然是極好的。”

    李兆其聞言微微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緊張,問道:“麟弟可有在此長住的打算?”

    祝卿若搖頭,頗有些無奈,道:“此次助兆其兄坐上州牧一職,可是耗費了我不少精力財力,一時之間尚且恢復(fù)不了。聽聞云州多山水,我打算去云州修養(yǎng)一段日子,至于長住景州,暫時還沒有這樣的打算。”

    李兆其眼中流露出怔然,愣愣道:“助我...當上州牧?”

    祝卿若含笑道:“是啊,當時兆其兄你說自己恐怕命不久矣,而且還有蕭楚在暗地里對景州虎視眈眈,我左思右想,只有兆其兄你當上州牧,才能擺脫掉死亡的命數(shù)。所以派玉衡去了上京,花了大筆金銀打通關(guān)系,再散步景州的消息,令國師知曉此事,如此,才能讓兆其兄坐上州牧的位置。”

    她揉了揉腦袋,“此計頗為費神,我也有好些日沒睡個好覺了�!彼畔率种福掝^一轉(zhuǎn),道:“不過好在兆其兄安全了,如此我也算是沒有辜負你的信任,也能安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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