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天都是我的【三】7000?補
·大騙子
13
悖論H(?續(xù)更)?作者:流蘇
·大騙子?13
凌母欣慰地看著面色恢復如常的凌清遠,“感覺怎么樣啊元元,還難受嗎?”體貼入微的關切,似乎生怕凌清遠身上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挺好的,媽媽。”凌清遠靠著沙發(fā),手擱在膝蓋的抱枕上對母親報以微笑。
“有好好吃東西嗎?”
凌清遠點點頭,“飯菜很合胃口,比劉媽做的還好一些�!笨谖呛芷降瑳]有表現(xiàn)得特別熱情,卻也能聽出幾分認可的意味。
凌父眉心稍展,瞥了一眼站在沙發(fā)邊上的凌思南,“大概是生病口味變了吧,不過恢復了就好,明天好好去上學,奧賽班還是正常去,別耽擱了課程�!彪m然嘴上不太承認,但凌父或多或少因為凌清遠的話,覺得這個女兒至少派到了用場。
凌家夫婦二人交頭接耳地說著話回房間,沒有和凌思南多說過一星半點,她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腰際被人摟了一下,凌思南驚慌地回頭瞪他,小聲斥道:“凌清遠!”
“晚上來我房間睡�!绷枨暹h手肘支在靠枕上,仰頭看她,目光清澈地就像是在和她聊考試范圍一樣。
凌清遠安靜地望著她,半晌嘴角一翹:“你是這么想的?”
凌思南不作聲,頭微微撇開。
“凌思南�!绷枨暹h仰著臉,少年的眸子微挑,諷刺的意味明顯:“你覺得我是害怕他們怪我才會刻意對你冷淡?”
“叫姐姐�!绷杷寄媳凰@樣看著,心有點發(fā)慌,只能擺出架子來充膽。
可是凌清遠沒理她說什么,唇邊若有似無的笑意勾過:“你這腦子,如果不是遺傳基因出錯,當不了我姐�!�
“凌清遠你什么意思?”
“你還記得你離家之前,我是怎么對你的?”
凌思南蹙眉想了想,那時候的“元元”好像天天就是姐姐長姐姐短地黏著她,她走到哪里都要跟著,她做什么都要學著。
“你還記得那時候他們又是怎么對你的?”他又問。
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那時候凌家夫婦對她的嚴厲管教,幾乎到了折磨的地步,她常常因為一點小事沒做好,就被罰站吃不上飯,所以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如果那時候沒有那么在乎你這個姐姐就好了�!绷枨暹h的目光疏淡,像是也跟她想起了一樣的回憶。
“什么意思嘛。”凌思南不太明白,“你對我和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到底有什么關系?”
凌清遠翻了個白眼,“你還是睡覺去吧,笨蛋姐姐�!�
凌思南撇撇嘴,回頭走了幾步,又定下來轉身看他:“你真的沒事了吧?”
凌清遠本來低著頭想心事,被她問及,抬起眼朝她笑了笑:“要不要來摸摸看?”
凌思南立馬臉紅著說:“你能不能不耍流氓?”
凌清遠莫名其妙:“我說來摸摸我的額頭看看退燒沒有�!�
還這么想著的時候,面前忽然被陰影覆蓋,凌清遠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陰影就貼上了他的額際。
他愣住了,眼前的凌思南憋紅著臉,與他額抵著額,長睫蓋住的眼眸低低地,好半天小聲咕噥:“好像是沒有燒了�!闭f完直起身,裝模作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臉還是有點紅,我還擔心是你又逞強呢,既然沒事你也早點睡哈�!�
凌清遠看著她,無意識地眨了眨眼睛。
凌清遠還是看著她,眼中仿佛有流光熠熠,看的凌思南的心臟怦怦地撞著心房。
“那、那我睡覺了……”
她有些發(fā)慫地從他肩頭抽回手,卻被按住。
她一臉緊張:“清遠?”
凌清遠漂亮白皙的手指交疊在她手背上,隨后驀地松開。
“,姐姐�!�
他歪過頭,微笑。
“……”凌思南一路回到房間,腦海里還印著那一霎他的笑容,抬手摸了摸自己隱隱發(fā)熱的手背。
剛才那么一瞬,弟弟的笑容好像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好可愛。
時間在緊鑼密鼓中度過,轉眼已經(jīng)到了周五,上午課間的時候,高三5班的教室里忽然一陣躁動。
凌思南還咬著筆尖,肩膀被人猛拍:“思南思南。”
凌思南擺擺手:“等下,我快解出來了這題。”
“你弟來了啊�!比~珊珊打了雞血似的在她耳邊提醒。
凌思南這才抬頭望向窗外。
說起來,她和凌清遠的關系一度嚇到了她新的小伙伴們,凌思南找了個理由讓她們別把這件事透露出去,所以班上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新來的插班生有這么一個背景,可能會有那么一兩個人覺得她和凌清遠有相似的地方,但畢竟不是雙胞胎,只要兩人不站在一起,大多數(shù)情況下,沒人會把她和凌清遠做比較。
而此時,凌清遠就站在前門口。
他還是那身藏藍色的校服外套,外套很合身,高挺的身段脊線優(yōu)雅,襯衫領子一絲不茍地別著,半低著頭回應老師的話,側臉清俊好看。
他身邊還站著另一個男生,比他略高一些,沒有穿春裝的兩件套,就是一件短袖襯衫寬寬大大地穿在身上,領口的三顆扣子都沒有扣,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胸膛,他站在那邊也沒什么站相,一只手按在頸后,一只手搭著欄桿,百無聊賴地轉頭望向操場。
頭發(fā)很短,劍眉星目,應該算是挺帥的長相,就是戾氣有點重。
“是凌清遠和顧霆欸,今天是吹得什么風,怎么把男神都吹到我們班來了?”鄰座旁邊擠成一堆的幾個女同學雀躍萬分地討論當前的事態(tài)。
有知情的人立馬插嘴:“好像說顧霆今天正好被學生會抓到他和鄰校打架,這才把他抓回來上課�!�
“誰能抓到他啊,不要說鄰校了,就算是東升那群學生也沒有敢惹這個瘟神的吧?”
“據(jù)說就是凌清遠……”
“不是吧,凌清遠看上去很斯文啊,雖然籃球打得不錯,不過打架恐怕……”
很斯文……
凌思南忍不住就想笑。
衣冠禽獸凌清遠。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兩大男神同時光臨我們班的奇景�!比~珊珊捂著胸口感嘆。
作為一個插班生,凌思南有點搞不清狀況。
葉珊珊見她一臉無知,趕緊給他科普:“我們清河六中有三大男神,其一就是你弟凌清遠,其二是高二的呂子驍,其三就是我們班的顧霆同學�!�
“他?同班同學?”凌思南指了指那個看起來根本不像活在高三的所謂“男神”。
“是啊,不過他不怎么來上課,這學期剛開學已經(jīng)曠了快一個月了吧�!比~珊珊小聲跟凌思南咬耳朵:“小心點顧霆,雖然長得好看,可脾氣不怎么好,有人說他是混道上的�!�
“哦�!彼湍侨擞譀]什么交集,有什么好小心的。
葉珊珊坐在凌思南旁邊,星星眼地撐著下巴看窗外:“反正我是凌少爺?shù)念伖�,思南你什么時候跟凌少爺一起玩的時候叫上我啊……”
……弟弟找她“玩”的時候,好像都不怎么適合第三人在場。
凌思南一想就覺得更郁悶了,正好這時那兩個人走了進來,沿途的同學議論紛紛。
凌思南很意外,顧霆的位置就在她后座。
凌清遠走進過道的時候掃了她一眼。
她還沒接收到什么,葉珊珊反倒是在旁邊激動地在桌子下直抓她手腕。
顧霆沒什么好臉色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書包往桌上一甩,抬頭瞅著凌清遠:“你可以走了吧?”
凌清遠把手中的紙頁放在他面前,“把這里簽了�!�
“……什么鬼東西�!鳖欥粗旖牵S手把那張紙拿起來。
“你要賠償?shù)男?nèi)公物損失統(tǒng)計。”凌清遠的聲音不疾不徐在她身后響起,清朗的聲線不復兩人獨處時低磁,更像個循規(guī)蹈矩的學生會會長。
凌思南坐在前座手里叼著筆頭,不知為什么心跳得很快,緊張地把筆頭都咬出了個牙印。
大概是怕被發(fā)現(xiàn)吧,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和凌清遠的姐弟關系,雖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
本來已經(jīng)繃緊了神經(jīng),在肩膀被人輕點的那一刻嚇得差點跳起來,她驚慌地猛抬頭,對上凌清遠的眼睛。
“筆借一下。”凌清遠眼神淡淡的,可是唇角掠過一絲笑意。
“嗯?”凌思南還沒回過神來。
凌清遠徑自伸手抽走她手中的筆:“筆借我們一下。”
顧霆的書包里根本沒放什么正經(jīng)學習的東西,連筆都沒有。
兩個人針鋒相對了沒多久,顧霆終于不耐其煩地在紙頁上簽上了名字,凌清遠對顧霆的姿態(tài),連葉珊珊都目瞪口呆。
“凌少爺可以的啊�!比~珊珊小聲跟凌思南說道。
“按照之前協(xié)議的,明天開始你必須每天來學校上課�!绷枨暹h收回顧霆簽過字的紙頁,又把他手中的筆拿了回來。
“行了行了,快點走,一點都不想看見你�!�
“彼此彼此�!绷枨暹h的目光掃過那桿筆,眼神停頓了半秒,把筆還給前座的凌思南。
凌思南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正面跟他說過。
“姐姐,咬筆頭可不是個好習慣。”
教室里不少同學也看到凌清遠這一下悄悄話的舉動,頓時無數(shù)道視線投射在凌思南身上。
凌清遠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離開了高三5班,留下一個被人群目光洗禮的姐姐。
她聽到背后那個同學口中的“瘟神”突然問:“你認識他?”
坐在食堂的凌思南忿忿地咬著嘴里的排骨,把它當做弟弟來泄憤。
方雯見她舉止怪異,問她旁邊的葉珊珊:“她是怎么了?”
葉珊珊:“上一堂課間你去上廁所的時候,凌清遠來過�!�
方雯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發(fā)生什么事了?”
“就是凌少爺對她說了句話唄,結果大半班的人現(xiàn)在都在猜她和凌少爺?shù)年P系,連凌少爺?shù)膶︻^冤家顧霆都懷疑了�!�
“哎我還當什么大事�!狈仅┑目曜犹糇弑P里的小蔥,瞄了眼凌思南:“你是他姐姐這種事說出來也沒什么關系啊�!�
三人在邊吃邊聊之際,食堂一端也走過來幾個略為眼熟的面孔。
余光掃了眼,凌思南搖搖頭繼續(xù)和方雯說:“還是保持距離好一點,他有他的圈子不會想被打擾,我和他是姐弟這種事情你們知道就行,就讓它成為一個秘密吧�!�
“清遠的姐姐!好巧�!蹦侨祟H為開朗地和她招了招手,凌思南甚至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只能僵硬地和他打招呼,索性也沒露餡,對方和她扯了兩句就走開了。
凌思南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一個人叫她“清遠的姐姐”,招呼之后就走開了。
然后又是一個。
再是一個。
“……思南,你確定這是個秘密?”方雯和葉珊珊都懷疑地看著她。
凌思南整個人都不好了,害怕自己之后要成為輿論焦點。
這些人都是誰啊……凌思南絞盡腦汁想了了半天,終于記起來,好像他們都是學生會的人,有稍微有印象的,還有完全不認識的。
“姐姐�!�
思緒還在糾結的那一刻,正主的聲音到了。
凌清遠端著餐盤,身邊還有兩個朋友,凌思南抬頭的一瞬,兩人目光交匯。
“……呃……清遠�!绷杷寄系目曜佣ㄔ诓捅P邊,紅燒排骨滾落在了娃娃菜上。
“今天我會晚回家,學生會有事要做。”他說,然后示意自己要跟同學去一邊吃飯,輕描淡寫地走了。
凌思南感覺自己就像是莫名其妙被人拎上了砧板,等著被眾人的目光分割。
凌清遠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補習班的課上完后,凌思南抱著這個疑問在走廊上邊想邊走。
就算他并不打算遵守凌父的旨意產(chǎn)生逆反心理,但是也沒必要在學校這么明顯地昭示兩人的姐弟關系吧?
晚回家這種事情也要特地在她同學面前和她說,雖說他最近確實回來不那么晚了,可是……
凌思南忽然轉頭,天空陰沉沉了一個下午,終于開始落雨。
不過從三樓走到教學樓門口的時間,傾盆大雨已經(jīng)占據(jù)她的視野。
不知道清遠今天帶傘沒有,應該帶了吧,再不濟也會有司機來接他的。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么有先見之明。
凌思南注意到不遠處屋檐下,望著大雨擰眉的顧霆。
他好像沒有帶傘。
她也就看了一眼,然后就打開傘走進雨里。
走了沒幾步,身邊忽然竄過一個人影,彎著背,護著書包,在雨里跑。
顧霆。
連著三聲,顧霆終于聽到了,減慢了步子,而她剛好趕上。
雨傘舉起來,撐過他的頭頂。
“還是撐一下吧,這雨太大了�!彼f。
顧霆的頭發(fā)還在往下淌水,眼睛被水蒙得睜不開,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同班。
“你住哪里,或者我們到校外長鼓街街角的商店買把傘?”
“身上沒帶錢�!鳖欥f,“而且我要趕時間。”
想到什么,凌思南忽然說:“你把我送到前面的明思樓吧�!�
顧霆不明所以。
“正好順路的,送我過去之后你把我傘帶走,明天還我就行�!彼龜D出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笑容。
顧霆下意識接過她遞來的傘,只覺得眼前的少女眉眼有些熟悉,不是同班同學的熟悉,是另一種熟悉。
藏藍色的校裙穿在她身上很有清新感,少女長發(fā)及肩,杏眼清澈。
既不會顯得嬌弱,也不顯得咄咄逼人。
顧霆和她在雨里肩并肩走了兩百米,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等到了明思樓,女孩三步并作兩步跳上臺階,和他擺擺手:“你不是趕時間嗎,快走吧。”
顧霆忽然意識過來自己好像是在趕時間,轉身欲走。
顧霆回頭看她,以為她要說自己的名字什么的。
“記得明天傘一定要還我啊!”
“……”
凌清遠起身去拿打印好的檔案,聽到叩叩的敲門聲。
他疑惑地走過去打開門,門口一個人也沒有。
正要關門的時候,突然門邊一個人影猛地跳出來:“��!”
凌清遠站在她面前,少年的臉上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低眉瞅她,嘴角好像勾了,又好像沒勾。
“姐姐,你好幼稚。”
凌思南捂臉說了聲:“沒意思,你這弟弟不好玩。”
凌清遠翹起唇邊,然后抬手掩著沒讓她看見,打開門讓她進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剛才不是我開門怎么辦?”
“��?”
“有同學跟我一起忙的,只是剛去老師辦公室了�!�
“……啊,這、這樣的嗎……”她撩開耳邊的頭發(fā),有點尷尬地干笑了兩聲。
凌清遠拿好檔案做分類,“有事嗎?”
凌思南站在房門口,目光隨意打量著:“沒有,就是……嗯……反正都是晚回家,跟你一起回去好了。”
凌清遠輕笑了下:“你不是沒帶傘吧?”
真是犀利直擊重點啊。
“我也沒帶怎么辦?”凌清遠轉過臉問她,淡定地不動聲色。
“不是有司機接你嗎?”
“今天沒有�!绷枨暹h說,“我要晚回去,梁叔晚上要送爸爸去赴宴�!�
凌思南嘆了口氣:“先等等看雨停不停,如果不停的話,姐姐等會兒去買把傘跟你一起走。”
“那你不是淋雨了?”他偏頭。
“總比你淋雨好吧,你比我矜貴,而且之前剛生的病�!绷杷寄系故菦]什么所謂,“我從小跟二叔伯長大,過得本來也沒那么精細,偶爾淋點雨不會有事�!彼f完這些的時候,凌清遠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
“姐姐�!彼皖^,抬手撥弄她又不小心遮住眼角的發(fā)絲,輕輕捊到耳后。
凌思南只覺得被他的氣息籠罩,一時間呼吸都亂了節(jié)奏。
凌清遠忽然笑了,壓著聲線低聲說:“你要知道,男人說的話都不可以信�!�
“嗯……嗯?!”凌思南猛地抬頭盯著他:“你哪句話又騙我了?”
“發(fā)揮點你的觀察力。”凌清遠轉頭繼續(xù)忙去了:“再等我15分鐘�!�
凌思南莫名四顧,后來在他身后多余的轉椅上發(fā)現(xiàn)了他的書包,和一把傘。
……大騙子。
完了,我居然在肉文里認真起來了。
開始鋪墊感情和放男配了。
怎么辦。
說好10萬字內(nèi)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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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騙子?13
·淪陷
14
補
9000多
悖論H(?續(xù)更)?作者:流蘇
·淪陷?14?補?9000多
不過凌清遠也不是全騙她的,這天晚上司機確實沒來接他。
學生會的事情辦完的時候,外面的雨還是沒有停,兩人走到明思樓門口,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昏暗中的雨水不知疲倦,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在安靜地下著雨。
凌清遠舉起長柄傘,打開。
凌思南向他靠近了一點,不過兩個人之間還是留著一道若有似無的距離。
撐著傘的凌清遠低頭看了她一眼:“怕我吃了你?我不喜歡野戰(zhàn),何況這雨太大了也不適合。”
被調侃的凌思南糾了弟弟的腰肉一把,“對姐姐怎么說話的?”可惜手捏下去,完全抓不到贅肉,只是弄皺了他平整的校服外套。
兩個人在雨幕里走著,雨勢太大,就算凌清遠的傘也很大,依然很難遮蔽洋洋灑灑的雨水。凌思南只覺得腰間攀上一只手,把她攏到他身邊。
身體緊著弟弟的腰際,腦袋也半靠在凌清遠懷里,她第一次覺得凌清遠這么高,胸膛這么厚實。
“會、會不會有人看見?”
頭頂傳來凌清遠的笑聲:“別總是緊張兮兮的,我們又不是在偷情。”
凌清遠的手一僵。
“怎么了?”凌思南感覺到凌清遠動作凝滯了片刻,抬頭問。
凌清遠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兩個人走到車站前,準備等車,雨天學校這一帶的出租車不好攔,還不如坐公交快。
凌思南探頭看了眼馬路一角的大排檔,這才晚上7點半,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了。
“清遠你餓了嗎?”
凌清遠正在看表,被她問到,抬眸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你餓了?”
凌思南回過頭,榛首輕點,眼睛里全是期待,就像是看到小魚干的貓兒。
少年忍不住揚起微笑,“劉媽應該做好了飯�!币暰里接收到姐姐耷拉下來的唇線,嘴角微翹:“但是在外面吃也不是不行�!�
“我就知道你對姐姐好。”凌思南猛地抱住他又放開,拉著他的手往大排檔跑:“快點快點。”
凌清遠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后根本來不及多加回味,就被她一路拉進了大排檔里。
兩人進了大排檔,凌思南興奮地去點菜了,頭一次吃大排檔的凌清遠,跟在她背后好奇地看凌思南選菜配菜討價還價,而他則像是個好學生虛心求教。
“好吃嗎?”菜上來,凌思南自己沒碰,先給弟弟夾了一筷子,等凌清遠吃下去,才滿懷期待地問他。
凌清遠點點頭:“這是什么?”
“爆炒螺絲啊,不過這是剔出來的螺肉,我想你應該不會想自己吸,所以點了加工過貴一些的�!绷杷寄弦娏枨暹h又夾了一些,才心滿意足地自己下筷。
凌清遠吃了幾口,抬眼看一旁的凌思南吃得很歡。
在家里凌思南很少放得開,劉媽的廚藝不差,可是凌家夫婦對飲食要求很嚴格,定量,少油,調味要清淡,搭配營養(yǎng)要均衡,螺絲這種對他們而言都是寄生菌的海鮮,是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凌家的食譜上的。
他覺得凌思南這一刻才像凌思南,才像是那個
看她吃得高興,凌清遠也忍不住多吃了點,只是別人是就著菜……他貌似是就著凌思南的吃相。
快吃完的時候,水晶簾正好被人拉開,凌清遠聽到有人說:“是你?”
凌清遠循聲望去,看清來人之后皺起眉頭。
顧霆手里拿著一把傘,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口,目光定在凌思南身上。
下一刻顧霆的目光和凌清遠對撞,兩個人不約而同出奇一致地皺起眉來。
“啊……顧……同學。”凌思南的筷子停留在凌清遠的碗邊上,給弟弟夾的菜剛落進碗里,見到顧霆心里第一時間就咯噔一聲,覺得大事不妙。
“原來你們真的認識。”顧霆挑釁地扯了下嘴角,“上午誰跟我說不認識來著?”
……咯噔。
凌清遠的觀察力很好,很快就注意到了顧霆手中那把水珠還在滴滴答答下落的傘十分眼熟。
手繪萌貓的傘面,出現(xiàn)在一個一米八三的不良少年手里,巧合的可能理性不到10%。
加上顧霆和凌思南半生半熟的招呼,和凌思南今天突然來找自己的行徑,凌清遠幾乎在瞬間就在腦海里整理出個所以然。
“你傘給他了?”
……咯噔。
凌思南左右看了眼兩人,決定這時候裝傻還是最好的應對方法:“呃,顧同學你也來這里吃飯啊,真巧,清遠你們很有緣欸,上午剛見過現(xiàn)在又見了……”
凌清遠還在盯著她,凌思南一陣發(fā)毛,倒是顧霆歪了歪頭,很自然地搬開椅子,坐到凌思南旁邊。
“阿光,老樣子�!鳖欥獩]轉頭,似乎是在對店里忙活的伙計說。
人是坐在她旁邊了,眼睛卻是看著凌清遠的,充滿了探尋的意味。
“很熟嗎?你就這樣坐下來。”凌清遠少有弓著身的坐姿,頭微微一偏,冷笑著睨他。
顧霆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干凈利落,“跟你是不太熟,跟我同班同學熟一點�!�
“顧同學,你們見面不到一天�!绷枨暹h特意強調了剛才凌思南對顧霆的叫法。
顧霆沒回應他,反倒是忽然身子往凌思南的方向傾過來,擺出一副悄悄話的假象,又用不止兩人可以聽到的氣聲對著凌思南耳邊說道:“謝謝你特意給我送的傘�!�
凌思南剎那間感覺到對面弟弟眼中的寒芒,整個人不寒而栗。
好像沒什么差別,凌清遠看起來照樣很生氣。
“有人一起回去?”顧霆的劍眉挑起來,目光在兩人之間巡脧了一圈:“你們倆……是親戚?”
“關你屁事�!绷枨暹h放下筷子,“滾遠一點,這里不拼桌�!�
凌清遠罵人了。
凌思南驚訝不已,一向待人接物無可挑剔的弟弟,居然在外人面前說臟話了。
這下就算不是人都能感覺到凌清遠的不悅,凌思南有些為難,她跟顧霆是不太熟,不過她也不好直接去趕人家,再說了葉珊珊叮囑過,顧霆可能是混社會的,她可沒凌清遠的膽量敢惹他。
“抱歉,我弟弟今天可能情緒不太好,要不然……”她試圖打圓場。
“弟弟?”顧霆雙手交錯擱在桌面,朝凌清遠探身問:“你有姐姐的��?”
“啊……”凌思南看著一桌子的剩菜一臉怨念,可憐兮兮地望向凌清遠。
即使面前頂著凌清遠的壓力,凌思南還是禮貌地回答他:“凌思南。”都是同班同學,就算不說,他也能很容易就知道。
“果然是姐弟,一個姓氏�!鳖欥S性地朝她揮揮手,“走了,明天見�!�
“等等。”這回凌清遠卻開口攔住他。
顧霆轉頭,劍眉下那雙神采風揚的眸子一展,等他發(fā)難。
凌清遠根本沒看他:“雨傘留下�!�
顧霆吊起唇角笑:“你姐姐都沒說要還,你急什么?凌清遠弟弟�!弊詈蟮姆Q呼加重了語氣,提醒了他年齡比自己小的事實。
“人可以走,雨傘不是你的,一個老男人就別裝什么清純少女了�!绷枨暹h順著他的話,嘴巴毒得可以,長手一伸就拿住了顧霆手上的折疊傘。
不過他沒有拽走,因為顧霆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握得死緊。
兩個人幼稚地在一把傘上交鋒,誰都寸步不讓。
“……”凌思南盯著她的傘心疼地想哭:“你們輕一點,這把是我的心肝……手繪傘不便宜好嗎?”
兩個人同時瞥了她一眼,最終凌清遠放了手。
顧霆走了。
凌清遠面無表情,凌思南看著,一頓飯也吃得索然無味。
結賬的時候凌思南搶了先。
“你很有錢?”凌清遠問她。
凌思南搖搖頭:“可是這是我想吃的嘛,讓你請客就不厚道了。而且這么多年沒回家,就當我照顧弟弟一次,大排檔我還是請得起的。”
凌清遠想了想,把錢收回錢包里:“缺錢的時候跟我說,一個姐姐我還養(yǎng)得起。”
凌思南被他認真的口吻逗笑了,“在外面不要亂講話�!�
凌清遠聞言朝她俯首,笑著輕喃:“好,我們回家說�!�
“凌清遠!”被他促狹的的口吻撩到的自己是不是有點蠢?
公車到站,兩個人上了車。
時至晚上9點,他們這一帶不是商業(yè)中心,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很多人上車后就坐下了,車后廂那里有幾個空著的二人座,凌思南先坐進去,凌清遠隨之落座。
身上被雨多少還是淋濕了一些,車開起來,風從窗外灌入,凌思南被吹得有點冷,她抬頭覷了一眼臉色稍緩,此時從容淡定的弟弟,忽然從凌清遠左臂下方伸過手去,繞回來,抱住。
凌清遠慢慢轉過頭,垂首看她頭頂發(fā)旋,心里有什么東西猝然空蕩蕩地少了,又好像是多了,總之整個心臟就不怎么正常,跳動的速度也比往�?斓枚�,他開口,嗓子帶著點�。骸敖憬悖俊�
“……冷了�!绷杷寄喜桓铱此�,她覺得此刻自己的行為和弟弟給她撐傘時是一樣的,家人間有難互相幫助,躲雨和取暖也差不了太多。
凌清遠想想也了然了,平時凌思南各種避著他的親昵舉動,此刻應該確實沒有把它當成一回事。她今天只穿著春裝的長袖襯衫,沒有外套,一邊的袖子被雨水打濕,風再一吹難怪會冷。
“真的是冷的。”沒聽到弟弟回應,凌思南以為凌清遠心里在嘲笑她,想要證明自己,忙捉起了凌清遠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你看,我沒騙你�!�
少女柔嫩而冰涼的手指落在他掌心的紋路間,激起一陣漣漪。
酥麻自她的指尖像是被投下的毒,一層層擴散,蔓延,泛濫,讓凌清遠覺得心飄在了空中,落不下來,酥到了骨子里。
“是有點涼�!彼K于聽到自己的聲音,朗潤的少年聲里糅著一抹砂礫的質感,女孩冰冰涼涼的肌膚在他手心的灼熱里陷落,他忍不住攤開手掌,把姐姐的手指攏在掌心中,握著。
被包裹的凌思南臉頰陣陣生熱,低頭看擱在他腿上被握緊的手,少年的手在昏暗的車廂光線下潤澤如玉,指甲干凈,指節(jié)修長,看著就像藝術品。
她覺得此時兩人的舉動應該是有些不太對了,可是又舍不得他的溫暖,心里糾結得要命。
可是身子倒是很誠實,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地靠了上去。
“清遠……”她靠在弟弟的肩上,“跟你商量一個事兒�!�
凌清遠微微收起下巴,恰好抵在她額際:“嗯�!�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撩我?”
凌清遠頓了一下。
姐姐現(xiàn)在這個姿勢求他不要撩她?“你也做賊的喊捉賊了嗎?”
“那……我真的沒那個意思啊。”凌思南狡辯道:“我就是手冷,純潔地讓你感受一下�!�
凌清遠笑得爽朗:“真純潔�!�
被他這么說她又覺得尷尬。
“我就是純潔地想幫你暖暖手,你純潔地想我是在撩你�!绷枨暹h低頭在她耳邊悄聲說,“我撩你可不是這么做的,姐姐。”
凌思南忽然感覺到身前的裙子翻了翻,一只手伸了進去。
她整個人瑟縮了一下,抬頭看他,視線相對,她朝他猛搖頭。
“不要這樣……這是在公車上�!�
“在哪里都一樣�!绷枨暹h透過眼鏡看著她的眼睛,俯首用高挺的鼻梁把她的腦袋頂高了一些,輕輕含住她的耳朵,“在哪里你都會阻止我,所以我才不要聽你的。”
“我想在哪里做,就在哪里做。”
手指探入裙底,隔著內(nèi)褲覆在綿軟的花瓣上。
他的左手和她相握,右手深入了她的裙底。
公交車上的乘客三三兩兩,他們右邊沒人,身后的位置零散坐著三兩個,正前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姐姐,和一個戴著耳機的大哥。
凌思南夾著腿不肯讓他深入,凌清遠也不著急,指尖隨著私密處的溝壑摩挲,舌頭咸濕地舔進耳道,如此近的距離,發(fā)出Yin靡的聲音。
凌思南咬緊牙關,身子繃著,原本被他握住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交握,還是緊緊交握。
凌清遠嘆息了一聲,感覺心里被填滿。
這聲嘆息傳進她耳朵里,曖昧又煽情。
凌思南軟了,就像是冰淇淋一樣,一下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