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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哦......”劉茜把于敬亭的衣服記住,記不住人臉,只能記衣服。

    此時的穗子正抱著閨女,左看右看。

    “你這個小壞壞,今兒是怎么了?”

    “嘿嘿,修勾~”落落拍著手,比著自己衣服上的卡通小狗。

    “是小狗,不是修勾——”穗子糾正閨女的發(fā)音,看到于敬亭從外面進來了,忙迎了上去。

    “你回來——啊,這是怎么弄的?!”穗子看到他褲腿有血,嚇了一跳。

    “狗血,別提了,我先沖個澡,你給我拿件換洗的衣服�!�

    家里的院子有個洗澡棚,夏天自家用黑色大水袋曬水,洗澡很方便。

    于敬亭沖了個涼,出來把自己見義勇為的事兒說了,穗子嚇壞了。

    “以后有這事兒,你可別往前沖啊,誰知道那狗有沒有狂犬病,咬了怎么辦?”

    “沒事,我心里有數(shù),主要是當時我也是憋了一肚子氣,這瘋狗剛好是給我撒氣了�!�

    “怎么了?”

    “你還記得,之前在D市時,金曲差點把你掐死的事兒嗎?”

    “記得啊,那么痛苦的回憶怎么可能忘?可你不是調(diào)查我爸被撞的事么,怎么還扯到金曲身上了?”

    “爸?!”于敬亭挑眉。

    他就出去查點事兒,一晚上功夫,他媳婦就改口了?

    “呃,這個回頭再跟你說,你先說金曲的事兒。”

    于敬亭這一晚上都在查車禍,他沒有跟著警察去局里了解情況,而是在秘書的幫助下,找到了肇事司機的家。

    家里沒人,大門掛著鎖頭,不知道是有事外出還是跑路了。

    于敬亭翻墻進去,把人家鎖撬開,進屋一通翻,貴重物品一件沒有,看著就是跑路了。

    這讓他堅信,這是有預謀的,絕非是意外。

    “人是跑了,但我在他家灶坑里,發(fā)現(xiàn)了沒燒完的這個�!庇诰赐づe起一張燒了一半的紙。

    就是這張紙泄露給他驚人天機,讓樊煌車禍和教唆金曲殺穗子的,是同一個人!

    ###第629章就是她做的###

    于敬亭在灶坑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燒得只剩下一半的郵局匯款單。

    這會匯款都是要通過郵局,會有一張回執(zhí)單。

    這家人跑得匆忙,還不忘銷毀證據(jù)。

    可惜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這回執(zhí)只燒了一半,關(guān)鍵信息都留下了。

    于敬亭看到了收款人的名字,是金曲的媽!

    之前于敬亭就在查是誰挑唆金曲害穗子的,只是難度太大,一直沒有進展。

    金曲的母親自盡后,金曲的精神狀態(tài)就不大好,一會清醒一會瘋癲,受刺激大了,瘋了。

    這條線斷了以后,再想查真相就很難。

    這始終是扎在于敬亭心里的一根刺。

    哪怕是全家搬到了京城,開始了新生活,他也時常想到這件事。

    現(xiàn)在在撞樊煌的司機家里,發(fā)現(xiàn)了這張匯款單!

    “只要能揪出這司機背后是誰,咱家的這筆賬,就能算算了。事關(guān)一條命,必須要查清�!彼胱右а狼旋X。

    金曲的母親死了,雖然她是罪有應(yīng)得,自己作孽,被人威脅后心虛自盡。

    但歸根到底,那幕后之人也是利用了穗子跟金曲的矛盾,把活生生的命當做誘餌,這穗子不能忍。

    金曲死了媽,自己被人拿來當槍使,一心想要至穗子于死地,沒有達成目的瘋了。

    整件事穗子都覺得很壓抑,她不喜歡金曲,但更討厭背地里用陰招害人的禍害,更何況這人現(xiàn)在不僅想要害穗子,連穗子剛認的爸也不放過,這就不共戴天了。

    “背后是誰不用查了,就是劉茜那個死女人,我特么見到她直接弄死她!”

    于敬亭狠戾道,他從看到匯款單那一刻起,肚子里就窩了口鳥氣。

    就想快點回家,一把火燒了樊輝家,再把劉茜狠狠揍一頓,打的半死不活再丟進局子里,讓她身敗名裂啃窩頭!

    “劉茜?!”穗子想到半小時前在自家院子里抱落落的劉茜。

    “就是她!這個司機的背景,孟君查了,就是劉茜的遠房親戚,工作都是她安排的,不是她,還會是誰?!”

    “可是,那卡車撞咱爸的時候,樊輝也在車上呢,她干嘛要害自己男人?”

    “樊輝又不是什么好鳥,在外面瞎搞,他們倆的婚姻早就是個空殼子了,要不是極度空虛,劉茜能跟小叔子搞一起?”

    于敬亭判定,劉茜跟樊輝的婚姻早就是名存實亡了,倆人在外各玩各的。

    但她又離不開樊家這顆大樹,還需要家族的庇護。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樊輝死了,這樣她還是樊家的媳婦,還沒有個時常只有五分鐘,人菜癮大膈應(yīng)人的丈夫。

    “她對你下手,肯定是覺得你是樊輝遺落在外的孩子,一旦你被樊家承認,就會分走一部分屬于她的利益。”

    “她想的太多了吧?我爸怎么看都比樊輝有錢......”

    樊家兄弟雖然是同父同母,但從倆兄弟的成長軌跡不難看出,這倆人一個是按著正統(tǒng)繼承人培養(yǎng)的,一個肉眼可見的紈绔散養(yǎng)。

    陳麗君現(xiàn)在是樊煌的正牌女友,樊煌為了她跟家里扛了這么多年沒結(jié)婚,只要陳麗君點頭,穗子就是樊煌的長女,劉茜沒必要擔心穗子會搶她的家產(chǎn)。

    在有權(quán)有錢的親爸和渣得一塌糊涂啥也不是的紈绔之間,穗子用腳丫子都知道怎么選。

    “她教唆金曲坑你的時候,咱媽還沒跟樊叔兒——咱爸挑明關(guān)系呢,劉茜那時候下手,是有足夠動機的。”

    于敬亭改口也是極快,主要是這個新老丈人,是一點也不招人煩。

    樊煌跟陳麗君是最近才挑明的,但樊煌對穗子夫妻的示好,卻是由來已久。

    有誰能拒絕一個錢多事兒少手握重權(quán)的親爹呢?

    “我還是很難相信是劉茜做的,她剛剛還在咱家來著�!�

    于敬亭橫眉怒目:“她來干嘛?有沒有傷著你和孩子?!”

    “她連我是誰都沒認出來.......”

    穗子把劉茜救了落落的事兒說了。

    于敬亭陷入了沉思。

    “誠然,她婚內(nèi)與小叔子攪和到一起,這是道德的敗壞是人性的沉淪,但并不能證明她是個喪心病狂的人,我是覺得,一個人能夠?qū)Σ徽J識的小孩出手相助,她對生命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敬畏的�!�

    穗子很客觀的分析。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了劉茜救落落,她或許會認同于敬亭的判斷。

    但見劉茜抱落落時,眼里也是有幾分慈愛的,并不像是個為了自己利益視人命如草芥的惡人。

    “不是她,還能有誰?總不能是樊輝自導自演,想跟咱爸同歸于盡吧?”

    “也不大可能,樊輝破相了——對他這種四處浪的人來說,破相可能比要他命還難受�!�

    穗子自打知道樊輝不是自己親爸后,對這個人的怨恨一下子少了大半。

    之前覺得膈應(yīng),是不想自己身上流著這么臟的血。

    知道倆人沒關(guān)系了,心里倍兒輕松,對樊輝的仇恨也只剩下他雇人企圖拍自己不雅照而已。

    “總之,肇事司機跟樊輝一家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估計這會孟君已經(jīng)把調(diào)查結(jié)果告訴咱爸了,讓他去做裁決。”

    于敬亭還有半句沒說出來。

    老丈人收拾這些人是老丈人的事兒,他跟樊輝一家的恩怨,還要單算。

    “唔......在事情沒有徹底查明前,你還是別整樊輝兩口子了�!�

    穗子把自己帶入到劉茜的那個角色里,只覺得這女人半生過的太苦了。

    丈夫是個浪蕩子,生個孩子還是個傻的,看似光鮮嫁入了高門,實則一地雞毛,好不容易跟小叔子有了點感情,還被于敬亭拍了照片,每天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活了個稀里糊涂,生活塞滿玻璃碴子,走一路,滿地是血......

    “咱媽要看你這樣,又該數(shù)落你心慈手軟了�!�

    “嗯,她說她的,我過我的,反正給她惹急了要動手,我就把你推出去擋著。”

    “???”

    “敬亭,你跟咱爸接觸幾次,你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什么特點了嗎?”

    “唔.....你常說的那個詞兒叫啥來著,哦想起來了,舔狗?”

    “......我不是讓你觀察他對咱媽的態(tài)度,我是問你,你發(fā)現(xiàn)他平日處理問題的特點了嗎?”

    ###第630章誰的玩笑都敢開###

    老丈人的特點么.......于敬亭想了想。

    “謹慎,客氣,對任何人都有禮貌——雖然我覺得他的禮貌是裝出來的。”

    樊煌算是于敬亭一家接觸過地位最高的人了,沒有之一。

    與想象中的趾高氣揚不同,他極為低調(diào)。

    他對飯店的服務(wù)人員都很客氣,會對給他倒水的服務(wù)員說謝謝。

    于敬亭私以為,王家圍子的村長都比他派頭大。

    “這就是他高明之處,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

    “看油死皮克拆泥絲?”

    “守得貧,耐得富,前者世人皆可做到,難就難在‘耐得富’,樊家大部分人天生貴胄,生來就是贏在起跑線上的強者,但我們所接觸到看到的這幾個人里,卻也僅止步在強者這一范疇里,他們當不了智者,更做不了王者�!�

    歸根到底,耐不住富,總想用權(quán)勢高人一等。

    這點樊煌早就看透了,整頓家風,這在穗子看來是極具格局的作為。

    “你就直說,他們有幾個臭錢就飄了,扯這么一大套�!�

    不過他也有用心聽就是了。

    “你不就是讓我收著點么。放心,他既信我們,我們也不能辜負他�!�

    穗子鼻子有些酸,他果然都知道。

    樊煌不是戀愛腦的人,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戀愛腦,他能挑明跟陳麗君的關(guān)系,必然是全盤考察過,尤其是穗子和于敬亭這小兩口的綜合素質(zhì)。

    在于敬亭還有街溜子的歷史背景下,依然選擇相信他,相信于敬亭是個本質(zhì)不壞的可塑之才。

    盡管樊煌沒有說,于敬亭卻也想到這點,穗子特別感動。

    “所以我喜歡跟聰明人在一起,雙向奔赴的感覺太好了。”

    “我為啥要跟老丈人雙向奔赴?!”于敬亭被她說出一身雞皮疙瘩,“要奔也是朝著你使勁,老男人還是留著咱媽稀罕去吧�!�

    于敬亭的手不老實,朝著孩子的奶瓶奔赴過去,撇嘴。

    “你是不是背著我又偷摸減肥了?這兒都快瘦癟癟了!”

    穗子紅著臉捂著疑似“瘦癟癟”的位置退后兩步,某人就是不禁夸,三句準現(xiàn)原型。

    樊煌在醫(yī)院住了三天院,不顧醫(yī)生反對出院了。

    單位事兒多,沒有太多時間休息。

    如果不是陳麗君攔著,他還想纏著紗布繼續(xù)上班,在陳麗君高壓管教下,也只能乖乖居家辦公。

    “敬亭,你沒吃飯嗎?快點刨!”陳麗君叉腰,指揮女婿刨坑。

    于敬亭正拿著鋤頭,奮力地在樊煌的院里刨,聞言停下擦擦汗。

    “媽,生產(chǎn)隊的騾子都沒我累,這么大的樹坑,哪兒那么快刨好?”

    陳麗君本不是個信這些的人,但樊煌出車禍后,她總有點患得患失。

    王翠花說過,樊煌住這個院風水不大行,得種幾棵樹化解,樊煌拒絕了,然后就出車禍了。

    陳麗君想著寧可信其有,就讓于敬亭弄了幾顆樹,哪知于敬亭沒有弄小樹,也不知道打哪兒弄了兩顆一人粗的大柿子樹。

    “鼓搗這些干什么.......”樊煌黑著臉小聲叨叨,不敢當著陳麗君面說,只能在穗子面前小聲抱怨。

    “種幾顆樹就能改變運勢,那還要奮斗干什么?都在家種樹,都不要工作學習了。這種思想最要不得�!�

    穗子拿著本書坐在他邊上,眼皮子都沒抬。

    “別人種可能無濟于事,但你院里種肯定是有改變的,你種了,我媽就不鬧騰了,你就安生了,耳根子清凈了就能更好的工作發(fā)揮熱度,不種,你猜我媽會怎樣?”

    樊煌僵,下意識地吞吞口水。

    “穗子,要不你勸勸你媽?”

    “我不去,我也怕死。”穗子很坦率地承認了,是的,她就是貪生怕死的大俗人。

    于敬亭進屋喝水休息。

    擠到穗子的椅子里,穗子好脾氣地拿毛巾給他擦汗,還喂水給他喝,樊煌羨慕了。

    麗君到底是怎么生出這么溫柔的孩子的,跟她一點也不像啊。

    陳麗君也進來了,樊煌馬上站起來給她倒了杯茶,于敬亭看了眼穗子,媳婦像她爹,都善于照顧人。

    “你們倆說什么悄悄話呢?剛在院里就看到你們倆湊一起嘰嘰喳喳,哪來那么多話?”陳麗君問。

    她承認有點嫉妒,穗子跟她這個當娘的都沒有這么多話,見了樊煌倆人就嘀嘀咕咕,興趣愛好又很一致,總有說不完的話。

    “我爸說你壞話,說你帶頭迷信。”穗子把樊煌賣了。

    陳麗君瞪向樊煌的眼都帶刀子了,樊煌忙低頭喝茶,不去看她的眼,穗子這小丫頭,蔫壞蔫壞的。

    穗子管他要他的珍藏品孤品書,樊煌沒給,小丫頭記仇了!還會告狀了!

    “我種兩棵樹就迷信了?哪條規(guī)章制度不允許我種樹了?!”陳麗君拍桌子。

    “媽,你那么大聲干嘛,你看不見爸胳膊都疼了嗎?”穗子頑皮夠了,又跳出來打圓場,樊煌忙蹙眉,陳麗君馬上收斂怒火,湊過去看他的胳膊。

    “是不是石膏偏了?”

    趁著老媽查胳膊的功夫,穗子沖樊煌眨眨眼,姜還是老的辣,她老爸這拙劣演技糊弄她媽,足夠了。

    “你跟老娘們較什么真?橫豎都是她們的歪理,不就是兩棵樹么,又不是什么歪門邪道的玩意,夏天能乘涼,秋天吃柿子,整個秋千上去,沒事跟我媽搖一搖——嗷!”

    于敬亭捂后腰,穗子紅著臉掐他呢。

    “你這小娘們掐我干嘛?!我說的是正常的搖,你是不是想歪了?!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場景帶入現(xiàn)實,你看咱爸媽是那種亂來的人?”

    陳麗君抄起靠墊砸這個口無遮攔的混球,誰的玩笑都敢開,這臭小子是膽兒肥了!

    樊煌看著窗外還沒種上的樹,被于敬亭這么一攪和,他又覺得這倆樹沒那么礙眼了。

    “肇事司機查的怎么樣了?”陳麗君檢查完樊煌的胳膊,心里的火又起來了。

    穗子和于敬亭對視一眼,于敬亭已經(jīng)把調(diào)查結(jié)果告訴樊煌了,但他怎么處理的,倆人都不知道。

    樊煌接下來的話,讓小兩口非常詫異。

    ###第631章慘遭降輩(月票500+更)###

    “這起車禍,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純屬意外�!�

    純屬意外,這幾個字從樊煌嘴里說出來,讓穗子感到意外。

    “意外?”陳麗君看向于敬亭,她對女婿還是挺信任的。

    “呃,我爸說是意外,那就是吧。”于敬亭巧妙地把問題踢回去。

    這種神仙打架的名場面,不站隊就完事了。

    “可那司機不是劉茜的娘家人嗎,真是意外?怎么會這么巧?”陳麗君將信將疑。

    “嗯,就是趕巧了�!�

    樊煌一句話,把整件事定性,提都沒提于敬亭交上來的匯款單一事。

    陳麗君雖不大相信,卻也沒繼續(xù)問。

    于敬亭感受到風平浪靜表面下的波濤暗涌,借口休息夠了,跑院子里重新挖坑去了。

    穗子眼珠一轉(zhuǎn),裝作賢惠的樣子跟著出去,留下單獨相處的機會給她爸媽。

    院子里,鋤頭落在地上,發(fā)出吭吭的聲音,于敬亭揮汗如雨,穗子假裝給他擦汗,眼睛卻飄向窗戶。

    直到小手被他抓住,她才回神,這才看到自己的手都戳他鼻子里了。

    “你能不能用心點,你拿老子當工具人?”于敬亭挑眉,“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八卦?偷窺長輩有癮?”

    “你這個總半夜蹲爹娘墻角的人,沒資格說我,我就是被你帶壞了�!�

    穗子見屋里的倆人沒吵,只平靜的喝茶,看樣子,車禍這茬應(yīng)該揭過去了。

    “我媽竟然沒繼續(xù)鬧,但我覺得她心里應(yīng)該是挺介意這事兒的�!�

    陳麗君每次給樊煌換藥都會發(fā)脾氣,肉眼可見的狂躁,按說對抓兇手的事兒應(yīng)該挺在意的。

    結(jié)果樊煌一句趕巧了,她就不追問了,穗子有點搞不懂她老媽的腦回路。

    “涉及到原則的問題,媽心里有數(shù)呢,她只挑著無關(guān)緊要的事兒鬧騰,這種事兒,她才不會折騰,她比我們更懂你爸�!�

    于敬亭把鐵鎬放下,滿意地看著地上的大坑,一會抓個壯丁過來扶樹,栽上就齊活了。

    “像是種幾顆樹挪幾盆花,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她怎么搞都行,可是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她不會干涉爸的決斷,你爸看著好說話,但有些事他特別有主意,跟你一模一樣�!�

    于敬亭接觸老丈人幾次,越看越覺得他媳婦真是隨爹,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都挺像,平日里軟趴趴的好像沒脾氣,觸碰到他們底線那是誰說也不好使。

    “我就納悶,他怎么還沒發(fā)現(xiàn)你是他親閨女,連咱娘都說,怎么越瞅你越像他,感覺咱娘就快憋不住了,隨時都有可能跑他跟前來個掐指一算什么的�!�

    王翠花作為老于家最遲鈍的成年人,她都快看出來了,樊煌硬是看不出來,把自己帶入繼父的角色里,不亦樂乎。

    “留著他自己發(fā)現(xiàn)吧.......我媽也不知道咋想的,說不定跟我一樣,都在等著他自己發(fā)現(xiàn)�!�

    穗子也不知道說親爹點啥好,聰明半輩子,就這事兒糊涂。

    穗子開始還有點猶豫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后來看他傻了吧唧的不開竅,索性順其自然,把這事兒當成彩蛋留著他自己發(fā)現(xiàn),反正爹是不是親的,對她都是一樣的好。

    樊煌這個人,用靜水深流來形容,在合適不過。

    看似很平靜,實則深不可測。

    差點要了他命的車禍,他只說了句巧合,但轉(zhuǎn)過天,穗子就發(fā)現(xiàn),劉茜家似乎出事了。

    “后院咋回事啊,咋大半夜的嗷嗷哭?”王翠花早起直打哈欠,一看就沒睡好。

    穗子昨晚因為跟于敬亭探討詩詞歌賦,耗費了不少體力,睡得挺熟,啥也沒聽到。

    “咋了?”

    “不知道啊,大半夜的有人一直哭,我讓你爹起來看,就她家亮著燈,我還尋思,怕不是樊輝死醫(yī)院了?”

    上次聽到人哭得慘成這樣,還是在白事兒上。

    王翠花一早就溜達過去,尋思要是搭了靈堂,她就送點紙錢過去,結(jié)果啥也沒看到,就見著劉茜帶著墨鏡出門,見了王翠花都沒打招呼。

    估計是沒認出來。

    “只是搞不明白這些人,背地里哭得跟死了娘似的,白天又裝作沒事兒人,我看她昂首挺胸的,那幾步都走出風來了�!蓖醮浠ㄕf。

    “沒有人給擦眼淚,也只能自己哭唄,哎.....”穗子有點跟劉茜共情了。

    她想到自己前世,遇到什么難事,也是挑著夜深人靜沒人的時候哭,白天又得什么事都自己扛,但凡有個肩膀讓她靠一下,她也不會那么累。

    估計是老爸給劉茜施加了壓力,所以她才會崩潰痛哭。

    “哭也是她自己作的,你擱那同情心泛濫什么?你要閑得慌非得掉眼淚,我給你找點事兒,保準你哭的跟她一樣慘。”比如,床上?

    穗子用腳踢他一下,紅著臉扒粥。

    于敬亭催她快點吃,吃完倆人好一起上學。

    大學課程安排的也不算滿,上午課上完了,下午沒什么事做,平日里于敬亭都會被穗子拽到圖書館補習,不過他交了幾個新哥們,都是他系上的,下午幾個人約好了打籃球。

    穗子站在場邊看了一會,圍觀不少學生,她聽到好幾個小姑娘在討論10號怎么那么帥,打球也猛。

    于敬亭的球衣就是10號,穗子親自給他挑的,她喜歡這個數(shù)字,有部她很喜歡的漫畫男主就是這個號。

    但現(xiàn)在,聽著身后的小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討論他,穗子又不大喜歡10號這個數(shù)字了。

    “10號是不是有對象啊,他總跟一個女生一起走。”

    穗子耳朵動了動,心里小人瘋狂點頭,啊對對對,他有對象了,你們都離他遠點!

    “那是他龍鳳胎妹妹吧,兄妹倆都是走讀的,家就在附近,對了,你們記不記得有一對好漂亮的小龍鳳胎,經(jīng)常在咱們湖邊喂魚?我看過好幾次他過去抱孩子,估計是他年幼的弟妹吧,他媽媽真會生,生了兩對龍鳳胎�!�

    穗子:???

    所以,她從原配淪為了妹妹,還是龍鳳胎妹妹?

    最離譜的是,還被降了輩分,跟她自己的崽成了兄妹,這.......

    “為什么,不能是姐姐和弟弟呢?”穗子忍不住轉(zhuǎn)身,對那幾個小女生說道,沒看到于敬亭朝著她走過來了。

    ###第632章心眼賊多于鐵根###

    那幾個議論于敬亭的女生看到穗子,認出來了。

    “你就是龍鳳胎妹妹?!”

    “為什么不是姐姐呢?”穗子挺好奇。

    “因為你哥總是護著你么,我弟就不這么懂事,總氣我。”有個女生說。

    “其實,我是姐——唔!”

    穗子還想頑皮下,肩膀一沉,于敬亭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幾個女生近距離看到他,被這撲面而來的年輕荷爾蒙電得臉紅心跳。

    一群男生里,于敬亭最引人注目,個高肌肉流暢,臉還那么帥,不同于其他男生斯斯文文的,身上帶了股痞痞的感覺,尤其是他笑的時候,特別邪氣,很討女生喜歡。

    “當我姐?想什么呢?”于敬亭說著,手很自然地掐住穗子的下巴。

    穗子心里警鈴大作,這家伙要干嘛?!

    伸手推推他,于敬亭穩(wěn)如泰山,低頭在眾目睽睽下,親了穗子一下。

    “靠!亭哥干嘛呢?!”跟于敬亭打球的那幾個小伙驚得球都掉了。

    邊上一圈圍觀的女生全都傻眼,啊這?!

    于敬亭這下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卻給這一大圈人造成了暴擊,包括穗子本人。

    他松開她時,穗子的臉都成番茄色了。

    于敬亭大大方方的摟住穗子,露出他招牌痞笑。

    “我媳婦,領(lǐng)過證的�!�

    “那,那對龍鳳胎——?!”

    “哦,那是我倆的孩子�!�

    于敬亭很痛快的承認后,不顧被他說石化的眾人,揚眉吐氣地牽著穗子的小手,對著球場上的幾個哥們揮揮手。

    “不打了,我媳婦熱得小臉都紅了,回家涼快去了�!�

    “......”眾人無語,你確定,那是熱臉紅的?!

    出校園,穗子感覺自己都要暈了。

    “你怎么能這樣呢?啊啊啊啊,我們會成為校園新聞的,一定會的�。。 �

    “老子合法婚姻,干嘛藏著掖著?”比起穗子的羞憤欲絕,于敬亭可坦然了,甚至,心里還有點暗爽。

    有沒有女生喜歡他,他根本沒空在乎,進學校就忙著四處打架認哥們了,這點穗子也是鼓勵他的。

    能在這里讀書的,都是未來的棟梁,多認識朋友擴展人脈大有作為,他自己有套獨特的識人方法,穗子并不干涉。

    但與此同時,于敬亭發(fā)現(xiàn)他媳婦被人盯上了,準確說,是很多人盯上了。

    穗子那個系女生特別多,美女也不少,但穗子還是憑借自身優(yōu)秀的條件以及獨特的氣質(zhì)獨占鰲頭,剛?cè)雽W沒一個月就被選成了系花,只是她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學習和教老公學習上,又不住校,不知道這些。

    瘦下來的穗子長高了3厘米,身高168,體重100斤,搬過來后有陳麗君女士盯著,衣品也遠超同齡人,走哪兒都是道風景線。

    跟于敬亭帶球的這些人,好幾個都表示過對穗子的好感,還有臭不要臉的請于敬亭喝啤酒,想要讓他牽線,介紹下“龍鳳胎妹妹”。

    于敬亭聽完就一個反應(yīng),往啤酒瓶里撒泡尿,灌死臭不要臉的。

    今兒可算是讓他逮到機會,暗搓搓地公布關(guān)系,怎能不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我不想走哪兒都讓人圍觀!完了,這以后全院,不,全校都得眼熟我們!”穗子要崩潰了,早知道她看什么球?

    她就是饞他打球時颯爽的樣子,饞汗珠劃過肌肉時的張力,貪戀男色,果然是要有現(xiàn)世報的!

    “藏著掖著干嘛,學校又不會因為我們結(jié)婚就開除我們�!�

    這會剛恢復高考,對考生的婚姻狀況沒有限制,不過年齡卡在25歲以下,帶著老婆孩子上大學,也算不上稀奇的事兒。

    但小兩口考上同一所高校,還是頂級高校,并且娃都會走了,這不引發(fā)轟動才怪。

    穗子一想到自己將會被貼上已婚婦女的標簽,走哪兒被人看到哪兒,就不太想搭理于敬亭這個始作俑者。

    回去一路保持沉默,想要跟這家伙冷戰(zhàn)到底,結(jié)果還沒進胡同,就見著輛車停在那,車沒見過,車牌挺顯眼,明晃晃的一串數(shù)字,彰顯著車主的身份。

    樊母趾高氣揚地從車上下來,她邊上還跟著樊輝的女兒樊莉莉。

    樊莉莉穿了件大紅的裙子,穿著細高跟的鞋,露出來的腳指甲也涂著耀眼的紅色,這么刺眼的打扮,讓于敬亭想到了開在院子里的雞冠子花,紅紅火火,就是不大好看。

    “她爹還躺醫(yī)院剛脫離危險,她就捯飭成這樣?”于敬亭對穗子說。

    樊煌和樊輝這哥倆是一起出的車禍,樊煌的傷情相對很輕,盡管如此,穗子那幾天還是忙得一臉憔悴,小臉蠟黃,根本顧不上挑什么衣服穿,對比花枝招展的樊莉莉,差距真大。

    “奶,您慢著點嘞�!狈蚶�?qū)ν馊丝偸侵焊邭鈸P,對親奶奶倒是討好有加。

    樊母傲慢地撇了眼她,從鼻子里哼了聲。

    “你大伯就住在這?”

    “是,在我家前院的前院,我今兒還看著他在院里鼓搗什么玩意,好像是要裝個秋千?”

    樊母臉沉了沉。

    “不去單位,就在家鼓搗這些,不成體統(tǒng)�!�

    “肯定是那個狐貍精挑唆的——哎呀,您瞅我這張嘴啊,張姐在,我說這干嘛?”

    車里又下來了個女人,看著不到三十歲,皮膚白皙,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白色保守連衣裙,白白凈凈的看著很斯文。

    樊母看到她,臉色才和緩了些。

    “小張啊,我兒子就麻煩你了�!�

    “是,您放心,我肯定把煌哥照顧好�!�

    “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不要讓她進院,知道嗎?”樊母滿意地看著張馨,重點落在她豐腴的臀上。

    張馨人挺瘦,但骨盆不小,這是老人最滿意的地方。

    樊母心里鬧心的,除了事業(yè)有成的大兒子迷上了二婚狐貍精之外,最大的煩惱,便是她們這一房,沒有長孫。

    老二生了個丫頭,就是腦子不大好使的樊莉莉。

    老大為了禍國殃民的狐貍精扛到四十多還不結(jié)婚,狐貍精還帶了個賠錢貨拖油瓶,疑似還是老二的種.......

    想到這,樊母的青筋直蹦跶。

    視線挪向張馨,這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女人,年輕貌美,她媽還生了好幾個兒子,這才是她意屬的兒媳婦,趕緊看幾眼,洗洗眼睛——咦?

    于敬亭嬉皮笑臉的俊臉,出現(xiàn)在樊母的視線里。

    ###第633章風緊扯呼###

    穗子剛在邊上看著,眼見著樊母領(lǐng)個年輕女人要去她爸家,聰明的小腦瓜微微一轉(zhuǎn),就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這老太婆鬧幺蛾子呢。

    看不上她媽,跑過來給她爸拉皮條?

    這種事兒,身為貼心小棉襖是絕對不會允許發(fā)生的,趴于敬亭耳邊如此這般一嘀咕,街溜子就上了。

    樊母正準備領(lǐng)人過去找樊煌,見一個年輕男人擋了路,不悅地蹙眉,正想說什么,一旁的樊莉莉眼睛亮了。

    “是你呀,你怎么也在這呀?”

    這含糖量過高的聲音,大夏天的讓于敬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莉莉,你認識他”樊母問。

    “奶奶,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被小狐貍精騙了的男人呀,他是不是很好看?”

    樊莉莉眼帶桃花,于敬亭今天穿著運動短袖,風一吹,滑溜溜的料子貼在身上,肌肉線條清晰可見,頭發(fā)微濕有些凌亂,高大健美,陽光四射。

    “他就是小狐貍精的對象?!”樊母一雙老眼上下掃了于敬亭,不得不說,這小伙子長得是精神。

    不過一想到他是狐貍精的女婿,樊母就沒有好氣。

    “呦呵,一口一個小狐貍精,您老是聊齋里出來的?別說話,讓我瞅瞅——”于敬亭上下看看樊母,點頭。

    樊母被他整得一頭霧水,于敬亭一拍腦門。

    “黑山老窩頭?!是你,就是你!”

    “是黑山老妖吧?”穗子在邊上弱弱地說。

    “嗨,都差不多啊,你瞅這位老嬤嬤!”于敬亭口音一秒轉(zhuǎn)為地道的評書腔,雙手對著樊母的腦袋比劃,“怨氣與恨凝練成的老臉,丑陋又不失恐怖,鷹鉤鼻子蛤蟆嘴,還有一對羅圈腿——”

    “你�。�!”樊母被他懟得臉通紅。

    之前穗子在醫(yī)院也懟過老太太,但穗子畢竟是個文化人,她那點吵架的本領(lǐng)都是跟于敬亭學的,現(xiàn)在人家正主在這,真真兒是有萬夫不當之勇。

    “別低頭,低頭發(fā)型就亂了,就不像了——你等會啊。”于敬亭跨步上前,伸出倆手,在樊母盤得板正的發(fā)髻上來回抓。

    司機見狀都嚇麻爪了。

    趕緊從車上下來,指著于敬亭怒道:

    “你干嘛的——快放開她,��!”

    于敬亭頭都沒回,腿朝后一踹,司機被他踹了個趔趄。

    眼見著樊母規(guī)整的發(fā)髻被抓成了放射性的太陽狀,于敬亭滿意極了。

    “這不就更像了?”

    “放肆!”樊母氣哆嗦了,她從沒受過這么大的侮辱,扯著嗓子尖叫,“把你大伯給我找來!這狐貍精的女婿是要上天嗎?!”

    胡同岔路口,樊煌跟于水生倆正溜達著散步。

    樊煌的胳膊還打著石膏,陳麗君怕他總在家悶,就讓親家陪著他轉(zhuǎn)悠。

    倆人剛出門,樊煌的耳朵就動了動,這個尖叫,似乎有點耳熟?

    探頭看了眼,又把頭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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