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祁潛一回到自己住所，就聯(lián)系了他幾個心腹。
他垂著眼，陷入了深深沉思。
方所提出合作確實十分誘人。
他來說，簡直就像是困倦時遞來枕頭，十分地嵌合他需求，但是，有件事是不忽略……
那就是風險。
無論這位34號崛起速度有多快，多猛，多破紀錄，他在整個夢魘中畢竟還是個新人過副本經(jīng)驗，手中掌握資源都不多——而在夢魘里，有潛力，驚艷新人隕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甚至可以說，跳越高，往往也更快。
而方更是選了個格外強大手。
神諭。
自他進入夢魘起，神諭就已經(jīng)久居積分榜榜首了，地位幾乎不可撼動，無論是人脈還是資源，都是34號一個新人無匹敵。
所以，雖然祁潛十分心動，但是，要讓他選擇這條風險性過高路，還是很難。
這就是為什么他不希望通過走明面上會渠道聯(lián)系方，就是為了及時摘清自己，及時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會被拖下水。
很顯然，根據(jù)先前話，方也覺察到了這一點。
某種意義上，這個新人真是過分敏銳了。
在聽完一切之后，其中一人開口道:“我覺得和34號合作風險太大，而且我記得之前孔老六不是說過嗎，他被這個家伙坑過……我不太贊成合作選項�！�
“�！�
另外一人點頭附和，建議道:
“要我說，不如私下里和神諭聯(lián)系一下，賣神諭一個人情，和第一會維持良好交際話，您在暗火內發(fā)展也是很有利�！�
確實，這個方更穩(wěn)妥，風險也更小……
正在祁潛沉思之際，忽，他一個手下疑惑地開口道:“說起來，034號那個會叫什么名字來著？”
“兩個字吧�！�
祁潛心不在焉地擺擺手，“我也忘了，看看他在排行榜上頁�！�
“我正在看�！蹦侨颂鹗�，將手機上界面展示給祁潛。
祁潛皺皺眉，向著方手中看去。
下一秒，他也愣了。
34號熟悉白板界面后顯示著所處會名字——“遵紀守好民”會。
等等？
怎么會這樣？
這不正是盧斯先前跟他說那個名字嗎？
祁潛猛地直起身子，從方手中搶過手機，在積分榜上翻找著，很快，其他幾個該會成員被他翻了出來，后面全部都無一例外地標著相同會名。
“遵紀守好民”會。
一個和整個夢魘風格完全不搭，和其他有逼格會名比起來，顯得幾乎有些滑稽名字。
“……”
祁潛陷入了沉思。
這家伙……
之前在晚宴上，說居然都是真。
看樣子，他確是小瞧了這家伙，這個看似普通新人，恐怕真有什么別人都不知道底牌……
他抬起眼，眸光閃爍，似乎在下什么決心。
*
“遵紀守好民”會里，開了建會以來第一場全體會議。
在夢魘中，會總部也是需要花積分購買，所以，不同級別會，總部設立場所都各不相同。
作為一個在收購前即將被擠垮小會，“遵紀守好民”會總部是夢魘中規(guī)格最小那一款，里面整體設施也都十分簡陋。
南明南里兩人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臉上表情僵要，看上去十分坐立難安。
不僅僅因為這是他們會第一次正正式會議，更是因為……
他們新會員實在是太讓人緊張了�。�
左邊。
云碧藍坐在椅子上，細長腿交疊著搭在桌子上，饒有興致地環(huán)視著眼前不大廳堂——很顯然，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小會活動區(qū)。
右邊。
聞雅坐在一旁，脊背挺直，臉上沒什么太多余表情，或許是因為來自于前會緣故，早已慣了大場面，莫名給人一種難以言喻壓迫感。
不遠處，蘇成一臉萎靡地靠在墻上，定定地注視著手機界面。
上面顯示在他在所在會名字——
“遵紀守好民”。
不得不說，在得知夢魘中已經(jīng)建立會是無改名時候，蘇成是慶幸。
這個會原本名字，雖然沒有暗火神諭永晝什么聽上去那么大氣，但是總比溫簡言起名水平高�。�
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但沒想到——！�。�
蘇成盯著自己手機屏幕上顯示會名字，神情灰暗。
怎么到頭來……
還是被這家伙起名水平禍害了啊……
一旁，頂著雞冠頭季觀和頂著一頭黃毛黃毛上了眼，兩人一如故，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討論些啥。
不大活動室內籠罩著一層詭異氣氛。
南明南里兩人更坐立不安了。
他們時不時地扭頭向著門口瞅兩眼，急切地希望到一張熟悉面孔，將他倆拯救出來——
或許是祈禱起了效果，很快，穩(wěn)定腳步聲從遠處走廊中響起，由遠及近地傳來。
門被推開了。
陳默那張冷靜，情緒內斂面孔出在了門外。
副會長——
正南明南里兩人激動不已時，陳默側過身，露出了跟在他身后第二個人。
正是他們名義上會長，眼前混亂場合締造，一切罪魁禍首——
溫簡言。
“……”
南明南里僵住了。
青年瞇起雙眼，環(huán)視一圈，露出一個散漫微笑:
“啊，大家都到了啊？”
他身上似乎有種奇異魔力，無論站在哪里，都像是磁石一樣吸引著眾人注意力，無論是沉浸在灰暗情緒中蘇成，還是相恨晚季觀和黃毛，以及身為資深播聞雅云碧藍伊麗絲，都全部向他看去，動作自然到仿佛已經(jīng)形成了習慣。
溫簡言走上前，在會長椅子上坐下，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說道:
“首先，我發(fā)布一下我們會接下來目標和規(guī)劃……”
眾人紛紛打起精神，聚精會神地聽著。
之間方鄭重其事地舉起一根手指:“第一步，賺積分�！�
他舉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步，擠掉神諭，上會積分總榜第一�！�
“……”
“……”
整個活動室陷入了一片寂之中。
��？
啥？
說什么？？？
溫簡言站起身:“沒了，散會。”
所有人都被這過于簡短，說不清是狂妄還是愚蠢宣言震懵了，在眾人愣神之際，溫簡言已經(jīng)輕飄飄地轉身出了門，毫無負罪感地丟下了一片爛攤子。
聞雅和云碧藍率先反應過來，兩人視一眼，齊齊起身，向著溫簡言離開方向追了過去。
很快，她們在門口堵到了溫簡言。
青年眨了下眼:“嗯？怎么了？”
他神情無辜，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罪魁禍首自覺。
“……”
看著他如此置身事外樣子，兩人憋著一肚子問題全都堵在了嗓子眼，簡直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沒處使力。
還是聞雅率先反應了過來。
她整了一下語言，說道:“……在為什么第一位置有了興趣？”
在夢幻游樂園副本結束之后，溫簡言就曾直白地告訴過他們，無論是會，積分，還是人氣，都沒有任何意義，再漂亮監(jiān)牢也是監(jiān)牢，一切排名，待遇，享受，全部都是引人沉溺，蒙人耳目手段，但是，這次溫簡言卻說，他要擠掉神諭，讓自己會排行第一？
聞雅很好奇，為什么溫簡言會突然改變想。
“難道……是因為那個被神諭針隊友嗎？”聞雅猜測道。
在將他們拉進會之前，溫簡言坦率地告知了他們這一決定風險——包括和神諭相關這一部分。
“是，也不是。”
溫簡言想了想，回答道。
蘇成事情是一個楔子，一個引他思考起因，而并不是他做出這個決定真實原因。
“準確來說……”
他垂著眼，眼珠顏色淺而清透，忽然笑了一下:
“我試著做了個實驗，得出了這樣結論�！�
一個關于夢魘規(guī)則是否夠被打破實驗。
他們靈魂和生命被攥在這個直播間之中，為了活下來，活更久，他們必須遵守夢魘規(guī)則。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jīng)將這些規(guī)定視為無打破，無被更改，客觀存在。
播大廳內不允許械斗，播在生活區(qū)內無使用道具，無使用天賦……等等等等。
這些規(guī)則是限制，但同樣也是保護。
然而，大部分人忘記了，這些規(guī)則是被某個更為強大存在制定，同樣，也被其所更改……
為會改名，一方面是向暗火展示自己實力，一方面也同樣在夢魘進行試探。
一些既定，約定俗成規(guī)則，是否夠被打破？
——可以。
要提供足夠利益，夢魘會滿足需求。
這個答案是極其恐怖。
這就像一群人生活在一個每天六點太陽就會亮起世界里，從來以為這些常識是大自然規(guī)律，直到有一天，突然發(fā)，太陽是燈泡，每天六點鐘亮起，是因為房間人每天這個時候起床而已。
而他們是被關在玩偶屋里面玩具。
既定規(guī)則，也不過是被玩弄存在。
如果跳脫出這個規(guī)則框架來看話，許多之前溫簡言無解釋問題，都有了答案——為什么神諭夠如此長久地穩(wěn)定在第一位置，為什么夠提前得知預言系播誕生，為什么從未沒有露出過任何馬腳。
如果說這背后沒有夢魘支持，溫簡言是不信。
他夠和夢魘直播間做交易，神諭也同樣可以——要為夢魘提供足夠利益。
溫簡言有預感……
那個交易內容十分關鍵，甚至可和整個夢魘直播間核心有著極為密切關聯(lián)。
如果他想要顛覆和毀滅整個系統(tǒng)，就必須要真正接觸到秘密核心。
第一步，擁有足夠話語權。
溫簡言是個惜命人。
越惜命人，也就越謹慎。
他步步為營，精打細算，一邊嘗試著巫燭與夢魘這兩個極端不穩(wěn)定存在之間轉圜騰挪，一邊發(fā)展著會支線，迂回向著自己目接近，以備不時之需。
“放心，”溫簡言看向聞雅，說道:“我目標從一開始以來，就從未改變過�！�
他語氣平淡，嗓音里帶著某種令人發(fā)自內心信服力量:
“賺取積分是手段，而不是目�！�
兩人點點頭。
“無論如何，我們在最緊要事，就是為會賺取更多積分……”
溫簡言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視線落在了不遠處蘇成身上。
他勾起唇，提高嗓音，向著方招招手:
“喂，這里�！�
蘇成一怔，猶豫了一下，但也還是向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說起賺積分，”溫簡言唇畔勾起一絲若有若無淺笑，蘇成視線落在了方唇邊那個熟悉弧度上，下意識打了個一個寒顫，突然有了種不祥預感……
聽方繼續(xù)說道:
“暗火那邊傳來了消息，陳默那邊已經(jīng)開始處具體流程了，應該很快就出來結果了吧……”
蘇成愣了兩秒，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渴裁�？”
“沒什么啦�！�
溫簡言親親熱熱地攬住蘇成肩膀，臉上帶著那招牌，坑人不償命溫柔微笑:
“我是給咱們接了個私活而已。”
他眨了眨眼:“賺很多哦。”
。
第
202
章
主播大廳
第二百零二章
聽完溫簡言的介紹之后，蘇成人傻了。
他呆坐原地，遲緩地眨了眨眼，有些緩不過神來:“……啊？”
這家伙究竟在講什么垃圾話？
……暗火的雇傭？
哪個暗火？
那個公會積分榜第二，和他們結仇數(shù)次的暗火嗎？
可惜，坐在蘇成對面的那位并不在乎他的心情，而是繼續(xù)往下說:“……無論如何，你這個最強預言家的招牌得好好打出去，這可是關乎著我們公會之后招搖撞——”
他頓了頓，改口道:
“好好賺錢的順利程度�！�
蘇成:“……”
你剛剛準備說招搖撞騙的對吧？你絕對是準備說招搖撞騙的對吧？
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緩緩的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勉強把自己心中無數(shù)的臟話咽了回去:“等一下，我有個問題……你剛剛說的最強預言家是什么鬼意思？！”
“字面意思�！�
溫簡言鎮(zhèn)定自若的端起茶杯，小啜一口。
“不過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相信我�！�
他沖著蘇成眨眨眼:
“你只要少說話就行了�！�
蘇成:“………………”
我擔心的是這個嗎？！
看著面前一派平靜的溫簡言，蘇成忍不住地磨了磨后槽牙，久違的再次有了打人的沖動。
但是，還沒有等他來得及再問些什么，就只聽一串腳步聲從包廂外傳來，聽上去像是徑直沖著他們這個方向來的。
蘇成收了聲，扭頭向著緊閉的房門。
只聽“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
陳默帶著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那人的眼神很安靜，帶著一點混跡副本，見慣生死才有的獨特冷漠感，一看就知道不是新人，是至少經(jīng)歷了三個以上副本的老手。
蘇成下意識地微微繃緊了脊背。
他清楚，這應該就是自己下一場副本中的“雇主”了。
大概率是暗火公會中的某個高層。
雖然他現(xiàn)在頂著外觀，但是，在面對著這種情形的時候……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有些緊張。
溫簡言卻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場合，看上去如魚得水。
他笑著站起身，迎了上去:“沒想打這么快就能見到您，真是意外之喜�！�
“不不�！�
祁潛臉上帶著笑，握住了溫簡言伸過來的手:
“有機會合作，是我的榮幸才對�！�
和上次不同，這次見面，祁潛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先前那種暗藏的疏離和敵意消失了，或者是被深深藏起了，剩下的只有一派和氣。
“那么，”
在簡單的寒暄之后，祁潛的視線終于順理成章地落在了蘇成身上:
“這位就是……”
蘇成僵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還是就這么坐著，所以只能按照溫簡言的囑咐，板著臉一動不動。
“沒錯�！�
溫簡言極其順暢地接過話，他淺笑了一下，“不過，我的朋友他不太喜歡和其他人接觸，所以如果有問題，你直接問我就好。”
祁潛似乎明白了什么:
“理解。”
“……”
聽完兩人的對話之后，蘇成大概明白了自己的任務……
自己這不就是那種冒充世外高人的職業(yè)演員嗎！！
而溫簡言就是那個巧舌如簧把他推銷出去的幕后主使。
蘇成這下更坐立難安了，他僵硬地坐在原地，仿佛屁股下面的不是柔軟的高級皮面沙發(fā)，而是釘子似的。
幸虧溫簡言深知他不會演戲，給他捏了個五官粗獷，線條普通的外觀，即使他的神情有什么異樣，頂著這張僵硬的臉，也露不什么馬腳。
蘇成低下眼，心不在焉地聽著溫簡言的巧舌如簧，和對方的你來我往。
看樣子，大部分的雇傭程序已經(jīng)走完了——這多虧了有公會管理經(jīng)驗的陳默，現(xiàn)在只剩下一些比較關鍵的細節(jié)需要面議敲定。
很快，祁潛就開門見山地說正事了。
“下一個副本大約會在四天之后進入，是團隊本。”
“我也會去。”
他垂下帶著戾氣的眼，用指關節(jié)敲了敲桌面，冷冷補充道。
在夢魘中，團隊本是個十分特殊的存在，它是以懸賞任務的形式被分配給不同的公會的，公會可以選擇接或者不接，團隊本的難度和死亡率很高，基本上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收益也同樣可觀，甚至可以達到普通副本的十倍。
大部分級別較低的公會都會明智的選擇放棄，但是，對于暗火這樣排行極其靠前的大公會來說，自然是不會讓這個機會從自己的手中溜走的——這不僅僅是賺取積分的機會，有的時候，也會成為剔除公會內贅余成員的機會。
而上次的暗火內部公會，目的正是為了決定團隊本的參與人選。
在接到團隊本的命令時，祁潛立刻就明白了，為什么自己會成為唯一沒有受邀的那個人——看樣子，名額在開會之前就已經(jīng)內部決定了。
作為失誤數(shù)次，資歷尚淺的成員，祁潛成為了被指定的那個倒霉蛋。
不過，在夢魘中，所有的危機都是機遇。
這個團隊本任務也不例外。
如果祁潛在這個副本中失敗，那就證明了他的能力不足，他和他手下的死亡會為暗火制造數(shù)個空余出來的名額，讓其他更有能力，或者更有關系的人頂上。
而如果他能力足夠的話，團隊本帶來的收益也是極其可觀的，幾乎可以讓他和他團隊的地位在整個暗火中上一個很大的臺階。
祁潛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并不準備讓這個機會白白扣走。
正是種種原因加起來，才最后促使祁潛下定了決心，同意了溫簡言的提議，成為了他們的第一個用戶。
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蘇成心下一驚。
團隊本？
自從進入夢魘直播間以來，他們迄今為止經(jīng)歷過的副本之中，雖然也曾短暫地分過陣營，或者出現(xiàn)過臨時的團隊，但是真正的團隊本還是從未經(jīng)歷過的。
他下意識地瞥了溫簡言一眼。
一旁，溫簡言神色不變，似乎對團隊本的出現(xiàn)，以及祁潛的加入不感到絲毫的意外，就像……早就已經(jīng)預料到了事情的走向一般。
不，這家伙絕對早就已經(jīng)知道這一點了。
蘇成很快在心中下了結論。
畢竟，還有什么能比團隊本賺積分更快的途徑了呢？
沒有了��！
想起對方在公會會議中提到的“小目標”，蘇成再次磨了磨后槽牙。
他們現(xiàn)在的隊伍還沒有完全成型，成員之間的等級相差也很大，所以現(xiàn)在并不是接團隊本的最好時機，又想賺積分，又想避免成員犧牲率，最好的辦法是什么呢……
當然是蹭別的公會的團隊本了。
溫簡言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
他總有能力讓事情向著自己希望的方向發(fā)展，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操控，甚至還會覺得每個決定都是不受外界干擾做出的，殊不知自己早就成了這個狡猾家伙的提線木偶。
“關于傭金，”祁潛說，“我已經(jīng)和你的副會長談過了，按照完成度提高積分的百分比分成�！�
“沒問題�！�
溫簡言瞇起雙眼，笑著回答。
“副本什么時候開始？”他問。
祁潛:“三天后�！�
“三天啊……”
溫簡言眨了下眼，“那我可能沒辦法跟去了呢。”
“？！”
蘇成一驚。
等等，啥？
“我已經(jīng)連過好幾場副本了，總得好好休整一下�！�
青年話鋒一轉:“不過，我會派出我信得過的隊員跟過去的�！�
溫簡言這次披著的是那層富家子弟的外觀，他一邊說著，一邊笑著看向蘇成，一雙桃花眼里笑意盎然，莫名給人一種溫情脈脈的錯覺:
“畢竟我們的預言家不能出事啊�！�
蘇成:“……”
完了，為什么不祥的預感更重了呢？
在將一些合作細節(jié)敲定之后，會談結束了。
在祁潛離開之后，陳默也同樣起身告辭，去處理一些后續(xù)的手續(xù)。
很快，包廂里只剩下了溫簡言和蘇成兩個人。
“你這次不準備去？”蘇成看向溫簡言，有些不安地問。
他倒也不是害怕獨自下副本，只是……這次是從未經(jīng)歷過的團隊本，而且溫簡言給他按上了一個最強預言家的名頭，這實在是讓蘇成心下難安。
“我當然不能去。”
溫簡言抬眼一笑，面不改色地說道“我要是去了，神諭那邊估計會警惕起來，下個副本可能就不會對你動手了�！�
如果說，以前那個最強新人的名號無法讓神諭重視，甚至根本沒有考慮過溫簡言在整個計劃中可能造成的干擾，那么……
現(xiàn)在他們恐怕不得不考慮一下了。
畢竟，他可是硬生生從死神手里搶回了一個人，而且還在副本結束之后，直接一躍進入了積分榜前五十，成為了夢魘有史以來升級最快的新人主播。
依照神諭的謹慎，如果這次溫簡言還和蘇成一同下副本，他們恐怕會蟄伏收斂起來，至少暫時按兵不動，等待下次機會。
蘇成:“？”
……我怎么覺著你還挺期待神諭對我下手？
不過，他突然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神諭知道了我們下個副本會和暗火這邊合作？”蘇成的神情微微凝重起來，“是暗火那邊泄露的嗎？”
“不不不，你誤會他們了�！�
出乎意料的是，溫簡言搖搖頭，說，“祁潛那邊是真心合作的，他們這次的團隊本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他可能比你還不想讓神諭知道這個消息。”
“�。俊碧K成愣了兩秒，“那又是……”
溫簡言平淡的啜了口茶:“我泄露的�！�
蘇成:“………………”
在沉默許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氣，咚的一聲把后腦勺磕在了背后的沙發(fā)背上。
和溫簡言合作，他至少折壽十年！
全是被這家伙氣的！
*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很快，再次進入副本的時間就到了。
蘇成硬著頭皮進入了主播大廳。
【下一場直播將在五分鐘后開放】
偌大的蒼白直播廳內，四面透明的小房間飄浮在空中，四面八方都是大大小小的攝像頭，像是一只只沒有感情的眼睛。
蘇成注視著眼前浮動著的血紅色倒計時，掌心中滲出一層細汗。
說不緊張……是假的。
他一遍遍地檢查著自己的系統(tǒng)背包，里面有自己之前手機的，以及這段時間內溫簡言淘來的各種道具……
大部分道具看上去都十分古怪，用處十分偏門，限制度也很高，彼此之間更沒有什么太大的關聯(lián)性，蘇成想破頭都不知道為什么溫簡言要花費積分購買這些東西，甚至懷疑溫簡言可能單純只是有錢沒處使，所以干脆找個借口過過消費癮。
蘇成深吸一口氣，關閉了背包，看向面前的倒計時。
還剩不到十秒。
蘇成知道溫簡言在計劃什么，但他卻對具體內容卻一無所知……無論如何，他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有相信對方，也相信自己了。
5、4、3、2、1……
倒計時歸零。
【歡迎您進入夢魘直播間，下一場直播馬上開始！】
【我們的宗旨是——娛樂至死！】
*
【昌盛大廈】副本大廳開放。
大廳難度等級:a＋
觀看價值:a-
“哦哦，這一輪的直播質量可以啊，居然有團隊本！”
“團隊本啊，那這個難度等級倒是正常，但是觀看等級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一般來說，大廳的難度等級是不會變動的，除非達成了某種極端的條件，否則基本上開局是什么，結束的時候就是什么。
但觀看等級卻是始終浮動著的。
它是在開播之后，系統(tǒng)根據(jù)副本內的主播表現(xiàn)，以及觀眾增長曲線，打賞概率，活躍程度等等數(shù)據(jù)，而對副本觀看性做出的綜合評價，并且根據(jù)這些數(shù)據(jù)來進行首頁的推薦和宣傳。
一般來說，大部分副本在開局時的測評都很基礎，因為主播們還沒有來得及做些什么，往往那在副本開局之后，觀看價值才會隨之波動。
而這次，這個副本的觀看等級居然一上來就達到了a-！
實在是令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