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床頭柜的鬧鐘響起,時間顯示5點半。
崔婉檸起身,撕掉墻上的掛歷,露出了今天的時間——1999年4月4日。
是的,她竟然回到了四年前!
這個時候師父還健在,酒樓尚且經(jīng)營正常,一切還有轉(zhuǎn)圜余地!
至于……裴昱銘,崔婉檸的心落下,悶悶地疼起來。
99年這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是聚少離多了。
關(guān)于這段婚姻,崔婉檸想過很多。
如他所說的那樣,兩人的確沒有共同語言。
裴昱銘看的書她沒看過,接觸過的人也是她平日里見不到的。
說出去誰也不會信,一個省部級干部的妻子,竟是鷺園酒樓里的一個廚娘。
既然如此,她重活一次,又何必再強求呢?
崔婉檸收拾好準備出門,沒想到剛出臥室門就碰上了裴昱銘回家。
這個時間,他好像是剛忙完一個和外省的交接工作,出了趟差回來。
裴昱銘身上穿著白襯衫,下擺收進褲腰里面,奔四的年紀,整個人仍是剛硬挺拔的。
崔婉檸怔住了,這是她回來后第一次和裴昱銘見面。
她的心情復(fù)雜無比。
這么多年,她一直都為裴昱銘的沉穩(wěn)、自律、辦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氣質(zhì)著迷。
可如今她也知道,這樣一個人,一旦決定離婚,是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二十多年的歲月而動容的。
“準備去上班?”裴昱銘態(tài)度自然。
崔婉檸回過神,點點頭。
崔婉檸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
重生回來后,她便下意識地摘了婚戒。
她抬頭看著裴昱銘,回道:“戴著戒指做菜有些礙事,我就先摘了�!�
裴昱銘表情一頓,很快又皺起眉頭。
“你知道摘下戒指意味著什么嗎?”
他直覺今天的崔婉檸有些反常。
兩人每次碰上面,崔婉檸都很熱切,說是問長問短也不為過。
怎么會像今天這樣沉默,還把戴了二十年的戒指摘了。
聞言,崔婉檸的心里泛起苦意。
她怎么會不知道呢?
見崔婉檸不說話,裴昱銘的眉頭皺得更緊。
“戴好,我暫時沒有讓小璟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的打算。”
說完,他便越過她,往房里走去。
裴璟是她和裴昱銘的孩子,今年已經(jīng)讀高一了。
崔婉檸的心被“暫時”兩個字攥得更緊,他好像這個時候就有了離婚的想法。
四年后才提離婚,原來只是顧忌裴璟的學(xué)業(yè)。
她沒有回答。
裴昱銘就當(dāng)她默認了。
進房前,他又公事公辦地交代:“我下午還要去單位,到時候你送小璟去少年宮�!�
“好。”
崔婉檸嘆了口氣,動身去了鷺園酒樓。
剛在廚房門口,崔婉檸就聽見師父崔援朝中氣十足的聲音:“菜要切好切細,顛鍋也都給我顛麻利點兒,別砸了咱們鷺園的招牌!”
崔援朝本來就是個糙老爺們,自從撿回崔婉檸,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的,也沒再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