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賓客繼續(xù)穿梭在走道里,都在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洛薩雙手在兜里緊攥,
迎著所?有人的視線逆行。
她緩緩走到了賭桌邊,細(xì)長的手指扣在了椅背上,聲音清淺:“抱歉,我?來晚了。”
程殊看牌面?的動?作頓了秒,長臂一伸替她拉開了椅子,然后朝對面?扔出撲克牌:“我?又贏了�!�
他話音剛落,
對面?立馬有侍從走上前遞籌碼、換牌,然后在勝負(fù)記錄那?里替程殊劃下一筆。,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洛薩安靜地看著對面?椅背上坐著的東西,
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對面?的真絲椅墊上擺了個人。
那?壓根不是真人,而是一個男性成年?人體型的人型填充物,身上到處都是歪歪扭扭的縫針痕跡。
這個詭異、瘆人的假人被拉出了一個固定的上唇弧度,他懷里還抱著一個極其?可愛的小熊玩偶,假人眼睛那?鑲嵌了一個監(jiān)控鏡頭,直瞪瞪地望著她和程殊。
洛薩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不知道為什么,直覺告訴她這個假人的皮是真的人皮。
忽然對面?的假人被操控著張開了嘴,里面?發(fā)出了被話筒過?濾后的聲音。
安立奎大笑著,帶著細(xì)微的電磁音:“塞巴斯蒂安,又讓你賺了百分之五的利潤。”
程殊笑不達(dá)眼底:“美人在懷,確實手氣好�!�
安立奎低笑出聲,讓人把桌面?清空,中間緩緩升上來一個輪盤。
輪盤用的是單零美式輪盤,有37個細(xì)溝道。
玩家既可以?買一個數(shù)字也可以?買數(shù)字組合,當(dāng)投注完后,莊家會放出一個象牙小球,小球所?落的數(shù)字就是獲獎號碼。
“換個玩法,輪盤賭。不如?讓這位小美人先選�!奔偃说臄z像頭微微扭轉(zhuǎn),盯著洛薩。
洛薩滯了秒,極其?自然地襯起下巴,歪頭笑:“行啊,我?選23�!�
假人的眼睛扭轉(zhuǎn)到程殊面?前:“塞巴斯蒂安,她替你選了這個數(shù)字,你沒?意見吧?”
程殊只是笑笑。
下一秒,安立奎:“一樣的籌碼一樣的單數(shù),我?要5�!保M在晉江文學(xué)城
聞言立馬有莊荷湊上前打珠,象牙白的小球嗖地一下彈出,落在不同數(shù)字間滾了又滾,惹得洛薩情不自禁地緊張。
程殊的右手懶懶搭在桌面?上,五指輪流輕敲桌面?,望著小球的眼神?閃過?一絲淡漠。
突然,它停住了。
洛薩湊近一看,發(fā)現(xiàn)那?個數(shù)字竟然正好是23。
“這么巧,看來小美人運氣不錯呢。怎么辦,塞巴斯蒂安,你又贏了百分之五的利潤。”
安立奎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一點也不生氣,甚至如?果讓陌生人聽了會覺得這是在哄她開心。
侍從又開始記錄輸贏,看起來程殊像是領(lǐng)先了不少。
洛薩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她感覺腮骨有些發(fā)酸。
難怪程殊不話,原來安立奎在控制這個輪盤,而且壓根沒?打算掩飾,就像是在逗他們玩。
程殊側(cè)過?頭,拿出一根煙含在嘴里,準(zhǔn)備點燃。
旁邊的侍從見了立馬向前遞雪茄,躬著腰,等程殊拿。
“我?這兒有上好的雪茄,塞巴斯蒂安,嘗嘗�!卑擦⒖珠_始笑,笑得讓人心里發(fā)癢。
程殊只是瞥了一眼桌上的雪茄,搖頭。他擦起打火機(jī)點著煙,手腕甩了甩,吐出一口煙,意味不明:“留著自己抽吧�!�
攝像頭聞言轉(zhuǎn)了轉(zhuǎn),于是侍從又畢恭畢敬地捧著盒子離開。
新的輪盤賭開始了,局面?徹底翻轉(zhuǎn)。
第二局,程殊選30,安立奎選了27。小白球落在了27上。
第三局,程殊選了16和24,安立奎選了28。小白球落在了28上。
第四局,洛薩選了29,安立奎選了14和18。小白球落在了14上。
第五局,程殊選了1,安立奎選了00。小白球落在了4上。
旁邊的侍從一直在記錄輸贏,洛薩盯著那?張板子,程殊的利潤在不停下降減少,最后拉平。
程殊沒?什么表情,他稍稍傾身,把兩指間夾著的煙碾滅,語氣淡漠:“差不多得了,多了就沒?意思了�!�
對面?的假人聞言半天?不話,賭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這氛圍讓洛薩莫名心一緊。
突然,安立奎又悶笑起來。
只是這一次的笑聲,不再帶有電流感。
假人后面?的帷幕飄動?起來,侍從掀開簾子,瑞貝卡緩緩?fù)浦喴�,把安立奎送到了桌邊�?br />
他偏頭看了眼假人,把小熊拿到了自己的懷里,然后抬手猛地砸向假人的天?靈蓋。
假人的皮很脆弱,受不住安立奎這樣的猛勁,頭顱的形狀瞬間被拍成了畸形。
他冷哼一聲,旁邊的人立馬上前把它帶了下去。
洛薩手指微蜷,有些意外地打量面?前的男人。
安立奎和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樣,不僅和狂野粗糙毫無關(guān)系,甚至可以?得上是瘦弱陰柔。
他坐在輪椅上,看起來像是有印第安人的血統(tǒng),似乎身體不太健康,臉色是病態(tài)的白,眼下一片青黑。
安立奎靈活地旋轉(zhuǎn)輪椅,伸手將一個小吊燈拉亮。
冷白的燈光將他照得更加陰鷙,額前碎發(fā)遮眼,脖頸的青筋凸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虛弱的吸血鬼。
“塞巴斯蒂安,你得對,確實沒?意思�!彼粲兴�?思地把腰間的槍放上桌面?,咳了兩聲,“那?不如?玩點更有意思的,俄羅斯輪盤賭�!�
程殊和那?雙如?蛇一樣陰冷的眼睛對視,同樣地從腰間取下槍放在桌面?上。
安立奎的眼神?落在了那?把槍上,絲毫不意外地:“塞巴斯蒂安,你總是不守規(guī)矩�!�
程殊沒?理他的話,淡聲:“用不慣你的槍�!�
安立奎下巴微抬,將聲調(diào)拖得很長:“我?也用不慣你的槍,這可怎么辦呢?”
他尾調(diào)上揚,帶了點暗示的意思。
瑞貝卡垂眸,從腰間取下刻著花紋的銀色手.槍,單手把它轉(zhuǎn)了幾圈,探身扣在桌上,聲音冷御:“既然如?此,那?就用我?的左輪吧。”
安立奎眼眸閃過?一絲亮,盯著程殊。
程殊緩緩抬起右腿架在左腿上,往后靠了靠,笑了聲:“行啊�!�
洛薩沒?想到程殊會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緊張得不行,眼皮止不住地眨。
這時瑞貝卡忽然遞給她一顆子彈,客氣地:“那?洛薩小姐,你來裝吧�!�
洛薩有些茫然地接過?子彈和槍,她不敢拒絕,但?是作為一個不懂武器的生手壓根不知道怎么辦,只能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摸索。
她緊張的時候右手尾指的前兩個關(guān)節(jié)會不自主地往里縮,甚至?xí)l(fā)抖。
雖然輕微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但?在座的都是老?陰鬼,不難發(fā)現(xiàn)她的窘迫。
洛薩心里開始焦急起來,直到一雙手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完全地覆住了她的手掌。
程殊的手心帶著溫?zé)�,瞬間撫慰了她的不安。
他貼合著她的手,領(lǐng)著她摸到鎖扣,卸出彈匣,再把子彈裝進(jìn)去。然后勾住手.槍,準(zhǔn)備拿走它。
洛薩先一步發(fā)現(xiàn)了男人的動?作,下意識地用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來阻止。
程殊斂眸,輕笑了聲,指尖帶著安撫的意思暗中點了點她的手,然后拿走了槍。
他下頜緊繃著,伸手旋轉(zhuǎn)彈夾,“咔咔”聲響起又停下。
一番動?作行云流水,還沒?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程殊已經(jīng)舉著槍在太陽穴那?扣下了扳機(jī)。
空彈的聲音響起,程殊表情不變,把槍扣在了桌上用腕力傳到了對面?。
他姿態(tài)瀟灑,挑起唇角:“該你了。”
洛薩心有余悸地看著被安立奎拿在手里的槍,胸脯起伏不停。
那?把槍被她親手裝了子彈,如?果程殊死在了這顆子彈下,她想自己會自責(zé)到瘋掉。
安立奎見程殊這般模樣,笑得細(xì)瘦的肩膀在發(fā)抖。
他伸手挑起那?把槍,舉起對準(zhǔn)太陽穴。
洛薩緊盯著安立奎,心里涌上一個卑劣的想法。她開始瘋狂祈求這一槍有子彈,最好下一秒就讓安立奎死掉。
“咔嚓”一聲,安立奎扣動?了扳機(jī)。
又是空槍。
他笑得狂妄,把槍重新送到了程殊面?前:“塞巴斯蒂安,請�!�
洛薩的心又開始吊起,她甚至感覺喉嚨要壓不住心跳了,每一秒都成了折磨。
在心里瘋狂祈求,不要是他。
程殊也沒?浪費時間,抬起來對著太陽穴猛地扣下扳機(jī)。,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空槍的聲音響起,洛薩渾身冷汗,感覺自己卸下了一股力。
程殊笑著把槍在手里旋了兩圈,隨手扔了過?去。瑞貝卡忽然伸手替安立奎接下,彎腰遞給了他。
安立奎像是感受到了即將有一臺好戲,笑得極其?興奮,毫不停留地舉起來對著自己。
洛薩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手上,或許是太過?于灼熱,本來看著程殊的安立奎突然轉(zhuǎn)變了眼神?,斜睨洛薩,嘴角弧度越來越大,然后扣下了手里的扳機(jī)。
結(jié)果又是空槍。
剩下兩槍必有一枚子彈,局面?開始變得焦灼起來。
安立奎伸手,用腕力將槍送到對面?,可目標(biāo)卻不是程殊。
左輪在桌上旋轉(zhuǎn)著停在了洛薩的面?前,她的心猛然下沉。
安立奎往后靠了靠,兩只手搭在扶手上,盯著面?色極其?冰冷的程殊,戲謔地宣判。
“塞巴斯蒂安,算上你的小美人,咱們一起玩�!�
第47章
Chapter47·洪都拉斯
Chapter47·洪都拉斯
賭桌的氣氛因為安立奎的話?瞬間降到了冰點。
一件普通的灰短袖在他身?上顯得極其肥大,
他臉色青白,姿態(tài)高高在上,黑眸不遮輕蔑和玩味。
在場除安立奎之?外所有人都變了神色。
瑞貝卡眼里閃過一絲錯愕,
反應(yīng)過來后浮現(xiàn)看戲的神情,勾起唇角往后退了一步。
程殊臉色冷戾,渾身?緊繃,像只蓄勢待發(fā)的猛獸,無數(shù)想法在他腦子里迅速閃過。
洛薩緊張到呼吸急促,
她心里涌出濃烈的恐懼,
害怕真的要?舉起槍對準(zhǔn)太陽穴。她看向面前的左輪,
就像是在看一頭下一瞬間就會沖出來吃人的猛獸。
洛薩耳朵里開始出現(xiàn)了自?己的心跳聲,一聲接著?一聲,
越來越快,幾乎要?把她心理防線擊潰。
她不想死在這里。
忽然,身?邊的男人開口了。
“我不同意,
她也不愛聽�!�
“我的規(guī)則是從不犧牲我的東西我的人�!�
程殊邊說著?,邊抬手覆上自?己的槍。
他的手指游離在墨黑的槍管上,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話?語隱隱透露嘲諷和威脅。
洛薩思緒回?籠,
幾乎眼角溢淚,她依舊緊張得說不出話?。
對面兩人像是被程殊的話?戳中了,瑞貝卡神色微僵,就連安立奎都冷了點眼神。
安立奎的目光掃過臉色蒼白的洛薩,順著?程殊的動?作?停留在了扳機(jī)上。
半晌,他忽然笑出聲,
模仿緩和氣氛的老好人,話?里卻是敲打和映射:“你看你,
塞巴斯蒂安,你總是這樣善良�!�
程殊指尖一頓,猛然抬眸,眼里盡是狠厲。
在美洲大陸的黑色地帶,無人不知魔徒手下的三把手。
曾經(jīng)的一場局上,錫那?羅亞州的警督問安立奎怎么樣評價魔徒的幾個得力干將。
當(dāng)時安立奎的回?答是:西蒙魯莽膽大,但還?算講義?氣;盧卡斯狡詐陰險、任人唯親;米連倒是可?以扛大旗,但是野心過盛,所以死得也早。
在座的人都紛紛點頭,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有人繼續(xù)問:“那?塞巴斯蒂安呢?”
安立奎沒說話?,半晌只吐出一個字:狠。
他們又點點頭,說塞巴斯蒂安這人,確實狠。
所以往上爬的路上幾乎是斬盡了擋路人,不給對手留活路,清洗“叛徒”的手段更是讓他們都聞風(fēng)喪膽。
但安立奎聽著?這些人的曲解只是玩味地笑笑,不再多說。
他說的狠,不是塞巴斯蒂安對他人,而是對自?己。
程殊與安立奎在對視中博弈,他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所有人都被安立奎騙了。
扭曲的生長路線使他的荒誕、殘暴變得合理,養(yǎng)父的虐待將他塑造成了可?憐蟲,模糊了他的真實面目。
但事實上,他天生就是一個高智商的陰郁變態(tài)。
無論有沒有被養(yǎng)父當(dāng)成移動?血包,他都會成長為一個瘋子。
或早或晚。
安立奎曾在養(yǎng)父的書房里看到過一本攤開的《百年孤獨》。
風(fēng)吹過書頁,他看見了一段被劃了橫線的句子: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跟他們斗了那?么久,最終卻變得和他們一樣,人世間沒有任何理想值得以這樣的沉淪作?為代價。”
這樣的感?慨卻莫名激發(fā)了他的快感?。
斗爭到沉淪,只需要?簡單想象中間的痛苦和掙扎就可?以讓他激動?。
安立奎有可?以捕捉所有人欲望的天賦。
是所有人,甚至包括程殊。
錯綜復(fù)雜的灰色脈絡(luò)里,他追尋著?欲望的味道竟然看到了一頭逆行的獅子,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安立奎覺得很驚喜。
他享受疼痛,崇尚凌虐的藝術(shù),喜歡看人一次次痛苦掙扎。
他沒有向魔徒揭發(fā)程殊,他要?看獅子和毒蛇的斗爭到底是誰會贏。
程殊突兀地笑了下。
他把眼前的槍握起,緩緩舉起來對準(zhǔn)撕開面具的安立奎,眼色微凝。
賭桌四周的人卻面色不改,頭都低著?。,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侍從們就像是被下過命令,沒有人敢拔槍對準(zhǔn)程殊。,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場面一時間無比僵持。
安立奎襯著?下巴,挑釁著?將自?己靠近槍口,揶揄:“2016年到2017年,你暗中拒絕過兩次美國人造猴痘實驗室的融資邀請,但還?是有大把人癡迷于這些悖德的科學(xué)?研究�!�
“2018年,西蒙接手森林盜伐產(chǎn)業(yè)的第三年。你只是去看了一眼,隔月魔徒就丟失了整條產(chǎn)業(yè)鏈。但接著他們就轉(zhuǎn)向了石油盜竊�!�
他話?語里透著毫不遮掩的嘲諷和得意,添油加醋地擠出一句話?:“塞巴斯蒂安,你看你,總是這樣善良�!�
話?音落下,賭桌又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洛薩不敢動?彈。
安立奎的話?不僅側(cè)面證實了她的想法,更讓她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
程殊在過去竟然做了那么多事情,這些甚至都只是冰山一角。
而他就這樣輕飄飄地把能讓程殊死無葬身?之?地的秘密揭露了出來。
就這樣,幾句話?,抵了程殊的十多年。
洛薩盯著?那?個陰冷的男人,感?到脊骨發(fā)麻。
她清楚地意識到,安立奎在威脅她和程殊,并享受著?。
逼他是選擇那?些不可?終日的惶惶,還?是她。
逼她是選擇替他攬下這一槍,還?是看他送死�?闯淌馑烙跇屜乱嗷蛘撸瑧K死在魔徒手里。
洛薩腦子開始飛速旋轉(zhuǎn)。
莫名地,腎上腺素的分泌讓她的畏懼如潮水般退去。
她盯著?程殊握著?的那?把槍,眼睛眨了眨。
無數(shù)耳鬢廝磨的回?憶閃過,洛薩心里開始彌漫一種叫沖動?的情緒。
她記起來,在旅館爆炸下墜時,火舌貪婪地卷來,她被他護(hù)得很緊。
泳池的水翻滾不停,她被他拽上岸邊、藏在身?下。
她記得,程殊的輕吻和說的那?句“I
am
here”。
洛薩心想,即使只是調(diào).情演戲,即使程殊沒有動?真心,他也值得活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死也不該死。
那?么多的苦難,她想和程殊一起承擔(dān)一回?。
她也想說,“I’m
with
you”。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人都沒從對峙中反應(yīng)過來。
洛薩以閃電般的速度拿起了面前的左輪,替程殊做了決定。
等他的余光捕捉到洛薩的動?作?時,洛薩已經(jīng)按下了扳機(jī)。,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咔”地一聲響起。
世界像是陷入了新的混亂中。
她被一股慌張的蠻力拽入了溫?zé)岬膽驯В粡埓笫植煌5負(fù)崦哪�,更像是在安撫他�?己。
洛薩的腦袋一片空白,所有人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她只能感?受到有個人在一直抱著?她。
她渾身?脫力,槍掉在了桌上。
洛薩額頭上滿是汗,慢慢地才從極致的緊張中緩出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意識到自?己沒有死。
這一槍是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