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耐心等待出分的這段時間，我?guī)谓窈馊チ颂宋业睦霞摇?br />
條件上，自然比不得在他家。
宋今衡一個不喜外出的人，沒有半點兒抱怨，很給面子地由著我?guī)妗?br />
啟程離開老家的前一天。
我?guī)谓窈馊ヒ娏宋野謰尅?br />
沒什么別的意思。
我輕輕將鮮花放在墓碑前。
就是想讓他們知道——
他們的兒子現(xiàn)在有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
不覺得我麻煩，不嫌我吵鬧，對我也很好。
冬天好冷好冷。
我說話時，白霧直往唇外冒，又彌散在冰冷空氣。
爸媽過世后，兩邊親戚都嫌棄我是拖油瓶，離我遠遠的。
當時，只有年輕的舅舅收留了我。
我媽是長姐，舅舅是二老的老來子。
所以我和他年紀沒差很多。
他對我其實不賴，有時更像我哥。
后來他結婚了，有了孩子。
工作又不景氣。
生活的壓力足以壓垮一個男人的脊背。
盡管我已經(jīng)盡我所能去打臨時工，想減輕舅舅的負擔，可舅媽還是不滿。
她顧及表面情分，不會拿我撒氣，只會關起房門對自己無用的丈夫發(fā)泄。
可是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我每次都聽得一清二楚——
錢不夠用了。
想想孩子，這個家怎么辦。
真的能供得起阿水讀完高中嗎？
高中念完了，還有大學呢，也要繼續(xù)供嗎……
當初我小姨讓他把我送到宋家來，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他們并不真的覺得我能被宋家看上。
可我還是來了，努力爭取被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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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舅舅對不住你�！�
男人沒忍住紅了眼，落筆簽下合同時，像簽下自己外甥的賣身契。
我知道，表弟的幼兒園是私立的，學費很貴。
我舅舅被公司裁員，借錢做起了生意，現(xiàn)在還沒回本。
舅媽跟著他一起早起貪黑，曾經(jīng)喜歡涂抹的化妝品都落了灰。
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從始至終，宋今衡都很安靜地做一個聆聽者。
確認我講完后，他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順勢蹲下身。
宋今衡冰涼的手扶上我的臉頰。
從側臉摸到眉眼，仔細摩挲。
我忍不住扣緊他的輪椅扶手：「我沒哭，臉上也沒有眼淚，你別摸了。」
宋今衡聞言，垂頭湊近了看我。
額頭幾近相抵。
「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心疼你嗎？」
他吐出的白色霧氣撲灑在我的臉上。
「那你成功了，鐘泉。
「我現(xiàn)在心臟跳動得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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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