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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么能在大金有人脈探查大王子位置,還盼著兩個孩子出意外的人就只有大閼氏。

    納罕鄂侖神情猙獰,他還真小看了這個女人。

    如今這場面,也是讓他吃了個教訓(xùn)。

    什么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閼氏就算沉寂了這許多年,到底還是有她自己的辦法。

    可是她卻實在不夠聰明,或者說太過自信。

    與虎謀皮最終只會死于虎口。

    看現(xiàn)在,賀楚和岱欽有白狼的保護(hù),平安無事的回到了白玉質(zhì)身邊,可大閼氏的兒子卻又成了新的人質(zhì),生死不知了。

    親兵沉默著等待納罕鄂侖下令,他以為大汗會顧念那是自己的骨肉血脈而放過大楚太子。

    雖然心中覺得不值當(dāng),卻還是只能聽納罕鄂侖命令。

    然而。

    “所有人,跟隨本汗捉拿大楚太子�!�

    話落,納罕鄂侖一馬當(dāng)先。

    眾人無一不震驚于他的果斷。

    那可是大王子!大汗的親生兒子�。�

    在場諸位都算是納罕鄂侖的心腹,許多人跟隨納罕鄂侖征戰(zhàn)多年,自然知曉當(dāng)年大王子可是納罕鄂侖廢了多大力氣才保下來的。

    如今竟然令大汗失望至此,居然能將其的性命置之不顧。

    納罕鄂侖一旦下定決心,不管別人如何,他都不會有半點兒動搖。

    說要抓太子,那就一定會抓。

    哪怕用他兒子的命來威脅,納罕鄂侖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作為大王子的父親,納罕鄂侖都下令了,那自然不會有任何人猶豫。

    畢竟大家都從來不看好大王子,覺得此人不堪大用。更何況如今大王子犯下大錯,已經(jīng)與廢人無異,他們就更不會在乎了。

    大汗還有兩個那么健康神勇的孩子呢,管什么廢物的大王子。

    不乏有人心中想著,要是大王子死了就能抓到大楚太子,大王子死的也不冤枉,至少也算有點用處。

    于是太子手上抓著大王子負(fù)隅頑抗的時候,就看到納罕鄂侖的鐵騎已經(jīng)到了。

    那樣多的人馬就圍著他死傷慘重的兵士。

    太子雙眼血紅,顯然已經(jīng)殺瘋了,他死死抓著因為恐懼而整個人軟成一灘的大王子,用大王子的身體擋著自己。

    “大金可汗!你看好了,你的兒子可是在孤手上,如果你不想他身首異處,你就放孤走!”

    太子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他詳盡周密的計劃就會敗在兩個孩子和一頭白狼手上。

    如果他能抓到賀楚和岱欽其中的任何一個,現(xiàn)在的場面也不會如此被動!

    就連太子自己都沒有把握,納罕鄂侖到底會不會為了一個廢物兒子放過他。

    他看見納罕鄂侖冷笑:“太子,那日你不是也親眼目睹了,本汗是如何罰你手中這個大王子的嗎?你竟然還天真的以為本汗會因為他放過你?”

    太子崩潰大喊:“那他也是你親兒子!你難道要看他慘死?”

    納罕鄂侖想到箭雨之中賀楚和岱欽兩個小小的身影孤立無援的樣子,現(xiàn)在都還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白狼,現(xiàn)在那兩個孩子說不定已經(jīng)沒了。

    他實在恨得不行。

    就是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大楚太子。

    納罕鄂侖看著涕泗橫流毫無尊嚴(yán)可言的大王子。

    這就是他的“好兒子”,在敵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也就罷了,竟然還被嚇得如此狼狽,就差尿了褲子。

    比起賀楚和岱欽簡直相差遠(yuǎn)矣。

    納罕鄂侖眼神冰冷,掃過大王子臉的時候和看一個陌生逃兵沒有任何區(qū)別。

    看的大王子和太子二人的心中都是一涼。

    “如果你現(xiàn)在束手就擒,本汗可以饒你一命,否則,你對本汗兒子做了什么,一會兒就都會還到你身上。”

    納罕鄂侖指的是太子的手下對賀楚和岱欽放箭之事。

    太子咬牙,還想賭一把,賭納罕鄂侖對大王子狠不下心。

    然而片刻過去,納罕鄂侖看太子依然負(fù)隅頑抗,便下了命令。

    “弓箭手,準(zhǔn)備。”

    他們大金的人最擅長騎射,箭術(shù)比起大楚的廢物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這一場下來,太子定然是活不成了。

    太子瞳孔緊縮,正要用大王子的身體將自己擋個嚴(yán)實,而大王子早就兩股顫顫,現(xiàn)在已經(jīng)語無倫次。

    只知道一個勁兒的喊饒命。

    “放”箭。

    一個字沒說完,弓箭手們的弓弦才剛剛拉開。

    “住手!”

    一個女子沙啞的聲音傳來,納罕鄂侖隨聲望去,今夜第二個令他心膽俱顫的畫面出現(xiàn)了。

    在兩軍對峙的側(cè)面,大閼氏手上握著匕首,而她身前,是被匕首抵在脖頸動脈上的白玉質(zhì)。

    大閼氏狂笑幾聲,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狼狽,登時更是悲憤交加,匕首用了幾分力。

    她對納罕鄂侖高喊。

    “大汗!我們的兒子你全然不顧,那這個女人呢?這個你最珍愛的兒子們的生母,夠不夠做籌碼?”

    大閼氏當(dāng)然也恨。

    恨大楚太子狡兔三窟過河拆橋,但是她更恨納罕鄂侖對大王子毫不容情,恨白玉質(zhì)獨得恩寵!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任何念頭,就只想讓她的兒子活著!

    大閼氏知道,只有拿白玉質(zhì)跟大王子做交換,讓太子活著離開大金,她的兒子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她在知道了太子銀花谷計劃失敗后,就一直蹲守在白玉質(zhì)大帳附近,最終還是讓她抓到了機會,挾持了白玉質(zhì)。

    在大閼氏眼中,白玉質(zhì)不過是一個柔弱的中原女人。

    這樣柔弱的模樣雖然能讓大汗百般恩寵,卻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而太子看了這一幕,就如同瀕死之人看到了最后一絲希望。

    他癲狂一般看著納罕鄂侖,全然不似剛才那般頹廢瘋魔,竟然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了。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大金可汗,你的閼氏可真是好本事,竟然幫了孤這么大一個忙,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你怎么決定?”

    太子挑釁:“怎么不放箭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第115章

    激怒

    白玉質(zhì)整個人都被大閼氏挾持著,在大閼氏的手上,她就如同一枝搖搖欲墜的花,只消得一用力,便會破碎在風(fēng)里。

    納罕鄂侖見不得她這樣脆弱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然真的被大閼氏制肘,不知該如何施為。

    太子和大閼氏看到納罕鄂侖這樣的反應(yīng),自然知道這一步是走對了。

    但是現(xiàn)在他們二人的盟約也隨著太子挾持大王子而破碎,所以竟然隱隱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太子手上有大王子,能夠壓制住大閼氏;大閼氏挾持了白玉質(zhì),能夠令納罕鄂侖忌憚;而納罕鄂侖又是唯一能從太子手中救回大王子的人。

    這三方對峙,形勢達(dá)到了詭異的平衡,沒有人輕舉妄動。

    白玉質(zhì)看著面色陰沉的納罕鄂侖,她倒是成了此時此刻第一個開口的人。

    “大汗!你不用顧忌妾,以妾一人之性命,換大楚江山,不能再值得了。只盼望大汗日后,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兒�!�

    大閼氏時時刻刻注意著白玉?s?質(zhì)的動作,看她話落,竟然有自裁之兆,猛地將匕首從她身前移開,只用手臂扼住白玉質(zhì)喉嚨。

    因為瞬間的窒息,白玉質(zhì)的眼中一瞬間蓄滿了淚水。

    納罕鄂侖看白玉質(zhì)竟然要自尋短見,心頭猛跳。

    看到大閼氏控制住了她的動作才松了一口氣。

    “別動,本汗一定會救你,你不要動,好不好?”

    大閼氏恨得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納罕鄂侖對著誰用這樣幾乎稱得上誘哄的語氣講話。

    那一刻,那句話,絕對不是因為任何政治目的,而是白玉質(zhì)真的是這個草

    原霸主放在心尖上的愛人。

    大閼氏心底的嫉恨還是冒了泡,她半嘲諷半認(rèn)真:“大妃真是叫人看不明白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是大楚的公主?怎么現(xiàn)在,竟然半分都不向著自己母國了?”

    白玉質(zhì)見大閼氏真的被刺激到了,微不可察的勾唇一笑。

    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中。

    白玉質(zhì)就知道太子沒抓住賀楚和岱欽,一定會找個替代品,沒有人比大王子更合適。

    納罕鄂侖此人,以白玉質(zhì)這么多年來對他的了解,他絕對是一個野心大于溫情的人。

    就憑借他對大王子那所剩不多的父子感情,納罕鄂侖能不殺了大王子都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大王子根本威脅不到什么。

    她知道這一點,大閼氏也肯定明白。

    所以大閼氏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那么,落了單的白玉質(zhì)就是她最好的目標(biāo)。

    深受寵愛,地位崇高,甚至是大金未來繼承人的生母。

    納罕鄂侖一定會猶豫。

    大閼氏賭的就是這片刻的猶豫,那大王子就有一線生機。

    而她不知道的是,白玉質(zhì)也就在等她這場行動。

    大王子此人根本不足為懼,現(xiàn)在整個大金,唯一一個有可能妨礙白玉質(zhì)完成任務(wù)的人就只有大閼氏。

    如果大閼氏不死,那么對于白玉質(zhì)來說就是后患無窮。

    可是為了拿下大楚太子,納罕鄂侖是肯定不會救大王子的。

    一旦大王子死了,大閼氏曾經(jīng)犯下的過錯在納罕鄂侖心中就會逐漸淡去,他會想起大王子是因為江山社稷間接沒了。

    所以就一定會想補償大閼氏。

    就像當(dāng)初二閼氏被大閼氏所害,納罕鄂侖因為沒能處置大閼氏而這么多年來都對二閼氏很是寬容一樣。

    白玉質(zhì)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大閼氏也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樣不管大王子是死是活,大閼氏都不能活了。

    而假裝被挾持,就是白玉質(zhì)想出來的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人,只有刀扎在自己身上才會知道疼。白玉質(zhì)必須讓納罕鄂侖感受到失去的痛苦,他才不會心軟。

    之前賀楚和岱欽之事已經(jīng)讓他痛過一次,這一次換成白玉質(zhì)自己來。

    面對大閼氏的質(zhì)問,就連太子都很好奇。

    納罕鄂侖與太子同時看向白玉質(zhì),等待著她的回答。

    白玉質(zhì)怎么會怕這種語言陷阱。

    “大楚……”

    她好像陷入了沉思一樣。

    在草原的月光下,她本就白皙剔透的肌膚好像被撒了一層銀光,柔弱而單薄的身軀似乎隨時都能翩然而去,讓人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人間難尋的美人。

    白玉質(zhì)苦笑:“大楚皇宮,我從來不覺得那是我的家,從幼年到長成,便只有大汗給了我一點溫暖,我不想管什么出身,也不想管什么母國,誰對我好,我便幫誰,這本就沒錯�!�

    她目光也如同月光般溫柔朦朧,就柔柔的注視著納罕鄂侖。

    納罕鄂侖感受到了這樣的眼神,對白玉質(zhì)的憐惜就更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了。

    可是大楚太子若是放走,那便真是放虎歸山。

    江山與美人,好像是每個君王都會面對的一道難題一樣。

    他的憤怒暴躁全都被大閼氏收入眼底。

    大閼氏本已經(jīng)心灰意冷,可看納罕鄂侖如此,終究還是沒忍住。

    她怕白玉質(zhì)自盡,所以匕首已經(jīng)不在白玉質(zhì)脖頸上了,大閼氏十分自信于自己絕對能夠控制住白玉質(zhì)。

    那把反射出寒光的匕首直指納罕鄂侖。

    大閼氏滿臉悲憤不甘,她與納罕鄂侖說:“大汗,你還記不記得這把匕首?”

    納罕鄂侖看了一眼,他現(xiàn)在不敢對大閼氏如何,生怕激怒了這個瘋女人會對白玉質(zhì)不利。

    這一眼看去,匕首的手柄上雕刻著一個猙獰的狼頭。

    “這是本汗當(dāng)年送與你的。”

    大閼氏眼淚隨著大笑一起涌出來:“沒錯!這就是當(dāng)年大汗送給我的,那一年,我贏了賽馬魁首,是大汗說我英姿颯爽,是草原女兒的風(fēng)姿!可如今,你已經(jīng)被這個中原賤婢迷住了雙眼,就連我們的兒子都不顧了!”

    納罕鄂侖看著大閼氏,順著她的身影一直向后,突然頓了一下。

    白玉質(zhì)已經(jīng)趁著大閼氏發(fā)瘋準(zhǔn)備用道具脫身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jīng)可以順利收尾了。

    納罕鄂侖不會再放過大閼氏。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納罕鄂侖的反應(yīng)一下變得奇怪起來。

    他竟然開始順著大閼氏的話說了?

    第116章

    塵埃落定,天下太平

    納罕鄂侖看著大閼氏,眼光閃爍間口中說出格外薄情的話。

    “當(dāng)年本汗贈你此刃,是本以為你有不輸于草原男兒的豪情本事,可如今看來,倒是本汗看走了眼。”

    本就情緒瀕臨崩潰的大閼氏如何能夠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她現(xiàn)在自以為白玉質(zhì)在她手上,大王子最終還是能安然無恙,索性在死前也要剖白一番,或許就是為了那一口氣吧。

    大閼氏從來都不甘心自己輸給了白玉質(zhì)。

    輸給在她眼中只不過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和親媵妾。

    “哈哈哈哈哈哈!笑話!”

    大閼氏眼神兇狠。

    “大汗現(xiàn)在說我叫您失望,那當(dāng)初為何又以僅次于大妃的禮儀封我為大閼氏?”

    納罕鄂侖無比冷漠:“當(dāng)初?你若是提起當(dāng)初,如果不是因為你以父母親族俱亡的理由博得老祖宗幾分疼愛,本汗又為何會對你另眼相待呢?”

    大閼氏之所以能與納罕鄂侖有幾年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實則是因為當(dāng)初大閼氏的父親兄長全都戰(zhàn)死在與大楚的征戰(zhàn)當(dāng)中,母親也殉情自盡。

    她便央求老祖宗收了她做個身邊侍奉的,這才有了這份孽緣。

    當(dāng)初本應(yīng)該是二閼氏成為納罕鄂侖的第一個閼氏,卻被大閼氏硬生生攪合了。

    老祖宗當(dāng)初被大閼氏裝出來的樣子蒙蔽,又覺得大閼氏侍奉她多年,也可憐,不僅沒有多和大閼氏計較,還交代納罕鄂侖多給她幾分寵愛。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閼氏這些年來才能地位穩(wěn)固。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那個必要了。

    大閼氏卻沒想到,納罕鄂侖當(dāng)初對她的幾分溫情,竟然全都是因為老祖宗的交代!

    她還以為,是白玉質(zhì)的到來破壞了她與納罕鄂侖的夫妻情分,甚至這么多年來都對此怨恨不休。

    大閼氏接受不了這樣的現(xiàn)實,她看了一眼在太子手上奄奄一息的大王子,咬牙。

    “不管是因為什么,現(xiàn)在你最寵愛的女人在我手上,大汗,你放了大楚太子,我就將她還你!”

    白玉質(zhì)看著大閼氏顫抖著的手臂。

    顯然是這么長時間的消耗讓她的體力已經(jīng)開始支撐不住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納罕鄂侖突然開始跟大閼氏回憶往昔起來,按照納罕鄂侖的性格,他一向不喜歡敘舊,如果能干脆利落的解決,他不會廢話一句。

    白玉質(zhì)看大閼氏已經(jīng)不剩多少理智,對于她所說的會放過自己也完全不相信。

    就看這女人現(xiàn)在的樣子,她明明就是不想活了,等到大楚太子帶著大王子出了大金,白玉質(zhì)有理由懷疑大閼氏會立刻殺了自己然后自殺,叫白玉質(zhì)給她陪葬。

    反正大王子走了,大閼氏就是獨自一個人了,根本不怕什么連坐報復(fù),死了就是死了。

    白玉質(zhì)屏住呼吸,準(zhǔn)備趁著大閼氏情緒激動一時不備使用道具脫身,甚至都想好了屏蔽痛覺受一點傷,可是突然間。

    “躲開!”

    大楚太子目疵欲裂,沖還在發(fā)瘋的大閼氏狂喊。

    納罕鄂侖則已經(jīng)拉開弓弦,正對準(zhǔn)大閼氏手持匕首的那一條手臂。

    大閼氏一時之間做不出有效反應(yīng),怔愣之間白玉質(zhì)突然感受到后背傳來一股力量,她整個人直接被撞出了大閼氏懷里,在柔軟的草地上翻滾了兩圈。

    等白玉質(zhì)回神看向大閼氏,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形勢突變,那個撞她的人竟然是二閼氏!

    那日大王子事發(fā)之時,白玉質(zhì)就對二閼氏此人越發(fā)看不透。

    按理來說計策是二閼氏想出來的,為了把自己摘干凈,二閼氏完全沒有必要跑出來救她。

    白玉質(zhì)也不缺這么個作證的人。

    可是二閼氏還是來了。

    現(xiàn)在這個場面明明與二閼氏沒什么相干,但是她卻又來了。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又救了白玉質(zhì)一次。

    白玉質(zhì)被納罕鄂侖的親兵扶起來,?s?看向抵擋不住大閼氏而代替她被繼續(xù)挾持的二閼氏,神色復(fù)雜。

    大閼氏痛失白玉質(zhì)這個最有力的人質(zhì),只能用二閼氏作為替代品。

    她現(xiàn)在不再是勝券在握,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大汗!你難道忘了,你是如何對不起二閼氏的?”

    大閼氏甚至試圖利用自己當(dāng)年對二閼氏做下的事來勾起納罕鄂侖對二閼氏的愧疚,想要以此讓納罕鄂侖放過大楚太子。

    可是二閼氏聽了她這話,突然慘笑起來。

    大閼氏惡狠狠的用匕首割破了她脖頸的皮膚,威脅讓她閉嘴。

    可是二閼氏卻絲毫不懼。

    納罕鄂侖的箭還對著大閼氏。

    “你若現(xiàn)在回頭,本汗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大閼氏一怔,二閼氏卻也是一怔。

    白玉質(zhì)看著二閼氏逐漸堅定的眼神,那里面有讓人觸目驚心的瘋狂與仇恨。

    白玉質(zhì)暗道不好,二閼氏恐怕聽不得放大閼氏生路這話,似是要一命換一命了!

    果然,納罕鄂侖話音剛落,二閼氏突然爆發(fā),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句話便是

    “大汗,我身為大金可汗的閼氏,絕不與人為質(zhì),大妃娘娘方才風(fēng)骨令我敬佩,今日我便以身殉國!”

    她臨死之前甚至想為白玉質(zhì)造勢,硬是提起方才白玉質(zhì)意欲自盡以令納罕鄂侖不必束手束腳之事,可白玉質(zhì)那樣做是有后路的,二閼氏卻沒有。

    二閼氏與大閼氏同為草原女子,一旦爆發(fā),大閼氏根本壓制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二閼氏就那么撞上匕首的利刃。

    女子脆弱的脖頸動脈被劃開,迸濺出令人觸目驚心的鮮血。

    二閼氏死了。

    大閼氏不敢相信,可是那也遲了。

    納罕鄂侖看著二閼氏的尸身,下一秒手中弓箭毫不留情的射出,直接射穿了大閼氏的心口。

    白玉質(zhì)看著瞬間扭轉(zhuǎn)的場面,突然懂了二閼氏這個看似矛盾的女人。

    但是時間不允許她再細(xì)想下去。

    大閼氏被一箭穿心,茍延殘喘不過片刻就痛苦而死,大楚太子見勢不妙卻無法做出應(yīng)對,大王子在他身前起不到任何作用。

    白玉質(zhì)朗聲道:“二閼氏身為女子尚有如此志氣,大金兒女悍不畏死�!�

    納罕鄂侖還在猶豫的箭矢在她此話之后再次射出,大王子被釘死在草原之上,血盡而亡。

    臨死之前大王子說什么已經(jīng)無人在意了,因為所有人都一擁而上捉拿大楚太子。

    大王子的尸身被踢來踩去也是在所難免。

    終于塵埃落定,大楚太子被大金生擒。

    太子被擒后,出逃的太孫修崇也被重新抓回,納罕鄂侖并未以此二人性命做要挾,而是直接打著大楚派遣太子損毀和平盟約的旗號,直接出兵南下攻打大楚。

    一路勢如破竹。

    白玉質(zhì)因為受到驚嚇而再次被大巫診脈,在納罕鄂侖攻破第一座大楚城池時爆出有孕,連續(xù)的“巧合”讓大金人更加相信白玉質(zhì)就是有福之女命旺大金。

    此后納罕鄂侖一路連勝,直到打入大楚王都,楚靈帝氣急攻心吐血身亡,其余皇室盡數(shù)投降。

    天下一統(tǒng),風(fēng)翔九天。

    白玉質(zhì)的女兒降生那日正逢大楚國破,天上似有金鳳環(huán)游,小姑娘生來額間有金紋,被大巫稱作天賜鳳鸞。

    后來納罕鄂侖入主中原,在登基大典上親自抱著小姑娘,給她取了個中原名字,就叫扶搖,希望小女兒能像真正的鸞鳳一樣,直上九霄。

    登基大典,白玉質(zhì)作為皇后,自然當(dāng)仁不讓的站在帝王身側(cè)。

    【宿主,您的任務(wù)已完成,是否離開進(jìn)入下一個世界?】

    白玉質(zhì)搖搖頭:“算了,便再陪陪他們吧�!�

    此后帝后和諧,天下太平。

    第117章

    番外:鑒寶直播間

    近些年隨著國家科技的發(fā)展,許多民間鑒寶組織也發(fā)展的越發(fā)強盛。

    其中名為“老王鑒寶”的線上直播鑒寶節(jié)目深受民眾歡迎,憑借其高超的鑒寶技術(shù)以及幽默風(fēng)趣的節(jié)目風(fēng)格贏得了許多忠實粉絲。

    而今天,又一位想要進(jìn)行線上鑒寶的女士找上了老王鑒寶直播間。

    “要鑒寶,找老王,老王鑒寶,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這里是鑒寶師老王。”

    直播間隨著老王的出現(xiàn),彈幕達(dá)到了一個小高潮。

    【老粉報到!今天什么寶貝?】

    【樓上2G網(wǎng)了,昨天老王不就發(fā)預(yù)告了,說是個首飾。】

    老王看著直播間的熱度逐漸攀升,終于請出了今天的主角。

    那是一位穿著民族服飾的中年女人,她看起來生活過得并不如何如意,生活的滄桑表現(xiàn)在了她的臉上。

    粗糙的手小心翼翼的捧上來一個大盒子。

    【好家伙,這盒子看起來不一般啊。】

    【這花紋,怎么從來沒見過?這什么花?】

    【千度一下,我去,這是曾經(jīng)的大金圣花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絕種了�!�

    【大金?真的假的啊,難道這首飾是大金的東西?那可值老鼻子錢了!】

    老王看了眼彈幕,有些搞怪。

    “看來大家都是有底蘊的啊,都猜出來了,那老王我也不賣關(guān)子了,告訴大家,今天這寶貝啊,人家顧主真就說了,是大金的!不僅是大金的,還是入關(guān)前的好東西!”

    【怎么可能!】

    【老王你要是這么搞我可就脫粉了,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吧,這大金歷代君王都特別忌諱大金入關(guān)前的東西傳下來�!�

    【就是啊,雖然不知道為啥,但是事實就是,這大金皇帝的墳?zāi)挂膊皇菦]開過,但是這么多年了從來就沒見到過像樣的入關(guān)前的女子飾品�!�

    【不是你們是真的還是演的啊,不是有史冊記載過嗎,是大金開國皇帝不想讓后世女子佩戴儷合皇后曾經(jīng)鐘愛的飾品,才下令不許再傳的啊�!�

    【……樓上大姐別逗了,這怎么可能是真的啊,一個開國皇帝亂世梟雄,因為不想讓別人跟老婆撞款索性壟斷?你當(dāng)歷史是無腦啊。】

    【笑死我了,你們要不要看看這個記載出自哪里啊,大金正史懂不懂?那都是宮廷史官記下來的!】

    【壟斷首飾算個啥,大金祖皇帝就是個寵妻狂魔啊,不會有人不知道大金老家那片草原現(xiàn)在為啥叫藏玉這么個莫名纏綿的名兒吧�!�

    【所以是為啥?】

    【笑死,當(dāng)然是因為那片草原被大金祖皇帝封給儷合皇后當(dāng)封地了啊,皇后名諱白玉質(zhì),那自然就是藏玉嘍,金屋藏嬌那個意思】

    【皇帝給皇后封地,真他媽長見識了,這干啥呢這是,生怕皇后不能篡位自己當(dāng)皇帝是吧,給就給了,還把老家草原給出去了……】

    【都儷合皇后了不懂?儷合,伉儷情深,百年好合】

    【……磕到了。】

    【快別磕了,既然都這么愛了,那怎么首飾還傳下來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么多皇帝都控制不了幾個首飾吧,這都是人設(shè)!】

    老王想要接過那個半人高的首飾盒子,卻被女人避開。

    女人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語:“別動,我自己來�!�

    老王悻悻一笑,對著那個大盒子觀察起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不管是花紋工藝還是木料成色,都的的確確是大金朝的好東西啊!這么大個首飾盒子竟然是用千金難換的沉香木做成的,我滴個乖乖,這得多少錢啊……

    老王咂舌:“這盒子雕工精細(xì)卻不失大氣,木料經(jīng)久仍有幽香,成色古樸保存完整,瞧著樣子,的確是大金的東西沒錯,這可是這么大一塊的沉香木啊,就這么給雕刻成個盒子了!”

    【不是吧,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買櫝還珠?】

    【主打的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沒毛病吧你們,這沉香多貴啊,要是她能搞出個這么大的沉香木,她早就發(fā)財了,用得著上這個直播間挨罵?】

    【那你的意思就是首飾是真的嘍?反正這女的造假和大金帝后關(guān)系一般你總得承認(rèn)一個吧�!�

    【就算不是真愛,那也改變不了人家儷合皇后就是歷史上唯一一個擁有自己封地的皇后啊,人家照樣一生榮華富貴權(quán)勢滔天,自己爽了不說,子女們也都各個有出息,稀罕什么真愛啊。】

    【我真快被這些人笑死,你們以為為什么咱們一直都是世界科技強國?那都是因為儷合皇后的二兒子岱欽親王是個大發(fā)明家,一千年前就領(lǐng)先世界了,打的時間差懂不懂?】

    【都說岱欽親王了,那扶搖帝姬不提我不服啊,女性航海家,往來各個大洲搞商業(yè)貿(mào)易的,放在現(xiàn)在那妥妥的女資本!】

    【啥意思�。康艿苊妹谜f了,我那天生神力子承父業(yè)一夜之間連破三城的金武帝是一點兒不提是吧?】

    【我知道他們很牛逼!但是大家是不是歪重點了!】

    此時此刻,老王已經(jīng)將首飾盒里面的首飾拿了出來。

    一套極其繁復(fù)的黃金頭冠,還有一串小小的狼牙手串。

    老王目瞪口呆的檢查完,已經(jīng)快要說不出話來。

    “這這這、?s?這鳳冠,難不成,這就是儷合皇后當(dāng)年,封大金大妃的時候所佩戴的?!”

    還在吵架的彈幕瞬間安靜了下來。

    女人看著老王,眼含熱淚的點點頭:“正是如此�!�

    “那那那那、那這狼牙?!”

    老王腦海中冒出個他自己都覺得可怕的猜想。

    彈幕有聰明人冒頭。

    【啊這,這狼牙怎么看起來,跟金武帝陵墓出土的那一個狼牙吊墜那么像呢?】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這狼牙手串,就是陛下幼年時所獵狼群之牙制成,儷合皇后一串完整的手串,剩余四顆,陛下一顆,武帝一顆,親王一顆,還有便是,扶搖帝姬一顆�!�

    雖然目前為止只開了金武帝的陵墓,可是那狼牙已經(jīng)基本被證實是其心愛之物。

    彈幕一片嘩然。

    女人目光灼灼:“我乃是當(dāng)年儷合皇后貼身侍女松里后代,當(dāng)年祖先奉命守儷合皇后封地,如今已有千載。藏玉沃土成荒原,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唯望今后,儷合皇后故土長安!”

    說罷,女人小心的將首飾裝起來。

    “此物乃是儷合皇后賞賜給祖上,我違背祖宗遺命,萬不敢再收,愿將此獻(xiàn)給國家。”

    看著彈幕上竟然還有人質(zhì)疑,為何藏玉草原已經(jīng)天翻地覆,卻仍是不見儷合皇后墓碑。

    大家眾說紛紜,總有大金祖皇帝毒唯上躥下跳懷疑其對儷合皇后的情感是否只是出于政治穩(wěn)定目的。

    女人留下一句:“我大金規(guī)矩,只有最最尊貴的人,才會在草原上舉行天葬,藏玉乃皇后封地,皇后歸處,自是藏玉長生天!”

    她走得干凈利落,可是這個直播間卻一直熱鬧了許久。

    老王鑒寶的直播間成了各個網(wǎng)民探討大金祖皇帝與儷合皇后愛恨情仇的八卦間,帝后cp粉異軍突起,儷合皇后萬古流芳。

    【呦呦呦呦,質(zhì)疑的小傻子們快出來瞧瞧吧,藏玉天葬,嘻嘻嘻嘻嘻氣死誰了!】

    【……你有病吧!】

    【哈哈哈哈哈!破防啦!】

    [本直播間涉及歷史敏感問題,依照規(guī)則現(xiàn)在封鎖]

    第118章

    穿越女

    【已為您載入第三個任務(wù)世界,請宿主繼續(xù)努力】

    白玉質(zhì)神情冷漠,甚至稱得上有點麻木。

    她聽著外面不斷傳來重物崩塌的聲音和人類承受極致痛苦時才能發(fā)出的慘叫聲。

    “謝謝你啊,我知道了�!�

    或許是因為她在上一個世界待得太久?

    這一次系統(tǒng)的傳送速度快得讓人有點煩躁了,甚至連結(jié)算界面都沒來的看清,白玉質(zhì)就身處第三個任務(wù)世界了。

    任憑誰來,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待在一個脆弱的玻璃房子里,外面就是各種激光射線亂飛,心情大概都不會好吧。

    聽著白玉質(zhì)陰陽怪氣的回答,系統(tǒng)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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