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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三天,小面包終于吃完了,他們不得不出去尋找食物。

    塔那托垮著臉,但烏里爾卻沒有一點挫敗,仍舊精神抖擻:“怎么好幾天都沒有東西掉下來��?”

    塔那托已經(jīng)麻木了:“因為有人得罪了坦布人,說了不好的話,被舉報給了傭兵軍團,他被抓走了,但我們同區(qū)的人要一起受罰,一周都不會有新垃圾扔下來�!�

    這個區(qū)的尤托皮亞人因為氣憤,已經(jīng)把那家的房子拆了,那家人被迫躲進了深山,估計很快就會被野獸咬死。

    沒有人會同情他們,因為那一句話,一周內(nèi)就可能餓死很多人。

    烏里爾:“不對啊,坦布人又不會不制造生活垃圾了,這一周他們的垃圾難道堆在家里嗎?”

    塔那托:“傻,當然是扔到別的區(qū)了。”

    “咦,那我們不是可以去垃圾多的區(qū)找吃的?”

    “可以啊,晚上偷偷去,或者白天去被打。”

    “為什么會被打?”

    “你到底是不是老師啊,怎么這么笨,人家憑什么把多余的食物分給你?”

    烏里爾一拍腦袋,恍然:“抱歉,我太想當然了。”

    這里的人平時生活如此困苦,想讓他們學(xué)會分享,要花很多心思。

    塔那托站定,皺眉:“你怎么這么輕易就道歉?”

    在她看來,道歉是屈服,認輸,不夠勇敢的象征,她有意識以來說過的對不起屈指可數(shù),寧可被揍一頓,她也不愿道歉換來別人的嘲笑。

    “說錯了當然就道歉,道歉又不會掉一塊肉,而且你還會因為不好意思而原諒我�!睘趵餇柭冻鲆豢诎籽溃y色的大胡子支棱得更討喜了。

    塔那托啞口無言,她確實會因為他的道歉而脾氣好很多。

    “當然啦,這是因為你是個好人,如果是壞人,我向他道歉他就會欺負我了,我絕不�!睘趵餇栄a充道。

    好人?

    塔那托眼神晃動。

    從來沒有人會說她是好人,他們說她是混賬,是無賴,是可惡的地蟲,詛咒她像她母親一樣早點死。

    烏里爾已經(jīng)走的有點遠了,塔那托唇邊不自覺噙著笑,她快步追上去,利落瀟灑的短發(fā)在黃昏中飛舞。

    “那我們吃什么?”

    “你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打劫。”

    “好,那我們就去打劫�!�

    “啊?”塔那托目瞪口呆,“你不是還說什么正直善良?”

    “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嘛,我們打劫家里存糧多的,這樣他們不會餓死,我們也能吃飽�!睘趵餇柋持�,不知從哪兒撿了根木棍,連頭都沒削,在空氣里舞劍似的揮舞兩下,“就它了!”

    塔那托看他拎根棍子就要打劫,還以為他外強中干,為了防止這傻子被別的覺醒者揍死,她只能長嘆一聲,帶烏里爾去了兀都家打劫。

    天色昏暗,兀都的父母都回家了,她不敢靠得太近,于是抬起兩根手指抵著唇,吹出清脆的鳥叫。

    果然沒一會兒,兀都就偷偷跑出來了。

    這當然不是因為塔那托學(xué)的像,而是兀都認出了她的聲音。

    塔那托一把將兀都推搡到角落里,兇巴巴道:“把吃的拿出來,否則就揍你!”

    而兀都被她抵在墻上,卻慢慢彎了眼睛:“你很久沒來了�!�

    “少廢話!”塔那托紅著耳朵暴躁道,“我在打劫!”

    兀都點點頭:“好,那你別走,我去給你拿吃的�!�

    塔那托這才松開他,看他步履輕快地跑回家去。

    烏里爾扛著木棍,納悶道:“欸,你們這里是這么打劫的嗎?”

    塔那托板著臉:“他,他比較好欺負�!�

    很快,兀都從家里偷了食物出來,是兩顆爛蘋果,一包快過期的酸奶,還有被舍棄的三文魚尾。

    “只有這些了,今天我們這里食物也不多�!�

    塔那托搶過食物大快朵頤起來,烏里爾只撈到一個蘋果和一袋酸奶,因為兀都暗搓搓的把食物全塞給塔那托了。

    “想到了!”烏里爾一拍大腿,吃飯期間,塔那托已經(jīng)把如何認識烏里爾的事跟兀都說了。

    作為垃圾城里生活還不錯的家庭,兀都是跟混血尤托皮亞人上過學(xué)的,所以他認得字,也聽過些世面。

    兀都:“什么?”

    烏里爾興致勃勃:“如果垃圾多的區(qū)可以把食物分給垃圾少的區(qū),那大家就都不怕被坦布人懲罰了�!�

    塔那托翻了個白眼:“都說了,怎么可能會有人把食物讓出來�!�

    烏里爾一指兀都:“他不就把食物讓給你了嗎?”

    塔那托一愣。

    烏里爾:“如果下次他快要餓死了,而你有很多食物,你不會讓給他嗎?”

    塔那托啞然。

    兀都則眼睛亮亮地望著塔那托,手指緊張地攥著衣角。

    塔那托不自在的扭開臉,違心道:“不會�!�

    兀都笑了,他能讀懂塔那托的情緒,在意一個人,她的一舉一動早就熟稔于心,他知道塔那托不會讓他餓死。

    烏里爾無奈撓頭:“唉小孩子好讓人頭疼,希望我弟弟上大學(xué)晚點談戀愛啊�!�

    “你在胡說什么,誰談戀愛了!”塔那托跳腳。

    烏里爾卻一本正經(jīng)道:“其實這不叫讓食物,而叫資源的再分配,或者說是宏觀調(diào)控,坦布人每日生產(chǎn)的垃圾是固定的,那么咱們得到的垃圾也是固定的,懲罰無非讓有的區(qū)多有的區(qū)少。”

    “這種連坐是不合理的,殘忍的,明明是坦布人的過錯,但卻讓尤托皮亞人爭斗起來。”

    “按理來說,每個區(qū)都可能被懲罰,都會有餓肚子的時候,如果每次食物多的區(qū)都能幫助食物少的區(qū),那大家都不會餓肚子,也不用擔(dān)心被懲罰,尤托皮亞人也會越來越團結(jié),坦布的詭計就不攻自破了。”

    “團結(jié)?資源再分配?宏觀調(diào)控?”塔那托喃喃重復(fù),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烏里爾的解釋仿佛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的確,如果真能這么做,那他們的生活就會非常有安全感,她也就不用冒著被打死的風(fēng)險,四處坑蒙拐騙了。

    烏里爾干脆盤腿坐下,拄著那根棍,在地上比比劃劃。

    “你們倆看啊,如果兀都不給塔那托吃的,而塔那托又餓紅了眼,那你們必然會打起來,最后兩敗俱傷�!�

    兀都急忙道:“我不會的�!�

    “所以——”烏里爾笑呵呵,“你給了她吃的,她以后也會給你吃的,你們就團結(jié)在一起了,那么你們倆饑餓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因為你們兩個區(qū)同時被處罰的可能性很小�!�

    “概率�!必6驾p聲念叨,這個詞很新鮮,他很感興趣。

    烏里爾一眼看出他的興趣:“這是個數(shù)學(xué)概念,我以后可以慢慢教你�!�

    “喂,你不是說做你學(xué)生很難嗎?”塔那托拍了烏里爾一掌,怎么隨便遇到一個人就符合了。

    烏里爾指著兀都:“他很符合啊,正直善良,看得見你的悲苦,而且對我的想法感興趣,我相信他有勇氣挑戰(zhàn)權(quán)威,至少在我這里,他比那些有錢聰明出身高貴的坦布人更難得�!�

    兀都的心臟在胸膛激蕩著,他從未聽到過這種夸獎,居然有人說他比坦布人更難得。

    他像是一只丑小鴨,卻被承認了作為丑小鴨的價值。

    烏里爾繼續(xù)說道:“團結(jié)兩個人,你們餓肚子的概率就很低了,當團結(jié)一千個區(qū)的一千人,你們餓肚子的概率就是零,當團結(jié)了所有尤托皮亞人——”

    說著,烏里爾抬手指了指遮在頭頂?shù)凝嫶蟮纳系鄢�,微笑道:“它會坍塌,而你們會得到陽光,以及世上最好吃的小面包�!?br />
    第203章

    兀都也加入了追尋小面包之隊,雖然他還沒有吃過小面包。

    烏里爾在跟著他們撿了幾天垃圾之后,終于摸清了垃圾城的一切規(guī)則,他隨身攜帶的攝像機也越記越多。

    這天塔那托在吃了一只黑皮香蕉后悻悻道:“我們快去團結(jié)足夠多的人吧,我想早點吃到小面包�!�

    烏里爾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地站起身:“團結(jié)可不是用嘴說就可以的,要讓人家相信你的決心和能力才行呀�!�

    可誰會相信一個還沒覺醒異能的地蟲呢?

    塔那托感覺前途無光,不免喪氣起來。

    烏里爾卻拍拍她的肩,又招呼在一旁努力翻找的兀都:“走吧,我們?nèi)フ艺覄e的出路�!�

    “別的出路?”兀都放下手上的垃圾,不明所以。

    烏里爾將目光投向那四座根基山,這幾座山長得很有趣,植被都長在山腳山腰,而山頂是光溜溜的,就像禿頂?shù)闹心昴腥恕?br />
    烏里爾知道,那是上帝城建立之前,坦布人用飛機在山上灑了藥,那藥可以讓植物迅速枯萎,土壤失去活性,上百年無法再長出植被。

    這全是因為它們要作為上帝城的地基,而植物無序生長可能會破壞上帝城的磚石。

    “我們?nèi)ジ娇纯��!?br />
    塔那托爬起身,也順著烏里爾的目光眺望過去:“去根基山干嘛?”

    烏里爾得意道:“不要小看大自然的力量啊�!�

    早些年坦布人曾在根基山的外圍拉了電網(wǎng),并派傭兵軍團定期巡邏,嚴防尤托皮亞人逃離當?shù)亍?br />
    后來他們從聯(lián)邦學(xué)習(xí)了先進經(jīng)驗,給所有加勒比海盜國的居民登記身份ID,沒有身份ID的黑戶禁止從事任何社會活動,包括住宿,坐車,就醫(yī)和用餐,這就意味著尤托皮亞人基本沒有自行逃脫的可能。

    除非他們覺醒了特殊的異能,躲過了ID審查。

    現(xiàn)在根基山周遭徹底成了無人管的區(qū)域,偶爾有覺醒等級高的尤托皮亞人會進去打獵,可打來的動物都被那種藥水污染了,很多人吃了就死,久而久之,只有少數(shù)幾種吃不死人的動植物成了他們的糧食。

    可惜他們也不懂得給這些動植物繁衍生息的時間,很快動植物就被吃得干干凈凈,尤托皮亞人再度陷入饑荒。

    “根基山里已經(jīng)沒有可以吃的東西了�!必6冀忉尩�。

    “是嘛�!睘趵餇柼统龅刭|(zhì)羅盤,一邊往密林深處走一邊做著標記。

    “你這是在做什么?”塔那托追上去。

    “你們觀察一下,看看我是怎么做的�!睘趵餇柵せ仡^,狡黠一笑。

    塔那托和兀都都很聰明,很快就從烏里爾的行動中摸索出了標記路線的方式。

    烏里爾見他們看明白了,才說:“聽說自從有了身份ID,坦布人已經(jīng)很久沒來根基山周圍巡邏了�!�

    塔那托跳下一塊巨石,拍了拍手:“不知道,反正從我出生就沒見他們到這邊來過。”

    “哦?”烏里爾豎起一根手指,“那我們就有了一個最大的優(yōu)勢,地形優(yōu)勢!”

    塔那托和兀都齊齊看向烏里爾。

    “如果你們用我這種方法將根基山的地形完全摸透,那么將來它就會成為你們最牢靠的戰(zhàn)友,最有力的防護�!�

    “想象一下,塔那托揍了坦布人一頓,坦布人想要抓她,如果是現(xiàn)在,那么塔那托被抓的概率近乎百分之百,可如果她對根基山了如指掌,立刻跑進了根基山呢?”

    塔那托眼前一亮:“他們對這里不熟,很大概率抓不到我!”

    烏里爾滿意道:“答對了,這樣塔那托就可以以相對薄弱的戰(zhàn)力,對強大的坦布人造成傷害。我們假設(shè)塔那托的戰(zhàn)力是3,而她能用這種方法對付戰(zhàn)力為6的坦布人,那么當有一千個塔那托團結(jié)在一起,就可以對付六千戰(zhàn)力的坦布人,當一百萬塔那托團結(jié)在一起,那么......”

    “六百萬!”兀都脫口而出,他為此興奮,為此激動,眼底微微涌上熱潮,他看到了希望。

    烏里爾拍拍他的腦袋,銀色的大胡子隨著嗓音一晃一晃。

    “這種方式,叫作游擊戰(zhàn),是古時候一些很聰明的人類發(fā)明的�!�

    又向前走了兩個半個小時,當塔那托和兀都已經(jīng)疲憊不堪,身上背的水也全部喝光了。

    兀都:“好渴好餓,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不然天都黑了�!�

    塔那托也唉聲嘆氣:“我肚子都開始叫了,山上也沒什么能吃的�!�

    烏里爾卻氣定神閑:“不必擔(dān)心,只要找到了秘密基地,肯定讓你們吃飽喝足�!�

    終于,爬過一個小山坡后,烏里爾站定了腳步。

    他們面前出現(xiàn)了一扇布滿青苔和鐵銹的大門,藏在層層密葉之下,極難被人發(fā)現(xiàn)。

    烏里爾擦了擦干裂的嘴唇,笑了:“看來我的運氣還是很好的嘛。”

    這是一座C級地下城,看鐵門周圍猖狂的植被,就知道這里從來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

    根據(jù)尤托皮亞的地理環(huán)境,以及占地面積,烏里爾判斷這里應(yīng)該有不止一座地下城。

    聯(lián)邦對地下城的研究已經(jīng)非常成熟,勘探,定位,評估等級全部有詳細的教材,只要用心學(xué)習(xí),誰都能夠掌握。

    可尤托皮亞人因為沒有網(wǎng)絡(luò),移動受限,所以完全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即便他們當中有等級高的覺醒者,也因為被離譜的傳說嚇到,不敢輕易涉足地下城。

    “這是什么地方,我爸媽說如果在山里看到鐵門一定要遠離,里面有吃人的怪物�!必6夹÷暤馈�

    塔那托一揚脖子:“怕什么,我去看看!”

    烏里爾攔住她,耐心道:“這里面確實有吃人的怪物,不過怪物也是分等級的,比如這扇門里最厲害的怪物是C級,而我——”

    烏里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A級,所以可以帶你們進去,如果將來你們覺醒成了C級以上的等級,并獲得相應(yīng)的異能,也可以自己進來�!�

    兀都:“哇,你是A級�!�

    塔那托慶幸自己那天沒有打劫烏里爾,她發(fā)誓道:“我一定要覺醒成很高的等級!打敗所有欺負我的人!”

    “有志氣!”烏里爾先是夸獎她,然后又說,“即便你沒有成為高等級也沒關(guān)系,在我們外地,進入地下城都是以團隊的模式,一個隊伍里有負責(zé)戰(zhàn)斗的,有負責(zé)治療的,有負責(zé)收集物資的,還有負責(zé)指揮的,大家分工明確,配合默契�!�

    “原來還有這么多規(guī)則�!必6监馈�

    烏里爾:“我認為嘛,隊伍里最重要的其實是指揮,一個優(yōu)秀的指揮可以發(fā)揮隊伍最強的戰(zhàn)力,所以指揮不需要有多高的等級,但他必須會運用這些戰(zhàn)力,這種品質(zhì)更為珍貴,叫作......領(lǐng)導(dǎo)者思維。”

    烏里爾說完,特意留意了一下塔那托和兀都的反應(yīng),兀都還在托腮思考新灌入大腦的知識,而塔那托的神態(tài)卻明顯有了變化。

    烏里爾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當他聽說塔那托六七歲的時候就能夠集結(jié)一隊地蟲跟著她坑蒙拐騙,他就知道塔那托有這種能力。

    能力是不分好壞的,但要看如何運用。

    烏里爾將手搭在她的肩膀,鼓勵道:“塔那托,如果有這種品質(zhì),那做地蟲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尤托皮亞人的指揮試試看!”

    塔那托慢慢攏緊手指,胸膛里有種難以描述的情緒翻涌著,仿佛澎湃的巨浪,沖闖開她狹隘的思維。

    沒有人和她說過這些,母親只教她如何做好一個狡猾的地蟲,喂飽自己的肚子。

    當然,也沒人教給母親這些。

    她和母親的人生何其相像,相像到她幾乎可以看到自己的結(jié)局。

    原來,這叫作品質(zhì),原來人生,不止一種可能。

    烏里爾將手伸進包里,翻來翻去,突然整個人一僵。

    塔那托回神:“你怎么了?”

    烏里爾猛地一拍腦袋:“��!我忘帶晶礦石了,這下進不去地下城了�!�

    兀都愕然:“晶礦石是......”

    烏里爾垂下腦袋,滿頭蓬松的銀發(fā)也狼狽起來:“就是昨晚我們玩歘子游戲用的那五塊小石頭�!�

    塔那托雙眼瞪大,伸手薅住烏里爾:“這么重要的東西你居然拿來玩游戲,到底靠不靠譜��!”

    烏里爾撓撓腦袋,不好意思道:“游戲也是很重要的,工作要勞逸結(jié)合嘛�!�

    兀都面露絕望:“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要沒吃沒喝,無功而返了?”

    烏里爾沉重點頭:“抱歉,確實是這樣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烏里爾!我跟你拼了!”

    山林里傳來兩個少年絕望的咆哮。

    當晚,三人狼狽的從根基山上摸下來,一個個猶如餓死鬼投胎,眼睛都是綠的。

    兀都回家偷了吃的,幾人窩在墻角黑暗處狼吞虎咽,結(jié)果因為吃得太急太香,被兀都的父母發(fā)現(xiàn)了,兀都被揍了一頓,塔那托和烏里爾抱著腦袋落荒而逃。

    塔那托氣喘吁吁:“你你你不是A級嗎!我們?yōu)槭裁催要逃跑!”

    烏里爾跑得賊快,差點把塔那托都給甩丟了:“吃人嘴短,這種時候我一般不動手。”

    塔那托氣得跳腳:“氣死我了,你等等我!”

    一口氣跑出老遠,兀都的父母總算懶得追了,烏里爾這才停住腳步,拍拍胸口,僥幸道:“幸好這里沒有網(wǎng)絡(luò),不然傳到網(wǎng)上被我弟弟看到就壞了�!�

    “為什么被你弟弟看到就壞了?”塔那托肺都快喘出來了,她一邊瞪著烏里爾一邊問。

    烏里爾:“他太善良了,看到我偷吃東西被人追著跑會心疼的�!�

    “嘖�!彼峭衅财沧欤b作不屑一顧,但說不羨慕是假的。

    烏里爾還有親人惦記,有親人心疼,可是她什么都沒有了。

    塔那托一屁股坐在地上,揪著地上的雜草道:“在我們這里,善良就會被人欺負,就像兀都。”

    烏里爾也坐下來,盤著腿,將兩只手撐在膝蓋上,挺著后背:“其實外地也不算太平,所以我得保護好他。”

    塔那托打量著烏里爾的坐姿,覺得這樣坐看起來很有氣勢,于是她也不自覺挺直了腰板,心不在焉道:“那你還能保護他一輩子哦?”

    烏里爾:“我當然會保護他一輩子�!�

    塔那托羨慕極了,他既羨慕烏里爾,又羨慕他弟弟:“那你們的父母呢?”

    烏里爾仰頭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告訴塔那托:“我和弟弟不是一個父親,我們的母親和他的父親出了意外去世了,但我的父親還活著�!�

    塔那托叼著一根草:“至少你還知道父親是誰,我都沒見過我父親,他應(yīng)該是個坦布人,他把媽媽強迫了,然后才有的我,本來呢,我是有可能在地下層打工的,但是......我媽死的太早了,所以十歲時候沒人帶我去報名,就錯過了�!�

    烏里爾輕笑了一聲:“我雖然知道父親是誰,可卻永遠不能和他相認,也永遠不能被人知道,他和我母親曾經(jīng)相愛過,但最終還是把我們拋棄了�!�

    塔那托皺眉:“他為什么不能認你們?”

    烏里爾不確定塔那托能不能理解:“因為他的工作不允許他有家庭和孩子,為了保證他做出的決策可以公平公正,他不想失去工作,所以放棄了我們。”

    塔那托看向烏里爾的目光也有了一絲同情:“嗐,也沒什么,我們這里多的是坦布人不認自己混血的孩子,誰在乎�!�

    烏里爾笑道:“可我現(xiàn)在做的事,要完成的目標,追求的理想,都必須請求他的幫助�!�

    塔那托呆�。骸鞍�......那也太憋屈了,要是我,寧死也不可能去找他。”

    烏里爾搖頭:“塔那托,不能這么想,如果你有一個必須要完成的目標,那就一定得團結(jié)一切能夠團結(jié)的力量,你或許要原諒傷害你的人,要與你的仇人合作,要接受同伴的誤解,這當然很難,但卻是必須承擔(dān)的責(zé)任。”

    “責(zé)任?”塔那托喃道。

    烏里爾仰身躺下,枕著胳膊,望向頭頂黑漆漆的上帝城。

    “如果你有足夠?qū)拸V的胸襟,那么垃圾城是你的幫手,地下層是你的幫手,像我這樣的外地人,也會是你的幫手,很多時候一個強大的組織并不是被對手打敗的,而是從內(nèi)部瓦解的,其中領(lǐng)導(dǎo)者要負很大的責(zé)任�!�

    “你現(xiàn)在大概無法理解,不過我有很多個小故事可以講給你聽�!�

    塔那托豎起耳朵,身子傾過去,眼睛亮亮的:“什么故事?”

    “嗬...嗬...嗬......”烏里爾鼾聲如雷,已經(jīng)心安理得地睡過去了。

    塔那托木著臉:“�!�

    第204章

    又一日。

    烏里爾再次帶著塔那托和兀都來到地下城門口。

    這次他拿出晶礦石抵在鐵門上,鐵門就像被按動了開關(guān),轟隆隆地響起來,抖落經(jīng)年的灰塵。

    大門緩緩張開,露出一個黝黑昏暗的洞窟。

    兀都縮了縮脖子,塔那托也頭皮發(fā)麻,但烏里爾卻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兀都小聲說:“塔那托......”

    塔那托深吸氣,目光變得堅毅,反手抓住兀都的胳膊:“走!”

    三人走入地下城,鐵門在他們身后緩緩合上。

    里面的空氣干得厲害,像是要把人嗓子割破,塔那托皺著眉,不斷吞咽唾沫,打量著這個古怪的洞窟。

    突然,一陣突突噴氣的聲音傳來,兀都驚道:“什么聲音!”

    只見烏里爾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朝聲音處甩去,軟劍正好刺入那異獸的身體,異獸尖叫一聲,痛苦地栽倒在地。

    恰在此時,洞窟中亮起簇簇幽暗燈火,將周遭照亮。

    塔那托和兀都這才發(fā)現(xiàn),被烏里爾擊中的東西是一只形容古怪的鳥,說它是鳥,但它卻并未長翅膀,它是靠肚臍之下一個藏在皮毛里的圓孔噴氣飛起的,它的后背有兩根長得像小山丘的骨頭,仿佛沒發(fā)育好的翅膀,而它的頭頂支著一根巨大的口器,似乎它就是用這種口器進行攻擊的。

    兀都臉皺成一團:“什么東西,好惡心�!�

    烏里爾蹲下身,將怪鳥拎起來,笑道:“喲,好幸運,這東西叫噴氣鴉,是F級異獸,攻擊力并不強,但作用可不少�!�

    “它的口器里自帶一套凈化系統(tǒng),我們把被垃圾污染的臟水灌入它的口器,流出來的就會是清水了,如果收集足夠多它的口器,那么垃圾城人人都可以喝上干凈水,也就不會生病死去了�!�

    “這么厲害!”兀都一點也不覺得這東西難看了,他做夢都想喝上沒有海鹽味的水,水資源對尤托皮亞人來說實在是太珍貴了。

    “不止如此�!睘趵餇栍媚潜泟姎怿f肚子上的氣口剜了出來,血淋淋地遞到兩人面前,“將這東西貼在鞋上或者屁股上,人也可以被噴氣頂?shù)蔑w起來,當然也就十分鐘的有效期,不過對于不會飛的人來說,也很珍貴了�!�

    塔那托一點也不害怕血腥,她一把拿過氣口,握在掌心,用力一按,果然,一股強力的氣體噴向地面,她被反作用力帶飛了起來。

    “啊啊啊啊��!”塔那托還學(xué)不會控制,直接一頭撞在了洞窟頂,撞得她頭昏眼花,連忙脫手氣口,又噗通一聲栽了下來。

    兀都緊張道:“沒事吧?”

    塔那托頭頂雖然磕了個大包,但她爬起身,卻興奮大笑起來:“太好玩了!”

    烏里爾笑瞇瞇,又從一旁的墻壁上摳下來一塊長得像龜殼的異草,然后在掌心搓了搓,搓成碎末,遞給塔那托和兀都:“嘗嘗�!�

    兩人紛紛拿起塞進了嘴里。

    “一股甘草味,好難吃�!�

    “好干�!�

    塔那托不得不把僅剩的小半瓶水喝下去了。

    烏里爾問:“你們現(xiàn)在還餓嗎?”

    塔那托和兀都對視一眼,紛紛愣住,的確,他們只吃了一口這稀奇古怪的草,但現(xiàn)在胃里鼓鼓囊囊的,一點饑餓的感覺都沒了。

    烏里爾得意的將手中剩下那點草沫塞進了嘴里:“這叫龜背草,雖然不好吃,但卻是填飽肚子的好東西,它可以提供足夠的營養(yǎng),只吃一小口,三天都不會餓。聯(lián)邦的異能小隊們在地下城里出意外,很多都是靠它生存下來的�!�

    說罷,烏里爾又帶著他們往里走。

    穿過洞窟,入眼的是一片黃色的沙漠,沙漠似乎沒有邊界,被風(fēng)卷得遮天蔽日。

    生活在熱帶沿海地區(qū)的塔那托和兀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風(fēng)景,塔那托望著無邊無際的沙漠,心底的震撼無以言表。

    烏里爾說:“在外地也有類似的景象,漫天都是黃沙,石頭被風(fēng)吹刮成壯麗瑰奇的模樣,世界是很大的�!�

    塔那托伸手觸摸著風(fēng)的觸角,看著黃沙從自己指間劃過,發(fā)誓道:“總有一天,我會走出去�!�

    烏里爾拍拍她的肩,揚起腦袋望著大漠孤煙:“我相信,不過你們兩個再不躲,很快就要被C級異獸吃掉啦�!�

    “嗯?”塔那托耳朵抖動了兩下,然后低頭一看,只見黃沙下面伸出兩只黑色的鉗子,正氣勢洶洶的朝他們夾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人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沖進了洞窟。

    烏里爾忙召出翅膀,騰身而起,然后雙手舉起軟劍,朝那兩只鉗子劈去。

    C級異獸到底比F級難纏一些,察覺不妙,那東西立刻鉆進了沙子里,消失不見。

    烏里爾大喊:“塔那托,快跑過來。”

    塔那托精神一震,朝他跑來,邊跑邊問:“是危機解除了嗎?”

    她話音剛落,突然覺得腳下的黃沙正在迅速流失,讓她險些站立不穩(wěn),她眼睛向下,發(fā)現(xiàn)一張巨大的螃蟹臉正凝視著她。

    烏里爾一個俯沖,舉劍便向大螃蟹捅去:“不,讓它跑了我們就沒加餐了,所以麻煩你來做下誘餌!”

    塔那托:“......”

    所幸烏里爾是A級覺醒者,一個C級異獸在他眼前還不夠看,塔那托并沒有受傷,而是在關(guān)鍵時刻被烏里爾拎起來扔回洞窟。

    烏里爾用軟劍綁住大螃蟹的一只鉗子,紅光滿面的將它拖進了洞窟。

    “來啦來啦,咱們今天總算能吃到肉啦!”

    塔那托唇角抽搐,努力把臟話壓了下去。

    不過烏里爾的加餐完全沒讓他們失望,烏里爾拿軟劍把螃蟹堅硬的外殼切開,剝出里面白花花鮮嫩的肉,然后又用打火機點燃了方才填肚子的龜背草,將螃蟹肉拿到火上烤。

    堅硬的蟹殼被當作簡易的鍋具,蟹肉被烤得滋滋作響,一股濃郁肥膩的肉質(zhì)香氣飄散而來,聞得人食指大動。

    烏里爾搓了搓手,吹散螃蟹肉上滾燙的熱氣:“嘿,這東西叫沙漠蟹,可是難得一遇的美味,這還是我偶然發(fā)現(xiàn)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他這邊熱氣還沒吹完,塔那托和兀都已經(jīng)火急火燎地吃起來了。

    鮮香彈嫩的蟹肉入口即化,再沾上被烤得紅澄澄油汪汪的蟹黃,味道不知比小面包強出多少倍。

    塔那托和兀都從小到大都是吃坦布人剩下的過期食物,就算偶爾吃到發(fā)臭的三文魚或藍旗金槍,和這螃蟹肉相比也是小巫見大巫。

    塔那托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一整只螃蟹巨大無比,她就是把肚子撐爆也根本吃不完一只鉗子。

    “唔有這好吃的,你為甚唔讓我們吃那個碎草?”塔那托問道。

    龜背草實在是太占肚子了,她現(xiàn)在眼看著大螃蟹卻吃不下去。

    烏里爾撓撓頭,咧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哦,因為這蟹肉帶有毒性,不能被人體消化分解,所以它很快就會順著腸道排泄出去,龜背草才是給你們填飽肚子的呀。”

    塔那托和兀都同時停下手里的動作,呆呆望著烏里爾。

    “毒性?”

    “排泄?”

    烏里爾善意道:“就是說,我們只能在嘴里享受一下啦�!�

    “不行,我要去廁所!”

    啊啊啊啊啊啊烏里爾!有毒你為什么不早說!我要氣死了!”

    塔那托和兀都含淚跑廁所,烏里爾則慢條斯理地拎起蟹肉,在口中嚼嚼嚼,品嘗完美味,他毫不留情的將蟹肉吐掉,再吃下一口。

    這樣就能保證既嘗到美味,又不會拉肚子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們就吃進去了啊�!睘趵餇栆贿叧匀庖贿厽o奈地解釋。

    這一趟他們收獲頗豐。

    塔那托背著一大包龜背草,兀都則收集了十多根噴氣鴉的口器和氣口,烏里爾則打包了一塊巨大的蟹肉。

    三人載著滿滿登登的物資回了垃圾城。

    誰想剛到兀都家附近,就見風(fēng)聲鶴唳,氣氛凝重,幾十名尤托皮亞人將兀都家團團圍住,拿石頭垃圾狠狠砸向失魂落魄的女人。

    “媽!媽!”兀都沖過去,一把抱住女人,將她牢牢護在懷里。

    烏里爾深皺起眉,塔那托也攥緊拳頭。

    “都是你,害得我們一周吃不到東西了!”

    “該有多少人要餓死,你丈夫為什么要和傭兵軍團起沖突?”

    “為什么不忍一忍,大家日子都這么苦了。”

    “你就讓他們碰兩下,這對咱們來說又算得了什么呢!”

    女人神情呆滯,仿佛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什么,她的發(fā)絲早已凌亂,信息素還在無序的外泄著,原本溫馨的小家此刻也成了一片狼藉。

    無需多說,兀都的父親得罪了傭兵軍團,被抓走了,而這個區(qū)的尤托皮亞人因此要忍受一周的饑餓。

    誰都知道,兀都的父親不會再回來了,他們母子的下場,也是被驅(qū)逐到根基山中絕望而死。

    兀都淚流滿面,憤怒不已,卻只能無力的將母親緊緊抱住。

    塔那托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眼睛都紅了,她突然沖過去,指著那些圍觀的人大罵:“你們明知道坦布人羞辱了她,明知道是坦布人斷了你們的糧食,可你們不敢反抗,不知道想辦法,只會欺負她一個女人,你們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喊大叫!你們是尤托皮亞的恥辱,對不起我們英勇的祖先!”

    “哪兒來的臭地蟲!”

    “說得容易,你怎么不去反抗坦布人?”

    “少說那些大道理,我們只是想活下去,有錯嗎!”

    “祖先?就是祖先輸給了坦布人我們才過得這種日子!”

    塔那托牙尖嘴利,分毫不讓:“所以你也要當這樣的祖先,讓你的后代永遠過被坦布人奴役的日子!”

    “你他媽——”

    有一名中年覺醒者剛想對塔那托動手,就見塔那托突然跑到烏里爾面前,一把拔出了那柄軟劍,她用軟劍指著中年人的胸膛:“我來給你們吃的,但你們必須把兀都的家修好,向他媽媽道歉!”

    “你一個地蟲還敢指使我們做事!”

    說罷,那名覺醒者的手掌突然變成犰狳的利爪,向塔那托的脖子抓去。

    烏里爾緊張地向前邁了一步,卻見塔那托毫不畏懼,毫不退縮,她那雙鷹眸兇狠地盯著中年人,手持軟劍,狠狠一劈!

    唰——

    中年人鋒利堅硬的爪子如切瓜砍菜般被削了個干凈,與此同時,他身上的異能迅速消失,手臂癱軟無力地垂了下去。

    中年人驚愕地看著塔那托,不敢相信她有這樣的實力。

    塔那托也被自己這一擊嚇了一跳,其實她沒想過可以用冷兵器打敗異能,但烏里爾的軟劍超乎想象的好用。

    她趕緊藏起驚訝,繼續(xù)兇聲呵戾:“按我說的做,我讓你們吃飽,否則就帶著被坦布人欺負的一生,無用的餓死吧!”

    或許是她這一劍起了威懾作用,或許是他們寧愿相信有個能吃飽的機會。

    沒有人再鬧事,他們默默聽塔那托的話幫兀都收拾一片狼藉的房屋。

    烏里爾注視著塔那托的背影,看她藏不住輕抖的小腿,微不可見的笑了。

    兀都暫時安撫住了母親,忍住悲傷,擔(dān)憂地問塔那托:“你從哪里弄吃的?要是弄不回來,他們會殺了你的�!�

    塔那托:“你忘了,我們還有從地下城帶出來的龜背草,到時可以摻在垃圾里,一口就足夠喂飽一個人�!�

    烏里爾走過去,問道:“你要把龜背草給他們,還是集結(jié)隊伍進入地下城?不過動靜太大可能會引起傭兵軍團的注意。”

    塔那托:“不,我不會告訴他們地下城的存在,也不會直接把龜背草給他們,我們就像你說的,先宏觀調(diào)控,讓垃圾多的區(qū)把食物讓出來,偷偷摻龜背草�!�

    塔那托太了解垃圾城的人了,如果她此刻將地下城的秘密告訴所有人,很快,就會有人因分配不均而心生不滿,然后告密給坦布人,將她抓起來。

    烏里爾欣賞地看著塔那托。

    兀都:“可我們怎么讓別的區(qū)把食物讓出來?”

    塔那托慢慢抬起眼睛,狠聲道:“如果他們不讓出來,我就向傭兵軍團告密,他們私底下說城主的壞話�!�

    兀都瞠目結(jié)舌,烏里爾高高挑起眉毛。

    塔那托手握軟劍,垂著劍尖:“坦布人根本不會在意告密的真假,尤托皮亞人的命在他們眼中不值錢,所以為了不被懲罰一周斷糧,他們只能讓出來救別的區(qū)。當然,我會向他們保證,下次他們被懲罰,我也會用同樣的方式救他們�!�

    兀都:“可是......”

    他還是覺得風(fēng)險太高了,那個區(qū)的人很有可能惱羞成怒,直接殺了塔那托。

    烏里爾問:“你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呢?”

    塔那托:“我是為這個區(qū)借糧,所以這個區(qū)的人都會站在我這邊,如果要打,那就是兩敗俱傷,而我承諾下次他們出事也可以得到幫助,那么他們就少了一個敵人,多了一個朋友,我相信他們不會看不懂。”

    烏里爾點點頭:“嗯,說的沒錯,可你作為事件的中間人,要怎么證明你的信譽呢?畢竟你才剛威脅過人家。”

    塔那托:“我不用證明信譽,烏里爾,你不了解這里的人,我們比你想象的野蠻,我的決心和能力沒有我的威脅管用。我可以聯(lián)合所有被懲罰的區(qū),給多獲得垃圾的區(qū)壓力,如果它不按我說的做,那么它就會被踢出宏觀調(diào)控聯(lián)盟,下次沒有人會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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