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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Kiu”(誰?)

    蘭斯獲得了這世上無可匹敵的視力,黑暗,異能,在他眼里全都無處遁形,仿佛開了藍(lán)光4k般清晰。

    “寶貝兒你說什么?”蘭斯聲音太低太含混,湛平川沒有聽清。

    蘭斯卻小心地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因為蘭斯看到,就在他們眼前一米,有一道駭人的海底斷崖,破碎的珊瑚和盲眼的魚正毫無意識地滾落下去,墜入深淵。

    而在深淵底部,才是旺德蘭德海溝的中心,那里有一扇長滿青苔和斑駁銹跡的鐵門,而利邦帶著那位遮面白袍,以及十余位海底警衛(wèi)隊,正站在門前。

    地下城!

    只見利邦走上前去,拿出一塊晶礦石,抵在地下城門前。

    鐵門翁聲響動,緩緩張開,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

    奇怪的是,海水并不會倒灌進(jìn)去,地下城與外面的世界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雖近在咫尺又好像相隔天涯。

    利邦轉(zhuǎn)頭,朝白袍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袍沒動,于是利邦沖那十余個警衛(wèi)隊員使眼色,警衛(wèi)隊員們先行進(jìn)門,只留兩人拿著晶礦石在外等待,然后利邦再進(jìn),最后白袍才邁動腳步。

    他手里還拎著那個長長的鐵箱子。

    蘭斯見青銹鐵門正欲緩緩閉合,不由分說,立刻拽著湛平川躍下海底懸崖。

    他鳧水飛速向下,身上泡泡被水流沖撞得劇烈顫抖,沒過多久,他們的雙腳終于落到地面。

    兩名警衛(wèi)正牢牢守在門外,但因為海底黑暗不見五指,他們并沒發(fā)現(xiàn)蘭斯與湛平川的存在。

    只有進(jìn)了地下城才能知道利邦到底在做什么,但想越過這兩人進(jìn)去實屬困難。

    蘭斯干脆當(dāng)機立斷,拔出黑曼巴之刃,偷偷向兩人靠攏而去。

    手電光一晃,照出兩個急速逼近的身影,警衛(wèi)頭皮發(fā)麻:“什么人!”

    然而下一秒,蘭斯的蘆浦葉手套已經(jīng)穿過了他的氣泡,黑曼巴之刃在他頸上狠狠一劃!

    鮮血噴涌出來,染紅了整個泡泡。

    與此同時,數(shù)道銀絲刺向另一名警衛(wèi),銀絲戳著泡泡,不斷向內(nèi)擠壓,警衛(wèi)驚恐地看著扭曲變形的泡泡,卻根本看不到湛平川的異能。

    終于,泡泡乍然破裂,銀絲狠狠貫穿進(jìn)去,警衛(wèi)還來不及尖叫一聲,便驚懼地大睜雙目,滑向海底。

    鐵門已經(jīng)接近閉合,蘭斯從警衛(wèi)手里撈起晶礦石,隨即撥通了湛平川的電話。

    入住酒店之時,前臺給他們的手機外接了一枚特殊藍(lán)牙,讓他們可以在海底自由使用通訊功能。

    湛平川很快明白了蘭斯的意思,他接聽電話,隨后迅速從鐵門的縫隙滑了進(jìn)去。

    鐵門轟然閉合。

    “Vi

    tromp

    as

    min

    denove......”(你又欺騙我)

    外神的聲音從意識里傳來,混沌迅速扭曲,蘭斯的大腦傳來尖銳的痛感。

    他咬牙撐住太陽穴,仰頭急喘,目光無意識掃過鐵門上銹跡斑斑的字體。

    痛感突然消失了。

    祂透過蘭斯的眼睛,看到了鐵門上的字——Portus

    exilis(放逐之門)

    “Ili

    ka

    kuwa

    hapa......”(原來在這里)

    祂的語氣幽遠(yuǎn)深邃,沒有收回目光,也沒有再把精力放在蘭斯身上。

    蘭斯總算緩了過來,他眼神冷厲,咬牙切齒:“狗東西,這是什么?”

    “Eniru......”(進(jìn)去)

    祂并不回答,只是命令。

    “你不說,我就不進(jìn)去。”蘭斯冷聲道。

    地下城內(nèi),湛平川險些踩到一只流動的果凍。

    他忙閃到一邊,小心藏起S級氣息,躲到陰影里。

    其實他有點不明白,海底懸崖那么黑,他幾乎什么都看不到,為什么蘭斯敢直接帶他跳下來?蘭斯又是如何知道塔斯曼人在下面的?

    再有,看到那兩名警衛(wèi)的手電筒燈光時,他本還想小心觀察下周遭的環(huán)境,但蘭斯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沖過去割喉了。

    幸虧他的異能無需近身攻擊,才可以立刻跟上蘭斯的節(jié)奏,否則另一條魚大喊大叫起來,必然會驚動附近的利邦。

    蘭斯仿佛擁有比他還強大的視力,湛平川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滴答!

    鐘乳石上墜落的水滴打斷了湛平川的思緒,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解惑的時候,因為利邦和那名緋聞男友就站在甬道盡頭。

    湛平川輕手輕腳地湊過去,借著差互突兀的巖壁,隱藏自己的身影。

    “......別再靠近,開始吧。”

    他聽到蒙著紗巾的白袍低聲說。

    “是,信使�!币慌缘睦罟ЧЬ淳吹馈�

    湛平川皺眉。

    信使?什么中二的稱呼。

    只見利邦從身上取出一個黑色方塊,在上面調(diào)了幾下,對準(zhǔn)了甬道之外。

    湛平川輕嗅空氣,聞到一股咸腥的海水味,顯然甬道之外也是大海。

    滋滋——

    隨著兩下短促的電流聲,那個黑色方塊里突然傳出聲音!

    “Ryan救我!”

    “啊啊啊啊好疼,我受不了了,放開我!”

    “別碰我,別標(biāo)記我!Ryan!”

    “Ryan你在哪兒,你快救救我!”

    揚聲器里傳來恐懼與痛苦的悲鳴,來自一個聲音十分動聽的年輕男性,他似乎是被人強迫了,在呼喚著自己的愛人。

    湛平川眉頭緊擰,聽著十分不適。

    痛呼和求饒仍在繼續(xù),揚聲器的聲音響徹整個甬道,那折磨仿佛就發(fā)生在耳邊,刮擦著人的耳膜。

    有病吧?

    湛平川完全不能理解。

    地下城中只有異草和異獸,利邦遵從塞拉爾的命令不辭辛苦跑到這兒來,就是來播放犯罪錄音的?

    是不是還期待異獸從中學(xué)到點什么?

    這到底是行為藝術(shù)還是特殊XP,難不成塔斯曼對地下城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

    “它沒有出來。”白袍突然說。

    “您放心,我們親王說它會出來的�!崩钅樕嫌蟹N志在必得的自信。

    果然,利邦話音剛落,咕咕冒泡的綠色海水突然泛起巨大漣漪,海流被攪得卷起漩渦,游動異獸四散奔逃。

    水花登時飛濺,從里躍出一個狀若人類的高大身影。

    紫墨色的修長魚尾甩動在綠色海水中,鋒利的尾鰭劈開水流,將它穩(wěn)穩(wěn)托出水面。

    水珠從它健壯緊實的胸膛緩緩流下,它濃密輕盈的頭發(fā)泛著幽幽的微光。

    海水似避之不及般為它讓出一條路,它睜開蒙著淡黃薄膜的眼睛,反復(fù)偏頭,用耳朵找尋著愛人的蹤跡。

    它嗓音低沉空靈:“Sandro,dont

    cry......”

    剎那間,湛平川感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他曾在好朋友的幻境中體會過,那是他第一次產(chǎn)生瀕死的恐懼,那種強悍的S+異獸,仿佛是人類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

    海底這座地下城居然有這么強大的生物!

    “出來了!”利邦興奮驚叫。

    警衛(wèi)們?nèi)缗R大敵,紛紛舉起稀鉛礦武器,向后撤去。

    白袍和利邦也隨之疾步向后。

    綠海的空間還是太大了,難保怪物反應(yīng)迅捷,會躲開從棘切割網(wǎng),于是他們打算將怪物誘上甬道,讓它逃無可逃。

    利邦始終舉著擴音器引誘,桑德羅的悲泣呼救在甬道中上下回蕩。

    強悍恐怖的異獸果然逐著聲音躍上甬道,它堅硬漂亮的鱗片摩擦著甬道碎石,發(fā)出嘩嘩的聲響。

    它一邊向前,一邊用長著蹼的手掌摸索著石壁,在上面留下憤怒的劃痕。

    “Sandro,my

    lover......”

    湛平川終于聽清了異獸的話,且不說異獸會說英語這事多么讓人驚悚,這句話的內(nèi)容才更像是晴天霹靂,讓他愕然當(dāng)場。

    他知道Sandro是國王的名字,而國王曾在地下城中躲避了一整年。

    “信使!快!”

    利邦大聲吼道,只見那白袍手臂一抖,長鐵箱赫然大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出鐵箱中恍若機槍的重型武器,端在肩膀,瞄準(zhǔn)了異獸的心臟!

    -

    時間已至晚間七點,豐盛美味的晚餐被端至桑德羅面前,侍從喜氣洋洋地告知:“塞拉爾親王特意叮囑了,今日為您準(zhǔn)備些清淡的飲食�!�

    桑德羅淡漠地掃了一眼面前的杯盤,不置可否,轉(zhuǎn)身回了寢殿。

    明天將至,不知高塔和鬼眼等人計劃如何,他今天如果迫不及待地召見他們,勢必會引起塞拉爾的懷疑,但他又實在心焦難耐,唯恐突生變故。

    他不安地收緊了五指。

    正這么想著,指尖驟然一痛,拉回了他的神經(jīng),桑德羅這才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水果刀未收,他又剛好握住了刀刃。

    疼痛一過,他清晰地看到破口處溢出血珠,血珠越涌越多,直至從指尖淌下去,流到手腕。

    紅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驀地心臟一緊,生出不好的預(yù)感。

    Ryan!

    地下城中,Ryan正孜孜不倦地呼喚著桑德羅的名字。

    然而白袍的手指扣動扳機,重型機槍內(nèi)發(fā)出咯咯的聲響,嗖——

    一道白色光芒飛射而出,在空氣中霍然展開,張成一扇白光閃閃的大網(wǎng)。

    大網(wǎng)輕如羽毛,幾乎不掀起絲毫風(fēng)流,然而卻以摧枯拉朽的速度直奔異獸而去!

    異獸仍在狹窄的甬道內(nèi)閉目摸索,追尋著那個痛苦的聲音,它未愈合的尾鰭焦躁地甩著地面的雜草碎石,并未發(fā)覺死亡直逼自己而來。

    利邦眼中露出興奮癲狂的神采,他知道他將見證一個S+異獸的隕落,塞拉爾將失去一個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

    從棘切割網(wǎng)與Ryan的距離迅速拉近,幾乎快要貼上Ryan的皮膚,突然——

    切割網(wǎng)與異獸之間的空間迅速扭曲,那處的景象仿若水紋般擴散,旋轉(zhuǎn),很快時空的承受能力到達(dá)臨界點,透明的空氣中央赫然撕裂出一道駭人的裂縫!

    空間系S級覺醒三階能力【虛空之境】!

    只見裂縫迅速擴大覆蓋整個甬道,其中透出令人生畏的森森涼風(fēng)。

    幾乎同時,從棘切割網(wǎng)直直射入裂縫之中,消失不見,而裂縫邊緣在稀鉛礦的干擾下迅速閉合,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周遭鴉雀無聲,只剩湛平川掌心強大刺目的淡藍(lán)光芒還未消退。

    一旦使用異能,S級氣息就無從隱藏,湛平川只好抖了抖手,將異能揮散。

    他吊兒郎當(dāng)走出來,拍拍褲腿,莞爾一笑:“手段太臟了吧,欺負(fù)人家看不見?”

    也虧得他這個新時代好青年思想夠開放,不然哪能在短短幾秒內(nèi)接受國王和S+異獸是一對的事實?

    不過礙于異能不熟,他現(xiàn)在只能祈禱那破網(wǎng)是掉到太空,和太陽肩并肩去了。

    第107章

    第107章(修)神祇系覺醒者—……

    “怎么了?”蘭斯暫且拋下外神,忙扶著鐵門詢問湛平川。

    湛平川剛進(jìn)地下城不久就暴露了身份,一定遇到了萬分緊急的事。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瞬間急促的呼吸,因為信使和利邦已經(jīng)發(fā)動了攻擊。

    湛平川就地翻滾,躲開玻璃烏賊噴射而來的墨汁,墨汁灑在地上,瞬間將果凍狀的異獸融化。

    “殺了他!他是高塔公會的人!他們果然心懷不軌!”利邦惡狠狠咆哮道。

    湛平川還來不及喘口氣,那十來個警衛(wèi)的槍口就對準(zhǔn)了他,稀鉛礦子彈鋪天蓋地而來,湛平川瞳孔驟然縮緊,忙用銀線硬生生切下一塊巖石,擋在自己面前。

    子彈盡數(shù)打在巖石上,激起陣陣塵煙。

    要是被這些子彈擊中了,就算是他媽在現(xiàn)場,他也沒有活命的余地了,因為稀鉛礦可以將一切異能無效化。

    湛平川驚魂未定,而下一秒,他身后的巖石不知何時變作了滾燙的鐵水,朝他潑灑而來。

    他預(yù)感背后灼熱,來不及回頭,忙召喚出屏障擋在自己身后,只聽“刺啦”一聲燥響,鐵水凝固在透明屏障上,他內(nèi)臟翻涌,一口血從喉嚨溢了出來。

    屏障雖然能為他阻擋攻擊,但卻仍有極限,一旦承受的傷害超過極限,就會反噬到自身。

    很顯然,那名穿著白袍的神秘人攻擊屬性十分強。

    其實若非千鈞一發(fā),湛平川根本不會暴露自己,光是那群人手握的高精尖稀鉛礦武器就夠棘手的,更何況,還有兩個S級。

    他知道自己幾乎沒有勝算,除非他也閃進(jìn)時空裂縫里,原地脫逃。

    可一來,他當(dāng)下沒有把握能夠回來,所以不敢進(jìn)去,二來,蘭斯還在外面,一旦他們用那把機槍殺死了S+異獸,出了這道門,蘭斯就危險了。

    “湛平川,湛平川!你回話!”蘭斯在外怒砸鐵門,急切道。

    湛平川擦掉唇角的血,語氣輕松道:“這兒有個S+異獸,和國王是一對,他們要殺它,寶貝兒你先回去告訴阿德里安,我打一會兒架哈�!�

    說罷,他迅速掛斷了電話。

    湛平川簡短又迅速地交代了這里的情況,又盡量表現(xiàn)出淡定悠閑,就是希望蘭斯能盡快離開。

    不過他也不知道蘭斯能不能聽話,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精力思考。

    利邦消失不見了。

    他無法探查利邦的存在,就連分辨腳步聲也做不到,因為那個黑色揚聲器仍孜孜不倦地播放著國王的痛呼,S+異獸被那聲音干擾,正焦躁地毀壞著甬道,它們將利邦的腳步遮蓋得徹徹底底。

    這就意味著對于利邦,湛平川只能在他攻擊時才能反擊,他不得不再次召喚出屏障,將自己籠罩起來。

    果然,頭頂?shù)钠琳项D時受到攻擊,他立刻召出銀絲絞向利邦,但利邦早有準(zhǔn)備,身形一露便撒腿就跑。

    頭上熱浪不善,湛平川定睛瞧去,發(fā)現(xiàn)鐘乳石也變成灼紅的鐵水,傾蓋而來。

    他忙一個閃身,逃離原地,然而他一離開巖石遮擋的范圍,稀鉛礦子彈就再度射來。

    一枚子彈不可避免地穿透了屏障,擊穿了他的肩膀。

    他只感到肩膀一涼,隨即溫?zé)岬囊后w涌了出來,很快打濕了他的衣服,鉆心的疼痛刺激著大腦皮層,他用力按住傷口,不得不閃回了巖石之后,任憑屏障觸碰那些未干的鐵水。

    幸虧這枚子彈是貫穿傷,不然稀鉛礦留在他體內(nèi),他現(xiàn)在肯定使用不了任何異能,只能成為待宰的羔不過當(dāng)下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子彈擊碎了他的骨頭,影響了神經(jīng),使得他右臂因血流不暢陣陣發(fā)麻。

    他冷靜地觀察了局勢,如果留在狹小閉塞的原地,他早晚要被接二連三的攻擊耗死,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沖入人群中,讓警衛(wèi)們投鼠忌器,不敢開槍,他再趁機解決掉這幫雜兵。

    只要沒了稀鉛礦攻擊,能讓他專心對付這兩個S級,就好受多了。

    想罷,湛平川舌尖抵著上牙膛,奮力托起巖石,擋著子彈朝人群沖了過去。

    鐵水仍不斷澆灌在全方位保護(hù)的屏障上,湛平川口腔中滿是血腥味,眼前也一陣陣發(fā)黑。

    好在不過數(shù)秒,真讓他來到白袍身邊。

    利邦顯出身形,喊道:“信使小心,這家伙會開黑洞!”

    果不其然,湛平川召喚屏障朝白袍狠狠撞去,而一道黑色裂口,已經(jīng)在其身后撕開。

    【虛空之境】有一點不好,它是固定的,沒辦法主動出擊,只能等人掉下去。

    誰料那信使喉嚨里發(fā)出低沉冷笑,青黑的眼底射出怨毒的幽光,竟然抬掌迎上了湛平川的屏障。

    淡藍(lán)色屏障劇烈波動,堅持了數(shù)秒,居然像水一樣融化了。

    元素系S級二階能力【物質(zhì)改變】!

    湛平川腎上腺素飆升,側(cè)身堪堪避開白袍閃爍著異能的手掌,重新?lián)Q了面屏障擋在身前。

    如果是平常,他的屏障不會這么輕易被人突破,但肩膀的傷痛讓他無法全神貫注戰(zhàn)斗,異能信息素水平正在不規(guī)律的波動。

    “朝他射擊!不許停!打死他!”

    利邦閃到警衛(wèi)身后,高聲命令道。

    他才不管這些警衛(wèi)們的死活,就算被稀鉛礦不慎打死也是活該,但他一定要湛平川的命!

    從棘切割網(wǎng)有且僅有一張,據(jù)說是聯(lián)邦元老院親自設(shè)計的,塞拉爾幾次求借都無果,這次好不容易借來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殺死怪物,結(jié)果這小子憑空跳出來,讓所有人的努力都化為灰燼。

    利邦恨得咬牙切齒,干脆奪過一個警衛(wèi)的槍,朝湛平川瘋狂掃射過去。

    血已經(jīng)流到了小腹,湛平川感到那里的衣服也冰涼涼地黏在皮膚上,但他連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稀鉛礦子彈追著他的步伐貼地而來,他只好用銀絲將自己懸起來,看著子彈擦著腿邊掠過。

    子彈剛橫掃而過,湛平川就冒險跳下來,疾步走位到一名警衛(wèi)身后,探出左手,在對方一聲驚呼還未出口時,干凈利落地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他用警衛(wèi)的身體擋住了數(shù)枚子彈,銀絲又迅速朝其他警衛(wèi)攻擊而去。

    幾名警衛(wèi)驚叫閃開,但還是有人躲閃不及,被銀絲貫穿了脖頸,血流如注,仰面倒地。

    湛平川通通用銀絲把他們綁起來,作為自己的肉盾,他躲在肉盾后面,快速向后避去。

    就在他因失血過多眼前發(fā)黑,想要喘一口氣時,卻突然感到身后一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直沖頭頂。

    那支發(fā)射大網(wǎng)的機槍,由于前端均是由稀鉛礦制造,所以可以免疫所有異能。

    它直直貫穿了屏障,狠力砸向湛平川的脊椎!

    湛平川只覺得后背劇痛,渾身冰涼,骨節(jié)處傳來咔咔的聲響。

    他不可置信地轉(zhuǎn)回頭去,卻發(fā)現(xiàn)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個白袍。

    臥槽!

    湛平川發(fā)自肺腑地罵了一句臟話,這家伙居然還會分身!

    白袍陰冷的笑容近在咫尺,湛平川卻支撐不住,無力地滑了下去。

    他不敢想脊椎的砸傷如何,此刻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他不能死。

    他死了,這幫人就會去追殺蘭斯。

    數(shù)個稀鉛礦槍口對準(zhǔn)了他,白袍兩臂異能暴漲,由巖石變成的鐵水朝他澆蓋而來!

    湛平川拼盡最后一點力氣,用銀絲將自己拽到了S+異獸身旁。

    異獸是人類的敵人,它們往往會無差別殺死闖入自己領(lǐng)地的人類,更何況身邊這位還是S+異獸。

    曾經(jīng)在幻境里,湛平川就被S+異獸虐到懷疑人生。

    但此刻他別無選擇,他只能祈禱這只異獸能夠從愛人求救的焦躁中冷靜下來,稍微分給他一點關(guān)注。

    “嗨哥們兒,你老婆沒事兒,但我大概快不行了,看在我用行動支持你們跨物種戀愛的份上,你能不能把他們?nèi)煌涣�?�?br />
    好不容易說完這句話,湛平川的嘴角再次涌出一汩鮮血。

    他的右臂已經(jīng)徹底沒了知覺,身體也因為巨大的消耗而不自覺地顫抖著。

    他在短時間內(nèi)數(shù)次使用能力,但屏障卻被多次反噬,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快要被撕裂了,根本提不起一絲力量加速傷口的恢復(fù)。

    這不是個好征兆,他覺得越來越冷了。

    稀鉛礦槍口再次對準(zhǔn)了他,砰一聲,子彈破空而來,而他已經(jīng)快要看不清了。

    鏜鏜鏜!

    子彈打在堅硬的紫墨色鱗片上,有些子彈落了下去,有些擊碎鱗片,刺入肉里。

    長長的尾尖因疼痛而繃緊,卻仍牢牢擋在湛平川身前。

    Ryan雖然看不見,但它認(rèn)得這個聲音,它聽見這個聲音說“手段太臟了吧,欺負(fù)人家看不見”。

    它不懂手段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今天這一出是不是敵人新的陰謀,但它能感覺到這個人快死了,于是它護(hù)住了這個瀕死的生命。

    “Stop......”它低低吼了一聲,長尾向前一掃,但速度卻并不快。

    白袍與利邦臉色驟變,忙匆匆向后退去。

    “不要慌!它是瞎的,大家隱藏腳步!”利邦喊道。

    白袍連忙將分身收起,停下腳步,呼吸都屏了起來。

    他們沒有從棘切割網(wǎng),此時和異獸同處一室,無異于鋼絲走懸崖。

    然而Ryan投鼠忌器,并沒有貿(mào)然攻擊,Sandro的聲音在人群中,雖然大概率是個騙局,可它不敢賭。

    兩方僵持著,甬道內(nèi)陷入詭異的安靜。

    鐵門之外,蘭斯用力攥緊了晶礦石,不規(guī)則的石頭硌著他的掌心,留下深紅的痕跡。

    從湛平川掛斷電話那刻,他就預(yù)感到不好了。

    雖然湛平川語氣輕松,吊兒郎當(dāng),但他還是從那語氣中分析出,湛平川是在叫他逃跑。

    他怎么可能拋下他的小狼崽逃跑。

    可是里面敵人眾多,荷槍實彈,還有S+異獸,他要想不成為湛平川的負(fù)擔(dān),不去送人頭,只能借助外神的力量。

    他明知道外神一直想占據(jù)這具身體,通過他這個通道降臨人間。

    蘭斯的心跳越來越快,泡泡內(nèi)的氧氣在迅速消耗,他仿佛被扼住了咽喉,幾乎快要窒息。

    “Vi

    ne

    havas

    elekton......”(你別無選擇)

    從外神低沉空靈的嗓音中,蘭斯聽出了祂的欲望和邪惡,但的確,如祂所說,他別無選擇。

    他要救他的愛人。

    蘭斯允許了祂的出現(xiàn),他琥珀色的瞳孔逐漸散發(fā)出光芒,發(fā)絲顏色逐漸褪去,變?yōu)殂y色披散開來,兩扇薄而鋒利的骨翅刺破衣服,從肩胛骨處生長而出,一道詭異血紅的圖騰爬上他白皙的脖頸。

    他手掌輕輕使力,晶礦石就在他掌心碎成齏粉,他再也無需這種東西開啟那扇門,此刻厚重的鐵門就如脆弱的砂紙,被他輕易撕開。

    禁制碎裂,再無任何力量可以阻擋異獸穿越這道門,進(jìn)入人間。

    祂從未告訴蘭斯,從人間這一方破壞禁制,是連通地下城的唯一方式。

    祂的邪惡在新鮮的世界滋生蔓延,祂踏過海水,邁步走進(jìn)甬道。

    利邦等人聽到身后的響動,猛然回首,心中卻莫名生出悚然。

    蘭斯他是熟悉的,這個漂亮的紅發(fā)Omega與倒下的那位,曾在靈境系統(tǒng)中忘乎所以。

    然而面前的人是蘭斯,又好像不是蘭斯,利邦不知道,他明明還安然站在這里,明明身后有可怕的S+異獸,可為何獨獨面對蘭斯時,他生出不可名狀的恐懼。

    白袍冷汗涔涔,瞳仁顫抖如沸水,他艱難地拖動兩條不聽使喚的雙腿,企圖向后避讓。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么...為什么還有......

    “媽的,幫手來了!打死他!”不明所以的警衛(wèi)端起稀鉛礦武器,對準(zhǔn)‘蘭斯’瘋狂掃射。

    然而‘蘭斯’只是偏了偏頭,子彈就憑空消失。

    或許不能說消失,而是化成了黑霧,融入祂的身體里,回歸混沌。

    所謂抑制異能的稀鉛礦,不過是祂們從宇宙抓取的黑洞力量,異能碰觸到稀鉛礦,其實就是經(jīng)由媒介被吸入了黑洞中。

    而這些不值一提的異能,則是祂們在漫長恒久的混沌中遺失的部分殘片。

    下一秒,開槍的警衛(wèi)就化作一片血霧,灑在啫褐色的石壁上。

    警衛(wèi)們逐次如煙花般爆裂,鮮血和肉末迅速灑滿了整個甬道。

    “這是......這是什么鬼東西!”利邦牙關(guān)戰(zhàn)栗,忙將自己隱匿了身形。

    然而他的異能在外神眼中根本不堪一擊,還不等利邦跑出幾步,就聽到耳畔傳來此起彼伏的咔咔聲。

    然后,他就什么也聽不到了。

    他的頭骨粉碎,血從斷口處汩汩涌出,隱身異能消失,一具無頭的尸體軟綿綿跌在地上。

    白袍已然知道,自己再無生機,他猛然按下鉛云內(nèi)部通訊器中代表極危的深紅色按鈕,然后催動異能,將巨量巖石化作奔騰的鐵水,朝外神襲去。

    而他自己,則裂出十余個分身,向甬道外的綠海分散奔逃。

    ‘蘭斯’望著灼紅的鐵水,只是稍微闔了闔眼,鐵水便頃刻間冷卻,跌落在地,而逃往十多個方向的白袍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扼住了咽喉。

    十余個白袍拼命掙扎,絕望的嘶喊,然而最終聲息全無,變成一具具垂落的尸體。

    白袍陡然落地,尸體則已然不成形狀。

    解決完了礙眼的人類,祂終于朝Ryan走去。

    Ryan嗅到了濃濃的血腥氣,卻無法得知桑德羅的安危,哪怕它明確感知到靠近的東西非常強大,它還是憤怒嘶吼,尾鰭橫掃而去。

    可‘蘭斯’輕而易舉地握住了它的尾巴,一抬手,將它甩起來狠狠砸向巖壁。

    塵煙四起,亂石紛飛,巖壁被砸了一個巨大的洞,Ryan粗喘著爬起來,鱗片被捏碎了四片,碎裂掉落,露出鮮血淋漓的肉。

    “glong,vi

    estis

    kreita

    de

    li,Li

    detruis

    mian

    monton......”(滄龍,你是祂創(chuàng)造的,祂毀我坐騎)

    “Mi

    donas

    al

    vi

    okulojn,por

    levi

    vian

    ekzilon,vi

    estas

    mia

    monto......”(我賜予你雙目,解除你的放逐,你來做我的坐騎)

    話音剛落,Ryan眼睛上那層淡黃色薄膜消失了,金燦燦的目光冷厲森然,它注視著‘蘭斯’,聽出這是它們的語言,是屬于神明的聲音。

    可它沒有回答,它并不是毫無情感僅供驅(qū)使的異獸,自從它咬了它的創(chuàng)造者,不慎吞下祂的部分,就擁有了智慧和情感。

    祂曾給過它機會放棄情感和思考,它拒絕了,于是被毀去雙眼放逐在此。

    如今它仍然不會放棄這些得之不易的能力,情感讓它與眾不同,讓它獲得桑德羅的愛,讓它在愛中沉淪。

    它可以接受放逐乃至死亡,但它不能接受不再對桑德羅產(chǎn)生愛意。

    外神沒有得到即刻的回復(fù),便生出毀滅的念頭,然而祂似乎想起了什么,沒有立即動手。

    祂突然回到靈境系統(tǒng)中對蘭斯說:“Vi

    vidas

    malbejn

    verkojn......”(你來看祂創(chuàng)造的丑陋生物)

    “Kompare

    kun

    mi

    ne

    meritas

    mencii......”(與我的作品相比不值一提)

    “Vi

    vidis,oran

    malfa

    homan

    vizagon......”(你見過的,英俊的金蠱人面鸮)

    蘭斯只咬著牙吐出兩個字:“回去�!�

    “Ne,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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