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何止是缺失,是根本沒有。
如果不是看書,他現(xiàn)在還會以為自己是西瓜變異出來的。
湛平川愛意泛濫,老婆太純情了怎么辦?
他伸手捏捏白皙的小臉:“不會讓你當(dāng)野生小狐貍的,最后一次,我會用力標記這個地方�!�
兩人躺了一會兒,體力逐漸恢復(fù),蘭斯果然發(fā)現(xiàn)身體再次熱了起來。
他按捺不住地露出腺體,拉過湛平川的手,放在上面:“不咬就...摸摸。”
湛平川順從地掐起腺體處薄薄的皮膚,揉搓了一下,蘭斯果然低吟了一聲。
接下來,又是一次漫長的狂歡。
他們待在宿舍里很久沒有出門,囤積的零食已經(jīng)全部吃干凈,床單和自己都被洗了好幾次,太陽升起又落下,滿溢的信息素氣息終于淡了下去。
最后一次,蘭斯主動露出腺體,湊到湛平川唇邊。
感受著發(fā)熱細膩的皮膚在唇下起伏,湛平川終于忍不住,抿起腺體,用力吸了一下,星玉蘭香盡數(shù)漫進他口中。
“啊——”
湛平川單手扣住蘭斯的下頜,讓他無法逃避,只能把腺體全無保留地交給自己。
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在此刻達到了巔峰,龍膽信息素涌向齒根,他的舌頭舔過腺體,仿佛在安撫即將承受刺痛的部位。
蘭斯繃緊身體,紅發(fā)被他用力攥在手里,他的心跳快到了極致,他知道接下來自己面臨的是什么。
他呼吸急促,下巴尖墜著汗珠:“......湛平川,假期你不在我身邊�!�
蘭斯僅存一絲理智,這次假期足有一個半月,他和湛平川分別去不同的公會實習(xí),所以他不能被終身標記,否則得不到Alpha的安撫,他會很不爽,很憤怒,說不定會失控。
湛平川的汗也順著鬢角源源不斷地滑下去,他漆黑的眼珠仿佛被火灼過,帶著令人戰(zhàn)栗的欲望。
他的齒尖抵在腺體中心,沙啞著嗓子笑道:“那叫聲好聽的,我考慮考慮�!�
蘭斯的雙眸浸滿了水,湛平川扼在他下頜的手掌掌控著他脈搏的跳動。
他從未將如此被動的,脆弱的一面展露給旁人。
白法老闔上眼,微微張唇,舌尖在上齒輕碰。
“......老公,輕一點標記�!�
齒尖刺破腺體,堵住想要外溢的血珠,不容置喙的將龍膽信息素注入腺核,那小片皮膚迅速變紅,如同被灼燒般,留下了屬于Alpha的標記。
這次標記不再留在淺表,而是很深的,需要很久才能淡去,與終身標記只差毫厘。
蘭斯顫抖不止,星玉蘭信息素縱容的為龍膽信息素讓出空間,讓它在核體里與自己糾纏,交融。
昏睡過去的前一刻,蘭斯看到自己靈境系統(tǒng)的混沌中,外神用骨白的翅膀拂開黑暗,顯現(xiàn)出模糊的身影。
他沒有用恐懼和虛無壓迫蘭斯,反而很安靜地看著,他似乎有點滿意,但仍苛刻地吐出常說的那句話——
“Vos
estis
nimis
infirma...”(你太弱小了)
這個通道,實在太過弱小,只三天,就已經(jīng)奄奄一息。
而他的對手,看起來還有體力。
蘭斯冷冷的對視回去,恨不得將祂一拳錘回眠寐。
狗東西,看了個盡興還嫌他弱。
蘭斯徹底閉上眼,不給祂偷窺的通道。
不過,蘭斯恍惚想,自己似乎沒有趁機看看湛平川的靈境系統(tǒng)。
小傻逼S級的靈境系統(tǒng),一定壯闊美麗的多,不會像他這里,如此深邃幽暗,無邊無際。
或許下次,他們可以在湛平川的靈境系統(tǒng)里,他會撫摸他的意識,糾纏他的精神,帶給他深入靈魂的快樂。
“寶貝兒,張嘴�!闭科酱ǚ銎鹛m斯的背,將水喂到唇邊。
這三天蘭斯流了太多水,所以湛平川喂給他的是運動飲料,能夠幫助維系滲透壓平衡。
蘭斯無意識地將水喝下去,連眼睛都沒睜開。
湛平川喂他喝完,便將他扛起來,抱去衛(wèi)生間。
蘭斯任他擺布,根本一根手指都懶得動。
湛平川將他身上的黏膩盡數(shù)沖去,又用浴巾仔細擦干,才抱到自己床上。
蘭斯一骨碌滾進被子里,沉沉睡去。
湛平川從這個角度,還能看到被咬破的腺體,正印著他的標記。
他隔著被子,憐惜地撫摸著蘭斯的背,另一只手,則打開手機給阿德里安發(fā)送了一條信息——
【叔,我媳婦兒蘭斯申請了鬼眼公會的實習(xí),你記得通過他的簡歷啊�!�
阿德里安——
【�!�
【還有,他家境貧寒,但身嬌體弱,就是一只純情無辜,乖巧可愛的小狐貍,你多關(guān)照點,別委屈著。】
阿德里安——
【嗯�!�
【叔,我去高塔臥底可是驚心動魄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被對家亂拳錘死,你們千萬不能讓我有后顧之憂啊�!�
阿德里安——
【知道了�!�
【有沒有可能讓他睡我的床呢?我家是恒溫恒濕的,他是港譚人,我怕沙漠城太干他不習(xí)慣啊�!�
阿德里安——
【......】
【哎不行,容易露餡,還是給他多發(fā)點實習(xí)工資讓他隨便租自己喜歡的,一個月十萬怎么樣?】
[對不起,您的消息發(fā)送失敗]
湛平川看著那個彈出來的大紅感嘆號,不敢置信地回撥回去。
[你撥打的電話無法連接,請檢查電話號碼是否正確]
湛平川:“......”
嗐,說不定不是拉黑,是阿德里安手機故障了。
湛平川清除信息痕跡,將手機放到一邊充電,又收拾了遍屋子,才抱著蘭斯睡了過去。
三天的疲憊一股腦涌上來,他也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日先醒過來的是蘭斯。
他睜開眼,大概緩了五分鐘才徹底清醒,發(fā)情熱已經(jīng)平安度過,但回想起這三天的瘋狂他還是心有余悸。
他偏過頭,發(fā)現(xiàn)湛平川睡得正熟。
昨天標記后,他就不省人事,而此刻,房間里已經(jīng)全部都收拾干凈了,連浴巾和床單都被晾好。
他的心柔軟下來,手指輕輕撫摸過湛平川的眉眼和鼻梁。
湛平川依舊沒有醒,呼吸平穩(wěn)而綿長。
蘭斯的手指向被子里探去,經(jīng)過三天徹底釋放的地方此刻正安靜而服帖的趴伏。
他的小狼崽累壞了。
蘭斯憐愛地吻了吻湛平川的唇角,給他掖好被子。
然后蘭斯輕手輕腳的下床,忍耐著雙腿的虛浮,走向陽臺。
他隨便披上一件湛平川的外衣,有些大,外面都是鉚釘,布料很磨皮膚,但有很多湛平川的氣息。
他隔窗望著熟睡的湛平川,將電話打給夢境女巫。
黑燈會由他負責(zé),而高塔公會,則大部分時候都是夢境女巫替蘭聞道露面。
夢境女巫接起電話,戲謔道:“喲,小丑聯(lián)系你幾次都沒人接,我唯一的弟,這幾天在干嘛?”
蘭斯漫不經(jīng)心地撣走陽光下的灰塵,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反而道:“姐,我男朋友湛平川,實力過硬,但不拘小節(jié),他想去高塔公會實習(xí),你瞞著爸,給他頂薪,省的沒錢跟我談戀愛�!�
“嘖,你去鬼眼公會實習(xí),怎么不把你的小Alpha帶著?”夢境女巫好奇。
自然是想帶的,不過......
“他不去也好,我要調(diào)查閆琦禮的蹤跡,怕他產(chǎn)生懷疑,也擔(dān)心牽連他�!�
夢境女巫收起玩笑的語氣:“你要小心,鬼眼公會無異于龍?zhí)痘⒀ǎ挚恿巳思夷敲炊啻�,他們要知道你是誰,非得拆了你�!�
蘭斯輕笑:“我知道,楚浮洞若觀火,湛擎和深不可測,我不會掉以輕心的。”
第73章
過了正午,湛平川才睡醒。
他抬起胳膊擋住眼睛,努力適應(yīng)了一會兒光線,才把胳膊挪開:“寶貝兒?”
“你醒了?”蘭斯裹著外套走到床邊。
“過來抱�!闭科酱ò氩[著眼張開一只手臂。
蘭斯順從的俯身下去,被湛平川一把勾住,拽到了床上。
“唔。”蘭斯跌在湛平川身上,剛束好的紅發(fā)又散開鋪了滿床。
“醒這么早,看來還是我要的不夠多。”湛平川戲謔著,然后撩起蘭斯的頭發(fā),看了眼腺體。
被咬破的地方已經(jīng)愈合結(jié)痂,留著明顯的標記。
他的標記。
湛平川的眼神頓時溫柔起來,他貼在腺體上親了一口,有點愛不釋手了。
蘭斯趴在他身上一抖:“別!”
發(fā)情熱過了,他實在做不了了,后面過度使用了三天,現(xiàn)在都不是很舒服。
這對第一次與Alpha親密接觸的Omega來說,太瘋狂了。
“不舒服?昨天太晚,校醫(yī)院關(guān)門,不然就給你弄點消腫的藥膏了�!�
“那倒不用�!�
畢竟Omega的那里就是用來承受這種事情的,所以恢復(fù)的也會很快,等明天這時候,就基本不會疼了。
湛平川將小狐貍球按在懷里揉揉捏捏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坐起身。
“餓了吧,等我一會兒,帶你吃飯�!闭科酱ㄌ麓�,直奔衛(wèi)生間,然后擰開水龍頭,快速梳洗一通,甩著臉上的水走出來。
蘭斯剛準備把外衣脫下來還給他,就被湛平川制止,重新裹好:“我喜歡你身上沾著我的味道�!�
蘭斯暗道,已經(jīng)里里外外沾了很多了。
倆人出門往食堂走,才發(fā)現(xiàn)這三天里,很多學(xué)生都離開學(xué)�;丶伊�。
寒假正式開始。
這意味著他們的異地戀也馬上開始了。
一想到這件傷心事,湛平川的話就忍不住多了起來:“你想先回家還是直接去沙漠城?”
“不一定,offer還沒下來,通過了可能就直接去沙漠城�!�
湛平川心道,offer必然能下來啊,誰讓你是我老婆。
“現(xiàn)在降溫這么多,你又不禁凍,沙漠城這時候風(fēng)跟刀子一樣,你厚衣服足夠嗎?”
蘭斯從牛肉粥中抬起頭,疑惑道:“我的衣柜,你不是經(jīng)常翻,還喜歡貼著聞�!�
湛平川:“……”
他只是偶爾想念星玉蘭信息素的味道,畢竟在他們沙漠城,沒有這么嬌氣的小喬木。
這東西不能忍受干旱和潮濕,還不喜城市污染和強風(fēng),簡直和小狐貍一樣,擺明了就是該嬌生慣養(yǎng),像寶貝一樣供起來的。
“咳,到那邊別太累了,沒事兒就玩玩,雅丹地貌還挺壯觀的,你別自己走,里面容易迷路,到時候讓鬼眼包個車,帶你去,多拍點照片給老公看。”
蘭斯無語到一定程度,甚至笑了出來:“我是去實習(xí)的,不是去旅游的,你以為鬼眼是我家嗎,還讓他們包車帶我玩�!�
湛平川:“�!�
早晚是你家啊寶貝兒。
正聊著,蘭斯的手機響了,他偏頭一看,有新郵件。
點開一看,開頭一個巨大的gratutions,正是鬼眼公會給他發(fā)的實習(xí)offer。
“我簡歷通過了,好快。”蘭斯猛地抬起腦袋,眼睛亮起來。
他猜到自己大概率會通過,但沒想到offer來的這么快。
畢竟他還只是大一,和他一同競爭的,還有很多大二大三的學(xué)生。
湛平川勾唇,意味深長道:“那肯定是寶貝兒太優(yōu)秀了,算他們有眼光。”
蘭斯:“也不能這么說,或許是今年競爭不激烈�!�
蘭斯繼續(xù)往下讀。
鬼眼公會果然嚴肅刻板,字句寫的都沒什么情緒,看得出來,管理人事的領(lǐng)導(dǎo)是踏實干事的作風(fēng)。
湛平川滿意了,仔細打量蘭斯的神情:“這么開心啊。”
“當(dāng)然。”
蘭斯眸光閃爍,畢竟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調(diào)查鬼眼公會了。
“唉,我的還沒來,也不知道能不能通過高塔的簡歷關(guān)�!闭科酱ㄓ每曜虞p敲碗邊,佯裝憂慮。
蘭斯放下郵件,緩緩抬起眼:“別擔(dān)心,一定能�!�
你可是白法老的小狼崽,誰敢不讓你過。
果不其然,倆人吃完飯回宿舍,湛平川就收到了高塔公會的offer。
與鬼眼公會不同,高塔公會的郵件情緒價值十足,既活潑又有趣,還沒去就能感受到輕松的氛圍。
“看來懷老師的惡評對我影響不大,還是有公會能慧眼識珠啊�!闭科酱ㄅd奮地將蘭斯撈過來,索要獎勵吻。
蘭斯縱容的回吻他。
小傻逼,很好哄,很可愛。
蘭斯摩挲著Alpha挺闊的肩膀,一邊回應(yīng)他的吻一邊抽空說:“港譚也很…美,記得嘗…帝王鮭和寶石梨,要多吃點�!�
“這在港譚也不便宜吧?”湛平川舔了舔他濕潤的唇,才詫異問道。
畢竟這兩樣?xùn)|西產(chǎn)量極其稀少,尤其寶石梨,只有港譚的環(huán)境種得出,所以連他們家都不可能天天吃。
蘭斯憐愛道:“實習(xí)工資,買得起�!�
小傻逼大概從小沒吃過好東西,媽媽去世的早,爸爸還要打撿垃圾和偷自行車兩份工。
湛平川震驚了。
難道產(chǎn)量如此低的東西在港譚其實是便民水果嗎?就連實習(xí)工資都能買得起?
蘭斯吻了吻他倏地瞪大的眼睛,心道,我會給我的小狼崽吃最好的水果。
當(dāng)天晚上,他們就分別訂了機票,首都城到港譚的航班多,湛平川訂到了明天下午,而蘭斯訂在后天晚上。
大學(xué)生實習(xí)一般為期一個月,這就意味著,他們至少一個月不能碰面了。
那夜,兩人擁在一起,湛平川就像吃奶的小狼崽一樣粘人,一個勁兒讓蘭斯釋放安撫信息素給他,巴不得把這味道記一個寒假。
蘭斯吻過他上身的肌肉線條,又去含他耳骨的兩枚墜子,經(jīng)過那三天,蘭斯發(fā)現(xiàn)穿過孔的耳骨非常敏感,只要一舔,小狼崽就會立刻有反應(yīng)。
最后蘭斯背過身去,讓湛平川握住他的腰,只用大腿。
星玉蘭香緩慢飄出來,迎合著Alpha的索取。
第二日,湛平川偷偷卷走一件蘭斯的睡衣,精神抖擻的上路了。
乘上飛機,他立刻切換了工作模式。
阿德里安的手機經(jīng)過了一夜的維修,終于恢復(fù)了正常。
“聽好,我現(xiàn)在給你介紹盧卡斯的情況�!�
湛平川用余光掃了一眼身旁哈欠連天的乘客,隨后端起飛機上提供的雜志,擺出一副懶散的姿態(tài),輕敲微型耳機。
“我們的父親是聯(lián)邦政府的議員,名叫貝利亞·霍華德,他曾經(jīng)擔(dān)任過四年的議長,后來遭競爭對手打壓,被外派離開禁區(qū)�!�
湛平川略感意外,他還小的時候阿德里安就在鬼眼公會了,他一直認為阿德里安是最初跟著他爸媽的,沒想到這位平素克制冷靜到變態(tài)的叔居然出身政治世家。
“我和盧卡斯并不算父親的親生孩子,父親的身體不好,無法正常生育,他們最初收養(yǎng)了我,但經(jīng)過幾年的磨合,母親無法對我產(chǎn)生感情,于是她通過試管,用其他Alpha的精子合成胚胎,生出了盧卡斯。”
“父親是阿斯伯格綜合癥患者,身居高位,極其聰慧,為了維系霍華德家族的榮光,為了重回聯(lián)邦議會,他對我和盧卡斯一直極為嚴苛�!�
“我們的生命就只有一個意義,超越所有競爭者,進入聯(lián)邦議會,成為父親的助力。”
“我從小學(xué)習(xí)就好,也足夠刻苦,大概知道自己與父母都沒有血緣關(guān)系,所以極力想要完成父親的期待,可是盧卡斯不一樣。”
“他天性好動,頑劣不羈,不僅次次排名倒數(shù),還經(jīng)常闖禍讓父親丟臉,父親暴躁易怒,只要盧卡斯的表現(xiàn)不如他意,就會遭到毒打,最嚴重的一次,父親險些打斷盧卡斯的脊椎�!�
湛平川深深皺起眉,表情說不出的厭惡。
其實小時候湛擎和也沒少教訓(xùn)他,但都雷聲大雨點小,他能感覺到這種教訓(xùn)里是有愛的,就像成年雄虎在培養(yǎng)它的幼崽野外生存。
但顯然在貝利亞·霍華德眼里,孩子只是他回到權(quán)力巔峰的工具,是他的面子,是他的奴隸。
“我的存在,顯然讓盧卡斯的處境更加艱難,我取得的成績,獲得的榮耀,都是父親毆打他的理由,盧卡斯怨恨我,討厭我�!�
“他變得越來越古怪陰郁,他經(jīng)常獰笑,哪怕是挨打的時候,他逐漸喜歡一些血腥暗黑的東西,會把沒頭的死老鼠塞進我被子里,醫(yī)生說他需要精神治療,可父親不允許,因為這會讓霍華德家族蒙羞�!�
“后來母親受不了了,她不允許我成為盧卡斯的威脅,于是她設(shè)計我犯下罪行,徹底失去競選聯(lián)邦議員的資格,父親認為我沒有了價值,將我趕出家族�!�
“……叔�!闭科酱犞y受。
“聽我說完�!卑⒌吕锇驳恼Z氣依舊沉著而平靜,仿佛他只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
“我離開時二十二歲,盧卡斯十四歲,他不知道內(nèi)情,認為我獨自逃離地獄,并拋下了他。”
“我離開后,父親對盧卡斯的看管和家暴更為恐怖,他的思想逐漸偏執(zhí),甚至希望十四歲的盧卡斯強制受孕,生一個孩子交給他重新培養(yǎng)。”
“這些事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因為四年后,盧卡斯離家出走,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刺殺我�!�
“他沒有成功,在交手時我知道了他的異能,【夜鴉飛襲】和【影子錨定】,刺殺失敗后,他就去了高塔公會。”
“他怎么不把貝利亞·霍華德殺掉?”湛平川不解。
按阿德里安的說法,盧卡斯從小就沒過過正常人的日子,遭受的磨難都是拜便宜爹所賜,來刺殺阿德里安前也該先弄死便宜爹吧?
“他已經(jīng)不需要刺殺父親了,父親生了一場病,忘記了所有事,包括對權(quán)力的執(zhí)著,對家族的使命,他很荒謬的,變成了一個和善又無害的人,盧卡斯想要報復(fù)的人已經(jīng)消失了�!�
“我只是想對你說,盧卡斯是個頑劣叛逆,本性涼薄的人,當(dāng)他認為你不是同類,你會很難接近他�!�
“懂。”湛平川悟了。
這不就是孩子從小遭虐待心理不正常了,剛有能力報仇結(jié)果仇人癡呆了,去錘便宜哥哥又沒錘過,最后一腔憤怒無處發(fā)泄,終于憋瘋了的故事嗎。
想要接近這樣的人,就要理解他的世界,甚至做出符合他行為邏輯的事情。
也就是說,他到高塔公會后,得收著點笑容,每日上班帶上淡淡的死感,并且時不時發(fā)出厭世的涼笑。
聊天的時候,要隱約透露出自己喜歡血腥,哥特,死亡之類的元素,引起盧卡斯的共鳴。
如果盧卡斯真與黑燈會有關(guān),就意味著這是個被他認同的組織,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與他有相似的童年經(jīng)歷。
那么Oliver真的被黑燈會帶走了,或許,對他來說也是種救贖。
湛平川思忖著,將雜志緩緩合起。
飛機放下起落架,滑入軌道,摩擦的噪聲灌入耳膜,機窗劇烈震動起來。
湛平川緊抵著椅背。
很快,飛機停穩(wěn),提示音響起,旅客們紛紛起身去拿行李。
湛平川第一時間雙手打字,給蘭斯發(fā)了一條消息——
【寶貝兒,我到了,給你看照片!】
他拍了一張港譚機場霧蒙蒙的照片。
蘭斯放下正在研究的鬼眼公會資料,拿起手機提起唇角。
【看到了�!�
蘭斯退出聊天界面,立刻給姐姐撥了過去。
“姐,他到了,你安排人接一下,就說是給實習(xí)生的福利�!�
高塔公會里,夢境女巫放下手機,朱唇輕啟,微微一笑:“拱了我們家這顆黑心小白菜的傻白甜來了,誰去接一下?”
莉莉眼睛亮起來,拽住自己兩根藍辮子:“是愛吃辣牛肉的小傻逼先生嗎?”
她還記得在蘭斯筆記本上看到的話。
度瑪從樂高中抬起腦袋,圓溜溜的眼珠望向每日送食物來的小電梯:“辣牛肉,度瑪沒吃過。”
他的戰(zhàn)艦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在地毯上占據(jù)了很大的位置。
Oliver翻過下一頁圖解,輕輕將旗幟插在了戰(zhàn)艦頂端,連體睡衣實在有礙抬臂,他不得不將袖子擼上去。
他的手臂依舊皮包著骨,但膚色卻不再病態(tài)蒼白,法塔的藥起了很大的作用,將他虧空多年的身體一點點補了起來。
夢境女巫伸出一根手指,朝度瑪搖了搖,語氣嚴肅:“不可以,你辣椒過敏�!�
度瑪抱著膝蓋,一點一點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夢境女巫,像一顆不會說話的蘑菇。
Oliver含著笑摸了摸他的腦袋:“戰(zhàn)艦...拼好了�!�
度瑪朝Oliver攤開右掌,露出兩顆紅色的小零件,疑惑:“那這里呢?”
Oliver抬手,將另兩個小人模型也放入度瑪掌心:“這是...送給度瑪?shù)亩Y物。”
度瑪似乎被什么擊中了,手掌在小腿輕快地拍了幾下,然后滿意地揚起了下巴。
阿巴頓慢吞吞舉起手,甕聲甕氣道:“我去接少夫人,我開小丑的瑪莎拉蒂。”
“當(dāng)然是我去。”小丑唇邊露出壞笑,他從陽臺邊起身,用手指戳了戳一旁的綠蘿葉子,“三天不回話,懂的都懂,我們小白菜的白菜心都被人家吃干抹凈了�!�
法塔:“咳,孩子�!�
小丑立刻指揮:“小橄欖,把度瑪?shù)亩涠律�,小機器腦袋不許聽大人說話!”
度瑪:“哼。”
阿巴頓:“你不靠譜,還是我去�!�
可惜他身體太過龐大笨拙,根本不如小丑靈便,小丑直接抄起車鑰匙,一溜煙消失在門邊,留下一句越飄越遠的話:“我可是見證了他們第一次相遇,婚禮我都該坐主桌�!�
他得從這小傻逼口中套出那三天他們到底做什么了,有沒有成結(jié),有沒有終身標記。
身為雙面間諜,他必須要把第一手‘好消息’上報給心臟不好的老板。
湛平川下了飛機,正準備打車,才聽說居然有人接機。
“福利可以啊,對家對實習(xí)生這么重視嗎?”
湛平川嘀咕著,挎包往街邊一蹲,在蒙蒙的細雨下耐心等待。
沒過一會兒,一輛瑪莎拉蒂停在出站口,小丑的電話打過來:“喂那實習(xí)生,看到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了嗎?”
湛平川當(dāng)然看到了,全場最騷包的一輛。
湛平川立刻掛上淡淡的死感,邁著厭世的步伐,耷拉著眼皮朝瑪莎拉蒂走去。
一上車,他就打算抒發(fā)一下對血腥的喜愛,只有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立好人設(shè),他才能慢慢接近盧卡斯。
這個過程或許緩慢,但有一個月的時間,他等得起。
“紅車我喜歡,看起來就像鮮——”
小丑露出燦爛的微笑,手扶著方向盤,透過后視鏡望去:“介紹一下,我是會長的私人助理盧卡斯,今天正好辦事路過,接一下實習(xí)生,對了,請問你有O嗎?”
湛平川:“......”
“嗐,隨便聊聊�!毙〕筠D(zhuǎn)回身,單手拄著靠背,饒有興致地打量湛平川,“做過終身標記了?”
情報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嚴重的失誤!這居然還是他叔親自給的情報!
本性涼薄,很難接近,本性涼薄,很難接近.......
“......昂”湛平川五官抽動,硬生生擠走淡淡的死感,露出一個疲憊的笑,“沒有啊�!�
第74章
“怎么不做終身標記?你知道的,有些Alpha嘴上不說,但其實很喜歡�!毙〕蟀l(fā)動車子,瑪莎拉蒂一騎絕塵駛離航站樓。
“我也喜歡,但他沒跟我來港譚,我們要分開一段日子,怕他得不到安撫難受�!闭科酱ù鸬�。
“哦?難道他懷孕了?只有懷孕的Omega才需要Alpha時常陪在身邊安撫,一般都是用抑制劑�!毙〕蟮氖种盖迷诜较虮P上,用余光偷瞥湛平川。
“不。”提到蘭斯,湛平川徹底放松下來,幾乎壓不住唇角,“他只是嬌氣粘人了些,你知道的,像他這樣的好學(xué)生往往心思細膩,容易多愁善感,所以就需要Alpha時時陪伴,多給予關(guān)懷�!�
小丑:“......”
媽的,談戀愛的人濾鏡比太平洋都厚。
“你要是愛聊這個——”湛平川興致來了,他扶著小丑的椅背,津津有味,“我們倆第一次見面就接吻了,但你別誤會,他可不是隨便的人,我也不是,他在路上被別的Alpha用信息素壓迫了,我不得不安撫他。”
小丑:“......哦�!焙呛�,他只是召喚大招被反噬了,要生一場幾萬塊的小病。
“你猜我們信息素匹配度有多高?”湛平川故意留下懸念,引人發(fā)問。
小丑掛在臉上的笑都快繃不住了:“......很高�!�
“我靠你真聰明,怎么說呢,我覺得是命中注定吧,愛情有時候就是這么玄妙,我甚至覺得我苦苦等待成年,就是為了在合法的年紀遇見他�!�
“哈,哈。”小丑僵笑。
真他媽后悔開啟這個話題啊,話癆這個賽道也是人外有人了。
“其實他家條件挺艱苦的,他姐沒日沒夜的在地里干農(nóng)活,他爸開拖拉機摔斷了腿,但他特別懂事爭氣......”
小丑瞬間一個急剎,眼里浮起壞笑,他忙掏出手機,按下語音:“那實習(xí)生,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
“哦我說他獨立自強,他姐成天在地里干農(nóng)活,他爸開拖拉機摔斷了腿,好不容易供出他一個大學(xué)生。”
嗖——
語音發(fā)給了夢境女巫,又轉(zhuǎn)發(fā)給了蘭聞道。
小丑詭計得逞,哼歌哼得更愉快了。
辦公室里,蘭聞道與夢境女巫正在商量給塔斯曼海盜國的談判底價,就同時收到了小丑的消息。
夢境女巫蹙眉,手比腦子快,率先點開,結(jié)果迎面暴擊。
夢境女巫:“......”
蘭聞道慢了一步,正接上夢境女巫的那遍。
蘭聞道:“......”雙倍傷害。
“盧叔,沒想到跟你還挺投緣的。”湛平川此刻還渾然不覺,他跟小丑聊了半個小時的蘭斯,有點口干,才停下看看外面的風(fēng)景。
小丑強忍著沒有糾正湛平川,他把嘴閉得死死的,生怕湛平川再跟他聊半個小時。
他實在不想聽別人給他介紹虛假的小少爺了。
湛平川使出渾身解數(shù)與盧卡斯拉關(guān)系,努力給他留下一個單純毛躁的大學(xué)生形象。
高塔公會如果真暗藏黑燈會,必然會對外人嚴格審查,他的身份要是暴露,估計沒法活著回沙漠城了。
一路上,湛平川佯裝好奇,左顧右盼,偶爾會透過后視鏡觀察盧卡斯,不過他敏銳的發(fā)現(xiàn),盧卡斯也在暗中觀察著他。
但這種觀察并不帶有敵意,甚至也不審視,更類似于人們第一次參觀大熊貓的狀態(tài)。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湛平川感到詫異,經(jīng)過短暫的接觸,盧卡斯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盧卡斯非但不陰郁涼薄,難以接近,反而對陌生人過于熱絡(luò),甚至相當(dāng)隨和,完全沒有架子。
難不成是在高塔公會的八年里,性格翻天覆地了?
湛平川唯一可以確信的是,盧卡斯與阿德里安確實沒有血緣關(guān)系。
阿德里安的瞳孔是藍灰色的,他五官硬朗,下顎分明,常年的嚴肅與刻板讓他哪怕三十四歲了,面部也幾乎沒有什么細紋,他眼窩不深,眉骨也不算高,但神情冷下來時,仍能讓人心虛膽怯。
而盧卡斯的眼睛是純粹的深藍色,發(fā)色不知是染的還是天生,淡的幾乎發(fā)白,甚至就連睫毛都很淡,他笑起來時總能露出八顆牙齒,或許是皮膚薄,他臉上的風(fēng)刮痕現(xiàn)在仍在發(fā)紅。
他開車路上喜歡哼歌,調(diào)子還跟高,他的手指隨著音節(jié)在方向盤上敲打,看起來非常散漫和享受自由。
比起刺殺阿德里安的病態(tài)少年,他更像個厭惡規(guī)則和約束的紈绔子弟。
車開到高塔公會的獨立大樓前,小丑將湛平川放了下去,告訴他去人事部報道。
湛平川仰頭望。
高塔公會總部仿佛一個巨大的寫字樓,落地玻璃從下鋪到上,大樓頂端掛著高塔基地的牌子。
遮著光線仔細看,能看到玻璃窗內(nèi)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和鬼眼公會的風(fēng)格很不一樣。
港譚的冬天潮濕陰冷,湛平川本打算報道后隨便找個酒店落腳,誰料人事突然起立,瞪大眼睛反復(fù)對照他的名字:“zhan
ping......”
湛平川默默后退一步:“,湛平川�!�
人事立刻堆起教科書般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湛先生一路辛苦了,我們公會已經(jīng)為您準備好了房間,每日提供三餐以及免費水果。”
“......”湛平川突然生出了類似走錯衛(wèi)生間的憂慮,他特意退出去,重新看了看樓頂上掛的牌子。
確實是對家公會,不是五星酒店。
人事耐心地等他走回來,才繼續(xù)說:“這里看您是地下城實戰(zhàn)專業(yè)的,那么您這一個月的工作內(nèi)容,就是加入戰(zhàn)斗小隊,輔助B級地下城雨林的開采工作�!�
雨林的入口在港譚老城區(qū)廢棄的防空洞中,塔斯曼海盜國所需的紅鸚晶礦石就出自這里。
“好,謝謝,什么時候下?”湛平川正打算借機摸清高塔公會的底,如果【雨林】的紅鸚晶礦石儲備多,恐怕最后又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商戰(zhàn)。
“戰(zhàn)斗小隊后天才下,這兩天你可以在房間休息,或者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哦,這是房卡,就在隔一個街區(qū)的寶石梨五星酒店�!�
湛平川拎包去酒店的路上,順便查了一下寶石梨五星酒店的房間價格。
搜索頁面彈出來,他對著那四個零瞪大了雙眼。
湛平川心里沒底,背后直冒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