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些涼。

    許風(fēng)擾抖了下，睫毛顫動得更加明顯，忍不住咬住唇。

    不知道情況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完全變成被動的那個，一點也沒有她0.8的氣勢，明明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羞怯過，可怎么現(xiàn)在就……

    呼吸更亂，掐在板凳邊緣的手青筋鼓起。

    泡沫涂抹，從脖頸往下，經(jīng)過每一節(jié)肋骨，直至微微凹下去的腰腹。

    還沒有往下，許風(fēng)擾就先拽住她手腕，低聲道：“我自己來�！�

    柳聽頌沒有阻攔，許風(fēng)擾也沒睜開眼，就這樣胡亂地搓洗了下，立馬滑到其他地方。

    生怕再多一點意外。

    屋外房間有人走過，許是查房的護士推著小推車，一間間敲著門。

    其中傳出些許說話聲，片刻又隨著房門的關(guān)上而消失，繼而再重復(fù)一遍。

    那些殘留的燈光，便一盞盞熄滅。

    夜色更濃，彎月無聲。

    旁邊的人眼眸暗了又暗，黑與白的界限早已沒了之前的明確，眼底的情緒晦澀。

    閉著眼的人毫無察覺，毫無章法地將自己搓得發(fā)紅，全是指痕。

    柳聽頌將水溫被調(diào)得燙了些，隨著許風(fēng)擾的搓洗移動。

    “輕點，寶寶，”她聲音更柔。

    許風(fēng)擾停頓了下，只覺得更奇怪了。

    明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成自己來，但怎么就沒有好轉(zhuǎn)一點，反而變成更奇怪的感受，就好像、就好像她在做什么給柳聽頌看一樣。

    “這里，”柳聽頌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停頓，拽著她手腕，貼到脖頸，又說：“從這里往下�！�

    許風(fēng)擾抿了抿唇，異樣的感覺沒有好轉(zhuǎn)半點，卻又沒辦法解決，只能繼續(xù)這樣下去。

    粗糲指尖劃過脖頸，本就紅透的地方更紅。

    可明明柳聽頌什么都沒有做，她就站在旁邊，拿著花灑，跟著許風(fēng)擾的動作，一點點沖洗。

    “這里有傷口，”她突然出聲，抓住許風(fēng)擾手腕后又松開。

    許風(fēng)擾只好繞開，可旁邊就是、

    許風(fēng)擾隨便抹了下就往下，不敢有絲毫停留。

    之前是自己挨不住，鬧著吵著要洗澡，現(xiàn)在卻像酷刑一般，每一秒都在考驗著她。

    許風(fēng)擾的動作更快，不敢有絲毫停留，匆匆忙忙后，就快速說了一聲：“好了�！�

    她第一次那么期盼著洗澡的結(jié)束。

    柳聽頌卻出聲道：“等一下，這里還沒有干凈�！�

    稍緩下去的神經(jīng)又繃緊，甚至比之前更緊張。

    不過幸好，只是脊背，不是其他地方。

    許風(fēng)擾偷偷松了口氣，等了下卻沒見停，心里忍不住疑惑，直到這時才生出一點勇氣，努力睜開眼。

    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用過分專注的眼眸看著她。

    許風(fēng)擾明顯呆了下。

    只聽見“嘭”的一聲，花灑摔落在地。

    那人抬手捧住許風(fēng)擾臉頰，偏頭就貼在她唇角，炙熱的呼吸比許風(fēng)擾更燙，暗啞道：“抱歉寶寶�！�

    “你真的好可愛�！�

    隨著字句落下的，是一個接著一個吻，從唇邊到臉頰、鼻梁，一點點往上挪，落在睜開又緊閉的眼眸。

    “抱歉寶寶，我真的有點忍不住了，”過分沙啞的嗓音，哪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都能察覺到異樣，像是忍耐了許久，終于泄露出一絲。

    許風(fēng)擾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堵住唇，只能憤恨一咬，又將對方的唇給叼住。

    柳聽頌沒有阻攔，仍由對方懲罰，捧臉的手更緊，迫使對方越發(fā)仰頭。

    “寶寶……”

    她的聲音實在太啞了，完全丟失了清晰吐字能力，只能靠著模糊音節(jié)，勉強辨認。

    咬緊的齒尖沒有換來求饒，反而被越發(fā)包容的吻。

    直到獵物終于放松警惕，松開尖牙。

    于是反撲開始。

    舌尖探入，呼吸更重，指尖滑過脖頸，又強勢壓住。

    許風(fēng)擾抬手拽住對方衣領(lǐng)，將布料揉得發(fā)皺。

    “寶寶、寶寶，”那人低啞且迫切地呢喃著。

    過分著急的力度，幾乎要將人融化，壓到她骨血里去。

    地上的花灑還沒有停止，將西裝褲淋濕，打透襯衫。

    濕淋淋的白發(fā)滴著水，落入肩頸與鎖骨搭建的三角凹陷處，積出一攤淺淺水洼，輕輕一晃就掀起水波。

    原本柔和的燈光，現(xiàn)在亮得刺眼，讓許風(fēng)擾不敢睜開眼，仍由對方支配著。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許風(fēng)擾感受到自己指尖發(fā)涼時，那人才慢慢松開。

    額頭與額頭相抵，鼻尖與鼻尖相碰，許風(fēng)擾睜開眼，恰好瞧見柳聽頌克制著，將眼眸中的情欲壓下。

    “寶寶……”她又這樣喊，難言的心疼摻在嘆息里：“你真的太瘦了�！�

    許風(fēng)擾沒有回答，抬手將她推開。

    第31章

    這樣可以了嗎？寶寶

    一時無話，

    許風(fēng)擾企圖逃避，裹上浴巾后被扶著往外走人，還沒有徹底坐下，

    就先將柳聽頌推走，

    其余的事她一個人也能解決，堅決不需要對方幫忙。

    柳聽頌沒有強求，

    知道她心里變扭，拿了衣服又往浴室走，腳步莫名有些急切。

    不等片刻，

    水聲又一次響起。

    許風(fēng)擾坐在床邊，

    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會才抬手揉了揉耳朵，繼而慢吞吞地擦拭。

    新取來的病服疊放在床腳，

    骨節(jié)分明的手探出，

    抓住布料后，

    一件又一件地往身上套。

    周圍越發(fā)安靜，

    彎月從薄云中擠出，

    更遠處的燈紅酒綠與醫(yī)院無關(guān)，

    被欄桿隔絕在外，

    晚間又打掃過的走廊無人，只有濃郁的酒精味道。

    吹風(fēng)機的聲音響起又停下，被重新放到一邊。

    許風(fēng)擾半躺回床上，伸手將薄被拉扯，直至蒙到腦袋，將自己完全蓋住。

    滾燙的溫度終于下去了一點，

    許風(fēng)擾抬手捂住自己的臉，大力搓了搓，

    不知是為了降溫，還是將那殘留的感受壓下去。

    腦子依舊渾渾噩噩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并涌來，叫人無法理清半點，只能這樣擱置著。

    里頭的水聲暫停片刻，淡淡奶香又涌來，是許風(fēng)擾剛剛用過的那一款沐浴露。

    許風(fēng)擾低了低腦袋，又從掌心聞到那熟悉的奶味。

    思緒還在亂。

    薄被不能將燈光完全隔絕，讓許風(fēng)擾陷進灰蒙蒙的空間里，曲折的腿越發(fā)往回收，好像個脆弱小孩躲在被褥里，縮成一團，抱住自己。

    好煩。

    熟悉的感受又涌了上來。

    她撓了撓腦袋，已被吹干的發(fā)絲被揉得凌亂。

    她之前并不喜歡將頭發(fā)一次吹干，特別是燥熱的夏季，總喜歡留一半潮濕，若有風(fēng)吹來，便偷得些許清涼，可此刻卻因腦震蕩的緣故，一點也不敢亂來。

    于是許風(fēng)擾將煩悶的原因歸結(jié)于此。

    該死的腦震蕩。

    她又撓了一把腦袋，突然開始尋思著換個發(fā)色。

    海王紅？

    淺灰藍？

    好像粉色也不錯。

    她煩起來就想折騰自己，現(xiàn)在身上沒有痣了，她就想搞頭發(fā)，剛想完發(fā)色，又覺得那些傷口非常不順眼，忍不住伸手想扣。

    ——嘭！

    幸好這時有房門聲響起，是柳聽頌洗好澡走出來。

    許風(fēng)擾收回手，將被子拉扯得更高，完完全全遮住自己，像座鼓起來的小山堆。

    柳聽頌自然是瞧見了，卻沒有多說什么，自顧自地走到另一邊。

    許風(fēng)擾等了片刻，才慢慢將被子放下，偏頭看向另一邊。

    陪護床被擺在不遠處，用一道白簾隔開。

    所以，許風(fēng)擾只能瞧見一道被白簾映出的影子，像幼時的皮影戲，妙曼輪廓清晰卻始終隔著距離。

    那人已擦拭干凈，彎腰將衣服拿起，曲身時，那截細腰顯得更細，如同風(fēng)吹彎弱柳，窸窸窣窣的聲響環(huán)繞。

    許風(fēng)擾毫無偷看的心理負擔(dān)，甚至有點理直氣壯，反正她剛剛已被對方看了個徹底，現(xiàn)在只是報復(fù)回來而已。

    柳聽頌撩起發(fā)絲，將它撩至肩頭一側(cè)，無意翹起的些許，連絲絲縷縷映得清楚。

    明明其他都已經(jīng)看遍，可許風(fēng)擾還是因為這一縷發(fā)絲，挪開了視線。

    隨手搭在床邊的浴巾掉落在地，柳聽頌沒有理會，反倒拿起吹風(fēng)機。

    周圍的潮濕霧氣還未徹底消散，奶香依舊，不僅沒有淡去，甚至更加濃郁，夜風(fēng)吹起窗簾，送來些許涼意。

    等許風(fēng)擾再回過神，那人已掀簾而走出，聲音已如平常一般，未露出半點異樣，溫聲就問：“困了嗎？要不要睡覺了？”

    許風(fēng)擾扯下一點被子，也不說話，只是抬眼瞧她。

    柳聽頌沒有得到回答，便幾步走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道：“要不要抹點精油？你這頭□□了幾次，毛躁得很�！�

    按理說，精油應(yīng)是頭發(fā)半干時就該抹上，但這段時間顯然已經(jīng)錯過，只能以此彌補。

    許風(fēng)擾沒說話，她就當默認，取過精油瓶子，擠入掌心，揉搓于指間后，才一點點抹在許風(fēng)擾發(fā)絲。

    那人就杵在那兒，既不阻攔也不配合，像個石頭一般。

    自那夜后，柳聽頌就重新?lián)Q了睡衣，墨綠色睡裙變成杏色襯衫、長褲，扣子被系到最頂上的一顆，發(fā)絲垂落間，將之前的牙印遮掩大半。

    許風(fēng)擾微微偏頭，避開劃在臉頰的碎發(fā)，還沒有消散的煩悶又涌了上來。

    莫名其妙的煩。

    總是突然出現(xiàn)，然后再也壓不下去。

    那人擦拭得細致，比對待自己時認真得多。

    溫涼指尖從發(fā)根穿到發(fā)尾，毛躁發(fā)絲逐漸變得乖巧又服帖，

    “柳聽頌，”許風(fēng)擾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

    “嗯？”另一人溫聲回應(yīng)。

    “橙子她們今天來過，”許風(fēng)擾又一次提起這件事，明明之前就提前說過，剛剛也曾提起，可現(xiàn)在卻又重新說了一遍。

    “我知道，”柳聽頌沒有厭煩，再一次回答她。

    許風(fēng)擾顯然沒有丟失記憶，之所以再一次提起，自然是有事要說，是關(guān)于今天下午，橙子她們提到的那些。

    這些事不能拖，從柳聽頌回來后，她就一直在想著怎么開口，只是后面被洗澡這事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一直拖到現(xiàn)在，如今再不提，恐怕就要拖到明天了。

    “你給橙子買了輛車？”她直白開口，沒有半點委婉。

    柳聽頌停了下，才“嗯”了一聲表示回答。

    “錢也還給小野了？”

    柳聽頌又“嗯”了一聲。

    “那兩個狗仔是你讓人封殺的？”

    柳聽頌依舊同樣答應(yīng)。

    許風(fēng)擾抿了抿唇角，沒想到對方的回答會那么簡單，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倒是威風(fēng)得很�！�

    嘲諷的語氣帶著幾分陰陽怪氣。

    柳聽頌放下精油瓶，依舊側(cè)坐在她床邊，溫聲就道：“不是威風(fēng)，是我應(yīng)該做的�！�

    話音剛落，許風(fēng)擾就擰起眉頭，說：“我自己會處理好，不需要你多此一舉�！�

    柳聽頌眉眼舒展，語氣依舊柔和：“生氣了？”

    “沒有，”許風(fēng)擾否認，可不到一會，她又補充道：“我氣的不是這件事�！�

    就是在生氣，但不是因為這件事。

    柳聽頌點了點頭，又道：“你不氣我瞞著你、擅自處理那些事，但氣我剛剛親你？”

    許風(fēng)擾敏銳地察覺不對勁，立馬將話題轉(zhuǎn)回：“你很有錢是嗎？閑得沒處花�！�

    柳聽頌笑了下，尾音上挑，短短一句話也能繞出千回百轉(zhuǎn)的調(diào)子：“沒多少錢，但如果是給寶……”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許風(fēng)擾踹了一腳。

    剛剛沒能炸起來的毛，現(xiàn)在又膨起來，許風(fēng)擾當即就兇道：“柳聽頌?zāi)阍俸耙粋�字試一試？！”

    之前沒被阻攔的稱呼，現(xiàn)在反倒不行了。

    若被不知情的人瞧見這一幕，指不定覺得許風(fēng)擾是怎樣的喜怒無常，但可惜無旁人能得知，唯一經(jīng)歷這些的柳聽頌不曾生氣半點，還將她踹出被子的左腿擱在自己大腿上。

    柳聽頌好脾氣地改了稱謂，重新說道：“錢不算多，但都可以給你花，如果不夠……”

    她笑了下，漂亮的眼眸只倒映著許風(fēng)擾一人的身影，語氣更柔：“那我努努力，再多賺點�！�

    分明是好話，卻將許風(fēng)擾氣得不知該說什么好。

    她在意的明明是另一件事，卻被柳聽頌曲解成這樣，還歪出了別的答案。

    答不對題，答得再好也是零分，沒見過那個學(xué)生諂媚一下考官，就能得滿分的。

    許風(fēng)擾又是一踹，將這人的腿踹得晃了下，卻還覺得不解氣，憤憤道：“誰稀罕你的錢，我又不是不能賺！”

    她現(xiàn)在一場演出費七位數(shù)了!

    笑意從眼尾散開，一雙眸子水濛濛的，里頭是能淹死人的溫柔，她就這樣輕輕柔柔地順著許風(fēng)擾的話，既是嘆息，又帶著感*

    慨，哄道：“是啊，我們寶寶現(xiàn)在可厲害了。”

    這個稱呼又一次出現(xiàn)，垂落在身側(cè)的手不禁收緊，拽住床單。

    但奇怪的是，之前的感受并沒有濃烈，反而是另一種感受涌出，有些酸澀，也談不上難受，只是許風(fēng)擾從來不曾經(jīng)歷過，所以感到很陌生。

    就好像心臟變成了海綿，被泡進檸檬水中，吸住汁液后又撈出，用力擰起來，然后再慢慢放入溫水中，沉于最底部，冒出些許欣然。

    如若是其他人，或許會知道這種感受是什么，為什么會發(fā)生。

    但對從來沒有被親人肯定過的許風(fēng)擾而言，很陌生，陌生到有些膽怯，讓人無措。

    柳聽頌仍那樣看著她，眼眸中的冰雪融化，變作可以包容一切的水，將許風(fēng)擾往里頭淹。

    “你一直很厲害，”她再一次重復(fù)，語氣肯定。

    床單被揪出繁瑣花紋，手背青筋鼓起。

    最后只能讓許風(fēng)擾憋出一句：“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橙子不缺摩托車……”

    “我知道�！�

    柳聽頌這一次沒有等她說完，并補充道：“小野不缺這點錢。”

    許風(fēng)擾抿緊唇角。

    “但是我想表現(xiàn)一下，”柳聽頌就這樣輕易地說出來，十分坦然且直白：“我想和你身邊的朋友討個好�！�

    這就像剛談戀愛的時候，要請女朋友的閨蜜吃飯、喝奶茶，只是柳聽頌更大方一點，直接送了輛摩托車而已。

    要說的話就這樣被堵了回去，許風(fēng)擾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丟盔棄甲，徹底失去反攻的機會，只能宣告這一次的失敗。

    許風(fēng)擾扯過被子，一下子遮住自己，剛剛的小山丘又一次出現(xiàn)在柳聽頌面前。

    柳聽頌顯得愣了下，繼而哭笑不得。

    倒是給她找到了一個新的逃避方式了。

    她伸手扯了扯被子，那人就拉得更緊，連頭頂都瞧不見，徹底捂在里頭。

    柳聽頌沒辦法，只能輕扯兩下，連忙哄道：“別一直捂著，等會憋得難受�！�

    許風(fēng)擾不說話，以沉默表示自己的回答。

    柳聽頌又扯，說：“讓我看看之前那些傷疤，剛剛好像淋到一點�！�

    這也不能怪她，那些被玻璃劃過的傷口細小又密集，即便再小心也沒有辦法避開，更何況許風(fēng)擾后來的閉著眼搓洗。

    “不要，不管它，”被子里終于傳來悶悶的聲音。

    反正已經(jīng)結(jié)疤，即便被水泡過又能怎么樣?連消毒都沒有什么用，看了也不會好得更快。

    柳聽頌想了下，再扯了兩下，說：“那我們不聊了，關(guān)燈睡覺好不好?”

    那人就答應(yīng)了一聲。

    柳聽頌想笑又不知能不能笑，只好抬腿上床。

    這兩天她們都是睡在一塊的。

    床咿呀響了一聲，那人突然將被子扯下來，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柳聽頌不由疑惑。

    許風(fēng)擾便伸腿抵住她的腿，說：“不行。”

    “嗯？”柳聽頌很有耐心地看著她。

    許風(fēng)擾也知道自己奇怪，又解釋道：“換衣服，我不喜歡這套�！�

    雖是解釋，倒還不如說是強勢的命令，眉眼間寫著不容反駁的堅決。

    穿來睡覺的衣物就兩套，除去這一套，便只剩下那一件睡裙

    柳聽頌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緒不明，只問了句：“你喜歡那一件?”

    許風(fēng)擾又不說話了，腳還抵在她腿側(cè)，態(tài)度很明顯。

    柳聽頌便起身，緩步走去旁邊。

    襯衫與長褲被丟在床上，被擱置的睡裙終于被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