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一刻,耳畔忽然響起爺爺蒼老而慈祥的聲音:“云晞,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你永遠都要記得,你是爺爺?shù)尿湴�!�?br />
眼淚順著我血紅的眼角滑落。
爺爺,我沒給孟家丟臉……
裴延,對不起……
慢慢的,我的眼神開始渙散,可眼睛卻像凝望著信仰一般,沒有閉上。
看著懷里的人沒了呼吸,裴延猩紅的雙眼顫抖著:“蝴蝶?蝴蝶?”
一旁的軍醫(yī)無奈地?fù)u搖頭,無聲宣告著孟云晞的犧牲。
“云晞……”
裴延啞聲一遍遍呼喚,小心翼翼的將人摟進懷里,淚水頓然淌滿涂滿迷彩的臉。
心臟被挖空般的劇痛,超過了曾今所有受傷的痛楚,他貼著孟云晞冰冷的臉頰,再也控制不住仰天嘶喊:“啊——!”
顧承川站在一旁,垂在身側(cè)的手顫抖著,幾次隱忍回去的淚水在這一刻肆虐。
所有人都紅了眼,脫下帽子,朝天放槍,凝送著光榮犧牲的女戰(zhàn)士。
……
兩天后,蒙北軍區(qū)。
軍區(qū)的各個首長站在停機場,看著武直慢慢飛來停下。
機艙門打開,面容憔悴的裴延率先下來,佩刀、山風(fēng)、青鳥和颶風(fēng)抬著身蓋國旗的孟云晞緩緩下來。
“敬禮!”
一步一步,裴延凝望著前方,吹來的風(fēng)仿佛卷來了孟云晞的聲音。
“青山處處埋中國,何須馬革裹尸還,爺爺,爸爸,媽媽,如果有一天女兒犧牲了,請允許女兒葬在蒙北,雖相隔千里,英魂不滅,女兒守著邊防,守著孟家的驕傲!”
這是她成為特種兵后寫的遺書,寥寥幾筆,留給的卻是給所有去世的親人。
淚水再次漫上眼眶,痛的裴延兩唇發(fā)顫。
上了車,他再次撫過孟云晞冰冷的面頰,聲音低�。骸霸僖姡业暮�
第38章
滬北公安通過獵狗的情人田丹,配合境外警方將獵狗所有的走私品全部查出。
秋天剛結(jié)束,蒙北就下起了雪。
烈士園。
裴延將一等功勛章緩緩放在孟云晞的墓前,單膝跪下,輕輕吻了吻碑上的名字。
恍然間,曾經(jīng)和孟云晞的點點滴滴再次浮上腦海。
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容仿佛一束陽光,還是那么明媚鮮活。
“我們明明拉過勾的,要好好活下去……”
裴延苦澀笑著:“早知道啊,在訓(xùn)練前我就去打結(jié)婚報告,那樣你就永遠是我的老婆了……”
說著說著,淚水劃過了彎起的嘴角。
如果不是因為孟云晞犧牲,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眼淚這么多。
從滬北軍區(qū)過來的顧承川抱著束花,站在裴延身后不遠處。
他遲疑了片刻,才緩緩上前,將花放在孟云晞的墓碑前。
裴延站起身,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碑上的照片:“你后悔嗎?”
頓了頓,又問:“如果她沒有跟你離婚,沒有來蒙北軍區(qū),或許她會有自己平安的生活�!�
聞言,顧承川滿是血絲的雙眼暗了暗,沒有立刻回答。
他不知道會怎么樣,但知道孟云晞會活著。
半晌,顧承川才開口:“我們后不后悔都不重要,因為云晞從沒后悔過,她找到了作為軍人的意義。”
聽了這話,裴延喉間緊澀。
他記得,孟云晞?wù)f她這輩子活了兩次,一次是在爺爺?shù)谋幼o下,在顧承川身邊,一次是來蒙北軍區(qū),參加訓(xùn)練成為特種兵。
哪一次,她都沒有說過后悔。
裴延聲音沙�。骸翱墒�,我們都沒能留住她�!�
顧承川眼眶一澀,說不出話。
上輩子他不想留,這輩子留不住,命運似乎總在跟他開玩笑,讓他在擁有和失去中徘徊……
兩人站了很久才離開。
訓(xùn)練場。
雪狼突擊隊的隊員們各自站著,誰也沒有說話。
見裴延過來了,目光紛紛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