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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什么?”晏文錦俯身去聽,生怕再度傷害到眼前的無辜女人。

    “她說……”季璟川接了話,表情平淡,竟能品出縱容的意味,“賞金�!�

    晏文錦僵硬地轉頭看他,季璟川一挑眉,“看本王作甚?別賴賬。”

    晏文錦:“……”

    會說玩笑話的表兄,好稀奇。

    青黛捂著心口,表情柔弱地點頭,暗含哀怨地看向季璟川,“小女子本就在王府難以立足,沒點碎銀傍身,真真寸步難行�!�

    晏文錦:“……”

    明明她上一刻還在靶場大殺四方。

    明黃長袖一揮,晏文錦道,“賞賞賞!”

    女人臉上浮現驚喜,開始掰著手指數,“太好了!得先添點炭火。日子漸涼,偏院可不好過……再給小世子買點衣裳……”

    晏文錦一言難盡地看著青黛,轉而再看向錦衣華服的季璟川。

    表兄對待感情上竟是這般人品嗎?

    舍棄舊愛不說,還苛待新歡。

    季璟川渾然未覺表弟埋怨的視線,只定定地看著表情生動鮮活的青黛。

    心軟的皇帝暗自決定,除了賞金他得再送點東西。

    青黛入了王府,必定是要受苦的。

    畢竟表兄根本不會愛她!

    偏院寒云落。

    青黛坐在臥房內,皇帝賞賜的珠寶一箱一箱往里抬。

    送完最后一箱,管事公公竟偷偷塞給了青黛一枚令牌,他附耳,“陛下說了,若姑娘被王爺……厭棄了,可以入宮內當差�!�

    青黛含笑應下,把人送走。

    毛子在珠寶上滾來滾去,悠悠道:你也有失策的一天?男主沒認出你哦~接下來你要怎么辦了哦?

    青黛倒顯得心情不錯,撈起一串珍珠吊墜,自言自語道,“不如我真入宮去?好過在這里了卻余生�!�

    毛子滾著滾著不動了:嘎?什么了卻余生,你任務……

    一只大手橫過青黛胸前,清茶的香氣拂過她的耳廓,若有若無地纏上她。

    “不許去�!�

    男聲輕柔得不像話,嗓音微揚又帶著一股莫名的威懾力,赫然是白日還冷淡得跟生人似的攝政王。

    青黛故意去扯他的手,“侍妾?我竟不知什么時候成了王爺的人�!�

    “王爺半月都不曾見我一面,怎么如今見我大出風頭就……”

    “小七�!奔经Z川聲線很沉,顫抖的氣息都吞在尾音里。

    青黛不再動了。

    因為一滴滾燙得灼人的液體砸在了她的肩。

    她想扭頭去看,季璟川卻扣得很緊不肯放手。

    “我以為……我以為……”

    季璟川的指尖抖了片刻,帶著不均勻地喘氣聲嘆道,“太好了�!�

    “都是我的錯�!�

    季璟川忽然想起了五年前深陷床榻里再無回應的那張臉,面無血色,含恨而眠。

    錐心刺骨的頭疼感席卷,一浪高過一浪。

    他臉色蒼白,竭力穩(wěn)住神思,嘴里跟被魘住似的重復,“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的小七……小七……”

    青黛拿起一根銀簪,虛虛地在季璟川的手臂滑過,“季璟川。”

    冰涼的觸感讓季璟川稍微回神,他伸手握上銀簪的尖端。

    季璟川面色凄凄,手中用力。

    深紅的血染淌了一地,他終于清醒。將銀簪扔開,用干凈的那只手輕撫青黛的臉,季璟川低沉的嗓音纏上來,“那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很疼�!�

    昏暗封閉的臥室內灰塵彌漫,她流了滿頭的汗,努力地向外伸手,試圖為未出世的孩子爭取一線生機。

    可等來的,只有手握匕首的段序。

    青黛渾身繃直,低聲道,“我疼�!�

    那個在訓練營刀山火海中總是笑嘻嘻的姑娘在說她疼。

    簡單兩個字灼得季璟川心疼難忍,沉重的傷痛化做最鋒利的刀在他喉嚨里大肆攪動,不是激動也不是憤怒,無盡的悲痛幾乎要砸碎他身上的每一塊骨頭。

    季璟川驟然松開手,驚慌失措地往外走,戾氣和寒意浮現,“不疼不疼,我替小七報仇�!�

    青黛拉住他的衣角,嘶拉一聲扯下布條。她牽過季璟川的手,將傷處纏了一圈又一圈,“若砍下段序的頭便能報仇,你這五年怕是數不清會去砍他多少次�!�

    房內尚未點燈,屋外的月光透進來,往常冰涼的白光竟泛出暖色。

    季璟川目光依戀地在青黛臉上流連,“不是夢,是小七回來了?”

    青黛給布條打結時發(fā)力,狠狠道,“是夢。畢竟王爺根本不認得我�!�

    季璟川靜靜地站在那里,任青黛作弄他的傷口,也只是小心翼翼地笑,“是我的錯。”

    他眼底的悲傷彌漫,只在一霎間又恢復平靜,“人死復生,是我做了五年的美夢。每每夢醒,不過更加悵然。我怎敢當真?”

    季璟川喉結滾動,像是在克制情緒,“數萬次夢醒,終于不再是夢�!�

    “歡迎回家,小七。”

    “�!蝿者_成進度70%”

    毛子高興的飛來飛去: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男主,好!

    帶崽攝政王他虐戀情深6

    掃視一圈凄涼的臥房,季璟川心疼又自責,他試探道,“跟我回長明院?”

    “不行�!�

    季璟川用纏了布條的手攬過青黛,俯下身纏她,“我錯了。不該沒有第一眼就認出你,我……”

    青黛擋住他的臉,言簡意賅,“段序在府內有臥底�!�

    翌日,沉寂了幾年的攝政王府突然傳出了大消息。

    攝政王寵幸了一個不知名的舞姬,還直接將人抬成了寵妾。

    甚至,還讓舞姬入住了從不許下人入內的長明院!

    落風庭內。

    小伍硬生生劈斷了一根劍柄,他喘著粗氣呵道,“再來!”

    小陸扔了短劍,“你冷靜點�!�

    “我怎么冷靜!別的女人都踩到了小七頭上,我怎么冷靜!”

    小陸馬尾高束,青衣勁裝,她扯掉面罩,微微嚴肅,“小伍,王爺才是我們的主子。這五年,他比你痛苦的多。如今他能走出來,我們該高興�!�

    小伍抱著斷劍,坐在地上崩潰道,“是我親手埋了小七,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一邊樹下站了小玖,她頻頻出神,見兩人終于停下,勉強地笑道,“小七畢竟已經走了。王爺幸福就好�!�

    小伍重重地哼了一聲,甩臉色走掉。

    一旁的壹盯了小玖半晌,“你沒事吧?”

    小玖神色驚惶,滿腦子胡思亂想,并沒有聽到。

    午膳時間,季璟川親自將筷子遞到青黛手中,他宛若沒察覺小世子死死盯緊的視線,聲線偏冷,又有幾分清潤,“你身子不好,許多都是藥膳,多少吃一口�!�

    他自然地將青黛愛吃的山藥移到她面前。

    季子苓握著筷子,眼巴巴地看著青黛,直言,“你要變成我的娘親了嗎?”

    “咳!”青黛一口沒咽下去的山藥差點噎死自已,她清清嗓,矯揉造作道,“只要王爺不厭棄妾,妾就可以當小世子的娘親。”

    主位男人笑聲含糊,跟輕羽吹落似的輕聲罵她,不痛不癢,“放肆�!�

    青黛伸手摸過季子苓的小臉,“看吧,王爺不許。我知道的,我哪里比得上攝政王妃呢�!�

    小世子鼓著臉,看自已的爹,“不許罵她�!�

    季璟川一挑眉,“連你,我也罵得�!�

    “哎呀!王爺怎么能為了妾和小世子生分了呢!”青黛一個轉身,跌入季璟川懷里,“妾沒站穩(wěn)~”

    紫色衣袖微動,一只大手攬住青黛的腰,季璟川笑,頗有幾分勾人的意味,“你不想好好吃飯了么?”

    衣物遮掩下,青黛擰住季璟川的大腿,用眼神示意他兒子還在。

    季璟川面色無常,牽過她另一只手,把唇輕輕地貼上去,抬眼看她笑,“撒嬌也沒用。你身子太差,我得看著你吃�!�

    “小世子還在,王爺不如看他?”

    “你更好看�!�

    身側伺候的下人和屋外侍衛(wèi)皆已石化。

    小世子戳著碗內的米飯,看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他垂下眼,忽然有些低落。

    冰涼的觸感拂過他的下巴,上方女人聲音清甜撩人,“小世子不許浪費糧食哦。否則……我就不教你箭術了�!�

    季子苓烏黑的視線落在青黛臉上,雖沒有說話,但眼中隱隱透著委屈。

    她像尋常人家里的娘親一樣,訓導他好好吃飯。

    “呀!王爺,妾好像把小世子嚇哭了。”青黛故意揚聲道。

    季璟川手中為青黛布菜的動作不停,一邊散漫地斥她,“嗯。你放肆。”

    “我沒哭!”季子苓比青黛更大聲。

    他兩手握住堪堪握住飯碗,“青黛!今日你不許做我娘親了�!�

    “今日?那明日呢?”

    “明日事明日再議�!毙∈雷由畛恋�。

    青黛捧臉逗他,“嗯嗯!”

    這時壹忽然從門外進來,“王爺,宮內有事相報�!�

    季璟川放下筷子,目光逐漸冷凝,恢復了人前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何事?”

    壹看了眼旁邊的青黛,猶豫。

    “無妨。你說�!�

    壹點頭,“宮內蘭妃即將臨產,陛下想讓王爺進宮�!�

    青黛若有所思。

    如今后位未定,兩妃勢均力敵水火不容。一位是蘭妃,將門之女,正得盛寵。另一位雅妃,是段序唯一的親妹妹,身后是整個南陵的文人勢力。

    季璟川沉吟片刻,應道,“何時?”

    “陛下說越快越好�!�

    青黛輕碰季璟川的手背,季璟川點頭,“本王今日便進宮。”

    等小世子被帶走,下人都退出去,青黛問,“陛下是怕有人對蘭妃下手嗎?”

    “不止。”季璟川面沉如水,“只怕他們要的不僅是后位,還有……皇位�!�

    臨產的婦人……

    季璟川忽然用力按住額角,頭疼欲裂。他攥到指尖都泛了白,森然,“段、序�!�

    懷中一重,黑衣身影撞入他胸膛。

    漂亮的瑞鳳眼中清澈明亮,柔和而堅定,一瞬驅走了季璟川心中的陰暗和郁氣。

    他像重重地泄了一口氣,忍不住吐露這五年從指縫中透出來的一點苦楚,“小七,我好疼�!�

    青黛捧起他的臉,“你看我。”

    季璟川照做,墨色烏沉的瞳孔斂在纖長眼睫下,含著幾分祈求愛憐的渴望,冰封的山水逐漸消融。

    “世子�!鼻圜旌八�

    季璟川只覺得靈魂一震。

    這是兩人第一次相見時青黛喚他的稱呼。

    “嗯?”他的聲音在抖。

    “五年來,外人說你麻木冷血,心狠手辣�?擅髅魇雷蛹兩朴痔煺�,有顆獨一無二的赤子之心�!�

    季璟川雙眼微闔,一時不敢看她。

    青黛手上用力,季璟川的臉上浮現紅痕,她輕聲道,“你太疼。這不是你的錯�!�

    “不要害怕,我不會走了。”

    季璟川睜開眼,風輕云淡下是極致的瘋狂,“嗯。死也會抓牢你的�!�

    青黛失笑,沒有被嚇到反而去逗他,“失敗了就一起死?”

    “不�!奔经Z川的指腹摁上青黛的下唇,清茶香氣散開,從容赴死的偏執(zhí)竟像低喃的情話,“萬無可退,我也在你面前。我立誓�!�

    “�!蝿者_成進度80%”

    蘭妃臨產,段序怕是要搞幺蛾子。

    別的青黛不怕,只盼別讓季璟川受刺激。

    否則他要真發(fā)病,厭世值爆表就完蛋了。

    帶崽攝政王他虐戀情深7

    剛入宮,皇帝就單獨請走了季璟川。

    青黛抬腳邁入御花園,身后一道男聲響起,“魏青黛,半月了無音訊。你還想死一次?”

    腳尖停頓片刻,她不經意間撫過頭上銀簪,唇邊帶笑,“誰死還不一定。”

    段序白衣飄飄,臉上陰狠,“你的武功恢復了?上次在靶場你可是好風光�!�

    他不屑道,“怎么辦呢?季璟川這樣都沒認出你。”

    青黛長嘆一聲,眼中真誠,“相爺別擔心。就算王爺不和我相認,我遲早也會取您狗命。”

    “伶牙俐齒的東西�!倍涡蛑讣恻c在胸前,遺憾道,“當初不該喂你箴言蠱,該喂你穿腸毒才是�?傊莻不怕死的�!�

    “自然�!鼻圜煲恍�,頰邊露出一個小巧的梨渦,“因為怕死的是相爺您呀�!�

    段序戳了痛腳,神色怒氣上浮,“季璟川都不敢殺我。這就是我的本事�!�

    “自然�!鼻圜禳c頭,肯定道,“五年前傷了我便躲到南陵書苑,憑一張嘴在文人里顛倒黑白的是你。拆散了親妹的姻緣,將人送到后宮的也是你。你自然很有本事�!�

    “你!”段序指著青黛的臉,不怒反笑,“南陵以武開國,以文立國。你們殺不了我。”

    段序逼近兩步,一道寒光從他臉上閃過,一柄長劍擋在兩人中間。

    小陸冷冷,“相爺,您再上前一步,卑職就得罪了。”

    段序瞇眼,后退一步,“他居然舍得把唯一可以佩劍入宮的六暗衛(wèi)派給你,光憑這一張臉?我該說他薄情呢?還是多情呢?”

    青黛伸手撫在劍面上,眼中瞳色比兵器光澤還冷,“情是對人的。對你這只畜生需要什么情?”

    段序看了眼持劍的小陸,冷笑著揮袖離去。

    獨留下兩人,青黛猶豫,“小陸……”

    小陸摘下面罩,露出一張英氣的臉,嗓音輕柔悅耳,“我知道。你是小七。”

    “你剛剛聽到了?”

    “不是�!毙£憮u頭,笑的含蓄,“從王爺迎你入長明院我便想明白了。除了你,王爺還會這般對誰?”

    小陸收掉了劍,拿出往常訓練結束后安慰妹妹的姿態(tài),她一展手,“歡迎回家,小七�!�

    青黛兩手搭上小陸的后背,她輕聲,“姐姐�!�

    小陸的手收的更緊,女聲低低地應了一聲,乖乖地任她擁抱。

    青黛走到御花園中央庭院,幾位嬪妃顯然在專門等她。

    她尚未入座,其中一人便不耐煩道,“一個舞姬爬上來的妾,居然讓我們雅妃娘娘好等�!�

    青黛抬眼看,說話的人是段序一手提拔上來的一位禮部尚書的妹妹,叫周向瑤。

    周向瑤一說話,底下的三兩妃嬪嘰嘰喳喳地擠兌起青黛。

    坐在主位的段雅一身水藍色紗裙,姿態(tài)柔弱,她的目光愣愣地落在青黛臉上。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段雅低下頭,一副游離在人群之外的神色。

    青黛好不容易在記憶深處扒出,原主和段雅曾有過的交集。

    莫約七八年前,段序在人模狗樣地裝好人時,季璟川經常帶著她入段家。

    那時段序是個落魄的書生,兩兄妹常常饑一頓飽一頓。季璟川看中段序的能力,與他交好,時常明里暗里接濟段家。

    兩個男人聊的興起,便會忽略十歲的段雅。這時小七就會從暗處走出,變戲法似的掏出零嘴或者小玩意兒逗小姑娘玩。

    小段雅鼻尖通紅,抱著她的大腿害羞地表白,“小七姐姐,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

    段雅的確做到了。

    那日拿著匕首的段序是要對她痛下殺手。

    可趕來的段雅跪在哥哥面前,聲音顫抖,竭力鎮(zhèn)靜道,“不殺她,更有用�!�

    最終,段序的刀偏了幾寸。

    而她也養(yǎng)了五年的傷。

    原劇情線中,段雅的結局在南陵王朝傾覆,自已哥哥作為敵軍軍師入城后,于寢宮內自盡。

    是段序一步步逼死的她。

    目光交匯的瞬間,青黛一笑,段雅便匆匆轉了視線,桌下緊繃的指尖嵌入掌心。

    周向瑤抬高聲音,“說你呢!聽說你是憑一張臉爬上攝政王的床?真是好本事。入府前是在哪學的,是青樓么?”

    段雅皺眉。

    周向瑤捂著嘴笑得大聲,待笑夠了,她上下打量青黛,“不如你跳一段,讓我們見識見識?雅妃娘娘您說是吧?”

    “瑤嬪,不得無禮。這是王爺的……”段雅抿唇,仍不敢看青黛,“王爺的人�!�

    “笑話!一個妾而已,若是沒有這張臉……”

    這邊周向瑤還在大放厥詞,季璟川和晏文錦在遠處站定。

    晏文錦心中暗罵周向瑤哪壺不開提哪壺,偷看表兄的臉色,小心道,“不如我們現在上前……”

    “不必�!奔经Z川唇邊噙著意味深長的笑,“先讓她出氣�!�

    晏文錦直搖頭。

    出氣?人家不是被欺負著嗎?

    果然,表兄一點都不心疼她。

    “您想看我跳舞?”青黛捧臉,頰邊的梨渦更深了。

    她起身,“妾恭敬不如從命�!�

    段雅啞然,驚訝地看她,“你不用……”

    青黛折了旁的一處樹枝,頂端掛了片嫩綠的葉在隨著她的動作搖曳,“這段舞有二十式,定讓娘娘看個夠�!�

    周向瑤隱隱感覺不妙。

    話音剛落,枝干劃破虛空直沖周向瑤而來,她嚇得跌坐在地。

    柔軟的枝葉在青黛手中化為最鋒利的武器,青黛一勾手,嫩葉劃過周向瑤的肩。

    周向瑤后肩一涼,扭頭去看衣裙竟然被劃開了一大個口子。

    她回頭要罵,那嫩枝跟活過來了似的,繞到周向瑤臂膀上,轉瞬又劃開兩個口。

    周向瑤尖叫地捂住自已的裙子。

    青黛收回樹枝,頂端的綠葉一搖一晃,“第一式,青蛇繞樹�!�

    這才第一式!

    周向瑤大驚失色,連忙不顧形象地爬起,捂著裙子就跑。

    青黛扔了樹枝,朝段雅一擺手。

    別人也沒胡說。

    她是武姬沒錯。

    季璟川看向晏文錦,一手抵在唇邊輕咳,“抱歉,得罪。我的人失禮了�!�

    晏文錦:“……”

    在認錯的時侯,要不要笑的跟得逞的狐貍似的。

    兩人邁入中心亭,季璟川掃視了一圈其余的妃嬪,眼底變得冰冷,“本王的人,有任何不滿都給本王憋回去�!�

    青黛坐回原來的座位,撐著臉看他。

    難怪攝政王風評不好。

    此等無理做派,確實招罵。不過……她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就是了。

    帶崽攝政王他虐戀情深8

    瞥見紫衣身影,段雅立刻倉促低下頭。

    季璟川冷淡的視線一轉,邁步走近青黛,自如地在她身邊坐下,“有誰讓你不高興了?”

    擺明了一副毫不講理的撐腰姿態(tài)。

    青黛嘆氣,水盈盈的目光在多嘴的妃嬪臉上一一掃過,“沒有。只是……姐姐們好像都不喜歡妾身。”

    眾妃嬪:“……”煮的一手好茶!

    妃嬪們躲閃的躲閃,賠笑的賠笑,更有甚者將求助的眼神投向晏文錦。

    晏文錦裝作沒看到。

    別惹。

    因為朕也惹不起。

    “哼�!奔经Z川手中把玩著青銅杯盞,杯中酒水搖晃,他唇邊竟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黛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眾妃嬪慢慢挺直腰板。

    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悶響,幾滴酒水灑出,季璟川單指沾著酒水在桌面寫下一個殺字,“本王是沒教你么?遇到不識趣的東西怎么做?”

    青黛頰邊梨渦甜得溺人,她應道,“殺�!�

    季璟川一笑,“好黛兒�!�

    坐到段雅身邊的晏文錦偷笑,原來表兄對新歡也并非無情無義。

    他笑完心頭又頓感一陣復雜,如果表兄真動情了,那表嫂又怎么辦?

    胡思亂想間,作為皇帝場面還是要撐住,他輕咳一聲,“咳!表兄說的什么話?”

    他轉向妃嬪們,正色,“攝政王就喜歡說玩笑話,愛妃們別介意�!�

    眾妃嬪:“……”

    就沒見過主掌刑部,能止小兒夜啼的煞神愛說玩笑話……

    席間表面上恢復了正常,桌下一只手握上青黛,季璟川面色無奈,“手果然這般涼�!�

    雖擔憂青黛身體,別的他也不多說,只道,“開心了么?”

    “開心�!鼻圜斓氖种蓖经Z川袖口里伸,冰冷的觸感一路往上,他卻不反抗,任由青黛作亂。

    他將人摟到懷中,兩人緊緊相貼,季璟川將目光沿著自已的胸膛往下,“這里更暖和,小七�!�

    青黛瞇眼笑,掐住季璟川的手臂,溫溫柔柔地,“攝政王嫌一個冷血無情的名聲不夠,還要賺個荒淫無度的美名?”

    季璟川朗笑出聲,“隨他們說去�!�

    這時底下有一太監(jiān)急匆匆地上前來,“陛下!蘭妃娘娘要生了!”

    晏文錦起身,“走!”

    幾人在蘭妃的芷溪殿站立,青黛低聲,“我在御花園見到了段序。蘭妃這邊情況如何?”

    季璟川盯著芷溪殿緊閉的朱門,咬牙,“段序還敢見你?”

    他下顎繃得很緊,眼中還隱隱燃著暗火,“這五年我并非什么都沒做,我看他能活到幾時�!�

    季璟川低頭,安撫性地按住青黛的肩,“段序的手段一向很低級,插進來的人已經處理,芷溪殿目前可以放心�!�

    青黛握住他的指尖,發(fā)覺這人的手才是真正涼的嚇人。

    風吹動季璟川腰間的白玉佩,他唇邊似乎帶笑,卻神色哀傷。

    不消一時,芷溪殿內嬰孩呱呱墜地。

    天色已然昏暗,哭聲好似劃開了沉悶的氛圍。里頭的接生嬤嬤出來道喜,“恭喜陛下,是位小公主!”

    晏文錦激動地撫掌大笑,高聲道,“好好好!在場的都有賞!”

    此時一旁的季璟川非常突兀地發(fā)問,“大人如何了?還安好嗎?”

    “好,自然是好的�!�

    他渾身僵直,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慢慢松懈。

    “好。”季璟川的目光落在某處虛空,喃喃,“那就好�!�

    青黛了然。

    季璟川是在問五年前那一晚的小七。

    安好嗎?還疼不疼?

    青黛拽下季璟川腰間的舊荷包,白玉佩發(fā)出碰撞的清脆聲響,季璟川回神,“怎么了?”

    她舉起走線粗糙的舊荷包,在季璟川面前晃。

    季璟川的視線隨著搖晃的荷包擺動兩下,最后落回到青黛臉上,久久地注視她。

    “這個舊荷包,是我縫的那個?”

    季璟川雖不明白青黛為何會聊到荷包上,一眨眼誠懇道,“嗯�!�

    “哦~”青黛捏起荷包,“可這是我縫給未出世孩子的,你怎么搶孩子的荷包?”

    季璟川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孩子太小了用不了�!�

    毛子插嘴:孩子太小了還背不了這口大鍋。

    “好�!鼻圜熘讣夤雌鸺经Z川的腰帶,將荷包系回去,“孩子他娘親還安好,會再給他縫一個的�!�

    季璟川怔愣,先前被撕裂的口子忽然灌進了暖風,他握住青黛在他腰間的手,也輕聲回應了一句,“好�!�

    晏文錦喜氣洋洋地抱著小公主出來,“表兄,要抱抱孩子嗎?”

    青黛剛想上前,季璟川從背后將人摟進懷里,清茶香氣暖融融地裹住青黛,他一笑,郁結之氣消散了大半:“不了。我和你表嫂要回家了�!�

    青黛抓緊季璟川的手臂,熱度攀升到耳根。

    晏文錦生疏地抱著孩子,目送兩人的背影:“哦哦哦……呃?”

    等等!表嫂?

    表兄這是承認青黛的正宮身份了?

    青黛竟這般厲害?真的做成了攝政王妃?

    回到王府,青黛就被小世子給纏走了。

    直到入夜青黛也沒回長明院。

    季璟川手執(zhí)書冊靠在窗邊,依舊是半天沒翻過那一頁,書頁被夜晚的冷風吹的冰涼,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干脆扔了書冊,到長明院外去等。

    誰知沒等多久,下人就過來通報青黛在小世子的院落里歇下了。

    季璟川面上不在意,慢悠悠地走回臥房。目光落在木窗邊,極淡的血跡在上面依稀可見。

    他眸色烏沉,若有所思。

    秋水間的次臥內,青黛剛想合窗,一道紫衣身影就從窗戶里翻了進來。

    青黛目瞪口呆。

    季璟川絲毫不覺得自已做了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面色淡然地跟正門光明正大走進來似的。

    他握上青黛的腰,將人放到窗邊梳妝臺,而后長臂一展撐在兩側,牢牢地鎖住青黛,“怎么不回長明院?”

    “子苓非讓我今日留下來陪他。”

    季璟川俯下身,在她唇邊落下一吻,先是溫柔地相觸,小聲地克制著,熱烈氛圍升騰,他逐漸放肆,胸前的衣領都被青黛抓出了褶皺。

    ”可我也想讓你陪我�!�

    他一遍遍地吻她,“你是真的回來了么,小七?”

    無奈,青黛揪住季璟川的發(fā),輕輕將人扯遠了些,“或者我再揍你一頓,讓你明白你的小七是真真正正,健健康康地回來了?”

    許是想起了世子時期的某些糗事,季璟川終于忍不住淺笑出聲,勾出曖昧的味道,“去哪里打?”

    他目光一轉,凝在幾步之外的床上。

    “你!”青黛擰住季璟川的耳朵,“攝政王殿下荒淫無度!”

    “嗯�!奔经Z川壓根不生氣,反而很受用,“只對你�!�

    帶崽攝政王他虐戀情深9

    季璟川手上動作越來越放肆,用牙齒咬開了青黛胸前盤扣,按著她深陷的腰窩忽輕忽重。

    后腦一陣發(fā)緊,原來是青黛又扯住發(fā)冠拉開了他,月光灑落,季璟川伸出一點猩紅舌尖,輕舔吻過她的唇瓣,漫不經心地瞇起眼,以美色誘惑青黛。

    老男人,好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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