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神間,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這是林秘書的號碼,他給過她名片。
她按了掛斷沒接,林秘書接著打。
第24章
新治療方案
手機第三次響起,沈清梨接了。
“沈小姐,上次我去給您交學費時,給您的輔導員留了電話,今天學校開學,她打電話問我您為什么沒有去。”
這個電話應該是林秘書以個人名義打給她的。
但她心里依舊不舒服,跟林秘書說話的語氣不太好。
“我的休學申請已經(jīng)提交上去了,估計是輔導員沒注意,上學的事情是我的私事,學校再打電話給您,您不用接就行�!�
說完沈清梨掛了電話,看著車窗外的雪景,一時失神。
只要哥哥醒過來,她就能繼續(xù)上學,會有這么一天的。
到了畫展門口,沈清梨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點半了。
“周總已經(jīng)在里面了�!�
沈清梨下了車,這里是一個藝術展廳,這次的畫展主題是“海洋”。
所以里面的畫大多數(shù)都是海和海底生物,正中間放置著一個巨大的玻璃魚缸,珊瑚魚影交錯。
夢幻的燈光從頂部打下來,一時間,有種身臨海底奇境的錯覺。
“清梨�!�
溫潤的聲音響起,周禹澤就站在玻璃前,穿著一件米色毛衣,長身而立,如同清風曉月。
他靜靜站在那里,身后,魚群緩緩游過,帶起漂亮的水波,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幾乎跟這個海底世界融為一體。
沈清梨走近,周禹澤伸手幫她撣去發(fā)間的落雪。
“禹澤哥,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剛到,記得你很喜歡看畫展,剛好收到邀請函,就問你要不要過來�!�
沈清梨很開心,這段時間她的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除了工作賺錢,就在擔心沈清宴的情況。
周禹澤似乎看出來了,沒拉著她閑聊,兩人朝最大的一幅畫走去。
“我?guī)Я讼鄼C,會照的很清晰,清梨你過去,我?guī)湍阏铡!?br />
沈清梨整理了下自己的外套,走到那幅畫旁,笑盈盈地看著鏡頭。
照片拍好,周禹澤看著相機里沖著他笑的女孩,一時失神。
“禹澤哥,沒拍好嗎?”
沈清梨湊過來看,周禹澤將相機往她那邊移了些,評價道:“很好看。”
看完畫展,周禹澤帶沈清梨去了一家西餐廳,看到菜品的價格,漂亮的杏眸震驚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禹澤哥,這里一杯冰水的價格,就是我一個月的開銷�!�
周禹澤眉頭擰了起來,“一個月?清梨一個月只用三百?”
沈清梨點點頭,“這兩個月除了房租,我就用了二百九十多�!�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有困難盡量跟我說,要是沈叔叔和林阿姨知道他們從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吃這么多苦,一定很難過�!�
“以后有困難一定要跟我開口,禹澤哥還是負擔得了你的生活費的�!�
沈清梨聽到他的話有些詫異,但經(jīng)過一上午的相處,她已經(jīng)沒有之前這么疏離周禹澤。
“禹澤哥要養(yǎng)我嗎?”她玩笑道。
周禹澤認真地看著她,“只要你開口,我什么都能答應�!�
“……”
沈清梨頓了一下,杏眸中浮現(xiàn)出不解。
“別胡思亂想,我說的話沒有深層含義,沈家現(xiàn)在變成這樣,別說我,我父母也會幫你的�!�
周禹澤幫沈清梨切好牛排,溫和道:“跟我別太見外�!�
沈清梨低頭吃著牛排,輕聲說了句,“謝謝禹澤哥�!�
這一刻的周禹澤,如同她陰霾了兩年世界里的一縷溫暖的光。
自從沈清宴成為植物人后,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感受到親人一般的關懷了。
下午沈清梨見了趙醫(yī)生,他給她看了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治療方案。
“相信我,現(xiàn)在F國有很多植物人病人,都用這個新的治療方案蘇醒過來了,我相信沈先生也可以�!�
沈清梨又翻了一遍,治療方案包括腦部神經(jīng)手術,以及后續(xù)的一系列治療手段。
“這位是兩個月前,使用新治療方案蘇醒過來的病人,你之前應該見過他,沈先生成為植物人時,他的家屬還來安慰過你�!�
沈清梨確實記得這位病人,這位病人是在進行極限運動時摔傷,最終成了植物人,已經(jīng)在這家醫(yī)院治療五年了。
“我同意換治療方案,但是治療費用……我哥的醫(yī)療保險,能報多少?”
趙醫(yī)生面露難色,“因為這是F國最新醫(yī)療手段,所以暫時沒有納入保險范圍。”
“不過沈小姐,在我看來,只要沈先生能醒過來,無論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對吧�!�
他收拾著資料,“沈先生的身體情況越來越糟,要是再經(jīng)歷幾次窒息,我不保證他還能撐過來,我是真心給您建議,您考慮一下。”
沈清梨回到酒店時,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跟周禹澤說今天的事。
但是現(xiàn)在,能借她這么大一筆錢的只有周禹澤了。
傍晚,沈清梨站在醫(yī)院門口等周禹澤。
“怎么站在這里,不冷嗎?”
周禹澤拉著她的手腕就往醫(yī)院里走,身后的沈清梨卻停住腳步。
“禹澤哥……想去音樂會嗎?”
沈清梨從口袋里拿出兩張音樂會的票,“沒有特別出名的音樂家……我——”
沒等她說完,周禹澤就將票接了過去,“謝謝清梨,我很開心。”
音樂會兩個小時,沈清梨中途聽得昏昏欲睡,便去衛(wèi)生間想清醒一下。
“找死!!!”
男廁所里傳出一陣擊打聲,更像是鈍器打在人身上的深聲音。
沈清梨臉色一白,男廁所沖出來兩名身強體壯的男子,其中一個手里拿著一把刀,刀尖上有紅色液體往下滴。
她瞥了一眼,心臟猛跳,就急忙低下頭,裝作在洗手。
兩名男子離開后,她小心翼翼到男廁所門口,只見地面躺著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他臉朝下,腹部有一處刀口,正在往外冒血。
鮮紅粘稠的紅色液體,浸染了地面的白色瓷磚。
男廁所里沒人,沈清梨試探性地踢踢他的胳膊,想看看他有沒有活著。
但男人沒有任何動靜,正當她要出去找人幫忙時,她的褲腳忽然被男人揪住。
“……救救我……救救我……”
他說的不是F國當?shù)氐恼Z言,沈清梨立刻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幫他按住傷口。
隨即用英語安撫他,
“我馬上出去找人,你堅持一下。”
男人側頭看她,頭部被鈍器擊打的傷口也在流血。
他緩緩開口,沈清梨聽不清聲音,只從他嘴形看出,他在說,“……謝謝�!�
第25章
情侶對戒
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沈清梨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找到一名工作人員。
本想讓他先找救護車和警察,工作人員不以為意。
將他帶到衛(wèi)生間后,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不見了,只剩下地上的紅色血跡。
“他、他剛才就在這里,這是他留下的血……有監(jiān)控嗎?一定是那兩個人又把他帶走了……”
沈清梨用F國的語言解釋,但工作人員見怪不怪。
更沒有打算幫她查監(jiān)控,只是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她站在衛(wèi)生間里不肯走,工作人員馬上找來清潔人員,將地面打掃干凈。
沈清梨看著地上被擦去的血跡,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她剛才最多只離開了五分鐘,但那個人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
失魂落魄從衛(wèi)生間出去時,周禹澤從會場出來了。
“清梨,你離開這么長時間,我還以為你遇到麻煩了。”
周禹澤語氣中都是擔憂。
沈清梨面色蒼白,她拉住周禹澤的胳膊,將剛才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告訴他。
“禹澤哥,我們要不要報警?”
剛才她提議工作人員報警,但他們說警察不會管。
“清梨,我們?nèi)ボ嚿��!?br />
周禹澤帶著她上了車,沈清梨愧疚道:“對不起禹澤哥,音樂會還沒聽完�!�
“清梨,以后在F國再遇到這種事情,你不要管,就當作沒看到�!�
沈清梨錯愕地看著他。
剛才被打的那個男人,看起來跟她年紀差不多,當時她并沒有多想,只是想救人。
“F國白天歸政府管,晚上就是黑幫的天下,特別是在市中心以外的地方,經(jīng)常有來旅游的年輕人失蹤�!�
沈清梨在F國生活過,這些她都沒有聽說。
“我以為這邊的治安很好的……以前跟哥哥一起在這邊生活,沒有經(jīng)歷過�!�
“這不是簡單的沖突,現(xiàn)在F國越來越亂。而且以前清宴是不是在八點后,就不允許你出門?”
沈清梨點點頭,之前覺得沈清宴管得嚴,她想去給同學過生日都不行,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個男孩被帶走后,會怎么樣……?”
她眸中泛著淚光。
“不清楚,這邊有個地下拍賣場,也許他會被帶到那里�!�
“……”
沈清梨心中后怕,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周禹澤拉住她的手安撫道:“你不用怕,其實F國的治安也沒這么糟糕,他們的目標大多數(shù)都是年輕性感的女孩。”
沈清梨面色凝重,她從小到大,沒經(jīng)歷過這些事,現(xiàn)在想起那一地的血,依然覺得心悸。
看女孩面色蒼白,顯然被嚇壞了,周禹則換了個話題,
“今晚特意請我去音樂會,是不是有事拜托我?”
“……是�!�
像是知道了一樣,周禹澤看她難以啟齒,便問道:“清宴要換新的治療方案,需要的治療費你拿不出來?”
“嗯,但是我還不確定要不要接受新方案,畢竟接受新方案的病人少,我擔心……”
周禹澤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要是清宴知道自己做了兩年植物人,有被治愈的機會,一定會接受的�!�
他的視線落在沈清梨清純的臉上,“放心,這一百萬不白借給你�!�
沈清梨眼睛一亮,“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禹澤哥盡管開口!”
周禹澤思索片刻,“我母親最近催著我去相親,清梨幫我個忙,假扮一下我女朋友�!�
沈清梨不解地看著他,“禹澤哥,你確定要讓我假扮?”
畢竟在她心里,周禹澤一直是哥哥一般的存在,讓她扮他女朋友,感覺有點奇怪。
周禹澤溫潤一笑,“很合適,我母親就喜歡你這樣清清白白的女孩,就一年時間,這一年我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實在是抽不開身應付我母親。”
沈清梨垂眸想考慮了一下,“我可以幫你,這一百萬算我借的,等我哪天攢夠了錢一定會還你的。”
她輕輕笑了起來,對未來充滿希望,“到時候我哥醒了,可以讓他一起還,我哥挺會賺錢的�!�
能在這么困難的時刻,遇上周禹澤,她真的很慶幸。
周禹澤整個人放松了許多,“這么說,清梨你同意跟我一起回湘城了?”
“嗯,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這是我該做的�!�
雖然這樣假扮男女朋友挺對不起周夫人的,但只是一年而已。
“好,我還要在F國待一個星期,回去后,就把錢給你�!�
周禹澤眸子里都是笑意,這一刻仿佛在做夢一樣。
回到酒店,周禹澤送沈清梨回房間時,在門口沒忍住抱了她一下。
“禹、禹澤哥?”
沈清梨在他懷里渾身僵硬。
“抱歉,我……只是想提前練習一下,免得到時候我們連擁抱都別扭,讓母親發(fā)現(xiàn)端倪。”
沈清梨眨眨眼睛,不解道:“擁抱很容易,不用再特意練習,我到時候會配合好你�!�
周禹澤不舍地松開她,讓她回房間好好休息。
沈清梨直到洗漱完躺到床上,都覺得那個擁抱很別扭。
下次還是要提前商量一下,做個心理準備再抱比較好。
第二天,周禹澤去談生意前,說想吃沈清梨做的飯。
她吃完早餐就去了超市,買完食材,助理并沒有回酒店,而是載著她去了商場。
“王哥,您有東西要買嗎?”
王強笑著解釋,“周總讓我?guī)ト∏閭H對戒,他這兩天沒時間�!�
“情侶對戒?!”
“是啊,周總說你們在一起了,情侶對戒就當?shù)谝粋禮物�!�
沈清梨眉頭蹙了起來,周禹澤不是說,只在周夫人面前假扮嗎?
為什么王強會說他們在一起了?
她沒有當場反駁,也許是王強理解錯了周禹澤的意思。
“我們回去吧,戒指回國買也行,晚上我會和禹澤哥解釋的�!�
“款式周總已經(jīng)選好了,我們?nèi)ト∫幌戮托��!?br />
王強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
沈清梨心里不舒服,但沒再說什么。
王強根本就不在乎她說的話,他只聽周禹澤的。
到了商場,銷售將周禹澤訂好的戒指拿出來。
一款鉑金戒指,外面有曲面設計,內(nèi)側有兩人名字的縮寫,還有一顆小鉆石。
沈清梨看了一眼,將盒子蓋了起來。
王強問她滿不滿意,不滿意還可以換,沈清梨沒說話,他聽不見她說話,她也聽不見。
“沈小姐可不能這么悶悶不樂的,這對戒指差不多要五十萬,昨晚周總還挑了一夜呢�!�
“那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她怎么高興得起來,她和周禹澤本來就是假的,這個戒指所代表的意義也是假的。
她從小不喜歡撒謊,這次要不是情勢所拍,她不會答應周禹澤的。
王強理所當然道:“收到這么貴重的東西,你們女人的第一反應難道不應該是激動和開心嗎?”
“你好像很喜歡,我回去跟禹澤哥說,這戒指給你戴?”
沈清梨忍無可忍,輕聲懟了一句。
“……沈小姐別開玩笑�!�
王強面色陰沉,越走越快,忽然他沒注意撞到個人,那人身上硬邦邦的,他差點摔地上。
正要發(fā)火,看到撞到的人愣了一下。
“雷、雷則?!”
雷則面無表情地看著沈清梨,“沈小姐,我們顧總請您過去坐坐�!�
第26章
慈善捐助
聞言,王強立刻擋在沈清梨面前。
“沈小姐有事情,不方便�!�
雷則一把拎起王強的領口,將他的雙腳拎離地面。
“不方便?顧總說五分鐘就好�!�
看著王強像小雞仔一樣被雷則拎著,沈清梨害怕他也像這樣拎她,便點點頭。
“好……我跟你去。”
雷則帶著她去了頂層的咖啡館。
林秘書笑瞇瞇地站在門口,“雷則你在外面,我?guī)蛐〗氵M去�!�
“他找我什么事?你們該不會……?!”
在國外都能遇到,沈清梨懷疑顧珩在跟蹤她。
他是變態(tài)吧?她都那樣了,他還不放過她?
“沈小姐別多想,顧總受邀來參加F國的拍賣會,今天早上過來見拍賣會負責人時,剛好看到您進商場�!�
林秘書說著,示意沈清梨從玻璃圍欄看下面,慚愧道:
“是我看到您進商場的�!�
顧珩坐在窗邊的位置,從這個位置看過去,能看到F國最著名的山脈,此時山脈白雪皚皚,如同一幅風景畫。
沈清梨坐到他對面,服務員給她上了杯熱可可,直到熱可可上面的熱氣散了許多,顧珩愣是一個字沒說。
而且從他進來開始,他的就沒看過她一眼。
他把她叫過來,干坐在這里干嘛?
沈清梨心里越來越煩躁,忍不住開口叫他,“顧珩——”
“問她什么時候回國。”
顧珩冷冷打斷她的話,但他的話是對著林秘書說的。
林秘書只好站在一旁對著沈清梨重復他的問題。
沈清梨看得出來,顧珩還在生她扇他巴掌的氣。
但她也氣,莫名其妙把她帶來這里,又不說話,她也對著林秘書說,“跟他說,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林秘書保持著微笑,又對著顧珩重復她的話。
顧珩指尖在膝蓋上點了點,冰冷的黑眸看著林秘書。
“跟她說,要是不說,今天別想出這個咖啡廳�!�
“沈小姐,您要是不說清楚您回國的具體時間,顧總就不讓您踏出這個咖啡廳一步。”
“跟他說,我倒要看看,我出去會怎么樣�!�
“顧總,沈小姐不怕您,有本事您就對她動手�!�
顧珩冷冷掃了林秘書一眼,“讓你傳話,沒讓你翻譯�!�
林秘書訕訕笑笑,直起身體。
“需要你幫個忙�!鳖欑窠K于正眼看著沈清梨。
“我沒時間,回國沒時間,現(xiàn)在也沒時間�!�
“你必須有時間�!�
顧珩的語氣沒有一點溫度。
沈清梨氣不打一處來,偏偏她從小到大沒跟人吵過架,只能兇兇地瞪著顧珩。
看到沈清梨又在奶兇奶兇地看著他,顧珩冰冷的神色有了一絲裂痕。
“回國的時候,給林秘書打個電話,不需要你做什么,見個人就行�!�
顧珩語氣緩和了些,像是在跟她商量。
但沈清梨才不想見什么人。
“我有事情,暫時不能回去,而且回去后,我可能會去湘城。”
“湘城?”顧珩挑眸,黑眸充滿壓迫感,“我沒記錯的話,周禹澤就是湘城人。”
沈清梨沒否認。
顧珩視線移到她手邊的奢侈品袋子上,“里面裝的什么?你哥哥病著,你還有錢買奢侈品?”
沈清梨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沈小姐學校打電話給我時,您的輔導員跟我說的�!绷置貢_口回答。
“經(jīng)濟這么困難,為什么當時不跟我說實話?”
沈清梨斂著眸子,“我們的關系,還沒到能隨意說家事的份上�!�
她不想用這些來博取任何人的同情,特別是顧珩。
顧珩冷嗤一聲。
氣氛變得有些僵,這時服務員剛好端了一份甜品上來。
一份黑森林慕斯。
服務員在一旁介紹,這是這家咖啡廳賣得最好的甜點。
顯然顧珩不像是會吃甜品的人,服務員很有眼力見地將慕斯放到沈清梨面前。
服務員離開后,沈清梨將慕斯蛋糕往桌子中間推。
“我哥哥這兩年一直是植物人狀態(tài),兩個月前,我的經(jīng)濟出了點狀況,如果不工作,我哥的治療費就斷了�!�
沈清梨說完,顧珩只淡淡評價了一句,“沈清梨,你是不是缺心眼?”
“啊?”
這個男人為什么每次她好好跟他說話,他就開始嘲諷她?!
顧珩語氣淡淡,“愚蠢又清澈的大學生,我面前這個就很有代表性�!�
在沈清梨生氣前,顧珩修長的手指,又將蛋糕推到她面前。
“在這么需要錢的情況下,碰到我,我沒經(jīng)住誘惑讓你得手了,你應該好好宰我一刀�!�
沈清梨看著被推回來的蛋糕,心里亂糟糟的。
“成年人的世界,什么人都有,想讓自己獨善其身,在這個復雜的社會上活下去,只有隱藏住自己的善意和純粹�!�
“凡事以利益為先,只要手里有籌碼,沒什么不好開口,你開了口,我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顧珩說的話,沈清梨似懂非懂。
“你是在教我怎么訛人嗎?”
顧珩勾唇淡淡一笑,“訛這個字多難聽,應該是叫利益交換�!�
“……”
果然是比自己多活了六年的老狐貍。
“你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怎么樣?”
“還好�!�
沈清梨低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蛋糕。
顧珩今天挺正常的,或許他真的只是想問她回國時間,她也放松了些。
“我?guī)湍阖撠熕闹委熧M,你回去上學。”
有那么一瞬間,沈清梨以為自己聽錯了。
“放心,不是要包養(yǎng)你,就當慈善捐助,只要你跟我去見一個人就行�!�
顧珩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你上次打了我,我已經(jīng)對你提不起興趣來了�!�
他顧珩沒這么上趕著犯賤。
看沈清梨一直不說話,顧珩又說,“給你三秒鐘想,想好了,現(xiàn)在就可以把捐助的款給你,你趕緊回學校上學�!�
“……為什么一定要上學?”
沉默片刻的沈清梨突然問了一句。
她低著頭,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社會太復雜,上完學,你才有面對荊棘的鎧甲,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都能活得自由�!�
“女孩也是需要鎧甲的,你一個人,沒有家人保護,就更要學會保護自己�!�
顧珩眼角微微上挑,觀察著沈清梨,卻看到一滴眼淚落了下去。
他俊美的眉眼擰了起來。
他第一次跟一個女人說這么多大道理,結果還把她說哭了。
“你說得很對……”沈清梨抬頭擦去淚水,彎眸笑了起來,“我的夢想不該放棄,但我不接受你的慈善資助�!�
第27章
真相
顧珩似是沒了耐心,“理由。”
“我會心里不安,因為我沒有什么利益,能跟你做交換……也不想欠你人情。”
沈清梨杏眸澄澈,帶著認真。
他說去見個人,但她不敢答應。
顧珩性情捉摸不透,在他沒設計讓她丟掉工作前,她以為他至少是正人君子。
萬一她答應他,他把她帶去見羅正德怎么辦?!
畢竟他們關系不一般,她又惹過羅正德。
顧珩冷笑一下,她還學會現(xiàn)學現(xiàn)賣了。
“周禹澤呢?你接受他的?”
“我和禹澤哥從小就認識,我們的父母以前也是朋友……”
“里面是什么打開我看看。”顧珩語氣冰冷地打斷她,眸子落在奢侈品袋子上。
沈清梨沒打算瞞他,“里面是情侶對戒。”
“誰的�!�
“……我和禹澤哥的。”
良久的沉默,顧珩黑眸中散發(fā)著森冷的寒意。
“你不接受資助,不是什么利益交換,而是有人給你付錢了�!�
“……謝謝你——”
顧珩打斷她,“我不想浪費時間,沈清梨是我小看你了,勾引我的手段,你也可以用在別人身上�!�
“恭喜你,找到長期飯票。我們不需要合作了。林川,把她送出去�!�
沈清梨沒動,鼓起勇氣看著他,“那你呢?”
“我?”顧珩瞇著黑眸。
“我本來不需要任何人幫助,但顧總把我兩份工作都攪黃了,得罪了您這樣的人,我穿多厚的鎧甲都沒有用�!�
“沈清梨你什么意思?”
沈清梨深吸一口氣,“我的意思,你心里清楚。”
盯著女孩離去的背影,顧珩感覺自己平白背了口大鍋。
“你去摻合她的工作了?”
林秘書很是惶恐,“顧總,沒有您的授意,我怎么敢!”
顧珩起身往外走,“問問林致。”
……
從商場出來,上了車,確認顧珩的人沒跟來,王強才敢開口問。
“顧總找你做什么?”
沈清梨指甲扣著情侶對戒的盒子,“聊天�!�
“說什么?我要知道內(nèi)容�!�
沈清梨不悅地看了王強一眼,他不過是一個助理,為什么像是在監(jiān)視她。
連她見什么人,說什么話都要知道?
“有人托我?guī)皖櫩偖嬓は癞�,他今天來問我進度�!彼笱芑卮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