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認(rèn)為,除了他本人,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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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珺本來準(zhǔn)備回家,但因為電話中霍免態(tài)度很強硬,她擔(dān)心王子希應(yīng)付不了,便決定留下。
她回到病房,王子希的媽媽問她:“霍總怎么說?”
周珺如實道:“霍總希望子希道歉�!�
王媽媽道:“他不會道歉的�!�
周珺勸道:“其實沒什么的,只是道個歉,一句話就行,很快就說完了�!�
王媽媽搖頭:“等下我去跟霍總聊聊。”
“我看還是別了……”周珺想阻止她,但失敗了。
半小時后,霍免到了。
今天京州的天氣有些涼,他穿了件風(fēng)衣外套,表情冷淡,走路帶風(fēng),跟個正在走秀的厭世臉模特似的。
他進房間去看王子希,王子希扭開頭不理他,他似乎全不在意,說了句“好好休息”便出來了。
客廳中的王媽媽和周珺互相看了看。
王媽媽道:“霍總,能聊幾句嗎?”
已經(jīng)打算告辭離開的霍免停下腳步:“您說�!�
兩人坐下說話。
王媽媽有些啰嗦,一句話能說清楚的內(nèi)容,能翻來覆去地說好幾遍。
霍免耐心地聽著,提取其中的主要內(nèi)容。
在王媽媽眼中,王子希很驕傲,或者說傲嬌,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會承認(rèn),而是要你先去找他示好。
王媽媽道:“他心里是道歉了的,但嘴上不會說出來,他說不出口�!�
“既然他沒說出口,您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霍免問。
王媽媽道:“我是他媽媽啊,我看著他長大的,他什么樣我還能不清楚?”
霍免沉默。
他認(rèn)識的王子希不是這樣的,失憶前的王子希很愿意道歉。
他待人真誠,很尊重別人。
自己很欣賞他這點。
王媽媽以為霍免被自己說服了,露出了笑容。
“阿姨,”霍免道,“他是演員,干他們這行的,不會‘有話說不出口’,否則怎么表演呢?”
王媽媽接不上話。
霍免道:“其實他道不道歉,倒也和我無關(guān),畢竟是他自己的事�!�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彼酒鹕�。
“我送你。”周珺跟上他。
這層的電梯是單獨的,可以直達地下停車場。
兩人進去后,沒有其他人上來,電梯里非常安靜。
霍免以為周珺還想說服自己,便等她先開口。
周珺是開口了,不過說的是:“他是變了很多。今天聽說他頭疼,我還以為他是要恢復(fù)記憶了�!�
霍免臉上的冷意融化了些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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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飯館里,男主獨自在吃飯。
飯館老板的女兒被小混混調(diào)戲,她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小混混們嬉皮笑臉地跑走,沒付錢。
老板追到門口,不知道是不敢追還是追不上,轉(zhuǎn)身回到店中大罵自己的女兒。
之后老板去廚房做事,他想起女兒拿走了一把菜刀,喊她送過去。
女兒先生氣地把菜刀扔地上,然后又撿起來,送廚房去了。
男主旁觀了整個過程,結(jié)賬時和老板女兒聊天,叫她跟自己走。
這就是《血鴛鴦》的開頭,汪端本來想第一天就拍這場戲,但布置飯館場景需要時間,便先去拍了幾天外景。
這段劇情要拍好幾個角度的鏡頭,需要所有人都配合到位,所以需要拍很多遍。
“先演一遍看看�!蓖舳说�。
葉州坐在導(dǎo)演旁邊,和他一起盯著監(jiān)視器看。
等大家演完后,汪端問他:“覺得怎樣?”
葉州道:“我喜歡方師兄在付賬那里的處理。”
方宜修走過來道:“演到那里時,情緒上來了,就微調(diào)了一下臺詞,導(dǎo)演覺得怎樣?”
編劇劇本上寫的是讓男主問女主要不要跟他走,方宜修演出來的感覺是:他知道女主會跟他走。
“好,很好。”汪端又問葉州,“讓你演你怎么演?”
汪端問的是如果他演男主,他會怎么演。
但葉州和方宜修關(guān)系很好,不想回答這種問題,就假裝理解錯誤:“我那個潔癖富家少爺?shù)慕巧粫䜩磉@種小飯館吃飯啊�!�
汪端看他一眼,沒為難他,而是順著道:“如果他來呢?”
葉州想了想,道:“如果因為某種緣故來了,他會在那姑娘拿出刀的時候?qū)λ信d趣,然后在她丟下刀的時候失去興趣�!�
方宜修的男主相反,在女主拿出刀時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在女主扔下刀時,他變得感興趣了。
富家少爺有點子瘋批,很樂意看見血腥場面。
男主則是叛逆,所以在看到女主反抗他父親時,會對她產(chǎn)生興趣。
男主這條線編劇寫得很清楚,富家少爺只是為主角服務(wù)的配角,形象比較模糊,但從試鏡開始,葉州逐漸把這個人物補全了,讓他變得清晰、立體。
“都很好!”汪端喊編劇,“老劉,你過來,我覺得這段可以改一下�!�
老劉聽完他的需求后,苦著臉道:“你要把少爺加進這場戲里?這不合理啊�!�
汪端道:“他都離家出走來到這么個破小鎮(zhèn)上,他為什么不能走進這家飯館中?你想辦法把這個劇情圓一下,晚上給到我�!�
老劉:“……”
汪端去飯館里指揮調(diào)整布景,葉州轉(zhuǎn)頭對方宜修道:“師兄明鑒,剛才我絕對沒有暗示汪導(dǎo)幫我加戲的意思。”
“你想什么呢,別說暗示,明示也沒用。”
方宜修搖著頭笑道,“汪端那么固執(zhí),他不想加的戲,制片也說服不了他。他想加,肯定是覺得這樣演出來更好看�!�
這可能也是汪端一直拍低成本片的原因,自主空間會大一些。
方宜修從助理那把手機拿回來,看了看,低聲對葉州道:“瓜來了�!�
葉州也壓低聲音:“昨晚說的王子希住院那瓜?”
方宜修點頭:“真的又進醫(yī)院了。說是摔了一跤。”
葉州心想,是剛摔的,還是之前在武館摔的?
如果是后者,那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難道暴發(fā)了什么后遺癥?
“希望他沒事�!狈揭诵薜溃靶≡忠獡�(dān)心他們那劇能不能準(zhǔn)時開機了�!�
葉州在腦海中搜索他能去找誰打聽消息,好像只有霍免。
這個選項不行。
算了,武館那事要真節(jié)外生枝了,會有人主動來找自己的。
等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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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跑步了啊。我就說你應(yīng)該在家的�!�
穿著運動服的霍免回家后,看到嚴(yán)嘉佑在他家后院里轉(zhuǎn)悠。
對方是翻越花園的柵欄進來的,他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
“有事?”霍免開門進屋。
“晚上你去蔡中庸那嗎?”嚴(yán)嘉佑跟在他身后,在他接水時,讓他給自己也來一杯。
“他也叫了你?”
霍免把手上那杯給嚴(yán)嘉佑,又去接第二杯�!拔艺f不想去,他一定要我去,不知道搞什么�!�
蔡中庸是知名編劇,霍免和他在工作上有交集,但私人交情一般,就普通朋友。
嚴(yán)嘉佑道:“那晚上我們一起過去吧�!�
霍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什么我們要一起?”
“因為你現(xiàn)在孤家寡人?”嚴(yán)嘉佑道,“還是說你約好了和王子希一起?”
霍免道:“以前我也很少和他一塊去哪,他那么忙�!�
“問題是現(xiàn)在他不忙啊。”
“……”霍免喝水,“你想一起,那就一起吧,到時我去接你,沒事了吧?”
“下逐客令�。俊眹�(yán)嘉佑四周看看,“上次你喝了我的酒,這次我要喝回來。”
“……你隨意吧。”霍免扔下他,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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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霍免回來,看到嚴(yán)嘉佑還真的在喝他的酒,還在擼他的貓。
嚴(yán)嘉佑道:“你這貓是不是也想喝酒?一個勁地往我身上湊,我第一次這么受貓歡迎�!�
“它是想讓你給它開罐頭�!被裘獾�。
“哦,就是你說的:一喝酒就要給它開罐頭?它的罐頭在哪?我去給它開�!�
嚴(yán)嘉佑道,“都擼這么久了,不能白嫖,是不?小胖�!�
罐頭一開,胖貓立刻拋棄了他。
“小沒良心的�!眹�(yán)嘉佑突然道,“記得王子希也喜歡貓?”
霍免沒接話。
嚴(yán)嘉佑看看他,道:“你們真的吵架了?”
“誰跟你說的?”霍免問。
嚴(yán)嘉佑道:“沒誰跟我說,但有和你們都很熟的人來找我打聽你心情如何。你知道王子希又住院了吧?”
“你消息嚴(yán)重滯后,前兩天已經(jīng)出院了。醫(yī)生說他很健康�!�
“你還是這么在意他,那就趕緊和好吧,你們吵架也沒好處啊�!�
嚴(yán)嘉佑道,“再過兩周《天河》就要開拍了,你是最大的投資人,這片子要是搞砸了,虧得最多的就是你�!�
霍免覺得好笑,沒想到嚴(yán)嘉佑會和周珺、王媽媽一樣,來勸自己讓步。
“你不清楚實際狀況,就別瞎摻和了。”
嚴(yán)嘉佑看看他:“看來你很堅決。好吧,我相信你肯定有你的原因。雖然我想不出以王子希的情商,怎么會和你鬧僵。”
霍免愣了下,問:“回來后你還沒見過他?”
“沒,我很忙的好吧!”
嚴(yán)嘉佑道,“今晚他應(yīng)該也會去蔡中庸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暫時失個憶而已,能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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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免和嚴(yán)嘉佑到達蔡中庸家時,王子希還沒來。
不過已經(jīng)來了很多人,都是在圈里已經(jīng)有姓名的人。
大家互相打招呼,嚴(yán)嘉佑坐到他喜歡的女演員身邊,和對方聊天。
霍免去找蔡中庸,在樓上的一個小陽臺上找到他,他蹲在沙發(fā)上,跟個沉思者雕像似的。
“你是主人吧?你不招待客人,躲在這里?”
蔡中庸抬頭:“別吵,我有個靈感�!�
“……”霍免轉(zhuǎn)身就走。
“等下�!辈讨杏褂纸凶∷�。
霍免回頭。
蔡中庸道:“你同子希道歉了嗎?”
他從霍免臉上觀察到了否定答案,便道:“快點向他道歉,別再讓他繼續(xù)難過了�!�
霍免道:“你今天一定要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蔡中庸道:“否則呢?我們有這么要好嗎?”
“……繼續(xù)抓你的靈感吧,別讓它跑了。”
霍免回樓下,樓梯走到一半,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光頭男人。
趙況,還挺出名的一個導(dǎo)演,被一群人圍著,看起來挺受歡迎。
但他討厭這位趙導(dǎo),早知道對方會來,他肯定不來。
要放以前,他還會找借口絆住王子希,讓他也來不了。
正想到王子希,便看到他和宗立走進廳中,看來兩人是一起來的。
兩人一個是當(dāng)紅演員,一個是當(dāng)紅歌手,大家紛紛上前同他們說話。
霍免快步下樓,高聲道:“趙導(dǎo)!好久不見�!�
趙況回頭,宗立擠到趙況和王子希之間,把趙況往旁邊推。
趙況的注意力全在霍免身上,他皮笑肉不笑地道:“霍總,沒想到你也在。”
“我也剛到,上去和蔡老師打了個招呼。”霍免道,“前段時間你的電影上映,我特地去看了,包場看的�!�
趙況:“……謝謝支持�!�
那電影口碑和票房都很差,一般沒人會在他面前提起。
“別客氣。我一向很支持國產(chǎn)電影�!被裘馑坪踔皇莵砗退騻招呼,隨即便走開了。
趙況再回頭時,王子希和宗立已經(jīng)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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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免收到宗立的微信:在花房,過來。
霍免猜宗立和蔡中庸一樣,都是想讓他向王子希道歉。
來到花房前,拉開門,里面有一個小型植物園。
有些盆栽很大,像棵樹似的;有些稍小的盆栽被堆成了假山形狀;還有些盆栽被掛在空中和墻面上,垂吊著往下長,窗簾似的。
霍免看到了王子希,他正在自拍。
聽到腳步聲后,他說:“快點,你幫我拍幾張!”
沒得到回應(yīng),他回頭,看到霍免,像是嚇一跳:“我,以為是宗立�!�
“他叫我過來的,他人呢?”霍免問。
王子希道:“他剛才說去衛(wèi)生間。”
“哦�!被裘庹局粍�。
王子希也沒再拍照,抓著手機沉默地站在郁郁蔥蔥的植物前面。
片刻后,他說:“剛才謝謝你。宗立說那個光頭很喜歡揩油……”
“不用謝�!被裘獠幌肓内w況,他轉(zhuǎn)移話題,“宗立應(yīng)該是想讓我們談?wù)劊阆胝剢�?�?br />
王子希知道他想談什么,咬了咬唇:“……我沒錯�!�
“你覺得錯的是別人?”
王子希低頭去看旁邊的植物:“又沒有打到他。而且那刀沒開刃,打到也沒事。”
霍免沉默地看著他。
空氣仿佛凍住了似的,終于,王子希道:“對不起行了吧?”
他說得很快很含糊。
霍免道:“你要道歉的不是我,是葉州�!�
王子希:“……”
霍免又道:“還有,除了你脫手的刀差點打中他,還有之后他去扶你時,你叫嚷著推了他�!�
“他害我摔倒,我不想要他扶也不行嗎?”這次王子希是真的覺得自己沒錯。
霍免皺眉:“是你自己摔倒的。”
“……好!都是我的錯!”王子希氣紅了眼,負氣道,“你叫他過來,我這就跟他道歉!”
“我有他電話。”霍免拿出手機。
“……”王子希的眼淚掉下來了。
霍免點擊撥打葉州的電話,第一次,沒打通。
第二次,還是不通。
第三次……
王子希收起了眼淚,道:“可不是我不跟他道歉,是他自己不接電話�!�
霍免沉默。
王子希道:“他不會是故意不接你電話吧?”
“他進組了,在拍戲�!被裘獾溃艾F(xiàn)在可能在拍夜場�!�
“那他助理可以幫忙接啊�!辈挥玫狼噶�,王子希的聲音都輕快起來了。
“他沒助理。”
霍免看了看手機,想再撥一次,但知道沒用,還是放棄了。
“以后肯定會見面,到時你當(dāng)面向他道歉,更有誠意�!�
“……”王子希沒說話,但看得出,他是不打算照辦的。
這時,霍免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邊接起邊走向王子希:“葉州,是我。”
第8章
第
8
章
探班
霍免打電話給葉州時,葉州正和劇組同事在打牌。
這個小鎮(zhèn)沒有夜生活,晚上連吃夜宵的地方都沒有,大家便決定用打牌這個活動來交流感情。
葉州把位置讓給同事,出門去打電話。
“霍總?”葉州道,“不好意思,剛才和同事在打牌,房間里太吵了,沒聽到手機響�!�
霍免:“……”
葉州問:“有什么事嗎?”
霍免道:“王子希想和你說下話,方便嗎?”
葉州邊在心中猜測王子希找他做什么邊道:“方便啊�!�
他聽到霍免說:“好的,稍等�!�
然后對面就沒聲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出現(xiàn)王子希的聲音:“喂�!�
葉州道:“我在,你說�!�
王子希很小聲地說了句什么,葉州沒聽清,便道:“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到,可能是我這邊信號不好,我在一個鎮(zhèn)子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說:對不起�!蓖踝酉5穆曇袈犉饋碛行⿶琅�,但音量變大了許多,能聽得清了。·
“�。繛榱耸裁�?”葉州有點緊張,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意外事件嗎?
“還能為了什么?!”
葉州放松了,哦,是自己已經(jīng)知道的事。唉,說話要說清楚啊。
“你是指武館那事?”只能是這件事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找我道歉?”
這都過多久了?一個禮拜了。
“反正我已經(jīng)說了對不起……”王子�?焖俚卣f了這么一句后,便沒聲音了。
過了會兒,對面變成了霍免:“葉州?”
“還在。”葉州道,“霍總,能跟我說明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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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免那邊,王子希把手機還給他后,跑向大門方向。
霍免回頭,看到原來是宗立和蔡中庸過來了。
他便沖兩人示意了一下手機,告訴他們自己去接電話,然后離開了花房。
要是兩人沒來,他不會走,因為今天的客人中有趙況,留王子希一個人呆著他不放心。
“沒什么,就是他想和你道歉。”霍免對另一頭的葉州道,“我也一樣,武館那天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葉州沉默了片刻后道:“已經(jīng)過去了。都是小事�!�
聽得出王子希不是很情愿道歉,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就這樣吧,難得糊涂。
兩人沉默,然后霍免問:“拍攝順利嗎?”
“很順利�!�
霍免道:“祝你們接下來都順順利利的。下周我會去豐里,到時去探你們的班�!�
葉州想婉拒,但想起霍免是投資人,人家探班是來視察工作。
“好的,我會轉(zhuǎn)告導(dǎo)演和制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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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電話,霍免往回走。
蔡中庸租的這個地方太大了,跟個農(nóng)場似的。
剛才打電話時隨意走了走,現(xiàn)在一看,走出了還挺遠。
這地方倒挺適合散步。
以前他和王子希偶爾會去散步,因為王子希的知名度,只能去人少的地方。
現(xiàn)在這里只有他一個人,如果王子希也在就好了。
不過他的平靜很快就被人打破了,宗立在遠處喊他:“霍免你快點,別磨蹭了!”
“……”霍免加快了腳步。
宗立還是嫌他慢,跑了過來。
歇了口氣后,他開始音波攻擊:“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子�,F(xiàn)在很脆弱嗎?
“你不關(guān)心他照顧他,還逼他去跟人道歉?不道這個歉能怎樣?天會塌嗎?”
霍免問:“蔡中庸為什么請趙況?”
“��?”宗立的情緒被打斷,皺著眉道,“他說他沒請,趙況是跟別人一起來的。”
剛張口便被宗立打斷:“你真的包場看了趙況的電影?”
“是�!�
宗立撇嘴:“你們這些資本家,為了利益連靈魂都能出賣。”
霍免道:“我買了一張票,就享受到了包場待遇,我有什么辦法?”
宗立笑了,但還是嘴硬:“你就一張都不該買�!�
“我是做這行的,好片爛片都應(yīng)該看。還是來說子希的事吧,”
霍免道,“你說他不道歉,天不會塌。但他道歉,天也不會塌。如果是以前,他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不講理�!�
“他生病了啊。失憶就是一種病癥�!弊诹⒌�,“就像那些得了阿爾茨海默病的老人,很多不也是像變了一個人?”
霍免:“……”
看他愣住,宗立問:“怎么了?”
霍免道:“……阿爾茨海默病是不可逆的。”
“哦,你別怕,子希會恢復(fù)的,應(yīng)該說,他正在恢復(fù)中。你不關(guān)心他,所以不知道他的恢復(fù)進度�!�
宗立不往下說了,一副等著霍免主動問的架式。
霍免順了他的意:“這幾天他怎樣?我聽說他沒去武館�!�
宗立上火了:“你個周扒皮,他剛出院你就想逼他去工作?”
霍免無語片刻,道:“我的意思是,我也關(guān)心他,所以知道他沒去武館。他現(xiàn)在想起了多少?”
“想起了一部分小時候的事情,他和他媽媽對上了很多細節(jié),兩人非常開心。”
“挺好�!被裘饴冻鲂θ�,他很久沒有笑得這么輕松了,“他小時候是怎樣的?”
以前王子希很少提起他小時候,比起聊自己,他更愿意向別人提問,霍免也很樂意跟他講述自己的童年。
宗立道:“挺快樂的,大家都很喜歡他,寵著他�!�
這和霍免的感受有誤差,他之前以為王子希的童年不怎么快樂。
宗立又道:“我覺得他可能是受小時候記憶的影響,所以現(xiàn)在變得有些天真可愛�!�
霍免思索,可能真是這樣。
“只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沒想起這幾年的事?”
“還沒有�!弊诹⒌溃翱赡苁菑男〉酱蟀错樞蚧謴�(fù)的。”
霍免點頭:“這樣他應(yīng)該更容易適應(yīng)。”就是不利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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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宅,宗立看了眼微信,告訴霍免:“他們在書房,我們過去吧�!�
推開書房門,王子希和蔡中庸正一坐一站地在看同一本書,兩人靠得很近。
霍免沉下了臉,宗立則是快步走過去,介入兩人之間:“在看什么啊?”
王子希轉(zhuǎn)頭,看到霍免也來了,而且還臉色不好,他立刻起身走人。
宗立跟上他:“去哪里?”
聽著兩人走遠,蔡中庸搖頭:“該走的不走,不該走的走了�!�
霍免:“……”
蔡中庸道:“本來該你去追子希,和他解開矛盾,現(xiàn)在宗立去了,你還在這里�!�
霍免道:“我和他沒矛盾。”
“哦?”
霍免道:“我其實只是希望一切保持原樣�!�
“什么原樣?”
“我不希望等他恢復(fù)記憶時,發(fā)現(xiàn)一切都亂套了�!�
霍免舉例,“譬如:‘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人;本來能演好的戲沒演好;發(fā)生了他不想要的感情糾葛�!�
聽到他的最后一句,蔡中庸笑了:“這是在點我呢?我可沒有趁人之危。
“況且,他只是失憶,又不是失智。他能為自己負責(zé),你管太多了。”
霍免目光沉郁:“那你們也管得挺多,還管到我頭上來了�!�
蔡中庸往書桌上一靠,嘆氣:“只是不想子希因為你難過罷了,他知道你是他很好的朋友。”
霍免垂眸不語。
“還有,”蔡中庸道,“也因為《天河》還沒拍啊,拍完誰管你�!�
《天河》的男主是王子希,劇本是蔡中庸寫的,最大投資人是霍免,還有主題曲會由宗立來寫以及唱。
這其中,主題曲最不重要,投資人最重要。
蔡中庸道:“哄子希也就算了,我心甘情愿,但還要哄你……我很痛苦啊。”
“……”霍免道,“我的情緒不會影響電影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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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房出來,霍免沒再去見王子希,而是打電話給嚴(yán)嘉佑。
“我要走了,你走不走?不走就等下自己想辦法回去。”
嚴(yán)嘉佑道:“我很想和你一起回去!今天晚上我在花房見識到了什么叫擁擠的愛情,不是,你們很純潔,是擁擠的友誼。
“太有意思了,我得跟你好好嘮嘮�!�
“……”霍免道,“我怎么沒看到你,你躲在哪?算了,不重要。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