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紀(jì)詠恩開玩笑：“心上人媽媽的電話？”
祝佳夕作勢要打她。
“我在幫你脫敏治療……”
“我不需要，我已經(jīng)要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得了吧，好什么？你這幾天見到周硯池跟見鬼了一樣躲，都要把我笑死了，周硯池沒問你？”
祝佳夕看著詠恩笑，半晌才疲憊地問：“這么明顯嗎？”
“嗯。”
祝佳夕將臉貼在桌子上，“為什么會這樣呢？”
江雪將《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放進(jìn)包里，“聽過白熊效應(yīng)嗎？”
祝佳夕搖頭，紀(jì)詠恩問：“還有這種效應(yīng)？”
“簡單來說，就是你越刻意想忘記一件事，思維越會無意識地監(jiān)視自己是不是還在想那件事，從而讓你更加關(guān)注這件事，聽懂了嗎？”
祝佳夕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懂了，所以就是因為我一直在讓自己不要去想他，不要去喜歡他，這讓我更加關(guān)注他反而喜歡他了？”
“差不多�！苯┱f。
“怪不得一點(diǎn)用也沒有，可是那怎么辦呢？”
“順其自然，你最多再說兩句，我要看書了�！�
紀(jì)詠恩說：“你怎么還看書？我們不是要吃飯？”
江雪眼神投向祝佳夕，“她不是還沒收拾好？”
祝佳夕若有所思地說：“可是，順其自然的話，我就會經(jīng)常想找他跟他說話了�！�
“那就找，”江雪無法理解男生到底有什么好喜歡，“然后你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不管哪個男生都一樣，愚蠢自大，喜歡他們只是浪費(fèi)時間的無意義行為。這不失為一種良好的祛魅過程。好了，打住。我要看書了。”江雪說。
“會嗎？”祝佳夕陷入了沉思。
紀(jì)詠恩因為江雪的話笑個不停。
-
勞動節(jié)的假期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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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28
日下午開始，住校生和自愿上晚自習(xí)的走讀生被要求在
5
月
1
日下午六點(diǎn)前到校。
祝佳夕被祝嘉帶著去五臺山待了兩天，等到她回到學(xué)校是
5
月
1
日的傍晚，她拎著大包從山西帶回來的特產(chǎn)，這兩天路走得太多，她腳心和膝蓋到現(xiàn)在還酸得不行。
祝佳夕走進(jìn)校園的時候，就聽到有不認(rèn)識的同學(xué)在吐槽調(diào)休。
“已經(jīng)不求放七天了，什么時候可以給我們放五天啊�！�
祝佳夕看到校園里遍地是梨花還有海棠花的花瓣，一會兒大概還得有值日生來打掃。
她到了寢室，正準(zhǔn)備換上校服，就接到了祝玲打來的電話。
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怎么樣？菩薩拜得還虔誠嗎？”
“超級虔誠的，”祝佳夕把手機(jī)放在桌子上，去看袋子里的東西。
“還沒問你都許了什么愿？跟你媽說說�！�
“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希望媽媽身體健康，媽媽，我還給你買御守了�！弊＜严苷J(rèn)真地說。
祝玲笑，“沒有白養(yǎng)你一場，沒跟文殊菩薩求求高考？”
“這個當(dāng)然說啦，”祝佳夕從紙袋子里找到從五臺山求來的兩個御守，“其實許的愿望和今年生日愿望差不多的�！�
祝佳夕將一個御守和一些特產(chǎn)放進(jìn)一個袋子里，想著一會兒把這一袋交給周硯池，這是她花自己的錢專門買來送給他跟許媽媽的，二姨要付賬她都沒有同意。
“真希望許的愿望都能實現(xiàn)啊�！彼p聲說道。
“還有什么愿望？說出來，你媽能做到的都會幫你實現(xiàn)的�！弊Ａ嵯窈搴⒆右话愫团畠赫f話。
祝佳夕看著袋子里的那個紅色御守，滿懷期待地說：“我還想，想周爸爸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快點(diǎn)還掉錢來北京，這樣就可以和許媽媽跟周硯池一家團(tuán)聚了。我其實也有點(diǎn)想他……”
祝佳夕說完這句話，很久沒有得到祝玲的回應(yīng)，她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喂？喂？媽媽你能聽見嗎？”
祝佳夕是在這時聽到電話那頭一聲無力的嘆氣，她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句話以后別在你許媽媽還有哥哥面前說了，知道嗎？”祝玲說。
祝佳夕心里略過一個想法，緊張地攥緊手機(jī)。
“為什么？”
祝佳夕迫切地希望媽媽能快點(diǎn)說些什么打消她內(nèi)心的不安，下一秒，她等來了媽媽的回應(yīng)。
“女兒，你周爸爸已經(jīng)……走了�！�
祝佳夕僵硬地站在原地，顫聲問：“什么‘走了’？走去哪里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難道不會回來了嗎？”
媽媽說的一定不是那個意思，她想。
只是世事總是這樣，無法順應(yīng)著誰的心意。
祝佳夕聽到媽媽說：“你周爸爸早在你哥哥到北京的第一個冬天，人就已經(jīng)去了�！�
五月的天，祝佳夕感覺身體一陣冰涼。她清楚地聽到耳朵里的轟鳴聲，佳夕第一次坐高鐵的時候曾經(jīng)聽到過這個聲音。
“不可能的，”祝佳夕不知道是在對誰搖頭，“媽媽，周硯池跟我說過，他沒有見到過周爸爸，也沒有聯(lián)系上，我看得出來，他沒有騙我的，真的�！弊＜严猿值卣f道，聲音已經(jīng)開始顫抖。
“我也不想相信這件事，但這是你許媽媽親口告訴我的。”
祝佳夕的聲音開始帶著哭腔，她從來沒有想過從前那么親近的人就這樣離開了，真正的離開……
“那周硯池為什么要騙我呢？沒有理由啊。”
“你還小，他們不愿意告訴你，也是不想你傷心。”
“可是，周爸爸是怎么——”
“別問了，也別想了，嗯？”祝玲開始懷疑自己告知女兒真相到底是對還是錯，這對小孩子來說是不是還是有些殘忍？
“小乖，你長大了，也懂事了，媽媽才跟你說的。你就當(dāng)作不知道，不要問，也不要在你許媽媽面前表現(xiàn)出來，他們一定是比我們這些外人更痛苦的，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
祝佳夕掛掉電話以后，隔壁寢室的人敲了她房間的門，示意她再不去班級就要遲到了。
祝佳夕“嗯”了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都是沙啞的，喉嚨有些痛。
祝佳夕失魂落魄地下樓，還好樓道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
她在腦海里努力去回憶周爸爸的臉，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模糊的一片……
祝佳夕最后一次見到周爸爸是她在教師大院蹲在地上等媽媽帶她去北京參加比賽。
那個時候，他本來說好要帶她一起去云南玩，還說會帶鮮花餅回來給她分給她的同學(xué)們……
所以，那已經(jīng)是最后一面了嗎？祝佳夕從來沒有想過，死亡原來離自己這么近。死，這樣的字眼真讓人恐懼。她總以為所有對她好的人都可以長長久久地陪在她身邊，他們可能會分開，但最終還是會見面的，可是……她傷心地想著，眼淚不知不覺地落了下來。
如果祝佳夕知道那是最后一面，那一天，她會對周爸爸多說很多很多話的，她一定會對他笑得很燦爛，她還沒有謝謝他，在爸爸忽略她的時候還是很關(guān)心她。她沒有和他說過，是因為他，她才愿意相信這個世界上可能還是有很好的爸爸的。
好好的，為什么會走呢？走的時候痛苦嗎？祝佳夕無聲地流著眼淚。
為什么有這么多她不知道也無能為力的事？
-
祝佳夕走出寢室，已近黃昏。
天邊是大片的紅霞，春風(fēng)把校園街道邊的海棠花吹得漫天飛舞。
祝佳夕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著，一邊擦掉臉上的淚水。
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南樓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硯池……
祝佳夕看著他的側(cè)影，想起他的家，沒有一點(diǎn)周爸爸留下的痕跡，原來不是刻意的，是因為周爸爸早就離開了……那天她問他的時候，每當(dāng)她提起周爸爸的時候，他都在想什么呢？痛苦嗎？為什么要對她撒謊呢？她真是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問他啊。
她就這樣看著他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和周硯池相遇以后的一幕幕幻化成一片又一片的碎片從她眼前閃過，這些無法觸摸的碎片讓她再也無法站在原地地跑向他。
祝佳夕從他背后緊緊地抱住了他，周硯池是騙子。
周硯池本來正準(zhǔn)備回教室，被人毫無防備地?fù)碜�，他看到身前有人笑著�?jīng)過，感到一陣煩躁。
周硯池嘴唇抿得很緊，正要掙開這個突如其來的懷抱時，他突然感知到什么一般，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佳夕？”他試探地問。
沒有人說話。
周硯池低頭看向箍在他腰前的手，半晌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再出聲。
過了片刻，周硯池想要將她拉過來正面對著自己，她卻不肯。
“到底怎么了？”他輕笑著問。
周硯池看著腰間的手，像是察覺了什么，收起了笑容。
“佳夕，你在哭么？”周硯池將手掌覆在她的手上。
祝佳夕用力地?fù)u頭，只是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吸了吸鼻子，喃喃地說：
“你不是說，希望我們重逢的時候，我會跑過來抱住你嗎？”
??085.
愛
周硯池聽到了祝佳夕的話，沒有立刻說什么，只是握緊了她的手，一直到余光里校門口走進(jìn)了幾個老師，周硯池才清醒地拍了拍她的手。
“老師來了。”他沉聲道，說完，他將她拉開，牽著她的手繞進(jìn)后面的車庫。
走進(jìn)車庫里，意識到不會有人以后，周硯池在一處停下，手仍然握著她的。
再看向祝佳夕，她垂著眼睛，他只能看到她被淚水沾濕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
“告訴我，為什么要哭？”周硯池問。
一時間，他有了許多猜想，目光也隨之透著一陣陰鷙。
祁煦惹她傷心了么？
“沒什么，”祝佳夕害怕被他看出來，擠出一個笑容，“就是剛剛和媽媽聊天犟嘴被她訓(xùn)了，再加上幾天沒見，有點(diǎn)想你和許媽媽了……”
周硯池盯著她，像是辨別她話的真?zhèn)巍?br />
“只是因為這個？”
“真的，不騙你。”
“那我媽聽到大概會很高興�！�
祝佳夕想到許媽媽，心里有點(diǎn)疼，就聽到周硯池說：“我一直以為，你最近在避嫌�！�
“什么避嫌？”祝佳夕沒懂他的話，抬頭看他。
周硯池想，或許是因為她喜歡的那個人不喜歡她總是和他在一起，所以他這個哥哥也應(yīng)該識眼色地和她保持距離，可是他一定要這么做么？
“沒有什么�！敝艹幊乜粗�，自嘲地說，“搞不懂你。”
祝佳夕聽到他的這句話突然笑了：“喂，這明明是我對你的臺詞�！�
周硯池松開一直牽著她的手。
“還是小孩子么？”周硯池抬手擦了擦她眼睫下的淚水，“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fù)了你�！�
祝佳夕小心翼翼地呼吸，“我們回班級吧�！�
“嗯。”
-
立夏以后，北京又接連下了許多場雨。校園里大多數(shù)的學(xué)生仍舊穿著秋季校服。
紀(jì)詠恩說要住校，真的在勞動節(jié)以后向老師申請住進(jì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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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
江雪從聽到紀(jì)詠恩提議要住校開始就知道這不會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害不害人不知道，但一定會害己。事實證明了，她的直覺從來不會出現(xiàn)錯誤。
自從紀(jì)詠恩住進(jìn)來以后，寢室的角落堆滿了她的東西不止，叫她起床就是很費(fèi)勁的事，本來祝佳夕起床已經(jīng)比較自覺了。但是寢室多了詠恩以后，她一看詠恩還在睡，也不愿意起床……晚上江雪做作業(yè)的時候，就能聽到紀(jì)詠恩嘎嘣嘎嘣嚼各種零食的聲音，祝佳夕自然很快就會加入她，兩個人歡快地吃著東西，像是沒有煩惱的兩只耗子。
偶爾她們吃飽了，紀(jì)詠恩沒做兩道題，就會出聲：“你們說立夏過了算進(jìn)入夏天了嗎？為什么這兩天那么冷？”
沒等祝佳夕搭腔，江雪就忍無可忍地說：“知道你為什么學(xué)不好嗎？因為當(dāng)你開始學(xué)習(xí)的時候，除了書本上的知識你不感興趣，其他你什么都感興趣�！�
紀(jì)詠恩想反駁，想了想發(fā)現(xiàn)江雪說得好對。
“你真了解我，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周一下午，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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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自由活動課被用來補(bǔ)上周五沒能上成的音樂課。
下課以后，祝佳夕和紀(jì)詠恩手挽手走出階梯教室。
一直到下完臺階，快走到教學(xué)樓前的花壇，祝佳夕才聽到身后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回過頭，發(fā)現(xiàn)是祁煦。
自從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覺有了變化以后，祝佳夕面對祁煦的時候好像更加自然了。前段時間，因為換了座位的關(guān)系，他們比起坐在前后座的時候，交流確實少了一些。不過他好像跟誰的交流都變少了不少，連老師都說祁煦好像變成熟了。
祝佳夕怎么想都慶幸自己從來沒有向祁煦表示出什么，不然現(xiàn)在局面一定會非常尷尬……
“怎么了？”祝佳夕看著祁煦問。
她問完話，才看到祁煦幾步跑過來，手里還拿著她剛剛落在音樂教室的校服。
“啊，我忘了，謝謝你。”她不好意思地說。
祁煦神情自然，“你真是走到哪里丟到哪里�！�
祝佳夕笑了笑，祁煦卻沒有把校服遞給她，隨手將衣服蓋住了她的頭，就好像他們只是關(guān)系很好的可以鬧著玩的同學(xué)。
紀(jì)詠恩在旁邊看著他，本來慣性地想嘲諷兩句，但最后還是算了。
她摸了摸口袋，想看看有沒有帶錢，一抬頭就看到從教學(xué)樓一步一步走下來的周硯池。
紀(jì)詠恩對認(rèn)識的人向來熱情，考慮到他和佳夕的關(guān)系，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只是對上他的眼睛，紀(jì)詠恩只覺得他今天又是冷山模式，紀(jì)詠恩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是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祝佳夕正把頭上的衣服拿下來，拉鏈好像勾到了幾根頭發(fā)，只好低下頭，讓詠恩幫自己。
班里走在后面的男生笑著說：“欸？今天好像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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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下面到哪個環(huán)節(jié)了？掀頭紗嗎？”
有人在唱：“掀起你的蓋頭來，讓我來看看你的臉……”
還有人在哼《婚禮進(jìn)行曲》，鐺鐺鐺個沒完，祁煦沒想到他們會這么無聊，制止道：“閉嘴吧�！�
看著紀(jì)詠恩笨手笨腳地在那里弄，他也只是站在原地。
視線里，周硯池從花壇繞了過去，祁煦對上他的視線，兩個人面無表情，都在下一秒移開了目光。
“行行行，新郎發(fā)話了�！焙叱痘槎Y進(jìn)行曲》的說完話一溜煙跑沒了。
等祝佳夕終于將衣服拿在了手里，只感覺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頭發(fā)有沒有扯到？”祁煦問。
祝佳夕搖了搖頭，“沒有�！�
祁煦點(diǎn)點(diǎn)頭，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可以說的。祝佳夕拉著詠恩，正準(zhǔn)備往樓上走，就看到詠恩指了指小賣部的方向。
“他在那邊�！�
祝佳夕往詠恩指的方向看過去，真的看到了幾天沒見到的周硯池。
上周他參加化學(xué)競賽的集訓(xùn)，不知道結(jié)果怎么樣？
祝佳夕看著他的背影，好久沒看到他雙手插著口袋的樣子了，祝佳夕直覺他心情不是很好。
紀(jì)詠恩看了一眼祁煦，還是說：“你要去聊兩句嗎？”
祝佳夕內(nèi)心有些躊躇，但眼看著周硯池好像是往琴房的方向走去，她忍不住地想：他不會是過去偷偷抽煙吧？
有了這個想法，她像是終于找到了合理靠近他的借口。
她回頭對詠恩說：“那我去問問他競賽結(jié)果怎么樣。”
說完，祝佳夕頭也不回地往周硯池的方向跑了過去。
祁煦看到她手里因為她的奔跑被甩起來的校服，不禁想：她有這樣跑向自己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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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硯池�！币恢钡街艹幊卣娴淖哌M(jìn)了琴房外的小徑，倚在墻面上，祝佳夕才叫了他的名字。
他真奇怪，明明潔癖那么嚴(yán)重，但是她已經(jīng)兩次看到他就這樣靠在墻磚上了。
周硯池正站在光與陰影的過度處，聽到她的聲音之后轉(zhuǎn)過頭。
祝佳夕看向他，只覺得這里的光線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格外冷淡，眼神也是。
“怎么過來了？”周硯池低聲問道。
“我看到你往這邊走過來，想來看看你是不是跑來抽煙了�！弊＜严υ囍靡环N很俏皮的語氣說道。
周硯池扯了扯嘴角，“不會。”
是很想抽煙，但是他答應(yīng)過她，不會再碰了，只是無法言說的焦躁讓他將手背靠在唇邊。
“好吧，那你到這邊干嘛呢？”祝佳夕走近他。
祝佳夕低下頭，看到腳下的海棠花花瓣，很小心地沒有踩上去，她注意到那道光影的交界就橫亙在他們之間。
“透氣�！�
周硯池發(fā)覺自己原來也是一個忘性大的人，有段時間沒有看到她跟祁煦，他幾乎就要忘了這件事，忘記她親口對他說她的喜歡。
有那么一些時刻他曾經(jīng)想過，或許佳夕的三分鐘熱度在這件事上也有所奏效，沒有看到的時候周硯池以為自己早已習(xí)慣，但是原來看到還是會讓他透不過氣啊。
“化學(xué)競賽怎么樣？”祝佳夕關(guān)切地問。
“這次一般，”周硯池看向她，“不過不用擔(dān)心�！�
祝佳夕笑著接話，“因為是偶發(fā)性的對不對？哈哈這個詞還是我從江雪那里知道的�！�
“嗯�！�
琴房里經(jīng)歷了短暫休息的音樂生又開始胡亂地彈起了鋼琴，祝佳夕甚至可以聽到樓上有人在大笑。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搭配今天的日子，祝佳夕很快就聽出了對方彈的是《婚禮進(jìn)行曲》，今天真是被這首歌纏上了嗎？
祝佳夕看得出來周硯池情緒不是很高，于是換了個話題，很有興致地問：“籃球賽你參加嗎？我們班但凡會拍球的都被要求參加比賽了，你長這么高，是不是也被強(qiáng)制要求參加了？”
周硯池聽著祝佳夕的聲音，注意力卻無法不被樓上的音樂所吸引住。
他扯了扯嘴角，說：“有�！�
未來她的婚禮會用什么曲子作為背景音樂？周硯池分神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