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這時才看見了希望，折損二十年的壽命又算什么？

    這輩子被人擺布，被人推上不想坐的位置，這種提線木偶般的生活越少越好。1

    但世界上對我的真心只有一顆，蕭渺只有一個啊，我怎能看見她嫁與其他人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生子在他懷里撒嬌？1

    她都沒和我撒過嬌。

    那段時間我經常審視從前的自己，發(fā)現(xiàn)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就喜歡上了蕭渺。

    我后悔她送我的禮物都被我毀了，我都沒辦法在這個宮里找到一點她的痕跡。

    好不容易入眠，我做了一個夢，夢里蕭渺被轎子抬進了皇宮。

    她喚我麟郎，給我生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兒。在每年我的生日和七夕她都會給我繡一條帶著老虎刺繡的腰帶，會用那一手簪花小楷給我寫情書，會在御花園里窩在我的懷中撒嬌讓我喂她甜食。1

    我醒來后回味著夢里的場景，心中柔軟得不可思議。

    如果這是真的那該多好啊。

    為什么我要把她從身邊推開呢？

    好不容易等到了七夕，我讓摘星樓的術士們做了準備。

    國師勸了我整整一個月，但是我的心意已決。

    我手里握著我給她準備的鐲子，想著事成時候馬上送給蕭渺。

    我的渺渺還沒收到過我的禮物，我要給她禮物。1

    國師見勸不動我，只能任由我的心意。

    七夕那天我在宮中設了宴，我看見蕭渺和祁光并肩走來。

    我知她不喜宴會嘈雜，祁光又被人纏住，一路跟著她去了御花園。

    我希望她能想起今天是要給我禮物的日子，可是她臉上毫無波瀾，甚至帶著迷惑。

    頃刻間所有情緒一下子奔涌上來，我控制不住地抱著她和她說明了我的心意。

    可是她想推開我，她一心想著離開我，我感覺很頹廢，為什么呢？

    祖母不是說她會是最愛我的人嗎？為什么她不愛我了？

    我會學著怎么去愛她啊，我每天都會送她禮物啊。

    周玉和賜婚只是意外啊，她怎么就不喜歡我了呢？2

    她怎么能這樣啊，一邊說著要當我的媳婦，要對我很好很好，一邊又把我拋下。1

    摘星樓燈火通明，我能感受到儀式將成。但是中途突然介入了一個人，將整個儀式打亂了。

    我絕望地擁著蕭渺，她在我的懷里沒有動彈。

    恍惚間竟然認為她接受了我，結果她在我放松的瞬間，用力朝我的背后跑去，投入了祁光的懷抱。

    我的渺渺，不愛我了。

    祖母和母親知道我做的事情后，罰我進佛堂為渺渺祈福。

    我心甘情愿，這么多年她受的苦我根本沒辦法償還。

    佛像莊嚴，我看著目帶憐憫的衪，心里的火星還在冒出：“佛祖啊，還能讓蕭渺嫁給我嗎？”

    這時門外吹來了一陣風，風熄滅了我面前的燭苗。

    我心里了然，苦笑著借了盞火重新點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