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姜洛洛眼睛亮晶晶的，慢吞吞發(fā)了個小兔子揉腦袋的表情，表示疑惑。
【你走太快了，銀行卡還沒來得及給你。】
顧裴之消息很快發(fā)了過來。
姜洛洛眼睛彎彎：
【那是給你的呀，裴之哥哥�！�
擁擠的人群外面，祁嘉與端著兩份小炒牛肉蓋飯，站在距離姜洛洛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他喜歡的少年正心無旁騖的和別人聊天。
他們倆似乎聊得很開心。
祁嘉與清冷臉龐仿佛染了冰雪，眸中翻涌著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又是那個人嗎？
他們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聊的？
姜洛洛正悶頭回著消息，鼻尖忽然聞到一股小炒牛肉的香味，他連忙抬頭，眼巴巴的看著盤子里氤氳的香氣。
祁嘉與把筷子遞了過來。
“謝謝嘉與哥哥～”
祁嘉與視線停在對方手機(jī)屏幕上一秒，強(qiáng)壓住心底泛酸的感覺，溫聲問：
“下午的時候我有空，正好你課表上也沒有課，要去吃你最喜歡的那家炒酸奶嗎？”
姜洛洛將牛肉塞進(jìn)嘴巴里，兩頰鼓鼓地嚼來嚼去，像只進(jìn)食的小倉鼠。
他喝了口水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搖了搖頭：
“下午我還有點(diǎn)事兒呢嘉與哥哥，不能和你一起了�！�
祁嘉與捏著筷子的手一頓，清冷的目光在姜洛洛臉上游移片刻，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對面的漂亮少年仰著一張小臉，聲音軟乎乎地道歉：
“對不起啊嘉與哥哥……”
祁嘉與眼底光影跳了一瞬，又被很好的隱藏了起來，他唇角帶著點(diǎn)笑，聲音柔和：
“不要緊的，我們下次再約好了。”
吃過飯后，兩個人分開了。
姜洛洛從路邊打了輛車，降下車窗對著送他過來的祁嘉與擺了擺手。
祁嘉與臉上表情溫和，“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要告訴我�！�
姜洛洛點(diǎn)頭，對著穿白色高領(lǐng)毛衣的人乖乖擺手：“會的，嘉與哥哥～”
汽車揚(yáng)塵而去，在道路盡頭消失成一個小點(diǎn)。
祁嘉與站在學(xué)校門口良久，才慢慢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某個軟件。
地圖上的綠色小點(diǎn)像只小螞蟻一樣，在縱橫的道路上面慢慢爬行著……
-
姜洛洛的車在一棟老式小區(qū)停了下來。
他剛下車，就聽見一陣飽含著濃烈感情的喊聲：
“哥哥！”
姜洛洛抬頭，對上半個身子探出窗臺來的許致岸。
這是疑似攻略目標(biāo)的三號人物，一位深居簡出的小畫家。
他進(jìn)了大廳，從電梯里面上去，按下了11層。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對上了里面的人。
即使見過這么多次，姜洛洛也并不能認(rèn)出了對方的臉。
他的臉盲是穿到這個世界就有的，所有人的臉在他看來都是同樣的鼻子眼睛和嘴巴，沒有任何區(qū)別。
但是這段時間的經(jīng)驗讓他養(yǎng)成了從發(fā)型和衣服觀察人的習(xí)慣，在看到小畫家染了顏料的衣擺時，
姜洛洛揚(yáng)起手來跟對方打著招呼：“小岸！”
對面的人開開心心的撲了過來，像只終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大狗狗，聲音里帶著依賴和撒嬌：
“哥哥，你怎么才來呀？”
“我今天沒有畫畫，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姜洛洛微微踮起腳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對方：
“怎么會呢�！�
“我不看誰，也不會不看我們小岸的�！�
許致岸一臉幸福，兩只手攀著姜洛洛的胳膊，聲音里面帶著邀功的喜悅：
“哥哥，我給你榨了橙汁！”
“哥哥，我還給你畫了一幅畫！”
“哥哥，你有沒有想我？”
許致岸的話一聲接一聲，聽起來格外熱烈。
姜洛洛被他牽著走進(jìn)門，吐字軟糯：
“想了�！�
聽到這句話，許致岸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把姜洛洛按在沙發(fā)上，獻(xiàn)寶一樣端過來加了冰的橙汁，又把自己給姜洛洛畫的畫拿了過來，兩只手端著架子展示，眼神炙熱：
“怎么樣？像不像你？”
“是不是好看極了？”？
第337章
臉盲：穿成海王，笨蛋小美人翻車了
2
姜洛洛兩只手端著杯子抿了口橙汁，像只小貓一樣愜意地窩在沙發(fā)上，漂亮的眼睛欣賞著畫上的自己，連聲贊嘆：
“好看的！”
“我覺得超級像我！”
許致岸也跟著笑，秾麗臉龐帶著隱隱的癡迷，放低的聲音都像是咒語般的蠱惑：
“是嗎？”
“可是我還是覺得畫上的人和哥哥相比，總是差一些�！�
姜洛洛渾然不覺，他聽不出對方語氣里的不對，依舊用那種贊美的軟糯聲音說道：
“不會啊，你畫的已經(jīng)很漂亮了～”
可是你更漂亮。
抱著畫框的少年心里想著。
門外突然傳起來敲門聲，聲音很急促，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姜洛洛唰的一下從沙發(fā)上起來，
“有人來了。”
說著話，他就要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姜洛洛邁不動腿了，有些疑惑的回過頭去，歪了歪腦袋。
只見許致岸臉上的燦爛笑容完全褪去，陰陰沉沉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少年音里帶著狠厲：
“是他們來了�！�
“他們？”姜洛洛一臉疑惑。
許致岸落在褲管中縫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一雙眼睛躍動著怒火。
他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可是心底的暴怒卻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往外涌，他努力使自己的語氣更柔和一些，不要嚇到了洛洛哥哥。
“我來處理就好了�！�
“你別過去�！�
許致岸聲音很輕，自顧自的說道：
“他們很壞的�！�
急促的敲門聲忽然停止，緊接著就是叫罵聲，聽起來像是個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語調(diào)里帶著點(diǎn)鄉(xiāng)音。
“小畜生，你不要假裝聽不到！”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個沒良心的，發(fā)達(dá)了之后把你老子給忘了！”
“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姜洛洛恍然間明白了什么。
許致岸拳頭捏的緊緊的，像只被激怒的狼狗。
他把姜洛洛推著安頓在一邊，然后自己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門外的人太惡心了。
他怕臟了洛洛哥哥的眼睛。
那雙漂亮又干凈的眼睛，不該看到這些。
外面的叫罵聲隨著開門聲戛然而止。
姜洛洛兩只手抱著果汁，探著小腦袋看向門口的方向，他看不到門外的人，只能聽到許致岸不善的聲音：
“誰讓你們過來的？”
“誰讓我們過來的！誰允許你他媽這樣跟你老子說話了！”
中年男聲很猖狂，像是在指著許致岸的鼻子罵：
“我是你老子！老子想找你就找你！”
“快，我沒錢了，給你老子拿點(diǎn)錢花花！”
許致岸眼底洶涌的怒火，拳頭也緊緊的捏在了一起。
他幾乎要控制不住的，想把拳頭砸在對方丑陋惡心的臉上。
可是他怕嚇到了屋里的人，只能惡狠狠的盯著對方：
“丁奎！我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孩子了！”
“你再敢撒潑，我不會饒了你的！”
許致岸長得高，臉上的表情又兇狠，警告的話一出口，叫丁奎的中年男人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表情吃癟。
他身邊的女人卻不干了，厲聲叫著：
“你怎么說話呢？丁致岸，這可是你爹！”
“我不姓丁，我跟我媽姓許，我叫許致岸�！�
許致岸陰沉沉的看著對方，一字一頓：
“少來打我的主意，小心連你一塊揍！”
女人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叉開腿坐在地上，邊唱邊哭，撒起潑來：
“哎喲！我的命咋這么苦��！”
“這狠心的白眼狼喲，把他養(yǎng)大就不認(rèn)賬了！”
她連唱帶哭，旁邊的中年男人像是得到了鼓勵一般，也舉起拳頭對著許致岸：
“你小子再敢跟老子唱反調(diào)，我就揍死你！”
他們兩個人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樓上樓下的鄰居都趕了上來，在旁邊聽著兩個中年男女哭訴，還有不少人充當(dāng)老好人，在那里勸著：
“就是，父子倆哪有隔夜的仇啊！”
“這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可不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冷漠，連親爹都不管了！”
“……”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他那個后媽連哭帶唱，丁奎則在旁邊瞪著眼睛罵人，揚(yáng)言要揍他。
許致岸只覺得太陽穴那里突突的，像是要炸開了。
這樣的生活他過了12年。
他生理性的覺得惡心。
惡心到他覺得似乎下一刻就能吐出來了。
許致岸眼眶通紅，緊緊捏著拳頭，大聲吼道：
“滾！”
他吼出來的一瞬間，一只軟乎乎的小手搭在了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許致岸身體僵硬。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副樣子太丑陋，握起來的拳頭微微顫抖著，連頭都不敢回。
他怕洛洛會看到自己這幅不堪的樣子。
他怕洛洛會對自己失望，從而厭惡自己。
他從那個污糟惡心的家里逃出來，在舉目無親的城市里，像個孤魂野鬼一般盤桓。
沒有人管他。
除了姜洛洛。
他不敢失去姜洛洛。
幾乎是一瞬間，許致岸眼底濃烈的恨意和殺意迅速退去，換上了恐懼和擔(dān)心。
他紅了眼眶，小心翼翼的看著那只小手，輕輕的說：
“你別看，洛洛。”
“去房間里吧，我很快就處理好了�！�
然而沒等到姜洛洛回答，他就先等到了惡心又熟悉的中年男聲：
“丁致岸，你現(xiàn)在混的這么好啊！住上了這么好的房子，還學(xué)人談戀愛！”
“誰知道是不是談戀愛！”
女人聲音刻薄，貪婪的目光看著姜洛洛價值不菲的衣服，恨不能從上面拽下一把錢來。
中年男人恍然大悟，色瞇瞇的看著姜洛洛：
“我聽說現(xiàn)在的小男孩都走喜歡走捷徑，專門憑這一張臉騙別人的錢，說不定我兒子的錢不孝敬老子，就是被這個狐貍精給騙走了！”
“我才不是狐貍精�！苯迓宸瘩g。
然而下一秒，他就捂起了自己的嘴巴，堵住了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
許致岸的動作太快了，又快又狠又敏捷，青筋暴起的拳頭，一拳砸在了丁奎臉上，打的丁奎臉歪了歪，唇角溢出鮮血。
“閉嘴！”
許致岸氣到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又是一拳揮了過去，將丁奎掄在墻上，眼眶充
血：
“你是個什么東西！”
“你也配說他嗎？”
“我忍你很久了，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嗎！”
男人的咒罵聲，女人的哭喊聲，鄰居的勸架聲，相機(jī)的快門聲……
狹小的樓道里面亂成一團(tuán)。
幾分鐘后，小區(qū)的保安先過來調(diào)解，又過了一會兒，警察也來了。
相關(guān)人員一塊去了派出所。
傍晚時分，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只有路燈亮著，照亮派出所前面的一塊空地。
從派出所門口出來的許致岸垂著腦袋，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卻在看到不遠(yuǎn)處的小小身影時，瞬間停住了腳步。
姜洛洛還穿著下午那身衣服，在路燈下朝他揮手，路燈柔和的光線灑在他身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光：
“小岸�！�
許致岸眼睛一酸，眼淚撲撲啦啦的往下落，聲音哽咽著：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姜洛洛手忙腳亂的從口袋里面掏出來紙，然后往許致岸臉上按。
不知道為什么，許致岸長得人高馬大，最喜歡干的事除了撒嬌就是掉眼淚。
他人長得臉嫩，又是一對兒亮亮的狗狗眼，就這樣垂著眼睛含淚看人的時候，簡直要可憐死了。
姜洛洛心驀地就軟了。
“怎么會不要你呢，小岸可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許致岸哭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底默默反駁。
他才不想和姜洛洛做最好的朋友。
他想讓姜洛洛做他的老婆。
可是心里這樣想，肯定不能這樣說。
不然他這樣說出來的話，萬一洛洛對自己沒有這份心思，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許致岸抹了抹眼淚，像只聽話的巨型狗狗一樣跟在姜洛洛身邊解釋：
“那個人是我爸，女的是他后來娶的老婆�！�
姜洛洛低低地“嗯”了一聲。
大概是哭過了，許致岸聲音很冷靜，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交代著：
“我很小的時候就沒媽了，鄰居奶奶說，我媽是被我爸用拳頭打跑的�！�
“媽媽被他打跑了，他再有想撒氣的時候，就開始打我�！�
“捆起來打，拿棍子打，用皮帶抽……”
“每當(dāng)這個時候，我就很想媽媽。疼得不行了，我就在衣柜里蜷縮起來，然后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想著，再忍一忍吧……”
“再忍一忍，媽媽就來接我了�！�
姜洛洛停下腳步，眼圈紅紅的，弧度圓潤的杏眼籠著層水汽，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再后來，奶奶說家里沒有個女人不行，沒辦法照顧我，于是就開始給他物色新老婆�！�
“沒過多久，我就有了后媽�！�
“那個女人很厲害，他不僅不敢對她動手，還對她言聽計從。”
“那女的說什么，他就聽什么�！�
許致岸靜靜的看著路燈照著不到的虛空處，看著漆黑的夜色，眼里沒有情緒起伏。
“大概我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小孩，那女的更討厭我�！�
“不給我吃飯，用冷眼瞪我，攛掇那男的變著法打我……”
“15歲以前，我身上，沒有一塊皮是好的�！保�
第338章
臉盲：穿成海王，笨蛋小美人翻車了
3
“15歲以后，我學(xué)會反抗了�！�
“在他打我的時候，我用啤酒瓶掄在了他頭上，把他送進(jìn)了醫(yī)院�！�
“趁著這個時間，我逃出來了�！�
姜洛洛鼻子里酸酸的，他看著眼前清瘦的少年，眼里的淚霧迅速積成白茫茫一片，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那以后呢？”
“你才15歲，以后是怎么過的？”
許致岸一動不動，像是在黑夜里靜默的雕像，只有聲音在空氣里流轉(zhuǎn)：
“我沒有錢，初中文憑，也算不上有文化�！�
“所以只能找一些沒有門檻的工作�！�
“刷盤子，發(fā)傳單，在工地上當(dāng)小工，去搬家公司幫人搬東西……”
“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是做了很多很多�！�
“什么能來錢，我就做什么�！�
“直到后來，我遇見了你……”
許致岸上下眼皮碰了碰，眼睛里重新有了神采，連聲音都帶著細(xì)微的顫抖：
“我遇見了哥哥�！�
“不嫌棄我的哥哥�！�
“讓我安心學(xué)畫畫的哥哥�！�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看到眼前漂亮纖細(xì)的少年，眼睛里帶著不加掩飾的灼熱，像是燎原的火。
他伸出手，握住姜洛洛的手指，拉過來貼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聲音里帶著虔誠，擲地有聲：
“哥哥就是我的一切�！�
“我會永遠(yuǎn)忠于哥哥�！�
掌心下是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胸腔里的躍動格外有力，震得姜洛洛眼淚霎時就滾出來了。
“其實我什么也沒做�！�
姜洛洛軟糯聲音里帶著哭腔，仰著巴掌大的小臉，用紅紅的眼睛看向少年：
“是你自己很優(yōu)秀，有畫畫的天賦�！�
“許致岸，這輩子的苦你都提前受過了，以后的日子，只有幸�？鞓�，再也不會受苦了�！�
許致岸看著他彎了彎眼睛，重重地“嗯”了一聲，神采奕奕：
“哥哥說的，肯定都是對的！”
和許致岸邊聊邊散步，一路回到了小區(qū)樓下。
這棟樓是姜家的產(chǎn)業(yè)，姜父姜母疼愛小兒子，早早的就過戶在他名下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姜洛洛就先給許致岸住了。
“哥哥，你要上去坐一會兒嗎，吃過晚飯再走吧！”
許致岸眼睛亮晶晶，一掃之前的陰霾，聲音里帶著期待：
“我又新學(xué)了糖醋小排和糖醋里脊，還有你喜歡的杏仁山藥羹！”
姜洛洛看了眼時間，搖了搖頭：
“太晚了，爸爸媽媽會不放心的�！�
“反正以后有的是時間，下次再來品嘗你的手藝好了～”
許致岸有些失落，但還是聽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的哥哥�！�
夜色里起了風(fēng)，秋風(fēng)吹得樹葉打旋落下，帶著點(diǎn)兒蕭瑟。
“天冷了，我去給哥哥拿個外套，哥哥在這里等我！”
許致岸說完話對他擺了擺手，一溜煙就跑上樓了。
姜洛洛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許致岸幾步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范圍之內(nèi)。
小岸總是很貼心。
姜洛洛彎了彎唇角，抬起手指對著晚風(fēng)，任由絲絲縷縷的夜風(fēng)從他指縫中溜過。
“姜洛洛，你怎么在這兒？”
一道聲音突兀的在背后響起，姜洛洛轉(zhuǎn)過了小腦袋，看向突然出現(xiàn)的人。
來人很高，白襯衫黑長褲，外面穿著件深綠色的風(fēng)衣外套，肩寬背直，氣質(zhì)出眾。
姜洛洛有些苦惱地抬了抬眉毛。
可是他臉盲，壓根就不知道對面的人是誰。
那人又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來個東西遞了過來，
“正好在這里遇見你，就不用去你家里找你了。”
“謝謝你的銀行卡，洛洛�！�
是他的未婚夫顧裴之！
姜洛洛瞬間露出一個甜甜蜜蜜的笑，歪著小腦袋，越發(fā)軟萌可愛：
“這是我對裴之哥哥的心意和支持�！�
“裴之哥哥不要的話，我會傷心的�！�
顧裴之唇邊帶著點(diǎn)若有若無的笑意，視線完完全全籠罩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面，連眼眸都溫柔了許多。
他將銀行卡再次遞到姜洛洛面前，低沉的聲音回響在夜風(fēng)中：
“小朋友的支持我已經(jīng)收到了�！�
“但我總不能，把你買糖的錢都給搜刮走吧�！�
他的小未婚妻抬著濕漉漉的眼睛，卷翹羽睫顫了顫，乖乖地看向自己。
顧裴之有些無奈，將銀行卡塞到了姜洛洛手心里，安慰道：
“我有錢的�！�
“不要擔(dān)心我�！�
手指相碰的瞬間，顧裴之心臟失了一拍，然后又砰砰加速跳了起來。
軟滑細(xì)膩的皮膚蹭過他的指腹，指腹上麻酥酥的，像是有小螞蟻舉著火把從血管中爬過。
顧裴之喉結(jié)滾動，心底驀地生出緊張地情緒。
他忽然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一陣手機(jī)鈴聲給了他思緒緩沖的機(jī)會，他的小未婚妻說了句“抱歉”，然后點(diǎn)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坐在宿舍的祁嘉與半垂著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吃過飯了吧洛洛，你的隨堂測試成績不太理想，我們開個視頻，我給你講講�！�
姜洛洛看了眼注視著他的未婚夫顧裴之，聽著耳邊祁嘉與清冽的聲音，腦袋里一團(tuán)亂麻。
恰逢此時，一道聲音自樓道方向傳來：
“哥哥，我回來了！”
姜洛洛眼皮跳了跳，手指下意識的按在了手機(jī)屏幕上，心里的反應(yīng)比動作更快，
拉著顧裴之就往旁邊跑，躲到了路燈照射不到的居民樓拐角。
他跑得太快了，心臟撲通撲通的，像是要從喉嚨里面跳出來。
緊接著，外面?zhèn)鱽碓S致岸疑惑的聲音，調(diào)子高了起來：
“哥哥？”
“你離開了嗎，哥哥？”
聲音越飄越遠(yuǎn)，姜洛洛松了一口氣。
頭發(fā)上面重了重，有觸感傳來，是他的小腦袋被人摸了摸。
姜洛洛仰起小腦袋，看向被自己一路拽過來的未婚夫本人顧裴之。
“頭發(fā)被風(fēng)吹亂了。”顧裴之一邊解釋，一邊半垂著眼睛看向他的小未婚妻。
他的小未婚妻睫毛彎彎，眼睛亮的恍若繁星徜徉其中，仰著一張雪白小臉看向自己，小手又抓了抓被自己撫平了頭發(fā)。
聲音都軟軟糯糯：“謝謝裴之哥哥～”
他好乖啊。
顧裴之心頭軟了軟：“不用謝�！�
外面的聲音完全消失了，只有被風(fēng)吹得嘩啦嘩啦作響的葉子聲環(huán)繞著兩人。
“剛剛那是什么人？你為什么要躲起來？”
“還有，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有回家？”
“你為什么在這兒？”
顧裴之一連串的發(fā)問，明明聲音朗潤低沉，可姜洛洛霎時就開始心虛了。
“是我的小表弟，他和家里鬧矛盾了，我就把他安頓在了這里�！�
“你應(yīng)該知道的……”
姜洛洛給自己鼓了鼓氣，說著真真假假的話：
“我爸爸那輩是從城南起家的，這邊有我家的產(chǎn)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