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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晚上睡覺的時候,白新羽失眠了,這一天發(fā)生的事充斥著他的大腦,讓他到了深夜依然處于亢奮地狀態(tài)。他就聽著對面床的武清也在翻身,他悄悄問了一句:“班長,你是不是睡不著啊�!�

    武清半天才“嗯”了一聲。

    “熱水袋你墊腰上了嗎?”

    “墊了�!�

    白新羽小聲說:“班長,謝謝你,今天是我來部隊最開心的一天�!�

    武清又“嗯”了一聲。

    白新羽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他來部隊碰到了很多好人,盡管也有討人厭的,可是大部分都是善良又正氣的好人,想起剛來部隊時死活想回家的心情,跟現(xiàn)在真是天差地別,當(dāng)時的自己怎么會想到,他會在這個貧瘠枯燥的地方,找到了一種歸屬感。

    比武大會忙完之后,接下去就該忙新年了。一般的兵要入伍兩年之后才會有探親假,這就意味著絕大多數(shù)的人要在部隊過新年。白新羽年前也走不了,一是年前假太不好批,二是年前這么忙,他不好意思走,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報答武清的辦法,所以只能努力干活兒。

    臘月二十七那天,白新羽焦急等待的消息終于來了,俞風(fēng)城跑來告訴他,假批下來了。

    白新羽興奮壞了。

    “但是,只有半個月�!庇犸L(fēng)城道。

    “�。吭趺醋兂砂雮月了?”

    俞風(fēng)城聳聳肩,“一個假變成了兩個假,所以咱們平分了,就這樣我小舅還罵了我一頓呢�!�

    白新羽還是挺高興的,“半個月就半個月,初幾走?”

    “初二,正好有部隊的飛機(jī)去烏魯木齊,我們到那兒再轉(zhuǎn)機(jī),可以省下坐火車的時間�!�

    白新羽連連點頭,“那不是當(dāng)天就能到北京了?”

    “嗯。”

    “太好了!”白新羽道:“你也回北京?”

    “我回秦皇島,有人去北京機(jī)場接我�!�

    白新羽斜睨著他,“那……挺近哈�!边@么說倆人能在部隊以外的地方見面了?說起在部隊以外的地方見面,白新羽一下子就想起了在鎮(zhèn)上的一夜,總覺得……好像有點危險啊。

    俞風(fēng)城微瞇著眼睛,“秦皇島到北京,確實很近�!�

    “沒什么事兒你就別煩我了啊,我回家一堆朋友,肯定特忙�!�

    俞風(fēng)城哼了一聲,“這話是不是該我說?”

    “得,那咱誰也煩不著誰,謝謝你幫我弄的假啊。”

    俞風(fēng)城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該謝的是我小舅,以后說話客氣點兒,知道吧?”

    白新羽嘟囔道:“知道了。”

    因為馬上能回家了,白新羽又是high得好幾天找不著北,因為俞風(fēng)城跟他說了走之前不能聲張,所以他也沒跟太多人說,眾人就以為他還在為射擊比賽第一的事兒高興到現(xiàn)在。

    二十九那天,整個營區(qū)都放了假,手機(jī)信號也不再屏蔽,這幾天讓戰(zhàn)士們盡情地給家里打電話。戰(zhàn)士們?nèi)汲鰟�,大掃除的、辦年貨的、貼窗花的、掛燈籠的,全團(tuán)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白新羽長大之后,對過年的新鮮感早就不再了,好東西平時就能吃,好衣服平時就能穿,過年對他來說,似乎只是家人一起吃個飯,他常常大年夜陪完家人,就和同樣覺得無聊的朋友出去喝酒,“年”對他來說,承載的意義已經(jīng)越來越淡�?墒窃谶@里不一樣,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濃郁地年味兒,戰(zhàn)士們離開家人,不遠(yuǎn)萬里來到祖國邊疆,因為緣分匯聚到一起,他們無法回家看望親人,但有這么多戰(zhàn)友跟他們一起過年,他們也不覺得孤單。

    過年期間炊事班簡直忙得不可開交,很多戰(zhàn)士都自發(fā)地來炊事班幫起了忙。

    白新羽此時正穿著棉服雨衣,蹲在豬圈里,摸著母豬的肚子,心里想著:這到底什么時候生啊。這些豬都已經(jīng)熟悉他,他現(xiàn)在在豬圈可是來去自如,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程旺旺問道:“怎么樣?摸出什么來沒有?”

    白新羽搖搖頭,“我連人類懷孕的肚子都沒摸過,哪兒能摸出豬來啊,反正肯定是不小一窩�!�

    程旺旺笑道:“你見過剛生的小豬崽兒沒有?粉嘟嘟的,可好玩兒了。不過這天冷啊,生下來也不好活�!�

    白新羽站起身,踹了種豬“俞風(fēng)城”一腳,“都是你干的好事�!�

    程旺旺嘆了口氣,“一想到你年后就要下連隊了,我這里心里還怪舍不得了�!�

    白新羽無奈道:“旺旺哥,我走了就得你喂豬了,你是舍不得這個吧�!�

    “你小子,不然我還舍不得你什么,你天仙啊。”

    白新羽翹著蘭花指朝他眨巴著眼睛,“我俊不俊?”

    程旺旺舀起一瓢泔水嚇唬他,白新羽哈哈笑著跑了。

    除夕夜,三連100多名官兵,都在食堂里吃起了年夜飯。

    食堂被打掃得煥然一新,到處張燈結(jié)彩,入眼盡是火紅火紅的顏色,特別喜慶。

    許闖講話的時候,眉飛色舞、喜氣洋洋,年前的比武大會上,三連是得獎最多的,給他在軍區(qū)的領(lǐng)導(dǎo)面前賺足了顏面,他自然高興,大大把他們夸獎、鼓舞了一番。

    吃完年夜飯,電視上放著春節(jié)晚會,他們在食堂里以班級為單位出節(jié)目,有唱歌、跳舞的、有吹口琴、拉二胡的,那些維族、蒙古族兵真是能歌善舞,民族服飾一穿,跳得有模有樣,兩個東北哥們兒合演了一個小品,把眾人逗得前仰后翻。

    只有在異地他鄉(xiāng),才能明白“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是什么感受,白新羽長這么大,是第一次不在父母身邊過年,他今天給他爸媽打了電話,也發(fā)了短信,甚至鼓起勇氣給他哥打了電話,可惜關(guān)機(jī)了,他特別想他們,特別想念那些年他覺得無聊的除夕,能和家人呆在一個過個年,是多么珍貴啊。

    幸好,一百來人一熱鬧起來,不少戰(zhàn)士的鄉(xiāng)愁,都在笑鬧中消散了很多。

    到了晚上11點,全連開始發(fā)動起來包餃子,有干活兒的就有負(fù)責(zé)搗蛋的,在白新羽把一瓢水倒進(jìn)面盆,徹底廢了一盆面之后,武清把他踹出了廚房,他就跟著其他人去準(zhǔn)備禮炮去了。

    部隊就這點爽,別的地方過年放煙花,咱部隊不僅放煙花,還放真槍真炮,那才帶勁兒呢。

    快12點的時候,他們吃上了熱騰騰香噴噴的餃子,離新年還差幾分鐘的時候,所有兵都跑了出去,整點鐘聲一敲響,頓時煙花、禮炮、槍聲齊鳴,整個夜空被徹底照亮了,高遠(yuǎn)的昆侖山上,一群年輕而滿載夢想的戰(zhàn)士們,歡呼雀躍著迎接了新一年的到來。

    白新羽左顧右盼地,想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可人太多了,他一時根本找不到,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在干嗎的時候,有點兒郁悶,干脆不找了,專心欣賞煙花。

    突然,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白新羽驚訝地轉(zhuǎn)過頭,就見俞風(fēng)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他身側(cè),正跟所有人一樣,抬頭看著煙花,嘴角含著微笑。白新羽心臟猛跳了兩下,小聲說:“新年快樂。”

    俞風(fēng)城笑道:“新年快樂�!鄙ひ舻统羷勇牐词故窃诼旎鹋诼曋�,依然清晰地透入了白新羽的鼓膜。

    白新羽抬起頭,看著那一朵朵在夜空乍現(xiàn)的煙火,心想著,昆侖山的天真高啊,廣袤地星空是那么干凈、純粹,他想起了許闖今天說的話,許闖說:這就是祖國的邊疆,離你們大部分人的家都非常非常遠(yuǎn),你們今天不能回家過年,是為了讓更多的同胞們能安然和家人團(tuán)聚,所以你們要為自己在這里做的每一件事感到驕傲,為你們身為軍人這件事,感到驕傲。

    聽著耳邊轟響的禮炮,白新羽的內(nèi)心深處,第一次產(chǎn)生了一種自豪感。

    “白新羽你這臭小子,弄到假了不早說!”程旺旺叉腰站在白新羽床頭,氣憤地看著他收拾行李。

    白新羽笑得嘴角都合不攏,“哥,別這樣,說吧,你想要啥,我回來給你帶�!�

    程旺旺轉(zhuǎn)著眼珠子,“真的?”

    “當(dāng)然了�!�

    “就你上次給我那煙不錯,外國文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班長也特喜歡。”

    武清道:“那煙貴,你別攛掇他�!�

    “沒事兒,不貴,我給你們帶!”白新羽朝程旺旺飛了個吻。

    錢亮湊過來,“新羽新羽,你給我?guī)Ш贸缘木托�,我也就這點兒愛好了�!�

    “沒問題�!卑仔掠鹂聪蝰T東元,“東元,你呢?”

    馮東元笑笑,“我沒什么需要的�!�

    “哎呀你跟我客氣什么,北京什么都有,你喜歡什么我都給你帶�!�

    馮東元躊躇了半天,小聲說:“你能給我?guī)妆緟⒖紩鴨幔俊?br />
    “��?什么參考書?”

    “高考用的……”馮東元有點兒不好意思,“我?guī)砟切┝?xí)題都被我做完了,我要是不復(fù)習(xí),我怕我有一天都忘了�!�

    白新羽才想起來,馮東元很想上大學(xué),他道:“我一定給你帶!”他大聲道:“弟兄們還有什么想讓我?guī)У臇|西,都說出來啊。”

    宿舍角落里有人幽幽來了一句,“能給我?guī)媳婦兒嗎�!北娙祟D時都笑噴了。

    “新羽!”炊事班一個兵著急地沖了進(jìn)來,“新羽,母豬要生了!”

    “啊!”白新羽猛地跳了起來,旋風(fēng)般沖出了門。

    程旺旺咧嘴一笑,“哎呀媽呀,這勁頭,就是自己老婆要生了也比不上啊。”

    武清拿一本厚厚的養(yǎng)豬指南敲了敲他的腦袋,“又說屁話�!�

    程旺旺嘿嘿笑道:“走,咱們助產(chǎn)去!”

    給母豬接生的是他們連兩個從小家里養(yǎng)豬的兵,經(jīng)驗非常豐富,白新羽按照他們的指示又是備熱水又是備流食的,把他看書鉆研的知識都運用了起來。

    最后,母豬順利地產(chǎn)下了七個粉嘟嘟地小豬崽兒,被他們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暖房,看著那眼睛都睜不開、皮膚都沒長全的小東西,程旺旺嘆了口氣,“這養(yǎng)大了可怎么舍得吃啊�!�

    白新羽也跟著嘆了口氣,“我都好久沒吃豬肉了,吃不下去……”

    程旺旺道:“白新羽同志,你把小崽兒養(yǎng)大了,把懷孕的母豬伺候生崽兒了,看來你是真出師了,以后就算你下了連隊,也要時不時回來指導(dǎo)我們養(yǎng)豬技術(shù)啊�!�

    白新羽幽幽地說了一句:“滾�!�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小白就要回家啦,這樣大家也就可以很快看到簡大和李二啦~~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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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一大早,俞風(fēng)城和白新羽背著行李,坐車到了軍用機(jī)場,白新羽是第一次做軍機(jī),看著眼前那個漆成綠色的大飛機(jī),很是興奮,“哎喲真酷。[*****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wǎng)=看=最=新=章=節(jié)*****]*”

    俞風(fēng)城神秘地笑了笑,“坐著更酷�!�

    白新羽沒讀懂他的表情,天真地問了一句,“真的嗎?”

    俞風(fēng)城笑笑,沒說話,倆人上了飛機(jī)。

    一上飛機(jī)白新羽就有點兒傻眼,這是個運輸機(jī),平時主要不拉人,可也不能連個像樣的座都不設(shè)吧,就靠著機(jī)艙壁地方有兩排板凳,機(jī)艙壁上有安全帶,看上去極度不安全。

    除了他們倆,飛機(jī)還載了幾個軍官,早已經(jīng)就坐了,各個看上去悠然自得。

    俞風(fēng)城倒是一點兒都不意外的樣子,坐上去就自動扣上了安全帶。

    白新羽坐到他旁邊,小聲問:“軍用飛機(jī)都這樣?”

    “不都這樣,不過大部分這樣�!�

    “你做過?”

    “嗯,小時候�!�

    白新羽出行向來頭等艙,從來沒做過如此簡易的飛機(jī)座,不過想想這可比火車好多了,也就不挑了,“不錯,挺新鮮�!�

    飛機(jī)起飛了,白新羽狠快就明白俞風(fēng)城說得“坐著更酷”是什么意思了,這開飛機(jī)的哥們兒當(dāng)這是戰(zhàn)斗機(jī)呢?忽上忽下的,也沒有個溫柔可人的空城小姐在廣播里說遇到氣流請大家注意顛簸,這顛簸完全是人為的吧!白新羽被那過山車似的飛法折磨壞了,開始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地想吐,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坐他對面的軍官笑笑,“第一次坐啊�!�

    白新羽點點頭,“這是不是開得……太猛了�!�

    “哎,駕駛員的家屬來探親了,人家趕著回去和老婆孩子吃午飯呢,你理解理解。”

    白新羽翻了個白眼,靠在機(jī)艙壁上,心里什么阿彌陀佛都念起來了。

    俞風(fēng)城湊到他耳邊,戲謔地一笑,“坐著爽不爽?”

    白新羽瞪了他一眼。

    在吐了兩回之后,飛機(jī)終于降落在了烏魯木齊,如果按照民用飛機(jī)的飛行速度,他們至少要比現(xiàn)在晚一個小時到。倆人在烏魯木齊換了民航飛機(jī),直飛北京。

    大年初二出行的人少,頭等艙就他們兩個人。白新羽癱在座椅上,半天都緩不過勁兒來。

    俞風(fēng)城從空姐手里接過一杯溫水遞給他,“瞧你這點兒出息,坐個軍用飛機(jī),還是運輸機(jī)都能暈�!�

    白新羽目光呆滯,“我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暈機(jī)�!�

    俞風(fēng)城把藥塞進(jìn)他嘴里,“趕緊吃啊。”

    白新羽就著水咽了下去,“還有多久到啊�!�

    “剛起飛,早著呢�!�

    想到馬上就能回家了,白新羽又精神了起來,“我媽肯定想死我了,就是15天的假太短了,路上就要占用兩天�!�

    俞風(fēng)城斜了他一眼,“你沒打算回去就不回來了嗎?”

    白新羽愣了愣,“為什么?”隨即他自己就意識到了什么,剛?cè)ゲ筷牭那皫讉月,他一直叫嚷著要回家,誰要是能把他弄回家,他都愿意給人家下跪,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jīng)放棄了回家的念頭,現(xiàn)在甚至覺得,過完元宵就得回部隊呢……

    俞風(fēng)城笑了笑,“你已經(jīng)不想著離開部隊了嗎?”

    白新羽摸了摸腦袋,“我確實好久沒想過要離開部隊了,感覺就是……部隊里有好多事兒等著我干呢,就算是洗菜種地喂豬,那也是我的活兒,雖然我都不喜歡,但是……就是我的活兒啊。”

    俞風(fēng)城眼含笑意,拍了拍他的腦袋,“不錯。”

    “不錯什么?”

    “你終于有點擔(dān)當(dāng)了�!�

    “呿,怎么說話呢�!卑仔掠鸢琢怂谎�,打了個哈欠,“我困了,睡一覺�!彼岩巫臃诺�,蓋上了毯子。

    俞風(fēng)城也躺了下來。

    白新羽剛閉上眼睛,就感覺俞風(fēng)城在拿手指頭戳他的背,“干嘛呀�!�

    “轉(zhuǎn)過來�!�

    “轉(zhuǎn)過來干嘛呀�!�

    “叫你轉(zhuǎn)過來就轉(zhuǎn)過來�!�

    白新羽無奈地轉(zhuǎn)過了身,見俞風(fēng)城正深深地看著他,他呼吸頓時有些緊張,“怎么了�!�

    “在新兵連的時候,你整三個月都是背對著我睡的�!庇犸L(fēng)城看著他,“這回可以面對著我睡了吧�!�

    “你還好意思說,你成天找我麻煩�!�

    俞風(fēng)城輕哼一聲,“誰叫你一副窩囊樣,看著就來氣�!�

    白新羽從毯子里伸出手,朝他比了個中指。

    俞風(fēng)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賽進(jìn)了自己被子里。

    白新羽嚇了一跳,小聲說:“咱們在飛機(jī)上。”

    “我知道�!庇犸L(fēng)城拿毯子蓋住了倆人緊握的手,“睡你的�!�

    白新羽不自在地撇了撇嘴,被俞風(fēng)城這么看著實在讓人怪不好意思的,他干脆閉上了眼睛,大半天的勞累和暈眩,讓他很快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飛機(jī)已經(jīng)到了北京,白新羽看著窗外熟悉的航站樓,激動得差點兒熱淚盈眶。他終于回來了!八個月啊,他終于回來了!

    一下飛機(jī),白新羽就迫不及待地提上行李,走了出去,老遠(yuǎn)地,他就看到他爸媽站在出口處左顧右盼,臉上的表情焦急中又帶著期待,簡直望眼欲穿。

    白新羽興奮地跑了過去,可直到他走近了,他爸媽才如夢初醒地認(rèn)出他來。

    “新、新羽?”夫妻倆驚訝地看著兒子,一時之間有點兒不敢認(rèn)。眼前的白新羽,穿著一身利落地軍裝,皮膚比以前黑了一些,短短的頭發(fā)顯得整個人非常精神,他的五官沒有什么變化,可是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變得英姿颯爽、干凈利落,腰板挺得直直的,走路扎實從容,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再沒有了從前縱-欲聲色場時候的渾噩和混濁,就連以前一直在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懦弱和懶散都不見了,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當(dāng)他信步走來的時候,人好像在發(fā)光,充滿了陽剛之氣。

    白新羽眼眶一熱,“爸,媽,我回來了�!�

    白慶民和李蔚芝瞪大眼睛看著兒子,真是無法置信,看白新羽發(fā)回來的照片的時候,還沒有這么直觀的感受,可看著兒子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時,那種天差地別直擊人心。

    “爸,媽?”白新羽在他們臉前揮了揮手,怎么都都愣住了?

    李蔚芝一把抱住了他,仰起脖子,熱淚盈眶,“兒子,真的是你嗎?”

    “是我啊媽,你認(rèn)不出來嗎?我就是黑了點……”

    李蔚芝突然哭了起來,也不說話,就是抱著他使勁哭,把白新羽嚇了一跳,“媽?你怎么了這是?這個……有點兒夸張啊,你看大家都看我們呢……”白新羽拼命朝白慶民使眼色,想讓他爸控制一下他媽,機(jī)場人來人往的,尤其俞風(fēng)城還在后邊兒站著,多不好意思啊。

    白慶民嘆了口氣,一時間情難自禁,眼圈也紅了。

    白新羽傻眼了,他長這么大除了爺爺過世,從來沒見他爸紅過眼睛,他爸是典型的的北方爺們兒,流血流汗不流淚,雖然也是富家子弟,可跟他截然不同,所以他爸特別看不上他,他能明白他爸的心理,覺得自己一輩子得志,唯獨獨生子沒教育好,他怕他爸,也跟他爸不親�?粗滞蝗挥欣蠝I縱橫的意思,他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了,就磕磕巴巴地說:“爸,你、你怎么了?你們都怎么了這是?��!”他瞪大眼睛,“不會是奶奶她——”

    李蔚芝捶了下他的胸膛,哽咽道:“別瞎說,不是。”

    白新羽松了口氣,“那你們怎么了?一見我就哭成這樣,比我當(dāng)初走的時候哭得還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出什么事兒了呢�!�

    李蔚芝抬起頭,抽泣著說:“心肝兒啊,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白新羽摸了摸自己的臉,聲音突然降低了八度,驚恐地說:“媽,我變丑了嗎?”

    俞風(fēng)城在后面沒忍住,噗嗤一笑。

    李蔚芝也被他逗樂了,邊哭邊笑著說:“沒有,我兒子還是那么帥,媽媽是太高興了,看到你變成這樣,太高興了�!�

    白新羽笑道:“我變化很大嗎?我自己看,就是頭發(fā)短了,皮膚黑了……”他眼睛一亮,“媽,我現(xiàn)在有胸肌和腹肌了,來,給你摸摸�!闭f著當(dāng)場就要掀衣服。

    李蔚芝拍了拍他的腦袋,破涕為笑,“傻小子,你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比以前精神了、利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反正氣質(zhì)大變樣,看著更像個男人了。”

    白新羽眉開眼笑,“真的嗎?”他看向他爸,“爸,真的嗎?”

    白慶民笑著點點頭,“真的,你長這么大,今天是看著讓我最滿意的一天,看來當(dāng)初我們的決定是正確的�!�

    白新羽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白慶民注意到白新羽身后的俞風(fēng)城,“這位是你的戰(zhàn)友嗎?”

    李蔚芝這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哎呀,這不是俞風(fēng)城啊?我看過照片的�!�

    “是。爸,媽,這是我戰(zhàn)友,俞風(fēng)城,是俞將軍的孫子�!�

    “哦,你好你好。”夫妻倆分別跟俞風(fēng)城握手。

    俞風(fēng)城風(fēng)度翩翩地一笑,“伯父,伯母,你們好�!�

    李蔚芝邊擦眼淚邊道:“小俞啊,我們家新羽受你照顧了。”

    “伯母,在部隊都是互相照顧�!�

    白慶民道:“你家不是在秦皇島嗎?有人來接嗎?用不用我們派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伯父,司機(jī)在機(jī)場外面等我了�!庇犸L(fēng)城笑道:“你們也回家吧,祝你們新年快樂�!闭f完,朝白新羽眨了眨眼睛,“我想走了�!�

    白新羽點點頭,“哦,那個……”一想到十多天見不到俞風(fēng)城,他突然還覺得有點兒不習(xí)慣,但猶豫了半天,當(dāng)著爹媽的面兒也不能說什么,便道:“回見�!�

    “小俞啊,有空來北京找新羽玩兒啊�!�

    “一定�!庇犸L(fēng)城說完,往大門處走去。

    白新羽叫了一聲,“俞風(fēng)城�!比缓笞妨松先�。

    俞風(fēng)城轉(zhuǎn)過頭,笑了笑,用白慶民夫妻倆聽不見的印量低聲說:“怎么了,舍不得我��?”

    白新羽哼笑一聲,“我想再跟你說聲謝謝,不管怎么樣,我真的很需要這個假,謝謝你了�!�

    俞風(fēng)城伸出拳頭,捶了捶他的肩膀,小聲道:“記得想我�!�

    白新羽心跳猛地快了一拍。

    俞風(fēng)城走后,李蔚芝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感嘆道:“哎呀,這孩子怎么長的,這么好看�!�

    白新羽摟著李蔚芝的肩膀,“媽,看我啊,你這么帥的兒子你不看,看別人家的干嘛。”

    李蔚芝笑道:“你我當(dāng)然要好好看看了,來讓媽媽看看瘦了沒……”

    回到家,他家保姆也是又驚又喜,看著他直摸眼淚,白新羽頓時有種自己剛從監(jiān)獄里改造回來的感覺,他心想至于嗎,有點兒傷自尊啊,自己以前到底有多差啊。

    到家剛好趕上吃完飯,看著一桌子飯菜,全是他愛吃的,家里的家具、擺件,全都是他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他終于有種回家的真實感了!

    一家人上了飯桌,白新羽大快朵頤起來,其他人則笑瞇瞇地看著他吃,白新羽吃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你們看我干嗎,吃啊�!�

    “兒子,你比以前能吃多了,你以前挑食挑得厲害�!�

    白新羽嚼著嘴里的飯菜,嘟囔道:“部隊里一天天累得要命,吃得少哪兒夠消耗啊�!�

    白慶民笑道:“能吃好,男人不能吃飯怎么行呢�!�

    白新羽一邊兒吃,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起自己在部隊的經(jīng)歷,當(dāng)然,省略了一開始幾個月呼天搶地要回家的細(xì)節(jié),而著重筆墨描寫他后來射擊突飛猛進(jìn),得了全團(tuán)第一的壯舉,把他爸媽高興得不住地點頭。

    吃完飯后,一家三口坐在起居室聊天,白新羽馬上問起了他哥的事兒。

    一提到他哥,李蔚芝的臉就跨了下來,斷斷續(xù)續(xù)說了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

    自從簡隋英被小林子和他同學(xué)坑了一把,投資失敗之后,小林子逼著他哥底價出讓公司股份,他哥為了公司員工和其他股東的利益,最后妥協(xié)了,然后消失了好一段時間,誰也不見,后來大年夜那天,聽說在簡家家宴上出現(xiàn)了,很是給了小林子和小林子的媽一頓難堪,看樣子可能人是好點兒了,李蔚芝正打算這幾天就去看看。

    白新羽聽得極其生氣,“我他媽這兩天去找簡隋林去�!�

    “你算了,這時候別惹事�!卑讘c民嘆道:“咱們家也有股份在隋英的公司,你得罪簡隋林,我們也沒任何好處,關(guān)鍵是你就算把他揍一頓,也什么問題都解決不了。”

    李蔚芝握住白新羽的手,“你爸爸說得對,咱們這時候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你哥身上,幫著他早點兒好起來,但是我現(xiàn)在找不著你哥,他電話經(jīng)常關(guān)機(jī),也不知道住在哪個房子�!�

    “我哥每年都要去秦皇島看他爺爺?shù)�,你給簡家老爺子打個電話,說不定我哥早就去了�!�

    “哦,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崩钗抵ヱR上拿起電話,給簡老爺子打了過去。

    白新羽道:“爸,小林子這么干,他爸不管管?”

    白慶民嘆了口氣,“怎么管,左右都是兒子,再怎么樣,他也不能真對付簡隋林吧�!�

    白新羽不屑道:“哼,他就是偏心。”

    “偏不偏心的,是他們家的事了,隋英跟咱們家關(guān)系一直好,這時候能幫就盡量幫幫,但是也不要過頭了�!卑讘c民看了白新羽一眼,“你性格好沖動,把我的話聽進(jìn)去,知道嗎�!�

    白新羽悶悶地說:“知道了。”他爸畢竟跟他哥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不可能像他媽似的那么在乎他哥,可是聽到他爸這明顯有點兒明哲保身的意思,還是不太舒服,可是想一想,他們家一大塊兒收入都來自那個公司,現(xiàn)在小林子成了公司的大股東,他爸怎么能和小林子鬧翻呢,就像他爸說的,那沒有任何好處,而且什么都改變不了。說來說去,如果他有出息,一切都會不一樣。

    白新羽以前從來不想這些煩人的東西,什么人際往來,什么賺錢啊,感覺那都不是自己操心的,好像只要他一拿出卡,錢就已經(jīng)自動在里面準(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他沒法什么都不想了,他想變得強(qiáng)大、變得獨立、變得能讓父母和重要的人依靠,一個男孩兒成長為男人,可能就是這么一個心態(tài)的事兒吧。

    他媽打完電話回來了,說老爺子正準(zhǔn)備去北京看簡隋英,但是簡隋英怕老爺子氣著,天又冷,不讓來,他媽就跟老爺子要來了地址,打算自己去看看。

    白新羽拿過那張紙條,“媽,你別去了,我去吧�!�

    李蔚芝道:“為什么?”

    “那個……我哥見了你會不好意思,你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失意的時候其實不想見長輩,覺得丟臉�!�

    李蔚芝驚訝地看了白慶民一眼,“真的嗎?”

    白慶民點點頭,“隋英好強(qiáng)的很�!�

    李蔚芝皺眉道:“那怎么辦啊,我擔(dān)心那孩子啊�!�

    白新羽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媽,我去就行了。”他不想讓他媽去,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哥見了他估計得暴揍他一頓,他媽要在場,不是揍得不痛快了。

    李蔚芝點點頭,“那好吧,你帶點兒吃的去,好好安慰安慰你哥,陪他出去走走,不用急著回來�!�

    “我知道,你放心吧。”

    李蔚芝反握住他的手,深情地看著他,感嘆道:“我兒子真的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

    白新羽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媽,行了。”

    李蔚芝噗嗤一笑,“你抓緊時間去吧。”

    白新羽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帶上他媽給他哥準(zhǔn)備的吃的,開車走了。

    他到那個小區(qū)的時候,挺意外的,因為那不是什么高檔小區(qū),很普通的居民區(qū),他哥怎么會住這里呢?

    他提著東西上了樓,找到那戶房子,剛要按門鈴,突然發(fā)現(xiàn)房門是虛掩著的,根本沒鎖,他一推就開了。這是怎么回事?也太不小心了吧。

    他悄悄走了進(jìn)去,屋里一片漆黑,客廳的窗戶大開,暖氣都跑光了,冷颼颼的風(fēng)倒灌進(jìn)來,風(fēng)聲就像鬼在哭,很是瘆人。他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咽了咽口水,有些心驚膽戰(zhàn)地走進(jìn)臥室,他害怕看到什么他不想看到的。

    進(jìn)了臥室,借著月光一看,床上的被子拱起一個人的形狀,勉強(qiáng)能看出是個男人。

    白新羽心臟怦怦直跳,剛要開口,床上的人先說話了,聲音粗啞兇狠,“看上什么隨便拿,敢煩我我弄死你�!�

    白新羽大大松了口氣,那聲音盡管變了調(diào),可那張狂的語氣,他一聽就知道是他哥的,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大聲叫了一句,“哥�!�

    床上的人猛地掀開了被子,人也跟著彈了起來。

    白新羽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蓬頭亂發(fā),衣衫不整,眼睛通紅的男人,這是個很英俊的男人,疲倦的黑眼圈都掩不住他眼底倨傲的風(fēng)采,只是現(xiàn)在看上去憔悴而狼狽。

    簡隋英皺眉看著白新羽,那眼神白新羽太熟悉了,又是沒認(rèn)出他來,奇了怪了,他又沒整容,怎么一個個見他都是這副表情呢。

    簡隋英大概漸漸看出是誰了,眼神越來越兇,給白新羽看得頭皮直發(fā)麻,他摸了摸短短的頭發(fā)茬,討好地嘿嘿直笑,“這頭特傻是吧?還不保暖。不過部隊都這樣,我一進(jìn)去就差點兒給我剃光了�!�

    白新羽看他哥半天不說話,自己笑得有點尷尬,“哥,你也認(rèn)不出我��?我爸媽都差點兒沒認(rèn)出來,在機(jī)場就抱著我哭,我還以為她想我呢,結(jié)果她說她太高興了……”見簡隋英還是不講話,他有點頹喪地拉過椅子坐到床前,小心翼翼地說,“哥,你是不是還生我氣呢?那你揍我吧,揍到你滿意,這回你隨便打不用留手,我這趟來,就是給你出氣來的�!�

    半天,簡隋英才似回過神來,喃喃道:“你怎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簡大大出場啦~~啦啦啦啦啦~作為今天雙節(jié)禮物是不是夠喜慶呢!雖然在文中,這是簡大最昏暗的一段時光,沒有看過《你卻愛著一個傻逼》的,老千推薦大家去看哦~~l3l4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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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想來看你,就找你家老爺子問了你的地址,我沒讓她來,我想著,那個,你要是生氣想揍我,你就揍個痛快。*[*****請到.s*i*k*u*s*h*u.看最新章節(jié)*****]”

    簡隋英似乎還處在怔愣中,大概是白新羽突然出現(xiàn),變化又如此之大,一時都沒發(fā)出火來。

    白新羽看著簡隋英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很是難受,他很想問問他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可是又不敢開口。

    簡隋英啞聲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回來,一回來就想見你,哥,這回我保證不逃了,對不起,哥,我以前不懂事兒,我特別后悔,你想怎么罰我都行,想怎么揍我都行�!�

    簡隋英白了他一眼,“懶得揍你�!�

    “沒事兒,你什么想揍都行,誰叫你是我哥呢,誰叫我做錯事兒了。哥……”白新羽舔著臉撒起了嬌來,“哥,你別生我氣了,我錯了,我真錯了,我現(xiàn)在真的改好了�!彼孕【蜁鰦�,也知道撒嬌對大人管用,把大人哄開心了,給他買這個買那個,變著法子嬌慣,他哥別看有時候挺兇的,其實也吃這套。

    果然,簡隋英臉色和緩了一些,他瞪了白新羽一眼,“你再怎么認(rèn)錯,我也不會把你從部隊放回來�!�

    白新羽急道:“我沒那個意思。雖然我一開始,是挺想回家的……我剛?cè)サ臅r候,每天活得跟在監(jiān)獄似的,我也挺、挺怨你的,不過我現(xiàn)在知道,哥你真是為我好。我現(xiàn)在想想自己以前,都不叫個男人,現(xiàn)在才有人樣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覺得我待在部隊挺好的。”他又習(xí)慣性地摸了摸短短的頭發(fā)茬子,“我爸媽也都挺高興的�!�

    簡隋英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去給我找根兒煙�!�

    “哎�!卑仔掠鹆�(xí)慣性地聽從指揮,起身給他找煙,圍著床轉(zhuǎn)了一圈兒反應(yīng)過勁兒來了,“哥,你狀態(tài)不好,還是吃飯吧�!�

    “不吃,給我煙�!�

    白新羽無奈地從床頭柜里翻出煙,給他點上。

    簡隋英抽了口煙,又道:“你去弄點兒酒,咱們喝兩杯,跟我說說你這幾個月都干嘛了�!�

    白新羽遲疑道:“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喝酒傷身,我給你把飯熱熱?”

    “你把我當(dāng)林黛玉呢?”

    白新羽無奈,翻出幾罐啤酒,又把從家?guī)淼娘埐藷崃藷幔撇送郎弦粩[,然后招呼他哥吃飯。

    簡隋英下了床,換了身麻料的居家服,寬松的領(lǐng)口和褲腳把他的身材襯托得有幾分消瘦,再加上他臉色蒼白,形容憔悴,看上去頗有幾分病美男的味道。

    白新羽摸了摸下巴,“哥,你沒以前壯了,你多長時間沒健身了?”

    簡隋英一屁股坐在桌前,先喝了口酒,低聲道:“沒時間�!�

    白新羽嘿嘿笑著掀起毛衣,指著自己的腹肌,得意地說:“哥,你看你看,我現(xiàn)在身材可好了。”

    簡隋英連頭都懶得抬,吃起了飯。

    白新羽自覺無趣,坐了下來,見慣了簡隋英春風(fēng)得意、天之驕子的模樣,現(xiàn)在看他失意的樣子很不習(xí)慣,白新羽心里實在是難受。

    簡隋英道:“說說吧,在部隊怎么樣?”

    白新羽在他哥面前不怕丟臉,因為這么多年,他任何往死里丟人的樣子他哥都見過,也就實話實說,“剛?cè)サ臅r候別提多慘了,訓(xùn)練又累又苦,出點兒錯往死里罰,天天晚上都做噩夢、想回家,后來新兵訓(xùn)練結(jié)束后,直接把我發(fā)配到炊事班喂豬去了�!�

    簡隋英“哼”了一聲,“送你去部隊就是鍛煉你的�!�

    白新羽撇了撇嘴,“確實是把我鍛煉了,不過剛開始人家都瞧不起我、擠兌我……”想起剛開始的日子,白新羽也覺得挺不堪回首的。

    “你拖人后腿人家當(dāng)然瞧不上你,不過你也傻,不會硬氣點兒?誰敢欺負(fù)你�!�

    白新羽嘆道:“說得輕松,一屋子人大部分都排擠我,我跟誰硬氣啊。”

    簡隋英聽著有點兒來氣,“老俞家的孫子不跟你一批的嗎?我托了他舅舅讓他照顧你,你沒找他嗎?”

    白新羽想起俞風(fēng)城,心想都照顧到床上去了,他嘟囔道:“別提了,開始就他整我整得最狠。”

    簡隋英“嘖”了一聲,“你個沒用玩意兒,我手機(jī)呢?我給他舅打個電話�!�

    “哎,別�!卑仔掠鹦Φ溃骸案纾挥昧�,你看我現(xiàn)在不好好的嗎,我知道自己一開始不爭氣,后來我有了點兒拿得出手的成績,就好多了,年后我就能從炊事班調(diào)回連隊了,你知道嗎,這些都是靠我自己爭取來的,所以我現(xiàn)在挺知足的�!�

    簡隋英看了他一眼,“真的?”

    “嗯,真的。我要還混得那么憋屈,這次回家你們拿鞭子抽我我都不回去�!�

    簡隋英笑了笑,“行啊,真有點兒出息了。”

    白新羽鄭重道:“哥,以前我不懂事,讓你操了不少心�,F(xiàn)在我也想為你做些什么,哥你一句話,我先把簡隋林和李玉這倆龜孫子收拾一頓,保證他們倆月下不來床�!毕肫鹱约涸阪�(zhèn)上施展的那幾首拳腳功夫,揍李玉和簡隋林這倆小白臉應(yīng)該不成問題。

    簡隋英搖了搖頭,“別得瑟了,你現(xiàn)在是軍人,別惹事兒。我要收拾他們,有的是辦法,不用你操心�!�

    白新羽“哦”了一聲,“哎,哥,今晚咱們出去玩兒吧。”

    “大過年的,上哪兒玩兒?”

    “我聽朋友說有個gay吧開門,都是外地不回家的,一起聚一聚。”他哥是彎的這件事,在親戚間是公開的秘密,就是不知道如果他哥知道自己和俞風(fēng)城也有點兒曖昧不清,會作何表情,他記得他小時候偷看到他哥和男的接吻,就好奇說想試試,被他哥揍得哭爹喊娘的事兒,估計他哥要是知道了,也不能放過他。不過,他和俞風(fēng)城本來也就是炮友,也沒什么好說的。

    簡隋英道:“不去。”

    白新羽怕簡隋英憋壞了,坐哄右纏的終于讓簡隋英答應(yīng)在小區(qū)里散散步,倆人喝得渾身暖烘烘的,穿上大衣就下樓了。

    他們聊聊舊事,不小心就逛到了小區(qū)門外,突然,停在小區(qū)門口的一輛車突然打開了遠(yuǎn)光燈,那燈光刺得倆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了,車門打開,白新羽勉強(qiáng)能看出車上下來個男的,他怒道:“哥們兒,你不是故意的吧�!�

    那人走進(jìn)了,白新羽立刻認(rèn)出了來人是誰,是簡隋林的那個合伙坑他哥錢的同學(xué)——李玉,他對李玉印象很是深刻,沒別的,這小子長得相當(dāng)好看,根據(jù)他對他哥的了解,完全就是他哥喜歡的類型,所有據(jù)他觀察,這小子和他哥肯定有點兒曖昧關(guān)系。

    簡隋英見到李玉的瞬間,臉色也變了。

    李玉看了白新羽一眼,白新羽這趟回來,連他爹媽開始都不敢認(rèn),更別提只有過一兩面之緣的李玉了,李玉顯然沒認(rèn)出他來,眼神陰冷地好像要吃人,“簡隋英,你身邊是不是一天都不能沒有男人?”

    白新羽瞪起了眼睛,氣得肺都要炸開了,這下他是確實這小子和他哥是那個關(guān)系了,合著他哥是被自己的異母弟弟和小情人聯(lián)手坑了,要不然就他哥那么精明能干的人,怎么可能在陰溝里翻船,這兩個人真他媽的該死,白新羽不是個脾氣大的人,可是現(xiàn)在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伸手對著李玉那白玉一般干凈的臉就是狠狠一耳光,然后擼起袖子,準(zhǔn)備開練。

    白新羽手勁兒已經(jīng)變得很大,李玉毫無防備,差點兒被打趴下,他穩(wěn)住身形,瞇著眼睛看著白新羽。

    白新羽透過他眼神的變化,知道他認(rèn)出自己是誰了,白新羽挑釁地看著他,心想老子打得就是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小白臉。

    簡隋英特別平靜地拍拍白新羽的肩膀,“回去吧�!�

    “哥……”白新羽不甘心就這么回去,他還沒表現(xiàn)呢。

    李玉上前一步,擋住簡隋英,“簡哥,我誤會了,對不起�!�

    簡隋英嗤笑道:“我稀罕?滾吧,大過年的別給我添堵�!�

    李玉艱澀道:“我、我來給你拜年的,我在這里等你一天了,簡哥,讓我跟你過個年吧�!�

    簡隋英充耳不聞,徑直往回走,李玉想跟上去,白新羽一步擋在他面前,怒瞪著他,“我哥不想搭理你,你別跟著行不行。你要干什么呀,你和小林子那么坑我哥,還有臉拜年?”

    李玉推開他,就要追上去。

    白新羽一手揪著他衣服的前襟,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個干凈利落地過肩摔,就把李玉給拍在了地上,拍完之后,他得意地嘿嘿直笑,這招他用得最順手了,摔的那叫一個漂亮,真他媽解恨!

    李玉悶哼兩聲,猛地從地上竄起,手朝著白新羽伸了過來,白新羽想去扣他手腕,卻被他搶先一步扣住了脖子,李玉眼里迸射著寒光,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叫白新羽對嗎?我只是想跟他呆一會兒,一會兒就行,別攔著我,現(xiàn)在誰他媽都別攔著我�!闭f完一把把白新羽推倒在地,拔腿朝小區(qū)內(nèi)跑去。

    白新羽彎著腰,用力咳嗽起來,這李玉的手勁兒真他媽大,明明長得一副挺斯文的樣子……真是失策!他嘴里暫時說不出話,心里已經(jīng)把李玉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等他順了幾口氣,才拔腿追了上去,小區(qū)里,他哥正在和李玉談話,他悄悄走了過去,偷聽也不是,放著不管也不是,只能在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站著。從他們的談話中,他聽得出來,他哥是對這個王八犢子用了真感情的,據(jù)他所知,絕對是生平第一次,他真為他哥不值。原來再怎么聰明決絕的人,碰上感情,也可能敗得一塌糊涂。

    李玉越逼越近,白新羽忍不住了,躥了出去,“哥,咱們上樓吧�!�

    簡隋英點了點頭,朝電梯口走去。

    白新羽狠狠瞪了李玉一眼,用嘴型說了個“滾”字,跟著他上樓了。

    “哥,哥,哥。”白新羽追著簡隋英屁股后邊兒叫喚。

    簡隋英煩躁道:“干嘛!”

    白新羽訕道:“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簡隋英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給自己倒了杯酒,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的意思。他光著腳靠坐在沙發(fā)上,頭發(fā)散亂,松軟的羊絨衫和麻質(zhì)的睡褲給他增加了幾分居家的慵懶氣息,他微微偏著頭,看著窗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夾著煙,白新羽從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線條優(yōu)美的側(cè)臉和短短的胡茬,他心想,任何一個人為他哥瘋狂都不奇怪,就這樣不修邊幅的頹廢模樣往那兒一坐,都跟一幅畫似的。他撲到沙發(fā)上,笑道:“哥,你要喜歡那小子那型的,我認(rèn)識一個男模,可帥了,我今天就把他叫出來給你過目,怎么樣?”

    簡隋英抽了口煙,“省省吧,你到底來干什么的,沒事兒你就回去吧�!�

    “我就是來陪你的啊。”白新羽眨巴著眼睛,討好地說。

    簡隋英沉默了一會兒,“那你跟我去秦皇島吧。”

    “��?”秦、秦皇島?

    “去給我爺爺拜年去,你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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