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這世上有這樣一個人,想著你,念著你,想同你過度余生�!�
他從不遮掩自己的愛意,他只害怕他表達得不夠多,不夠讓虞欽心軟。
心軟到……愿意從原本定好的路上回過頭,來到他身邊。
第七十七章
宴云何說完,便瞧見虞欽慌張地移開了目光,耳垂倒是漸漸紅了。
他什么也沒說,卻乖巧地拿起那雙筷子,無需宴云何多言,就低頭吃面。
虞欽看著好像始終沒法適應宴云何的甜言蜜語,又意外好哄。
宴云何肚子醞釀了一籮筐的話,尚未拿出來用,這人就被哄好了。
也不能說是哄好,畢竟招惹虞欽的人不是他。
想到成景帝,宴云何就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成景帝如今不過十八,卻久浸深宮朝堂,歷經(jīng)明爭暗斗,又不像從前還有個太子佑儀暗中教導,性子愈發(fā)極端。
任用虞欽和白茵這兩兄妹,卻一個在錦衣衛(wèi),一個放皇城司,還不叫他們相認,這一手棋便落得極差。
換個脾性剛烈些的,不再管這勞什子江山社稷,于冬狩上調轉槍口,即使不叫成景帝滿盤皆輸,但置身險地亦是有可能的。
宴云何安撫著虞欽,心里其實也煩,誰能沒有私心,宴云何也有。
只是在大義面前,再多的私心也只能放下。
他從不問虞欽究竟在為成景帝做些什么,因為便是知道了也沒什么用,在仇恨面前,一切的情感都會為之讓步。
宴云何不會勸說讓虞欽為他放棄仇恨,他能做到的便是竭盡全力地幫助虞欽達成目標。
在虞欽完成一切以后,悵然若失之時,他來成為他的歸處。
見虞欽吃著面,一舉一動間都十分賞心悅目。
“你真好看�!毖缭坪斡芍钥涞馈�
虞欽用茶水漱口:“怎么,又想說我是月上掉下來的仙子?”
宴云何愣了愣,什么月上仙子?
見宴云何滿臉茫然,虞欽用帕子擦拭唇角,卻沒再繼續(xù)往下說。
電光火石之間,一些被埋藏許久的記憶,仿佛都通過這些字眼,再度喧囂而來,瞬間充斥著他的腦海。
“我……那不是夢嗎?我、我以為是夢!”
宴云何本來拿起茶壺,想要給虞欽續(xù)茶,這下也拿不穩(wěn)了,瓷器哐當?shù)卦以谧郎稀?br />
十年前,他在萬花樓因為虞欽,同那嘴巴不干不凈的楊業(yè)打了一架。
也是那一晚,才遇見虞欽,送生辰禮不成,最后只好下廚做了碗長壽面。
后來他痛打楊業(yè)之事,到底讓是讓永安侯知曉。
萬花樓那等地方最是人多眼雜,消息傳得飛快,不多時東林書院的弟子不但去喝花酒,還未花魁打架的事便傳得到處都是。
書院弟子雖不算正兒八經(jīng)的官,但對名聲的影響還是極大,那時不少夫子都向院長周重華提意,要將帶頭鬧事的一干人等,尤其是那宴云何,逐出書院。
永安侯聽說以后,為了此事,求到了東宮那里。
于是周重華在一次與太子佑儀下棋之時,聽到太子溫言勸道:“淮陽年紀還小,難免不懂事。還望先生再給他一次機會,日后我定會叫人嚴加看管。”
太子都這般發(fā)話,周重華便抬了一手,罰宴云何每日抄書,后院掃地,晚上還要去聽半個時辰的教誨,希望以此感化這個頑徒。
不止如此,宴云何還被永安侯召回府去,請了家法,狠狠打了一場。
臉上也是青紫交加,被扇的數(shù)個耳光,腫脹尚未消下。
為美人一時意氣出風頭易,隨后而來的苦果承擔起來倒是難。
宴云何叫這么多人看了笑話,心里自然也有點難受。
他覺得丟人,幸好外面只傳是為花魁打架,沒再牽扯出許多事情。
要不然不只是他,連虞欽也要受其連累。
宴云何不覺得他為虞欽出頭,對方就得感謝他,說不定虞欽還覺得他是麻煩,又給他惹事。
好在現(xiàn)在傷未養(yǎng)好,暫時不用回東林受罰。
游良哭哭啼啼地來探望他,他也因為萬花樓一事,被他那大學士的爹提到了府里,抄書抄到手都腫了。
后來還是方知州登門拜訪,好好勸說了游伯父,才將游良放了出來。
難兄難弟湊在一塊,游良便提出一醉解千愁。
他正好從家里偷出了游大學士珍藏的愛酒,叫千日醉。
這酒的大名,宴云何早有聽聞,兩人一拍即合,晚上躲在臥房中飲酒。
宋文勸他們不得,只能出去為他們把風,好不叫旁人發(fā)覺,省得宴云何臉上的淤青未消,又要增添些顏色。
然而等宋文再度進房,就發(fā)現(xiàn)只有游良醉得東倒西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本該在房中的宴云何卻失去蹤影。
此時從侯府神不知鬼不覺消失的宴云何,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東林書院外圍,試圖從墻上翻進去。
誰也不知道一個醉鬼,是如何趕了這么遠的路。
他翻墻的時候,反應遲鈍,跌進了東林書院的竹林。
泥地松軟,沒有摔傷,卻還是將前些時日受過家法的地方,碰得生疼。
宴云何坐在地上,扶著腰低聲抽氣,昏沉間看到月亮越過竹林,越來越近。
他迷蒙著眼,自言自語道:“月亮怎么落了下來?”
“宴云何?”一道聲音響在他耳邊。
宴云何揉了揉眼睛:“月亮還會說話?”
“你在這里做甚?”
宴云何皺了皺眉頭:“我……我要做什么來著?”
那團白光照亮了來者的臉,仿佛一下撞進宴云何的心里,他癡癡地望著那人:“你真好看,是月上掉下來的仙子嗎?”
虞欽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你不是被罰在家中嗎,怎會出現(xiàn)在此處,還渾身酒氣。”說到后來,語氣變得嚴厲:“難道還嫌先生罰你罰得不夠?”
宴云何抿住嘴唇,沒有說話,臉上卻帶上了肉眼可見的委屈。
“我說錯了?”虞欽問他。
宴云何悶悶地點頭:“我是為了你才打架的,我知道你不想我多管閑事,可是……”
可是了半天,宴云何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最后委屈地把嘴一撇:“算了,你罵吧�!�
那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幼稚又可笑。
虞欽握緊了手里的提燈:“你亂逞英雄,與我何干?”
宴云何低下腦袋:“那我半夜來書院,又跟你有什么關系?”
這口才敏捷,半點看不出已經(jīng)醉得厲害。
虞欽站起身來:“不過是半夜看到有人形跡鬼祟,過來查看罷了。”
宴云何強撐著站起身來:“你現(xiàn)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說罷他想越過虞欽,有骨氣地離開,卻還是高估了自己。剛才那一摔,仿佛將酒勁都摔了出來,天旋地轉間,便人事不知了。
再度睜眼,宴云何看見的是書院的床,又不像他的床。
他撐著床起身,便發(fā)現(xiàn)虞欽正背對著他坐在不遠處的書桌前,低頭寫著什么?
宴云何起身的動靜不小,但虞欽沒有回頭:“醒了?”
“東西還我�!毖缭坪螑瀽灥�。
虞欽將滾燙濃茶端到一旁放涼:“什么東西?”
宴云何:“我送你的胭脂,還我。”
虞欽沒說話,宴云何也知自己無理取鬧。本就羞于見到虞欽,現(xiàn)在又受對方三言兩語的刺激,鬧著笑話,實在沒臉。
話音剛落,便見虞欽起身行到一旁的柜前,從里間取出胭脂,遞到宴云何身前。
宴云何沒想到虞欽真會還他,昏沉的腦海亦想不到虞欽為何真留下了胭脂,只覺得虞欽真是嫌他至極,他又何必苦苦糾纏。
奪下胭脂,想硬氣地說些什么話,又說不出來。
卻聽虞欽說道:“宴云何,東林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這一回你運氣好,周先生不與你計較,若是下一回你再惹出什么禍事,又該誰來幫你求情?”
宴云何攥著那盒胭脂:“那不正合了虞公子的意,從此不必再見我�!�
虞欽嘴唇微張,好似也被宴云何激怒,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宴云何轉身想走,虞欽卻問:“這個模樣你想去哪,還要出去惹禍?”
“我是瘋了才來見你�!毖缭坪蔚吐暪緡伒�。
他話說得很輕,卻還是叫虞欽聽見了。
虞欽沉默一陣:“別拿前途胡鬧�!�
宴云何轉過頭,臉上的神情很復雜,瞧著又傷心又生氣,眼都紅了,配合著臉上的傷處,看著更加可憐。
“我沒胡鬧�!�
這事以后,人人都說他胡鬧,可讓宴云何再來一回,他也是不悔的。
“大丈夫若是不能為自己心上人出頭,日后還怎么見人�!�
宴云何話音剛落,便看見虞欽的眼睛緩緩睜大。
這好似是他第一次瞧見虞欽能露出這樣的表情,震驚錯愕,夾雜著些許慌張。
宴云拿著手上的胭脂,粗暴地往手里一抹,按在了虞欽的嘴唇上。
“上一回便是這般,這里跳得很厲害�!�
染了胭脂的手,按在胸膛處,弄臟了衣裳,他卻不在乎。
宴云何呆呆地望著虞欽:“你知道我那時候想做什么嗎?”
虞欽退了一步,他看著不想知道,醉了的宴云何,卻容不得他閃躲。
他上前一步,狠狠往上一撞。
莽撞的,心動的,鮮活又濃烈地親吻,帶著血的味道。
宴云何捂著腫脹的嘴唇,皺眉后退:“好疼啊�!�
虞欽的嘴唇有胭脂,有鮮血,斑駁在臉上,亦掩不住此刻泛起了紅潮。
“夢里怎么會……這么疼啊?”
第七十八章
原來那竟不是夢?宴云何只記得當年他是在永安侯府醒來,臉上鼻青臉腫,嘴唇也破了,據(jù)宋文所說,是從床上摔下來給摔傷的。
后來因為喝酒一事,宴云何又被永安侯狠狠罰了一場。
那夜同虞欽的親吻,逐漸變得像夢一場。
他回到東林以后,虞欽仍像從前那般冷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宴云何真的趁醉冒犯了虞欽,他想以虞欽的性子,待他回到東林,不殺了他才怪。
正因虞欽沒有任何反應,反倒叫宴云何認定了那不過是場夢。
現(xiàn)在宴云何才知道,這非但不是一場夢,而虞欽原來早在十年前,便知道他心儀于他?!
他們的第一次親吻,竟這樣早就發(fā)生了?!
宴云何震驚又錯愕:“虞欽,你怎么這般能忍,我都趁醉親了你,你竟然能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還瞞我瞞了這樣久!”
虞欽見他模樣,便知道這人已經(jīng)將當年的事情盡數(shù)想起:“是你將它當作一場夢,我不過是配合你罷了。”
宴云何回過神來,漸漸覺出不對:“寒初,你瞞著這事,可是因那時便已對我動心?”
虞欽卻道:“什么心,殺心嗎?”
宴云何噎住了,這么想想也是,那時覬覦虞欽的這么多,還沒誰像他那樣膽大包天,動手動腳。
雖是自己做錯了,但虞欽怎的這么老實,連哄哄他也不愿意,他垂頭喪氣道:“我錯了。”
這一場遲到十年的酒后算賬,卻從今夜才開始清算。
虞欽問他:“何錯之有?”
宴云何老實道:“不該酒后輕薄于你�!�
虞欽頷首,那模樣瞧著與當年教訓宴云何的夫子,一般無二:“日后不許過多飲酒�!�
宴云何忙抬頭:“可是出門應酬,難免有飲酒的時候。我并非不想答應你,只是答應以后若是做不到,豈不叫你失望?”
“所以我只是讓你不要貪杯,沒叫你不許飲酒�!庇輾J說道。
宴云何剛挺直的腰板,又緩緩彎了下去:“好,日后不會了�!�
虞欽見他模樣低落,嘆了口氣:“我觀你身上舊傷累累,飲酒對此有害無益�!�
宴云何聽著這話,心頭又滿漲起來,他慣來好哄,剛想笑著說點什么,便聽虞欽道:“從前你是酒后尋我,若是日后尋旁的人呢?”
“怎會!”宴云何瞪大眼:“你不能污蔑我,我定是都找了你,沒有別人!”
虞欽挑起眉梢:“你在邊境那些年,可有醉過�!�
宴云何立即道:“就是醉了,也有成安在旁照料,沒聽他說過我有酒后亂跑的事。”
聽到這里,虞欽眉眼微動:“趙成安?”
“嗯,成安是我最好的兄弟,性子也好,模樣也俊,在我們營里很受歡迎,多的是人想把自家女眷許配給他�!毖缭坪闻d高采烈道。
哪知虞欽竟聽著聽著,神情淡了下來:“看來你覺得他很好。”
宴云何的神經(jīng)前所未有地繃緊了,他敏銳地嗅到了不對,當即說道:“嗯……其實也沒那么好,我與他就是脾性相投�!�
“還互為知己。”虞欽不緊不慢地補充了后半句。
宴云何快被冤死了,總覺得今晚不管說什么都是錯的。
他忙擺手道:“也不能說是知己,不到那種程度�!�
“說笑罷了,你怎么如此認真�!庇輾J口風一轉,很是淡然道。
可憐宴云何在這冬夜,連額上的汗水都給逼出來了,他小心地瞧著虞欽:“你當真沒有生氣?”
說實話,虞欽在宴云何眼中,自然是千好萬好的。
但宴云何也沒被愛意蒙蔽了雙眼,當初便知道這是個心狠美人,即便如此,但他就愛他這模樣。
也愛他氣性大,為他吃味的樣子。
“若是事事都要生氣,那在下真要未老先衰了�!庇輾J道。
宴云何想到他招惹虞欽這么多回,的確時時叫人生氣,說的那些話也很不好聽。
尤其是回京以后,虞欽都被他刺得同他動了幾回手了,想想就背脊發(fā)麻。
宴云何立刻討?zhàn)埖溃骸昂蹙痛笕瞬挥浶∪诉^,饒了我從前不懂事。日后你指東我絕不往西,事事都聽你的。”
“此話當真?”虞欽問道。
宴云何頓了半晌,才換了措辭:“嗯,如果你說的有道理,我就聽你的�!�
虞欽終是露出了今晚的第一次笑,宴云何的心也隨著他的笑容,軟得一塌糊涂。
若是能時時叫虞欽開懷,那他做什么都可以。
虞欽很快便斂了笑意:“我該回去了,你好好歇息,若是有事,記得城南桃花�!�
宴云何頗有些依依不舍,他望著虞欽:“過兩日便要開始準備冬狩,到時候忙起來,或許就不能像如此這般日日相見了�!�
虞欽聞言,卻還是起身來到門邊。宴云何隨在他身后,送他出去。
哪知虞欽走到門邊,卻又停下腳步:“要是我留宿侯府,被旁人察覺,于你是否有礙?”
宴云何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不知如何是好,忙道:“怎么會,你要是肯留下來,我會安排好一切,不妨事得。”
虞欽將門緩緩合上:“那今夜便麻煩淮陽了。”
宋文本就隨時在外候命,已經(jīng)有些發(fā)困。
宴云何突然吩咐要用水,他還揉著眼睛道:“大人,你不是早就梳洗過了嗎?”
說完他突然臉就紅了,結巴道:“大、大人,你怎么如此大膽!”
宴云何對準他的額心,彈了一記。他手勁大,彈得宋文腦瓜子嗡嗡作響。
宋文捂著額頭:“大人,很痛啊。”
“趕緊去辦,再取一套衣物過來,記得要用上好的料子,宮里賞賜給我的布料不是才做好了新衣嗎,記得取過來。還有水送來后,沒有我的吩咐。你們誰也不許進來�!毖缭坪畏愿赖�。
宋文聽明白了:“虞大人要在侯府留宿?”
宴云何眼中仍有欣喜:“嗯,他舍不得你家大人我。”
宋文不是很信:“難道不是大人你強留人下來?”
宴云何:“……”
宋文:“知道了,小的這就滾。”
熱水送來后,宴云何隔著屏風聽里間水聲陣陣,心頭癢得厲害,又不敢輕舉妄動。
“要我?guī)兔�?”思來想去,猶豫許久,等里面的水聲都快停了,宴云何才揚聲問道。
虞欽的聲音透著屏風,有些朦朧:“傷養(yǎng)好了?”
宴云何本因口干舌燥,正在喝茶,聞言險些嗆到。他有時覺得虞欽經(jīng)不得半點逗弄,有時又覺得這人實在大膽。
他起身在房中兜轉,尋到了小周大夫留給他的東西,握在手里,思考著是不是該另尋一處,先做好準備時,身后便傳來聲音:“你在做甚?”
宴云何手一抖,瓷瓶就落在地上,滾了出去。
他回過神,虞欽一頭長發(fā)攏在肩側,鬢角沾了些濕意,只著中衣。
仍是神色淡淡的模樣,卻又似染過紅塵的風雪,瞧著比以往更加……讓人想要冒犯。
虞欽低頭拿起瓷瓶:“這是什么?”
宴云何忙伸手想將瓷瓶從他手中奪回:“什么也不是�!�
虞欽卻抬手一躲,將那瓷瓶打開,湊到鼻尖嗅了嗅,被味道沖得眉心微皺。
宴云何慌了:“這可不能聞!”
“為何?”話音剛落,虞欽就晃了晃腦袋:“怎么覺得有些暈�!�
宴云何將瓷瓶奪下,塞好瓶身,欲言又止道:“這是我尋大夫開的藥�!�
宴云何將人扶到床邊,上一回小周大夫不只給了他這一樣東西,是讓他連吃了兩樣。他不清楚只用其中一樣,會是什么樣的效果。
更沒想到,虞欽會誤聞了這藥。
“你有沒感覺身體無力?”宴云何擔憂道。
虞欽坐在床邊,搖了搖頭:“只是有些熱。”
宴云何松了口氣:“你試試看,能不能用內力將這藥性排出�!�
虞欽沒有動,只是平靜問他:“這是你上次說的那助興藥物?”
宴云何臉上有些燒:“算是吧�!�
虞欽瞧著更冷靜了,要不是他頸項都紅透了,宴云何還以為這藥性沒有發(fā)作。
“為何要用內力排解�!庇輾J很認真地問。
宴云何剛想說,這藥對身子不好,緊接著他便理解了虞欽的意思。
他愕然地望著虞欽:“你是想我來?”
虞欽反問道:“有何不可?”
宴云何被這天大的好事砸得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虞欽便伸手抓住他的腕,一把將他拖到床上:“那就勞煩淮陽,為我解藥了�!�
“不、不是,難道你沒覺得身體發(fā)軟嗎?”宴云何有些狼狽地往床后縮。
虞欽感受了一下自身:“未曾�!�
看來小周大夫將助興的藥物,與軟筋散分開給了他。
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正常狀態(tài)下的虞欽,他已承受得有些艱辛,若是用了藥的虞欽,明日他還能起身上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