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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剛行到臥房外,里間就探出一只手來,一把將他拽了進去。

    宴云何把他按在門上,好奇望他:“你怎么一點都不吃驚?”

    虞欽吹滅手里的油燈:“你若是我,三番五次地遇到這種事,也不會覺得吃驚。何況你……”

    “何況什么?”宴云何問。

    何況今夜的宴云何,身上的氣息過于濃烈,好似剛沐浴過,清淡香氣被皮膚的高溫烘著,于空氣中散開。

    他剛行到窗邊,便聞到若有似無的味道,房門打開的瞬間,他便知里間的人是誰。

    隨手擱下油燈,虞欽說:“宴大人喝了酒?”

    宴云何沒有否認,他松開虞欽的手,難得沒將人堵在角落了字字句句地調(diào)戲。

    反而落落大方地進了內(nèi)室,對一旁的座椅視而不見,直直地往床上去了。

    宴云何坐在床邊,姿勢放松得好似他本就是這里的主人。

    “寒初,你過來�!�

    虞欽習慣了宴云何吃酒后的沖動,他甚至懷疑一件事:“你是清醒的嗎?”

    宴云何頭發(fā)還有點濕,并未束發(fā),連袍子都是松散的:“是不是清醒的,你可以自己確認。”

    說罷他還笑了聲:“我覺得不是很清醒,我可能是瘋了吧�!�

    虞欽皺眉,快步上前,先是伸手扶額,感受上面溫度:“你臉很燙,可是染上風寒了?”

    宴云何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吃了點藥�!�

    “虞欽有些擔憂道:“既然身體不適,為何不去看大夫?”

    說罷他摸了下宴云何冰涼的發(fā)尾:“怎么不弄干?”

    宴云何往后靠,雙臂屈著撐床,膝蓋一抬,綢緞質(zhì)地的袍子,便順著動作貼緊了身軀:“便是看過大夫才來的,也是他給我開的藥方�!�

    “這藥得用酒送,才能壯膽。”宴云何眼神已經(jīng)有些渙散了,與放松的面色不同,他袍子卻逐漸顯出了情狀。

    虞欽即便再遲鈍,這時也察覺出了不對,他艱難地將目光從宴云何臉上抽開,落到了他腿間。

    宴云何雙腿收攏了一瞬,又緩緩張開:“你不問我是什么藥嗎?”

    虞欽沒有說話,渾身的氣息卻變得緊繃而又危險起來。

    好似有無形絲線,包裹著二人,連空氣變得粘稠而燥熱。

    “什么藥?”虞欽的聲音已經(jīng)啞了。

    藥性涌了上來,宴云何順勢倒在床上,一縷頭發(fā)落在他的唇齒間,他瞇著一雙金瞳,輕聲笑道:“助興的藥。”

    第七十一章

    不只助興,還會讓人手腳無力,他怕中途控制不住自己,傷了虞欽。

    雖說他很耐痛,身上舊傷都熬了過來。但他不想讓虞欽有任何不快,也不想讓虞欽拒絕他。

    虞欽眸色漸深:“雖然一直知道你喜歡胡來,但沒想到你會這么任性。”

    宴云何單手撐著自己的腦袋,靠在床上,眼尾已經(jīng)完全紅了:“我向來如此�!�

    這是將下午虞欽說的話,原本地還給了虞欽。

    不僅如此,他還用靴子挑起虞欽衣服下擺,這隱含冒犯意味的動作,讓他心中逐漸興奮。

    雖說冒犯美人不是第一回

    ,可今日卻不一樣。

    他從未見過衣衫不整的虞欽,他傾慕的人就像位古板的君子,衣服似道難攻的防線,阻擋他窺見虞欽的一切。

    虞欽退后一步,袍子輕飄飄地從宴云何靴尖落下。

    他目光一頓,竟有點緊張。

    害怕虞欽生氣他的自作主張,又怕對方拂袖而去,那他可要獨自忍耐著藥性發(fā)作。

    好似看見了他面上一閃而過的恐慌,虞欽冷聲道:“宴大人這會知道怕了?”

    宴云何嘴唇微抿,虞欽又道:“若是這藥傷身,你該如何是好?”

    說罷他卻上前一步,逐漸逼近宴云何,燭光將他影子拉長,沉沉覆在宴云何身上。

    虞欽彎下腰,沒有直接觸碰宴云何,而是輕輕嗅了下:“氣味好像變了。”

    宴云何已經(jīng)開始燙了起來,那藥像是酒,由內(nèi)而外地開始發(fā)熱。

    他強打起精神:“什么?”

    虞欽伸手捧住他的臉:“你的味道跟往常不一樣�!�

    宴云何不清楚自己平時什么味,但他知道虞欽是什么氣息,像雪一樣冰冷淺淡。能澆滅他火的人,只能是虞欽。

    虞欽目光從他臉頰,掠過了頸項、胸膛,最后到那開合的腿間,一如當時在鳳來樓,那里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

    “你很熱嗎?”

    虞欽聲音很奇怪,有種微妙而壓抑的情緒在里面。

    宴云何茫然地看著床頂,他耳朵里虞欽的聲音,就像透了一層水膜,聽不分明。

    但那放在他身體上的手,卻像火入油星,將一切都燒得滾燙。

    宴云何發(fā)出了他自己從未聽過的聲音,像情難自禁的震顫,又似野獸虛弱的低鳴。

    他滾燙的臉頰蹭著虞欽冰涼的發(fā),目光已經(jīng)完全亂了。

    頭暈目眩中,他終于看到那月色袍子從他面前解開,他窺見了他從未見過,也沒曾觸碰過的景色。

    虞欽身體的溫度,如他的手一般溫涼。只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虞欽的臉便漸漸紅了起來。

    宴云何笑了,費勁力氣仰頭索取親吻,卻被再度壓在枕上。

    整個床都是虞欽的氣息,昏沉間他毫不掩飾,貪婪地需索,抓住被子輕輕將臉埋入,好似那冷雪般的味道,嗅入體內(nèi)便能緩解他的燥熱。

    虞欽瞧見這畫面,卻抓住宴云何的臉,逼他不許再聞:“夠了�!�

    宴云何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夠啊,我熱�!�

    真的太熱了,再次清醒過來,是感受到那隱秘的疼痛。

    沒有想象中的不適,但旁邊有股脂粉香氣,他往旁一側(cè),便瞧見一個空掉的桃花凝膏,冬日女子護手用的。

    虞欽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誰送他的,頓時不由醋意大發(fā),一把抓住虞欽的腰,他的手沒什么力氣,卻還是成功地讓虞欽停了下來。

    虞欽嘴唇泛紅,忍耐得額上有汗滴下,連眸光都是瀲滟的。

    宴云何看著這樣一張臉,反而覺得倒也不必這么生氣,虞欽生成這樣,總是會有人覬覦他。

    覬覦又有何用,這一刻開始,都是他的。

    從頭到腳,從里到外,只能是他的。

    他手心上移,劃過虞欽緊繃的側(cè)腰,肩膀,直至勾住頸項:“繼續(xù)啊。”

    然而隨后的一整夜,他有過數(shù)次的后悔。

    只因虞欽也就忍耐著最開始的那一瞬,之后便一如他曾經(jīng)隱約可窺見那強勢的一面,幾乎不允許宴云何逃避分毫。

    白日他不過只咬了虞欽臉頰一下,留了牙印,今夜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

    藥性過強,將他逃跑的力量盡數(shù)奪去,用盡全力的掙扎,也不過是在那寢被上挪動分毫。

    隨后又被掐著腰身,按回原地,虞欽以唇堵住他的嘴,掩住他啞不成聲地求饒。

    他曾昏過一次,再次醒來卻仍困在那白皙的胸膛間。

    宴云何啞著嗓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吃了藥的到底是我還是你�!�

    虞欽哄著他般,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淮陽�!�

    他連聲喊他,好似要將這些年來欠下的,所念的一一喊上。

    淮陽,淮陽,淮陽。

    宴云何被喊軟了腰,松了口。

    再次翻過身,按于枕上時,宴云何極輕地嘆了口氣,也罷,這總是他求來的,苦也好,累也好,他受得心甘情愿,他心歡喜。

    等一切結(jié)束時,藥性也逐漸散了。

    力氣回歸體內(nèi),連帶著酸痛一起遍布全身。

    他看著擔憂望他,準備要帶他去清洗的虞欽,搖了搖頭:“什么時辰了�!�

    話一出口,便聽到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寅時三刻�!庇輾J說完,仿佛意識到什么,又紅著臉不說話了。

    現(xiàn)在宴云何看虞欽,早已沒有當初那不近人情冷美人的錯覺了。

    他艱難地撐起身體:“我是子時來的�!�

    虞欽愈發(fā)赧然,很輕地嗯了聲。

    整整過去了兩個時辰。

    “該走了,再過一會就要上早朝了�!毖缭坪嗡奶幙戳丝矗詈笤俅材_找到了自己皺巴巴的中衣,直接往身上套。

    虞欽驚訝地抬頭:“你不留下�!�

    那模樣,簡直就像遇見了吃完就走的負心人。

    “留下來等著叫人發(fā)現(xiàn)嗎?”宴云何笑了,他眉眼有些疲憊,卻還是伸手勾了勾虞欽下巴:“再說了,我在這里怎么清理,讓吳伯進來?”

    虞欽忙道:“我?guī)湍�。�?br />
    宴云何打了個哈欠:“還要上藥,你這有藥嗎?”

    說完他拾起床頭那個桃花凝膏:“還沒問你,這是哪來的?總不會又是小姑娘送你的吧�!�

    虞欽:“吳伯拿來的,他以為我……最近有了心上人。”

    宴云何明白了,吳伯這是因為虞欽心上人是個女的,想讓他送禮物討人歡心。

    誤打誤撞,也是他用了,勉強可以接受。

    宴云何站起身,他除了雙腿站立的姿勢有點奇怪,像是腰挺不直外,看起來還算正常,完全看不出被折騰了許久的模樣。

    隨著他起身,虞欽也一同站了起來。

    虞欽頭發(fā)微亂,攏至身側(cè),身上只簡單地披了件袍子,只有頸項處有些許紅痕,宴云何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清楚他跟虞欽的關(guān)系,本就見不得光,所以不會給虞欽留下任何讓人抓住把柄的痕跡。

    宴云何伸手勾住虞欽的腰,第一下還沒勾動,因為腰疼,還是虞欽意識到了他的動作,配合地走了幾步,被他抱在懷里。

    “寒初,從今日起,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可能再后悔了�!�

    虞欽沒有說話,只是將手輕輕落在他的背心,用擁抱給予他回應。

    “所以你別想著要拋下我,便是有這個想法,也不行�!毖缭坪纬谅暤溃骸叭羰怯幸蝗瘴野l(fā)現(xiàn),你想要離開我�!�

    說到這里,他話語停頓了一瞬,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因為他想不到任何狠話能對虞欽說,便是虞欽真不肯留在他身邊,他又能如何。

    他還能傷他不成。

    然而虞欽卻輕聲接上:“就叫我不得好死�!�

    宴云何身子一僵,忙把人推開:“誰讓你說這種話的!”

    虞欽被他身上勃發(fā)的怒意下了一跳,卻沒有收回剛才的話語。

    宴云何陰著個臉,心跳得愈發(fā)厲害:“你便是離了我,也該過得好好的,聽到了嗎!”

    虞欽抿唇不語。

    而宴云何生氣的原因,是他畏懼誓言靈驗,只因他知道,虞欽本就身在危機之中,怎能再加上這樣的誓言,增添不祥。

    見宴云何是真的生氣,虞欽終是緩和了語氣:“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宴云何心跳漸緩:“不管如何,無論在什么情況下,你都要活下去�!�

    虞欽注視著宴云何,他的眸色極靜,好似那刻他徹底明白了,宴云何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再次伸手抱住了宴云何,這個一退再退,最后將所有交付于他的男人:“我知道�!�

    “不管什么情況,無論什么境地,我會活下去。”說罷,虞欽輕笑道:“還沒見過淮陽說的那片花海,等這里的事情完了,我們再去吧�!�

    宴云何將臉埋進對方頸項,輕輕松了口氣:“好。”

    可惜他抱著虞欽,始終未能看到對方的臉頰。

    所以他不能從那平靜的語氣中,聽出絲毫不對。

    宴云何生來順遂,都說他好運連綿。

    或許如此,才有東林初見,亦或是如此,今日他仍能將人擁入懷中。

    若人真有運道一說,他愿將一切給予虞欽。

    不止花海,他想和虞欽攜手同行,賞盡春和景明。

    第七十二章

    宋文是被掐醒的,他睡得口水直淌,濕了宴云何的半個枕頭。

    宴云何一邊掐他,一邊嫌棄道:“趕緊起來�!�

    宋文猛地坐起,揉了揉眼睛:“大人,你回來了,我這就給你換個干凈的帛枕�!�

    “不必,這個時辰收拾一下,準備上朝了�!毖缭坪蔚馈�

    宋文擦著嘴角的濕潤:“大人你現(xiàn)在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夜不歸宿�!�

    很快更不像話的事情發(fā)生了,宴云何沐浴時不許其他人進來,只讓宋文在旁伺候。

    也不用宋文替他擦洗,只需一旁遞皂角與傷藥便可。

    宴云何在虞府時還不覺得有太強烈的不適,然而拖著這具被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的身軀,從虞府一路輕功夜行,翻墻跳躍時數(shù)次扯到傷處。

    他是憑著強大的意志力回到宴府,想到一會還要早朝,人生第一次生出了想辭官的心情。

    坐在浴桶里,溫熱的水洇過身上的患處,宴云何疼得抽著冷氣。

    轉(zhuǎn)過頭看,宋文已經(jīng)震驚許久,仍然沒有回神的模樣。

    “帕子給我。”宴云何伸手道。

    宋文將帕子遞給宴云何,用最后一絲希望問:“大人,傷藥你是用在牙印上的吧�!�

    宴云何默了默:“嗯�!�

    宋文沒說話,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浴桶的水面上,緩緩浮現(xiàn)了與清澈水面截然不同的白*。

    死一般的沉默籠罩著這主仆二人,宋文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想要拿起傷藥,卻撞在了桌沿上。

    茶杯倒了,又手忙腳亂去接,結(jié)果起身的時候撞到了額頭。

    宴云何在木桶里聽到宋文發(fā)出的一連串動靜,無奈地閉上眼:“你還沒睡醒?”

    宋文揉著額頭上的包,也在懷疑自己沒睡醒,若不然他剛才看見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幻覺嗎?

    大人竟然被虞欽……宋文一時難以接受,甚至悲從中來。

    宴云何不知宋文的心情,大概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他靠在木桶上,想到虞欽送他離開時那懊惱又擔憂的神情,就忍不住想笑。

    拒絕虞欽為他清洗的理由,是因為從藥性中尋回神志后,遲來的感到羞澀。

    所以強裝無事,幾乎是逃一般從虞府出來,甚至沒有趁此良機,好好調(diào)戲虞欽。

    宋文最后給他身上的痕跡上了點藥,低聲問他:“可要請小周大夫過來?”

    宴云何眼也不抬:“不必�!�

    多大點事,還沒他當年被刀劈得開膛破肚來得兇險。

    宋文給他備了濃茶,宴云何一飲而盡,撐到了上朝的時候,游良見他臉色不對,以為他又沒睡好,還問了幾句。

    今日宴云何沒往虞欽的方向瞧,虞欽也一如既往沒有回頭。

    只是在散朝的時候,到底露了相,虞欽不動聲色的目光落在宴云何身上。

    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不過一瞬,又輕輕移開。

    仿佛是種心知肚明的暗示,他們?nèi)栽诔弥�,形如陌路�?br />
    游良在身旁絮叨:“不久便是冬狩了,也不知道今年又是誰在狩獵場上獲得魁首�!�

    “你要是捕到好的皮子,記得分我一份,我拿去送人,省得我爹成天說我不懂為人處事�!庇瘟夹跣踹哆�,半天沒聽到宴云何回應。

    轉(zhuǎn)過頭來,就瞧見宴云何正在走神。

    “怎么了?”游良問道。

    宴云何恍然回神:“是啊,馬上就要冬狩了�!�

    “我都忘了,冬祭過后,本就該是冬授。天氣冷了,野獸蹤跡馬上將會現(xiàn)形,確實是狩獵的好時候�!毖缭坪卧竭^宮檐,望向灰沉沉的天際。

    烏云就像密不透風的網(wǎng),籠罩著整個京城。

    游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忽地一笑:“看起來馬上就要變天了�!�

    “是啊,要變天了。”宴云何低聲道。

    宴云何出現(xiàn)在方府時,見到了多日未見的隱娘。

    隱娘手里握著一個烤得香噴噴的地瓜,小口小口地吃。

    宴云何問:“這是哪來的?”

    隱娘還未答話,方知州便在一旁道:“做了好事,小姑娘給她送的�!�

    “皇城司什么時候監(jiān)管到我頭上來了!”隱娘忿忿道:“我好歹也是個姑娘家,你們整天跟蹤我像話嗎?”

    宴云何順手揉了她的腦袋:“你也知道你是姑娘家,你監(jiān)視我的時候,可沒見你手下留情�!�

    隱娘護住了自己的發(fā)型:“我有什么辦法,你以為我想成天看著你這個臭男人嗎?”

    “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宴云何問方知州。

    方知州好不容易歇下,回府又看到這兩人,已經(jīng)很頭疼:”送了個走丟的小姑娘回家�!�

    宴云何笑道:“這么巧,昨天慈幼院里也走丟了一個小姑娘,幸好及時找回�!�

    方知州揉著眉心道:“你們都沒有自己的府邸嗎,能不能回自己地盤再互相試探?”

    隱娘咬了一口紅薯,囂張道:“是我找回來的,怎么了?”

    宴云何:“最近是你在監(jiān)視虞欽?以你在皇城司的官職,這種小事不該你來做吧�!�

    “難道是陛下……”宴云何還未說完,隱娘立即打斷:“真不是�!�

    “是我自己想找點事做,所以去皇城司接了任務。然后又剛好找到了那個孩子,都是巧合�!彪[娘再三聲明道。

    皇城司隱于民間,親事管的身份多種多樣�;蛟S街上遇見平平無奇的貨郎,都是其中一員。

    隱娘眼神飄忽:“嗯……反正我很閑啊�!�

    宴云何仍有懷疑:“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陛下難道沒有更緊要的事情給你做嗎?”

    隱娘快被紅薯噎到了:“吃個紅薯也不安生,不吃了!”

    說罷也不見她扔了紅薯,抓著就走了,宴云何也沒攔,只是等她走后,宴云何才對方知州道:“你我皆是最近才知虞欽身份,那隱娘又知道多少?”

    方知州:“不清楚,許是早就知道了。”

    宴云何察覺到方知州的魂不守舍:“你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方知州斂了神色:“近日諸事繁忙,有些累了。”

    宴云何沒再追問,本想與方知州商討冬狩一事,見人不在狀態(tài),也沒強求。

    出了府后,宋文迎面而來。

    宋文今日憂心他的狀態(tài),便跟著仆役過來接他下朝。

    見他這般快地出來,好奇道:“大人,怎么這么快出來了,可是身體不適?”

    宴云何嘴硬道:“你大人我身強體健,沒病沒痛。”

    宋文瞥了眼一旁的仆役:“是是是,要不還是請小周大夫過來瞧瞧吧。”

    宴云何瞥了他一眼:“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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