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哎呀……明明有那么多東西可以向我許愿，”丹朱揚(yáng)揚(yáng)眉，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結(jié)果反而卻更想要得知真相嗎？”
“是的。”溫簡言說。
“那真是可惜了。”丹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溫簡言，在那一瞬，那雙細(xì)長雙眼深處的迷蒙煙霧似乎盡數(shù)散去了，只剩下一片黑暗的、沒有任何情緒的可怕空洞。那是只有死人才會擁有的眼神。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親愛的——合作，或死？”
她緩緩上前一步。
“很可惜，這兩個我都不想選�！�
溫簡言微笑了一下。
他剛剛還很虛弱的聲音陡然變得凌厲起來：“現(xiàn)在！”
“砰�。�！”
身后，整個賭場二層的落地窗都在一瞬間爆裂開來，飛濺成無數(shù)鋒利的碎片——在溫簡言走上前的時候，他順勢遮擋住了丹朱的視線，并且給了其他隊(duì)友準(zhǔn)備逃跑路線的信號——丹朱堵住了通向地面的唯一通道，但是，那包裹著整個賭場二層的落地窗卻并未設(shè)障。
在落地窗炸開的瞬間，聞雅向著賭場二層內(nèi)部丟去一個道具，煙塵炸開，與此同時，陳澄抄起溫簡言的腰，陳默捉住黃毛的臂膀，孔衛(wèi)攬住瑪琪的肩膀——眾人默契至極，也迅速至極，他們并不準(zhǔn)備和丹朱進(jìn)行正面沖突，而是集中所有能力，只做唯一一件事：
撤離！
也不知道溫簡言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下令的時間顯然算得精準(zhǔn)至極。
在他們落地站起，開始向電梯狂奔時，賭場一層的玻璃發(fā)出“咯”的一聲刺耳震響，下一秒，本就已經(jīng)千瘡百孔、岌岌可危的大門碎成了碎片，無數(shù)被海水浸濕的慘白尸體涌入進(jìn)來。
一抹血紅色的身影自煙霧中款款走出。
“……”
丹朱站在失去玻璃遮擋的賭場二層時，面無表情地垂眼看去。
下方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尸體的海洋，再也沒有了溫簡言等人的半點(diǎn)蹤影。
空氣中，濃郁至極的花香和潮濕的海水腥氣混合，發(fā)酵成腐敗而危險的氣息。
“最后還是變成礙事的東西了啊�！�
丹朱唇邊不知何時再次帶上了懶洋洋的嫵媚微笑。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垂在肩膀上的漆黑卷發(fā)，聲音宛如嘆息：
“可惜，我本來還真的挺喜歡他的呢。”
*
溫簡言一行人沖入了電梯之中。
在整個賭場一層即將被從甲板上涌入的尸體吞沒的前一秒，電梯門緩緩關(guān)閉了。
狹小的金屬盒子開始緩緩向下運(yùn)行。
整個電梯內(nèi)，只能聽到眾人的粗重喘息。
“見鬼……！”常飛羽喘著氣，驚魂未定，“現(xiàn)在我們不光是要面對一艘快要沉的船，快要完蛋的副本，還得面對一名夢魘第三的追殺？”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何止是霉，簡直是霉上加霉！
哪怕他進(jìn)入夢魘這么多年，都沒遇到過如此極端的情況——！
“那接下來呢？”聞雅扭頭看向溫簡言，“我們下一步做什么？”
他們現(xiàn)在多少有點(diǎn)進(jìn)退兩難了。
三名管理員死亡，意味著整個副本的崩潰迫在眉睫，可是，三枚信物中他們卻只有兩枚，另外一枚在丹朱手上，所以他們也無法進(jìn)入到負(fù)六層，解決副本的核心。
溫簡言靠在電梯壁上，在剛剛的交涉中，他已經(jīng)耗盡了本就不多的體力，原本就已經(jīng)蒼白到極點(diǎn)的臉色，現(xiàn)在看上去更是難看的像是死人。
他喘勻了口氣，抬起眼，道：“活著。”
“……”眾人皆是一怔。
“別忘了，這個副本的結(jié)束規(guī)則是什么�！睖睾喲哉f。
幸運(yùn)號游輪，是非開放式限時副本。
只要存活至航向結(jié)束，副本就算通關(guān)。
“我賭輸?shù)舻陌耸畠|積分，已經(jīng)全部成為了游輪前進(jìn)的燃料……它現(xiàn)在正在全速前進(jìn)，如果燃料足夠，它就能帶我們行至航線終點(diǎn)�！�
“丹朱比我們更需要這三枚信物，”溫簡言撐著墻，勉力站起身，為了保存體力，他說話速度很慢，“而且必須要趕在副本結(jié)束之前。”
由于幸運(yùn)號游輪的特殊性，溫簡言不確定在副本結(jié)束之后，它是否還會不會重置。
但無論是重置還是不重置，丹朱此前的所有布局都將失去意義。
她也將失去達(dá)成自己目標(biāo)的最好機(jī)會。
而只要撐到通關(guān)，他們就能活著回到主播空間——全須全尾，毫發(fā)無損。
“所以，”溫簡言抬起眼，眼神冷靜至極，“我們接下來的任務(wù)就只有一個：活著�！�
由于剩下的一枚硬幣在丹朱手里，所以，只要丹朱不合作，溫簡言就無法進(jìn)入負(fù)六層，也無法接觸到他想要得到的信息。
只要丹朱意識到，她是無法從他們的尸體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就不得不被迫重新思考談判的可能性。
話是這么說，但是……
這真的有說起來那么容易嗎？
電梯仍在持續(xù)向下。
“叮�！�
電梯門敞開了。
“負(fù)十六層到了，請小心腳下�！彪娞輪T道。
“走。”溫簡言說，“去接季觀。”
由于身體情況的限制，季觀自從賽馬場之后就再也無法參與他們的行動，被迫留在安全處等待。
而現(xiàn)在，在管理層死亡，船只失衡的情況下，船上已經(jīng)不存在安全區(qū)，他也擔(dān)心丹朱會找到他，利用他的安危來挾持他們。
一行人離開電梯，來到了負(fù)十六層。
腳下地面的變化無法再被忽視，至少傾斜了差不多三十度，有的船艙門大開著，雜物從高處咕嚕嚕滾向低處，整個走廊之中到處都是雜物。
“小心，這一層不安全。”瑪琪忽然開口。
空氣中浮動著令人寒毛直豎的怪異陰冷，隱隱能嗅到濃烈的血腥味。
溫簡言的步伐猛地一頓。
他用余光看到，自己左邊大敞著的艙門內(nèi)，地面上橫著一具尸首，地面上滿是粘稠的鮮血，而一名身披黑袍的“住客”正直直站在尸體旁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住客”緩緩扭過頭。
原本覆蓋在臉上的黑色面具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屬于人類的五官。
但是，那青白的皮膚、空洞的雙眼，詭異的微笑，卻明顯是屬于厲鬼的特征。
“……！”溫簡言猛的收回視線。
和他猜想的一樣。
“住客”和管理層之間有著微妙的平衡，在所有的管理層全部死去之后，“住客”的管束也會因此消失。
它們之前還無法直接對人類下手，需要從卡爾貝爾的拍賣會中購買“拼圖”，而現(xiàn)在，束縛消失了，船上的所有人類都變成了它們的追逐的獵物。
溫簡言壓低聲音，語氣急促，“快走。”
眾人跑了起來。
在路上，他們看到了更多的尸體。
那些尸體毫無生氣地倒在地上，臉孔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個漆黑的窟窿——和他們先前在拍賣會后臺找到的殘骸一模一樣。
黑暗中傳來了沉重拖沓的腳步聲。
似乎是嗅到了他們身上活人的氣息，開始再一次行動起來。
眾人奪路狂奔，一口氣來到了季觀的房間所在——好消息是，船艙的房門仍是緊閉著的，并未受到攻擊——他們都是稍稍松了口氣。
他們打開房門，沖了進(jìn)去。
孔衛(wèi)抄起無法行動的季觀，將他扛在肩上。
“外面究竟怎么回事？”季觀失去了視覺，無法行動，可以說是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但即便如此，透過艙門滲透進(jìn)來的可疑氣息，以及船體的傾斜程度，他仍然能感受到有什么地方出了變故，“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等到安全之后再說�！睖睾喲约奔钡�。
一行人沖出船艙，回到了走廊，毫不停留地奔向電梯。
正在這時，倒在前方的一具尸體忽然抽搐了一下。
溫簡言反射性地抬眼看去。
只見尸體的肚子鼓漲起來，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下方蠕動著、掙扎著、企圖破體而出。
這一幕實(shí)在有些眼熟，溫簡言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想起來了什么。
在伊頓伊森死后，他的尸體似乎也出現(xiàn)過類似的情況……
“——是丹朱！”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尸體的肚子炸裂開來，一道詭異的影子從中緩緩站立，熟悉的腐敗花香如同炸彈般充溢在整條走廊之中。
那怪異的影子憑空站立，明明沒有五官，但卻發(fā)出了熟悉的“咯咯”笑聲。
“逃到這里來了呀，小老鼠們�！�
溫簡言一行人緊盯著它，緩緩后退。
這顯然是丹朱天賦的表現(xiàn)出來的某種形式。
忽然，溫簡言覺察到，自己的衣角被瑪琪用力拽了一下。
他一回頭，只見瑪琪白著臉，指向他們的身后。
一具、兩具、三具……
所有的尸體都開始產(chǎn)生了類似的變化，詭異的凸起開始自他們的腹部鼓動，似乎正在孵化著什么東西。
前方，“丹朱”的影子優(yōu)雅地邁出尸體，向著他們緩緩逼近——后退沒有意義，那邊尸體的數(shù)量更多。
“你不會以為，只要離開了我的視野范圍內(nèi)，我就會找不到你們吧？”“丹朱”的影子咯咯笑著。
“砰！”
“砰！”
背后的尸體接二連三地炸開。
“你們逃不掉的，”“丹朱”的影子微微歪著腦袋，“不過，因?yàn)槟銈兲优苓@件事讓我很生氣，所以，我會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
“第一個……就從你開始好了。”
“丹朱”的影子抬起手，手指直直地指向隊(duì)伍之中的一人。
陳澄。
“我親愛的、親愛的背叛者�！�
陳澄的瞳孔一縮。
下一秒，陳澄下意識地反擊。
但是，可是，無形的東西怎么能被刀刃捕獲呢，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痛苦的嘶叫從他的喉嚨之中發(fā)出，詭異的條條痕跡在他的皮膚上鼓動著，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生根發(fā)芽。
“陳澄！”在他身旁的聞雅一驚，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但是，他人的關(guān)心對他無濟(jì)于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澄發(fā)出痛不欲生的慘叫，臉色眨眼間就變得青白，似乎承受著無法形容的痛楚。
“我給過你機(jī)會了，”氣息陰冷如尸體的女人影子款款向前，咯咯笑著，“所以，現(xiàn)在我會一個一個地殺死你身邊的所有人——并且我保證，這個過程會很慢、很慢、非常痛苦�！�
毫無預(yù)兆地，丹朱的影像微微扭曲了一瞬。
“咦？”
她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下一秒，像是被某種無形力量撕扯，那剛剛還站在原地的影像被扯碎了，散開成了一片煙霧。
眾人一驚，反射性地抬眼看去。
只見一名住客站在剛剛孵化出丹朱影像的尸體前，它的腳下，尸體的頭顱被踩碎了，琥珀色的、散發(fā)著異香的粘稠液體順著地面幻化流淌。
眾人皆是愕然。
“……哈、哈……”
陳澄喘著氣，臉色稍霽。
與此同時，黑暗之中，更多“住客”的身影浮現(xiàn)出來，但是，和那些奪取了人類軀體的存在不同的是，它們的臉上仍然戴著漆黑的面具。
剛剛踩碎尸體頭顱的“住客”走上前。
見它接近，眾人身體反射性緊張起來。
而溫簡言則站在原地未動，似乎長長地松了口氣。
長久緊繃的狀態(tài)一松懈，他的身形因此晃了晃，熟悉的虛弱感再次襲來。
“住客”一大步上前，穩(wěn)穩(wěn)地扶住他。
他用另外一只手摘下面具，露出蒼白俊美的面孔。
“……”
巫燭垂眼看他，眉頭緩緩蹙起：
“你很虛弱�！�
“我知道。”
溫簡言借著他的力道穩(wěn)住身形，他有些疲倦地掀起眼皮，斜斜瞥了他一眼，道。
“——你比我想象中慢多了�！�
“嗯�！�
巫燭應(yīng)了聲。
“中間遇到些阻礙�！�
他摩挲了一下溫簡言手腕的內(nèi)側(cè)，不動聲色承接住溫簡言身體大半的重量。
“但我處理好了。”
不知道是身體的虛弱令溫簡言多少失去了判斷能力，還是太過關(guān)心問題的答案，他沒太注意到兩人距離的拉近。
得到答案，溫簡言緩緩呼出一口氣。
在和梅斯維斯賭博之前，他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一旦管理層全部死亡，船上秩序也就會盡數(shù)崩潰。
正因如此，溫簡言才會在與梅斯維斯的賭局開始之前，讓原本能派上更多用場的巫燭離開。
因?yàn)樗懈匾娜蝿?wù)。
誠然，巫燭在這個不屬于自己的副本中倍受制約。
但是……他能同化、吞噬、搶奪副本中“住客”的身份。
在普通主播無法觸及的領(lǐng)域，他能鯨吞蠶食其他靈異存在，利用副本逐漸壯大自身。
溫簡言清楚，他們遲早會和更高緯的存在對上，所以，他才必須提前對此做好準(zhǔn)備。
丹朱是可怕的威脅沒錯。
但是，對于溫簡言來說，還有更恐怖的敵人仍潛伏于暗處。
——那是操控一切的夢魘本身。
溫簡言：“所以，你那邊現(xiàn)在整體進(jìn)度如何？”
巫燭挨著他，溫簡言問什么，他就答什么，像某種馴順的大型動物，完全看不出剛剛做出了一腳踩碎尸體頭顱的殘暴行徑。
“算的上順利�！�
“你控制了多少住客？”
巫燭低下頭，鼻尖不經(jīng)意間蹭過青年發(fā)稍。
他似乎評估了一下，才答道：
“四成。”
簡短問答，寥寥數(shù)語。
明明對話中沒有任何出格的內(nèi)容，但就是莫名顯得……
有點(diǎn)過分熟稔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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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yùn)游輪
◎調(diào)情（中修+增補(bǔ)）◎
第六百一十六章
“喂，
前面的，你們還要聊多久？”
不遠(yuǎn)處，陳澄終于從剛剛被針對的痛苦中緩了過來，
他扶著墻壁站直起身體，十分不耐煩地提高聲音。
“調(diào)情也多少看看場合�！�
“……！”
溫簡言一個激靈，像是被燙到似得后撤一步。
“什么？”
他看向陳澄，眼神驚愕。
“啊？怎么了？”陳澄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大驚小怪。
【誠信至上】直播間：
“……”
“內(nèi)什么，
陳澄說話不顧其他人死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看也沒人把他的口無遮攔當(dāng)過真啊�！�
“不是，主播你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
“不是，主播你怎么反應(yīng)這么大��？”
“……沒什么�！�
溫簡言似乎也反應(yīng)了過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
“什么情況？”被孔衛(wèi)扛在肩膀上的季觀還在抓瞎，“不是，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季觀一頭霧水地反復(fù)扭頭，
“誰和誰調(diào)情？”
“……沒有人在調(diào)情，”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下殺人的沖動，
不過，為了防止對方再問些什么有的沒的，
他看向孔衛(wèi)，“你給季觀同步一下進(jìn)度�！�
已經(jīng)至少一個小時沒開過口的孔衛(wèi)：“……”
他沉默地環(huán)顧四周，面露茫然。
�。课覇�？
作為一個從沒有體驗(yàn)過不善言辭是什么感覺的人，
溫簡言似乎沒準(zhǔn)備管他的死活，他繞開巫燭——這次甚至還刻意保持了一些距離——在那具被踩碎頭顱的尸體面前蹲了下來。
他仔細(xì)地檢查著尸體混亂空洞的肚腹，
以及青筋縱橫的皮膚。
溫簡言伸出手，
用觸摸了一下尸體的粘稠的琥珀色液體，
他捻了捻指腹，又低下頭嗅了嗅自己暗帶幽香的袖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么樣，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聞雅問。
“嗯，差不多吧�！睖睾喲詻]管巫燭伸過來的手，而是自己扶著墻，一點(diǎn)點(diǎn)慢慢站起來。
巫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緩緩收了回去。
【誠信至上】直播間：
“……不是，這不避嫌還好，一避嫌怎么看著更不對勁了？”
“好一個欲蓋彌彰，掩耳盜鈴�！�
“是我的錯覺嗎？怎么覺得那家伙在被主播避開之后，變得有點(diǎn)……可怕？”
溫簡言：“我大概知道丹朱為什么能隨時找到我們在哪了�！�
“為什么？”眾人精神一振。
溫簡言：“丹朱的天賦，大概率是花�！�
陳澄很早就說過，他從丹朱身上聞到過很明顯的尸臭味，而之后在賭場二樓對峙時，對方身上所爆發(fā)出來的腐敗花香顯然證明了這一點(diǎn)。
尸體的肚子明顯空掉了，像是所有的營養(yǎng)物都被汲取殆盡，而從它們破損頭顱之中流淌出來的，無論是聞上去、還是觸摸起來，都很接近植物的花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