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要我跪下來,還是要我重新打斷這條右腿?若是只有痛苦的時(shí)刻才能多見你一面,那要如何我都認(rèn)�!�
他朝我伸出手,我鬼使神差地接住,被他扯入懷中。
頸窩里的呼吸熾熱滾燙。
他喟嘆一聲。
「果然只有這樣,你才能親近我一點(diǎn)�!�
我臉頰燙得能煎雞蛋,心里又酥又麻又爽的那種感覺難以形容。我好像頭回認(rèn)識自己似的,抖著手尋思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特殊性癖。
我甚至有點(diǎn)想扒他衣裳!
啊啊啊救命!我在想什么?
好半天,才硬著頭皮憋出一句。
「不用這樣……我只是太久沒見你,有點(diǎn)陌生了�!�
他慢慢伸手,遮住我的眼睛。
「這樣呢?」
我輕輕眨眼,睫毛刷過他的掌心,有點(diǎn)癢。
我聽到他揮出掌風(fēng),揮滅屋里的燭火。屋里最后一絲光亮也暗去,徹底黑沉下來。
他松開罩住我雙眼的手。
鼻息熾熱,與我越來越亂的鼻息攪在一處。
他慢慢說:「在天牢里的前幾月,從沒看清過你的樣子�!�
那時(shí)太黑了,我們沒有燭火沒有光,哪怕雙眼習(xí)慣了黑暗,也只能看見個(gè)昏昏沉沉的影子。
「我總在想,你生得什么樣?」
「眼睛是大還是��?鼻子是高還是扁?」
「該有一雙很亮的眼睛�!�
「你應(yīng)當(dāng)是愛笑,我總聽到你笑著�!�
「該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巴,能講很多話。」
他手指微微顫著,撫過我的眼睛、鼻子、唇。
酥麻癢意中帶一絲熟悉。
難怪!我就說那時(shí)候睡著了總有人摸我臉!
「徐喜抓走你的那一夜,我惶恐至極,點(diǎn)著燈給過去的友人寫了無數(shù)信,求他們借我微薄之力�!�
「我想,不能死在牢里,我得給你掙出一條生路來。」
「那夜之后,我的眼睛便不好了。你總問我怎么不與你下棋?其實(shí)是視不清棋盤了,怕你擔(dān)心,沒敢告訴你�!�
「瞎不瞎,倒沒什么可怕,只是太想看看你……」
他的唇輕輕貼上我的。
喃喃說:「原來是這樣冷情模樣�!�
我望著他湖水般的眼睛,咬著手背哭出了聲。
他以唇啄去我的淚,仍在慢慢說。
「那時(shí),我們除了一床被子,兩只枕頭,什么都沒有�!�
「頭頂懸著刀,也分不清日子,每一天都當(dāng)最后一天過�!�
「若能再聽你聊聊天,唱唱歌�!�
「死了也甘愿�!�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拿手帕抹了把。
翻身壓住他,低下頭胡亂地吻,找不著章法。
一會兒撞疼鼻子,一會兒腦門磕到他的下巴。
他漾出一聲很輕的笑,虔誠閉上眼,揚(yáng)起下巴來迎我的吻。
獻(xiàn)祭一般。
……
在這樣的黑暗里,熟悉,踏實(shí)。
我找回了我的又年。
29
黑布封了窗,我們徹底忘了白天與黑夜。
恍惚間聽到方世玉在帳外喊我。
「狗丞相,你憑什么把我晴姐關(guān)起來!她要是哪兒得罪你了,要?dú)⒁獎幠銢_我來!欺負(fù)女人算什么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