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確實做到了，每一句他猝不及防冒出的臺詞都讓我晃神，導(dǎo)演說那像極了觸動。

    我終于被顧野之外的人慢慢觸動。

    微紅的臉頰，從胸腔傳到耳鼓的震顫，我像被盛景抓包的暗戀者，被他隨意控制和拿捏。

    起初我被動地接受那些觸動，后來盛景開始要得更多。

    他說他也需要我給他那樣猝不及防的撩撥，勢均力敵才能動人心魄。

    于是我疑惑又認真地抬頭看他：「你這樣……是不是喜歡我？」

    他微微一愣，旋即笑開：「你學得倒挺快�！�

    于是我們便笑。

    導(dǎo)演有些發(fā)蒙地噓道：「你們是演的還是來真的？」

    其實是演的還是真的我也不那么清楚，只是我看見盛景的耳廓在剛剛的一瞬，紅了……

    這樣的狀態(tài)萌生出一種叫荷爾蒙的東西，整日蔓延在劇場。

    當我們漸漸將這種狀態(tài)帶到下工之后時，再一次傳來了江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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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東出了車禍，我得到消息時他已經(jīng)拆了繃帶。

    身上很多傷都無大礙，但據(jù)說傷到了腦子，他在醫(yī)院里瘋了似的要找我。

    無奈我只能同意接聽他的電話。

    電話里他沉默良久，終于低啞的嗓音帶著哽咽：「好久不見啊南茜，你是不是快忘掉我了？

    「如果忘掉能讓你快樂些，我沒問題的�！�

    ……

    數(shù)月戒斷，高高筑起的心防，在那一刻，轟然崩塌！

    包掉在地上，我顧不得撿，瘋了似的向外跑。

    盛景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眉頭皺起來：「這段戲還沒完，接下來該你打破成規(guī)！」

    我微一晃神，卻什么都無法思考，滿腦子都在叫囂：江東就是顧野！江東就是顧野！

    盛景終于沒能留住我，我奔向醫(yī)院，徑直跑到江東的病床前。

    他傷了的手腕已經(jīng)拆掉繃帶。

    那里蜿蜒著一道深深的傷口，這次，和顧野的一模一樣。

    我掀開他的領(lǐng)口，鎖骨上一顆小小的痣剛剛冒頭……

    我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

    正巧對上江東通紅的一雙眼。

    他說：「好久不見啊南茜。」

    僅這一句，我便確定，這具皮囊里裝的是顧野。

    他久久地注視著我，眼眶便濕了。

    這是他經(jīng)歷了生死的久別重逢。

    他眼中有失而復(fù)得的慶幸，更多的卻是對曾經(jīng)傷害的無限懊悔。

    他說：「南茜，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我叫顧野�！�

    他哀傷地看我：「那其實不是夢，對吧？」

    當然不是夢。

    心痛的感覺那么清晰，深切的愛意，即使藏在夢里也刻骨銘心。

    心口再一次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那些午夜驚醒時對顧野的無限愛意又卷土重來。

    來得毫無道理，卻讓人無法抗拒。

    我想起自己揮起的匕首，想起顧野得逞的笑。

    「別忘了我啊，南茜。

    「要帶我回家呀，南茜�！�

    整整三年沒著沒落的思念，如今找到了落腳點。

    我想，我就要沖過去擁抱我的顧野了，擁抱那個宿命中的人。

    雖然仿佛總覺得不應(yīng)該，但，難以自持。

    ……

    就是這時，盛景的電話打了進來。

    「南茜小姐，今晚要不要和你的顧野先生來一次單獨約會？」

    「我的顧野先生……」這個詞出現(xiàn)時，腦海里有根弦被擾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