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直男追星，重在融入生活。
一邊和她大談迪士尼無障礙通道多好多好，絕不會讓她社死，一邊手機殼上還掛著嶄新的梅奔77周邊吊墜，晃晃悠悠。
生怕她想不起來，這個地方她也帶凌野去過。
自從聚餐之后，她和凌野只是在除夕夜時聊了兩句，再就是對照著他們車隊的賽程官博，給他提前發(fā)去了巴林站的祝福。
對方的回復淡淡，單看字數(shù)好像沒怎么變，但就是語氣變了。
禮儀周正，讓人挑不出毛病，說不出來的客氣和疏離。
像是曾經(jīng)向她袒露過柔軟肚皮的動物，轉(zhuǎn)眼翻身直立，露出一身不可褻玩的陌生斑紋。
F1新賽季將啟。
作為揭幕之戰(zhàn)的巴林大獎賽，宣傳造勢提前一周開始，由于凌野自身的人氣，從賽車航運抵達到周四的媒體日，每一個節(jié)點都毫無懸念地制霸體育版熱搜前排。
窩在老宅的幾天，溫璟白天和她陪長輩看合家歡節(jié)目，夜深人靜之時迅速占領(lǐng)客廳的巨型投影幕布，從練習賽開始，一場不落地追蹤，哐哐發(fā)朋友圈。
溫晚凝既想逃避相關(guān)的詞條，又忍不住老是在意，一番掙扎之下，干脆把溫璟屏蔽了，對凌晨時分隱隱傳來的哀嚎聲也裝沒聽見。
掩耳盜鈴了好幾天，直到正賽結(jié)束的一早，電視偶然調(diào)到體育頻道。
女主播聲音平穩(wěn)，念出當前的新聞快訊，“F1新賽季首戰(zhàn)收官，邁凱倫雙子包攬前兩名，上賽季巴林站冠軍凌野無緣領(lǐng)獎臺，和隊友分別以第六第八完賽�！�
隨后是從賽事轉(zhuǎn)播中剪輯的鏡頭。
凌野在組合彎失控，大幅度打滑上草地的慢鏡頭特寫，幾句對賽道工程師道歉的team
radio*。
以及賽后回到p房，摘下頭盔被車組機械師包圍的側(cè)影。
波斯灣的空氣炎熱干燥，男人低著頭和領(lǐng)隊交談，黑發(fā)汗?jié)瘢撍蟮拿佳鄹@鋒利清冷。
這還是溫晚凝第一次在電視上看見凌野。
明明是在，這次的感覺卻截然不同，臨場感十足，鮮明無比地高亮了他的職業(yè)，讓溫晚凝忽然有幾分恍惚。
為他在人群中的醒目，那種從未如此清晰的距離感。
也為在屏幕上來回重播的，讓解說員訝然大嘆氣的“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凌野身上的低級失誤”。
凌野做任何事的專注力都高得驚人，駕駛風格素來冷靜，而且是越焦灼的形勢越冷靜。
在這種千鈞一發(fā)的速度競技場上，他會為了什么而走神？
也許……是因為她嗎。
溫晚凝看著那張數(shù)字明晰的排行榜，無意識地出神。
紅綠雙色的箭頭昭示了同比上賽季的成績變化，梅奔的車標之后，署名為LING的77號下降幅度劇烈。
“你知道那些歐洲小報有多毒舌嗎，”溫璟在旁邊憤憤吃生煎，無腦維護，“說他是辛勤的東方園丁，漂洋過海來給巴林賽道修剪草坪�！�
“下站澳洲非去不可了，我就坐媒體區(qū)正對面，等凌野贏了就舉牌子：Hello除草機，你爹來了。”
他說著說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才想起來，姐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和他上了一檔真人秀？”
溫晚凝回過神，偏頭看他，“你想干嘛？”
“先說明啊，我偶爾刷到你倆cp熱搜，覺得太離譜了就沒看節(jié)目，我絕對百分百相信你和他是清白的�！�
溫璟雙手捧心，眼神充滿期待，“所以既然姐你和他認識，能幫我搞張vip票嗎，求求。”
“不是白嫖，我只是搶不到，我可以付錢的！”
溫晚凝怔了一下，鎮(zhèn)定開口，“首先情況有點復雜，我不好跟你解釋�！�
“其次，我也沒有�！�
-
像是吸引力法則作祟。
就在她婉拒溫璟的一周后，借著臨旅5海島篇完播的熱度，節(jié)目官博開放的季中彩蛋投票歷經(jīng)五天，終于在下午5:55結(jié)果出爐——
超過了一大片諸如“臨旅大家族實景劇本殺”、“寧城熱門動物園沉浸式踏青”、“抽取幸運觀眾一同過周末”、“隨機抽選姐弟組隊全天直播”等選項。
觀眾投票數(shù)以絕對優(yōu)勢獲得斷層第一的，是整個投票欄中最下面的一行：
【語溫作野特別篇：溫老師探班F1澳洲站】
【第92章
溫老師好喜歡他呀】
時間沒有快進鍵，也沒有進度條可以拖。
無論溫晚凝再怎么想跳過這幾天，澳洲站的比賽周還是如約到來。
想出這個探班企劃的編導，正是節(jié)目拍攝期間一直跟著她的年輕女生小萬，眼睜睜看著溫晚凝在林場摔傷沒能幫上忙，被臺里領(lǐng)導好一頓批。
小萬這次算是戴罪立功，帶著要大干一場的決心，周五傍晚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一起，陪著溫晚凝乘上了飛往墨爾本的客機。
女生和溫晚凝并排坐。
飛機剛起飛不久，就轉(zhuǎn)過臉來小聲喊她，“溫老師，我們聊一聊這次的拍攝行程？”
溫晚凝比了個ok的手勢，認認真真把長發(fā)夾起，把耳朵湊過去，“你說�！�
她嫵媚的眉眼放大到最近，帶著些暖意的淡香，小萬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臉紅紅的，“您也知道，導演那邊不太喜歡循規(guī)蹈矩的演戲，想拍到一些有戲劇感的鏡頭，所以咱們這次就沒有臺本了�！�
溫晚凝沉吟片刻，表示理解。
臨旅就是這種風格。
前期讓嘉賓們知道的信息量極少，臺本就算有，寫了也跟沒寫一樣，只有時間地點人物，沒有具體內(nèi)容。
效果也很顯著，嘉賓們幾乎所有的臨場反應都不是演的，表情也更自然，被導演組的“臨時起意”玩得團團轉(zhuǎn)。
小萬很感激地笑了笑，“本來這種探班都是整蠱突擊嘛，但咱們這次的彩蛋投票凌老師那邊也看得到，所以你會去他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
“所以我們就想，讓您出現(xiàn)的時機變得隨機一點，讓他意想不到�！�
溫晚凝輕蹙眉，“什么時候？”
“今天的一練是個很合適的錄影機會，所以我們刻意跳過去了�！毙∪f把手里的賽程表展開，拿鉛筆給她畫圈圈。
“明天下午會有三輪淘汰制的排位賽，凌老師正常發(fā)揮肯定能進Q3，所以我們想讓您在Q2結(jié)束之后的休息時間出現(xiàn)，在梅奔車隊的p房和他見面�！�
她畫完最后一個圈，把筆收起來，“車隊那邊之前已經(jīng)打點好了，這個溫老師放心�！�
溫晚凝一直安靜聽著，有些猶豫，“這不會影響他的臨場發(fā)揮嗎？”
賽車手的探班和演員能一樣？
以她作為門外漢的理解……最重要的應該是平靜吧。
“他車組的賽道工程師說沒問題，”小萬偷瞄她的表情，小心解釋，“主要之前錄節(jié)目的時候，感覺您和凌老師一直都挺親密的，我們都覺得這算一個驚喜，對凌老師的成績會有正面作用�！�
溫晚凝思考了片刻，“那這樣，到時候我們和他車組那邊保持聯(lián)系，以他的狀態(tài)為準。”
小萬愣了下，還是點點頭，“好，我和導演組那邊講一下。”
-
為了確保閃現(xiàn)成功，這次的澳洲之行首日沒有安排直播。
周六上午的二練前，南半球盛夏炎炎，日曬強烈。
平時長居澳洲的國內(nèi)明星不在少數(shù)，無論平時關(guān)不關(guān)注F1賽事，許多同行早在周五的開放日就來湊了熱鬧，點進#F1墨爾本站#詞條劃一劃，熱度前排已經(jīng)被凌野和大小藝人的合影占領(lǐng)。
照片背景是棕櫚樹，藍天，或者圍場俱樂部內(nèi)的金屬質(zhì)感。
凌野本人沒太多表情，甚至刻意保持了紳士的距離，身邊的女明星無一不是精致到頭發(fā)絲，裙擺搖曳，笑得很甜。
溫晚凝完全反其道而行之。
早早來到賽場外的路演活動區(qū)，先給自己換了一身觀賽裝備。
口罩墨鏡，從車隊的帽子到背后印著巨大77數(shù)字的黑色隊服，長袖短袖都買了，準備當防曬服穿穿。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身后的橙臺工作人員都做了類似的打扮，錄制全程用手中的小型云臺。
一行人和身邊的車迷群體融入得太好，以至于溫晚凝在經(jīng)過一片年輕女生時，還被當做凌野唯粉同好，飛快塞了一把沉甸甸的無料——
印有Q版凌野頭像的降溫貼，展開之后超大號的熒光色77應援旗，還有小扇子和串珠手環(huán)。
線下觀賽的氣氛十分感染人，露天競技體育特殊的魔力，帶她抽離了來之前的尷尬和不好意思。
溫晚凝混入身邊的一片梅奔車迷，順著洶涌的人流來到草地區(qū)最大路演舞臺下，屏幕還未亮起，前面是烏泱泱的人群，半空中還有許多人臉型巨大KT板的白色背面晃動著，把舞臺上的主持人擋得嚴嚴實實。
她湊到旁邊，小聲問小萬，“這是什么活動？”
小萬姨母笑，“見面會�！�
至于到底是誰的，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問了。
因為，就在小萬聲音止息的下一秒，喧鬧的空氣中突然炸響一聲極具穿透力的女聲，喊的是中文的“凌野”。
聲嘶力竭，但字正腔圓。
臺下隨之尖叫聲四起。
從兩側(cè)的窄長熒幕，到中央的主屏，陸續(xù)亮起梅奔標志性的青綠色。
先是純色的車轍形長條紋，然后是大寫的車隊名稱和兩位車手的號碼，隨著場邊DJ的強勁重低音鼓點不斷變換著滾動節(jié)奏。
像是溫晚凝此時的心跳。
一聲比一聲重，震得胸腔麻酥酥的，有點癢，又有點疼。
明明也只是二十天未見而已。
原來她比她自己所以為的，更想見他。
在小萬剛剛的一番慫恿之下，溫晚凝順手把應援旗披在了身上，此時無意識地攥緊了兩個角，牢牢捏在手心里。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在凌野和何塞一起踏上舞臺的一瞬，抑制住自己想要低頭的欲望。
他好像往這邊看了一眼。
溫晚凝站在人群的最后幾排，尖叫聲如潮水涌來，像是能隨時把她沖散。
凌野和身側(cè)的何塞并立，賽車服線條利落，黑發(fā)黑眸，和藍眼睛的隊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沖擊感英俊。
他像是很熟悉這種場面，單腿撐地坐在高凳，適時回應主持人提出的問題，接得住一些母語者才懂的梗，儀態(tài)得體而放松。
溫晚凝從未聽他說過這么大段的英文。
和在她面前那個有些笨拙的少年，幾乎毫無關(guān)系的凌野。
她認知范圍之外的凌野。
溫晚凝下意識往上拽了拽口罩，遮住根本無人看得出的失態(tài)，適時做出得體點評，“我有點明白他的海外人氣從哪來的了�！�
現(xiàn)場氣氛歡快，她隨口跟小萬打嘴炮，“你要是早點告訴我，這邊是他們車隊的見面會，我可以再跑快點，往前排擠一擠�！�
小萬抬手捧臉，瞇瞇笑，“溫老師好喜歡他呀。”
【第93章
勝利女神】
小姑娘熱情可愛是不假，但能獨當一面跟她出外景的大臺編導，專業(yè)素質(zhì)都不容小覷。
細品之下，說的每句話都帶點引導性，試圖從她嘴里勾出點了不得的臺詞，加花字特效大剪特剪。
溫晚凝心里警報聲驟起，坦然仰頭微笑，“全國人民都喜歡吧。”
“這次臨旅其他姐姐弟弟沒機會過來，我?guī)е蠹业姆輧�，一起給他加油�！�
彩蛋全程錄播，有了后期托底，編導那邊的發(fā)言相當自由，播出時幾乎全切。
但是溫晚凝這邊就不一樣了，看得見看不見的鏡頭都往身上懟著。
平常播出的節(jié)目都已經(jīng)被剪輯成了那個樣子，她毫不懷疑，這次拍的粉絲福利絕對會是一場cp飯狂歡。
自己的心情和上鏡拍攝是兩回事，溫晚凝全程口風謹慎，只在行動上相當敬業(yè)：
圍場外的車手立體投影合影玩了，出現(xiàn)凌野人臉的地方都打卡了，梅奔官方展位的車號冰激凌吃了，甚至還在進賽場前用節(jié)目組給的材料臨時扎了個痛包——
黑底青綠色絲帶裝飾，透明隔層里用77號車組隊服打底，放滿了上午從凌野粉絲手里收到的東西。
她雖然沒怎么露臉，但卷發(fā)柔順蓬松，短裙下的一雙長腿又白又直，和一身凌野的標志物組合起來，相當惹眼。
有許多路人并沒認出她是誰，但依然很興奮地在遠處拍了照。
等她們在梅奔p房正對面的看臺高層坐下，溫晚凝隨手點開紅薯，竟然一刷新就是兩條自己：
momo：【撈撈今天墨爾本圍場這位推77的大美女姐姐，是明星嗎】
混血小卷毛會被我吃掉：【一抬頭被隊友唯粉硬控三分鐘，現(xiàn)實沖擊力誰懂……好白好香腰臀比好辣，我和朋友眼睛都看直了】
溫晚凝強行壓下那點心虛，問身邊小萬，“彩蛋什么時候上線？”
“三天后吧，我們想追一追時效。”
女生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瞇瞇安慰，“溫老師剛剛都很低調(diào)的，到時候被認出來也沒什么�！�
這片都是老外，認出她來的可能性極低，溫晚凝抵不住熱浪，把口罩摘了。
唇釉被蹭走了一些，她快速補了補。
身邊小萬慢吞吞收回眼神，語氣里全是期盼，“我們是覺得，溫老師稍微再高調(diào)一些就更好了�！�
00后編導，搞起事業(yè)來十分激進。
剛剛在賽場外活動區(qū)和人形立牌合影的時候，凌野的等身像從臉頰到嘴唇，再往下到脖子和腰胯，全都是深淺不一的唇印。
她那時候只是匆匆路過，懶得排隊，遠遠拍了張捏凌野臉頰的借位圖。
小萬沒忍住，低頭長嘆一聲，語氣和現(xiàn)在別無二致。
“還有一天半呢，”溫晚凝笑了笑，“看比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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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錄影氣氛，節(jié)目組放棄了更私密的三層包廂，特地從墨爾本當?shù)剀嚸越M織買的票。
溫晚凝所在的看臺區(qū)幾乎全是特地來看凌野的本地觀眾，色塊極為協(xié)調(diào)，印著77車號的巨幅旗幟在人海上方迎風招展。
排位賽開始前的人浪環(huán)節(jié)，一連串青綠色的彩色煙霧彈騰空而起，細粉在明媚的陽光中墜落，讓溫晚凝的長發(fā)多了點漂染效果。
小萬哇哦了一聲，被溫晚凝按頭扭向賽道起點，“開始了開始了！”
F1的排位賽是三輪淘汰制，沒有統(tǒng)一的發(fā)車時間，前兩輪十五分鐘，最后一輪二十分鐘。
取時間段內(nèi)車手的最快圈速排序，每輪淘汰五位最慢的車手，最后剩下的十位車手將進入最關(guān)鍵的第三輪，爭奪明天正賽從桿位到第十位的發(fā)車位置。
來自梅奔車隊的兩輛黑青色涂裝賽車一前一后，選擇了在中后段時間出場。
看臺上的人群紛紛起立，激動到連聲歡呼，小萬在喧囂的口哨和引擎聲中費力辨認著兩輛幾乎一模一樣的車，“凌老師在哪——！”
溫晚凝用中文加密通話，大聲提醒，“前面的銀色頭盔！頭頂有鋸齒花紋的那個！”
從投票結(jié)果公布到現(xiàn)在，凌野都沒有聯(lián)系過她，像是對她什么時候會來并不怎么在意。
但社交媒體上的官方號依然在按時更新。
有工作在這，她像是終于找到了坦然關(guān)注凌野動態(tài)的借口。
那些新增了許多國內(nèi)新贊助商logo的賽車服，本次澳洲站的頭盔設(shè)計，周四媒體日和何塞在墨爾本海岸的沖浪live照片……
溫晚凝都用小號看了。
有幾張來回滑了好幾遍，還手抖點了贊，隔天才被戚酒酒截圖來提醒，順便嘲笑了一波她口嫌體直。
本次現(xiàn)場轉(zhuǎn)播的巨型屏幕正好在梅奔p房上方，溫晚凝她們的正對面。
現(xiàn)場賽車的引擎聲震耳欲聾，轉(zhuǎn)播里的實時解說只能聽個語氣，內(nèi)容一句都聽不清。
看臺高處的視野已經(jīng)是最好，但依然只有正賽沖線的直道，以及遠處的幾個彎。
凌野的賽車駛出盡頭后，她只能將目光牢牢鎖死在畫面左側(cè)的黑色排行欄，隨著LING那一行最快圈速的不斷刷新，心境起起伏伏。
第一輪，梅奔車隊一向傾向于保留實力，開得很輕松。
凌野的前五圈逐漸提速，以饒有余裕的1分30秒106成績位列第四位，和第八位的何塞一起，順利晉級下一輪。
兩輪之間的五分鐘休息，溫晚凝心潮未平，坐下時指尖都是涼的，一手心的汗。
正翻看著剛剛拍的視頻回味，就被小萬輕拽了一下，把手機屏給她看：
是這次彩蛋行動的工作群，消息來自負責在圍場內(nèi)接應的助理導演，言簡意賅，【晚凝可以往這邊走了�！�
不算太意外，何塞也在這個群里。
寶貴的下車休息時間，網(wǎng)癮少年馬不停蹄吃瓜，比她這個當事人還激動：
【^替梅奔77全車組歡迎溫老師^】
【溫老師：我們隊正賽桿位的勝利女神】
【我騙我哥說你明天才到，他一會兒絕對開心死，速來！】
【第94章
關(guān)閉無線電，LING】
p房就在看臺的正對面，但入口和觀眾區(qū)完全在兩個方向，需要繞一大圈過去，安檢極為嚴格。
梅奔已經(jīng)派了禮賓車等在小門外。
司機早就習慣了開賽前接VIP入場，并不知道她們的實際身份，以為溫晚凝是通行權(quán)限特別高的貴賓客人，一路安安靜靜沒怎么說話。
只在溫晚凝下車，手機上的賽事解說報出某位法籍車手的Q2圈速時，小聲感嘆了句，“這是LING剛剛的成績�！�
同樣是本賽季的奪冠熱門之一，法拉利一號車手剛進入第三圈，就以兩毫秒的優(yōu)勢超過了凌野上輪的最快圈速。
溫晚凝心臟提了起來，但還是朝司機回了頭，“我覺得他會贏。”
司機怔了怔，也朗聲笑了，“當然�！�
p房后側(cè)停滿了十家車隊各自的巨型房車，連成一片，用作車隊在大獎賽期間的工作基地：
日常的各節(jié)點工作會議，車組工作人員的食宿休息，部分車手也會和自己的體能師和賽道工程師住在這里。
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是許多國外賽車記者的駐扎地。
溫晚凝經(jīng)過時，看臉認出她的記者很少，但因為有梅奔車隊的人專程出來迎接，還是被當做潛在的新聞素材，帶起了零星一陣快門聲。
進安檢口之后，又快步走了十分鐘，溫晚凝終于看見了靠出口的圍場第一順位——
上賽季的冠軍車隊，p房后入口兩側(cè)的黑色圍擋近三米高，以醒目的青綠色網(wǎng)點印著巨幅的凌野和何塞正面肖像。
視覺沖擊力極強。
第二輪已進入到最后的三分鐘倒計時。
溫晚凝一步步靠近門邊，內(nèi)心的緊張感節(jié)節(jié)攀升，幾次快速瞥向身側(cè)的玻璃長廊，借著反光整理衣著與妝容。
到了這個時間，Q2的圈速排位已經(jīng)基本確認。
從藝十年，她早就習慣了鏡頭，各種場面都見過，什么紅毯頒獎禮都走過。
但此時的溫晚凝，雖然表面上儀態(tài)高雅，時不時還能和身邊的工作人員交談兩句，心跳聲卻已經(jīng)有如擂鼓，思緒亂成一團麻。
她自己都分不清。
這種劇烈到要把她吞沒的緊張，到底是擔心凌野更多些，還是因為馬上要見他更多些。
沒一會兒，隨著她拐進最后一個折角，幾十位身著黑衣的機械師齊齊發(fā)出歡呼聲。
主要對手的飛馳圈都已經(jīng)悉數(shù)結(jié)束，凌野的Q2最快圈速，最終以第二位的成績提前鎖定晉級位。
好消息傳來，溫晚凝松下的一口氣卻瞬間緊繃。
因為他回來了。
十余位機械師躬身做好準備，那輛車前翼印著77數(shù)字的黑青色賽車破空歸來，穩(wěn)準�？吭诿繁紁房的定位線上，毫厘不差。
車輛整修時間，凌野利落地從駕駛座翻出，單手摘下頭盔，向后抓了把被汗水浸透的碎發(fā)。
何塞也在稍晚些將賽車開回。
他從出道就被媒體叫做甜心歐神，這次也延續(xù)了一直以來的絕好運氣，壓線第十入圍。
兩人默契撞肩慶祝，身邊瞬間圍上不少車組人員，稠密但有序，宛如一道自帶距離感的高墻，將車手和p房外長槍短炮的記者群隔開。
工作人員大都來自歐洲，身形自帶種族優(yōu)勢，但凌野在其中依然醒目。
眉眼冷峻，與膚色形成強烈對比的深黑發(fā)色和瞳眸，他散發(fā)著一種能以肉身馴服暴力機械的絕對掌控力，令人移不開眼。
小萬和幾位隨行攝像早已經(jīng)淡出視線，將舞臺留給她獨自發(fā)揮。
可凌野仍在和領(lǐng)隊說話，心無旁騖，完全沒往這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