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住手!!”
祝霜沖了進來,她發(fā)了瘋一樣,抱住宴無微,“住手�。∽∈郑。�!”
宴懷涼眉頭皺起來,但他笑著說:“阿姨,可不能這么護著你兒子呀�!�
“他做了什么事兒�!毖鐟褯觯澳汕宄��!�
祝霜猛地跪在了宴懷涼身前,凄然說:“我求求你……無微他犯了錯,但是……他……他只是不懂……”浴沿
“媽媽。”宴無微指著地上的金發(fā),喃喃說:“我想要那個。”
祝霜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宴懷涼頓了一下,隨即噗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仿佛見證了什么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他對祝霜說:“聽見了嗎?”
“他想穿!哈哈哈哈——”
宴懷涼譏諷:“賤種。”
祝霜揪起宴無微的頭發(fā),把金發(fā)扣到少年頭上,摁著他的頭給宴懷涼磕頭:“快給哥哥道歉!”
宴無微得到了想要的,于是變得很乖。
“對不起,哥哥�!�
“哥哥是好人�!�
“下次。”
他抬起眼,細密金發(fā)下漏出詭秘的琥珀光,他真摯的說:“不會再給哥哥下毒了�!�
宴懷涼冷笑:“下次?”
“沒有下次了。”
“你馬上就要滾回美國去了,賤東西�!�
……
宴無微瞳孔微微一縮。
——或許這曾經(jīng)是宴無微樂見其成的。
但顯然現(xiàn)在并非如此。
他想要……再見到他的太陽花。
“阿姨�!毖鐟褯稣f:“我知道您很心疼兒子,但這個事兒在我這兒,可沒那么容易過去�!�
宴懷涼:“繼續(xù)打�!�
……
宴無微走在街上,有點幽幽的。
他在即將鬧出人命的時候,被祝霜抱著跑了出來。
雖然他也不知道活著有什么意思,但大概祝霜還是不想讓他死的,而且他特別想見到太陽花。
所以他想了想,就跑了。
他想,嗯,他是媽媽的兒子。
所以媽媽不想讓他死。媽媽也會保護他。
就像所有故事書里寫的那樣。
宴無微穿著裙子,金發(fā)凌亂。
他走到了商業(yè)街,看著櫥窗里自己的影子——鏡子里的那個人,看起來像個發(fā)育不良的金發(fā)小姑娘,穿著白蕾絲過膝裙子,臉高高腫起來,下面是一雙小白鞋。
宴無微對著鏡子里的金發(fā)小姑娘眨眨眼。
鼻青臉腫的小姑娘也對他眨眨眼。
他沒有什么心情,笑也不是愉快,哭也不是悲傷,他穿過人山人海,看著他們臉上的喜怒哀樂,覺得自己像一只路過人間然后被人打了很多拳的無辜小幽靈。
哦,天哪,他真可憐。
宴無微咯咯笑了,然后扯到了臉上的傷,有點疼,他去摸口袋,沒摸到糖。豫言
他就算了,哼著歌,輕快的穿過馬路,他想,是紅燈誒。
他笑吟吟的想,會出車禍嗎?
不看路的話,會被撞到嗎?可能性會很大嗎?
不知道,所以很好玩——
“刺啦——”
“臥槽!小心�。。 �
尖銳刺耳的剎車聲,一瞬間,宴無微感覺眼前天旋地轉(zhuǎn)。下一刻,落入了一個結(jié)實的懷抱。
他聞到了少年身上獨有的薄薄汗味,像一個炎熱的夏天——
于是他意識到。
哦,原來,這是個夏天。
……
宴無微怔怔抬起頭,他看到了弧度流暢的下巴,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勁瘦的手腕上扣著白色的護腕,先是抓住了他的腰,再來就摁在他肩上。
差點撞到人的司機已經(jīng)開始罵人了。
夏知抬頭幫他道歉,然后低頭問:“你沒事吧?”
“你過馬路不看紅綠燈的嗎?”
少年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他臉上的傷:“???�。。 �
“你怎么回事?”
“……”
少年穿著鮮艷的紅球衣,身形挺拔高挑。
單車倒在邊上,還貼著標簽的新籃球咕嚕嚕滾了老遠。
一看就是為了拉扯他,直接摔了車過來的。
宴無微慢慢的,仰著頭,對著少年露出了一個笑,即便臉頰疼痛,肌肉顫抖,卻依然,努力的,對著他的太陽花,露出了笑來。
“你笑什么?你怎么不說話�。俊粫菃“桶伞呛冒�,你會寫字嗎?……你別光看著我啊�!�
宴無微搖搖頭。
他看著皺著眉頭,很苦惱的高大少年。
他可真高啊。
宴無微想——他也想長那么高。
于是夏知就看到小女孩指著不遠處的商場。
夏知:“?”
……
那一天,夏知帶著他意外救回來的啞巴金發(fā)小女孩,去了商場。
說實話,夏知感覺自己被碰瓷了,金發(fā)小女孩也不講話,就站那個商店賣棒棒糖的地方不走了,指著一個太陽花形狀的糖,一臉期待。
夏知:“�!�
夏知恍惚記得前不久他還給一個初中小男孩買了太陽花棉花糖,說起來最近初中生之間都流行這種糖了嗎……
夏知給她買了糖,然后騎著單車,把人帶到了附近的小診所——大醫(yī)院他去不起,零花錢都買籃球了。
小女孩很乖也很安靜,讓醫(yī)生給他包扎傷口,臉上要涂碘伏的時候,卻不愿意了,只望著夏知。
夏知:“……”
就是喜歡直勾勾的盯著他,有點滲人。
夏知想了想,把新買的籃球扔一邊,拿起棉簽:“我給你涂?”
小女孩點了點頭。
夏知給她涂了個大花臉,然后沒忍住,噗嗤笑了,“哈哈哈……”
宴無微睜大眼看他。
笑了兩聲又有點尷尬,咳嗽一下:“……嗯,啊,嗯,可愛�!�
少年擦擦額頭,手腕蹭到打球防汗的額帶,又放下來,憋著笑比劃著:“……跟大花貓一樣。”
宴無微眨眨眼,然后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臉,摸了一手碘伏。
然后摸到夏知臉上。
夏知:“�!�
夏知問他家哪兒,他也不說,就搖頭。
夏知無奈,把女孩送到了警察局。
少年單手把籃球扔到車籃里,沖他微微抬起下巴,“以后不開心了來找哥哥玩,哥哥還給你買糖,別再不看紅綠燈過馬路了,�。俊�
最后一句啊,有點哄孩子的溫柔調(diào)調(diào)。
宴無微攥著糖,慢慢的點頭。
于是少年就笑了,肆意張揚,又帶點囂張,“這就對了,小小年紀懂什么生活疾苦啊就過馬路不看紅綠燈……”
“嘖,小孩。”
宴無微乖巧聽著。
“哥哥走啦。”
看著傍晚的霞光吞沒了少年單手推著自行車的背影,耳邊是盛夏不休的風聲與蟬鳴。
他想。
原來,這就是夏天啊。
是太陽花生活的季節(jié)。
*
深夜,醫(yī)院。
睡著的宴懷涼模糊聽到了什么細微的動靜,他慢慢睜開眼,看到了泠泠如水的月光撲撒在床頭。
他揉揉眼睛,習慣性的往床邊望過去,下一刻就控制不住的“啊”的叫了一聲,嚇得差點七竅生煙——
無他——那里跪著一個瘦弱的少年。
少年很漂亮,皮膚雪白,跪在那里,像一只骨節(jié)瘦弱的sd娃娃,如果是白天,一定會有人驚嘆他天生麗質(zhì)的絕色美貌,然而此刻——只有著森冷蒼白月光的漆黑的病房,這美麗的娃娃跪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只有一雙琥珀眼睛如幽靈般透亮,仿佛一只埋伏于黑暗中的幽靈,便只令人覺出滲人的驚悚了。
“對不起,哥哥�!�
驚悚娃娃很乖巧的說:“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下毒的�!�
宴懷涼差點嚇得被厥過去,回過神來,氣得臉色發(fā)綠,手指發(fā)抖,“你……你……”
他憤怒的想說些什么,但不知道為什么,身體卻仿佛失去了力氣,他怒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你猜。”宴無微美麗的琥珀色眼珠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對上了他的吊水瓶。
宴懷涼渾身發(fā)寒:“你……你想做什么……”
“我?guī)Я艘话谭��!毖鐭o微拿出一包奶粉,咯咯笑,“聽說里面有三聚氰胺……你知道什么是三聚氰胺嗎?”
“我也不太懂呢。”
宴無微把吊水拿下來,鼓起臉,“不過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啦——”
他自言自語:“我以前經(jīng)常做這種有意思的實驗,把奶粉混了水,然后注到小白鼠的血管里……”
宴懷涼瞳孔收縮,他下意識的想叫人——
但他很快意識到病房外沒有人,爸爸工作很忙,他的媽媽去世了,這么晚,保姆休息了。
——叫誰都沒用。
“你送我的裙子和假發(fā),我很喜歡。”宴無微一邊甜蜜的笑,一邊拔出吊瓶的針和塞子,往里面倒奶粉,然后攪勻,再把針和塞子插進去。
宴懷涼幾乎傻掉了,他腦子嗡嗡的,看著那細細的輸液管慢慢從透明變成乳白色,往他的血管危險的蔓延,而他仿佛被麻醉了似的,只能看著這一切發(fā)生……
而罪魁禍首還在笑:“我今天過得很開心,我一定要來謝謝哥哥的�!�
宴懷涼哆嗦起來,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血脈下賤的人,秉性是如何的邪惡狠毒和神經(jīng)質(zhì)。
——他視人命為兒戲。
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給他下毒,也可以現(xiàn)在毫不猶豫的殺死他。
……他是精神病。
而精神病殺人,是不用坐牢的。
回美國他也是要住療養(yǎng)院,中國的療養(yǎng)院和美國的療養(yǎng)院,沒有任何分別——
宴懷涼終于怕了,他哆嗦著,“別這樣,別這樣……我什么都能給你的,我不反對你進我家了,我……我能幫你做任何事……”
“啊,真的嗎?”宴無微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真的可以嗎?”
“當然……當然�!薄澳俏乙闱笫迨�,讓我留在中國一段時間。”
他看著心有余悸,還在發(fā)抖,嘴里哆嗦說神經(jīng)病的宴懷涼,笑起來,瞳孔微微放大,“不然……我知道哥哥的命很大……”
宴懷涼尖叫著說:“你不要再說了——”
……
宴無微從病房里出來,哼著歌,隨手把奶粉丟進了垃圾桶。
當然不是什么三聚氰胺的奶粉,只是普通的奶粉而已。
宴懷涼說到底,不過是仗著父親權(quán)勢的小孩。
隨便嚇唬嚇唬,三言兩語就夠了。
說到底,跟他在美國黑市遇到的人一比,提鞋都差點。
他踩著老舊的,破損的樓梯,回到自己的老破小屋子。
他把在塑料垃圾桶里睡覺的《愛的教育》撿起來,拍拍書皮,打開燈,臉頰發(fā)熱的看了起來。
——原來所有枯燥無味的角色。
一旦換上那個人的臉,忽而就栩栩如生起來。
這個無趣的,每個人都故事在他眼中,忽然就活靈活現(xiàn)起來。
每一個字母組成的單詞,每一個單詞,組成的每一個句子,倏忽之間,就有了更明媚動人的意義。
每一個字,都好似少年笑容燦爛的對他說——
我愛你。
宴無微的臉陡然紅紅的,熱熱的,手指尖糾纏著金色假發(fā)的發(fā)絲,仿佛懷春的少女。
——————
在外面啃小龍蝦,來不及寫了,今天不想熬夜
把倆月前寫的宴宴番外扔上了湊數(shù)了(頂鍋蓋)
章節(jié)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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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o
標題:tabletsX66
概要:暗流
把夏知哄睡之后,戚忘風略微思索了一下,給李墨發(fā)了消息,讓他放下手頭的事情,以他的名頭去申請一個醫(yī)藥新項目。
戚忘風現(xiàn)在對家里公司的程序已經(jīng)了解了個七七八八了,平時的項目申請下來可能很復雜,但有他出面的話,也就一句話的事兒。
……
忙完了這個,戚忘風就跟祝九思打電話。
“哎呀,大忙人,怎么想起我了?”
電話里的背景音有些嘈雜,祝九思的聲音有點模糊,但不一會兒,大概是她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是以很快,她的笑意便清晰起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讓我猜猜——是不是你追得那小男孩的事兒啊。”
戚忘風懶得跟她彎彎繞繞,當即開門見山,“我為什么給你打電話,你自己清楚,現(xiàn)在我還顧念著那點情分,你自己交代�!�
他冷笑一聲:“等著我查出來,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祝九思白皙的手指夾著細長的煙,她吸了一口,慢慢吐出個煙圈,半晌,才笑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少廢話。”
祝九思沒回答他,只慢慢說:“你真的要為了夏知,放棄軍校了?”
“……”
“不覺得很惋惜嗎�!弊>潘颊f:“準備了那么久了�!�
戚忘風心中不耐:“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別轉(zhuǎn)移話題。”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懂,放棄軍校雖然遺憾,但沒什么好后悔的。
大丈夫立世敢作敢當,做了選擇又瞻前顧后,反而最是讓人瞧不起。
“你急什么啊�!弊>潘加只謴土四歉睉猩⒌那徽{(diào),“我這不是在幫你嘛。”
“……”
戚忘風眉頭皺起來。
“你看,你為了他放棄了軍校,可是他又什么都不知道�!弊>潘悸掏陶f:“我也是看了那個資料的,他——不喜歡男人吧?”
戚忘風嘖了一聲,有些冷漠,“那又怎樣,他反正不可能跟女人在一起了。”
“哈哈�!弊>潘伎粗W爍的霓虹燈牌,戴著碧綠美瞳的眼睛明滅不定,說:“不會和不想,還是有區(qū)別的吧。”
“他不喜歡賀瀾生,不喜歡顧斯閑,也不喜歡高頌寒,他憑什么喜歡你呢?”
“你把我跟那些人渣比?”
“祝九幺�!逼萃L眼神略有陰鷙,“如果你不想說,我就自己查了�!�
祝九幺是祝九思的外號,她最厭惡這個名字,顯得她輩分小又矮。
祝九思額頭青筋一跳,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我就是知道這個事兒,覺得蠻可惜的�!�
戚忘風:“可惜什么?”
祝九思慢騰騰說:“你知道吧,我喜歡顧雪純。”
戚忘風用鼻子哼了一聲。
“她呢……”祝九思:“這么多年了,也沒忘記夏知�!�
“……”
祝九思:“你也知道,夏知呢……如果不是上次,我騙他說顧雪純有男朋友……”
戚忘風神色冷了下來:“你什么意思?”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管好……啊,不,追到夏知的�!�
“如果你沒追到他,他還是單身,阿雪知道了……大家都是單身,又郎才女貌的,這事兒多不好收場,是吧。”
戚忘風看了一眼夏知睡覺的臥室門,想了一下,他記得窗戶都換了夏知自己絕對不可能打開的防彈玻璃窗,而且都上了鎖。
不提這些,單憑外面那幾個虎視眈眈的人,夏知都不會擅自離開軍區(qū)。
他眼里略有微光,淡淡說:“他沒這個機會�!�
“外面對他來說危機四伏,他確實沒這個機會�!弊>潘疾痪o不慢說:“但是你知道,感情的事兒,讓人為難的不是相見,而是相思。”
“……”
祝九思慢慢說:“所以我才擅自插手,幫了你一把啊。”
“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真的?”祝九思笑笑,“說起來,他上線的時候,我就試探了幾句,問他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戚忘風:“……他說什么?”
她笑起來,“他說跟你是——朋友。”
戚忘風:“……”
“太失敗了吧,小戚總�!弊>潘及褵燁^摁滅,“我真的很擔心,所以沒辦法,只能順水推舟,幫你一把嘍�!�
半晌,祝九思聽道男人冰冷的聲音。
“我和夏知的事兒,你以后少管�!�
說完,就掛了。
但祝九思知道,這一關(guān),她算是過去了。
……
——“我不懂,為什么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夏知?這樣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男人坐在棋盤前,烏黑和服上繡著長頸的丹頂白鶴,襯得他氣度優(yōu)雅,微顯風流。
他問:“你覺得,夏知喜歡戚忘風嗎�!�
祝九思沉默了一下,她說:“他不喜歡男人。”
顧斯閑聞言笑了笑,“是這么回事。”
便不再說話了。
男人修長白皙的指尖捻著一顆白子,安心觀棋,半晌才把這一子在棋盤上落下。
安靜的書房,輕輕一響,卻似震耳欲聾。
祝九思圍棋根基淺,也不懂其中深入門道,但也能隱約看出顧斯閑這一子下的無關(guān)緊要,甚至好似一手破綻百出的閑棋,更顯得黑子勾陳布列顆顆瀟灑,星羅棋布,似松還緊,處處都是生門。
下完這一子,顧斯閑才慢慢說,“小知了不喜歡男人,所以,自然也不會喜歡戚忘風�!�
“如果不在意,于他而言,戚忘風便只是逃脫甕網(wǎng)的工具……”
他望著散落著,被白棋虎視眈眈卻依然還算從容的黑子,又捻起一顆白子,“外面風聲鶴唳,他便會一直隱忍的,躲在狹小的山頭,哪怕戚忘風欺負了他,做了過分的事,為了最后的目的,他也會一直忍耐吧……”
祝九思再看棋盤,心中卻忽而一寒。
白子一下看似無關(guān)緊要,卻在把四散的黑子往中心逼——
圍棋圍棋,講究便是一個“圍”字。
祝九思等著他繼續(xù)下,他卻不動了,只神態(tài)安和的看著棋盤,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瞳微黯過后,目光繾綣又溫柔。
顧斯閑撣了撣袖子,很溫和的嘆一聲:“只道情深意重,才當?shù)闷鸷尥慈牍前��!?br />
……
祝九思回過神來。
即便她是人精,也未曾參透顧斯閑到底想做什么,但男人嘆息時,臉上溫和無害的笑容,無端令她不寒而栗。
祝九思又開始思索,最近她沒事兒的時候,總是會思考這個事情。
顧斯閑既想得到夏知,偏偏又故意讓她聯(lián)系夏知,令夏知對戚忘風的付出感到愧疚,然后親近戚忘風……
祝九思若有所思,顧斯閑由她來做這個事情,最表層的一面是可以用她喜歡顧雪純這個事,將聯(lián)系夏知的不純動機從戚忘風那搪塞過去。
而她問夏知,夏知說戚忘風只是朋友……也就是說,在夏知眼里,他和戚忘風的關(guān)系其實一般。
但就像顧斯閑說的,夏知因為要躲那些人,所以他一個直男不得不依靠著戚忘風的勢力,哪怕只是“朋友”——也是一個不得不,或者說,必須依賴著的“朋友�!�
所以戚忘風就算欺負了他,他大概也會忍著。
就是他知道戚忘風對他的感情,那又怎樣呢——被欺負了就會反抗?還是可以過得沒那么憋屈了?
也許是顧斯閑的目的之一,但應(yīng)該不止于此吧?
按照顧斯閑那么一個手段縝密心狠手黑的老狐貍來說,會為夏知過不過得好這種事大費周章?主要是,夏知在戚忘風這里過得越不好,他得到夏知的機會就越大不是嗎?
祝九思喃喃:“情深意重,恨之入骨……”
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那么,根據(jù)這句話,換一個思路——顧斯閑這個行為無疑是在撮合夏知和戚忘風,是要夏知對戚忘風情深意重,再揭穿什么,讓夏知對他恨痛入骨嗎?
——可夏知喜歡女的,又經(jīng)歷過那么多欺騙,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對戚忘風“情深意重”了吧——就是戚忘風放棄軍校,夏知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性向,突然對戚忘風一往情深啊。
祝九思眉頭緊鎖,最后輕吐了一口氣,按了按太陽穴。
要是能想明白顧斯閑到底在搞什么,倒是能渾水摸魚搞點事兒,現(xiàn)在她想不通,自然不能隨意攪了這池子混水。
畢竟顧斯閑的勢力在a市舉重若輕,若是城門失火,殃及的可是她這條無辜的池魚。
不過,也有可能是老狐貍在故布疑陣,她在這里想東想西,不敢下手,說不定也在人家的算計之中……
祝九思正想著,手機里又收到了一條信息。
【匿名短信:告訴夏知,顧雪純6.27號的飛機。以及,高頌寒已經(jīng)回美國�!�
祝九思一怔。
阿雪回國的日期怎么提前了?
【T:ok,另外,你們要的人已經(jīng)送過去了�!�
她剛回復完,手機又彈出了一條微信。
【阿雪: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喝一杯嗎。】
&
顧家。
“救命,救命,我什么都能做,我什么都能做,我還錢,我還錢……”
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被打得鼻青臉腫,身體不正常的抽搐著,然而卻沒有任何人憐憫他。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過去的時候,聽到了木屐落在木地板上的聲音。
一聲一聲,在鐵拳與極致的痛苦中顯得格外突兀,竟似別有一番從容的寧靜致遠。
青年狼狽的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男人——
他眼瞳狹長,面容俊美,一身黑金色和服覆在身上,襯得他修肩窄腰,只大概身形消瘦,是以衣帶略寬,腰間系帶多纏了兩圈,腳下踩著白襪木屐,修長的手里拿著一把日式的金邊黑紙折扇,形容優(yōu)雅,氣度溫柔。
“你虧欠了賭場六百萬……應(yīng)當是還不起的吧�!�
“也不對�!�
“你的父親既是為戚氏的醫(yī)藥軍工廠效勞的藥劑師,拿出這些錢來,想來,也不算難事呢……”
男人說話總是含笑,明明抑揚有致的腔調(diào),偏偏很是慢條斯理,好似世界上再也蠻不講理的話,用這種腔調(diào)講出來,都能無端的聽出三分道理,令人失卻爭辯的欲望。
青年先是呆滯半晌,回過神來立刻爭辯起來:”不是的,不是的——“
下一刻,他肚子上又狠狠挨了一拳,青年立刻吐了一口血,血里隱約可見什么臟器的碎片。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什么都能為你們做,我什么都能做……“
此時青年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日暮黃昏,聽信了一個人的饞言,在老虎機上”玩“了一把。
至于到底是怎么六塊錢輸成如今的六百萬的,他其實現(xiàn)在也不太清楚,只覺金錢來來去去,像一場大夢,最后輸贏的快感化作如今的落在身體上的拳腳,生生逼迫他從發(fā)財?shù)拇髩衾镄褋怼?br />
醒來后兩手空空,如今真切屬于他的,只有疼痛和絕望。
章節(jié)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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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tabletsX67
概要:纏
夏知醒來的時候,頭疼的要命,還有些斷片。
戚忘風見他醒了,把溫熱的蜂蜜水遞給他。
甜熱適度的蜂蜜水入了喉,夏知稍微舒服了一點,但身上還是很疼。
戚忘風問他:“還頭痛嗎?”
夏知:“……不了。”
戚忘風又問他:“那昨天的事情還記得嗎?”
夏知是醉了,不是失憶了,昨天晚上醉酒后發(fā)生的事兒,他雖然有點斷片,但也知道他又和戚忘風做了,誰主動的,不太記得清了,但總歸是又做了。
夏知覺出一點痛苦,又好似有一點麻木,他聽見自己說:“不記得了�!辈挥浀昧�,不知道,別說了,不要再說了。
好難過。
“我是真的喜歡你�!�
夏知聽見戚忘風又很認真的對他說,“我會對你負責,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不好,不給,不要纏著我啊,滾啊。
……
可是……拒絕會怎樣?會撕破臉嗎……
其實之前已經(jīng)試探著拒絕過了,但是沒有用……
戚忘風鐵了心死纏爛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