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郭晨重重的嘆息道:“每次都他媽是這個理由!他們連新理由,都懶得跟我編了!真他媽的……”
周曉哲聞言,笑呵呵的說道:“郭大哥別氣餒,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現(xiàn)在?”郭晨微微一愣。
周曉哲點頭說:“這個朋友,就在接待室里等著呢!郭大哥和我一起過去吧!”
郭晨雖然不知道,周曉哲要給他介紹什么朋友,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在市政府里,唯一的朋友,就只有周曉哲了,對方肯定不會消遣他的。
于是郭晨立即點頭,隨著周曉哲一起,來到了接待室里。
這里坐著一個,正在抽煙的年輕人。
見到兩人進門,年輕人立即掐滅煙頭,笑著說道:“周秘書來了!這位就是郭晨秘書長吧?”
郭晨與年輕人握了握手:“您是?”
年輕人自我介紹說:“我姓孫,叫孫海!我和周秘書長,算是故交了!”
周曉哲補充道:“郭大哥,孫海同志正在省委黨校進修,他的原工作單位,是遼南市公安局,和我們劉副市長,當(dāng)初都是同事呢!”
孫海嘿嘿一笑,說道:“周秘書不用說的那么正式,劉副市長是我?guī)煾�,我是他徒弟!�?br />
原來是劉浮生的朋友!
郭晨聽明白這層關(guān)系之后,看著孫海問道:“那么,孫警官來找我是什么情況?”
孫海說:“我無意間聽到周秘書提起了郭秘書長的事情!我覺得這件事太過分了,分明就是余正凱父子欺負人沒有下限,無法無天!我覺得很有必要,跟著郭秘書長一起,去一趟你們撫遠市紀委,和這位余副書記,好好聊一聊!”
郭晨茫然的說:“孫警官,沒這個必要吧?你們公安系統(tǒng),和紀檢系統(tǒng),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系統(tǒng),相互之間也沒有從屬關(guān)系!你的話,余副書記也不會聽啊!”
孫海笑道:“聽不聽是他的事,但說不說,卻是我的事!郭秘書長,你就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這時,周曉哲也說:“郭大哥,孫警官的情況,我比較了解!讓他跟你一起去市紀委,也是劉副市長的意思!據(jù)說,今天房產(chǎn)局的副局長余振鐸,也在市紀委呢!孫警官正好可以和他們父子二人,把事情說個清清楚楚!”
周曉哲不知道孫海的背景,但是劉浮生對他透露過,要讓孫海去懲治余正凱父子的事情。
所以此時,周曉哲心中,顯然帶著一絲興奮!
既然余正凱、余振鐸父子都在市紀委,那今天就有好戲看了!
果然!
聽到這個消息,孫海點頭說道:“太好了!我都不用去房產(chǎn)局,專門跑一趟了!這兩個在奉天混不下去的鳥人,怎么跑到撫遠市,就又開始作威作福了?我要讓他們知道,撫遠市,也是有王法的地方!”
第1386章
說明情況
孫�?聪蛞呀�(jīng)陷入懵比的郭晨說:“走吧,郭秘書長,市紀委和市政府距離也不算太遠,咱們就不用坐車了,走路過去,先熱熱身!”
說完,孫海率先推開門,向外走去!
郭晨扭頭看向周曉哲,咧嘴問道:“小周,這是什么情況��?這位孫警官,腦子沒問題吧?”
周曉哲笑道:“郭大哥,你信我的話,就跟孫警官一起去吧!我覺得,劉副市長絕對不會,跟您在這件事上開玩笑的!”
聽到周曉哲再次提起劉浮生的名字,郭晨心中微微一動,似乎想到了什么……
其實,郭晨對于劉浮生這個人,感覺還是很復(fù)雜的!
原本他是張國江和趙建民的死黨,雖然沒有和張、趙二人同流合污,卻也知道,在撫遠市,一定要牢牢的抱住,張書記和趙市長的大腿!只有這樣,才能安穩(wěn)的干到退休,甚至還有升遷的可能!
所以,當(dāng)初劉浮生來到撫遠,并且公然和張國江、趙建民他們進行對抗的時候,郭晨在心里,一直把劉浮生當(dāng)成是對手,小心提防,甚至刻意的,想去抓劉浮生的毛病……
誰知世事難料。
經(jīng)過余正凱調(diào)查自已這件事之后,郭晨對劉浮生的敵意,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當(dāng)初只有劉浮生站出來,當(dāng)面質(zhì)問余正凱啊!
當(dāng)時整個市政府,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肯為他郭晨說一句話了!
就連他一直倚仗的,私下甚至稱兄道弟的趙建民,都對此視而不見,躲得遠遠的……
郭晨今年五十出頭了,對于許多人情世故,他不敢說看得十分透徹,卻也有一些,自已的心得體會!
他現(xiàn)在沒有向劉浮生積極靠攏,一方面是自已心中這道坎,有點過不去,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以前的想法和一些事情,有點對不起劉市長……
劉浮生不但允許周曉哲時不時的來看他、安慰他、鼓勵他,甚至還幫他找到這個,姓孫的警察,要跟他一起去市紀委,給他撐腰!
這個孫海,知道余家父子的身份地位,還敢口出狂言,想必是有什么過人之處的!
或許,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自已真的需要跟這位劉市長好好聊聊,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了……郭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隨后,他沖著周曉哲輕點頭說:“既然這樣,請小周幫我向劉副市長表達一下謝意吧!不管將來如何,我郭晨都很感謝劉副市長,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先走了!”
說完,郭晨快步離開接待室,追上了孫海的步伐。
……
市政府和市紀委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坐公交車大概也就一站之地。
兩人很快來到市紀委,做完登記之后,直接就敲開了余正凱的常務(wù)副書記辦公室。
進門之前,孫海從兜里掏出一副墨鏡,戴在了臉上。
郭晨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孫海。
孫海笑道:“我心理素質(zhì)比較差,和紀委副書記對質(zhì),難免有些緊張,戴副墨鏡壯壯膽!呵呵!”
戴墨鏡壯膽?郭晨根本不信。
這時,坐在辦公室里的余正凱,以及沙發(fā)上抽煙的余振鐸,同時看到了推門的兩個人。
余正凱沒有說話,反而是余振鐸,叼著煙笑道:“郭秘書長,你可算來了�。〗裉煸趺催t到了?另外,這人是誰?郭秘書長怎么還帶個瞎子?”
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孫海氣得一翻白眼。
如果不是擔(dān)心這對父子第一時間就認出自已,他恐怕當(dāng)場就罵回去了!
余振鐸出言不遜,讓郭晨非常無語,他牽動著嘴角,干笑了一下。
孫海在旁邊沉聲說道:“這位眼神不太好的同志,不好意思,你看錯了,我可不是瞎子,只是最近眼睛有點問題,不能見強光而已!”
眼神不太好的……同志?
聽到這句話之后,余振鐸的嘴角,也略微抽搐了一下!
余振鐸現(xiàn)在是有身份的人,已經(jīng)不屑與人斗嘴了:“出去,這里不是你隨便進的地方�!�
孫海撇著嘴,笑而不語。
郭晨解釋道:“余副局長別誤會,這位同志是遼南市局的,他想找我了解一些情況,聽說我要來紀委,這才順便過來,想跟余書記也了解一些情況!”
遼南市公安局?
余正凱父子同時一皺眉,他們對遼南市公安局有些敏感,因為劉浮生就是從哪里崛起的!
他們很清楚,劉浮生在遼南市局的人脈基礎(chǔ)打得很好,即便后來到了秀山縣、遼鋼集團等地方,只要說上一句話,遼南市局的許多警員,也都會幫他辦事!
難不成,劉浮生想另辟蹊徑,通過遼南市局,來保住郭晨嗎?
這有點異想天開了吧!公安系統(tǒng)和紀檢系統(tǒng),完全是互不相干的兩個體系啊!
對于國家公職人員,紀檢系統(tǒng)有明顯的優(yōu)先權(quán),就算遼南市局的人,也不可能以遇到什么案子為由,保住撫遠市紀委要查的人!劉浮生難道想自取其辱?
鑒于這種心態(tài),劉浮生都沒有刻意的關(guān)心孫海的身份,甚至連他的證件都懶得看,只是淡淡的說:“既然是遼南市局的同志,那就請你說明來意吧!”
孫海點點頭,居然直奔余振鐸所在的沙發(fā)去了,隨后又自來熟般的,拿起桌上的煙盒,掏出香煙,叼在嘴里,對余振鐸笑道:“兄弟,借個火!”
“你跟我借火?”余振鐸眨眨眼睛,心說這人也太不把紀委當(dāng)回事了!
孫海還真就沒怎么把撫遠市的紀委副書記當(dāng)回事!
見余振鐸沒有回應(yīng),他居然伸手從沙發(fā)上,拿起打火機,自顧自的把香煙點著了。
“你這煙挺不錯的,多少錢一盒?我以前沒抽過!”
孫海深吸一口,隨即笑著說。
啪!
余振鐸一拍桌子,正要發(fā)作,忽聽余正凱在辦公桌后面沉聲說道:“這位遼南市局的同志,你還是先說說自已過來的目的吧!”
孫海叼著煙卷說:“我不著急,你們紀委的事情比較重要!工作優(yōu)先權(quán),我還是懂的!”
“那你待在這里干什么?”余振鐸瞪著眼說。
孫海笑道:“這位同志,你是誰��?我有必要向你說明情況嗎?”
“……”
余振鐸是房產(chǎn)局的副局長,當(dāng)然沒有資格,要求孫海向他說明情況,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已是紀委副書記的兒子吧?
第1387章
一概不管
余正凱皺了皺眉說:“這位遼南市的同志,你當(dāng)然沒有必要,向余副局長匯報工作!但這里是撫遠市紀委,是我的辦公室,你坐在這里,我是有必要知道原因的!”
孫海說:“沒問題啊,我簡單說一下,根據(jù)遼南市公安局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撫遠市政府秘書長郭晨同志,與我們遼南市的一樁非常嚴重的涉密案件,有一些關(guān)系!”
“為了保證郭晨同志的人身安全,方便調(diào)查涉密案件的相關(guān)情況,遼南市局派我過來找郭晨同志,對其進行一些問詢,今早我見到郭晨同志時,他告訴我需要來撫遠市紀委配合調(diào)查,我為了工作,只能跟著郭晨同志一起過來了!”
說到這,孫海舒服的往沙發(fā)上一躺:“余書記有什么想跟郭晨同志說的,盡管說吧,不用管我!我的任務(wù),就是看住郭晨同志,其他的一概不管!”
乍一聽,孫海這番話,似乎合情合理!
可仔細一想,卻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余振鐸沉聲說道:“就算你要保護郭晨,也用不著時時都跟著他吧?這里是撫遠市紀委,我們聊的事情,外人能隨便聽嗎?”
孫海瞅了一眼余振鐸,笑著說道:“我手里這個案子,那是非常重要的,我不能確定,郭晨同志留在這里是否安全!我都說了,對你們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難道你們對郭晨同志的審查,是見不得人的那種嗎?”
“放肆!”余振鐸啪地一拍桌子,憤怒的盯著孫海叫道:“你什么身份,敢這么說話!”
孫海也不甘示弱,同樣狠狠一拍桌子,隔著墨鏡和余振鐸對視道:“我就這么說話,怎么著?如果撫遠紀委對郭晨的案子也有興趣,歡迎你們到遼南市局旁聽!我們對郭晨同志的問詢,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你要是不服氣,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說道說道!”
“行了!”
眼看孫海和余振鐸,就要在自已辦公室里吵起來,余正凱頓時呵斥一聲,打斷了兩個的對話!
此時,他已經(jīng)可以肯定,孫海就是劉浮生派過來搗亂的。
畢竟,按照正常的規(guī)定,孫海并沒有資格,坐在這里旁聽。
余正凱還發(fā)現(xiàn),這個自稱來自遼南市局的年輕人,說話帶著一股痞氣,似乎很擅長胡攪蠻纏。
一旦讓郭晨覺得,劉浮生有辦法干涉紀委審查,他的心理防線,就會變得更加堅固!自已也就無法從郭晨的嘴里,挖出更多東西了。
余正凱心知,絕對不能讓劉浮生派來的人,打亂自已工作的節(jié)奏。
他沉著臉對孫海說:“這位同志,你不用太激動,既然你想保護郭秘書長,那就坐在旁邊吧!不過,你可以待在這里,但不能說話,不能干擾我們對郭秘書長的正常問詢!否則我會讓紀委的安保人員,把你請出門去!”
孫海點頭說道:“沒問題,我看這煙盒里,還有幾支煙呢,夠我抽一段時間了!”
“那是我的煙!”余振鐸盯著孫海手里的香煙,沉聲說道。
孫海哈哈一笑:“哥們兒,別這么小氣,咱倆能坐在同一張沙發(fā)上,那就是緣分��!對了,你幫我倒杯水吧,我有點渴了,不用泡茶啊,純凈水就行!”
“去你媽……”余振鐸被氣得,差點直接罵娘。
余正凱沉聲道:“余副局長,郭秘書長已經(jīng)到了,你就抓緊時間辦公吧!正事要緊!”
余振鐸恨的牙癢癢,他深吸一口氣,走到余正凱的辦公桌旁,坐在了郭晨的對面。
余正凱說:“郭秘書長,抱歉了,今天又讓你跑一趟,房產(chǎn)局的余副局長,在查閱資料時,發(fā)現(xiàn)一些與郭秘書長有關(guān)的情況!必須請郭秘書長協(xié)助說明一下!”
這種開場白,郭晨已經(jīng)很熟悉了,他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坐在他旁邊的余振鐸,對他這種反應(yīng)很不滿意,冷笑著說:“怎么著?郭秘書長的態(tài)度,似乎不情愿配合紀委的調(diào)查��?”
郭晨只得說道:“余副局長誤會了,配合紀委的工作,是我們公職人員的義務(wù),你們有什么想問,盡管問吧!”
余振鐸冷聲道:“這就對了嘛,郭秘書長千萬別覺得,我們房產(chǎn)局沒事找事�。∥以谶@次房屋產(chǎn)權(quán)登記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好幾處房屋產(chǎn)權(quán)登記證書上,都有郭秘書長,以及你夫人的名字!不知這些房子,與郭秘書長有什么關(guān)系?”
說罷,余振鐸從文件夾里,拿出幾張復(fù)印的文件,非常不客氣的甩在了郭晨面前。
余振鐸第一次這么對郭晨的時候,郭晨情緒非常激動,甚至主動辯解說,這些東西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可是次數(shù)多了,郭晨都有點麻木了,他淡淡的看著那些所謂的,房產(chǎn)證復(fù)印件,苦笑著說:“余副局長,這個事情我已經(jīng)解釋三四次了,我的名下,沒有這么多房產(chǎn),唯一的房子,還是市政府分的福利房,如今正處于對外出租的狀態(tài)!我現(xiàn)在居住的,是我父母的房子,房屋產(chǎn)權(quán)面積,以及來源,我都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郭晨話音剛落,余振鐸就一拍桌子,厲聲喝道:“郭秘書長,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正在通過紀委的渠道,在紀委的領(lǐng)導(dǎo)面前,向你展開正式的詢問!你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想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扯東扯西,你只要回答我,這些房產(chǎn),與你有沒有關(guān)系就可以了!”
余正凱也說:“是啊,郭秘書長,余副局長跟你說的,已經(jīng)非常清楚了,你只要正面回答問題就可以了!如果你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市紀委就可以憑著余副局長提供的線索,對你展開專項的立案調(diào)查了!到時候,可能要請郭秘書長,來紀委多住幾天才行!”
“你們……”
郭晨氣的,嘴唇都哆嗦了!
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了!
這對父子一唱一和,嘴里講的全是大道理,但實際上,做的卻是昧良心的事!
濫用職權(quán),以權(quán)謀私,故意坑人,說的就是他們��!
余振鐸冷笑道:“怎么?郭秘書長還有點不服啊?你覺得紀委沒有權(quán)力調(diào)查你,還是房產(chǎn)局拿不出調(diào)查你的證據(jù)?郭秘書長,你別忘了,紀委還有一份你簽過字的文件呢!”
第1388章
無腦
“你的名字,在紀委掛著號呢,調(diào)查你這種領(lǐng)導(dǎo)干部隊伍中的害群之馬,是我們的使命與職責(zé)!”
“我、我才不是害群之馬!”郭晨氣的,全身都哆嗦了,他面色鐵青的,盯著余家父子,恨不得跟他們拼了!
郭晨今年50多歲,算是老干部了,他這輩子,工作上兢兢業(yè)業(yè),不敢出半點紕漏,周圍的人,也一直對他尊敬有加。
從“小郭”一直干成“老郭”,沒想到,最后竟然落得這般下場,被兩個小人如此欺辱!還說自已是害群之馬,簡直太欺負人啊!
郭晨炸裂的心態(tài),正是余家父子想要的,他們必須一點點的,把眼前這個市政府秘書長逼到崩潰,逼到妥協(xié),逼到向他們舉手投降!
余正凱樂呵呵的說:“郭秘書長,你不要激動!在我們市紀委這里,無論你演技再怎么精湛,也不可能蒙混過關(guān)的!”
郭晨聽到這句話,臉色就更難看了。
余正凱見狀補充道:“我可沒有說郭秘書長你正在演戲啊!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市紀委絕對不會冤枉任何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害群之馬!”
這番話單獨拿出來,應(yīng)該沒毛病,但放在此時此刻,分明就是在警告郭晨,你別想裝模作樣,蒙混過關(guān),我們今天吃定你了,
“我演戲?”郭晨氣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就在余家父子得意洋洋的時候,辦公室里,卻響起了清脆而不合時宜的掌聲。
余家父子將目光,投向了沙發(fā)。
此刻,戴著墨鏡的孫海,正叼著一根煙,沖著他們一邊鼓掌,一邊點頭:“好!剛才這場戲,兩位演得太精彩了!兩位繼續(xù)吧,我想看后續(xù),我這掌聲,也是情不自禁��!”
聽到這句話,余正凱的臉,頓時就黑了,余振鐸更是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誰給你演戲?你把這里當(dāng)成什么地方了?”
孫海笑道:“哥們兒,你們把紀委當(dāng)成什么地方了?這里的莊嚴性是國家和人民賦予的,你以為是你們家的大舞臺呢?”
余正凱沉著臉說:“這位遼南市局的同志,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呢?剛才我已經(jīng)有言在先,你可以坐在這里,但不允許插嘴,干擾我們的工作!現(xiàn)在你公然打斷了,我們與郭秘書長的談話,你看,是你主動離開,還是我打電話給安保部門,讓他們請你離開?”
說完,余正凱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座機!
孫海把煙頭按滅,然后緩緩起身……
余正凱滿以為,孫海會被自已的氣勢震懾到,然后離開辦公室,卻沒想到,孫海徑直走向了,他的辦公桌!
“你想干什么?”余振鐸頓時警惕的站起身。
孫海沒有搭理余振鐸,而是來到辦公桌旁,拿起那幾張房產(chǎn)證的復(fù)印件看了看,然后對郭晨笑道:“郭秘書長,沒想到你這家底兒,還挺殷實的!隨便一套房子,都有一百五六十平,換算下來,光這幾處房產(chǎn),你的身家就好幾百萬了��!”
郭晨咧嘴道:“孫同志,你別奚落我了,我都已經(jīng)說過,這些全是假的!”
“假的��?那這上面怎么會有你的名字?還有房產(chǎn)局的副局長,為什么親自拿著材料跑到紀委來搞你?難道他活膩歪了?準備離開公務(wù)員的隊伍?”
郭晨聞言,嘆了口氣,意思不言而喻。
余振鐸聽不下去了,厲聲喝道:“小子,你他媽胡說什么?你說誰活膩歪了?你再敢說一句,我他媽……”
啪!
沒等余振鐸把話說完,孫海已經(jīng)反手一個耳光,抽在了他的臉上!
誰都沒想到,他竟然在紀委副書記的辦公室里,公然動手打人!
這個耳光,抽的清脆無比,力道十足,把余振鐸給抽的,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半,差點趴在地上!
“你敢打我?”余振鐸指著孫海,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余正凱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胡鬧,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你……”
啪!
余正凱話音未落,孫海的巴掌,也抽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巴掌,把堂堂的余副書記,抽的重新坐回椅子上,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旁邊的郭晨,已經(jīng)看傻了!
他知道這位孫警官,是劉浮生派來幫他的,可做夢都想不到,竟然是這么幫他的啊!
掄起巴掌就抽,這也太無腦了!
難道劉副市長找來了黑惡勢力,幫他打架嗎?
這他媽是市紀委,被抽的是紀委副書記和房產(chǎn)局的副局長�。�
惹事兒不算厲害,關(guān)鍵你得能平事!
抽完人,怎么結(jié)束這件事?
“孫、孫警官……您這是干嘛��!”郭晨結(jié)結(jié)巴巴的,坐在那里問道。
孫海笑著說:“郭秘書長,你別介意,我這人嫉惡如仇,看不慣他們倆狼狽為奸,滿嘴噴糞!你先別說話了,讓我抽過癮再說!”
此刻,余振鐸已經(jīng)緩過神來,他也是年輕人,血氣方剛,身份地位也在這擺著,怎么會允許,別人隨便抽他爹?
余振鐸第一時間,就便抄起了桌上的煙灰缸,直奔孫海的腦門砸了過去!
“我他媽弄死你……”
啪!
沒等煙灰缸落下,孫海的巴掌,就抽在了余振鐸的臉上!
這次比上次更重,直接把余振鐸抽的,連續(xù)倒退兩三步,牙齒都有些松動了!
雖然他和孫海的年紀差不多,但孫海是警察出身,一直接受格斗訓(xùn)練,身手即便不是出類拔萃,對付一個普通的同齡人,也是綽綽有余�。�
抽完余振鐸,孫海一轉(zhuǎn)頭,看見余正凱的轉(zhuǎn)椅剛剛轉(zhuǎn)回來,索性掄起巴掌,啪的一聲,又是把余正凱給抽成了陀螺……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抽你啊!你這種人,也配做紀委副書記?簡直就是侮辱紀委這兩個字!”
連續(xù)挨了兩個耳光之后,余振鐸終于認清現(xiàn)實,眼前這個戴墨鏡的,絕對是個油鹽不進的狠茬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動手肯定打不過,但也要把話說清楚吧?
“你是干什么的?敢不敢報出全名和工作單位!我要讓你牢底坐穿!”
另一側(cè),余正凱也迷迷糊糊的叫道:“振鐸,快打電話,叫保安上來,打電話,報警!”
“叫保安?報警?”孫海冷笑道:“先讓我打個電話吧!”
說著,他摘下墨鏡,伸手去拿桌上的座機。
余家父子頓時看見了孫海的真容,這一剎那,他們心里全都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第1389章
關(guān)切
他們忽然覺得,抽耳光的年輕人,似乎有些眼熟,要知道,余正凱原來可是省紀委組織部的部長,余振鐸也是奉天市的紈绔二代之一,肯定都見過孫海!只不過,一時沒有想起來而已!
孫海沒有自報家門,而是抄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余正凱就在座機旁邊,一眼看出孫海撥打的,竟然是市委書記辦公室的電話!
這小子竟然把電話打給張國江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旁邊的余振鐸,掏出手機想要報警,余正凱立即沉聲說:“振鐸,你先不要打電話!”
余振鐸一愣,問道:“爸,為啥不打電話?等警察來了,他就死定了!”
余正凱搖頭道:“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他們聊天的時候,孫海那邊的電話,已經(jīng)接通了!
隨后,孫海放下話筒,按下免提鍵,對著接電話的秘書說:“我找張國江�!�
秘書被孫海的氣勢嚇了一跳,立即換了一種,更為禮貌的語氣說:“請問您是?”
孫海冷聲道:“你告訴他,我叫孫海�!�
孫海!
這個名字說出口,余正凱父子,以及電話另一端的秘書,全都沉默了!
這里是撫遠,胡三國的老家,以及大本營。
葉云澤在酒桌上說的那些話,一點都不夸張,撫遠市從上到下,甚至普通老百姓,都對胡三國有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所有人都覺得,是胡書記給他們帶來了安穩(wěn)的生活,張國江和趙建民,更是胡三國的得力助手!
別人不知道,但張國江的秘書,肯定聽說過孫海這個名字!這可是省紀委胡書記的外孫子啊!
同樣,余正凱和余振鐸,也終于想起來了,孫海是誰!
難怪看著這么眼熟,難怪他這么狂,原來竟然是胡三國的外孫子�。�
別說現(xiàn)在余正凱,只是撫遠市紀委的副書記,就算是他還是奉遼省紀委組織部的部長,孫海抽他耳光,他也要盡量隱忍!
對于熱衷經(jīng)營人脈關(guān)系,欺下媚上,趨炎附勢的官僚來說,他們什么惡毒的事情都可以做,唯獨有一件事情,他們絕對不會做!
那就是在強權(quán)面前,維護自已的利益,并且將之訴諸于法律!
余正凱沒有跟胡三國魚死網(wǎng)破的骨氣,他只知道,胡三國比他地位高、人脈廣、關(guān)系硬,有能力讓他徹底斷掉仕途,甚至把他們?nèi)叶颊盟廊セ顏恚?br />
所以,胡三國的外孫子,他們同樣也不敢得罪!
這就是劉浮生讓孫海,來抽余家父子的原因,目前,孫海抽他們耳光,絕對不會留下任何后患!
此時,電話另一端的秘書,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他立即說道:“孫先生,請您稍等,我馬上給您接到張書記那里!”
片刻之后,張國江接聽了電話。
電話依舊處于免提狀態(tài),張國江語氣非常親切的說:“孫海啊,你怎么用市紀委的電話呢?你來撫遠玩了?”
張國江自詡為胡三國的學(xué)生,而孫海是胡三國的外孫,兩人自然見過!按照輩分,張國江還要高出孫海一輩,所以親切得不像話,又是關(guān)心,又是噓寒問暖的。
孫海說:“張書記,我在余正凱的辦公室里,正接受調(diào)查呢!”
余家父子同時一咧嘴,分明是你找茬抽我們,誰要調(diào)查你了?你不摘墨鏡之前,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可是這話,張國江卻相信了!
他勃然大怒的叫道:“余正凱竟然調(diào)查你,我看他是活膩歪了!孫海,你在那不要動,我立即就趕過去!”
孫海笑道:“張書記,你可快點兒來啊!這邊還有房產(chǎn)局的余振鐸副局長,吵著要報警,讓警察抓我呢!我害怕的很��!”
“他們這是想造反��?我倒要看看,在撫遠市,誰敢抓你!我今天必須讓他知道知道,撫遠市姓什么!”
張國江不知孫海開了免提,罵罵咧咧的掛斷了電話!
孫海隨手摁掉電話,抬頭看了一眼,臉頰高高腫起的余正凱和余振鐸。
辦公室里一片安靜,余家父子都已經(jīng)蒙圈了!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郭晨帶來的,竟然是孫海這個煞星!
更沒想到,孫海比他們還不講理,直接就把他們給坑了!
郭晨也很無語,他只知道孫海是劉浮生找來的,幫他解決這件事的人,卻想不到,孫海居然親自給張國江打了電話,而張國江的態(tài)度,又是如此的殷勤!
半晌之后,余正凱深吸了一口氣,咧嘴干笑道:“孫海同志,咱們這完全是一場誤會啊……”
孫海甩了甩手掌說:“我不覺得是誤會,只是覺得,余副書記這臉皮,的確夠厚的啊,我右手都被震的發(fā)麻了!”
余振鐸畢竟年輕,脾氣有些火爆,聞言掙扎著想說話,卻被余正凱死死的拉住了!
余正凱咧著嘴說:“孫同志,您大人有大量,這只是一場誤會,我們真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的話……”
不等余正凱把話說完,孫海已經(jīng)沉聲問道:“余副書記是不是想說,如果知道是我,就不會聯(lián)合你兒子,污蔑市政府的郭秘書長了?或者,不會一唱一和演雙簧,愣要把黑的說成白的,把好的說成壞的,把本來不存在的,這些假房產(chǎn)證,全都扣到郭秘書長的頭上?”
“我……”余正凱被孫海噎得,一愣一愣的!
此刻,他總算明白了,孫海今天就是來給郭晨撐腰的!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想明白,孫海到底是哪一頭的?
他知道孫海是遼南市局的人,曾經(jīng)和劉浮生的關(guān)系很好,但孫海也是胡三國的外孫子,剛才這個電話,還是打給張國江的,這就讓他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了。
在他思索時,走廊里已經(jīng)響起了腳步聲。
市委和市紀委的距離,本來就不太遠,張國江又是坐車過來的,速度就更快了。
除了張國江,市長趙建民,以及接到消息的市紀委書記等領(lǐng)導(dǎo),也全都跟著急匆匆的來到了,余正凱的副書記辦公室。
他們都沒敲門,只是咣當(dāng)一聲,從外面把門推開了!
緊接著,這些氣勢洶洶的領(lǐng)導(dǎo)干部,一股腦全都闖了進來!
張國江目光一掃,立即就看到了孫海,他大步上前,關(guān)切的問道:“孫海,你還好嗎?他們沒把你怎么樣吧?”
第1390章
傳話
聽到這話,余家父子差點氣暈過去!
這個張國江,是不是眼睛有點問題?
我們爺倆腮幫子腫的跟豬頭一樣了,孫海能有什么事?
孫海笑道:“張書記,我沒事,作為警察,我怎么可能,被那些不知所謂的人傷到呢?”
趙建民也走過來說:“孫海,你沒事就好!聽說你在市紀委受了欺負,可把我給急壞了!剛才在路上,我專門給撫遠市局的副市長打了電話,詢問有沒有人報假警呢!你要是在撫遠出了事,我和張書記,都沒辦法向老書記交代了�。 �
在撫遠市,張國江和趙建民是土皇帝,胡三國就是名副其實,大權(quán)在握的太上皇!孫海就是龍子龍孫!
別說他在市紀委這里抽人,哪怕他惹出什么天大的禍事,張國江和趙建民,豁出老命,也得把他保下來!因為這個人,可是老書記最疼愛的外孫子��!
見到這一幕,余正凱和余振鐸的心,也是越來越?jīng)隽耍?br />
余振鐸悄悄的說:“爸,看這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啊,張國江和趙建民對孫海,實在是太恭敬了!”
余正凱沒說話,只是陰沉著臉,飛快的想著對策。
此刻,張國江和趙建民等人,也終于注意到了他們父子倆。
“余副書記,怎么回事,這位孫海同志,可是遼南市局的警官,你們怎么把他帶到這里來了?”
誰都能看出,張國江是找茬呢!
如果得罪孫海的是別人,張國江或許會考慮一下,要不要打個圓場,既然是余正凱父子,那他就完全沒有必要,再留任何情面了!
畢竟在他眼中,這對父子都是劉浮生的人!
既然你們主動往槍口上撞,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聽到張國江這句話,余正凱的心里微微一顫!
多年的為官經(jīng)驗告訴他,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沖動,更不能解釋什么,只要他一解釋,就等于徹底沒有退路了!
所以,余正凱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連聲說道:“張書記批評的對!這件事情,完全都是我的錯!”
“是我對情況了解的不夠清楚,對下屬約束的不夠嚴格!險些釀成了大錯!剛才我和余副局長,都已經(jīng)當(dāng)面向?qū)O警官道歉了!為表誠意,您看我和余副局長的臉……”
說著,余正凱把他的臉,向前湊了湊,讓張國江能看得更清楚一點。
眾人早都發(fā)現(xiàn)了,余家父子的臉,腫得像豬頭一樣。
現(xiàn)在余正凱主動提起,張國江自然不能不問,于是皺著眉說:“余副書記,難道你們這臉,是孫海……”
余正凱立即笑道:“張書記,您千萬別誤會!我們的臉,絕對不是孫海同志打的!這是我們自已抽的啊!”
此刻,余振鐸也反應(yīng)過來,立即連連點頭:“對對對,這是我們自已打的,是我們?yōu)榱吮硎緦O海同志的歉意,主動自我懲罰,呵呵……”
經(jīng)過他們這么一說,張國江找茬的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爺倆的臉,已經(jīng)腫成豬頭了,難不成你張國江,還要揪著不放嗎?
余正凱父子故意強調(diào),他們是為了道歉而自已抽自已的臉!這無疑也觸動了張國江和趙建民的軟肋。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這兩位撫遠市的大領(lǐng)導(dǎo),也站在某位軍方大佬的面前,自已抽了自已十個響亮的耳光��!
那時候,你們的臉,腫的不比我們父子輕!
自已抽耳光道歉這種事,是張國江和趙建民,最不愿意提起的話題。
余正凱等于用這個舉動,徹底封住了張書記和趙市長的嘴巴。
果然,張國江和趙建民的臉色,全都有點發(fā)紅,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孫海在旁邊看得清楚,不禁微微一笑,擺手說道:“張書記,趙市長還有各位領(lǐng)導(dǎo)!剛才我給張書記打電話的時候,的確有點生氣,但是后來他們?nèi)贾鲃映姓J了錯誤,我的氣也就消了,畢竟沒造成太惡劣的后果,這件事就算了吧!”
沒想到,孫海竟然主動給了臺階!
這讓張國江和趙建民,也都松了一口氣!
余正凱父子大喜過望,急忙就要表示感激。
孫海繼續(xù)說道:“我的事情可以算了,但是郭秘書長的事,卻不能就這么算了!”
郭秘書長?
這時張國江他們終于想起了,辦公室里還有一個郭晨呢。
張國江問:“孫海,你的意思是?”
孫海說:“我來撫遠市,主要就是為了郭秘書長的事!要不然,我在黨校那邊呆得好好的,干嘛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 �
這句話里,孫海又拋出了,他在黨校學(xué)習(xí)的事情,而張國江等人聽出的意思,則是胡三國身為黨校的校長,孫海提到黨校,肯定是在暗示,這是胡三國的命令��!
于是,張趙二人的態(tài)度,變得更加恭敬了。
孫海嘆了口氣說:“張書記,有些事我得勸勸你,革命尚未成功,可不能寒了同志們的心��!”
孫海太壞了,他這句話,完全是模仿胡三國的語氣來說的!
張國江和趙建民,頓時醍醐灌頂,這分明就是胡三國知道了郭晨的情況,特意讓孫海告訴他們,郭晨是個好同志,不能這么對待!你們之前是誤會郭晨了。
在張趙的心中,胡三國的地位,幾乎等于劉浮生在孫海,王斌等人心中的地位!
他們對胡三國非常崇拜,覺得這位老書記,幾乎算無遺策,無所不能。
既然老書記說郭晨沒有問題,那郭晨肯定就沒有問題。
如此一來,余正凱和余振鐸,可就更有問題了。
甚至那個騎在墻頭,兩面通風(fēng)報信的曹國文,也有問題啊。
張國江說:“我們明白你的意思,請你回到黨校之后,一定轉(zhuǎn)告老書記,我們這邊,不會讓他老人家分心,也不會做出,任何讓他失望的事情�!�
孫海點了點頭,又刻意強調(diào)道:“張書記,趙市長,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剛才那些話都是我說的,我可不是給別人帶話��!”
張國江和趙建民對視一眼,笑著說道:“我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