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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暴力脅迫的方式,侵犯人身自由,就叫綁架。我冷淡說道,剛才翟星毫不掩飾的感興趣讓我一陣反胃。
混混們簇著我來到那兩輛摩托車面前,陶麓晚瀟灑跨上一輛:安螢書,來比個賽吧。
這個場地兩千米,十三個坡道。只要你贏了我,我就讓你毫發(fā)無傷地離開。
安螢書的身世誰不知道鄉(xiāng)下來的孤兒,每天能吃飽穿暖就是萬幸,看見這種越野車道不得嚇得雙腿發(fā)軟,跪下來討?zhàn)垎帷?br />
到時候翟星看到她陶麓晚颯爽騎車的樣子,一定會重新對她燃起興趣。
可惜了,我不是安螢書。
我是羽鐸的翟林下。我在翟星面前套上小綿羊的皮,實際上陶麓晚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我在翟星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利落跨上車,拿起頭盔戴好,率先啟動車鎖。
來。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揚起一片塵土飛揚,前方的路幾近全黑,這種感覺對我來說是熟悉至極。
只有漆黑的夜晚翟林下才得以喘息,騎車逃離自己為自己縫織的皮囊。我悶在頭盔下暢快地笑出聲,在最后一次壓彎后踩到五檔。
反光鏡中陶麓晚還在彎前。入彎道前不適合做無謂的加速,否則車身會處于不安定的狀況,容易轉(zhuǎn)倒。但終點將近落后太多,顯然她已經(jīng)急了。
刺耳的摩擦撞擊聲透過頭盔鉆進我的耳朵里,我闖過終點,慢慢減速停下。
酒吧的混混們罵著臟話闖入賽道,我摘下頭盔隨手扔在地上,甩了甩浸濕的長發(fā)。
你贏了,但他們不會遵守約定放你走的。
只有翟星獨自站在終點線外。他遠遠看著眾人推開機車救出陶麓晚,就像看著一個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
但我可以帶你走,你考慮一下。
這又是一個我沒見過的翟星。每當我以為他已經(jīng)夠讓我惡心了,他都能繼續(xù)突破我的底線。
機車被我砰一聲扔在地上,我冷笑著走過去,看著那雙我喜歡過的眼睛。
翟星,你不會真的覺得,自己足夠有魅力,所有女孩都活該喜歡你吧
事實上我有。
翟星額間的青筋抽動一下,他從沒見過安螢書這樣矛盾又獨特的存在,他覺得自己該耐心一點,這兩輛車是我給她買的,如果你也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買更好的。
哦,怪不得前段時間,翟星向我要錢呢。
太搞笑了,我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在拿錢砸我
你很需要錢,而我是羽鐸集團翟家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太知道了。我抽抽唇角,強忍著反胃感示意他繼續(xù)。
我的冷淡反應顯然不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翟星猶豫一下,決定拿出更大的底牌:我本來有個妹妹會跟我平分羽鐸產(chǎn)業(yè),但你應該也聽說了,她去世了。所以以后我會是翟家的唯一繼承人。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會笑出來。這一刻,我從未如此清晰的認識到,以前喜歡著翟星的自己是個多么愚蠢的戀愛腦。
身上的所有細胞都在催促著我遠離這個卑劣的小丑,我喘了口氣,僅存的一絲理智讓我克制住自己的雙腳。
我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流露出風輕云淡的好奇:你妹妹死了,你好像并不怎么難過。
人死不能復生,翟星輕描淡寫道,再說,你倆應該合不來。
叮鈴~
清脆的鬧鐘聲打斷我和翟星荒唐的對話。我倆同時轉(zhuǎn)身,黑暗里傳來窸窣衣料的摩擦聲。
游翀的臉被手機屏照亮,他揮揮手,邊走過來邊說: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大言不慚的垃圾話五分鐘能說完。
游翀翟星厭惡的表情不加掩飾�?此^來站在我身后,翟星露出嘲諷愚弄的笑,還說我呢游翀,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的小心思藏得很好啊
你不是喜歡翟林下嗎怎么,她死了,你也這么快就移情別戀
游翀,你是不是就喜歡搶我的東西啊
我慢騰騰扭過頭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黑暗中游翀顫動的瞳孔里倒映著我如今陌生的臉,他抿住唇,強迫自己不再關注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