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蕭助理既然是來買房的,想必看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就給你妻子打電話定下來吧,不然,我就要了。”
她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將妻子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這套別墅確實不錯,秘書說是姜楠喜歡的房型,蕭凌復(fù)也懶得再逛,本來就打算定下來。
他也知道以陸雪傾的性格,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猶豫一會,便拿出了手機,輕輕一點。
撥下了,這個備注為妻子的號碼!
雪來時無霜
第五章
長達一分鐘的呼叫后,電話仍沒有被接通。
時間一秒秒地流逝著,陸雪傾的耐心都要被耗盡了。
她看著他還舉著手機演戲的樣子,心頭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正要開口,一輛車突然直直沖著三人撞過來。
“小心!”
她想都沒想拉著江知宴躲到了安全地帶。
車開到半米之距,蕭凌復(fù)才察覺到危險想要閃開,卻還是半邊身子都擦到車身滾了出去。
這出意外把江知宴嚇得魂不附體,眼神都沒了焦距。
陸雪傾擔(dān)心他的情況,再顧不上和蕭凌復(fù)算賬,拉起他就上車離開了。
蕭凌復(fù)滾出了十米,小腿擦傷了一大片,露出粉色的皮肉,痛得他眼眶都紅了。
他撐著地面坐起來時,陸雪傾剛好開車和他擦身而過。
她滿心都是江知宴,從頭到尾都沒看遍體凌傷的蕭凌復(fù)一眼。
灰塵撲面而來,嗆得他咳嗽不止,連眼眶的紅意都深了好幾分。
好不容易舒緩下來,掉在一邊的手機傳來了人聲。
“凌復(fù)?怎么了?”
聽見姜楠的聲音,蕭凌復(fù)連忙撿起手機,不想讓她擔(dān)心,扯了扯謊。
“沒事,喉嚨不舒服,別擔(dān)心。就是想告訴你婚房已經(jīng)看好了,就是價格可能有點貴,你要看看照片嗎?”
手機里傳來女人溫和的聲音,“不用發(fā)照片,你滿意我就滿意,多貴都不算貴,更何況,我信你,大事小事,你直接做主就好。”
剛從鬼門關(guān)死里逃生,又被拋下來,她這溫柔的寬慰像一顆石子投進了蕭凌復(fù)心底,泛起一圈圈漣漪。
他也軟下了聲音,忍著痛含笑答復(fù)他。
“那就定這套吧�!�
姜楠沒有異議,蕭凌復(fù)也不想再打擾她工作。
他正要掛斷電話,耳畔傳來了她溫和如春風(fēng)的聲音。
“凌復(fù),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
聽著她這滿是關(guān)切的話,蕭凌復(fù)怔了怔,輕輕嗯了一聲。
最后,他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去了醫(yī)院,中途想到姜楠的話,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是痛的。
也是,被暖的。
這次受傷說不上嚴重,但也不算輕,最后以蕭凌復(fù)被縫了十幾針而結(jié)束。
在醫(yī)院休息了好幾天后,蕭凌復(fù)回到公司繼續(xù)工作。
剛整理完兩天后的會議安排,劉秘書敲門進來,滿臉焦急神色。
“凌復(fù),你知道陸總在哪嗎?我們都聯(lián)系不到她,可飛天那邊催著要合同,今天之內(nèi)就要發(fā)過去,可怎么辦啊?”
飛天這個項目蕭凌復(fù)也一直在跟進,知道有多重要。
他也不忍心讓項目組同事幾個月的心血白費,便拿走了文件說去試試。
他攔了一輛車,然后打開江知宴的朋友圈,報上了他一個小時前發(fā)的溫泉山莊的地址。
一路上,他給陸雪傾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接通,心里也有些著急。
等他趕到山莊時,江知宴正和陸雪傾在用下午茶。
一看見他,她滿是笑意的臉?biāo)查g暗了下來。
“你過來干什么?”
蕭凌復(fù)知道這么做會打擾她的好心情,但事急從權(quán),他只好耐心解釋著。
一旁的江知宴聽見是工作的事情,立刻站了起來。
“雪兒,你既然要忙工作,那我們就先回去吧�!�
陸雪傾費了好久才說動江知宴出來約會,眼下被攪亂了,不免大動肝火。
“我沒有告訴過你,就算是天大的事,只要我和知宴在一起,你都不能來打攪嗎?”
訓(xùn)斥完,她一把掀翻了桌子,冷冷掃了他一眼,提步追了上去。
滾燙的咖啡撒在蕭凌復(fù)的傷口上,痛得他到吸了一口涼氣。
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個苦笑。
這話,他還真沒和她說過。
要是早知道她心里藏著這么重要的人,他也絕對不會在他身上浪費這么多年,更不會放著大把的offer不選,留在她身邊做一個助理。
他一邊感慨著,一邊拖著腿往路邊走去。
原先停在路邊的出租車不見蹤影,山莊的幾輛擺渡車也都開走了。
都不需要問,蕭凌復(fù)就知道,這是陸雪傾為了懲罰他,有意為之的。
他長嘆了一口氣,也認命了,踩著皮鞋徒步往山下走去。
雪來時無霜
第六章
十公里的路程,蕭凌復(fù)走到天黑才到家。
他腿上舊傷未愈,又走了這么遠,天黑看不清還摔了好幾次,身上滿是泥漬,腿上也磨出水泡和血漬,痛得他覺得自己像站在刀尖上。
他脫下皮鞋,一瘸一拐地走進客廳,正想要坐下好好處理處理,身前突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你故意打擾我和知宴,是覺得很有意思嗎?”
蕭凌復(fù)一抬頭就撞進了陸雪傾那雙滿是怒氣的眼中。
他扶著酸痛的腰站起來,垂下頭,語氣平淡而恭謹。
“陸總,我是真的來送文件的。我不知道在您心中江先生這么重要,抱歉�!�
說完,他把拿了一天也沒簽上字的文件遞了過去。
陸雪傾面無表情地接過去打開,然后當(dāng)著他的面,一頁頁撕了個粉碎。
隨后,她揚起塑料外殼,直接砸在他身上。
“我身邊容不下心懷叵測的人,今天的事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卷鋪蓋走人!”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看著身前散落一地的紙屑,蕭凌復(fù)靠著茶幾慢慢蹲下。
他抽出紙巾擦著腿上的血,兀地笑出了聲。
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
還有最后十天,他就真的,真的卷鋪蓋走人了。
第二天到公司時,劉秘書親自送了一份文件過來。
蕭凌復(fù)打開粗略看了看,原來是處罰通知書,罰了他下半年的工資和年終獎。
除此之外,劉秘書還告訴他,公司新出了一項規(guī)定。
以后凡是陸總和江先生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許打擾,蕭凌復(fù)就是前車之鑒。
蕭凌復(fù)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飛快在通知書上簽了字,就拿起咖啡杯去了茶水間。
因為這項規(guī)定,公司里議論紛紛,大家都討論起了陸雪傾和江知宴的八卦。
有些門路的還挖出來很多舊事四處宣揚著。
“聽說云海那個項目就是為了江先生才開的,他喜歡滑雪,陸總就直接收購了。”
“上次陸總讓我拍的那套古董茶盞,也在江先生手里,我在新聞上見到了!”
蕭凌復(fù)默默聽著,也不摻和,專心調(diào)制咖啡。
幾個同事知道他受了委屈,紛紛湊過來安慰。
“凌復(fù),這件事從頭到尾你真的無辜啊,大家都覺得你這是無妄之災(zāi),要不你去和陸總認個錯,看看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蕭凌復(fù)搖了搖頭,語氣倒是很輕松。
“我馬上就要走了,本來就拿不到那些錢,算了吧�!�
聽見這話,茶水間所有人都聚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起來。
“你真要走��?我們都以為你在開玩笑呢,陸總能同意嗎?”
“是啊,你跟了她這么多年,她都不挽留一下嗎?”
蕭凌復(fù)笑了笑,抬起頭看向大家,語氣真摯無比。
“真的,還有九天,我就走了,有緣再見。”
這個消息一放出去,不少同事都特意來找蕭凌復(fù)告別。
好在陸雪傾這些天忙著陪江知宴,沒有來公司,也沒有再聯(lián)系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