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夏知腦子嗡嗡的:“你……你誰……”
英語老師懷孕了,他媽的他不是在上英語自習來著?
美人哭得眼睛通紅,又有點可憐的樣子,哽咽著瞧著他,“你,你覺得我應該是誰呢……”
夏知:“……”
夏知喉結滾動,猶豫一下:“……呃……新來的英語老師……?”
美麗的金發(fā)英語老師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勉強笑了笑,“我……我是夏哥女朋友呀……”
夏知簡直要一蹦三尺高,結果腿不能動,只得臉皮抽搐開始瘋狂撇清關系:“臥槽��!你可別瞎說�。「咧猩荒茉鐟俚模�!我媽遲早打死我!”
宴無微:“。”
……
夏知又開始了努力的復健。
夏日微風涼爽,夏知側眼看了看含笑望著他的金發(fā)美人,有點別扭的移開視線。
這個人上來就說她是他……女朋友。
而且還跟他講,說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年后了,他在兩年前出了車禍,撞壞了腿,所以往事都不記得了。
——“我們是在中國相遇的�!苯鸢l(fā)美人楚楚動人的說:“你那個時候在A大上大學……”
夏知頓了一下,狂喜:“!�。�!我考上啦??”
天哪不負他日夜頭懸梁錐刺股了!他一睡一醒就考上夢寐以求的大學了!
金發(fā)美人含淚望他:“……”
夏知壓制了一下興奮的心情,咳嗽一下,“嗯……呃,抱歉,你繼續(xù)……”
章節(jié)294:
4
months
ago
標題:bloodX103
概要:重啟
總之是個爛俗的故事,大概就是從小在美國長大的金發(fā)美人遭遇咸豬手,但夏知小帥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然后金發(fā)美人對夏知小帥哥一見鐘情,死纏爛打終于成為情侶的故事。
然后他們在中國甜甜蜜蜜的談了兩年戀愛,甚至已經(jīng)見了父母,暑假的時候他跟著金發(fā)美人來到了美國度假,結果在去玩的路上,夏知不幸出了車禍,撞斷了腿,而且還當了兩年植物人——
為了證明他之前確實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這個叫宴無微的“女朋友”還給他看了一只叫曲奇的狗。
夏知看到這只狗,心里也油然而生一種親切感。
而這狗確實非常親近他。
這證明了他們確實有著很長時間的相處,金發(fā)美人并沒有撒謊騙他。
“美國這方面的醫(yī)術比較發(fā)達�!苯鸢l(fā)美人擦擦眼角的淚水,欣喜的說:“還好,你醒過來啦。”
……
說實話一覺醒來多出這么個癡情大美人當女朋友,是個人做夢都笑醒了。
但夏知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從內心深處而言,他并不太相信這個人的話,但和父母打過電話后,這種疑慮又消失了很多。
最后他想,不管怎樣,先復健吧,把腿弄好再說吧。
……
管家無聲無息的站在他的身后,俯身貼耳,低聲說:“宴先生,日歷都已經(jīng)換回來了�!�
宴無微散漫的點了點頭。
他看見正在復健的夏知有些猶疑的望過來,立刻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夏哥,要喝水嗎?哦——忘了給你介紹了,這位是管家先生,負責這座城堡里的大小事務�!�
夏知打量著這位管家先生——他又瘦又高,有著一頭灰白頭發(fā),四十歲左右,法令紋很深,這讓他顯得很嚴肅,然而一雙藍眼睛卻又很溫和,不知為何,夏知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溫和中透露著憐憫。
夏知其實不太喜歡別人對他施予憐憫,但想了想自己的腿,也就釋然了,換位而言,如果他遇到這樣的人,也很難不會去同情。
管家先生很有禮貌的對夏知頷首,“您好,夏先生�!�
……
在“女朋友”的鼓勵下,夏知的腿恢復的很快,但還是不能走太久。
時間久了,夏知也勉強接受了自己有了個“女朋友”的現(xiàn)實.
雖然感覺很奇怪,但是宴無微確實對他很好,可以說是面面俱到,這讓夏知覺得很不好意思,也很愧疚。
身為一個男子漢,事事都要拜托女朋友,實在是有些丟臉的。
而且他看了一眼日歷,確實已經(jīng)是2025年了。
宴無微這么喜歡他,又照顧了他兩年,他也不好當什么始亂終棄的渣男。
但夏知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朋友,雖然相處著熟悉,但大概是失憶了,
始終覺得十分陌生,別扭。
他想了想,覺得也不能老是這樣,至少得深入了解一下吧……
于是宴無微發(fā)現(xiàn),少年開始偷偷觀察他了。
宴無微自然是從從容容的,任他觀察。
……
夏知發(fā)現(xiàn)宴無微是個很有愛心的人,比如她養(yǎng)了一只叫“提拉米蘇”的小奶狗;宴無微很喜歡吃甜食,比如蛋糕,提拉米蘇,馬卡龍;她的兜里總會有糖果,夏知有次復健太累睡著了,醒來身上披著她的衣服,夏知拿起來的時候,精致的珍珠扣里滾出來一包帶棒棒糖的跳跳糖。
此外,宴無微還是個很有情調的人,比如她閑來無事,很喜歡彈吉他。
往往在夏知努力復健的時候,她會放松的坐在一邊,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舞,輕易譜了一曲優(yōu)雅輕快的美國吉他小調,給他做復健的背景音樂。
小調輕快悅耳,帶著一種爛漫的“沒什么大不了”的感覺,往往在這樣的音樂里,夏知因為總是跌倒,而升起的挫敗、煩躁、不安也就悄悄煙消云散了。
他會情不自禁的覺出生活平靜松快,沒有太多事情需要煩惱,就算難受,也只是一時半會——宴無微的音樂總有這樣令人沉浸的神奇魔力。
無端就令人感覺心情很好。
但宴無微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這樣從容輕快,也會有煩惱的時候。
那天他們在花園里閑逛,夏知見到了一朵很像玫瑰的月季,他覺得很新奇,好奇的想摸摸花瓣——誰知一直都很從容的,還在跟他閑聊的宴無微突然攥住了他的手,“夏哥……”
他的聲音仿佛微微顫抖,卻又勉強保持平靜似的:“別摘,有刺……”
夏知:“沒事啊,月季不都有刺嘛�!�
“我說不要�。�!”
夏知嚇了一跳,愕然望向臉色漲紅的宴無微——一直平靜的美人忽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歇斯底里起來:“不要摘�。。。。 �
她尖聲道:“園丁呢�。 �
于是戴著草帽,松垮背帶褲的男人出現(xiàn)了,他拿著修剪花草的,沾著泥的大剪刀,顯然是這里的園丁,他有些不知所措:“宴先……”
宴無微打斷了他的話,指著月季上的刺:“為什么沒剃干凈!�。 �
她眼眶通紅,渾身發(fā)抖,對園丁大發(fā)脾氣:“你是廢物嗎!��!”
……
這種歇斯底里的狀態(tài),宴無微維持了多久,夏知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個園丁被當場開除了,宴無微之后一句話也沒有講,只唇色蒼白,偶爾看他,漂亮的臉上神色哀傷又惶惶。
夏知也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為什么只不過是一朵帶刺的月季,就令宴無微如此悲傷。
但宴無微還是推著夏知去吃了晚飯,之后在夏知的手腕上纏上她的絲帶。
宴無微吩咐管家照顧好他,轉身走了。
……
夏知睡前,聽到了有人在彈吉他。
夜深人靜,貓頭鷹的咕咕聲里,憂傷的吉他曲在星空下飄蕩。
夏知往窗外看去,星光漫天,美人金發(fā)上綴著薔薇,抱著吉他,婆娑樹影的掩映下,美人神態(tài)模糊不清,修長手指**琴弦,撥弄出流暢的音調,音符的起落中,處處是無處傾訴的黯然神傷。
深夜的露水讓一切都朦朧起來,只有音樂是清晰的,動人的,真切的。
夏知有些困惑的想。
是那朵月季的刺惹她傷心了嗎。
夏知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
翌日,風很是和煦,夏知復健完后,回到輪椅上歇著。
宴無微似乎是調整好了心態(tài),完全不見了了昨夜悲傷,再見夏知依然笑嘻嘻的,好似渾不在意,夏知便也不去提這個事情了。
宴無微如往日般走到夏知輪椅后,“我推夏哥轉轉吧!”
夏知點點頭。
他們在古堡四處轉著閑聊,夏知忽然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座玻璃塔樓,只是這座塔樓很是有趣,檐下垂下透明的絲線,掛著很多紙飛機,風一吹就呼啦啦作響。
“誒,紙飛機!”
夏知看見后,覺得很好玩,“好多��!”
宴無微笑起來,“夏哥以前好像很喜歡玩,所以就在這里掛了很多�!�
夏知驚訝:“……啊,這你怎么都知道。”
他以前是很喜歡玩紙飛機來著,不過高三學業(yè)繁重,他整天忙著背書學習,也就沒怎么玩過了。
宴無微:“我可是夏哥的女朋友呀�!�
“夏哥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美人很親近的靠近他,媚眼如絲。
夏知臉紅了起來,象征性的推拒了幾下:“瞎說什么呢……”
宴無微咯咯咯笑了,他剛要說些其他的什么逗逗夏知的時候,忽而看到少年有點猶猶豫豫的從衣服里拿出了一朵很像玫瑰紙月季。
這朵月季的花瓣被揉皺,再用紅墨水暈上去顏色,能看出手法拙劣,色澤深淺不一,但勝在認真,只不過大概是塞在衣服里太久,都有些變形的皺了。
宴無微的笑容微微凝固:“……”
“那個……昨天,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因為月季帶刺就要大發(fā)脾氣,還……還那樣傷心�!毕闹f:“……不過這個月季沒有刺�!�
他有點不好意思:“我自己疊的,不太好,不要在意。”
夏知看到宴無微怔怔的盯著那朵月季,仿佛不敢置信自己獲得了這樣的禮物。
他眼圈慢慢紅了,接花的時候,手也在微微顫抖:“……”
但最終他接過了這朵有點笨拙的,但很可愛的花。
他覺得這朵紙月季開在了他的心里。
這決計是他見過最可愛的花了!
“啊,對了,說起來,我們不是快回國了嗎�!毕闹f:“我想給爸爸媽媽買點禮物……”
宴無微一頓,隨后笑容滿面:“好呀�!�
他看見少年面色猶豫不安,于是體貼又溫柔的說:“需要我借你些錢嗎?”
少年便舒展了神色,又有點臉紅:“真的不好意思……”
……
這次,夏知依然買了那些禮物,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給也給宴無微的家人買了禮物。
“嗯……不知道你媽媽會喜歡什么樣子的�!毕闹q豫的指著他買的鉆石耳釘:“這樣的她會喜歡嗎?”
“……”宴無微盯著那個耳釘,緩緩眨眼。
他騙夏知的時候,說自己的媽媽在中國,爸爸死的早。
宴無微看著蛋糕,喉結滾動,慢慢說:“……她會喜歡的�!�
“哦哦,那就太好了�!毕闹缓靡馑嫉恼f:“錢的話,我回國會想辦法還你的。”
“夏哥不還也沒關系,反正我們會結婚的�!�
“�!�
……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順理成章,少年買好了禮物,又復健成功,再次站了起來——而這一切都離不開女朋友情真意切的熱情幫助。
誰能拒絕這一片真切的心意呢,而且她看著又這樣漂亮。
于是在宴無微楚楚動人,三番五次的請求下,夏知拒絕了好幾次,還是懵懵懂懂的被帶上了床——在宴無微說要回國的前一夜。
然后驚悚的發(fā)現(xiàn),他漂亮的大美人女朋友,居然是男的��!
那比他大三四倍的東西從女朋友旗袍里彈出來的時候,給少年夏知造成的沖擊毫不亞于親眼見證美國核彈炸了日本廣島。
可這個時候后悔都來不及了,再加上屁股莫名發(fā)癢,根本無法拒絕宴無微的求歡,自然又被哄騙著,被人稀里糊涂的按著屁股*了個爽。
……
第二天夏知自然是又難受又難堪,他捂著脹滿**的肚子,含著淚憤怒指責:“你是男的!�。 �
宴無微抽噎著,可憐巴巴:“我、我也沒說自己是女孩子呀�!�
夏知簡直氣笑了,“你說、你說你是我女朋友!��!”
宴無微抽泣著顛倒黑白:“可美國也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女朋友性別一定是女呀。”
夏知總覺得這景象似曾相識,好似在哪個平行世界,這么荒謬而又類似的對話也發(fā)生了一回似的。
但翻找記憶,卻又一無所得,只覺頭痛欲裂。
“分手�。�!”夏知按著太陽穴說:“我不可能跟一個男……男……男的在一起的��!”
宴無微淚流滿面,他哽咽,“可夏哥……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的……”
夏知漲紅了臉:“可是我——我——”
太荒謬了!雖然,但是……他喜歡女孩子啊!
“夏哥,我不漂亮嗎�!毖鐭o微含著淚花看他——晨光初醒,溫暖的陽光柔和撫過他潔白的皮膚,甜美的臉龐,嫣紅的唇,濃密的頭發(fā)被光芒渲染出更優(yōu)美的金色,而他的淚水又那樣晶瑩,令他的眼睛像浸在水中的琥珀石——沒人不為這樣的美好心動。
夏知被這樣的美貌給整晃神了一瞬間,回過神來的時候,這美好的主人擁住了少年,他與他肌膚相貼,無理取鬧:“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你要對我負責!!”
——有那么一瞬間,夏知以為自己深陷那什么,仙人跳騙局,但苦于毫無證據(jù),便只能落得個任人魚肉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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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295:
3
months
ago
標題:bloodx104
概要:荒誕
287
回國的事情也恰到好處的耽擱下來。
出了這么尷尬的事情,夏知自然再也不愿同宴無微一起了。
也就是這時,少年才懵懂發(fā)現(xiàn),臥室的門竟然那么沉重,沒有宴無微幫助他竟是推不開的,也就是這時,他恍惚察覺,好像他無論去哪里都有人無聲無息的看著他——他雖然心性年少,卻也并不愚蠢,他隱約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可怕的騙局。
但他又有些茫然,因為他確實跟爸爸媽媽通過電話。
怎么說,爸爸媽媽都不會騙他啊。
直到有一天,他在衣柜里發(fā)現(xiàn)了一扇門。
他憑借一種綽約的直覺,從這里進入了一個地下通道。
他模模糊糊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他腦海里似乎有一張地圖,他直覺知道該左拐還是右拐,而且竟大部分都是對的——也有拐彎的時候,感覺應該有路的位置被堵住的地方。
夏知穿過深而彎繞的通道,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走廊,似乎是新修的,空氣中還有著沒散去的甲醛味兒。兩邊都有著緊閉的房間。
很多房間都上了鎖,打不開,但有一個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涼風一吹,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夏知有點害怕,但也有點好奇,一種冒險的刺激感和興奮感纏繞了他,令他把之前和宴無微發(fā)生的不愉快都忘記了很多。
他咽了咽口水,推門進去了——不過讓他有點失望的是,沒什么特別的,這只是個設施十分的現(xiàn)代化的私人小廚房。
有冰箱,餐柜,銀質的午餐車——事實上夏知經(jīng)�?吹竭@個午餐車,宴無微常常會用這個午餐車給他送吃的。
不過讓夏知總覺得這個廚房似曾相識,好似他以前在這里呆過似的,他四處打量。
餐柜上放著的罐子里裝著番茄醬,鹽,孜然之類的非常日常的調料,有些用了一半,還擺著不銹鋼的茶壺,陶罐,碗筷架,干凈的盤子……柜子明明緊閉著,莫名的,夏知就知道柜子里會有小炒鍋……
夏知猶豫著拉開了下面的柜子,果然在柜子里發(fā)現(xiàn)了小炒鍋。
夏知:“……?”
但夏知努力回憶,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在這種地方做過飯了。
隔壁還有個雙開門冰箱,夏知打開,目光陡然一凝:“……”
——他看到了五個一模一樣的蛋糕。
它們整齊的放在摞在冰箱里——最下面那個,甚至因為放置過久,而有些腐爛了。
……
一種莫名的寒意蟲豸般爬上了夏知脊背,他僵硬的合上冰箱,忽而有一種劇烈的心慌意亂,他匆匆離開了地下通道,他從衣柜里爬出來,可心臟依然撲通撲通跳得很快,一種深深的,令人悚然的滋味很緩慢的侵襲了他的大腦——隨后,他望向敞開的衣柜,忽而有些頭暈目眩,他模糊記起來他好像什么時候也來過這種地方,也看到了這腐爛的蛋糕,然后他想起了什么,他在哭,在發(fā)抖,在尖叫……在……
然后他回頭,他看見了——
“啊……”
在少年即將一頭撲倒在地之前,被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女朋友的懷抱擁住——
宴無微看著懷里少年像脫水的魚一樣在他懷里發(fā)抖喘息著,他渾身絕望的戰(zhàn)栗,卻又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袖子,貼在她的胸口,他的眼瞳放大又縮小,凝視著模糊又重影的“女朋友”,眼淚和汗水落下來,“難……難受……”
宴無微抱起可憐的香主,看了一眼沒來及關上的,安裝在衣柜里的通道口,安撫的笑笑,隨后低頭親吻他的唇,唇舌交纏,令自己氣息安撫好不安又痛苦的透骨香和香主。
少年一開始還徒勞的抵抗著。
但情欲一上來,很多事便由不得他做主了。
神志不清的香主哭著糾纏他,屁股也扭動著——顯然,這是被刺激的發(fā)情了。
又是一場神魂顛倒的翻云覆雨,尋歡作樂。
少年從這紙醉金迷的困境中勉強蘇醒,他怔怔的在青年懷里,望著天花板,半晌才喃喃:“我們……”余湮
他眼尾滑下一滴淚,近乎囈語,“什么時候能回國啊……”
而青年溫柔的親吻他眼尾的淚,毫無愧疚的說著永不可能達成的謊言,“很快喔。”
很快,是多快……
夏知無從得知。
或許遙遙無期。
一切不過一場荒謬騙局……
“啊——”
在激烈的高潮中,夏知忽而瞳孔一縮,他想起了一切!
他被那種滲著涼意的記憶浸透了靈魂,忽而荒謬的大叫起來,崩潰的踹著宴無微的身體,“滾——滾——”
宴無微咯咯咯笑:“夏哥又想起來了?”
夏知睜大眼睛,恐懼的望著宴無微,他想起來了�。�!
他幾乎是瘋狂的,無助的翻下了床,深陷屁股的東西啵得抽出來——被肏成一個大洞的后穴漏著涼風,少年什么都顧不得,幾乎是哭著往門口拔腿就跑。
可是實木門,夏知用盡全部的力氣也打不開,他忽而聽到身后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他臉色煞白,胃里翻涌,近乎要嘔吐起來——一種劇烈的恐懼,一種絕望,令他腎上腺素飆升,忽而爆發(fā)出了巨大的力氣,他猛然拉開了沉重的實木門,像只被老虎追趕的貓咪,整個竄了出去!
房間外自然是形容奢華的走廊,十八九世紀著名的畫家們的畫像掛在墻壁上,他們眉眼深邃,裝束各異,用幽幽的眼瞳注視著這個被古堡囚困,永遠無法逃脫的可憐人——
夏知狼狽的逃走,但是沒多久……
他感覺心臟劇烈的跳動,眼前一片暈眩,一種發(fā)自生理的心慌和無助死死籠罩了他,令他迫切的想要尋求一個懷抱……
好癢……好難過……好想被擁抱……想要回到……回到那個人的身邊……
不��!
夏知大口喘息著,額頭遍布煎熬的冷汗,冷不丁的被柔軟的地毯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好在古堡的主人真切的知道他豢養(yǎng)著皮膚柔弱的戀人,是以地毯鋪得足夠厚實,夏知沒有感覺到太過激烈的疼痛。
……
少年肌膚白嫩,像只羽毛漂亮柔弱的鳥兒,細長的雙腿不停的摩擦著,他的喘息逐漸吃力,但他努力地,往更遠的地方爬去……
他受夠了……這無窮無盡的欺騙……這層層疊疊的謊言��!
……
夏知很快沒了力氣。
他哆嗦顫抖著,蜷縮在無人的奢麗走廊,精液從屁股里汩汩流淌出來,帶著涼意弄臟了地毯,隨后,少年聽到了噩夢一樣的腳步聲。
美麗的魔術師簡單披著深藍西裝,口袋里是嫣紅的紙月季和催眠藥,悠悠閑閑的靠近了他無助的少年戀人。
他彎起唇角,笑得像瘋狂的魔鬼:“夏哥……”
他蹲下來,握住少年纖細的腳踝,溫柔說:“別怕,你會繼續(xù)愛我的。”
他在根本不存在的愛情里沉醉著。
“滾��!滾�。 毕闹拗f:“我不會愛你的��!”
“你對我……你對我做這樣的事!��!”
夏知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混亂的記憶讓他的精神都有些錯亂,他已經(jīng)有點辨不清他到底是活在17歲的盛夏,還是23歲的噩夢里了。
——激烈的厭憎在透骨香里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令宴無微表情一變。
但他轉而又鎮(zhèn)定的微笑起來,“我也不想這樣折騰夏哥,令夏哥這樣痛苦,但是夏哥跟其他人不一樣……如果夏哥發(fā)現(xiàn)不對勁,感覺心情煩躁,夏哥什么都會想起來……”
夏知瞳孔一縮,他顫抖著聲音:“所以你騙我說,可以讓我回國……”
“因為夏哥第一次回到17歲的時候,一直在說回國啊�。�!”宴無微聲音拔高,眼圈竟紅了起來:“每天每天都想要回國�。。∶刻欤。≡趺春宥紱]有用�。∠母鐚ξ乙膊缓�!我說什么都不信!�。∥掖饝慊貒�,你說要買禮物!然后你就逃跑�。∪缓笪艺业侥�,你又什么都想起來了——”
“我只好……我只好再催眠夏哥了……”宴無微聲音發(fā)抖,簡直焦慮的要死掉似的,“就算這樣,就算這樣……你還會突然想起來��!你上一秒跟我說笑,下一秒就要殺掉我!!”
他委屈的簡直要落淚了,他朝夏知哭訴:“夏哥被催眠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害怕,我每天,每天都活在夏哥什么都記起來的噩夢里�。。 �
夏知指骨青白,嘶聲道:“那是你活該�。�!”
“不!!”宴無微叫得比他還大聲,好像這樣大聲講,就可以有更強的說服力似的,但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太大聲了,似乎嚇到了夏知,于是他的聲音就又低柔下來,喃喃又語速飛快的念叨著,“不不不,沒關系、沒關系,一次不行,可以兩次,兩次不行,可以三次……”
“換一換劇本,改一改設定,也好的,也好的……”
“蛋糕,小狗,紙飛機,紙月季……”
宴無微成功安慰到了自己,那熾烈的瘋狂和焦慮都消退了,魔術師又陷入了詭異的平靜和從容中。他甚至捂著熱燙的臉,咯咯咯發(fā)笑起來,他語調幽幽說:“雖然每次不一樣,夏哥醒來的記憶也不太相同,但每次都可以從夏哥這里得到一點點不同的愛,像一個個小彩蛋,真好呀�!�
他仿佛是汲取著這一點愛的甘露而活的倀鬼,又像是干涸沙漠里舔舐蟲子翅膀露水而生的干癟旅人,一舉一動都令人頭皮發(fā)麻——
夏知瞳孔收縮又放大,他覺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誕來。
“乖,夏哥,這次怎么就草草結束啦……都怪我沒有把蛋糕藏好,下次會注意的,嘻嘻嘻�!�
“夏哥不記得了吧,那是以前我們在史密斯別墅的廚房哦。只要我想吃甜食,打開冰箱就會有蛋糕——我最喜歡那里了,所以夏哥的蛋糕我都放在那個冰箱里哦�!�
他和善的,甜蜜的笑著,抱起他逃不掉的可憐戀人,親親他軟嫩的臉頰,夾著藥丸的修長的手指撥開他軟嫩的唇,“好啦,好啦,我的小主人公,我的小演員,下一個故事要開始啦,你該吃藥啦�!�
他瞧起來像與人捉迷藏的孩子一樣頑皮。
“不……不要……”夏知驟然從這荒誕不經(jīng)的可怕游戲中回過神來,他瘋狂掙扎起來——但又有什么用呢?
他被迫被夾著藥的修長的手指插進嘴巴里,他含著裹著糖衣的藥,滿臉淚花,慌不擇路的嗚咽說,“小狗、主人愛小狗……主人會愛小狗的……小狗、小狗不要這樣對主人……”
如同抓著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宴無微表情一凝,他怔怔的,有些脆弱的說:“主人愛小狗?”
夏知絕望的,撕心裂肺的哭叫說:“愛、愛�。�!”
救命,救命�。�!
——不要這樣對我……
“不!!”宴無微仿佛被戳中了痛處,他忽而哭著尖叫說:“騙子!”
“主人是騙子!主人一點也不愛小狗�。�!主人喜歡安杰思!��!主人說要給小狗玫瑰花的,結果卻要為了安杰思用玫瑰刺殺死小狗��!小狗好疼��!小狗再也不要相信主人了�。�!”
“你總是這樣騙我!!”
宴無微捂著臉,渾身發(fā)抖,他嘶聲指責,竟似滿含恨意:“我真恨不得,恨不得……”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仿佛他才是這場愛情里被該死的騙子騙了身心一無所有的凄慘受害人,這該死的騙子令他體驗到愛意賦予的人間極樂后又那么殘忍的收回,連一絲一點都不愿再施予!
他簡直要恨死騙子了!他要把騙子大卸八塊才解恨!
但他的恨意在看到少年睜大的,漂亮的眼睛的時候,又像被針戳破的氣球,轉而淚流滿面起來,他凄然說:“我真恨不得把你做成娃娃!�。 �
夏知眼睛縮成針尖,他想到了宴無微地下室那些恐怖的死人娃娃,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宴無微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他似乎幻想到了什么極其美好的場景,喃喃的,迫切自言自語著:“我、我會天天把你放在床頭……每天對你說早安,我愛你,給你穿最好看的衣服,然后你會對我微笑……”
但他又清楚這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又或者他大抵明白了那些娃娃不過是現(xiàn)實的泡影,是以他又悲傷的捂住臉,任洶涌的淚水從指縫里落下,哽咽又絕望的說:“永遠永遠……對我微笑……”
——再也不會說殘忍的話,再也不會令他傷透了心!
“你這個瘋子��!瘋子��!嗚嗚嗚,放開我……”
夏知被嚇得連哄人的瞎話都講不出了,連滾帶爬吐了藥就要跑,但沒爬幾步,又被抓著腰顫抖著被拖回了宴無微的陰影下。
“可我……我、我舍不得……舍不得讓夏哥變成那樣……”
悲傷的K抽泣著,沾滿淚水的手撫弄著少年顫抖的臉。
他的手慢慢往下,捏住少年的下頜,深情又痛苦的說:“我又快樂,又難過,我好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夏哥……”
但他轉而又瘋癲的笑了,“但是、但是沒關系,夏哥吃了藥就會很乖!夏哥忘掉很多事情,再相信了我,夏哥就會很快樂�。�!我們都很快樂!!”
——即便每天都在夏知會記起一切的噩夢里夜不能寐,患得患失——也沒關系!
只要夏哥可以看見快快樂樂的,不說傷人心的話,他難過一點,焦慮一點,也沒有關系��!
“我已經(jīng)知道怎么更好的讓夏哥沉浸在故事里了!”
他笑得燦爛,神經(jīng)質,陰郁又快樂:“夏哥還是乖乖吃藥……然后我們一直,一直這樣下去吧!”
他用牙齒咬住藥,按著夏知的后腦,朝著那軟嫩的唇吻了上去。
夏知渾身哆嗦,近乎絕望的被對方的唇舌撬開唇齒,塞下了新的催眠藥,他被迫咽下了藥,別開臉,只能稀碎的吐出幾個單詞:“救命……救命��!help!……唔……嗚嗚嗚……”
但他沒說幾個字母,又被掐著下頜,再次被青年深深的吻住。
絕望的少年用力的推拒著男人赤裸的胸膛。
但沒一會,藥物開始作用,他盯著美麗青年琥珀色眼瞳,抗拒的手慢慢軟了,兩條胳膊也緩緩耷拉下來。
……
少年整個人渾渾噩噩,仿佛漂浮在溫暖的白霧中,不一會兒,模模糊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愛要將靈魂榨干。
一遍又一遍。
章節(jié)296:
3
months
ago
標題:bloodX105
概要:戚忘風
“�。�!”
少年從噩夢中驚醒,他瞳孔收縮,額頭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他捏著被子,胸脯起伏,嘴唇蒼白想,啊,原來……原來只是一場夢……
蒼白的胳膊從后面貼上來,抱緊了他,身后的青年如同美麗的蛇纏繞上來,在他耳邊嘶嘶吐信:“怎么了?”
“…………”
夏知瞳孔放大又縮小,他的身體不住的顫抖,哭著說:“做、做了一個噩夢�!�
“什么噩夢呀�!�
“……”夏知茫茫然說:“我夢見……我好像……”
他話沒說完,又對上了青年如蛇的琥珀瞳:“……”
那一霎間,夏知模模糊糊又失
去了靈魂似的,想要藏于腹中的實話被翕動的唇出賣了:“……我好像不愛你啊……”
“怎么會呢�!�
青年親吻他的唇,琥珀色眼瞳直勾勾的盯著少年,“夏哥最愛我了,對不對?”
“……啊……”少年渾渾噩噩,不自覺的開口,“是的……是的……”
但被安撫了沒多久,他又忽而崩潰起來,“不��!不是的��!”
他恐懼的望笑容漸漸消失的著青年,滾下了床……
……
結局自然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