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打開車門的同時,徐品羽看到了駕駛座的男人。
“不是周崎山耶。”這句話是陳子萱說的。
徐品羽抬了抬眉,笑著說,“原來連你也感覺,當時他倆不對勁啊。”
陳子萱表情故作惋惜,“可惜,我們都猜到了開頭,沒猜到這結果。”
徐品羽揚起下巴,頗有些得意的看著她,“不過,我倒是猜到了你們的開頭,也猜到了現(xiàn)在的結果�!�
陳子萱本來沒明白,但順著徐品羽的目光回頭。
看見走來的魏奕旬,她掩不住嘴角的弧度,便去掐著徐品羽的手臂。
六點天已經黑了大半,氣溫比下午低了許多。
他們三人選在火鍋店吃飯,熱騰騰的鍋,正好暖胃。
陳子萱開了瓶啤酒,給她面前的杯子也斟滿,說著,“來島民,干一杯。”
徐品羽十分幸運,剛畢業(yè)就能通過面試,在赫赫有名的景櫚酒店入職。
這間酒店的所在地,是蜜月度假的勝地,斐洲島。
所以陳子萱得知后,開始用島民來稱呼她。
徐品羽仰頭飲盡,杯子還沒放下就問,“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婚啊�!�
陳子萱剛喝了口啤酒,聽到她的話便嗆到了。
“嘖,慢點�!蔽恨妊七谱�,抽了幾張紙巾貼到她的嘴邊。
陳子萱擦著嘴,“這事不用你費心,倒是你……”
她說到這里就停住了,徐品羽涮著羊肉,漫不盡心的問,“我怎么了?”
“你還在等他啊。”陳子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就差沒翻白眼了。
真的不知道,徐品羽是怎么想的。
沈佑白明明沒有留下任何聯(lián)系方式,她也可以等這么多年。
徐品羽握著筷子的手頓了下,被熱氣燙到,急忙收回。
她淡淡的說,“其實也不是,我現(xiàn)在只想努力工作,多賺點錢改善生活質量�!�
夾著熟透的肉片,沾了點醬汁,又輕聲接上,“況且周圍也沒有合適的人�!�
“哪里沒有!”陳子萱一拍桌子。
嚇得魏奕旬才費勁撈起的丸子,又掉到鍋底了。
陳子萱義正言辭的說,“夏尋不是人嗎,這死小孩偏要考進你那所大學,我老姨差點氣死。就算沒表白,但誰不知道他喜歡你啊�!�
她出其不意的拿筷子指著魏奕旬,“你知不知道!”
魏奕旬無可奈何的回應,“知道知道。”
她的目光再詞轉向徐品羽,“你看,連他都知道!”
陳子萱是苦口婆心的勸,“再說了,搞不好你守身如玉,牌坊立了三米高,沈佑白早就被陽光沙灘比基尼美女環(huán)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怎么會記得你�!�
徐品羽聽著會因為她的關心而笑,但有些事,盡管沒有人捅破,她心里也一樣清楚。
魏奕旬撈起丸子放到陳子萱碗里,“你多吃少說行嗎�!�
陳子萱沒動筷子,反瞪著他,“魏奕旬,我都胖六斤了,你還讓我吃�!�
魏奕旬誠然說,“胖吧,沒事,我喜歡就好�!�
此刻徐品羽手指都被肉麻的蜷縮起來,好想遠離這對情侶。
第四十四章
蝴蝶(2)
酒過三巡,亢奮的陳子萱已經顯出醉態(tài),拉著徐品羽要猜拳。
先前熱滾滾的火鍋,現(xiàn)在平靜的浮著一層辣油,桌下立著空酒瓶。
等最后幾粒花生也被陳子萱拋沒影了,終于該散場,回去洗洗睡了。
魏奕旬將車開到飯店門前,她扶著搖搖晃晃的陳子萱倒向后座。
收好她亂蹬的腳,關上車門,徐品羽走到駕駛座的車窗外。
她彎腰對里面的人說,“好久沒回來了,我想自己去逛逛,你們先回去吧。”
魏奕旬抬手看了看時間,猶豫了下,“那你小心點,雖然不是很晚也要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啊。”
徐品羽笑著點頭,對他揮揮手,“拜拜,再聯(lián)絡�!�
目送車尾燈融進夜色中,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夜風冷冷地刮過,像把鋒利的刀,割開心口,呼呼的灌進去。
這座城市的確很繁華,好像燈火璀璨,年復一年的從未停歇。
冷得她鉆進地鐵口,買了地鐵票以為自己隨便找了一站下來。
結果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他家附近,那棟房子依然沒有亮燈。
酒喝多了頭疼,想著權當散步,而她站在遠處望,卻不敢靠近。
路燈下,風吹樹影在晃動。
走太久高跟鞋也磨腳,徐品羽發(fā)現(xiàn)24小時便利店。
走進去,她看見賣關東煮的地方,站著一對看起來像情侶的男女。
他們穿著附近學校的制服,女生不想吃這個,就拍了下男生的手。
她們說,女人到了一定年齡,會變成唯物主義者。
開始為每個限量版的包心動,為權勢和地位心動。
會變的圓滑世故,笑話路邊分享著一碗關東煮的小情侶,太過幼稚。
往往卻在夢醒后,想起自己也曾經擁有過這些美好的時光,而痛哭。
徐品羽拿著一瓶水,到收銀臺取了袋創(chuàng)可貼。
無意間,視線掃到旁邊掛賣的報紙,花邊周刊。
配著幾張模糊的抓拍照,標題顯眼——
沈氏集團繼承人沈佑白,或與名模江宜珍,正在熱戀中。
因為報紙是倒掛著,徐品羽歪頭看完,愣住了。
巧的是,掛在前面的電視機里,播放一檔娛樂節(jié)目。
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主持人說,“其實大家可能不知道,江宜珍不僅是有名的模特,更是宏廣企業(yè)的千金呢。”
女主持人捧著臉睜大眼睛,“哇,那他們不僅是顏值配,背景也……”
她說到一半,舉手喊著,“這簡直是虐單身狗啊,我要抗議!”
男主持人接著,“不過我們說的都不算數(shù),就是八卦一下啦�!�
“對啦對啦,要是將來兩位公開戀情,我們算是提前祝賀,祝你們百年好合。”
“哈哈哈,這詞也用的太早了吧。”
嘀嘀兩聲,收銀員面無表情的掃完碼,對她說出一個數(shù)字。
徐品羽失神的掏出錢包,也沒有聽見具體多少錢。
遞上一張鈔票,拿起水和創(chuàng)可貼轉身就走。
她走得很快,像逃一樣,找回的零錢也沒有拿。
突然太陽穴有點疼,想出去透口氣,安慰自己是酒勁上頭了。
路旁車影流動,夜晚的城市也不寂靜,格外喧囂。
徐品羽想著攔下計程車回賓館,卻一路走到地鐵口。
下臺階的時候,發(fā)現(xiàn)后腳踝都磨出血了,幾乎感覺不到疼。
她想了想,干脆扶著墻坐在臺階上,脫下鞋用創(chuàng)可貼遮住傷口。
然而脫了高跟鞋之后,雙腳好像得到釋放,再也不愿意穿上了。
坐了很久,她才捂著嘴,泣不成聲。
沈佑白離開的了無音訊,她都沒有哭過,因為存著不切實際的妄想。
用大好年華去等待,以為能換來一顆鉆石,結果卻是咽下殘羹冷炙。
其實那些妄想早已消磨殆盡,徐品羽試過放棄,想好好找個人修成正果。
只是,就像每個人抽煙,都有不同的味道。
任憑她怎樣去努力,也沒能找到一個,和他有相同氣味的人。
偶爾走下地鐵的行人,會回頭看她。
大城市終歸冷漠,事業(yè)受挫,感情不順的人比比皆是,安慰不過來,就選擇路過。
突然,有一片暖意搭在她的肩,擋住了背后襲來的冷風。
徐品羽愣了下,從自己身上的外套,順延向旁邊站著的男人。
他似乎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說話,“抱歉,我是想你可能需要,沒有別的意思�!�
又遞給徐品羽一包紙巾,“不介意的話,請用。”
男人眉目清俊,不至于當流氓,至少不像缺女人。
徐品羽松了些警惕,接過紙巾說著,“謝謝�!�
握著紙巾,她有點尷尬的穿上鞋。
她站起來時,男人手出了一下,應該是想扶,可惜沒掌握好時機。
他對徐品羽說,“我知道這樣很冒昧,但是能否給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
耿非然剛下地鐵口時,看見她坐在那,長發(fā)快要垂落在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