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抿唇,不再多問,只道:「那你跟我走吧�!�
我點了點頭。
反正,去哪里都一樣,跟著他還要安全些。
回涼國的路上,我騎馬跟在他身后,他抱著月兒,在前面走。
路過南趙舊都時,我看著遠(yuǎn)處的殘垣斷壁,有些難受。
拓跋允回頭看了看我,放慢步伐,與我并肩,卻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沒有安慰,也沒有嘲笑,只是默默地陪我走過那一片廢墟。
我能感覺到,那不是憐憫,而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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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jīng)鰢螅也胖劳匕显蕸]有王妃。
他成過一次親,新婚夜,那個女人卻試圖毒殺他。
從那之后,他再也沒有動過娶親的心思,一心擴(kuò)張,將涼國壯大到了從前的兩倍多。
或許是因為意氣相投,他格外喜歡月兒,送給她一匹雪白的小馬駒,教她騎馬射箭,允許她自由出入王帳。
月兒很開心。
她喜歡馬,喜歡草原與荒漠,喜歡在清晨時,騎著馬跑上小山坡,睥睨四方。
我原也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看得心癢癢,借了拓跋允的馬,狂奔了一圈。
回到營帳時,拓跋允負(fù)手而立,笑道:「你知道嗎?西風(fēng)是草原性子最烈的馬,你能馴服它,說明它喜歡你�!�
「是嗎?」我有些不好意思。
拓跋允忽然向我一件東西,我下意識接過,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把劍,劍柄上,刻著我的名字。
這是從前,我日日佩戴在身邊的劍,后來國破家亡,它也落在了戰(zhàn)場上。
我錯愕地抬頭。
拓跋允只道:「希望你還記得,如何揮劍�!�
我拔劍出鞘,看著寒光凜凜的劍鋒,眼眶有些濕潤。
「你從哪里弄來的?」
他頓了頓。
「南趙滅國后,我曾派人去找過你,沒找到,只撿到了你的佩劍�!�
他曾經(jīng)派人找過我?
我有些訝異,心中一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這時候,月兒跑了過來,她撲進(jìn)我懷里,喊著:「娘親!我剛剛射到兔子了,你有沒有看到?」
我抱起她:「看見了,月兒真厲害!」
月兒轉(zhuǎn)頭問拓跋允:「允叔叔,你有沒有射到過兔子?」
這個問題簡直可笑,拓跋允卻十分配合她:「沒有,叔叔可比不上月兒�!�
月兒神氣極了,小嘴叭叭,說明日要教拓跋允獵兔子。
拓跋允寵溺地笑。
一個小兵跑了過來。
「王上!有人在今日抓的那批北齊俘虜身上,找到了這個。」
那是一卷紙,拓跋允隨手接過,展開看了看,臉色一沉。
沉默良久,他將那張紙遞給了我。
那是一張畫著我和月兒的懸賞令。
我這才知,那日謝淮舟沒有挖到我和月兒,不肯信我們已死,瘋狂散布懸賞令,能提供我們行蹤者,酬謝萬金。
「蠻蠻。」拓跋允眸色低沉,平靜的表情下,似乎壓抑著什么,「你若想回去,我可以送你。」
我捏著那張薄薄的紙,心中并無波瀾,隨手撕掉了它。
「我與此人已恩斷義絕,斷不會再見他�!�
紙片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地,像一場無聲的雪。
拓跋允怔了怔,輕輕松了一口氣。
他有些高興,卻不想讓我看出來,抱過月兒,翻身上馬。
「好月兒,走,叔叔教你獵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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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了涼國,重新成為戰(zhàn)士。
放在從前,我一定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會加入死對頭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