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過許知言本人倒是還好。
他站在那里,等白燼惡狠狠地說了幾句狠話,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老樣子,翻來覆去就是‘騙子’‘又騙人’‘要把你鎖在房間里’之類的恐嚇,莫名竟然還有點可愛。
果然還是這樣。
嘴上說的兇狠,實操樣樣不行。
許知言咬了咬嘴唇,忍住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確定小少爺已經(jīng)罵無可罵,他才調(diào)整好表情開口。
“我給你留紙條了,我說一會兒就回去,你沒看到嗎?”
“紙條?什么紙條?”
“就是寫著[一會回來]的紙條啊,我塞在你門縫里,你不會沒看到吧�!�
“……”
剛剛還很憤怒的白燼忽然像是被抽了一個嘴巴子,安靜下來。
他確實在開門的時候看到有什么東西掉下來了,可入眼發(fā)現(xiàn)許知言不見了之后,他哪里還有心思去管那個小紙片。
在得知是門口的啞巴侍者把人帶走之后,他以為自己又被騙了,憤怒之下,讓對方帶著自己來找。
其實來的時候他還是很生氣的。
只不顧看到許知言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里,他的氣莫名就消了大半。
現(xiàn)在又聽說對方留了紙條……
白少爺?shù)呐鸨粡氐紫纭?br />
見誤會解除,許知言聳肩,打算跟著離開。
誰知吊床里的絡(luò)腮胡子忽然翻了出來,喊住了許知言。
“你要代寫的信!十塊錢!你別忘了!”他現(xiàn)在沒什么工作,可就指著這些亂七八糟活來賺點錢呢。
“信?代寫?”
白燼一頓,轉(zhuǎn)過身來。
他雖然很想直接過去,但那邊的味道太重了,他不愿意靠近那個充滿怪味的角落。
許知言也已經(jīng)向著門口走了一段距離,聽完心里咯噔一下……隨即又覺得,如果讓小切片收到代寫情書或者是其他的東西,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下,白燼掏了一百塊,給身邊的已經(jīng)腿軟的啞巴侍者。
“把信拿來給我看看�!�
很快,絡(luò)腮胡子拿到了十倍報酬,白燼拿到了貼著蝴蝶結(jié)的信。
“沒什么……本來就是寫給你的,我沒寫過這種東西,聽說這里有代寫……”許知言不知道內(nèi)容,只能說話說一半,留足了空白給白燼腦補(bǔ)。
白燼將信將疑打量了許知言一眼,拆開信看了起來。
誰知他看了兩行,整個人忽然就像是被蒸熟了一樣,連耳朵根都紅了,雙眼瞪得溜圓,活像是見了鬼。
“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下等人!”
大聲呵斥完,白燼拿著信離開,腳步快的幾乎要起飛,宛如身后有一百只海怪在追他。
剛剛跟來的侍者們,也匆匆跟著離開,很快,這里又只剩下兩人。
被留在原地的許知言有些傻眼。
他轉(zhuǎn)過頭去瞥了眼正捧著錢樂滋滋的絡(luò)腮胡子,詢問道:“你寫了什么?”
怎么那個超好哄的小切片就好像讓人戳爆了肺管子一樣,喂喂不會是寫了什么戰(zhàn)書吧?
絡(luò)腮胡子抓抓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嘿嘿一笑,說了點內(nèi)容。
“老師我啊,最喜歡小白了,尤其是喜歡你在床上粗暴對待我……啊不,對你……”
“咳,還有那個火熱的……那啥,貫穿我,呸,是你,貫穿你……媽的你能不能別讓我念了,怪丟人的!”
他念了幾句就不愿意繼續(xù),表情有點嬌羞。
許知言眼前一黑,差點沒抽刀把眼前這個羞澀著差點扭成麻花的壯漢捅死。
“你他媽管這玩意兒叫情書?你還知道丟人?”
與他的暴怒不同。
絡(luò)腮胡子倒是理直氣壯。
“當(dāng)……當(dāng)然!之前好多人找我寫這個,他們都管這東西叫情書,你難道不是慕名而來嗎?他看了肯定喜歡嘿,別說你這個客人還挺有錢……草!你咋還搶錢!”
許知言冷哼一聲,從絡(luò)腮胡子手里搶過白燼給的一百塊錢,面目猙獰。
舌甘.饣并.甲鳥.臫.整
“這東西,你收一百塊錢?你拿著不覺得燙手嗎?”
說完,他把一百塊揣回口袋,丟下十塊,又摸出一個鋼镚,就當(dāng)時剛剛嚇到絡(luò)腮胡子的小費了。
想到那封名為情書實則是搞顏色的信,許知言腦瓜子嗡嗡的。
他突然開始慶幸,這次的切片很乖。
不然這玩意兒換個切片拿到,他又要開始斗智斗勇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言:(眼前一黑)(含淚賺89)
白:(讀信)(變成番茄)(原地蒸發(fā))(CPU都燒著了)
第127章
人魚游輪
絡(luò)腮胡子這一手‘情詩’,不僅出乎許知言意料,就連直播間的觀眾也沒想到。
【什么?什么情書竟然還屏蔽關(guān)鍵字!草!有什么是我直播觀眾不能看的嗎!】
【哈哈哈哈沒有屏蔽!他就那么念的�!�
【人工屏蔽.jpg】
【笑死我了媽的,沒想到這個大胡子看起來濃眉大眼挺老實的,心里竟然一點都不老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個小少爺像個蒸汽機(jī),冒著煙走了!】
【神他媽蒸汽機(jī),不過我看小百萬倒是接受良好哈哈哈哈】
【是的!他竟然只是在最開始驚嘆了一下,后面都不忘拿錢哈哈哈哈哈這是什么狗奸商!】
【惱羞成怒含淚賺錢,資本家看了都搖頭�!�
休息艙內(nèi)。
雖然老師的臉都丟盡了,但考慮到自己本來就厚臉皮,許知言干脆破罐子破摔,在侍者休息艙轉(zhuǎn)悠了起來。
來都來了,不多搞點信息怎么行?
見絡(luò)腮胡子捧著一個硬幣要哭不哭,一副煮熟的鴨子飛走的樣子,許知言又掏出一枚硬幣拋向空中又接住,把玩著硬幣。
白燼房間里的零錢夾里面好多硬幣,拿來打聽事情再好不過。
不過這里現(xiàn)在也沒別人,還是逮著一個問吧。
“我有個朋友在蒸汽輪機(jī)工作,那里太苦了,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他做服務(wù)生,甲板服務(wù)就行�!痹S知言淡淡開口。
絡(luò)腮胡子收起錢,目光落在被拋上拋下的硬幣上。
他確實需要錢。
船上只提供免費住宿,并不會提供食物,他不像其他侍者一樣每周都能拿到薪水。
哪怕是一個硬幣也好,夠他買一個面包了!
但這個問題,確實超出絡(luò)腮胡子的能力范圍,他只能滿面愁容說:“雖然我很想告訴你辦法,但我也不知道�!�
絡(luò)腮胡子是登船時,就以服務(wù)生的身份上船,補(bǔ)漏進(jìn)了上等艙區(qū)域。
“是嗎?那算了。”
許知言鐵公雞一只,聽到對方說不知道,立刻就收回硬幣,打算往錢夾里裝。
“等等!我雖然不知道,但或許有人知道!”
見眼前的瘦弱年輕人打算把硬幣裝回去,絡(luò)腮胡子趕忙喊住了對方:“你不要那么著急嘛!真是的,我知道有個人,他之前也是在上等艙服務(wù),結(jié)果竟然在出事之前調(diào)去了甲板。”
聽到這些信息,許知言的手一頓,又從錢夾里拿出兩個硬幣。
“展開說說?”
能趕在違規(guī)者出事之前調(diào)走,那么這個人八成是知道點什么。
他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巧合。
絡(luò)腮胡子這次學(xué)乖了,盯著硬幣開口:“先錢!”
“嘖,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剛剛寫黃……咳,情書的時候不是挺猛的嗎?”
許知言搖頭,把三枚硬幣丟進(jìn)絡(luò)腮胡子手里。
有了金錢打底,絡(luò)腮胡子說出了關(guān)于那個特殊侍者的信息。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從這里離開后,調(diào)到了甲板上,在利維坦號后甲板附近,有一個專供客人們釣魚的地方,我好幾次在那看見過他,你要不要去碰碰運氣?”
大概看在三個硬幣的份上,絡(luò)腮胡子說了一些關(guān)于釣魚處的消息。
“因為這里是海上,總會有人喜歡海釣�!�
“釣魚的地方會提供一切釣具,如果你技術(shù)好,按照規(guī)則,你還可以從客人們那里贏得一點什么,當(dāng)然,有的客人很擅長釣魚,我們想贏基本上不可能�!�
他聳了聳肩,對于贏這件事似乎不抱任何希望。
甲板,釣魚,客人。
許知言聽完蹙著眉頭沒說話。
什么鬼東西?游輪釣魚?媽的這游輪噸位這么大,還行駛這么快……釣魚不是在找死嗎?
絡(luò)腮胡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連忙擺手解釋:“不是直接在船上釣魚。”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離開岸邊,我們的行駛速度并不快,為了滿足客人們的要求,海釣時會放下小船。”
許知言雖然覺得這群客人們在找死,但后來又想到這里畢竟是副本,客人們的成分未知,他便不再做聲,目光掃過了一旁彈出來的游戲面板。
【恭喜玩家觸發(fā)特殊場景信喜歡海釣的客人】
【難度:A】
【備注:魚和大海永遠(yuǎn)親密不可分割,總有人喜歡挑戰(zhàn)極限,這可比在岸上釣魚刺激的多。更多信息進(jìn)入場景可見。】
【任務(wù):想辦法參加釣魚比賽,并且獲得勝利�!�
【提示:玩家進(jìn)入場景后可見�!�
【獎勵:玩家進(jìn)入場景后可見。】
和之前誤入的特殊場景不一樣,這次的特殊場景在得到信息后就彈了出來。
不像是強(qiáng)制任務(wù),竟然有獎勵,真是出乎意料。
拿到新消息,并且得知海釣一般在下午進(jìn)行,許知言沒有貿(mào)然去尋找那個負(fù)責(zé)釣魚的NPC,磨磨唧唧又在這等了一會兒。
直到一圈問完發(fā)現(xiàn),回來的服務(wù)生們確實沒有幾個知道違規(guī)者的事情,他才失望離開這里。
看來支線不會像想象的那么順利,不過總體計算,此行收獲也不少。
因為侍者休息的船艙距離蒸汽輪機(jī)較近,許知言還順道去找了一趟隊友。
燃燒著煤塊的房間里,已經(jīng)沒了蓋比的身影。
玩家和皮叔叔等人合理分配了工作主要的燒煤工作仍舊給皮叔叔和光頭,但相應(yīng)的,玩家們會支付一些報酬給他們。
這對于本來就做好了多干活準(zhǔn)備的兩人來說,這些錢就是意外之喜。
兩方人馬其樂融融。
燒煤工得到金錢,玩家得到時間,可以不用被困在這里,出去探索副本。
因為主線共享任務(wù)是讓爐火不熄滅,所以雖然和NPC達(dá)成交易,但留在蒸汽輪機(jī)的三人為了保險,還是定下了輪班制度,每隔三小時換班,必須玩家守在爐子前才行。
許知言與被留在這里的金盛交換了一下信息,確定其他人在游輪下層目前還沒拿到什么珍貴信息。
和腦子不停運轉(zhuǎn)的許知言不同。
金盛在看到對方拿出來的烤肉吃食時,幾乎傻在原地說不出話。
“許哥,你是去搶廚房了嗎?悠著點,偷竊是重罪。”
“都是那個小少爺給的,反正扔了也是浪費,我就都帶來了,正好你們看看有的能不能在下面換到錢或者是信息�!�
許知言一邊解釋一邊把包里的東西掏了個七七八八,打算回去再裝一點。
金盛看了眼和他手臂一樣長的龍蝦,默默比了個大拇指。
雖然知道隊友哄了個飯票,但這飯票竟然還能打包,確實是十分貼心了。
又聊了幾句,確定靠譜隊友們不怎么用操心,許知言放心離開。
等回到房間時,已然下午。
白燼不在,整個套房空無一人。
早上沒被看到的紙條似乎也被人拿走了,許知言摸摸下巴轉(zhuǎn)了一圈。
看起來那封情書,給白燼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他本來還打算回來教點什么,再解釋一下信的事情,順便要一下自己第一天的工資。
等了幾分鐘。
許知言看了眼墻上的掛鐘,琢磨著海釣估計快開始了,立馬改變計劃。
介于和小切片打好關(guān)系能夠得到更多,他這次將寫了[晚上回來]的字條,放在了沙發(fā)前的桌子上,位置十分顯眼,應(yīng)該不會看漏。
想起絡(luò)腮胡子的提示,許知言開始翻道具,想要找點什么讓自己變丑。
然而改變外表的道具在游戲中十分稀有,就算是安全屋庫存里也沒有幾件合適的。
無奈之下,他只能把自己的頭發(fā)抓的凌亂一些遮住大半眼睛,換掉真絲襯衣,穿上洗到發(fā)白的舊衣服,讓自己看上去普通一些。
人靠衣裝,這么一番折騰下來,他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實沒有之前那么突出。
那些客人大都打扮得體,容貌絕美,想來不會對他這種看起來邋里邋遢的人感興趣。
遠(yuǎn)離岸邊后,利維坦號的速度降低了不少。
在船體后側(cè)的甲板上,許知言找到了個這個所謂的釣魚處。
只不過他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眼前支著棚子的釣魚準(zhǔn)備處正有些不太好的事情正在發(fā)生。
一個約摸著十三四歲的少女被幾個侍者按在地上,一個沒見過的金發(fā)男人,正在用一柄小刀,從她的腿上往下割肉片。
每片下一片,拿刀的金發(fā)男人就會高高揚起,將肉放到一旁的小盒子里。
“多新鮮啊,維樂!這次我們用肉釣魚,會不會釣上來更多?”金發(fā)男人非常興奮,似乎在暢想自己接下來能釣到多么大的魚。
被他喊到,叫維樂的男人則是一臉不屑,他抓了抓自己的黑色卷發(fā),雙手插兜立在一旁,冷哼一聲。
“亞爾曼,你應(yīng)該對自己的技術(shù)有一個正確的認(rèn)知,就算是魚在你眼前你也釣不到。”
雖然周圍還有幾個穿著華服的人,但從容貌上不難判斷,只有這個叫亞爾曼的金發(fā)男人,和站在他身邊的維樂才是客人,剩下的都是陪玩。
兩人聊著,少女被侍者捂住嘴,只能發(fā)出痛苦的悶哼。
許知言剛邁出一步,一個站在他身邊,穿著救生員衣服的大叔突然開口了。
“這人到底是怎么篩選上來的?”
“什么?”
許知言轉(zhuǎn)頭,望向這個好像知道點什么的大叔。
見他好奇,大叔解釋了一下原因。
大叔是釣魚處的負(fù)責(zé)人,周圍人都叫他魚叔。
“她是昨天剛上船的侍者,這里有點問題�!濒~叔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暗示了一下。
“因為不靈光所以被分到我這里,我以為她老實點端個茶送個水就可以了,沒想到她竟然在送甜品的時候差點對兩位客人動手!還拿出了武器,唉?怎么沒見地上有……”
說到這里,魚叔表情驚恐。
攻擊客人可是大罪。
而許知言則在聽到后,緩緩收回了自己邁出去的腳步。
能拿出武器,這個女孩是個玩
對方但凡是好好調(diào)查詢問一下,都應(yīng)該知道遵循規(guī)則,在不觸發(fā)特定條件下,不要攻擊客人。
望著少女冷汗涔涔的臉,許知言有些納悶。
難道真的會有腦子不好用的玩家,可以進(jìn)入四星副本?
僅僅是削掉一些肉對玩家來說并不是什么太嚴(yán)重的傷勢,雖然傷勢看起來猙獰,過程也會很痛苦,但這種不傷筋動骨的傷勢,只要止血后很快就能恢復(fù)。
在不確定對方這番動作是不是有什么用意之前,許知言站在原地,不敢貿(mào)然上前。
萬一打斷別人的計劃可就不好了。
直播間內(nèi),已經(jīng)有人認(rèn)出了被當(dāng)成餌料的少女的身份,唏噓起來。
【啊,是她……】
【看來之前的傷還沒好,精神很混亂啊�!�
【誰啊?樓上懂哥不科普一下?】
【你不認(rèn)識?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個活著的融合特性的玩家鹿姚羚,可惜了這個好特性,沒走正道�!�
【什么?什么!惡羚是個小姑娘?草了,我之前聽她的名號,還以為是個女魔頭……這反差真的太大了�!�
【行了行了,我真心希望小百萬能離她遠(yuǎn)點,這人瘋起來什么都融,怪他媽嚇人的�!�
【小百萬壓根沒認(rèn)出她,不過也是,她上個副本瘋了一波才出名,精神歸零之后還撐了整整兩天,我服了,我以為她死定了�!�
【笑死了,你們看小百萬這個腳,猶猶豫豫,不知道要不要邁出去哈哈哈哈】
這邊,許知言確實猶豫萬分。
但等了一會兒,見少女只是趴在地上哀嚎,不似作假或者有計劃,他調(diào)整好表情走近了一些。
踩在血跡上的青年顯然引起了客人和陪玩?zhèn)兊淖⒁狻?br />
見兩個客人松了手,目光聚集過來,許知言絲毫不榷場,笑著詢問道:“聽說這里有船上最棒的釣手?”
他的語調(diào)中帶著一點嘲笑,似乎覺得這個稱呼很滑稽。
剛剛還在興致勃勃從少女小腿上片餌料的亞爾曼停下手,站起身來,一邊接過侍者遞來的布料擦拭著刀子,一邊點點頭。
“是的,我是這里最強(qiáng)的釣手!”
其他人聽了沒出聲,只有雙手插兜站在一旁的維樂翻了個白眼,似乎在說對方吹牛逼。
許知言一見這兩人站起來,連忙退后幾步,像是才發(fā)現(xiàn)這兩人是客人一般,小聲道歉:“很抱歉,冒犯了,我不知道在這里的竟然是尊貴的客人……”
他一邊往后退,一邊用大家隱約能聽得清的聲音嘟囔起來。
“還以為今天能遇到對手,沒想到,嘖,這誰敢贏呢……”他垂著頭,故意裝出是害怕對方身份才不敢上前的樣子。
想到特殊場景的信息目錄,許知言等待這對方的挽留。
在這種奢靡的游輪派對上,不去玩其他的項目,反而閑得蛋疼放下小船去釣魚,可見這兩個客人是真的喜歡釣魚。
共同愛好本就難得。
尤其是這兩人肯定會被眾人捧著,現(xiàn)在跳出來個質(zhì)疑的,兩人一定會對他很感興趣。
果不其然,還不等許知言退出幾步,金發(fā)男人把小刀丟到一旁,喊住了他。
“停下,你是誰?藍(lán)色手環(huán)啊……”
原本被質(zhì)疑了能力,亞爾曼還有些生氣,想要給眼前這人一點教訓(xùn),但看到藍(lán)色手環(huán),他遲疑片刻。
一般客人不會給出藍(lán)色或粉紅色的手環(huán),反正隨便什么身份都能把仆人們帶上船。
能拿到藍(lán)色手環(huán),意味著眼前這個下等人,在某位客人眼里多少有一些分量。
這時,直站在旁邊的維樂忽然開口:“你釣魚很厲害?”
“當(dāng)然!”提起釣魚,許知言立刻回答。
他也看出來了,眼前的兩個客人,顯然是相對高冷一些的維樂在這方面更為熱衷,亞爾曼更像個咋呼的草包。
緊接著,維樂對許知言發(fā)起了邀請。
“要參加嗎?”
“馬上就要開始的釣魚比賽。”
如雕塑般俊美的卷發(fā)男人大概是想起了這個闖入者剛剛的話,忍不住加了一句,嘲諷道。
“不用不敢贏,呵,這樣吧,如果你贏了,我會給你獎賞,如果你輸了,那么你就是明天比賽的餌料!”
明明相貌英俊,嘴里吐出的賭注卻猶如惡魔之語,絲毫沒有把下等人的命放在眼里。
“當(dāng)然可以,客人�!�
許知言停下步子,走了回來,對自己信心十足。
他瞥了眼旁邊,剛剛被侍者摁住的少女在發(fā)生后面對話時,被侍者扶到一旁,有人給了她繃帶,但少女只是呆呆坐著,并沒有動彈。
希望沒有擾亂對方的計劃,許知言想,他一時半會可不想和玩家起沖突。
不再管別人的事,他抬了抬腳,看著腳下的血跡,開口詢問:“比賽的規(guī)則是什么?什么時候開始?”
“你,給他講講。”
被晾在一旁的魚叔接到客人的指示,立刻介紹起了比賽規(guī)則。
在這里,每次比賽的規(guī)則都不一樣。
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靠魚獲的重量來計算勝負(fù),但時不時也會出現(xiàn)釣上某種特定魚種,就算勝利的事情。
維樂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
他一副拽拽的樣子,聽著魚叔給這個不自量力的闖入者解釋完,又信心滿滿地開口:“不同的魚習(xí)性不同,我什么魚都能釣起來,你可以來選擇這次獲勝的條件。”
說完,他走到圍欄邊緣,對著大海發(fā)出一聲古怪的叫聲。
幾秒后,幾只海豚從海面飛躍,濺起水花。
有這種能力,可以保證每次魚獲滿滿,維樂喜歡釣魚好像也不是那么難理解。
許知言看著海豚一臉震驚,表情也從自信變成了為難,好像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在擔(dān)憂自己無法從重量上獲勝。
他思考了半天,才詢問道:“我可以選擇獲勝條件?”
不等維樂回答,剛剛一直被無視的金發(fā)男人搶著開口,闡述著朋友在這方面的天賦。
“當(dāng)然,下等人,隨便你選什么條件,整條船上沒有誰比維樂更會釣”
許知言猶豫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不管是重量還是品種,你們都已經(jīng)釣過很多次了,不然這次……我們就換個其他的賭注�!�
“維樂先生,我賭我釣上來的東西,你從未釣上來過。”
這是許知言千挑萬選的獲勝條件。
一旁的維樂與亞爾曼在聽到這個勝利條件后,忍不住爆笑出聲。
尤其是金發(fā)男人,幾乎要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從未釣上來?你是不是看不起他?”他指著一旁也忍不住冷笑出聲的維樂,夸張地喊起來。
“這海里的魚,他幾乎都釣了個遍,你怎么可能釣到他沒釣過的東西?”
旁邊或坐或站、帶著各色手環(huán)的下等人們也紛紛笑了起來,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許知言的自不量力。
唯獨許知言,他甚至沒有看一眼其他人譏諷的表情,鄭重和魚叔確認(rèn)了這次比賽勝利的條件。
釣上一些從未有人釣上來的東西……
很快,在船員的幫助下,參加此次比賽的人,上了一艘大約能裝二三十人的小船。
小船從游輪側(cè)面被放下去,平穩(wěn)落到水面。
船上各種釣具一應(yīng)俱全。
由于這次有特殊的人參加,所以比賽被限制為兩人,許知言和維樂。
剩下的就是船員和魚叔,以及一些圍觀的陪釣者。
上了小船后,維樂明顯更加興奮了起來。
他接過已經(jīng)配好線的海竿,確定完魚餌和鉛墜都沒問題后,率先下桿。
許知言在維樂的背后,船的另一側(cè)。
魚叔滿臉愁容給他遞過去魚竿,嘴里嘟嘟囔囔,十分不情愿:“這叫什么事,明天又要用活人釣魚了……”
聽他的語氣,看來這種事發(fā)生了不止一次。
在看到許知言非常不專業(yè)的動作后,他更是覺得眼前這人好像有什么毛病。
海釣需要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
大約幾分鐘后,維樂的魚竿就有了動靜。
他驚喜著轉(zhuǎn)動手輪喊道:“來了,不過感覺不是個大家伙,但是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嘴里說著不是大家伙,可等抄網(wǎng)真的把魚撈上來的時候,眾人看著接近上百斤重的金槍魚,嘴里的彩虹屁像是不要錢那樣往外冒。
整條船上涇渭分明。
許知言這里安靜極了,就連魚叔也不再搭理他。
因為這次勝利的條件是釣上從未釣上來的東西,所以維樂將魚放了回去,并且繼續(xù)釣了起來。
短短半小時,他又有了很多收獲。
海鰻、鯛魚、章紅……
像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技術(shù),一條條不同品種的魚被釣了起來,和至今毫無所獲的闖入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魚叔最后都看不下去了,他湊過來小聲對著手持釣竿的年輕人說:“你去跪下認(rèn)個錯,維樂先生在關(guān)于海釣的方面,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說不定對方一喜,就放了眼前這人呢?
許知言搖搖頭,忽然開始收桿。
其他人見狀,紛紛大聲嘲笑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會。
“看看這僵硬的動作,他能釣上魚來才怪!”
“不知道他明天會被做成什么樣的魚餌,看起來沒有幾兩肉呢�!�
“我懷疑他根本就不會釣”
“肯定空桿了,梢頭都沒怎么彎……”
可隨著線越收越緊,包括維樂在內(nèi),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這個釣魚姿勢生疏的年輕人,好像確實釣上來了什么。
魚叔充當(dāng)幫手,瞪大眼將咬著魚鉤的‘東西’撈了上來。
“砰”
一具被水泡到微微發(fā)脹的尸體,落在了甲板上。
整條小船安靜極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有人在海里釣上來死人……
唯獨許知言摸著后腦勺,一臉歉意。
“哎呀,沒想到第一桿的收獲就這么奇怪呢,請問維樂先生以前釣上來過尸體嗎?”
這下,剛剛還興致勃勃的維樂臉都黑了,怎么可能會有人在海里釣上尸體來?
許知言面上不顯,心里苦笑。
媽的,他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用到撈尸人這個稱號來贏NPC。
【稱號撈尸人:擁有此稱號的玩家,在任何水域內(nèi)都更容易打撈起尸體�!�
之前幾次測試,何止是更容易打撈起尸體,是但凡這水域有尸體,他百分百釣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言:你釣尸人爺爺來了�。〝]袖子)(無所畏懼)
第128章
人魚游輪
尸體被釣上來后,不僅船上人沉默了,就連直播間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但隨即彈幕如同爆發(fā)般開始刷屏。
【……】
【…】
【臥槽?臥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尸體?草?尸體??】
【草尸體?樓上口味這么重嗎?】
【救命了哈哈哈哈所以小百萬是什么倒霉蛋哈哈哈死人正口!】
【我想起來了!他是不是有個釣尸人稱號啊?之前在夜釣人的時候,小百萬不就一直在釣尸體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個撈尸人嗎笑死了�!�
【這個稱號牛逼啊,得虧這里是海,這要是那種長河撈尸副本,小百萬這不被尸體包圍了哈哈哈哈】
【NPC:你牛逼!你了不起!】
【哈哈哈哈哈我真沒想到這種負(fù)面BUFF的稱號,竟然還能拿來坑NPC哈哈哈哈】
釣船上,眾人看著被海水泡到腫脹的尸體,面面相覷,不知道說點什么。
就連維樂也黑著一張臉。
誰也沒想到,在今天的比賽中,竟然能釣到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