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說完，賀州父親一碗酒下肚。然后拿著錢包結(jié)賬，準(zhǔn)備離開。

    眼看著他即將走出包廂，賀州噌地一下站起身，又重復(fù)問了一遍：「真的以后都不見了嗎？」

    他父親沒回頭，就這么背對著賀州：

    「嗯，不見了�！�

    說完，他直接往前走，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賀州。

    今天看似像是在請我吃飯。

    實(shí)則，不過是找好理由拋掉賀州這個包袱。

    包廂里瞬間就只剩下了我和賀州。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然后握緊他的手，慢慢蹲下來：「放心，以后還有我呢�！�

    他抬眸看我，扯著嘴角笑得有些薄涼：

    「我親爸都不要我，就因?yàn)檫@張臉，你就喜歡上了我？」

    賀州眼底帶著些許的審視。

    我沒有回避他的眼神，而是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林南星會永遠(yuǎn)陪著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刻�！�

    8

    不過，賀州還沒死，死的是他爸。

    那個滿心歡喜收拾好所有東西，準(zhǔn)備出國，然后和新老婆定居的男人。

    一塊一塊地死在了公寓里。

    家里什么東西也沒丟，只是他一身皮都被人給扒了下來，身上的骨頭也碎成一塊一塊。尤其是美人骨，肩膀處的鎖骨碎成了渣，一塊一塊敲落在地。

    率先發(fā)現(xiàn)異樣的鄰居，在看見屋內(nèi)這一幕時，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就連警察，來來回回調(diào)查了許久，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

    不過因?yàn)檫@件事，賀州家其他的親戚陸續(xù)過來幫忙準(zhǔn)備葬禮的事情。

    只是大多數(shù)人都不愿意跟賀州有所接觸。

    甚至有兩個年紀(jì)小的，湊在一塊嘀嘀咕咕不停。然后嚷嚷著跑到賀州面前，壯著膽子開口：「我媽說你殺了人，殺的還是自己的后媽�！�

    另一個男孩子眼神輕蔑：

    「說不定這次也是他殺的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站在旁邊的其他親朋好友，紛紛往后退了好幾步，仿佛賀州是什么洪水猛獸，不愿意跟他有所接觸。

    賀州沒說話，就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那兩個小男孩。

    「網(wǎng)上說你這種人是反社會人格，最喜歡報復(fù)社會了。所以不會殺了自己的后媽，又殺了自己的爸爸，下一步還想殺誰啊？」

    青春期的男孩子，最喜歡各種獵奇，連說出口的話也是如此膽大。

    賀州唇角慢慢勾起，用手在他們的脖子上比了一下：「下一步，就是你們啊�！�

    他說話的聲音很慢，就像是深夜里讓人害怕的幽靈。

    那兩個小男孩渾身一激，嚇得尖叫起來。好幾個大人趕緊跑過來護(hù)著孩子，然后開始指責(zé)賀州：「小孩子就是開個玩笑，你有必要嚇?biāo)麄儐�？果然是個殺人犯，又克死了自己爸爸！」

    罵罵咧咧很是難聽。

    我直接上前，護(hù)在賀州面前：「如果你們不能管住自己孩子，那我不介意替你們管教管教。剛才他們說話的時候怎么不上前？欺軟怕硬！」

    那兩個婦女瞪了我一眼。

    很快就有其他中年男人過來，嘴里抽著煙，然后說著抱歉：

    「賀州，你也知道咱們老賀家人丁不怎么興旺�，F(xiàn)在又出了這檔子事，賀家村以后你就不要回去了，就當(dāng)作你不是咱們老賀家的人�！�

    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賀州的大伯。

    作為這群親朋好友的領(lǐng)頭人，能夠在這個場合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就是一群人早就有過商量，現(xiàn)在不過是直接通知賀州而已。

    「你們什么意思？」

    「賀州他姓賀，憑什么不能回老家？逢年過節(jié)的，也要回鄉(xiāng)祭拜祖先，你們現(xiàn)在讓他和賀家撇開關(guān)系，是想徹底不認(rèn)他了嗎？」

    沒有等賀州說話，我就已經(jīng)有些忍不住。

    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說要將賀州逐出族譜，就算是以后逢年過節(jié)需要祭奠祖先，都不需要賀州這個人回來了。

    就當(dāng)作，被徹底趕出了賀家。

    賀大伯猛吸了一口煙，然后站在我面前，言語間像是有些抱歉，但卻又很堅決：

    「我有什么辦法？」

    「我總要為賀家其他人考慮吧？」

    「你作為他的相親對象，不是不知道賀州的家庭情況。死了一個后媽還不算，現(xiàn)在自己親爸又沒了，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成那樣，都說他命里帶煞，他要是再回咱們賀家，克死了別人怎么辦？」

    賀大伯一句說得比一句堅決。

    剛才那兩個男孩就是他的小孫子，被他緊緊護(hù)在身后，一看就疼愛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