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懷姣有點緊張的往臺上看著，他被臺下氣氛感染，代入感很強，好像身臨其境一般替joker感覺到了尷尬。
直到又過去了兩分鐘，站在臺上的那個男人，才再次開口提醒了一句，“就藏在口袋里�！�
懷姣捏著幕布的手，一下頓住。
他站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層疊幕簾后面，和舞臺上的小丑，對上了視線。
“翻翻你的口袋�！�
手指松開幕簾，指尖微有些跳地，往下，摸到了褲子口袋上。
身上穿的是懷姣自己的衣服，格紋的背帶短褲，唯一一個小小口袋，藏在短褲的后面。
指尖碰到一個細細長長的突起外物。
像完整的花莖，卻沒有想象中尖利扎人的花刺。
懷姣將它抽出來，緩慢拿到眼前。
一支水露點綴的，黃色玫瑰花。
……
燈光角落里的漂亮小男孩，拿著那朵黃色玫瑰，背身藏在幕布后面。
在臺下混亂嘈雜的喧鬧聲中，他在和小丑對視。
白皙的臉頰上陷下兩個可愛小窩，懷姣湊近嗅了一下，忍不住露出點笑。
那是一場失敗的收尾小魔術(shù)。
出自名聲響徹美國的大魔術(shù)師joker之手。
但是懷姣很高興，因為全場那么多人里，只有他一個人看穿了這場魔術(shù)。
他曾經(jīng)看過的戲法解密里就有答案。
多出來的玫瑰花，普普通通的小小障眼法。
上臺之前的joker，刻意又多余地，撞了下幕簾后的那個人。
魔術(shù)師的手很快，快到不用一秒鐘，就可以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塞入他的口袋。
【他肯定以為我猜不到�！�
懷姣快要跳起來，抿著的嘴巴一翹再翹。
【大魔術(shù)師joker的破綻�！�
只有玫瑰花的主人一個人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緊急百度了一下黃色玫瑰的花語（還算長吧？
第168章
尖叫狂歡夜
168
懷姣再次坐到了威廉下面的主位上，
雖然這次他連舞臺都沒上。
“怕你一會兒又哭起來沒人哄�！�
喝了酒的威廉團長滿嘴胡話，他似乎很喜歡捉弄懷姣，從一開始對他的所作所為都能看出來，
“今天什么事這么開心，臉上的小窩就沒消下去過�！�
“是我們joker失敗的魔術(shù)逗笑你了嗎？”
桌子上的馬戲團成員們早就喝得東倒西歪，聞言都哄笑起來，借著酒勁開始揶揄起某個大魔術(shù)師，學(xué)著他的語調(diào)，
站在桌上，舉杯道：“特別節(jié)目！”
“一個小小的魔術(shù)~”
“哈哈哈哈，
joker你上臺前喝了酒嗎，
這種戲法我都不會失誤！”
威廉也跟著笑，他坐到懷姣旁邊，歪倒在懷姣肩膀上去看對面的小丑，
“你的特別禮物送到哪里去了，
joker�！�
“圣迪辛拉的名聲可不能拿來開玩笑�！�
懷姣聞到了很重的酒味，就從靠著他的威廉身上傳來。
威廉團長如果不是喝太多了，
平時大概也不會這樣跟小丑說話。語氣不是多重，甚至帶點調(diào)侃意味，意有所指地暗示魔術(shù)師joker敗壞了馬戲團的好名聲。
懷姣覺得這是一個小秘密，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舞臺上的小丑用了一朵黃色玫瑰來跟他道歉。
8701跟他說的，
黃色玫瑰的花語就是歉意。
所以一定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
戲法失敗的共犯就坐在桌子上。
懷姣推了下威廉，沒推動，
又低下腦袋乖乖去吃自己盤子里的蛋糕，
這是鎮(zhèn)上最有名的蛋糕師傅做的，
除了太甜以外懷姣還挺喜歡的。
“你得了軟骨病嗎�！�
身上驟然一輕，
懷姣抬起頭，肩膀上歪著的威廉，被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身旁的小丑提了起來。
懷姣在下舞臺之后，再一次和小丑對上視線。
好像桌上那些調(diào)侃他的馬戲團成員們所說的話都不足以放在心上，小丑看著懷姣，停頓了兩秒，忽然問他：“禮物呢？”
懷姣也想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禮物是指那朵玫瑰花。
他摸了摸口袋，回他說：“我收起來了。”
小丑抬了下眉毛。
喝得爛醉的威廉團長被丟回了自己的位置，懷姣身邊空了一瞬，很快另一個人又坐了下來。
他今天上臺前大概又噴了香水，懷姣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才發(fā)現(xiàn)，實際上外國人還挺愛噴香水的，不管是衣裙靚麗的女性還是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
濃郁的，香精過重的，似乎大部分只是為了遮蓋自身過重體味。
只奇怪的是，小丑身上的味道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很冷的質(zhì)感，侵略性很強，他坐在你旁邊時，好像光憑味道就可以把你隔離出來。
讓你感覺身邊似乎只有你和他兩個人。
“還生氣嗎�！�
旁邊倒著暢飲之后酊酩大醉的馬戲團眾人，前一秒他們還在模仿某個大魔術(shù)師，這一刻卻都昏睡著安靜下來。
懷姣有點緊張地瞥了周圍一眼，也不去看小丑，只偏過腦袋嘴硬說：“我本來就沒有生氣�！�
joker很快地笑了一聲。
“你沒有生氣，只是幾天不跟我說話�！�
“威廉說你個子小小，氣性很大。”
“我原本還不信�！�
懷姣抿著嘴巴，狠狠瞪了眼多嘴婆威廉。
“但是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懷姣被說的有點點羞愧起來，他覺得自己脾氣好像真的有點大了，本來只有8701知道的，現(xiàn)在連小丑也這么說他。
“我一直在看你的。”懷姣試圖證明自己沒有很小心眼，“我看完了全場的表演，他們夸你的聲音我都聽到了�！�
joker似乎輕哼了聲。
“你只是在看魔術(shù)，沒有看我�！�
懷姣心想我還要怎么看你，我連你的魔術(shù)都看不懂，只除了……
“你往我口袋里塞玫瑰花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故意撞我�！睉焰f到這里，忍不住又有點想翹嘴巴了，小小聲跟小丑形容說：“你表情好兇啊，用眼睛橫我，還不跟我說話�！�
懷姣找到理由強調(diào)道：“是你先不跟我說話的�！�
“只是今晚�！�
小丑打斷他，垂著眼皮，看向他：“只是今晚沒有說話，其他時候你都在生氣�！�
“是嗎？”懷姣半信半疑。
——你還敢“是嗎？”
——我們臭寶自己發(fā)了幾天脾氣嘴還很硬
——就是說咱狠狠啵啵臭寶嘴硬的小嘴！
“但是你今天的小魔術(shù)真的有點失誤了�！睉焰氲绞裁矗彀陀珠_始抿起來，“很刻意，我都發(fā)現(xiàn)了。”
他一臉你根本逃不過我眼睛的聰明鬼表情，“你只能騙一些笨蛋。”
這個笨蛋肯定不包括他，因為他是現(xiàn)場唯一一個看穿了joker魔術(shù)的聰明蛋，馬戲團這些人都沒看出來哼哼。
“是，我刻意撞的你。”joker直盯著懷姣，故意不順著他的意，說：“因為你很擋路。”
不出意料，這個“本來就沒生氣”的人，臉一下就變了。
“那你別跟我說話了！”懷姣用鼻孔出氣道。
joker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那我再多送幾朵黃玫瑰。”
個性單一古怪的小丑實在沒什么哄女孩子的天賦。
本性惡劣，脾氣也壞，最擅長的事是激怒和作惡，所以道歉的方式很老套，也很過時。
足夠丟臉的失敗魔術(shù)就是討“女孩子”歡心的特殊方法。
只有聲名顯赫的小丑能做到。
連刻意的一點失誤都只是道歉之前的細節(jié)鋪墊。
當然，也是懶得克制。
因為那個漂亮的小鬼就藏身在璀璨舞臺的幕簾背面，即將上臺的人繞不開，也挪不開視線。
明明只用擦肩而過的空隙就可以將禮物放入該放的地方。
但是小丑很貪心，想要某個發(fā)脾氣的小鬼單獨的、多看他一眼。
“下次一定不再撞你�！�
“可以不生氣了嗎�！�
懷姣抿了好幾下嘴巴，好像憋不出要翹嘴巴，又要故作猶豫，好半晌才扭扭捏捏再次重復(fù)說。
“我本來就沒有生氣�！�
……
不知道是不是過高度數(shù)的酒精在作祟，這晚醉倒的人實在太多了，連威廉團長也包括在內(nèi)。
這似乎才是馬戲團演出結(jié)束后的真正狂歡慶典，有幾個平日里看起來十分正常的人，在這晚都發(fā)起了酒瘋，連懷姣也被逼著灌了兩口酒。
口感不是很好，很沖，還有點澀，下一秒臉上就開始升溫。
他們看不見喝醉的人，還在互相攬著肩膀，舉著瓶子高歌舞蹈。
懷姣一個人偷偷溜出來了，帳篷里都是酒味，熏得他腦袋暈暈的。
他走在外面，意識回籠了一點，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支藏著的玫瑰花，上面的露水還沒有干，花瓣也一直保持著新鮮嬌艷，也不知道小丑是從哪里弄到的。
懷姣很少見到黃色的玫瑰花，大概偶爾經(jīng)過花店才會瞥到一眼。
其實很出乎意料，懷姣以為像joker那樣性格的人，先低頭道歉已經(jīng)很不可思議了。
剛才還盯著他的眼睛，又跟他說了一遍。
好像必須要懷姣明確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不生氣了。
【8701，你可以聞到香味嗎？】懷姣可能也是有點點糊涂了，才會嗅著玫瑰花的味道，朝8701問出奇怪問題。
8701果不其然回答他：【聞不到�！�
后面一句應(yīng)該還有：【系統(tǒng)沒有五感�！�
【好可惜，】懷姣腦袋模模糊糊的，跟他說：【那你就聞不到我身上的味道了�！�
8701：【……】
【？】
有點高興又有點醉的臭屁小鬼，拿著一朵別人送給他的玫瑰花，趁著月色在跟自己的系統(tǒng)說一些醒來會很丟人的臭美話：【他們說很多次了，說我身上比玫瑰花還要香�！�
【好可惜你都聞不到。】
其實根本沒人說過，屬于是腦袋不清醒的懷姣本人自己添油加醋的結(jié)果。
【沒有人會夸自己身上很香�！�
8701也禁不住好笑，【那我下次聞聞�！�
……
這晚的月亮格外的圓，藏在層層烏云里。
劇情在重演，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
有人在這里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從臉頰熏紅的某個人，撩開帳篷走出來開始。
路線計算了很多遍，車輛�？康奈恢靡约懊恳粋�可以遮擋身影的障礙物都牢記在腦子里。馬戲團演出結(jié)束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剛好是夜色正濃，可以做壞事的時間段。
只需要安靜等著，一個可以下手的機會。
實在不符合預(yù)期，在這里已經(jīng)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如果沒有這個人的話，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的話。
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行到了第二個目標。
湖邊的冷風吹得蘆葦蕩晃晃悠悠。
模糊看過去時，像藏著一個看不清的人影�？浯笳谀樀暮谏得蓖馓�，水珠和濕氣聚集，浸濕了那人的面容。
高挺的鼻梁，隱入兜帽暗處的眼睛。
懷姣讓冷風吹得一機靈，短褲底下露著的小腿起了點雞皮疙瘩，小皮鞋踩在草地上，沁涼的露水沾滿了皮鞋鞋面，他感覺氣溫有點過于低了。
剛才還在跟他開玩笑的8701，語氣停了一瞬后，忽然讓他快點回去。
懷姣還以為是怕他冷，慢吞吞回了句“知道了”。
直到草地不遠處的蘆葦蕩，被風吹著擺動的這一剎那。
他透過月光，看到了一幕，不該出現(xiàn)在這晚的畫面。
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和前情提醒。
【跑。】
8701的聲音又沉又重，透過冷冽夜風，讓僵站在原地的懷姣，一瞬間清醒過來，【往回跑�！�
【快點�！�
第169章
尖叫狂歡夜
169
皮鞋底踩在濕潤草地上，
輕微打著滑，懷姣心臟“咚咚咚”狂跳著，轉(zhuǎn)身時膝蓋卻違背意愿地有些發(fā)軟。
8701的提醒對懷姣來說絕對最有用。
因為如果沒有那句“往回跑”的話，
懷姣此時一定會腦袋不清醒地往自己車里跑。
先不說中途就有被抓住的風險，車門還上著鎖，他光是打開車門就需要耗費不短的時間。
可是那個人跑到他旁邊只需要兩分鐘，結(jié)果就是死路一條。
懷姣牙關(guān)哆嗦，臉色在黑夜里愈發(fā)慘白，
他幾近屏息，胸腔悶得發(fā)疼，
不管不顧地往遠處燈光照亮的地方跑去。
已經(jīng)離他很近了。
甚至能聽到濕潤泥地被踩踏的聲音，
就在他身后。
手掌伸出，只要幾步就能扯住他的衣領(lǐng)，掐著他的脖子，
抓住他——
“啊——”
腳下被不知什么東西絆得一個趔趄，
懷姣一張臉驟然變色，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唯一的反應(yīng)是緊緊閉上眼睛。
然而過去半秒，
想象中臉部砸地的劇烈疼痛沒有出現(xiàn)，他被人拽住了手腕，失衡中往前扯了一把。
冰冷面頰撞到了一堵硬物，
懷姣鼻尖發(fā)酸，
皺著眉眼悶叫一聲。
“跑什么�！�
……
只是離開半分鐘的功夫，
有人就不打招呼的一個人溜走了。
桌子上地上東倒西歪地躺著一群醉酒的壯漢，帳篷里滿是濃郁的食物香氣和刺鼻酒味，
joker略感煩躁，
一言不發(fā)，
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他本意是想去那個小鬼的房車里，
繼續(xù)一些還未完成的對話。
比如今晚的禮物必須要小心存放等無意義的事，當然，單純只是為了打發(fā)一下無聊時間。
只是他沒想到，剛掀開帳篷的門簾抬眼就看到——不遠處有人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跑過來。
小丑的視力很好，所以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見黑暗中那人白到透明的一張小臉，和臉上驚惶又恐懼的細微表情。
他往外走了兩步，想喊那個小鬼一聲。
結(jié)果對方正巧被腳下石頭絆倒，往前栽去，joker變了下臉，快速伸出手——
“跑什么？”
懷姣軟著腿腳撲倒在joker身上。
胸口的徽章別針有點硬，硌著他的臉頰，熟悉又冷冽的香水味充盈鼻腔，懷姣一下子聞出了是誰，他軟了膝蓋，眼淚水差點掉出來。還好，還好joker出來找他了。
外面實在太黑了，帳篷頂上的彩燈并不能把每個陰暗角落都照亮，所以很難看清那個人到底還在不在。懷姣埋首在joker懷里，指尖繃得發(fā)白，細細顫顫，緊抓著面前人的衣袖。
“有、有人追我……”
joker蹙眉，驀地往他身后望去。
黑漆漆，極為寂靜的一片空地，月光隱在云層里，漏出的一小點銀白光線下，一切都平靜的出奇，看不出絲毫異樣。
如果不是懷里的人明顯在發(fā)抖的話。
抓著他的手指也打著顫，柔軟臉頰緊埋在自己胸口，似乎怕到連抬頭的動作都難以做出。
“沒有人�！�
joker的聲音很低，帶著隱約一點篤定口吻。
右手摟著懷姣的背，另一只手按著他的后腦，一個稍顯強勢的安撫姿勢，垂首對他道：“抬頭，后面沒有人�！�
懷姣抓得太緊了，他情緒緊繃，滾燙的呼出氣體透過胸口衣物，浸入內(nèi)里，像貼著他心臟在呼吸一樣。
joker無端端麻了一瞬，從胸口，到后背脊骨。
“有人……就、在蘆葦叢里。”
絕對不是錯覺，連8701都在提醒，冷風吹過的那一秒，蘆葦蕩被壓彎，露出草叢里筆直站立著的那個人。
雕塑一般，周身裹著冰冷水霧，兜帽上都滾著水珠。
看不清臉，一點點都看不清。
但懷姣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那幾天晚上，不斷不斷在車外偷窺他的那個人。
直覺或者第六感，都在發(fā)出“嘀嘀嘀”的尖銳警示，告訴他——剛才極度危險。
“是那個人……我看到他了，車、車外面的那個人，你看見了嗎……”
顛三倒四的顫抖說辭被當做是過于害怕下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joker皺了下眉，再次往黑暗里看過去。
蘆葦蕩在晃，偶爾一抹極亮月光照過去，還是什么也沒有。
沒有人，也沒有多余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
“已經(jīng)走了�！�
joker卻垂下視線，對懷姣說：“他已經(jīng)走了。”
“不要怕。”
……
懷姣被送回了車子里，一同留下的，還有被抓著衣袖的小丑。
酒精蒸發(fā)的后遺癥是，松懈下來的懷姣坐倒在小床上，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拽著小丑，像拽住一根救命稻草，沒有明確說出請求陪護的話，只是每個表情和肢體動作，都在表達……
可不可以留下來。
“可以�！�
懷姣愣了下，睫毛微抖地抬起臉。
“先睡，明天再說。”joker靠站在他的小床邊，冷淡視線微微垂著，妝容遮擋的臉上，看不出是不是在笑，“等威廉酒醒了再告訴他，今晚有個小鬼快被嚇哭了。”
懷姣撇了下嘴唇，被撞到的鼻尖又開始有點發(fā)酸。
joker好像沒有相信他，但又好像相信他了。
至少知道他很害怕。
“那你睡哪里……”懷姣聲音悶悶的，仰著腦袋望向小丑，“我這里很小，而且……”
他抿著嘴唇小聲說：“我好像還沒哭。”
joker這次真的笑了，稍顯驚悚的猩紅唇角也在上提，“駕駛座上將就一晚也不錯�！�
“總比被眼淚弄濕衣服好�！�
懷姣悶悶哼哼，腦袋藏在枕頭上，側(cè)過一點點臉頰跟小丑說。
“�！�
……
“你沒看錯吧？”
宿醉后腦袋還有點疼，威廉團長穿著做工精細的緞面睡袍，手指按著太陽穴，閉著眼道：“joker也看見了？”
懷姣抿住嘴巴，緊張看向小丑。
男人挑眉，對著懷姣“嗯”了聲，平靜撒謊道：“有點黑，沒太看清楚。”
“但確實有個男人。”
“藏在蘆葦蕩里�！彼貜�(fù)了一遍懷姣昨晚說的話。
威廉聞言睜開眼，忽然皺眉反問道，“那你怎么不追？”
馬戲團最無所不能的小丑，在看到等待已久的可疑人員時，怎么會一點反應(yīng)也不做出。
“這不像你的風格，joker�！�
“如果你真的看到那個人了，對方今早應(yīng)該五花大綁的出現(xiàn)在我的床腳邊。”
“而不是你輕描淡寫的一句，沒太看清？”
平時看起來有些嬉皮笑臉的威廉團長，在正經(jīng)事上的敏感程度，準確到了懷姣害怕的地步。
外國男人淺色的瞳孔從joker身上，移到了懷姣臉上，他沒有懷疑的理由，卻敏銳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還是說，你們……”
“一定要我說清楚嗎，”小丑有些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那位無聊團長的奇怪疑心病，“因為有個膽小的小鬼一直抱著我，抓著我的手臂，軟綿綿陷在我懷里�！�
“所以我分心了�！�
“這個理由足夠嗎，威廉團長�！�
半真半假的話結(jié)合了昨晚的真實情況，懷姣眼睛睜大，耳朵里嗡鳴一瞬，表情呆滯地看向小丑。
“？？？”
饒是見多識廣的威廉都被小丑這番外露言辭，震清醒了。
仔細看過去，一向干凈整潔的魔術(shù)師joker，此時不僅臉上的妝有些模糊，連衣服也稍顯凌亂。
甚至還是昨晚表演時穿的那套。
迎著他的震愕視線，小丑嘴角平直，冷著面孔，說：“他害怕的發(fā)抖，眼淚直掉，所以我在他車里留了一晚�！�
夸張了，太夸張了，懷姣的腳趾都開始抓地了。
威廉半張著嘴，視線掃過小丑，又掃過旁邊紅著耳朵尷尬垂眼的懷姣。他喉嚨滾了滾，似乎還想說句什么……
“如果你不問這些廢話的話，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搜找可疑人員的路上了�！�
即將說出口的話霎時咽回嘴里。
“咳咳，既然這樣……”
以為撞破什么同事鬩墻、驚天秘聞的威廉團長，努力收回視線，尷尬又強忍住僵硬道：“一會兒召集其他人過來，這件事應(yīng)該好好處理一下了�！�
……
馬戲團成員的聚眾談話并沒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結(jié)論，因為昨晚幾乎所有人都喝醉了。
這種抓不住又暗藏危險的情況讓懷姣止不住心里焦躁。
他來到這個副本之后，由于一系列的意外推動，導(dǎo)致游戲進度現(xiàn)在都還是靜止不動的狀態(tài)。
劇情簡介里的恐怖命案，小鎮(zhèn)上隱藏的殺人兇手，不說線索，此時連主線的影子都看不見。
懷姣怎么不急，如死水一樣的副本進展，唯一的安慰是通關(guān)時間沒有設(shè)限。
懷姣在眾人七嘴八舌討論的時候，抽空和8701聊了幾句，雖然8701沒有明確告訴他什么，但懷姣從對方隱晦言語里可以肯定一個重點信息。
昨晚那個男人一定和副本主線有關(guān)。
兜帽，黑衣人，對目標懷姣的刻意針對。
所有有效信息指向一個答案，對方就是汽車旅館里和懷姣他們發(fā)生沖突的那個隔壁兜帽男。
如果不是昨晚太黑了，懷姣說不定還能稍微看清一下他的臉，只可惜……
就在懷姣皺眉走神的片刻。
“威克斯？”
原本嘈雜的帳篷里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安靜，懷姣頓了一下，順著周圍人的視線，側(cè)過頭——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高個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上帝！你總算醒了威克斯！”
逆著光，脖頸上依舊纏著繃帶的男人，臉色還未恢復(fù)成以往的健康狀態(tài)，輕微有些蒼白。
割喉的傷勢很重，他本應(yīng)該再多休息幾天。
但不知道是信奉的上帝保佑，還是美夢里的場景成真，威克斯在今早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奇跡般的痊愈了。
就在他睡夢里和乖巧的小妻子，親吻之后。
視線掃過，人群紛雜的明亮帳篷里，他只一眼就能看到那個人。
愣愣看著自己，昨晚被自己捏開臉頰，親密密蹭過臉上每處角落的漂亮亞裔。
對比起三十來歲的威克斯，確實還算是很小。
威克斯目光如炬，無視周圍同事們高興或激動的目光，徑直朝懷姣走過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