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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穆昔說：“應(yīng)時安長得比她好看！”

    周謹：“……”

    太不要臉了。

    “你喜歡應(yīng)隊，就只是因為他好看？”

    穆昔震驚，“這點還不夠？你要求也太多了�！�

    周謹：“……”

    他覺得還是他比較有內(nèi)涵些。

    穆昔再三叮囑周謹不能再和閆梓楠私下見面，她還想再多說幾句，所里那邊忽然傳來消息，負責(zé)監(jiān)視羅靜美的沈硯看到羅靜美抱走鄰居家的小孩打車離開，現(xiàn)在正往山里走。

    她去的方向，是何元交代的道觀的位置，羅靜美很有可能是去找善信大師了。

    一直隱藏在幕后的關(guān)鍵人物終于出現(xiàn)，穆昔一定要去現(xiàn)場看已經(jīng)。

    穆昔叮囑周謹，“不要相信閆梓楠的話，不要和她多交流，有事情立刻找我，對了，牽手也不行�！�

    周謹：“！，我怎么會做失禮的舉動！換做你，你會嗎？！”

    穆昔撓撓頭，“會啊�！�

    牽應(yīng)時安的手？也太開心了吧。

    周謹：“……”

    *

    羅靜美這兩日一直在家里度過，她沒有正式的工作，和鄰居們也聊不來。沈硯在監(jiān)視羅靜美時問了幾個鄰居，鄰居們說，羅靜美時前幾年才搬過去的，從來不與他們聊天，他們對羅靜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幾人在道觀所在的山腳下集合，出租車開不上去，羅靜美抱著孩子往山上走了。

    應(yīng)時安去跟蹤羅靜美，沈硯留下來等派出所的人，除了穆昔，林書琰幾人也都接到消息趕過來。

    與沈硯一起等在山腳下的還有孩子的母親。

    母親哭暈數(shù)次，見來了穿警服的警察，拉著林書琰大哭，“我早就看她不正常，我還提醒二寶別靠近她，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她會搶走我的孩子！”

    穆昔問：“你與她結(jié)過仇嗎？”

    “沒有！我沒和她說過話，她一點兒都不好相處，我怎么會去找她？！”

    沈硯說：“他們是鄰居，一墻之隔，今天孩子在哭鬧，我也聽到了，大概半個小時前，羅靜美突然離開自己的家，跑到隔壁，抱著孩子出來了。”

    孩子母親說：“二寶發(fā)燒了，我正給他沖藥，羅靜美突然跑進來，抱著孩子就跑！她以前也經(jīng)常盯著其他人家的孩子，她是謀劃已久，想把孩子搶走！”

    林書琰低聲道：“羅靜美曾結(jié)過一次婚，是不是也有孩子？”

    由于暫時沒有統(tǒng)一的電腦系統(tǒng)，查過去的信息有些麻煩。

    穆昔道：“先找到她比較重要，應(yīng)時安一個人可能無法應(yīng)付，我們一起上去。”

    沈硯說：“應(yīng)隊會沿途留標記，我們跟著箭頭走就可以�！�

    山不算陡峭，經(jīng)常有當?shù)厝松仙�，有些是爬山愛好者，也有專門去道觀的。

    所里已經(jīng)提前查過道觀，道觀中并沒有善信這一號人物，他選擇道觀附近作為見面地面，只是為了迷惑獵物。

    烏云聚攏，天色逐漸陰沉。

    越往高處走，穆昔越覺得頭頂?shù)脑朴|手可及，是聚攏的云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低。

    “可能會下雪，”林書琰說，“天氣預(yù)報今天有雪。”

    沈硯道：“下雪就麻煩了，山雖然不大也不復(fù)雜，但還是有危險，我們得盡快。”

    羅靜美抱著孩子，速度并不快。

    穆昔一行人很快來到道觀，已經(jīng)開始飄雪花。

    道觀是三百年前建立的，并不巍峨，但很有價值。來道觀上香或是干脆留在此處生活的人有不少，穆昔看到幾個穿道服的人正在整理院子。

    林書琰問：“在附近找找？羅靜美肯定是來找善信的�！�

    “不太對，”穆昔低聲道，“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

    “怎么？”

    “現(xiàn)在還沒見到人，會不會是出意外了？”

    沈硯說：“來的路上沒看到應(yīng)隊，或許前面還有記號�！�

    穆昔仔細回憶上山的路。

    這一路上都有岔路，從二十分鐘前開始，他們沒再看到應(yīng)時安的記號。

    如果出意外，路邊應(yīng)該會留下痕跡，當時路邊是什么情況……

    穆昔想得頭痛。

    沈硯催道：“如果不在道觀，就得繼續(xù)往前走，已經(jīng)下雪了，看樣子不會小，我們得快一些�！�

    穆昔道：“沈硯，你帶幾個人先往前走，老林，咱們回去看看�！�

    “還要回去？”沈硯不解，“來的路上沒有異常�！�

    穆昔堅定道：“我要回去看看。”

    第

    144

    章

    洋娃娃

    風(fēng)雪中，

    道觀的紅墻莊嚴肅穆。

    鵝毛大雪將泥土路覆蓋，余水市整個冬天只會下兩三次雪，很少遇到風(fēng)雪肆虐的情況。

    穆昔和林書琰頂著風(fēng)雪往前走，

    林書琰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穆昔大手一揮，道：“你走我后面，我保護你！”

    林書琰順從地走到她身后，

    走了兩分鐘后才反應(yīng)過來——穆昔是女孩，他應(yīng)該保護穆昔。

    ……可走在穆昔身后，就有一種被彪形大漢保護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穆昔停下。

    雖然下雪，但下山的速度還是比上山要快。

    “最后一個記號就在附近，

    ”穆昔說，“趁著還沒有積雪，我們盡快找，這邊有些坡度，

    我擔(dān)心他們出意外�！�

    兩人扶著枯木慢慢往坡下走。

    穆昔在中間的一棵樹下發(fā)現(xiàn)鞋印，有人曾在樹下摔倒，而且就在最近。

    穆昔和林書琰兵分兩路，

    慢慢往坡下走。

    枯木太多，還有秋天積攢沒有打掃的落葉，

    配上落在葉子上的雪，穆昔幾次沒站穩(wěn)。

    十分鐘后，穆昔聽到林書琰的呼喊聲，

    “找到羅靜美了！”

    羅靜美倒在樹下，

    身上有擦痕，沿路的枯枝還有被壓倒的痕跡，她是從半坡上摔下來，

    正好撞到頭部，然后暈倒了。

    “只有羅靜美，應(yīng)隊和孩子都不在�！�

    風(fēng)雪越來越大，穆昔不僅擔(dān)心孩子，還擔(dān)心應(yīng)時安。她叮囑道：“你帶人過來將羅靜美運回去，盡量把她叫醒�！�

    “你要去找孩子和應(yīng)隊？不行，一個人很危險，我和你一起去。”

    “你得去找沈硯他們，才能救羅靜美，羅靜美為什么要搶孩子，咱們得搞清楚�！�

    林書琰擰眉看著穆昔。

    穆昔神色淡然，但林書琰仍然能看出穆昔眼中的緊張。

    她其實不是一個有危險意識的人，越是緊急的情況，越能讓她興奮。

    林書琰突然說：“你說你只喜歡應(yīng)隊的臉？”

    穆昔說：“不是的。”

    林書琰：“你終于明白自己的心了？”

    穆昔道：“我還喜歡他的身材，蠻好的，還有體力，也不錯。”

    林書琰：“……”

    抒情的背景音樂戛然而止。

    林書琰都不敢想穆昔為什么單獨提到體力。

    他無奈道：“我是想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每次遇到應(yīng)隊的事，你都會緊張�！�

    穆昔怔住。

    緊張？她嗎？好像沒有感覺。

    林書琰說：“你找鏡子照照自己，臉都快搭下來了�！�

    穆昔揉了揉自己的臉，大約是因為表情一直很嚴肅，臉上的肉還真有些累。

    穆昔說：“緊張也很正常嘛，好看的臉還沒捏過，換作是你，你不可惜？我先往前找，應(yīng)時安不會扔下羅靜美不管的，孩子也不在，肯定有其他情況�！�

    *

    已經(jīng)廢棄的陷阱內(nèi)，應(yīng)時安第十次試圖沿著泥土壁往上爬。

    冬日的土層較硬，應(yīng)時安沒有工具，難以挖掘，陷阱是正方形，長寬各有二米，他很難徒手爬上去。

    助跑倒是有可能，但現(xiàn)在……

    應(yīng)時安看著扒在他身上的二寶有些無奈。

    他曾試圖和二寶交涉，要他在陷阱里等待，應(yīng)時安先上去求援，但只要應(yīng)時安把二寶放下，二寶就放聲大哭，哭得應(yīng)時安頭痛。

    照顧孩子這種事，還得專業(yè)的人來。

    雪越下越大，應(yīng)時安脫下外套給二寶披上，接著便從坑里找石頭，試圖找到工具挖出可以抓住的地方。

    應(yīng)時安蹲下去，腳踝有些痛。

    當時二寶受驚嚇，跑得太快，不管不顧的往前沖，應(yīng)時安擔(dān)心二寶出事，沒注意到陷阱，才和二寶一起摔下來。

    摔的太突然，他沒做好準備，腳踝現(xiàn)在痛的厲害。

    二寶抱著應(yīng)時安的脖子一邊睡覺一邊抽泣。

    應(yīng)時安終于找到一塊扁平的石頭。

    這時，頭頂除了大雪還冒出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黑色的雨衣，光線太暗，他只往坑里瞥了一眼，便匆匆離開，甚至沒問一句需不需要幫忙。

    應(yīng)時安腦中閃過一個人的名字，他相信羅靜美不會平白無故往山中跑。

    應(yīng)時安背起二寶，一手護住他，緊盯著上面。

    那人好像只是看了一眼便跑了。

    應(yīng)時安眉頭緊鎖，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跟上男人，最好能將他帶回局里，但困在陷阱中，還要保護二寶，他什么都做不了。

    焦急之時，一道人影從陷阱正上方躍過，急促的跑步聲后，應(yīng)時安聽到熟悉的罵聲，“都跟你說了不要跑！還跑！害得我摔了一跤！我剛換的新衣服，剛換的！你知道買到好看的衣服有多難嗎？衣服壞了，我又要穿我媽買的卡通款了！”

    可惡��！

    應(yīng)時安：“……”

    應(yīng)時安聽到男人痛苦的哀嚎。

    應(yīng)時安聽到男人悲慘的求救聲。

    應(yīng)時安聽到……

    他不忍心繼續(xù)聽了。

    十分鐘后，穆昔的臉出現(xiàn)在陷阱前，神秘問道：“想上來嗎？”

    應(yīng)時安：“想？”

    穆昔道：“一張腹肌照換一根繩子�！�

    應(yīng)時安：“……”

    *

    應(yīng)時安在跟蹤羅靜美的途中，羅靜美發(fā)生意外，她失去意識后，二寶趁機逃跑，小孩子受到驚嚇，不管不顧的往沒有路的深山中跑去，應(yīng)時安只能先去追二寶。

    這一追就追到陷阱里。

    醫(yī)院，醫(yī)生給應(yīng)時安的腳踝綁上繃帶，提醒他最近不能劇烈運動。

    給應(yīng)時安包扎的是他的老朋友，但凡生病，應(yīng)時安都會來找他。

    醫(yī)生抱怨道：“都傷了多少次了，還不知道注意？現(xiàn)在是還年輕，老了怎么辦？真落下病根怎么辦？”

    好幾次應(yīng)時安都帶傷出任務(wù)，結(jié)果就是傷上加傷，越來越嚴重。

    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他們需要負責(zé)任的警察。

    但站在醫(yī)生的角度，他最討厭應(yīng)時安這樣的病人，不遵醫(yī)囑，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醫(yī)生知道，世界上大概沒人能讓應(yīng)時安聽話，因此他只是抱怨，沒有其他想法。

    應(yīng)時安果然不在意，“輕傷都不算�！�

    一旁穆昔咳了兩聲。

    應(yīng)時安：“……我一定注意，不會亂動�！�

    穆昔很滿意，扶著應(yīng)時安去找羅靜美。

    醫(yī)生聲音顫抖，“他聽話了？真的聽話了？”

    小護士說：“是的呢，應(yīng)隊說不會亂動�！�

    醫(yī)生痛哭流涕。

    一個女警察開口，應(yīng)時安就聽了，他的努力算什么？！

    羅靜美傷勢不重，治療后已經(jīng)清醒。

    與羅靜美一同住院的還有二寶，二寶情況穩(wěn)定，父母沖到羅靜美的病房討說法。

    “你為什么綁架我的孩子！你想害死他？！”

    羅靜美安靜躺著，不說話。

    應(yīng)時安想去調(diào)解，被穆昔一個眼神制止。

    病房里還有來看望應(yīng)時安的鄭局長。

    當然，鄭局長是來醫(yī)院體檢，正好遇到應(yīng)時安。

    鄭局長偷偷問林書琰，“穆昔小同志平時也很兇嗎？”

    林書琰認真回答道：“她不兇�！�

    鄭局長：“？！”

    敢指揮應(yīng)時安的人還不兇？他可從來沒見應(yīng)時安服過誰！

    天王老子來了，應(yīng)時安也沒給過面子！

    穆昔按住應(yīng)時安的肩膀，不悅道：“都受傷了，還想著工作？去和隊里請假好了，反正你們隊里最近沒什么案子�！�

    應(yīng)時安乖乖說好。

    鄭局長：“？！”

    他揉了揉眼睛，再拍拍耳朵。

    嗯，眼前的人是應(yīng)時安，說話的人也是應(yīng)時安。

    應(yīng)時安是……妻管嚴！

    鄭局長偷偷溜了出去，擔(dān)心地找到給應(yīng)時安包扎的醫(yī)生，“你和我說實話�！�

    醫(yī)生：“？”

    “他是不是不行了？”

    醫(yī)生：“？？”

    鄭局長聲淚俱下，“應(yīng)時安他是不是摔壞腦子了！”

    醫(yī)生：“……”

    關(guān)于應(yīng)時安不遵醫(yī)囑只聽女人的話這件事，他不想提起��！

    病房內(nèi)，穆昔攔住二寶的父母，“案子我們會查，她現(xiàn)在還沒出院，希望你能理解�！�

    “你告訴我，我和她無怨無仇，她為什么要帶走我兒子？！我和她是鄰居，這讓我以后怎么辦，天天防著她嗎？！”

    “我們一定會查清楚原委，希望你給我們時間，羅靜美現(xiàn)在是病人，她……”

    羅靜美忽然看向穆昔，聲音沙啞道：“他生病了�！�

    其余人一怔，看向羅靜美。

    羅靜美重復(fù)道：“病了，要看病�！�

    “你說我兒子？他當然病了，他發(fā)燒了，我知道啊？！用得著你帶他去看�。吭僬f了，看病你往山里跑？！”

    羅靜美認真道：“善信大師會治病�！�

    “？？”

    “要去找善信大師看病�！�

    “你是瘋子吧？！”

    “他真的可以看病，”見對方不信，羅靜美著急地掀開被子想走過去，“一定要及時看病，晚了就來不及了�！�

    現(xiàn)在的羅靜美像個偏執(zhí)的瘋子，二寶母親害怕地后退，“你……有病吧？”

    穆昔問：“晚了就來不及了，誰沒來得及看��？”

    羅靜美卻只對二寶母親說：“一定要找善信大師看病，他很厲害，什么病都能看�！�

    “你找他看過��？你得了什么病？”

    “不是我，”羅靜美說，“是我的女兒，她病了，全靠善信大師，才能把她救回來�！�

    穆昔知道羅靜美結(jié)過婚，但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

    沈硯監(jiān)視時，也只看到羅靜美一個人生活。

    穆昔試探問道：“女兒是不是在你父母家里生活？”

    羅靜美堅定道：“就在我家�！�

    二寶母親聽到羅靜美的話幾近崩潰，“瘋子！真是瘋了，你哪有女兒？！”

    “她就在家里！”羅靜美著急的往外走，“她一個人在家，該害怕了，我現(xiàn)在就回去陪她。”

    穆昔看向沈硯，沈硯低聲道：“確實沒見過她女兒。”

    林書琰說：“或許是在說謊，攔住她？”

    穆昔想了想，道：“不，我們跟她回去一趟�！�

    因為羅靜美搶孩子一事，現(xiàn)在羅靜美家附近的人家都是大門緊閉，生怕有人來家里搶孩子。

    羅靜美焦急的往前走，嘴里碎碎念道：“我怎么把她忘記了，我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我真該死，善信大師好不容易救活她，好不容易……”

    冷風(fēng)吹過，穆昔毛骨悚然，她問林書琰，“聽到了嗎，她說的是救活�！�

    什么情況下需要救活一個人？

    首先，這必須是個死人。

    “神神叨叨的，”林書琰說，“或許都是障眼法，想騙我們。”

    羅靜美推開門跑進家，“羽羽，羽羽在嗎？媽媽回來了！”

    穆昔和林書琰守在門口看。

    羅靜美情真意切，穆昔絲毫不懷疑，在她的呼喚下，家里真的會跑出一個孩子。

    羅靜美跑到小房間，喜極而泣，“太好了，羽羽，你還在，真的太好了。羽羽乖，今天的藥還沒吃，我們吃藥。”

    林書琰道：“真的有一個孩子？”

    穆昔很茫然，“沈硯應(yīng)該不會連這都看錯吧？”

    二人往屋里走去，羅靜美坐在床邊，背對著他們，手中拿著一個勺子，正在“喂藥”。

    所謂的藥，就是從藥瓶瓶里倒出的酒。

    羅靜美一勺又一勺地塞給……

    穆昔走進房間，調(diào)整角度，羅靜美懷中的孩子逐漸露出真面目。

    一個掉了鼻子和一只眼睛的洋娃娃，靜靜地躺在羅靜美的懷中，好像在看著穆昔。

    第

    145

    章

    團魂不確定

    羅靜美的前夫已經(jīng)再婚，

    有一個兩歲的兒子。

    前夫一家人和父母擠在四十平米的房子里，聽明來意，羅靜美的婆婆嫌棄道：“她是個瘋子，

    我兒子沒法和她在一起，必須離婚，她只會拖累我兒子。”

    前夫唯唯諾諾地坐在沙發(fā)上。

    穆昔道：“你和羅靜美的事情，

    你最清楚，和我們說一說？”

    前夫道：“我媽都說了……”

    他小心地看母親的臉色。

    穆昔問：“你媽今天吃過飯了，你可以不用吃嗎？”

    前夫：“……”

    “事關(guān)詐騙案，涉案金額極高，希望你考慮清楚，

    ”林書琰熟練地扮演紅臉的角色，“我們是擔(dān)心你被卷入案子中，才特意過來一趟�！�

    “我們是因為靜美精神不正常才離婚，”前夫終于能獨立說幾句話，

    “靜美的病好了嗎？我很擔(dān)心她�！�

    “感情沒破裂？”

    “我……”

    前夫吞吞吐吐。

    穆昔對婆婆說道：“請您先回避�！�

    “我回避？這是我家，我有什么好回避的？羅靜美她自己瘋了，我們有什么辦法？都是普通人，

    我們也要過日子！別說的像是我們忘恩負義，當初羅靜美嫁到我們家，

    我們可沒虧待過她，我們……”

    婆婆被林書琰請走。

    穆昔問：“現(xiàn)在能好好說了嗎？”

    “我當時不愿意離婚！我還喜歡她！”前夫急切地想表明真心，“警察同志，

    不是我想離婚的，

    是我媽非讓我離�！�

    林書琰將婆婆送到房間又折回，“離婚時你還喜歡她？”

    前夫說：“我們是自由戀愛的，靜美真的是個非常好的女孩，

    離開她是我最后悔的決定�！�

    前夫聲淚俱下，不斷地抹眼淚，看起來痛不欲生。

    林書琰經(jīng)手太多丈夫出軌、嫖娼的案子，見他如此有些動容，安慰道：“別太難過，可以盡量補償�！�

    穆昔瞟向林書琰。

    林書琰：“？”

    他的話有問題嗎？

    穆昔出場。

    她搬來椅子坐到前夫?qū)γ妫�蹺起二郎腿，“你不想和羅靜美離婚，是你媽逼你的？”

    前夫點頭，“我和靜美的感情一直很好，如果不是那件事……唉，我不想和靜美離婚�！�

    穆昔問：“你的意思是，你媽拿著你的證件，去民政局和羅靜美辦理的離婚手續(xù)？”

    “啊？”

    “你媽又拿你的證件，和你現(xiàn)在的妻子登記結(jié)婚？”

    “這……”

    “你媽還替你去和現(xiàn)在的妻子睡覺，你的兒子是你媽和你妻子的孩子？”

    “……”

    穆昔板起臉，“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多大歲數(shù)的人了，還都推給當媽的？”

    林書琰：“……”

    對哦。

    面對媽寶男，穆昔滔滔不絕，“張口閉口都是你媽媽，沒你媽媽你活不了？你沒長嘴不會說話？沒長手不會做事？你媽罵羅靜美的時候，你替她說過一句話嗎？剛剛你媽媽是如何說羅靜美的，你聽不到？”

    林書琰拿出筆記本奮筆疾書——如何分辨渣男。

    等等，他為什么要分辨渣男？

    前夫最開始還想和穆昔爭辯幾句，但馬上就不吭聲了。

    穆昔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他自己也清楚，他不想聽到她們爭吵，總會特意躲開。

    羅靜美與他抱怨母親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摻和到爭吵中，隨便敷衍羅靜美幾句，事情就過去了。

    穆昔輸出了一通，前夫一句話都不敢說。

    穆昔道：“現(xiàn)在我們能好好談?wù)劻�？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br />
    前夫看到擺脫黑暗的光芒。

    “你和羅靜美有一個女兒？”

    “有的，生病去世了�！�

    “羅靜美精神狀況不穩(wěn)定，和女兒有關(guān)嗎？”

    “女兒去世后，靜美一直走不出來，越來越瘋癲，偶爾還會去街上搶孩子，我實在……我就離婚了�！�

    穆昔道：“你說你喜歡羅靜美，把她一個人扔下不擔(dān)心嗎？”

    前夫：“……”

    林書琰在筆記本上記下一筆——只說不做的就是渣男。

    穆昔繼續(xù)問道：“女兒是生的什么病？”

    前夫：“發(fā)燒吧�！�

    “因為發(fā)燒去世？！”

    “……沒及時送到醫(yī)院去，”前夫說，“后來就火化了，挺亂的�！�

    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

    穆昔說：“你詳細說說過程�！�

    前夫道：“這件事對我來說是痛苦的回憶，我……”

    穆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雖然痛苦到不想回憶，但還是能找個新老婆繼續(xù)生孩子�！�

    前夫：“……”

    “咳，是羽羽先生病了，最開始我們都沒看出來，旁邊一戶人家有個神神叨叨的老太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一直和羽羽說她病了，當時羽羽還好好的，我們都沒看出來。到了晚上，羽羽就開始發(fā)燒，當時是三十八度多，還好，我們就在家里給她退燒。一兩點的時候她的燒退的差不多了，我倆都睡了，第二天醒來就看到……”

    “羽羽已經(jīng)死了？”

    “嗯，死了，身體都冷了�！�

    穆昔問：“孩子在后半夜沒有發(fā)出聲音？”

    “一點兒都沒聽到，可能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

    林書琰道：“你確定睡覺之前羽羽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好轉(zhuǎn)，快退燒了？”

    “是啊，這點你們不能懷疑，我畢竟是羽羽的父親，給孩子治病這點兒小事還是要做到的，她退燒了我們才敢睡覺。”

    睡前已經(jīng)退燒，醒來看到的卻是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