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任思怡開了一些精神方面的藥物給韋泊,韋泊沒有病癥,吃這些藥多少會有影響。
鋪墊的差不多了,他們的計劃繼續(xù)推進,上演了“內(nèi)衣店”大戰(zhàn)。
這是為了讓所有人都以為韋泊與伍半香爭吵過,還讓韋泊以為真是自己記錯了時間。
韋泊真正見到伍半香的第二天,任思怡給韋泊加大藥量。
他的反應很大,與醉酒類似。
任思怡留韋泊到凌晨,伍半香故意出現(xiàn)挑釁,韋泊惱怒之下想要掐死伍半香。
伍半香倒在地上裝死,韋泊以為自己殺了人,將她帶回家放到床上。
他想處理尸體,但任思怡提前給他喝了安眠藥,能堅持到家實屬不易,韋泊沒過多久便睡著了,隨后任思怡將他帶走,讓他以為尸體還留在家中。
“你擔心在床上留下痕跡,離開時特意收拾床鋪,但韋泊家很亂,只有床鋪是整潔的,對比起來其實更令人懷疑。不過只要做過的事就會留下痕跡,我猜你們是想讓韋泊精神失常,沒想真的殺人�!�
穆昔說得都對。
伍半香震驚過后,坦然道:“沒錯,我們不想殺人,只是沒想到韋泊竟然察覺到是我們在耍他,他跟蹤我,還想對我下手,我實在沒辦法才還手,我這也算正當防衛(wèi)?”
穆昔問:“那晚我們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出來的人是馬文,為什么要掩護他?”
伍半香說:“我說的是實情�!�
“有目擊者,看到他了,徐隊長馬上會安排目擊證人去辨認,再不濟還有法醫(yī)尸檢,這是突發(fā)事件,有很多細節(jié)無法處理到位,你幫不了他。而且你不想知道,為什么韋泊會去找他嗎?”
伍半香擰眉,“什么意思?”
“韋泊遇害當天,曾站在你店門前很久,從目擊證人的證詞來看,他是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所以才去找馬文。他買匕首時默念韋媛的名字,說明他知道你們的行為與韋媛有關,你們是在替韋媛報仇。提到韋媛,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馬文,他竟然還知道馬文的住處,你不覺得奇怪嗎?在你們?nèi)说挠媱澲�,馬文應該是局外人,連韋媛的朋友都不知道你們?nèi)说拇嬖�,韋泊是如何認識馬文的?”
韋泊不該認識馬文,馬文也從未提過他認識韋泊。
他們?nèi)松套h計劃時早就確認過,韋泊不認識他們?nèi)魏稳�,他們才敢這樣做。
穆昔說得對,韋泊為何會去殺馬文?這太奇怪了。
穆昔最后勸道:“我不知道你和馬文是否有特殊關系,馬文讓你來頂罪,足以說明他心思不純,這樣的人,真有替他頂罪的必要嗎?”
伍半香垂下頭,輕聲說:“你說的都對,韋泊是去找馬文的,你能告訴我,馬文和韋泊到底是什么關系嗎?”
“在此之前,還需要你補全動機�!�
“還能因為什么?”伍半香無奈,“韋媛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但卻最懂事。我們認識后,她經(jīng)常給我們帶她做的點心,不管我們遇到什么困難,她都第一個來幫忙。明明年紀小,卻比我們能擔事,我們都很喜歡她。而且我們都喜歡看書,喜歡文學作品,喜歡一樣的作者,我們有共同話題,心靈高度契合,我們的感情,你無法理解�!�
“你們?nèi)绾沃朗琼f泊害了她?”
“她都和我們說了,她的運氣其實挺好的,雖然是私生女,但是到城里后,她爸的原配對她還不錯,只有剛開始那兩年無法接受她,后來待她,就像親閨女。韋媛確實懂事,很難不喜歡她,如果你認識她,也一定會喜歡上她。唯一的老鼠屎就是韋泊,韋泊一直欺負韋媛,從韋媛剛到余水開始,一直到她死�!�
小的時候,韋泊喜歡揪她的辮子、搶她的東西。
過年長輩們會給孩子壓歲錢,他們的父母會留給他們一部分做零花錢。
韋媛本就是外來人,不是所有長輩都喜歡她,韋泊母親的家人就無法接受她,她拿的錢本就比韋泊少,剩下的這點兒錢也會被韋泊搶走。
韋媛上學后,韋泊變本加厲,帶著其他朋友一起欺負韋媛。他們把韋媛推進水坑里,按著不許出來,甚至推進池塘里,有一次鬧得兇,韋媛險些被淹死。
她備受折磨,但欺負她的人是她的哥哥,她不敢和父母說。
韋媛很害怕韋泊,甚至不敢與他獨處。
她將這些事對伍半香三人和盤托出,他們勸她告訴父母,遠離韋泊。
沒過幾日,便發(fā)生韋泊拿韋媛“頂罪”的事。
出發(fā)前,韋媛恐懼的給伍半香打電話求助,伍半香趕到韋媛家,韋媛已經(jīng)被韋泊帶走,她父母不在家。
他們不知道韋媛被帶到哪里,一直在找她,但始終沒線索。
這是韋媛最后的電話,從這以后她便消失了,再未出現(xiàn)過。
韋泊的父母對外稱她已經(jīng)離開余水,他們都不信。
這些年他們一直堅持調(diào)查,他們找到當年韋泊的朋友,發(fā)現(xiàn)韋泊是讓“朋友”欺負了韋媛,韋媛兇多吉少。
他們決定報仇。
*
與伍半香談過后,穆昔才去見徐涇。
徐涇會正式審訊伍半香,希望伍半香的配合能為她減輕刑罰。
徐涇看著穆昔的記錄,陷入長久的安靜。
任思怡、伍半香、馬文合起伙來騙了韋泊一年,這是都瘋了吧?!
更重要的是,穆昔竟然都想想到了,她也是瘋子吧?!
穆昔笑容乖巧,“徐副隊長,您別擔心打臉,雖然您總是否認我的想法,但我相信,您是個英明的領導,憑您自己的實力,也一定能找到真相!”
徐涇:“……”
謝漣感動道:“我們徐副隊長這么難說話,你竟然還拍他的馬屁,你真是太厚臉皮了�!�
徐涇:“……”
這是拍馬屁?這分明是更狠地打他的臉!
他沒查明白的事,被一個民警查清了,如果傳出去,讓他的臉往哪里放?這事他要一輩子爛在肚子里!
穆昔說:“記得替我邀功呦,聽說有獎金。徐副隊長大度,應該不會和我搶吧?”
徐涇:“……”
他腦中冒出一個詞:死綠茶。
雖然不清楚綠茶和穆昔之間有什么關系,但就是覺得這個詞很配她。
哼。
接下來的調(diào)查很順利。
任思怡、馬文都被帶到隊里,任思怡聽說馬文讓伍半香頂罪,十分生氣,把所有事全招了。他們沒有殺害韋泊的計劃,他們更希望韋泊能自盡。
馬文殺害韋泊后,是他提議讓伍半香盡快離開的,當時伍半香二人都很信任馬文,伍半香獨自離開,沒想到警方的注意力反倒被她吸引。
隨后,馬文又讓伍半香回來,他發(fā)現(xiàn)警方已經(jīng)盯上他,他想讓伍半香頂罪。
伍半香把馬文當成弟弟,馬文向她哭訴對不起父母,伍半香就心軟了。
她是孤兒,無牽無掛,死了也無所謂。
幸好李木子目擊到一切。
刑偵隊用了兩天的時間整理案子的來龍去脈,這兩天,應時安一直沒回來。
穆昔晚上會去看看應老爺子,然后回家住。
穆昔惦記著安良軍交代的事,一直想找機會問應時安案子的情況,又怕耽誤他工作,只能登他回來,可惜應時安一直沒消息。
他們原本也不該是隨時通消息的關系。
周五下班后,穆昔與林書琰周末不用值班,難得的兩天假期即將開始,兩人選擇往刑偵隊跑。
進分局前,林書琰確認道:“徐副隊長真的答應你了,說要告訴你馬文和韋泊的關系?”
穆昔肯定道:“對,是他答應的�!�
林書琰放心地跟過去。
雖然馬文已經(jīng)認罪,刑偵隊依然很忙。
尤其應時安不在,徐涇更是忙到飛起,他捧著材料在辦公室里穿梭。
穆昔大搖大擺走進去。
謝漣一看到穆昔就尖叫,“你來干什么?!”
他捂住衣服領口,滿臉恐懼,潛臺詞是——今天又想來欺負誰?!
穆昔大度道:“今天我對你沒興趣�!�
“�。俊敝x漣扭捏,“不是來找我啊……哼�!�
林書琰:“……”
“哼”字怎么有點兒嬌羞?
人群中,徐涇最顯眼,無論何時何地,他都一定是最嚴肅的人。
穆昔擋住徐涇的路,興高采烈道:“徐副隊長,我來啦�!�
徐涇原本就忙,忙到一個腦袋兩個大,現(xiàn)在看到穆昔,壓力直接翻倍。
“你來干什么?”
穆昔無辜道:“剛剛不是給您打過電話了�!�
徐涇:“……”
半個小時前穆昔的確打過電話——
徐涇:“你好�!�
穆昔:“徐副隊長,馬文的事有結(jié)果沒?韋泊為什么會去找馬文,馬文是怎么說的?哦,電話里不方便說是吧?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去找你!”
徐涇:“和你無關……”
“盡快過來?好!馬上出門!”
徐涇:“……”
林書琰低聲問:“你不是說徐副隊長答應了?”
“是答應了,還催咱們盡快過來呢,”穆昔說,“徐副隊長真是好人,以后咱得多幫徐副隊長的忙,記住沒?”
林書琰鄭重點頭。
徐涇:“……”
他忍著氣,朝謝漣招手,“打發(fā)走!”
任思怡與伍半香已經(jīng)全部交代,馬文沒有抵抗的必要,他承認一切罪行。
殺害韋泊是個意外,馬文發(fā)現(xiàn)自己殺人后,擔心會坐牢,便把韋泊拖到空房子里,布置現(xiàn)場。他下手狠辣,就是想讓警方認為兇手是在報復,而不是反殺。
穆昔最在意的韋泊去找馬文的原因,馬文是這樣說的——
“其實那天我見過韋媛,韋泊帶韋媛回家,我們在路上遇到。我和韋媛……我們在談戀愛,我很生氣,和韋泊打了一架,韋泊得知我的身份。隨后我把韋媛帶走,本來是想帶她去醫(yī)院去報警,可看到她的慘狀,我實在是……她接近我時,我下意識躲開了,不想碰她。她從小就敏感,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趁我不注意偷偷跑了。我追上去,親眼看到她跳河自盡,我也下水了,但是沒找到她。后來為何沒找到尸體,我就不清楚了。前幾年我遇到過韋泊,他來找我要人,我恨都要恨死他,怎么可能和他說實話?韋媛就該存在,就該一輩子折磨他!所以他就跟蹤我,知道了我家的地址,就是這么簡單�!�
穆昔聽得愁眉苦臉。
林書琰的臉更成了大苦瓜。
“馬文表現(xiàn)出了嫌棄?所以韋媛受刺激了?”
“韋泊還是個人?竟然讓妹妹作這種事,他毀了韋媛一輩子�!�
謝漣說:“所以他們?nèi)齻才要報復�!�
穆昔托著腮,“碰到這種哥哥,太慘了�!�
林書琰道:“韋泊的母親都能接受韋媛,把她當成親女兒,韋泊為何如此仇視她?本性如此?”
“唉,人都死了,咱們想知道,難嘍。”
幾人坐成一圈感慨。
感慨了足足五分鐘,門外忽然熱鬧起來。
徐涇顯然得到什么消息,先走了出去,隨后幾名刑警也跟過去,像是要迎接什么人。
穆昔趴在桌子上問謝漣,“什么事這么轟動,抓到犯人了?”
謝漣冷哼,“這種陣仗,只會是領導來了。”
穆昔有點兒喜歡謝漣了,光說大實話。
謝漣是刑警隊的,不得不去捧場,穆昔合林書琰心安理得地坐著,打算等其他人不注意就溜走。
十幾秒后,幾個身穿警服的人走進辦公室,為首的竟然是應時安。
應時安平時穿便衣,很少穿警服,他每一次穿警服,穆昔的眼睛都恨不得長在他身上。
穆昔小聲說:“幾天不見,應隊長還是很好看�!�
往常林書琰不會參與有關長相的話題,今天卻回應道:“應隊旁邊的前輩也不錯�!�
穆昔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看到應時安旁邊還站著一個女警察。
女警察短發(fā)齊肩,五官深邃挺立,像是少數(shù)民族的人,無論是身材個頭還是長相都極為出挑。
穆昔贊嘆道:“真好看,局里美人真多!”
林書琰好奇:“還有誰?”
穆昔指著自己,“我呀�!�
林書琰:“……,當我沒問�!�
應時安向徐涇介紹女警,穆昔湊過去聽了幾句。
女警叫陸杰,父親是漢族人,母親是少數(shù)民族。父母希望她將來能成為杰出的人,所以取了這個名字。陸杰曾是應時安的搭檔,是他的老同事。
林書琰聽了半天,琢磨道:“我記得應隊已婚,他們看起來倒是般配�!�
穆昔說:“可惜你猜錯了�!�
“你知道不是陸杰?你說過,你家里人和應隊家里是朋友?應該知道應隊的妻子是誰吧?”
穆昔嘴角抽動:“我敢說,但怕你不敢聽�!�
林書琰:“?”
穆昔揪住林書琰的袖子,“算了,走吧�!�
“現(xiàn)在?人這么多……穆昔,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穆昔臭著臉問:“你從哪里看出來我心情不好?我好得很�!�
林書琰:“……”
他茫然地跟著穆昔走出辦公室。
穆昔的表情越來越兇。
回來都不知道說一聲,她好歹得知道今晚要去誰家住吧!她住到應家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爺爺?shù)慕】�!她可是完全的付出�?br />
雖然她得到了兩套房子無數(shù)存款……但也是付出!
林書琰可憐兮兮道:“你到底為什么不高興?”
“我再說一遍,我很開心!”
“是,你很開心,但你……”林書琰小心翼翼舉起胳膊,“能不要再掐我了嗎?”
穆昔:“……”
二人還沒來得及走,謝漣追出來喊道:“應隊說韋泊的案子辛苦我們了,請大家吃飯,你們要不要一起去?這案子你們畢竟也出力了�!�
穆昔兇巴巴問:“只是出力?難道不是我們才能找到兇手?”
謝漣問林書琰,“她吃炸藥了?”
林書琰說:“吃了一噸�!�
謝漣立刻與穆昔保持距離,“不吃白不吃,一起去唄�!�
“不去!”穆昔說,“又沒人來請我們!”
謝漣:“?”
他茫然地伸出手,這是人手啊……
第055章
第
55
章
林書琰小心翼翼地確認,
“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穆昔再次頂著擰巴的眉頭擰巴的臉說:“我真的沒生氣�!�
以前的林書琰會相信穆昔的話,但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脫胎換骨。
穆昔不會無緣無故生氣,刑偵隊的人也不會招惹她,
無論怎么想,都是他把穆昔惹生氣了!
林書琰從早上出門開始反思。
或許是今天早晨他喝水的姿勢不對,吵到穆昔了?
還是他中午吃了一整個雞腿,
沒分給穆昔?穆昔當時已經(jīng)吃了兩個雞腿,他以為她不需要了。
但仔細想想,
穆昔的飯量……可能還是需要的。
穆昔自以為心平氣和地解釋完便繼續(xù)往外走,林書琰還傻站著內(nèi)疚。他和周謹、付葉生約定好要保護唯一的女隊員,但每次出事都是穆昔現(xiàn)沖,他已經(jīng)很內(nèi)疚了,他竟然還會惹穆昔生氣!
一分鐘后,應時安與陸杰幾人走出來。
命案發(fā)生在隔壁市,陸杰是負責人,
嫌疑犯已經(jīng)被捕,
但牽扯到一樁舊案,
陸杰帶著幾個刑警過來請黃巖分局的刑警幫忙。
案子還是陸杰的,余水市這邊只是幫著抓人。
既然要幫忙,
就得讓她見見其他人,
方便開展工作。
應時安剛好看到穆昔“剛毅”的背影,和心懷愧疚的林書琰,
“她走了?”
林書琰不安道:“我好像惹她生氣了。”
應時安的眉頭微妙地挑起來,“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清楚,”林書琰苦惱地嘆氣,
“可能是哪方面做的不好�!�
謝漣說:“難怪她看著就不高興,原來是你招惹她了。你倆怎么跟小情侶吵架似的,
穆昔的老公不會就是你吧?”
應時安的眉頭挑了又挑。
他眉眼間情緒變化的一瞬間,林書琰便感知到。
林書琰惶恐地發(fā)現(xiàn),他好像連應時安也得罪了。
人生長路漫漫,總要歷經(jīng)風雨才能迎接彩虹,看到光明的未來。
林書琰認為已經(jīng)沒有人生。
應時安向穆昔走去,林書琰垂頭喪氣地跟在后面。
穆昔在拐角處等林書琰,她想到林書琰的話,好奇地捏住自己的臉,調(diào)整表情。
林書琰說她在生氣,怪了,她都不覺得自己是在生氣。
生氣是要有誘因有情緒的,好端端的,她為何生氣?
應時安和林書琰走過來時,便看到穆昔將自己的臉揉了個遍。
林書琰、應時安:“……”
尊重、理解,但不想學。
應時安斟酌片刻,問:“心情不好?”
穆昔把五官捏成笑臉,“沒有呀,剛破了案抓到兇手,李大爺和王阿姨沒吵架,張嫂沒去勾搭鄰居,趙哥好幾天沒嫖,最近都是好事�!�
林書琰:“……”
看起來氣得不輕。
應時安低聲問林書琰,“你做了什么?”
林書琰苦大仇深地蹙著眉,又搖頭又點頭。
見狀,應時安想,小情侶吵架,總是會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像林書琰和穆昔。
他一直都知道為了應老爺子的健康讓穆昔與他結(jié)婚是委屈了穆昔,也知道穆昔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如果穆昔真的有喜歡的人,他應該支持。
應時安斜睨林書琰,“改天再找你算賬�!�
林書琰想哭卻哭不出來。
應時安對穆昔說道:“男女想法差異大,你多理解�!�
穆昔仍然在笑,語氣卻是生硬冰冷的,“男人的想法讓人難以理解�!�
應時安說:“有氣就出,不要客氣�!�
穆昔驚訝,“你倒是直接。”
朝應時安撒氣,她也得有這個膽子。
就算不提應時安的職業(yè),那他也是她的金主,好幾套房子等著她呢。
應時安余光看向林書琰,“我相信一定是他做錯了。”
穆昔打量應時安:“確實是。”
“要有發(fā)泄渠道,心情才會好�!�
“呵,你放心,等我逮到機會,一定報復。”
穆昔看著應時安。
應時安看向林書琰。
林書琰:“……”
他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是見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
應時安說是請大家吃飯,礙于身份,他們不好太招搖,就真的只是找個小飯館吃飯,吃飯的時候還得談論工作。
隔壁市發(fā)生的殺人案轟動一時,兇手在短短半日內(nèi)屠殺五人,隨后消失在大眾視野中,此案驚動省里,若不是通信較慢,恐怕會在全國范圍內(nèi)引起轟動。
陸杰最先發(fā)言,“多虧了時安,如果不是他,我們不可能這么快找到兇手。時安只去了現(xiàn)場,就將兇手的特征說得八九不離十,在時安的幫助下,我們才能順利破案,時安,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穆昔想到安良軍的囑咐,趁機問道:“陸隊長,兇手是隨機殺人嗎?”
陸杰看向穆昔,“你是新來的刑警?以前沒見過�!�
謝漣搶著說道:“她是派出所的,不是刑警�!�
“這……”陸杰看向應時安。
人在無措時,總會向最熟悉的人求助,穆昔的笑容再次變化。
剛才還是真心實意笑著,現(xiàn)在就有些恐怖了。
恰好林書琰替穆昔倒茶水,迎面撞上她的“笑臉”。
林書琰:“……”
穆昔應該是不喜歡喝茶??
應時安介紹道:“這位是穆昔,剛剛幫我們解決了一起殺人案,特意請她過來道謝�!�
穆昔挺起腰板。
陸杰笑道:“原來如此,其實前線的女刑警很少,如果感興趣,可以調(diào)來刑偵隊,時安不輕易夸人,你一定很優(yōu)秀�!�
穆昔笑瞇瞇地看向應時安,態(tài)度堅決,“我心里只有派出所�!�
她還要代表派出所去比賽呢,第一個要打倒的人就是應時安!
得知穆昔的身份,見她對刑事案件感興趣,陸杰便挑了些細節(jié)說:兇手不是隨機殺人,他一共殺害五人,都是在娛樂場所工作的女性,他對這類女性十分憎惡,殺人是預謀已久,提前一個月便開始準備殺人計劃和工具�!�
穆昔問:“受害人的年齡范圍是?”
“十六歲到二十歲之間,年紀都不大�!�
安良軍的女兒遇害時年紀也不大,但她是在招待所被害,是正經(jīng)學生,不是從事特殊行業(yè)的人。
應時安說:“陸杰這次過來,是在審訊兇手時發(fā)現(xiàn)他的父親很有可能也是一名殺人犯,他的父親一直在余水市活動,下落不明,所以要過來找人�!�
陸杰驚訝道:“你現(xiàn)在的話似乎比以前多了,以前不會解釋這些�!�
應時安看向穆昔。
前一秒還對陸杰笑臉相迎的穆昔一看到應時安,笑容便收了回去,甚至刻意板起臉。
應時安:“?”
穆昔主動給陸杰倒茶水,“陸隊長,如果您這邊有什么線索,譬如抓到兇手,知道兇手曾經(jīng)殺過什么人,能不能和我?guī)煾刚f一聲?他女兒被卷進兇殺案,至今還沒抓到犯人。”
“女兒卷入兇殺案……你師父是安良軍?”陸杰同情道,“安哥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很不好相處,你辛苦了。”
穆昔:“?”
她今早還從“師口搶糖”,成功攔截即將被消滅的兩塊咖啡奶糖,沒覺得安良軍不好相處啊。
談完工作,就進入干飯環(huán)節(jié)。
飯館是方桌,應時安與陸杰坐在一起,林書琰與穆昔坐在一起。
應時安與陸杰要討輪案子,二人很少動筷子,一直在聊天。
他們認識的時間久,彼此都很了解,除了案子,也會說些上學時、工作時的趣事。其他人都興致勃勃地聽他們說話,只有穆昔在埋頭苦干。
她的耳朵偶爾會豎一下,然后朝應時安露出鄙夷的目光,在他看過來前又迅速低頭。
穆昔吃得歡,但林書琰一直沒動筷子,心事重重。
穆昔實在看不過去,用新筷子給林書琰搶了個燒雞腿,“你怎么不吃?”
林書琰神色格外復雜,“你不生氣了?”
“生氣?生什么氣?”
“真不氣了?”
“我……”
謝漣丟給穆昔一瓶啤酒,“你倆能不能別像小情侶一樣膩歪?”
應時安抬眸看去。
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
穆昔和林書琰要休兩天不用上班,可以喝酒,她找到瓶起子。
穆昔以前去過酒局,她不喜歡酒桌文化,連帶著不喜歡喝酒,但今天有點兒想喝。
應時安俯身想拿酒杯,被穆昔擋住,應時安道:“天晚了,不安全�!�
穆昔沒有理應時安,反倒對謝漣說道:“別亂說話,你不知道我已婚?”
陸杰看向被晾著的應時安,他們二人的關系,十分微妙。
陸杰故意笑著問道:“你還這么小,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老公很有福氣。”
“他能娶到我,確實是三生有幸。”
謝漣痛苦地捂住耳朵,“又要吹牛了�!�
穆昔坦然自若。
陸杰問:“他是什么樣的人,是你的同學?”
“才不是,他年紀可大了,有點兒老。”
應時安:“……”
謝漣奇怪道:“他年紀大,你還結(jié)婚?哦,你說過是為了家里老人的身體?”
“不是,”穆昔斬釘截鐵道,“是為了錢,他有錢�!�
應時安:“……”
陸杰費解道:“一個有錢的……老人?”
穆昔說:“人生的夢想嘛,嫁給一個年紀大了,等對方?jīng)]了卷走遺產(chǎn)跑路�!�
應時安:“……”
陸杰瞠目結(jié)舌,“可結(jié)婚是要和相愛的人在一起�!�
“老頭有錢�!�
“如果沒有感情,生活難以繼續(xù)�!�
“老頭有錢�!�
“結(jié)婚是相互扶持�!�
“錢可以扶持�!�
“……”
陸杰沉默片刻,問:“你老公還有同樣有錢的朋友嗎?”
第085章
第
85
章
應時安在穆昔短短幾句話內(nèi)變成招人喜歡的、快去世的、家纏萬貫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