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既然有三條命的話,應(yīng)該不至于完全沒有勝算……吧�!�
“……吧�!�
梅斯維斯拿過桌上的槍支,手指叩動槍身,只聽“咔”的一聲脆響,彈膛彈出。
“標(biāo)準(zhǔn)制式左輪,六發(fā)彈夾�!�
他把手伸入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枚光潔如新的子彈,緩緩摁入彈夾之中,發(fā)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以及,一枚子彈�!�
咔噠噠噠。彈匣飛快轉(zhuǎn)動,又啪的一聲被合上。
黃毛的臉微白了白。
以他現(xiàn)在天賦被激活的程度,按理來說是不會錯過一把普通的左輪手槍彈匣轉(zhuǎn)動的速度的,但是,在他聚精會神的注視之下,卻沒有捕捉到半點痕跡。
也就是說……他這一次恐怕是沒辦法幫溫簡言用視覺作弊了。
將子彈上膛之后,梅斯維斯將槍放回賭桌的中央,面帶微笑,十分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溫簡言拿過手槍。
左輪手槍冰冷而沉重,沉甸甸地墜在手心,被引力拉扯向下,光亮的表面反射著燈光,有種令人觸目驚心的冷意。
他沒有立刻做些什么,而是扭頭看向后方的瑪琪:
“槍有問題嗎?”
瑪琪的臉色很差,身為本就是敏感體質(zhì)的靈媒,在這樣高壓的環(huán)境中更是反應(yīng)激烈,她站在距離賭桌最遠的位置,幾乎不敢靠近。
在注意到溫簡言投來的視線之后,她才勉強打起精神,走上前來。
幾秒之后,瑪琪睜開雙眼,搖搖頭:
“槍……沒有問題�!�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遲疑地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梅斯維斯,對方仍然是那副尋常的樣子,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似乎并不在意溫簡言讓隊友檢查槍支這種事。
瑪琪壓低聲音,小聲道:
“但是,那籌碼……給我的感覺很糟糕。”
她能感受到,從那個方向傳來一股被擠壓的十分高密度的靈異能量,即便只是比剛才上前了兩步,但就是縮短了這么點距離,她都依然被壓得無法呼吸,甚至膝蓋發(fā)軟。
溫簡言對此倒是不意外。
“如果檢查沒問題的話,”梅斯維斯微笑道,“我們的游戲就可以開始了。”
——“請。”他伸出手。
溫簡言抬起眼,定定地看了梅斯維斯一眼。
對方含笑坐在賭桌對面,看樣子并不介意讓溫簡言先手,神情是一如既往的鎮(zhèn)定,這場賭命游戲似乎對他來說毫無影響。
“……”
溫簡言收回視線,他動作冷靜地拉開保險栓,抬起手,將冰冷的槍口抵住自己的太陽穴。
僅僅只是這個動作,身后就傳來隱隱的吸氣聲。
【誠信至上】直播間:
“啊啊��!”
“我不敢看了!”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誰來捂住我的眼睛!”
“……”
青年垂著眼,手指很穩(wěn)扣在扳機上,沒有半點動搖。
他的眼睫微扇了一下,食指扣下。
耳邊似乎安靜了一瞬。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停滯。
灼燙的氣流沖擊而來,間隔許久之后,巨大的槍聲撕開耳膜。
“砰�。�!”
“嗡嗡——”
一切都變成了空白。
不知道過去多久,溫簡言終于緩慢地眨了下眼。
他發(fā)現(xiàn)視線模糊,視野中的一切都是傾斜著的,耳邊是轟鳴的的電流聲。
溫簡言花了一段時間,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身體歪著,身邊有人正扶著他以免從椅子上摔下來,隔著尖銳的、幾乎擠占了整個世界的耳鳴聲,他隱約聽到遠處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在一片混亂中,溫簡言勉強辨認出陳澄的聲線。
“……你們……作弊,怎么可能?!”
緊接著,就是一片兵荒馬亂,所有的一切都混合成令人頭痛欲裂的聲響,像一把重錘一樣,一下一下地砸著他的太陽穴。
“……你們……安靜點�!�
溫簡言眉頭緊蹙,忍無可忍。
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幾乎辨認不出原來的聲線,令溫簡言自己都嚇了一跳。
“——醒了!”
“會長醒了!”
發(fā)現(xiàn)了溫簡言的恢復(fù),眾人擁了上來。
溫簡言的眉頭皺的更緊。
聞雅:“都先讓開!”
隨著眾人的散開,溫簡言才終于重新可以順暢呼吸,他抬起頭,向著身邊瞥了眼——扶著他的陳默,對方手上用的力氣太大,把他都捏痛了。
“你感覺怎么樣?”
陳默皺著眉頭,低頭問他。
溫簡言清了清嗓子,用沙啞的聲音道:
“……糟透了。”
即便已經(jīng)過去了有一段時間,但他似乎仍然能感受到子彈灼燒皮肉,敲碎顱骨,攪碎大腦所殘留下來的痛楚。
溫簡言看向遠處。
由于他的“死亡”,整個現(xiàn)場似乎已經(jīng)亂做一團,雙方在極近的距離離對峙著,殺氣騰騰,空氣中火藥味十足,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fā)出無可挽回的亂斗。
然而,在一片混亂中,梅斯維斯卻仍然以同樣的姿勢坐在對面,用那雙眼白稀少的詭異眼珠注視著他們,臉上帶著游刃有余的微笑,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控。
“你沒事?”
陳澄拎著刀,扭頭打量著他,眉眼間煞氣未褪。
“嗯。”溫簡言應(yīng)了聲。
他擺擺手,拒絕了陳默的攙扶,重新在椅子上緩緩坐直。
然后,溫簡言伸手摸向著口袋,取出了什么,一揚手,隨意地丟在了賭桌上。
那是一只替死娃娃。
——娃娃完好無損,顯然并沒有承擔(dān)他“死亡”的代價。
而在賭桌的角落,原本三枚的血色籌碼,不知何時只剩下了兩枚。
顯然,梅斯維斯并未騙他,這血色的籌碼的確代表著溫簡言在這場賭局之中的三條性命。
看著那只替死娃娃,梅斯維斯的嘴唇緩緩咧開。
他笑了,露出鋒利雪白的牙齒。
溫簡言搖搖晃晃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肘壓在桌邊,托著額頭,強光落在他蒼白汗?jié)竦哪樕�,顯得越發(fā)沒有血色。
他斜著望向?qū)Ψ剑壑闇\淡,唇邊揚起一絲笑。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信任問題……您應(yīng)該不會介意的吧?”
對于接下來可能賭什么,溫簡言并不清楚,但是根據(jù)他以往的經(jīng)驗,無論賭局內(nèi)容是什么,對他都不會有利。
正因如此,才更要有備無患。
如果不是有替死娃娃在,他也不會就這樣輕易地將那只槍抵上太陽穴——雖然溫簡言清楚,他們此次的賭局是存在某種無形的、即便是梅斯維斯也要遵守的規(guī)則,對方如果就這樣殺死自己,也一樣無法改變游輪沉沒的事實,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愿去賭這么一個可能性——尤其是在一個如此不公平的賭局之中。
越會說謊的人就越多疑。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
信任問題。
“當(dāng)然不介意�!泵匪咕S斯笑著說,善解人意地點頭,“我能理解�!�
“不過,”他的身體微微向前,用那雙形狀詭異的雙眼緊盯著溫簡言,說道,“我相信你應(yīng)該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吧?”
“四肢冰冷,頭暈?zāi)垦#泵匪咕S斯陳述著溫簡言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像是生命力在身體之中流逝……對不對?”
溫簡言沒說話。
但他知道,梅斯維斯說的沒錯。
這種生命力被吞噬的感覺不會有錯,他在以前的副本之中曾感受過不止一次。
“一旦三枚籌碼用完,”梅斯維斯面帶微笑,“你就會死�!�
“這是規(guī)則性的死亡,即便你有再多這種小玩意兒……”說著,他拿起桌上的替死娃娃,隨意地擺弄了一下,然后不感興趣地丟在了一一邊,并不準(zhǔn)備手動切斷它和溫簡言之間的聯(lián)系,“只要你輸?shù)袅巳痘I碼,你一樣會死�!�
梅斯維斯向后靠去,緊緊注視著溫簡言,臉上緩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看著令人渾身發(fā)涼:
——“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只剩下兩枚了。”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六一兒童節(jié)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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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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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游輪
◎兩枚籌碼◎
第六百一十一章
這里仍回蕩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
那氣味揮之不去,令人幾乎都能嘗到空氣中金屬的苦味。
剛剛的混亂景象已不見蹤影,所有的痕跡都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而這一切只發(fā)生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
相較起來,
溫簡言緩過來所需要的時間都要更長些。
右邊的耳朵被槍聲震響,嗡鳴難止,幾乎聽不到太多的聲音,太陽穴上的灼燒感仍在隱隱作痛,即便沒有真正死亡,
但是,死亡實感卻并沒有得到半分的減少。
“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回休息室休息一下,我不介意�!�
梅斯維斯善解人意地開口說道。
溫簡言將侍者遞上來的烈酒一飲而盡,蒼白的顴骨上泛出一絲微紅,終于顯得沒那么死氣沉沉了。
他將空掉的酒杯放回托盤上,抬眼看向坐在桌子對面的梅斯維斯,
嗓音仍然有些沙啞:
“不用了。”
——“繼續(xù)。”
梅斯維斯緩緩地微笑了一下,“那好�!�
光潔如新的左輪被遞到他的手里。
“隨著局數(shù)增加,我們的游戲會逐漸增加一些新的規(guī)則,
好讓它變得有趣起來。”梅斯維斯一邊打開彈匣,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首先,子彈的數(shù)量將不再僅僅只是一顆�!�
說著,他將手探入上衣的口袋,
取出子彈。
一枚。
兩枚。
兩枚枚子彈被壓入彈匣。
卡噠噠。
彈匣轉(zhuǎn)動,子彈上膛。
【誠信至上】直播間:
“……兩發(fā)子彈?”
“不是,
哥們兒,
你在開玩笑??”
“剛剛六分之一的概率主播都中彩了,
現(xiàn)在直接三分之一?你他媽的也太毒了吧�。�!”
“當(dāng)然了,既然死亡概率有所上升,擊發(fā)的規(guī)則自然也會隨之更改,”梅斯維斯面帶微笑,“從這一局開始,我們可以不再只將槍口對向自己,比如……”
一邊說著,梅斯維斯一邊慢條斯理地調(diào)轉(zhuǎn)槍口,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自己隊伍中的一人。
“……”
感受到自己眉心處的槍口,No.8的瞳孔微縮了下,但還是直直站在原處,沒有挪動分毫。
梅斯維斯面帶微笑,輕飄飄地扣動扳機。
“噠”。
左輪發(fā)出一聲干癟的空響。
“哎呀,”梅斯維斯嘖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空彈呢�!�
說著,他將槍放回桌上,推向溫簡言。
沉甸甸的黑鐵在溫簡言的面前停下,賭桌對面?zhèn)鱽韺Ψ降穆曇簟?br />
“我們的游戲有三條新規(guī)則�!�
“首先,不能向?qū)Ψ疥嚑I的成員開槍�!�
“其次,一旦擊發(fā)的是空彈,且槍口對的不是自己,就要換人開槍,否則即可連發(fā)�!�
“最后,要么賭局的參與者失去一枚籌碼,要么三枚子彈全部用盡,否則的話,賭局無法隨意結(jié)束。”
溫簡言緩緩抬眼。
他看向不遠處的No.8——對方那張娃娃臉仍舊微微發(fā)著白。
他收回視線,看向?qū)γ娴拿匪咕S斯:“第一條,你說不能向?qū)Ψ疥嚑I成員開槍�!�
溫簡言的嗓音仍舊啞著,但聲線已經(jīng)冷靜下來。
“但是,沒有規(guī)定不能向?qū)Ψ介_槍,是么?”
見溫簡言如此快速地領(lǐng)悟到了游戲的暗示,梅斯維斯唇角的弧度逐漸拉大:
“沒錯�!�
溫簡言垂下眼,拿起自己面前的左輪。
槍身還在因剛剛的擊發(fā)而發(fā)著燙,緊貼著他失溫的皮肉,帶來一種近乎疼痛的錯覺。
他抬起眼,掃了自己身后眾人一眼。
再次將槍口對準(zhǔn)太陽穴。
【誠信至上】直播間:
“不不不不是吧?”
“啊啊啊啊五分之二的概率,剛剛六分之一的概率主播都中了,這次不是更完蛋�。�!”
“救命救命救命!”
手指扣動,溫簡言猛一閉眼。
耳邊傳來干癟的一聲響。
“噠。”
是空彈。
燈光下,青年的臉色呈現(xiàn)出失溫的白,他的眼睫輕緩地扇了一下,手槍卻并未遠離自己的額頭。
【誠信至上】直播間:
“等等等等,你干啥!!”
“啊啊啊主播你想干什么啊啊�。。�!你瘋了是不是!��!”
似乎同樣料想到了溫簡言接下來的舉動,梅斯維斯的上半身緩緩向前傾斜,整個人壓在了賭桌的邊緣,他的嘴唇上卷,露出牙齒,像是渴望著嘗到更多血腥味的鯊魚,一雙模樣詭異的眼珠緊緊盯著對方,似乎不想錯過整個過程中的半點細節(jié)。
溫簡言抬眼,直直地望向他,手指下壓。
他毫不猶豫地再次扣動扳機。
一下子,似乎萬籟俱寂。
“噠�!�
又是空彈。
【誠信至上】直播間:
“……靠�!�
“……誰懂,我剛剛心臟停跳了五秒�!�
“不過我差不多理解主播的意圖了,這恐怕確實是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了……”
現(xiàn)在彈匣還剩三發(fā),其中兩發(fā)是實彈。
三分之二的概率。
溫簡言抬起眼,視線直直看向坐在對面的梅斯維斯。
足夠賭一把了。
他抬起手,槍口直指對方的眉心。
梅斯維斯面帶微笑,身體向后靠去,肢體語言十分放松,就像是自己現(xiàn)在并沒有被槍指著一樣。
頭頂?shù)膹姽獯萄壑翗O,氣氛緊繃壓抑到了極致,幾乎令人呼吸不暢。
明明時間是相同的流速,但在體感上卻好像被拉長了數(shù)倍,那恐怖的高壓幾乎能將一個普通人的心智徹底摧毀。
溫簡言扣下了扳機。
下一秒,一道幾乎令人心碎的、干巴巴的聲音響起。
“噠�!�
居然又是空彈。
【誠信至上】直播間:
“……”
“我眼前一黑�!�
“完了……全完了……”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受不了了,主播這究竟是什么運氣,上一把是直接一發(fā)入魂,這次是連打三發(fā)空彈,而且因為他最后一發(fā)瞄的不是自己,開槍的權(quán)力一下子又回到梅斯維斯手里面了!——他媽的,現(xiàn)在槍里只剩下兩發(fā)實彈了!��!”
就這樣,只剩下兩發(fā)實彈的槍支被再次傳回了梅斯維斯的手中。
梅斯維斯拿起手槍,露出一個微笑:
“承讓了�!�
……
巨大的槍響撕裂死寂,響徹整個賭場二層。
賭桌之上,溫簡言這邊的血色籌碼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啃食,一點點地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他只剩下了最后一枚籌碼。
而梅斯維斯仍然是三枚,一枚未少。
上一次,溫簡言花了差不多五分鐘才蘇醒,而這一次,他花了十五分鐘。
身體比上次更冷了。
四肢變得遲鈍而麻木,像是生銹的器具。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生命力被明顯蠶食,這一次,溫簡言已經(jīng)有了自己半只腳踏入鬼門關(guān)的實感——活著的感覺在指尖流逝,呼出的空氣似乎都帶著來自墳?zāi)沟睦湟狻?br />
“你看上去太糟糕了�!�
陳默端詳著他,臉色微變。
安辛咬牙點頭:“你不能再繼續(xù)了——你只剩下了最后一條命,梅斯維斯還有三條,情況太差了——你說一句話,我們就立刻結(jié)束賭局,無論如何活下來才是第一位的,剩下的我們可以再從長計議——”
溫簡言的目光遲緩地轉(zhuǎn)了一下,定睛在了聞雅身上,他的嘴唇動了動,嗓音沙�。�
“……過來�!�
聞雅的臉色也差的驚人。
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附身向前湊近。
溫簡言附了過去,低聲呢喃幾句。
做完這一切,溫簡言揮開圍在自己身邊的其他人,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
賭場二樓的光線明亮至極,照得他的臉色越發(fā)難看如死人。
溫簡言扭頭看向侍者:“威士忌,兩杯,不加冰�!�
侍者轉(zhuǎn)身離去,很快端著兩杯酒回到桌前。
溫簡言穩(wěn)住有些顫抖的指尖,給自己連灌兩杯。
“你還好吧?”坐在對面的梅斯維斯假惺惺地問。
青年抬起眼,視線似乎微微有些渙散,他扯了扯蒼白的唇角,露出一個微笑,“多謝關(guān)心,還活著�!�
“就是不知道你之前的提議是否有效?”
溫簡言看向梅斯維斯。
“我需要休息半小時�!�
“當(dāng)然�!泵匪咕S斯說。
在隊友的攙扶下,溫簡言搖搖晃晃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由于狀態(tài)太差的緣故,他不得不將身體的大半重量交給扶著自己的人。
他側(cè)過頭,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吐出兩個無聲的字。
動手。
下一秒,虛假的和平被硬生生扯破。
漆黑的唐刀劃出一道鋒利的弧線,猶如一道風(fēng)般輕吻過去,下一秒,只聽“咕咚”一聲,一名荷官的頭顱落地。
與此同時,聞雅制造的泥沼在賭場二層再次出現(xiàn),被選中的荷官連哼都沒來得及哼出一聲,就被吞沒。
在殺荷官上,溫簡言小隊的經(jīng)驗可謂十分豐富。
排名越靠前的荷官越難殺,正因如此,他們針對的荷官排名都很靠后,在陳澄和聞雅毫不留手、幾乎算得上趕盡殺絕的手段下,對方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眨眼之間,兩名荷官就已經(jīng)一命嗚呼。
“你這是什么意思?”梅斯維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注視著溫簡言,占比極大的漆黑瞳仁在光線下令人毛骨悚然。
在黃毛的攙扶下,青年側(cè)過身。
他的神色仍舊蒼白,淺色的眼珠很平靜,輕緩地笑了一下,嗓音沙�。骸斑@下我們扯平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等等?”
“我怎么沒跟上……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梅斯維斯有在出千???什么時候,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
梅斯維斯臉上冰冷的神色如同面具般撤去,就像一切只是某種表演,他緩緩向后仰靠而去,十分隨意地聳聳肩,就像剛剛在他的面前被殺害的并不是自己手下的兩名荷官,而是有兩只螞蟻被碾死了一樣:
“好吧,很公平。”
“半小時后見�!�
溫簡言沖他笑笑,轉(zhuǎn)過身。
*
在自家隊友的攙扶下,溫簡言再次回到了他們在賭局開始前待過的那處休息室。
剛一進去,先前還勉強支撐著他行動的那股子力氣就被抽離殆盡,像是被剪斷了線的木偶娃娃,溫簡言整個人癱在了沙發(fā)上,似乎半分都動彈不得。
“會長會長,剛剛是怎么回事?”
剛一進門,瑪琪就一臉茫然地發(fā)問,“梅斯維斯——梅斯維斯動手腳了?”
雖然在外面她被那高密度的靈異能量壓的十分痛苦,但是,身為一個靠譜的靈媒,如果梅斯維斯真的做了些什么,她還不至于真的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
“嗯�!睖睾喲韵屏讼蒲燮�,啞聲道,“他換了彈匣。”
“……!”
眾人皆是一怔。
【誠信至上】直播間:
“我靠,我剛剛切回去看了一下,我雖然沒看到梅斯維斯怎么動的手腳,但他當(dāng)時壓子彈的時候,兩顆子彈之間很明顯是隔著一個空彈匣的,但是你們還記得主播最后開槍時候的情景嗎?”
“��!我靠,我想起來了,最后兩發(fā)彈夾里全是實彈!��!”
而左輪手槍的擊發(fā)是一輪一輪轉(zhuǎn)動的,不可能開始時實彈之間隔著一個空彈夾,結(jié)束的時候卻變成了連著的實彈。
也就是說,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梅斯維斯將整個彈匣都調(diào)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