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青？
對方似乎注意到了溫簡言的異樣，
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她啊�！�
渾身上下滿是縫線的院長俯身靠近過來：“一個失敗品而已�！�
他的面孔也像是被分割過一般，
兩只眼珠的顏色并不相同，高低大小也完全不相配，像是來自兩個不同的軀體。
福康醫(yī)院院長借著燈光端詳著面前青年的面孔，用輕描淡寫的聲音說道：“真可惜，我本來對她寄予厚望的，沒想到卻偷偷搜集資料和證據(jù)……”
“即使作為母體也同樣令人失望�！�
“圣嬰在她的體內(nèi)只待了兩天�！�
一邊說著，福康院長一邊從一旁的手術(shù)臺上拿起那個小小的罐子，用狂熱而愛慕的眼神注視著里面飄浮著的小小嬰兒。
他微笑著扭過頭，看向被捆在床上的溫簡言：
“但是，你居然能和鬼嬰相處的那么好，想必圣嬰也一樣可以吧�！�
從開頭就沉默不語的青年終于緩緩開口：
“我……有一個問題。”
“你沒有資格問問題。”院長裂開嘴微笑起來，眼珠里閃爍著殘酷的冷光：“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有義務(wù)回答你的問題呢？”
“你只需要把圣嬰孵化出來就足夠了�！�
溫簡言：“我明白，但是……”
他的話語猶豫地停頓了一下，刻意留出一個短暫的空白期。
對方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過古怪，在這種情況之下總令人感到無法理解，更忍不住去好奇對方究竟想要說些什么。
這種方法有什么東西不受操控的感覺令院長有些焦躁：
“但是什么？”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你之前的那么多次都會一直失敗呢？”
“……”
院長沉默著瞇起雙眼。
“我明白，如果想要孵化圣嬰就一定要有合格的肉體�！�
溫簡言緩慢的，認真地，字斟句酌地胡謅道：
“但是，世界之母，一定是某種超乎于人類的意識形態(tài)吧，有沒有可能，您之前尋找到的母體一直失敗，不一定是肉體的質(zhì)量不合格，而是精神體不被承認呢？”
“再或者說，如果母體的精神體太過排斥圣嬰，會不會加倍被判定不合格呢？”
溫簡言的瞎話越編越順：
“當然，您才是這方面的專業(yè)人士，作為醫(yī)生，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患者本人的意愿有的時候也會影響到器官植入的排異吧？”
對方仍舊沉默著。
“您瞧，我和鬼嬰相處的確實很好，我覺得您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我這樣的人了，如果我作為母體也孵化失敗了，那豈不是真的很可惜？”
一邊說著，溫簡言向著不遠處的兩個縫合怪投去一瞥：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綁的嚴嚴實實了，有那兩個瘟神在，鬼嬰也不敢出來幫我，您又有什么擔心的呢？”
他再次看向面前的福康院長，誠懇地說道：
“我保證，如果您解答了我的疑問，我一定不會對孵化圣嬰這件事有任何排斥�！�
溫簡言頓了下：
“當然，身為人類，基本的排斥肯定是控制不住的，但是我一定不會像您以前找到其他母體一樣那么恐懼慘叫�！�
強光之下，青年被鬼氣覆蓋的眼瞳中夾雜一點淺淺的琥珀色，神情真摯，仿佛真的在為對方考慮一般。
“這樣的話，即使這次的孵化依舊失敗了，至少證明我剛才的猜測不一定對，也能為您排除一個錯誤選項，對你接下來的實驗也有好處嘛，您說對不對？”
在短暫的沉默過后，院長緩緩道：
“……把你這么不求付出地幫我，有什么目的？”
“人即使死了，也總得當個明白鬼吧？”
溫簡言有些羞赧地報以微笑：“當然，還有一點我相信您也看出來了�！�
青年不好意思地說道：
“……其實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啦�！�
“人類嘛，總是會有控制不住的求生欲的，即使到了這個份上，我依舊忍不住希望我的隊友能來救我，可是現(xiàn)在又身無寸鐵，沒有任何和您對抗的手段，所以只好希望通過這場對話來拖延時間，看看能不能借此逃離必死的命運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nèi)：
“草，我為什么感覺自己真的有被說服�。。 �
“我從來不相信什么靠嘴炮說服BOSS，但是，這次，我不得不說……就……真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這個黑方隊長真的有點東西的……先是根據(jù)已知條件提出質(zhì)疑，動搖對方對自己行動的信念感，然后以退為進，主動合作，降低自己對對方的威脅程度，展現(xiàn)自己的利用價值，然后又在最后關(guān)頭進行坦誠，一方面通過揭露自己的小心思來獲取對方信任，一方面又利用了作為副本BOSS的傲慢……就，這一套連招打下來，基本上就穩(wěn)了啊。”
“前面的也別吹了，穩(wěn)了又怎樣？穩(wěn)了那也頂多只能拖延一會兒時間，他不會真以為自己的隊友能找到這個地方吧？就算找到了也沒用，只能送死�！�
“是啊，主播現(xiàn)在也就只能垂死掙扎，從BOSS的指縫里摳一點時間了。”
“等等！不對！我想起來了，你們還記得嗎！之前系統(tǒng)說的那個道具搶奪戰(zhàn)，如果一個小時內(nèi)紅方搶奪失敗，將判定黑方勝利！”
“對��！這BOSS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副本內(nèi)NPC罷了，他是不知道這個規(guī)則的，也就是說，只要主播能再撐過……剩下的十幾分鐘，就會被判定勝利了！然后就會被從副本中抽離，他賭的應該是這個！”
“草，主播這波在大氣層��！【打賞積分
100】”
“黑方nb！黑方必勝！【打賞積分
100】”
“所以說，現(xiàn)在就看他能不能從BOSS手里騙來這二十分鐘了，啊啊啊啊期待起來了！”
在短暫地思考了幾秒之后，�？滇t(yī)院的院長抬起眼，用那雙并不對稱的冰冷眼珠死死地盯住對方，緩緩地將自己在四樓的話再次重復了一遍：
“……我真是小瞧你了�！�
溫簡言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微窒半分，雖然臉色依舊無異，但是胃部已經(jīng)攥緊成了一團，心臟在胸腔里急劇地跳動，幾乎都要懸到了嗓子眼里。
他拖延時間的確為的是等待爭奪戰(zhàn)結(jié)束，黑方自動勝利。
但除此之外，他這么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蘋果苗的升級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了，所以他需要更多時間等待，不然他就只能使用尚未升級的謊言之果了。
LV1的謊言之果實在是太看重概率和運氣，但卻也是他現(xiàn)在手中僅剩的底牌了。
“所以……”
院長話鋒一轉(zhuǎn)，微微瞇起雙眼：“這次說不定真的會成功。”
他將手中的罐子放回手術(shù)盤上，說道：“你問吧。”
溫簡言不動身色的松了口氣。
他沉思兩秒，開口道：
“有一點我很好奇，既然你需要的是能夠?qū)⑹敕趸哪阁w，那些鬼嬰又是做什么的？”
“一百名人類嬰兒的怨氣才能孵化一只鬼嬰，一百名鬼嬰的怨氣才能孵化一只圣嬰�！痹洪L緩緩說道。
聽到對方所說的內(nèi)容，即使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溫簡言仍不由得感到心驚肉跳。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可是，如果真的是的這樣，那這個醫(yī)院里失蹤的嬰兒數(shù)量豈不是太多了？”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痹洪L微笑起來：“我們當然是有自己的培養(yǎng)皿的。”
“只要操作得當，一個孕婦能產(chǎn)下二百到三百粒嬰兒�！�
粒。
這個字用的實在是令人心驚肉跳。
“在孩子誕下之后，她們會領(lǐng)走屬于她們的那粒嬰兒，然后忘記在這里發(fā)生的一切，而剩下的就會成為鬼嬰的孵化養(yǎng)料。”院長耐心地解釋道。
溫簡言回想起自己在三樓婦產(chǎn)內(nèi)看到的那些像是母蚊子一般渴血的孕婦。
而蚊子……一次生產(chǎn)的卵差不多也就是二百到三百粒。
他絞盡腦汁尋找著更多問題拖延時間，突然，被死死捆在頭頂?shù)氖滞筇幒翢o預兆地多了一抹涼意——像是冰冷的手指拂過掌心，悄悄地將什么東西塞了進去。
這是？
溫簡言打了個哆嗦反射性地收緊手指，將它藏進了指縫之間。
……一只發(fā)卡。
他微微一怔，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扭頭看向遠處產(chǎn)床上躺著的那只干尸。
它仍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遠處，干癟的尸體上旁似乎隱隱晃過去一道白影。
溫簡言腦海中閃過地下室一層停尸間內(nèi)，電梯門關(guān)閉之前閃過的那道白影，以及三樓婦產(chǎn)科內(nèi)，渾身染血，目眥盡裂，竭力大喊著“地下二層”的林青。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jù)，但是溫簡言本能地得到了答案。
是她。
是林青。
她……在活著的時候勇敢地做出改變，但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是，即使在死亡之后，她仍然試圖救下每一個人。
無論是自己的弟弟，還是一個滿口謊言，假稱為她前男友的騙子。
“好了。”
似乎因為等待了太久，院長不耐煩地說到：“你問的問題已經(jīng)夠多了�！�
他的面孔在燈光之下微微抽搐，看上去顯得有幾分猙獰：
“我回答你這么多問題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時間也不能無限制的拖延下去，你覺得呢？”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nèi)：
“豁，這個BOSS還是有點腦子的，沒被騙子完全蒙蔽啊。”
“對對，反正該回答的問題都回答了，要不然夜長夢多，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唉，好可惜，主播這下子是真的完蛋了。”
“對的，這才剛剛過去五六分鐘吧，距離爭奪戰(zhàn)結(jié)束還有七八分鐘，但他估計撐不了這么久了�！�
一邊說著，院長一邊伸出手，緩緩地拿起了一旁的罐子。
溫簡言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瞬間緊繃起來，心臟在胸腔內(nèi)砰砰狂跳，整個人都緊張到了極點。
他艱難而小心地挪動著手指，以一種無法被覺察的小幅度動作，將手中細細窄窄的發(fā)卡送至鐐銬邊緣的鎖孔內(nèi)。
細細的金屬碰撞聲在耳邊響起，被過度緊繃的神經(jīng)放大。
快。
快一點。
正在這時，溫簡言的耳畔響起熟悉的系統(tǒng)音：
【叮！蘋果苗已升級至LV
2】
【是否獲取謊言之果使用方法？】
“……！”
就等你了！
溫簡言頓時心下一喜，在腦海中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是！
【您可對面前的主體說出一個謊言，它會無條件變成事實，持續(xù)時效一分鐘，您有三次機會】
溫簡言皺了下眉。
這……這不就是原先的規(guī)則嗎？哪里升級了？
仿佛聽到了溫簡言的心聲，那個機械的聲音繼續(xù)說道：
【謊言之果升級后，在說出謊言之前，您可提前得知該謊言的實現(xiàn)概率。】
院長俯下身，將罐子內(nèi)的液體和嬰兒小心地倒入生產(chǎn)臺前的一個黃銅制盆中。
他擰開水龍頭，嗡嗡的水管轟鳴聲從四下響起，更多黃色的渾濁液體流淌出來，像是羊水般將枯萎的嬰兒身軀緊緊包圍。
【謊言之果已成熟】
【是否食用？】
是。
溫簡言在腦海中鎮(zhèn)定地想著。
第一個謊言。
【謊言成功率：40100】
這個成功率雖然不算太高，但還是能接受的。
溫簡言垂眸沉思半晌，開口道：“我無法被作為母體。”
骨碌碌。
半空中，精致的十面骰開始轉(zhuǎn)動。
【7840】
【失敗】
溫簡言：“……”
對不起，打擾了。
院長嗤笑一聲：“都到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在說這么蒼白無聊的話？”
“說不定是我太高看你了。”
他用濕漉漉的手掌捧著那只干癟的嬰兒尸體，緩緩走到了產(chǎn)床的正下方，在溫簡言的兩腿間站定。
“刺啦——”
溫簡言腹部的衣服像是脆弱的紙張，被輕而易舉地撕扯開來。
“咔噠。”
細微的金屬響聲在頭頂響起。
開了！
溫簡言精神一振，迅速地反手捉住即將從手腕上脫落的鐐銬，讓它們在視覺上仍然維持著被綁住的樣子。
第二個謊言。
【謊言成功率：80100】
很好。
溫簡言敏銳的視線向旁邊一掃。
手術(shù)托盤。
等下用它砸向?qū)Ψ�，應該能拖延一下時間，給他制造使用道具的機會。
只要有一瞬間就夠了。
溫簡言咬著牙，修長的手指緊繃起來，死死地扣著腕間的鐐銬，聲音壓的很低，幾乎只剩氣音：“……燈光熄滅。
骨碌碌。
半空中，精致的十面骰再次開始轉(zhuǎn)動。
【8180】
【失敗】
我日。
是不是有病�。。。。。�！
成功率百分之八十成功，結(jié)果他roll出81？？？？？？
我知道自己幸運值低但也不能這么低吧！�。。。�！
青年結(jié)實纖瘦的腰線伴隨著怒火而微微緊繃，柔軟的小腹凹陷下去，伴隨著呼吸緊張地快速起伏，腹肌若隱若現(xiàn)，過分白皙的皮膚在強光之下幾乎有些晃眼。
院長緩緩將手中的嬰兒放在了溫簡言的小腹之上，冰的他渾身一哆嗦，雞皮疙瘩爭先恐后地冒了出來。
下一秒，院長的身后浮現(xiàn)出了一只只青黑色的鬼嬰，密密麻麻，足足一百一十只。
室溫迅速下降，森森鬼氣彌漫開來，將他圍繞在中間。
嗚嗚。
嗚嗚嗚嗚。
嬰兒的哭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一雙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眼珠死死注視著被困在手術(shù)床上的青年，那場景簡直令人頭皮發(fā)麻。
院長那張被縫的七零八落的臉上緩緩揚起一個微笑。
狂熱，貪婪，瘋狂，滲人。
溫簡言汗毛倒豎。
他咬緊牙關(guān)，想起了自己上次的最后一個謊言。
難道說……
這個謊言之果就是越離譜的謊言越容易成真嗎？
第三個謊言。
【謊言成功率：1100】
溫簡言的呼吸一窒，小腹微微緊繃，心臟一點點沉沉落下，像是一塊生鐵沉甸甸地墜在腹部，拉扯的五臟六腑都開始生疼。
上個副本成真的那個謊言至少還有5%的成功率，這個居然只有1%。
這……以他的運氣來說，幾乎是不可能成真的。
但是，抱著微弱而不切實際的期待，溫簡言還是緩緩說出了第三個謊言：
“我是世界之母�！�
骨碌碌。
半空中，精致的十面骰再次開始轉(zhuǎn)動。
【251】
“……”
果然。
意料之中。
說不上失望，也說不上不失望。
溫簡言只是微微松了口氣，近乎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jié)局。
好吧，看來就是這樣了。
院長注視著他，緩緩地微笑起來，臉皮微微抽搐著：“沒錯，只要孕育出圣嬰，你就會是的�！�
他的嘴里念念有詞，似乎在用極低的聲音念誦著什么古老的語言。
像是有什么無形的力量在空氣中瘋狂攪動，封閉的地下室內(nèi)狂風大作，擺放著標本的架子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頭頂?shù)臒艄饧ち议W爍，發(fā)出刺耳的滋滋電流聲。
黑暗淤積。
人類在如此未知的無名恐懼下是如此渺小。
溫簡言下意識地向后退，但是脊背卻死死地抵住了背后的產(chǎn)床。
突然——
一個細細的聲音響起：
“……媽媽，再見�！�
溫簡言微微一怔，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只鬼嬰期期艾艾地望著溫簡言，渴望又畏懼地向他伸出青紫色的小手，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但是，下一秒，它整個身體就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拉拽著，被吸收進了干癟的嬰孩之中。
在那瞬間，溫簡言的瞳孔微微一縮，指尖顫了一下，似乎想要伸手捉住什么。
【謊言成功率：2100】
……等等，什么？
什么意思？
溫簡言愣住了，下意識地抬頭看去——
不知道為什么，那十面骰居然仍舊懸于空中仍未消散，他這才意識到，剛才雖然roll出了點數(shù)，可是卻一直沒有提示失敗。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剛剛一直被困在院長背后的鬼嬰圍攏了過來。
“媽媽，我永遠愛你�！�
第二只通體青黑的鬼嬰將腦袋貼在他的腿上，以孩童般依賴的姿態(tài)蹭了蹭，一雙純黑的眼珠里滿是戀慕和不舍：“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下一秒，它的身形慢慢變淡，緩緩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只干癟的嬰兒似乎變得豐潤了一分
【謊言成功率：3100】
“除了媽媽以外，從來沒有人愿意給我唱搖籃曲，給我吃糖果，給我講故事�！�
這是最初的那只鬼嬰。
“我的媽媽又溫柔又好看，還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它用青紫色的小手緊緊拽著溫簡言的褲腿，像是攥住了整個世界，充滿驕傲地炫耀道：“我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謊言成功率：4100】
“媽媽跑回去救了我，不僅沒有讓我被吃掉，還給我呼呼�！鄙眢w只剩一半的鬼嬰仍在抽泣，但卻依然緊緊貼在溫簡言的身邊：
“我愛媽媽，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就是媽媽了�！�
【謊言成功率：5100】
……
一只，兩只，三只，四只……
二十只。
三十只。
一只一只的鬼嬰被吸收進那小小的圣嬰之中，圣嬰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起來，身體一點點變得沉重，沉甸甸，冷冰冰地壓在溫簡言的小腹之上，仿佛要直直地墜入他的肚子深處，和他融為一體。
【謊言成功率：50100】
【謊言成功率：80100】
【謊言成功率：
……
【謊言成功率：
半空中，十面骰仍舊停留在遠處，維持著最開始的樣子，但是，下方的數(shù)字卻變成了：
【25111】
【成功】
【主播溫簡言成為圣嬰認可的母親】
【世界之母已載入副本】
【時限：一分鐘】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圣嬰已經(jīng)變成了人類嬰兒的大小，皮膚柔軟而潔白，安寧而平靜地躺在青年赤裸的腹部之上，像是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之中一般。
“等等……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發(fā)生？”
院長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這……這和他之前的每一次實驗結(jié)果都不一樣！圣嬰沒有潛入母體腹部，利用母親身體的營養(yǎng)孵化自己，而是……
直接就在外部誕生成功了��！
這，這——
“成功了……成功了�。。�！”
他的眼底里掠過瘋癲般的狂喜，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像是整個人都要瘋掉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下一秒，所有的狂喜和瘋狂全都凝固在了他的眼底。
“噗嗤。”
刀刃沒入□□的輕微聲音響起。
青年不知道什么時候解開了手腕上的束縛，光裸的上半身猛的坐起，像是野獸在黑暗中繃緊了身軀，抓住轉(zhuǎn)瞬即逝的機會向獵物中發(fā)起襲擊。
溫簡言用一手攬住躺在自己腹部的嬰兒，用另外一只手捉著從旁邊手術(shù)盤中拿起的手術(shù)刀。
然后反手精準捅入！
他的手指緊緊握著刀柄，刀尖順著院長喉嚨和頭顱間縫合的線切割開來，制造出一個和林青完全相同的巨大傷口。
“呵……呵……”
古怪的風聲從傷口處涌入，院長艱難地挪動渾濁的眼珠，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類。
他居然……感覺到了疼痛。
這，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人類是……不可能傷害到他的�。。。。�
手術(shù)臺強烈的燈光從頭頂撒下，鋪落在青年白皙裸露的肩背之上，為他修長的肢體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整個人都像是被籠進了一層圣光之中。
長長的眼睫之下，他的眼珠已經(jīng)恢復了本色，極柔和，極漂亮，又極專注，如蜜糖一般堅硬甜美，但卻隱藏著致命的危險劇毒。
溫簡抬起眼，眼底融滿碎金，自下而上地看了過來，他微笑著，指尖施力，猛地一拉——
將院長頭顱和脖頸緊緊縫著的黑線應聲斷裂，一個被割裂的巨大傷口露了出來。
青年的嗓音低沉磁性，帶著一絲淺到不可思議的笑意：
“這是為了我的前女友林青�！�
溫簡言輕巧地拔出手術(shù)刀，銀光閃閃的刀刃甩掉血滴，在對方難以置信的凝視之下，反手第二次將刀刃捅進了院長的腹部。
青色的經(jīng)絡(luò)從手背上浮凸起來，眼底帶著一點獸性的殘忍光輝。
他操控著刀刃劃開對方的小腹，用力一攪，注視著七零八落的油膩內(nèi)臟從破損的傷口中涌出，噴薄的血污染紅了地面。
猩紅的鮮血四濺，落在青年白皙的面孔之上，順著他的臉頰淌下，滴落在光潔的肩頭和胸膛，無暇的蒼白被猩紅的鮮血點綴。
像是圣潔的神像染血墮落，墜入地獄。
溫簡言的神情平和而鎮(zhèn)定，沾血的唇角微微揚起，溫柔和藹表象的之下隱隱透出幾分邪性。
他瞇起雙眼，淺笑著低語道：
“這是為了我一百一十個孩子�！�
【??作者有話說】
你以為小溫會需要厲鬼救嗎��！
他不需要！
單身漂亮男媽媽世界第一強！
——
感謝在2021-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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