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走之后，梁蕓再也忍不住，緩緩蹲下將臉埋進(jìn)雙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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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的報名表填完名字后，被張貼在班級的公示欄上。周斯禮踏進(jìn)門口，就見到有人圍著公示欄。原本只是路過，卻無意聽見有人提起，“真的假的？許嘉是百米接力賽最后一棒？”
圍著的同學(xué)被撥開，他們轉(zhuǎn)過頭來，見是周斯禮走上前。他快速地掃了一眼，臉色漸沉，將陳濤叫了過來。
周斯禮拿來陳濤手中的筆，抬手直接把許嘉的名字劃掉，“她不參加，換個人。”
“等等，你就這么把名字劃掉了？”陳濤愣了一下，斂神，“主要是我們還差一個項目才達(dá)到體育組的要求，接力賽只差一個人，其他女生都有時間沖突，只有許嘉滿足�！�
“還有沒有別的項目？”
“讓她跑一百米也沒什么吧，不強求拿獎，湊個人數(shù)嘛。”
“還有沒有別的項目？”他轉(zhuǎn)過頭來，眼眸漆黑，語氣嚴(yán)肅且認(rèn)真：“沒問過她意見，讓她跑一米都不行�！�
“好好好，”見班長堅持，陳濤翻開運動會手冊，指尖從上滑到底，“還有個男子三千米和女子三千米的項目�！�
“幫我報個三千米吧�！敝芩苟Y不假思索。
“你來真的？”
見他浮現(xiàn)出探究的神色，周斯禮輕咳了聲，出言解釋：“早就想挑戰(zhàn)三千米了，去年忙得抽不開身，今年終于有機會了�！�
“好吧，”陳濤當(dāng)真，沒有將兩人的關(guān)系往別處想，“聽說三千米前三名還有不錯的獎勵，你是沖這個來的？那你今年報對了，聽說今年第一名的獎品是一中獎牌系列�！�
話畢，陳濤還翻到印有獎品圖片那頁。周斯禮看了一眼，是掛著九個不同設(shè)計獎牌的相框，如他所說漂亮精致，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看上去是女生會喜歡的款式，擺在家里也挺好看的。
隨后他向陳濤借了這本手冊。
“許嘉，你知道接力賽那一欄有你的名字嗎？”
許嘉淡淡嗯了聲。
周斯禮見她神色毫無波瀾，頗感意外，“那你要去跑嗎？”
“不去�！�
“我也知道你不會去的，剛剛讓陳濤把你名字劃掉了�！敝芩苟Y拿出那張獎勵圖片，“你喜歡這個嗎？還挺漂亮的，等我運動會跑完三千米拿到第一名就送給你。”
許嘉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破銅爛鐵，誰要？”
“……”周斯禮低下頭去，默默將獎勵圖片塞進(jìn)抽屜里，然后聽見她說，“你不用摻和我的事，有人會替我去跑�！�
他睫毛微微一顫，如臨大敵，“誰替你去？”
許嘉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會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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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禮要跑三千米的消息很快就在班上傳了個遍。三千米長跑在所有運動項目中最費力，放任整個學(xué)校，很少人會參與這個，久而久之如同擺設(shè)。每年只有十幾個學(xué)生參賽，可以說只要堅持到最后，拿個前六名不成問題。
盛若：“那這個女子一百米接力賽斃了？”
“是啊，她不愿意跑，我們再強迫別人就不好了�！标悵呎碜烂嬖嚲恚叧雎晢柕�，“我以前也和班長是一個班的，前兩年都沒見他跑三千米，今天怎么就參與了？”
知道其中原因的梁蕓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心也漸漸沉了下去。
他寧愿跑三千米，都不
依誮
愿意讓許嘉跑一百米。
下課鈴響起，教室很快就空了，陳荷語見梁蕓還坐在位置上不動，心生奇怪，“蕓蕓，還不走嗎？聽說今天食堂上了新菜，我們晚點就沒有了。”
她垂著眼睫，眼神呆滯，“小語，你先去吧，我還有件事沒處理，等會再來找你�！�
“好，老位置等你。”陳荷語沒有懷疑。
“嗯�！�
不知過了多久，梁蕓才站起身走出教室，有人正好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她稍抬眼簾，撞進(jìn)一雙淡漠深眸里。
梁蕓叫住她，“許嘉，我想和你談?wù)勚芩苟Y的事�！�
她恍若沒聽見。
“你的畫本，”梁蕓見她終于停下腳步，急忙補充道，“你的畫本之所以不見，有我的原因。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賠償我都可以給你。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她笑，“梁蕓，我等你來找我很久了�！�
教室外的天空風(fēng)卷云舒，天邊還殘留飛機劃過的淺淡痕跡。這是梁蕓第一次來天臺，她踏進(jìn)這里一步，就不愿再往前，仿佛能來這里是她最大的極限。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冬日的風(fēng)寒冽透骨，天臺的風(fēng)尤甚，梁蕓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抱緊自己。
目光投向不遠(yuǎn)處的她，梁蕓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氣，眸底溫?zé)崴疂闪鲃印?br />
昨日傍晚，她原本想找周斯禮談?wù)撝v座的事，卻不知不覺跟著他到了三樓。
門被刻意地留了個縫。
她站在門外，將其中看得一清二楚。，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看著前一秒和自己在臺上大方發(fā)言，爽朗清舉的他現(xiàn)在站在廢棄器材室里，彎著腰兩手按在課桌兩旁，任由她的動作。
看著她撥出領(lǐng)帶，帶著羞辱意味拍打他的臉，他笑著閉上眼卻不閃躲；看著她如何輕聲命令，讓他摘下她的眼鏡；看著他們鼻尖相抵，氣息交融。
然后，趁著他失神之際，她撐著課桌，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緩緩側(cè)過臉朝站在門外的她看來，忽地勾了勾唇角，幽深的眸底涌動著辯不分明的意味。
“許嘉，在你心中，周斯禮是不是還沒有一個畫本重要？！”梁蕓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崩潰。
許嘉冷眼看她，不置可否。
“如果……如果是這樣，你既然對他沒意思，為什么要霸占他，虧他這么喜歡你……”
或許每個人都在高中都有個無法取代的白月光，而周斯禮在她心中就是這個位置。她怎么能接受自己眼里清風(fēng)霽月的心上人被這樣對待？
淚水模糊了視線，梁蕓艱難睜開眼，問：“你為什么不說話？”
“你信不信？”許嘉目光朝著她不冷不熱地掃過來：“如果他在場，最先反駁的人不是我�！�
梁蕓神情一瞬黯淡下來，這的確是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她無話可說，只能默默掉眼淚，替周斯禮感到不值。
還以為她是來找自己講畫本的，現(xiàn)在弄得像為周斯禮哭喪，許嘉最終忍無可忍厭煩地出聲提醒，“畫本。”
只不過是一個畫本，當(dāng)時想著重新買一本就可以了事，卻沒想到許嘉能記到現(xiàn)在，梁蕓現(xiàn)在清楚那個畫本或許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她低下頭，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安靜許久，哽咽道，“我知道了……關(guān)于畫本，這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早點和你賠罪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盡力給你。”
“最近想要那個三千米金色獎牌，拜托你了�！�
“三千米？！”
梁蕓愣怔，平時跑八百都費勁，讓她跑三千米豈不是命都要折在跑道上，“能不能再商量一下，這個對我來說，很有難度……”
“碰我畫本之前，怎么不見你和我商量？”
言止于此，許嘉耐心耗光，推開天臺的門，聽見身后的人說：
“如果我把這三千米跑完，你可不可以對他好一點？”
“你很可笑�！痹S嘉唇邊帶上譏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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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端著飯菜在最偏僻的位置坐下，某道灼熱的視線實在令人忽視，她眉頭一跳，抬眼看去，周斯禮立馬低下了頭，略有慌張地埋頭塞了幾口飯，緊接著還欲蓋彌彰地偏過臉和旁邊的人說話。就著頭燈，她看見他泛紅的耳根。，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周斯禮很容易變色，許嘉對此深有感觸，盡管她自認(rèn)為什么也沒做，他就站在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色。
也不知道他校服底下的皮膚會不會也和臉上的一樣容易變粉，她邊想，邊往嘴里送了口菜。
多虧有梁蕓的話提醒，這么一想，許嘉覺得這段時間他的變化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喜歡”
于她而言，這份感情如玻璃制成的利刃，脆弱易碎，卻能在必要時給人致命一擊。
吃完午飯，許嘉走在回教室的途中，剛踏上幾個臺階，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周斯禮小跑過來，站立在臺階前。好不容易將許均昌程野支去小賣部，他看了看四周，隨后抬起頭，“許嘉，我有件事想一早上了。到底是誰替你跑？有我在，誰還能跑到第一名？”
許嘉移開目光。
“我是說真的，你信我一次好嗎？”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星點陽光落在他清雋如初的眉眼，“你又不來看我打球，也不讓我跑三千米�！�
“你想跑就跑，和我沒關(guān)系�！�
周斯禮聞言，慢慢地垂了下頭，掩住眼底輕泛的漣漪。而后，她捧著他的臉抬起，“周斯禮，別讓我猜�！�
“……我，我希望你不要找別人�！�
許嘉看著他半晌，忽地笑了。
她想。
周斯禮不喜歡她，還能喜歡誰？
第32章
春光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冰冷的地板磚上，
三兩護(hù)士推著小推車走出電梯，來到森嚴(yán)的隔離門前，刷卡發(fā)出咯嚓聲。她們有序?qū)|西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
用酒精棉片在患者的皮膚上來回擦拭，然后緩緩注射進(jìn)藥液。
“戴上手套，
檢查是否有自殘痕跡�！�
“沒有，還挺乖的這周�！�
“走吧，
下一間�！�
高樓層的醫(yī)生辦公室里，
劉靜安盯著電腦屏幕，飛快地敲打鍵盤，幾分鐘后，自動打印機開始啟動，她整理裝訂好，將文件遞給許杏，
“這是她最新的測評結(jié)果報告，我開了幾款安眠類藥，別忘了讓她服用。”
許杏翻了幾面，抬眼，“她說她記憶混亂，
之前有很多的事都記不得了，
這是正常的嗎？”
“好幾年前的事，
你還指望她能記住多少？能記住才叫不正常吧�！眲㈧o坐下，辦公椅轉(zhuǎn)了個彎，
“當(dāng)時情況緊急，不得已給她安排電療。意識混亂，
記憶缺失啊都是較常見的副作用�！�
見老朋友陷入沉思，劉靜安盯著看了兩秒，
問道，“該不會你還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你哥當(dāng)年出事的隱情吧？時間過去太久了，你可能要失望。”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我就不能是關(guān)心她？”許杏站起身，“指望她什么都想起來，還不如去青湖寺祈禱�！�
“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劉靜安也笑著起身，要送她出去。
“這話真惡心，可別說了�！�
“你放心吧，她最近的情況還是有所好轉(zhuǎn)，起碼從檢查報告來說是這樣�！�
許杏走出隔間，她靠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
“別睡了，走了。”
電梯門合上，倒映著兩人的身影�！拔叶颊f了，我不需要來這個地方。”許嘉扯了扯嘴角，神情冷寂。
“病人都喜歡說自己沒病。”
電梯終于抵達(dá)一樓樓層，許杏率先踩著高跟走了出去，剛走出醫(yī)院大門，看許嘉朝著背對她的方向離開，“許嘉，你不回家要去哪��？”
只見她腳步不停，半點想回應(yīng)自己的跡象都沒有，許杏拿她沒轍，公司里還有一堆事等著自己處理，留了個保鏢，自己坐車先離開了。
周末傍晚的江邊公園總是人來人往。江面澄清明凈，影影綽綽地透出夕陽和高樓的輪廓。許嘉自個散了會步，靠著欄
依誮
桿，站在人最少的地方，短發(fā)被晚風(fēng)吹的凌亂，安靜淡然。
這份安靜還沒享受幾分鐘，旁邊傳一陣微弱的哭聲。
她雙眉緊鎖，循聲望去，是個小女孩邊抹著眼淚邊走過來。她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背擦眼淚，穿著粉藍(lán)裙子，扎著清爽的高馬尾，哭得很慘。
許嘉漠然地移開視線，準(zhǔn)備換個地方時，她突然對著手機怒吼：“絕交就絕交！”
“說好今天和我一起出來玩，轉(zhuǎn)眼就忘了，居然還約了別人一起，你這個騙子，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是閨蜜！火花也不要續(xù)了，你不配！”
許嘉盯著她唇邊的梨渦兩秒，遲遲沒有動作。
周玥狠狠掛斷電話，眼淚大顆滑落，她站在原地哭得快嘔出來，這時，視線中出現(xiàn)一包紙巾，那人唇角微微漾著一絲清淺的笑，“是遇到什么事了？哭得這么傷心�！�
昏暖的路燈光線下，她微微彎著腰，垂落的短發(fā)被風(fēng)吹向一邊，一雙眼睛倒映著夕暉流虹。
周玥喉間一哽，瞬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幾秒后，接過她手里的紙巾，怔然道，“謝謝姐姐，你是天使嗎，好漂亮�！�
許嘉直起身，歪著腦袋，略顯晦暗的視線鎖著她的唇角，輕聲，“你說話跟你的梨渦一樣甜。”
周玥摸了摸臉，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好多人都這么說。”被漂亮姐姐這么看著，她也不想哭了，連忙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
大概是眼前的姐姐說話溫聲細(xì)語的，給周玥留下溫柔美好的第一印象，再加上家里沒有能和她談心的知心姐姐，周玥心中煩悶，無人可訴，忍不住跟這位姐姐吐苦水，“我本來約好和我的閨蜜，額不，前閨蜜一起出來玩，結(jié)果去到她家，發(fā)現(xiàn)門口有別人的鞋子，還是我最討厭的人，她們背著我好上了。”
周玥說話間，鼻腔又酸了，哽咽道，“姐姐，你能懂這種被騙的滋味嗎？”
許嘉垂下眼簾，看著江面，淡淡道，“不懂。”
她一般都是騙人的那個。
“那挺好的，說明你身邊都是好人，不會騙你�！敝塬h想起曾經(jīng)和前閨蜜相處的點滴，眼眶再次濕潤，她疊好紙巾擦了擦眼尾，見身旁的人沒說話，她抬起頭，問，“姐姐，我居然能為這種事哭，你會不會很無語呀？”
“不會，”許嘉薄唇微勾，“我見過有人因為閃電哭的�！�
“我的天呢，男生還是女生呀？”
“男生�！�
周玥露出復(fù)雜的神色，“這也太遜了，姐姐，你當(dāng)時肯定無語透了。”
冷淡的眸底泛起一絲笑意，不過轉(zhuǎn)瞬即逝，她抬頭遙看對岸，默然片刻，似乎在回憶當(dāng)時情景。
“嗯�！�
緊接著，周玥掩嘴，小聲道，“姐姐，我冒昧地問一句，那個男生是你男朋友嗎？如果是，你要不要考慮和他分手，連閃電都怕的男生關(guān)鍵時刻能保護(hù)你嗎？”
“他不是�！�
周玥感到慶幸地嘆了口氣，又開始和許嘉吐槽起前閨蜜的事，大概是內(nèi)心積壓已久，現(xiàn)在一口氣順暢說出來，說完之后心情也變好。
“姐姐，你的朋友會這么對待你嗎？”
“我沒什么朋友，也沒有兄弟姐妹。”
她仰著腦袋，指了下自己，“那我就是你的第一個朋友啦�！�
許嘉神色并無動容，“我的榮幸。”
提起兄弟姐妹，周玥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哥，靈光一閃，笑瞇瞇道，“姐姐，我有個哥哥，人還湊合，等改天我介紹你們兩個認(rèn)識認(rèn)識好嗎？”
“再說吧�！彼龑挥押翢o興趣。
等到夕陽漸漸沉了下去，夜色悄然降臨，她們才結(jié)束這場對話。黑色車子停在街邊，周玥先行爬上了車，許嘉站在車邊，看她乖巧坐著，雙手按膝，云淡風(fēng)輕道：“你就不怕我是壞人，把你拐到某個地方？”
“我看人很準(zhǔn)的，姐姐，你看上去就是好人，我家在青石街，把我送到那里就好啦�！敝塬h轉(zhuǎn)過頭。
她笑了笑，坐上去，關(guān)上車門。車子很快就抵達(dá)周玥說的地址，周玥從車上跳了下來，轉(zhuǎn)身和她招手，頰邊漾出淺淺梨渦，“姐姐下次見！”
許嘉嗯了聲以示回應(yīng)。周玥走后，她透過車窗打量起附近的建筑。她平日很少閑逛，去過的地方少之又少，這里是她不曾踏足的地方。這里是小區(qū)居民樓，樹下還有老人湊在一起下象棋。還挺熱鬧。
車子緩緩發(fā)動。
許嘉靠著背椅，窗外的光景在她眼里一片片閃過，倏然，她瞇了瞇眼。
“停車。”，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遠(yuǎn)處超市門口的路燈下站著個少年，穿著灰色衛(wèi)衣，脖間掛著白色耳機，長指按著汽水罐，隨著他低頭顛球的動作，蓬松的頭發(fā)晃動，神采湛然。有兩個小孩站在旁邊，拍手叫好。
“把他叫過來�！�
司機剛推開車門，又聽見后座傳來聲，“算了�！�
今天說話量超標(biāo)，已經(jīng)提不起精神和人周旋，她靠回座椅，視線卻不曾從他身上移開，過了一會后，“走吧�！�
周斯禮給他們展示完顛球后，一腳踩住足球，“剛剛看懂了嗎？”
小男孩立馬上來拽著他的衛(wèi)衣衣擺，要下跪拜他為師，周斯禮連忙扯住他，“別。”
“下次等我有空再教你們�！�
他捏了捏易拉罐，丟進(jìn)垃圾桶，和他們告別后才向家里走去。原本他只是打算下來透透風(fēng)，聽段英語聽力，看見兩個小孩在研究如何顛球，他也有點心癢癢。
周斯禮小學(xué)和初中在足球校隊里待過一段時間，上了高中因為足球組不到隊才去打籃球。
推開家門，就看見周玥趴在沙發(fā)上，死氣沉沉，周斯禮換好鞋走進(jìn)來，輕輕扯了扯她馬尾，“今天不是出去玩了？”
“今天絕交了。”周玥轉(zhuǎn)了個頭。
周斯禮不以為意地嗯了聲，徑直走回房間，周玥一個月絕交二十回，他早已見怪不怪。忽然又聽見她揚聲道，“不過，今天認(rèn)識了個姐姐，還算不錯的一天！欸哥，要不要改天介紹你們認(rèn)——”
“恭喜。但是，不用了�！�
他合上房間門，她的聲音被隔絕在門外，將耳機摘下來丟床上，站在書桌前伸展了下手臂，準(zhǔn)備坐下來刷刷英語卷，手機來了消息。
準(zhǔn)確來說，是一張照片——
他剛剛在超市門口，顛球的畫面。
周斯禮錯愕，立馬拿起手機。
許嘉：班長，明天想看這個。
與此同時，許嘉下了車，走在院子里的小徑上，他的消息向來回復(fù)的迅速。她低頭一看。
周斯禮：我可以教你。
許嘉毫無波瀾，拍了張他躺過的草地的照片發(fā)過去，附帶一條消息：
如果要教我，我只接受這里。
第33章
春光
……她又在邀請他去她家？
周斯禮不敢問，
也不好意思問。在房間角落找出初中玩的足球，他雙手按了按，發(fā)現(xiàn)還有氣。半個小時后，
許嘉收到他的視頻，僅從封面看出，
他還特意換了套衣服，背景像是他的房間，
書架上擺著相框和書籍，
床頭柜上的臺燈發(fā)出溫馨的光。
周斯禮：不用等到明天。
“小姐，該吃飯了。”，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有人在飯廳里喊她，許嘉掃了一眼，就將手機隨意丟在沙發(fā)上。比起視頻，她更喜歡看能碰到的周斯禮，那樣會有意思的多。
周斯禮：你怎么會突然來這里了？
周斯禮：當(dāng)時應(yīng)該叫我一聲。
周斯禮：看完視頻了嗎？
周斯禮：已經(jīng)很久沒有碰過足球了，
沒有之前熟練。
周斯禮：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