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店長也是個煙槍,吸了三根,嘴饞,又點燃第四根,同時瞇著眼和傅斌聊天:“你剛才一直盯著路邊看什么?是不是那個剛才和媽媽在咖啡店聊天的女學生?”
傅斌裝作不以為意:“哦,那個穿淺藍色針織衫的是嗎,看她在路邊發(fā)呆,好奇多看了幾眼�!�
“少給我裝,你八成是看人家長得漂亮。”店長笑道,“不過這種漂亮姑娘,看看就行,真要是搞對象,就會發(fā)現(xiàn)她們作天作地,特別難伺候。尤其她媽媽穿衣打扮跟電視里貴婦似的,看著就有錢�!�
傅斌吸了口煙,跟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其實也注意到了。
女孩的母親有專屬司機,開昂貴的車,而他卻因為她的一臺電腦,在牢里度過兩年多,這世界真是不公平。
傅斌春節(jié)期間回過一趟老家,他先前談的女朋友,已經(jīng)和同鄉(xiāng)另一個男人結(jié)婚,見到她時,她正大著肚子。父母在家罵他沒出息,去外省打工,不僅沒賺到錢,竟然還坐了牢。
坐牢的事不知怎的走漏風聲,一傳十、十傳百,村里沒有媒人愿意再給他介紹女孩。
傅斌聽著父母不斷的數(shù)落,大發(fā)雷霆,說他就是命不好。其他人的父母給錢給資源,而他家徒四壁,一無所有,起點就比人家低,如何追趕?
大城市燈紅酒綠,傅斌看透了,沒有長輩托舉,他再有吃苦的決心和毅力,也混不出個名堂,還不如劍走偏鋒,搏個當老板發(fā)財?shù)臋C會。
傅斌根本看不上家鄉(xiāng)二十年不變的發(fā)展,和父母吵完架,年沒過完就離開了。
店長起身,拍了拍褲子:“小傅,過段時間保稅區(qū)的物流站要擴大店面,缺人手,工資比這高點,也累一點,你想去嗎?”
傅斌想也不想搖頭拒絕。
分揀快遞是賺不到大錢的,他在網(wǎng)上認識了一個大哥,帶著他做項目,上周試著跟投五千塊,不到兩周,就賺了兩千。
他靈機一動:如果本金貸個十萬,兩周豈不是能賺四萬?
-
月亮躲進薄紗似的云層,婆娑枝影投射地面,岑依洄抱著書本,低著頭,一步一步,踩著樹影慢悠悠踱步回宿舍。
夜間空曠的校園,沉淀出一片哀哀的寂寥。
周惠宣要回香港了。岑依洄聽見自己的嘆息聲。
這地球上生活著幾十億人口,個體之微渺,如塵沙,如水霧,在自然界脆弱得不值一提。所以,當一個人身體健全,會哭會笑,只是與父母緣淺而已,有什么好多計較呢?
岑依洄邊走,邊平復(fù)被周惠宣攪起漣漪的心情。
校園主干道并非筆直一條,它蜿蜿蜒蜒,兩側(cè)的路燈無限延展向前,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
余光忽然察覺身后出現(xiàn)一道強烈的光束。
岑依洄停下腳步。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似有所感,心臟忽然沒來由地劇烈跳動。
熟悉的黑色商務(wù)轎車剎停在她十米開外,駕駛門推開,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跨出車廂,隨后摔上車門。
梁澤逆著車燈光,朝她大步走來,身形在光里異常篤定清晰。
岑依洄嗓子哽咽堵住。
等梁澤靠近,岑依洄才看清楚他藏在夜色中不易被察覺的憂心忡忡。
“梁澤哥哥,你怎么來了?”
梁澤觀察她的表情:“怕你見到母親后,心情不好。我在家待不住,直接開車來了�!�
岑依洄的笑容比哭更勉強:“我還好�!�
梁澤接過她手里的書本,“今晚接你回家住好不好?”
岑依洄定定地看著梁澤,即便交往許久,仍然怦然心動。
回到江蘭灣,岑依洄不想動,腦袋抵在梁澤胸膛。
梁澤最怕見到她消沉:“想哭就哭吧。”
“不是,我沒想哭�!贬冷Ы忉�,“我就是發(fā)現(xiàn)一件事,這個世界果然能量守恒,我爸媽缺我的那份愛,好像都由你補給我了�!�
梁澤的胸膛因輕聲哼笑而微微震動。
岑依洄不用看,就能想象梁澤此刻眉目俊朗清冽的模樣。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不對�!�
岑依洄還想爭辯兩句,就聽到梁澤忽然壓低聲音:“依洄,我給你的愛獨一無二,不當任何人的替補�!�
岑依洄抬起頭。
梁澤帶著戲謔的笑意卻鄭重其事:“你父母生了你,但沒愛護好你,拿什么和我比?目前為止,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我�!�
這一番話,以摧枯拉朽的狂放姿態(tài)在岑依洄心中卷起滔天巨浪。
梁澤的目光專注、認真、深情。
岑依洄于微渺中,窺見短暫的永恒,那是一簇愛意燃燒時,不寂不滅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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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澤再次提出要帶岑依洄去廣州出差,就當散心。
岑依洄這兩日比較黏梁澤,也不管梁澤算不算色令智昏,當即打點行裝。
趙及川聽聞此事,倒是沒意見,只是和靳平春喝酒時,吐槽梁澤這回栽得徹徹底底。
靳平春認識梁澤許多年,從梁澤第一次帶岑依洄進火鍋店,他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岑依洄不愿意以梁澤女朋友的身份出現(xiàn)廣州,顯得展合投資公私不分,于是自告奮勇,聲稱自己是梁澤的隨行翻譯。
飛機上,趙及川聞言,笑道:“依洄妹妹,還不如說你是梁澤助理。藍天科技全是一群技術(shù)宅男,雖然平時看許多英語文獻,但沒人講英語,一個賽一個內(nèi)斂,你見到就明白了�!�
說實話,岑依洄想象無能。
她印象中,做投資工作的,都是那晚酒會上的觥籌交錯,或者像香港中環(huán)的精英們,西裝筆挺,手指一動,分分鐘千百萬上下。
梁澤對此評價:刻板印象極深。
真正搞技術(shù)的能人,日常不會在表面功夫上花費太多時間,除了路演或者上臺講PPT,大多數(shù)和普通人打工人一致。
出差酒店定在市中心,高層望出去,能看見廣州塔。
梁澤和趙及川,出差住宿都是五星酒店套房起步。岑依洄自然和梁澤住一間,考慮到要在廣州待一周,岑依洄一半行李箱全是借閱的論文參考書。
梁澤把西裝、睡衣、外套,井井有條依次掛入衣柜,看到岑依洄的箱子打開著,順手幫她也整理好。
箱子中央,是那枚失而復(fù)得的舞伶胸針,岑依洄把它當成護身符似的隨身攜帶。
梁澤笑笑,收好胸針。
廣州出差的行程相當緊湊,梁澤晚上睡覺,抱著岑依洄親了會兒,便關(guān)燈睡覺。
岑依洄反倒不習慣,她以為到了陌生環(huán)境,梁澤會很有感覺。
結(jié)果梁澤睡著了!
岑依洄便閉起眼睛,心想,自己也被梁澤感染得心術(shù)不正了,一到夜里就跟著想那檔子事。
聽到梁澤勻穩(wěn)的呼吸聲,岑依洄腦海過了兩遍論文提綱,在卡頓的地方苦思冥想,沒有任何思路,很快生出困意。
隔天上午,寫不出論文的岑依洄以助理身份,跟著梁澤一起去了藍天科技。
藍天科技是個初創(chuàng)公司,全公司成員平均年齡不到三十歲,是個相當年輕、有潛力的團隊。
梁澤一行三個人,穿了較為正式的職業(yè)裝,反觀藍天科技,全員也穿了正裝,但明顯是臨時東拼西湊起來的襯衫西褲。
技術(shù)核心研發(fā)團隊的負責人姓顧,叫顧航,畢業(yè)于東北一所老牌軍工名校。顧航大學專業(yè)學的計算機,畢業(yè)后在一家證券公司IT部門工作,在職期間,又修了一個金融碩士學位。
金融和計算機雙背景,和梁澤一樣,只是兩人主修專業(yè)有差別。
會議室已經(jīng)提前收拾好,考慮到可能涉及一些敏感的技術(shù)問題,并非展合真正員工的岑依洄主動道:“梁澤哥哥,我在外面等你們�!�
梁澤嘴角彎一下:“這場會議可以旁聽,一起進去吧。”
第76章
一定來。
藍天科技急缺資金運轉(zhuǎn),
顧航接觸了多家投資公司。
琢磨一圈,展合投資的兩位年輕老板精通市場和技術(shù),不會妄加干涉技術(shù)研發(fā),
還能給項目有利指導(dǎo),簡直是完美資方。
唯一美中不足,展合投資對風控算法結(jié)構(gòu)沒有完全認同,給了藍天科技一段時間精進方案,年后如果達到展合的要求,
展合便會聯(lián)合其他兩家公司,簽署投資協(xié)議。
顧航帶領(lǐng)研發(fā)團隊牟足勁加班加點。
會議廳氣氛凝重肅穆,但墻邊突兀地豎了一排二次元模型墻。
趙及川入坐后,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岑依洄坐在梁澤身邊,打開筆記本,偷偷瞄了眼模型墻上穿各種裙子的動漫人物。
就……真的挺宅。
梁澤全程目不斜視,
對墻壁裝飾完全無動于衷。他敲了敲桌子,
對著會議講臺上的顧航道:“開始吧。”
梁澤的語速不疾不徐,
嗓門也不大,
但就是有種領(lǐng)導(dǎo)人的威嚴感。藍天科技算法項目的命運,
某種意義上由他拍板。
顧航關(guān)閉照明燈,
幕布上的投影漸漸清晰。他拿著激光筆,
圈出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梁先生上次提出,
我們的算法在歷史存量數(shù)據(jù)上表現(xiàn)好,但面對實時數(shù)據(jù)波動,
響應(yīng)速度稍慢�!�
說著,切了頁PPT。
“針對這個問題,
我們的技術(shù)人員做了調(diào)整,結(jié)合流數(shù)據(jù)處理和邊緣計算技術(shù)……”
梁澤聽匯報時,
手里握一只鋼筆,精神高度集中,時不時低頭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些關(guān)鍵數(shù)據(jù)
顧航的PPT布滿文字和數(shù)據(jù),涉及許多金融和計算機的專業(yè)名詞,對岑依洄而言稍有困難。
她尚未讀完,梁澤高速運轉(zhuǎn)的大腦已經(jīng)拋出技術(shù)問題。
底下人明顯捏了把汗。
但顧航淡定許多,顯然早有準備,針對梁澤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思維極其跳躍的問題,他都給出了大致構(gòu)想。
趙及川針對他的構(gòu)想,緊接著詢問數(shù)學算法方面的難點。
顧航喝了口水,當場在白板上演示。
岑依洄才聽兩個小時,頭昏腦脹眼冒金星,顱內(nèi)壓強激增。熬到會議中場休息,她長舒一口氣,去露臺呼吸新鮮空氣,防止大腦缺氧。
藍天科技租賃在一棟適合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園區(qū),內(nèi)部林立一排排低層建筑,進駐的公司門類五花八門,大多是互聯(lián)網(wǎng)相關(guān),據(jù)說當?shù)卣o了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稅收優(yōu)惠。
咔嚓,通往露臺的玻璃門從內(nèi)被打開。
岑依洄回過頭。
進行完密集腦力活動后的梁澤,神態(tài)輕松自在。這種強度的會議,于他而言只能算日常,他和趙及川平時工作也是這樣的節(jié)奏。
岑依洄很擔心:“你們的會議,但凡我多聽幾場,肯定要長白頭發(fā)了�!�
梁澤笑了:“不至于�!�
“梁澤哥哥,”岑依洄問,“做你們這行,壓力是不是很大?”
金融投資相關(guān)工作的壓力肯定是大的,不僅是工作,還有人脈維護、不得不出席的社交應(yīng)酬,但梁澤從沒在岑依洄面前提及過這些事。
梁澤始終以氣定神閑的模樣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仿佛他不會累、不會疲倦,有取之不竭的能量。
岑依洄心安理得地受他照顧。
梁澤不明白,岑依洄旁聽個會,怎么忽然變得多愁善感。
原本想哄她一句“我真的不累”,話到嘴邊,突然改口。
梁澤說:“壓力確實大,所以經(jīng)常需要找到釋放途徑解壓。依洄,如果心疼我工作累,以后少拒絕我,更配合我一點。”
岑依洄表情一言難盡:“……這也能扯上聯(lián)系嗎?”
梁澤煞有其事地點頭:“就事論事�!�
岑依洄嗔他一眼,推著他回到會議室認真工作。
當天晚上,藍天科技的領(lǐng)導(dǎo)團隊安排了接待宴席。是一家高端粵菜餐廳,包廂正對江景,望出去,大片綠植和對岸的高樓相映成趣。
聊天仍然圍繞風控算法項目,岑依洄聽著聽著走了神,眺望遠處高樓的燈光發(fā)呆。
這才是出差的第一天,岑依洄就已經(jīng)體力不支,回程的商務(wù)車內(nèi),顧不得趙及川在場,她倚在梁澤懷里閉眼休憩。
梁澤手臂圈著岑依洄,讓她保持一個舒服姿勢睡覺,同時輕聲和開車的趙及川聊今天開會情況。
兩人共同認定,藍天科技的這套算法項目絕對潛力無窮,唯一高風險的是燒錢,與其他公司聯(lián)投,能分擔掉一部分風險和資金壓力。
趙及川瞥了眼后視鏡:“今天累到依洄妹妹了,到了酒店快休息吧,明后天的會議還得上強度。話說我有個表妹在廣州讀書,要喊她來陪依洄逛逛嗎?”
“暫時不用。”梁澤手指順了順岑依洄的發(fā)梢,“讓她自己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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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依洄回到酒店,放棄了每日看文獻的計劃,早早上床睡覺。
半夜是被梁澤貼上來的熱度鬧醒的。
梁澤說的是真話,他白天的工作,消耗了大量腦力,晚上就會很想做些事情解壓。
岑依洄被鬧醒時,梁澤已經(jīng)將她的雙臂,擺放在頭頂。
即使身體強烈渴求睡眠,岑依洄的意識卻清醒地接納梁澤。梁澤的吻斷斷續(xù)續(xù)落在她的嘴唇、臉頰和其他部位,岑依洄瞇著眼,手臂蛇一樣纏著他的脖頸。
往常岑依洄半夜被吵醒,總是不太樂意,梁澤想做前,必須先把人哄好。
今晚一反常態(tài),梁澤一抵上去,岑依洄自覺地抬起腿圈住他的腰。
梁澤詫異地挑了挑眉,壓著她的雙臂,吻了會兒,便開始大開大合的動作。
他弄了會兒,望著身下予取予求毫不不反抗的岑依洄,惡劣因子又作祟,讓岑依洄轉(zhuǎn)過去,腿跪著,手臂趴在枕頭上。
岑依洄迷迷糊糊點了點頭。
這個姿勢是看不見梁澤的,她只能揪住床單。梁澤趁著她好說話,盡情地翻來覆去擺弄。
到最后,梁澤的嗓音也啞了,他緊緊地箍著岑依洄的腰,迫使她抬高:“今晚為什么這么聽話?你也很想要我,是不是?”
岑依洄不悅地擰眉:“是你說的……”
梁澤沒懂:“我說什么了?”
“……你讓我少拒絕,多配合,這樣能釋放壓力。”岑依洄還是太單純,把梁澤的調(diào)戲當了真,她心疼道,“梁澤,我不想看到你太辛苦�!�
梁澤完全沒料到,會在上床時,被他的寶貝女朋友心疼寵溺。
胸腔一震,身體在猝不及防的迸發(fā)中,停下動作。
岑依洄疑惑地“嗯”了一聲。
心想:這么快就結(jié)束啦?
雖然和梁澤平日的時長不符,但她很滿意。既能得到快樂,又不至于太累,希望梁澤以后也保持這樣的時長,你好我好大家好。
岑依洄手指松開皺得不成樣的床單:“結(jié)束了我先去洗澡�!�
梁澤:……
“沒結(jié)束�!�
岑依洄轉(zhuǎn)過頭:“我明明感覺到你已經(jīng)……”
梁澤:“還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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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周的會議議程,岑依洄不再參與,她不想折磨自己。
找了家酒店附近的書店,繼續(xù)寫論文,期間與導(dǎo)師視頻一次,電話一次,郵件溝通若干次。
廣州地處低緯,氣溫高,光照強,與香港的天氣相似,只是香港靠海,雨水更多一些,空氣聞起來潮濕悶熱。
展合投資敲定了投資計劃,隨之而來的,是梁澤越來越繁忙的業(yè)務(wù)項目。
五月初,岑依洄和導(dǎo)師一起,敲定了論文最終稿。
解決了畢業(yè)大事,岑依洄制作了一份個人簡歷,把自己當成自由譯員,掛在一家業(yè)內(nèi)較為知名的翻譯機構(gòu)。
雖然岑依洄專業(yè)課成績優(yōu)異,但缺乏實操經(jīng)驗,在翻譯行業(yè)內(nèi),她資歷尚且,接到的活基本都是國內(nèi)的一些主題會議、展會、論壇等等。
自由譯員每個月工資不穩(wěn)定,平均下來,也算高收入人群。
岑依洄接了兩趟展會翻譯,拿到一筆可觀收入,高興地跳到梁澤身上。
梁澤托住她的雙腿,失笑:“賺了幾千塊,高興成這樣?好像我平時虧待你一樣�!�
“不一樣啊,工作攢到的錢就是很開心�!贬冷Т蜷_手機,掃了眼余額,“我好厲害,攢了幾年,馬上攢夠錢買一套小公寓了!”
岑依洄沉浸在漂亮的余額數(shù)字,沒察覺梁澤倏爾放下的嘴角,以及些許不悅:“為什么想買公寓?”
“定居呀。”岑依洄說,“下周畢業(yè)答辯,正式畢業(yè)以后,我就成了社會人士,得有個固定的家�!�
梁澤停下腳步:“這里就是你的家�!�
岑依洄笑嘻嘻地同他撒嬌:“不一樣的�!�
梁澤有心再說兩句,但岑依洄已經(jīng)跳下到地板,嚷嚷著下周答辯,她要再熟悉熟悉論文,梁澤便歇了談話的心思。
沒過幾秒,書房里傳來岑依洄的聲音,說讓梁澤記得空出時間,參加她的畢業(yè)典禮。
梁澤走到書房門口:“畢業(yè)典禮是哪一天?”
岑依洄:“六月二十八。”
梁澤快速過了遍工作安排,點頭:“好,我一定來。”
第77章
不要不高興。
江蘭灣隔壁的高級商場,
定制珠寶店早上開業(yè),梳妝齊整的女店長雙手交錯身前,立在門口,
頻頻低頭看表。
九點整,電話里預(yù)約的那位梁先生準時出現(xiàn)。
女店長不動聲色地將他從頭打量到尾,恭敬地確認:“你好,請問是梁先生嗎?”
梁澤點頭:“是的,你好�!�
店長嘴角掛著笑,
迎接這位想定制求婚戒指的大客戶進入VIP室,手一揮,另位年輕店員端來茶水與一捧圖冊。
“梁先生,根據(jù)您在電話中描述的需求,我們設(shè)計團隊做了簡單的討論,除了款式簡約一些,
方便日常佩戴,
正中央鑲嵌寶石,
還有其他方面的要求嗎?”
梁澤拿出當初舞伶胸針的圖片:“戒指的設(shè)計,
和這枚胸針配套著來�!�
店長雙手接過胸針圖,
掃描了一張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