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假裝沒聽懂梁澤話里有話,岑依洄挪開熱燙的眼神對視,“不要胡說八道,回家了�!�
梁澤唇角躍起笑。
他沒有胡說八道。
跑車開回江蘭灣車庫,停了車,梁澤沒急著上樓,先把岑依洄抱到腿上。
第68章
梁澤打比喻:就像充滿了電。
梁澤把岑依洄整個人圈在懷里,
沒說話,似乎只是想單純抱她一會兒。
岑依洄偏頭依偎在梁澤胸膛,在他溫?zé)釟庀拢?br />
窸窸窣窣蹭了蹭,小腿輕輕一甩,鞋子落到車廂地毯,幾乎沒有聲音。
梁澤瞥一眼東倒西歪的細(xì)高跟鞋,唇角揚起:“穿這樣的鞋還能跳舞�!�
“跳的都是低難度動作。”岑依洄屈起膝彎,
把兩條腿的重量都給梁澤,“剛才舞池里,很多人也穿高跟鞋�!�
“沒注意,我只看你了�!绷簼傻氖猪槃萏饺脶冷У娘L(fēng)衣,掐在腰際,語氣倒是冷靜,
“在舞池好會扭。”
說到“扭”,
梁澤掌心力道忽然加重,
慢慢滑向岑依洄的背脊。
密閉車廂,
光線暗淡,
孤男寡女交疊纏抱。
岑依洄明顯感受到梁澤的異樣,
欠了欠身,
調(diào)整姿勢。
她對梁澤起興致的反應(yīng)甚為熟悉,
她仰起深□□致的面孔,過分直白道:“車?yán)锟臻g狹窄,
也沒準(zhǔn)備工具,還是先上樓吧。等我卸了妝,
洗完澡,我們回臥室再做。”
一番話,
井井有條,次序分明。
梁澤失笑,他只是被岑依洄蹭出了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并沒有想和她在車來車往的地庫發(fā)生關(guān)系。被岑依洄這么一說,仿佛他動不動就精蟲上腦。
梁澤道:“今天怎么那么好說話,心情不錯?”
岑依洄點頭:“心情確實很好,我圓夢了�!�
梁澤覺得好笑:“去趟夜店是你的夢想?”
“當(dāng)然不是啦!”岑依洄立刻否認(rèn),回憶道,“我剛到梁家那會兒,在申城沒朋友,待在家里好無聊。只有你算是同齡人,可你每天往外跑,沒人和我說話�!�
時過境遷,梁澤自從喜歡上岑依洄,便會把她無意中抱怨出口的少女心事,當(dāng)成一等一的重要大事。
梁澤哄著道歉:“是我不好�!�
“不是,我沒有要怪你。”岑依洄的雙臂有恃無恐地圈上梁澤脖子,“你知道嗎,我那時總是設(shè)想,等梁澤哥哥以后與我熟悉,真正把我當(dāng)成了妹妹,他一定會愿意帶我出門玩�!�
“會的�!绷簼纱鬼�,認(rèn)真道,“我只要多了解這個新妹妹一分,就忍不住多喜歡她一點�!�
岑依洄挺高興:“當(dāng)時好奇了很久,梁澤哥哥每夜晚歸,到底去玩什么,要是能帶上我就好了。你看,今晚我們果然去了你曾經(jīng)在那些夜晚光顧的地方,也算是一種圓夢�!�
梁澤笑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岑依洄帶了嫵媚精致的成熟扮相,他的眼神漸漸暗下,心中浮現(xiàn)的念頭越來越清晰,他想:周惠宣押寶的眼光毒辣精準(zhǔn)。
周惠宣當(dāng)初帶岑依洄到梁家,明里暗里旁敲側(cè)擊,向梁世達吹風(fēng),希望梁世達多帶岑依洄在公開場合露面。話里話外,總想把女兒往外推銷。
連梁澤也被委婉拜托過,“麻煩多帶新妹妹認(rèn)識你那些圈子里的朋友”。
彼時梁澤心高氣傲,懶得搭理周惠宣母女攀高枝的念頭�?丛诙謇戏孔又�,鬼迷心竅的份上,容忍這對母女住進梁家,已是他最可客氣的態(tài)度。
梁澤原本以為自己掌控著如何對待這對母女的主動權(quán),結(jié)果反而是他折戟。
見證岑依洄一天天成長,就像在見證一株名貴花種悄然發(fā)芽�?深A(yù)見的將來,她會肆意盛放,不斷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梁澤心想,自己只是比別人幸運一些,更早地抓住機會,把岑依洄牢牢框進屬于自己的地界。
如果周惠宣沒有棄養(yǎng)女兒,或者,如果他沒在岑依洄無家可歸時出手相助,必定會出現(xiàn)其他男人,愿意付出與他同樣多的時間精力,去愛護她,再順理成章得到她。
幸而這種假設(shè)沒有意義,因為岑依洄的情感生活,已經(jīng)被他太早介入,用激烈大膽的方式填滿交融。
想到此,梁澤心神皆動,捧起岑依洄的臉。
岑依洄閃過一絲拒絕,迅速躲開:“梁澤哥哥,現(xiàn)在接吻,你會吃到口紅�!闭f著從報里抽一張濕巾,輕輕按在嘴唇上,“等我一下�!�
梁澤從容地近距離欣賞女友卸口紅的步驟,等她擦干凈,他突然變轉(zhuǎn)方向,猛地吻住她細(xì)膩清香的脖頸。
岑依洄微仰著脖子,氣息不穩(wěn),手指插入梁澤發(fā)絲,再次提醒:“不要在這里,上樓�!�
梁澤重重咬了一口,打好標(biāo)記,牙齒才舍得緩緩離開她單薄的頸部皮膚。
岑依洄怕擦槍走火,幾乎逃似的從梁澤腿上爬下去,結(jié)果動作幅度太大,后腦勺砰一響突然撞到車頂。她“啊”地一聲,捂住腦袋。
梁澤的隨即直起身,手掌覆住她的:“撞疼了?”
岑依洄疼得眼前一黑,嘀咕道:“我就知道早晚會撞到,跑車座位空間還沒駕校的車舒服�!�
梁澤揉了揉她的頭,好脾氣道:“你不喜歡,那我換車�!�
語氣聽著鄭重其事,岑依洄毫不懷疑,梁澤是真打算大動干戈把跑車換掉。她抬頭,觸及梁澤溫柔的神情,忽然不知該說什么。
吻她的模樣很強勢,寵溺的時候又好像根本沒個度。
岑依洄被眼前男人迷得七葷八素。
她告誡自己:不準(zhǔn)繼續(xù)沉迷男色,否則梁澤提出想在車?yán)镒�,她昏頭昏腦一定答應(yīng)。
岑依洄克制地挪開眼神,從梁澤腿上下來,穿鞋。
電梯從一樓升到十五樓的短短十幾秒,足夠岑依洄做好心理建設(shè)。推開房門,進了玄關(guān),她和梁澤幾乎同一時間抱住對方。
對視的那一刻,雙方看到彼此的渴望。
岑依洄輕咬了咬唇,隨即主動吻上去,梁澤更快一步地張嘴含住。
空氣中回蕩嗚咽低吟,吻了許久,兩人距離稍稍分開。
岑依洄啞著嗓子:“等我先把妝卸了�!痹S是感受到梁澤的急躁情緒,她補充著安撫:“卸妝很快的�!�
“別卸,”梁澤曖昧地打量岑依洄的妝容,“裙子也別脫,就這樣讓我來�!�
岑依洄有點懵,裙子不脫,難道她用手幫他?
事實上,她永遠猜不透梁澤對于搞花樣的熱衷。
裙子不脫,但裙子底下的貼身衣物,從玄關(guān)地板一路落到客廳。
-
結(jié)束時,岑依洄那條吊帶裙仍然完整的在她身上。
只是一根帶子在肩膀,另一根掉到了手臂,原本光滑的布料皺皺巴巴,呈現(xiàn)被揉搓后的凌亂痕跡。
岑依洄真服了梁澤,他把一條專柜購入的正經(jīng)吊帶裙,直接玩成了情趣道具。
梁澤離開岑依洄身體時,又喊一句“依洄”。
岑依洄聽見自己的名字,渾身忍不住打冷顫。梁澤今晚不知什么癖好,總在最興奮的時刻喊她名字,一遍遍喊“依洄”,仿佛在一遍遍確認(rèn)“依洄”的歸屬。
梁澤快活完,體貼道:“我抱你去洗澡�!�
岑依洄神情復(fù)雜地睨他一眼,總覺得梁澤從頭到腳都寫滿了“不懷好意”。她勉強從沙發(fā)撐坐起身,堅持獨自洗澡,進浴室后隨手落了鎖。
門外聽見落鎖聲的梁澤,揉了揉鼻子,無聲地笑起來。
岑依洄立在鏡子前檢查妝容狀況,她出過汗,生怕妝容暈染得像個“女鬼”,但實際情況比她預(yù)想中好,甚至在浴室潮濕的氛圍燈光中,暈開的妝容別有一番風(fēng)情。
梁澤剛才的激烈,表明他應(yīng)該也是極喜歡這樣的妝容。
岑依洄剝下吊帶,裙子如柔蕩的波浪滑落身體,堆積在浴室地磚。她抬腳離開衣服堆,進入淋浴室。
梁澤晚上還有工作處理,岑依洄先回臥室睡覺,中途梁澤進來過,躺在床側(cè),陪她聊漫無邊際的天。
岑依洄也不清楚是在梁澤哪句話后昏睡過去的,模模糊糊中隱約察覺,床鋪另一側(cè)的溫度消失了。
-
六、七月份,通常是申城的梅雨季節(jié)。
后半夜,岑依洄在夢鄉(xiāng)里,被密集拍打窗臺的雨點吵醒。她輕睜開眼的瞬間,嗅到沉悶濕潤的氣味。
這場夜雨是梅雨季到來的信號,江蘭灣的房子臨江,風(fēng)和雨交錯的聲響分外清晰。
已是凌晨兩點半,梁澤竟然還沒回臥室。
岑依洄穿了拖鞋出門。
客廳無人,書房底下的門縫倒是漏了一絲光亮。岑依洄敲門,聽到梁澤說“進”,同時還有椅子摩擦地板的聲音。
岑依洄推開書房門,梁澤迎上前:“怎么醒了?”
岑依洄言簡意賅:“下雨。你還要忙多久?”
“快好了�!绷簼蓳芘膭⒑5蕉�,“我先陪你回去睡覺�!�
岑依洄搖了搖頭,“不用,我陪你工作。”
梁澤的書桌堆滿中文和英文資料,岑依洄知道梁澤一直有和趙及川開投資公司的打算,但對于具體業(yè)務(wù),不甚了解。
“梁澤哥哥,這些資料我能看嗎?”
“當(dāng)然�!�
岑依洄隨手抽了份文件,草草過一眼,都是政策相關(guān)文件,有關(guān)金融創(chuàng)新、新能源政策、制造業(yè)升級出口的退稅政策,還有一些重要的政府規(guī)劃。
再翻下一份,是同行業(yè)國內(nèi)公司和國外公司的季度業(yè)績報表,部分關(guān)鍵數(shù)據(jù),梁澤勾了圈。
梁澤噼里啪啦敲鍵盤,用他和趙及川設(shè)計的數(shù)據(jù)模型,分析每個投資項目的風(fēng)險值和預(yù)測性的趨勢圖。
岑依洄看看電腦,又看看梁澤。
被梁澤逮個正著,他停下手里的活:“無聊了?我把電腦帶去臥室,你邊睡覺邊陪我工作怎么樣?”
“不要。”岑依洄頭歪在梁澤肩膀,盯著屏幕上的折線,“梁澤,你都不會累的嗎?”
“本來是累的,和你做了一次又亢奮了。”梁澤打比喻,“就像充滿了電�!�
真是奇怪的人。岑依洄傻傻地彎著嘴笑。
清脆的鍵盤聲復(fù)又響起,岑依洄抱著梁澤手臂,望向沒關(guān)簾子的窗戶。
窗外夜幕中,雨絲猶如在云層中過篩,一陣疏一陣密,滴滴答答,斷斷續(xù)續(xù)。
岑依洄看得入神。
墻面時鐘的分針走過一圈又一圈,年華就是在這樣唏噓的雨聲中,悄然流淌而去。
第69章
我明天起早送你。
2013年,
冬至。
距離農(nóng)歷新年,倒計時39天。
申城市郊監(jiān)獄,近年不斷提高獄內(nèi)標(biāo)準(zhǔn)化、科學(xué)化、人性化管理水平,
在傳統(tǒng)的冬至節(jié)氣,遵循習(xí)俗,為服刑犯人準(zhǔn)備了餃子和湯圓。
一排剃了平頭的年輕男子,排成長隊,手端空碗,
等待盛湯圓。
隊伍末尾,濃眉大眼的年輕男人拍了拍他前面那位,小聲問:“斌仔,你減刑了四個月,是不是過年前就能出獄啦?”
斌仔全名傅斌,身形瘦削,
狹小的雙眼望人時,
藏了凌厲的匪氣:“這個月底出獄�!�
濃眉大眼嗚呼羨嘆:“真好!我還有大半年呢�!�
傅斌沉默地挪前半步,
就聽身后嘴碎的濃眉大眼抱怨:“監(jiān)獄里全是和尚,
整天一起吃喝拉撒睡,
我快吐了,
真想找香噴噴的女人。斌仔,
你在監(jiān)獄外有對象嗎?”
傅斌:“老家有。我隨朋友來打工,
她在家上班,但我被判刑后她就寫信跟我分了�!�
“嗐,
這年頭,誰家姑娘愿意等你兩三年�!睗饷即笱垌樋诎参客辏�
鬼鬼祟祟挨近傅斌,“等你出去了,
有的是女人可找。我知道幾家能喝茶的按摩店,做92、95、98都可以,店里男女葷素不忌,長相一般但價格公道,我告訴你地址啊……”
濃眉大眼當(dāng)初就是因為□□做的牢,這貨死性難改,尚未接受好社會主義改造。
傅斌聽完按摩店地址,“嗯”了一聲,沒放心上。
找提供特殊服務(wù)的按摩店易如反掌,難的是賺支付大保健的錢。傅斌在工廠上過班,一天干十幾個小時,他算了算,一個月最多到手五六千,撇去生活費和房租,剩余的錢都不夠做全套。
傅斌堅信,進廠打工沒有未來。
濃眉大眼好奇道:“斌仔,你到底偷了什么東西被抓進來的?”
“前后一共兩臺筆記本電腦,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傅斌不以為意,“學(xué)生宿舍能有什么值錢玩意兒。”
兩臺筆記本,也就萬把塊錢,他竟然在監(jiān)獄待了兩年。
傅斌面上不顯,心底恨得咬牙切齒,千怪萬怪,只怪運氣不好,被那個女學(xué)生撞個正著。
一定是女學(xué)生報案指認(rèn)、提供線索,才讓警方短時間鎖定他。
隊伍輪到傅斌,監(jiān)獄工作人員掌著大勺,從不銹鋼大鍋里舀了幾顆糯嘰香濃的湯圓,盛進他的碗里。
傅斌在獄中是勞動積極分子,他臉上掛著笑,說“謝謝”。
腦海不期然地閃過女學(xué)生的臉,以及她被推倒時,腰間露出的一片白。
-
岑依洄此刻在學(xué)校舞房,陪蘇睿練舞。
蘇睿和定制假肢磨合了快一年,期間在香港重新接受過一次修復(fù)手術(shù),定位器也換成更精密的磁吸紐扣款,粘在小腿上,絲毫不突兀。
岑依洄架起攝像機,目光移至蘇睿芭蕾裙下方的金屬機械肢,再三確認(rèn):“現(xiàn)在跳舞真的行嗎?需不需要再練一段時間?”
蘇睿做了兩個深呼吸,緩緩踮起腳尖,假肢的腿部線條鋒利硬朗:“總得有第一次嘗試。依洄,開始錄吧。”
價值百萬的假肢,靈活度也不如真實的腿,蘇睿手臂盡量舒展,只求完成,不求完美。跳了五分鐘,仿佛跑完三千米,汗水打濕額前頭發(fā),臉頰浮起運動后健康的紅。
音樂停止,蘇睿叉著腰,大口喘粗氣:“依洄,我剛才跳得怎么樣?”
岑依洄也緊張出一把汗,摁了錄像機停止鍵,真心實意夸贊:“好!”
蘇睿一邊喝水,一邊湊上前觀看回放。視頻中,她的舞蹈動作略顯生硬,宛如回到初學(xué)舞蹈的姿態(tài)。能跳到這地步,其實已經(jīng)超出預(yù)期。
蘇睿高興道:“依洄,就練到這兒吧,晚上一起吃個飯?”
岑依洄看了眼時間:“不吃了,今天是冬至,我約了梁澤�!�
冬至?xí)r節(jié),職員不停工,學(xué)生不停學(xué),并非重要的團聚節(jié)氣,本地居民唯一重視的習(xí)俗是燒紙祭祖。
一些小區(qū)的地面上,殘留大大小小的燒紙焦痕,痕跡外圍畫一道缺了口子的圓圈,方便去世的先人進來取供品紙錢。
但蘇睿又想到,每逢節(jié)假日,岑依洄不管刮風(fēng)下雨都要和她梁澤哥哥一起過,便見怪不怪,揮揮手離開,“那我找其他人吃飯,明天見�!�
-
岑依洄背著包去了學(xué)校停車場。
梁澤曾經(jīng)那輛拉風(fēng)炫酷的跑車,已經(jīng)換成氣質(zhì)沉穩(wěn)的黑色商務(wù)轎車。
岑依洄平日極少開車,今天領(lǐng)了任務(wù),去機場迎接出差回申城的梁澤本人。誰知到了機場大廳,就看到翻滾的大屏幕上,顯示梁澤的航班延誤。
她打開手機留言。
-二回:我在出口處的咖啡店等你哦。
安檢外的咖啡店客流稀少,岑依洄找了一個臨窗座位,登錄外文翻譯的后臺,結(jié)算提現(xiàn)上個月分成。
銀行卡很快收到到賬提醒。
岑依洄掃一眼卡內(nèi)總余額,心說最近好像走了財運。
先是兼職翻譯的那套美校青春成功上市,她不僅拿到出版尾款,還因為那系列書在青少年群體中反響熱烈,加印了一批。
其次便是在線網(wǎng)站的翻譯分成。這兩年,智能機品牌井噴式增長,帶動各個大大小小的APP流量水漲船高,網(wǎng)站有了流量收益和廣告收益,到她手里的分紅自然也多。
岑依洄琢磨著存款數(shù)額,同時打開收藏的房產(chǎn)網(wǎng)站。
很可惜存款增速沒趕上房價漲速。
正當(dāng)岑依洄計算首付比例時,佳千的電話又打來,通知她,網(wǎng)站的分成計算方式重新改革,需要兼職譯者重新簽一份補充合同。
岑依洄翻閱站短新發(fā)來的兼職計費公式,最明顯的一塊變更,是提高了有效互動的計算門檻。
譯者獲取分成的系數(shù),主要取決于有效互動數(shù)量,改變有效互動的算法,就相當(dāng)于變相削減了譯者收入。
果然如梁澤所預(yù)言,缺乏透明量化標(biāo)準(zhǔn)的工作成果,最終分紅會被收割縮減。
岑依洄并未對新的計費方式表達疑議,因為她沒打算繼續(xù)干下去。
已經(jīng)大四,沒有繼續(xù)深造的念頭,下半學(xué)期,她就要面臨論文、畢業(yè)和就業(yè)三大重要議題。
梁澤的航班,遲到一個半小時抵達申城。
他在廣州開完會直接去了機場,輪廓硬挺的灰色羊絨大衣里,還穿著成套的黑色西裝,手里拖著的拉桿則是岑依洄年初送的禮物——
一款銀色鋁合金登機箱。
梁澤走到出口,一眼鎖定咖啡館,剛抬步,側(cè)邊閃現(xiàn)的輕盈身影出其不意撲進他懷里。
繁忙的航站樓內(nèi),旅客腳步聲和行李箱的滾輪聲交織嘈雜,岑依洄在梁澤懷里仰起臉撒嬌:“等你好久,我都餓了。”
梁澤勾起嘴角,換了一只手握箱子拉桿,抬起右手臂將岑依洄攬入懷里,“先去吃飯,想吃什么?”
“不要在外面吃,說好今晚我們兩個人在家做湯圓的,”岑依洄說,“我已經(jīng)買好糯米粉和餡料�!�
到達停車場,梁澤自覺去了駕駛位,發(fā)動前,哄依洄:“別餓壞了。”
“餓壞我也要回家吃�!贬冷瞪习踩珟�,“冬至吃一頓團圓飯,就當(dāng)是我和你提前過新年�!�
正常人家的過新年是除夕夜,但梁澤那天得回梁家。
所以岑依洄提議,選在冬至這天,兩人吃一頓象征過年的團圓飯。
梁澤唇角抿著淡淡的笑,似乎早就已經(jīng)考慮好:“依洄,今年除夕我中午回家吃飯,吃完就來陪你�!�
闔家相聚的時刻,他也不希望岑依洄孤單一人。
岑依洄對梁澤的提議很是心動,但想了想,還是堅持拒絕。
她了解梁興華老爺子的脾氣,也了解梁家人的做派。
這兩年梁家息事寧人不為難她,多半是顧慮梁澤的態(tài)度。目前大家不見面,無利益糾葛,相安無事很太平。梁興華是個極注重傳統(tǒng)的人,若除夕夜把梁澤留在身邊,本就不喜歡她的梁家,肯定憋出一包火。
思來想去,岑依洄認(rèn)為目前階段,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安安全全、順順利利大學(xué)畢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