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在車上苦苦哀求的時(shí)候,他怎么就不信她的話?
威士忌順著喉嚨流下,發(fā)酵出陣陣苦澀。
他頓了頓,終于回她:“明天我回老宅一趟�!�
果然,提到孩子,裴渡就會心軟。
溫淺淺嘴角的笑意還未完全綻放,便聽裴渡冷冰冰吐出下一句話。
“把孩子從族譜上除名�!�
第十三章
溫淺淺的笑僵在臉上,不甘在胸腔翻涌,灼燒成火。
陳念這個(gè)賤人,死了還要禍害她的孩子!
“憑什么?我不愿意!”
“裴渡,陳念已經(jīng)死了,就算把我們的寶寶除名,又能改變什么,難不成她還能從墳?zāi)估锱莱鰜�?�?br />
話音剛落,一個(gè)酒瓶擦著溫淺淺的腳邊砸在地上。
裴渡的眸子一片猩紅,宛若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滾!”
剛放松下來的傭人們瞬間繃緊了身子,上前要趕溫淺淺出去,生怕裴渡殃及池魚。
溫淺淺的眼淚撲簌簌落下來,白著臉吼道:“裴渡,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可這次,溫淺淺的淚水卻失效了。
裴渡不耐揮揮手:“下次沒我的允許,不準(zhǔn)讓她進(jìn)來。”
“放開我,我自己走!”
留下這句泣不成聲的話,溫淺淺流著淚不甘離去。
凄涼的月光落在酒瓶碴上,仿佛片片利刃扎進(jìn)裴渡的心臟,鮮血淋漓。
他揉了揉額角,轉(zhuǎn)身回到臥室。
可這個(gè)家里到處都是他和陳念的回憶。
那瓶酒是他們一起挑的,臥室的布置是一起選的。
就連涌入鼻腔的香薰,也在提醒他陳念的存在。
裴渡怔愣許久,才去衛(wèi)生間把冷水開到最大。
冰涼的液體沖刷著身體,滴落在白瓷磚上。
感受著身上的冷意,裴渡有些恍然。
念念每一次死亡,都是這么痛嗎?
第二天清晨,裴渡推掉公司所有會議回了老宅。
裴渡的母親扯著嗓子哭喊:“真是造孽!那個(gè)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這么偏心!”
“裴渡,你要真敢將淺淺的孩子除名,我今天就吊死在這里!”
一夜未眠,又喝了酒,裴渡現(xiàn)在額角直跳。
他按了按眉心,在未消散的醉意下破天荒開口:“那你去啊�!�
裴母根本沒想到這個(gè)回答,霎時(shí)怔愣在原地,連表情都僵在臉上。
裴渡接著道:“當(dāng)初我要娶念念,你也是這么威脅我�!�
“還說不把淺淺的孩子加在族譜上,你也要上吊�!�
“媽,您數(shù)數(shù),從我和念念結(jié)婚到現(xiàn)在,您說過多少次了?繩子呢?”
聽聞這話,裴母哭喊得更加厲害,一邊喊著不孝子,一邊抹著眼淚。
裴父捂著胸口,拐杖狠狠跺在地上。
還沒開口,裴渡看向他:“您又要說什么?心臟�。俊�
裴父臉色變了又變,一邊哀嚎著一邊往地上倒。
裴渡揮了揮手,叫來管家:“既然爸身體不好,就把他送去醫(yī)院好好養(yǎng)養(yǎng)�!�
一片混亂中,裴渡毫不猶豫地將溫淺淺的名字從族譜中刪去。
裴父再也坐不住了,破口大罵:“你這白眼狼,現(xiàn)在裝什么深情呢!”
“當(dāng)初我們攔著的時(shí)候,你不也順?biāo)浦蹎�?!�?br />
裴渡腳步一頓,怔愣在原地。
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將陳念的死怪罪在溫淺淺的挑撥,父母的逼迫上。
可他卻下意識地回避了,自己也是幫兇這個(gè)事實(shí)。
心臟猛然停跳,疼得他呼吸不過來。
裴渡沒有回頭,徑直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