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抽了�!逼罴握f,仍然讓路白菲攥著手,垂眼笑了下。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路白菲,“看著郁清灼這么努力挽回梁總,是不是讓你想起我們那時候了?”
路白菲挑了挑眉,說,“梁哥他們還不太一樣,他跟郁清灼那是從小就認識的感情,分了只會更痛�!�
他的神色和語氣都頗為冷靜,說的話卻充滿了同理心。
祁嘉不出聲,看著他,繼而伸手攬了一下他的肩,從一個外人不容易看到的角度,低頭在他側頸輕輕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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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灼離開酒店,回程的路上車開得很慢。
這都過了將近七年了,他一想起路白菲描述的那種場景,也許有過無數(shù)次聚會,朋友們都在KTV里坐著,唯獨梁松庭不唱歌。郁清灼就有個沖動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他一直是有些逃避去想分手那前后的事的,也知道那是自己錯得最離譜的一段。
每次都是他說要分開,然后掐著時間,算著梁松庭是不是該冷靜透了,再不挽回就沒有希望了。郁清灼又還是想回頭,覺得自己放不下,于是去找梁松庭復合。
郁清灼總是有辦法讓梁松庭妥協(xié)讓步,甚至到最后還為他去了一趟英國,在那里陪了郁清灼一周。
對于這份感情,梁松庭動心在先,或許他有過各種難以割舍,也一直在等郁清灼長大�?墒菃畏矫娴陌輩s最終沒能換來另個人的成熟懂事,反而縱得清灼連對感情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了。
這樣的分手前后鬧了三次,梁松庭一直沒狠下心和郁清灼斷掉。
直到那場車禍突然發(fā)生,梁松庭的父親梁雁誠當場身亡,郁清灼的母親坐在副駕也受了重傷。
從此一切都打碎了,無法挽回,因為有恃無恐而又一次提出分手的郁清灼再也沒能聯(lián)系上梁松庭。
梁松庭切斷了和他的所有聯(lián)系,拉黑了他的微信。這次的分手終于一語成讖。
郁清灼把車開到了正在裝修的那套房子里。自從梁松庭接手以后,他一直都沒來看過。今晚也不知怎么想的,車開著開著就到了酒仙橋這邊。
郁清灼上了樓,掏出鑰匙開門,屋里變化挺大的,格局和軟裝都變了。他先去工作室那一間看了看,一進入就覺得整個空間特別安靜,降噪門窗的效果挺明顯的。墻邊還放著一個包裹起來沒有拆封的大桌子,應該是梁松庭給訂購的多功能修復工作臺,已經到貨了。
郁清灼在屋里轉了一圈,最后他走到陽臺上,吹了一陣風,把手機掏出來點開微信,慢慢敲出一行字發(fā)給梁松庭。
庭哥,別忙太晚了,早點休息,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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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一天的下午四點,梁松庭和團隊的幾個人一起飛回了首都機場。
這次去廣州錄制,一行人帶著隨身物品都比較多,等著行李提取又過了半小時。
飛機落地以后,梁松庭給郁清灼發(fā)了一條信息,說到了,還要取行李。
清灼那時已經在機場等著了,回復他:不著急,在出口等你。
這前后加在一起,他們也有快20天沒見了。
助理蔣舟一邊拖著行李一邊和所里的司機聯(lián)系,讓對方在停車場里等著大家。梁松庭在旁邊說了句,送你們吧,我不用送了。
周圍的幾個同事聽了都一齊扭頭去看他,其中一個和梁松庭比較熟悉的,笑著問了句,“這什么情況啊,有人來接?”
梁松庭也沒說什么,抬眸看了一眼涌動人潮紛紛走向的那個出口。
他個子高,視野也好,加上郁清灼的外形也打眼。這幾天下雨降溫了,郁清灼穿了件細針的薄毛衣,背著個背包,站在一根圓柱旁邊。
梁松庭看到他的同時,他也視線也正好迎上來,沖著梁松庭招了招手。
第21章
不問結果的那種
當著梁松庭那些同事的面,郁清灼表現(xiàn)得挺溫潤有禮的。
梁松庭走到他跟前,他立刻伸手要去幫忙拉行李,梁松庭沒讓,抬手給擋了一下。
郁清灼本來樣子就好看,今天又穿了件米白色的薄毛衣,襯得他皮膚也白,更顯得氣質干凈了。
一個女同事打趣問梁松庭,“哪里找來的小帥哥給你接機,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梁松庭一向話少,沒接這茬。郁清灼本來安安靜靜走在他身旁,聽到別人問起了,就朝那個女同事點了點頭,說你好。
郁清灼從前是很自我的一個人,也不會在意這些和梁松庭有交集的朋友同事。
他不會為了梁松庭的面子而去迎合誰,更不會主動去和梁松庭身邊的朋友社交,但是今天從航站樓走到停車場的一段路,郁清灼一直和幾個設計師客客氣氣地聊著,說話也很知道分寸。
別人問他怎么認識梁松庭的,清灼就說,庭哥從小帶著我玩呢,沒有他我都不知道在學校挨多少揍。又說,年初我回國了,這邊還沒什么朋友,有空就找庭哥聚聚。
總之把話說得很圓融,一點沒有透露他們之間有任何逾越的身份,就是把自己擺在普通朋友的位置上。
梁松庭的取向其實早就半公開了,事務所里一些資歷比較老的同事也是知道的,也都不覺得有什么。剛才這些人還以為郁清灼是梁松庭新交往的人,可是聽他這么一說,眾人又不確定了,只覺得這么好看的一個男生,為人還這么謙和,對他的印象很加分。
步行到停車場的這一段,梁松庭基本沒怎么開口,郁清灼獨自把那些提問都應付了下來。
進入停車場以后眾人分開上了兩輛車,造詣事務所的那輛別克商務車先開走了。
郁清灼進入駕駛座,沒有馬上系安全帶,他先把背包挪到身前,拉開拉鏈,從里面取出一小束白玫瑰。
他是因為想要帶上這束花才背著背包去接機的。之所以沒把花拿在手里,也是怕造成誤會。
梁松庭見他從包里取出那束比正常尺寸稍小些的白玫瑰,略感意外,挑了挑眉。
清灼把花遞過去,說了聲,“出差辛苦了,庭哥�!�
梁松庭看著他,有那么短暫的一兩秒,車內很安靜。然后是郁清灼笑了笑,他遞的花本來就沒到梁松庭跟前,只是稍微越過了中控臺。
就在郁清灼想要轉身把花放到后座時,梁松庭伸手拿過那束花,放在了車窗前面。
可能是這個接花的動作給了郁清灼一點鼓勵,等他開車上了機場高速,看著時間也不早了,試探著問梁松庭,“快到飯點了,要不先找個地方吃晚飯,然后我送你回家吧?”
剛才造詣的一行人在機場里取行李什么的沒少耽誤時間,這會兒剛出機場已經下午五點了,開車進城還要一個多小時,郁清灼早就想到過這一點,昨晚提前訂了一間環(huán)境很好的餐廳,但他不知道梁松庭能不能答應,當下沒說別的。
梁松庭的態(tài)度比他想的要緩和些,一開口聲音有些懶倦,回了句,“你選個地方�!�
郁清灼心里有些雀躍,臉上還不敢太表露,又問梁松庭,“去吃胡家私房菜行嗎?離你的小區(qū)也不遠,吃了正好回家�!�
梁松庭當即猜到他事先訂過座了,那間私房菜離他住的小區(qū)就兩個街區(qū),很受食客歡迎,像在周日晚上這種用餐高峰時段,不提前訂座說不定去了要等兩三個小時。
梁松庭沒多說什么,給了兩個字,“去吧�!�
郁清灼說“嗯”的時候,大約真是很開心,尾音都是上揚的。
梁松庭偏頭看了他一眼。
郁清灼嘴角噙著笑,鼻尖和唇珠的弧度都很漂亮,眼神也干凈,實在不怎么像一個快三十歲的人。
重新設定導航以后,他就專注地開車看著路,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梁松庭投來的視線,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了句,“要不睡會兒,庭哥?還有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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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庭的確是累,過去幾天他帶著團隊趕著拍攝進度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后續(xù)估計還要再去兩三次才能完成那棟老城區(qū)三層小樓的改建工程,回程的飛機上他也在工作,基本沒休息。
郁清灼把車開到私房菜后門的停車場,梁松庭已經睡了得有三四十分鐘了。
郁清灼沒舍得叫醒他,反正距離預訂的時間還有一刻鐘,他給車熄了火,就坐在一旁等著。
梁松庭很快醒了過來,發(fā)覺自己身上還搭了件衣服,他愣了一下,手里攥了一把那件外套。
郁清灼正在回復趙仕銘的信息,瞧見梁松庭醒了,他快速輸入了幾個字把信息發(fā)出去,然后揣回手機,抬頭和梁松庭說,“我訂的包廂是七點,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說著,他側身靠近了梁松庭一點,伸手要把那件外套拿起來放回后座,沒想到被梁松庭突然捏住了臉。
郁清灼沒防著梁松庭這一下,一下愣住,但接著也沒反抗。
梁松庭剛睡醒,聲音很沉,“......怎么現(xiàn)在變這么懂事。”
知道怎么和人應酬了,知道考慮梁松庭的感受了,知道買了花還知道要藏起來注意影響,知道預定餐廳還知道要選離家近的地方,知道給睡著的梁松庭搭件衣服,知道得太多太多了。
多到不像曾經的那個人。
清灼給他捏得有點痛,先是沒吭聲,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說,只能含糊了一句,“我要是還以前那樣,都不好意思回來了。”
說著,停頓了幾秒,叫了聲“庭哥”,又說,“我知道你不習慣,我從前太折騰了�!�
梁松庭還是扣著他的臉,郁清灼說的每個字都能從手指的握力處感覺到牙齒的咬合。
郁清灼抬眸去看梁松庭,梁松庭垂眼與他對視,捏著他的手也松開了。
郁清灼仍然保持著剛才那樣坐得比較低的姿勢。他本來不想說的,因為人還沒追到手,感情的投入到底有沒有那種火候,那得看梁松庭的意思,郁清灼自己說了不算。
但這一瞬間,郁清灼還是想讓梁松庭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們之間認識太多年了,前面那二十年都是梁松庭單方面做得多,而郁清灼覺得理所當然坐享其成。
現(xiàn)在郁清灼只希望自己還能彌補那么多年的虧欠。
他把搭在梁松庭身上的外套拿開,卷了一下扔到后座,然后坐好了,看著梁松庭說,“再說對不起沒意思了,庭哥你也不會想聽。我說句真心話吧,不管你信不信�!�
“我想寵寵你�!�
“不問結果的那種�!�
“我以前可能沒做過,但我可以學,應該能越做越好。我不是對誰都這樣,就對你而已。所以庭哥你放寬心,我不從你這里要什么,不會再跟你用心眼兒。你就心安理得的受著,到什么時候你真覺得煩了,那就這樣......”
郁清灼說到這里,伸手去帶了一下梁松庭的手,“你就推開我,我自己知道識趣走開的。”
說話的同時,他也使了些勁,要讓梁松庭的手推到自己身上。
然而梁松庭反應很快,沒等郁清灼真的發(fā)力,他一把握住清灼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
作者有話說:
等待一些海星投喂~
第22章
算算以前的賬
郁清灼說了一大段話,看出來挺用情的。
梁松庭倒是全程很冷靜地聽完了。
郁清灼拉他手的那股力氣被他給截住,他扣著清灼的一只手腕,淡淡笑了下,了然地說,“還是這么會說話,清灼。”
最后那聲“清灼”,梁松庭叫得很低,沒帶什么情緒。
過去他們戀愛的時候,梁松庭并不這么叫郁清灼,這也不屬于他們兩人之間的愛稱。所以這一聲清灼就跟叫全名是差不多的。
郁清灼現(xiàn)在是真的想補償過去錯了的一切。梁松庭也看出來他的意思了。
這前后三個多月,郁清灼是挺費心的,每次見面都帶著花,深夜上門投懷送抱,為了等梁松庭松口給他裝修房子,就算交了錢也不讓別的設計師入場。
就連追人的進度他都小心翼翼地把握著,梁松庭說煩了,他會往后退一退,如果梁松庭態(tài)度和緩些,他就再進一點。
要說梁松庭沒有觸動,那也不是。要不就不會有他把郁清灼弄到床上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