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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那么就。。。

    莊清河看著江苜,見他的表情變幻莫測,知道他在思考,一直沒有打擾他。

    直到江苜的視線再次聚焦,莊清河才忍不住問:“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零碎的線索如一顆又一顆的珠子,江苜已經(jīng)找到了那根可以把它們串起來的線,散落的珠子被串成一個完整的手串。

    而此時江苜攥著那條手串,數(shù)著珠子給莊清河聽。

    莊清河聽完之后,先是驚訝于他的敏銳,然后才慢慢思考起江苜說的話。過了一會兒,他問:“所以只要滿足這兩條情況,巨響,和醫(yī)生不在,莊衫就會死?”

    他看問題倒是直勘本質,屏退一切紛雜直接抓住重點。

    江苜點點頭,說:“目前來看,這個方法最有把握,但是實施起來還是有難度的�!�

    莊清河說莊衫疑心病重,怕死,說得很對。

    所有日常生活中能合理發(fā)出巨響的事物,早就被莊衫一一排除解決了,就像莊家老宅的那個掛鐘。

    他把自己的生活放在一個可控的狀態(tài)之下,仿佛給自己罩上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

    醫(yī)生更是不用說,就住在老宅,而凡是出門就必定要醫(yī)生隨行。

    莊衫很惜命,他太怕死。所有江苜暫時能想得到的,莊衫自己都想得到。

    他們必須要做的讓別人看不出來,這個一時之間根本急不來。

    江苜的意思是徐徐圖之,機會要慢慢等,他在這種事上極為有耐心。

    所以他當初能和秦諶虛與委蛇半年多,能和李欽一個桌上吃飯閑聊,能和張辰飛跆拳道對招還忍住不下狠手,和顧如風都能談笑風生。

    莊清河不置可否,只是垂眸不語。

    江苜接著又翻了翻資料,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以利用的情況,這時他注意到資料旁邊還有一個u盤。

    他拿起那個u盤,問:“這是什么?”

    莊清河抬頭看了一眼,說:“那個里面是莊衫的一些影像資料。他早些年作為成功企業(yè)家接受過一些采訪,還上過電視�!�

    江苜點點頭,把u盤放進口袋里,說:“我回去看看�!�

    莊清河看他這個意思是準備回去了,于是起身說:“我給你找個文件袋,你把資料裝上。”

    江苜:“不用了,我已經(jīng)記住了。你把這些資料處理了吧�!�

    莊清河訝然,問:“這么多?你就看了一遍,就記住了?”

    江苜皺眉,問:“你記不��?”

    莊清河搖頭,心想這他媽是個正常人都記不住吧。

    江苜抬頭看了他一眼,嘖了一聲:“都是一個媽生的,你怎么回事?就這,還鬧著要當哥。”

    莊清河:“。。。。。�!�

    其實江苜這話有點故意刻薄莊清河了,他就是想擠兌他兩句,報他不肯承認自己比他大的仇。

    要說他們倆的智商差別應該不算大,莊清河如果是個傻的,也不可能和莊衫斗這么多年,還斗贏了。

    只是江苜的記憶力是被自己刻意訓練過的,所以特別擅長記東西。

    江苜這些天和莊清河聚得勤,凌霄知道他要干什么。江苜也沒瞞他,什么事都跟他說了。

    莊清河對于弄死莊衫這件事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熱情。

    兩人約了時間又回了一趟莊家老宅,莊衫好死不死的又在曬太陽,莊清河看了眼睛都要冒火了。

    莊清河目光陰冷地看著莊衫,說:“我等不了了,就沒別的辦法嗎?”

    江苜想起自己的噩夢,和那些伴隨他很長一段時間的幻象。思忖了一會兒,說:“你知道要報復一個人,比死更難受的是什么嗎?”

    “什么?”

    江苜透過干枯的樹影看向廊下的莊衫,說:“瘋�!�

    江苜往前走,未盡的交談會像一根鏈子一樣,讓另一個人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的腳步。

    “瘋?”莊清河果然跟了上來,有些不解。

    “對�!苯倜嫒萜届o,說:“我試過死,雖然沒死成。我也瘋過,我覺得瘋比死更可怕�!�

    莊清河不語。

    江苜走到一棵桂樹下站定,回頭看向他,說:“讓他瘋了吧,余生都受你擺布,你想讓他怎么活,他就只能怎么活�!�

    莊清河眼神古怪又驚疑,半天后才開口,說:“我以為以你的作風,會直接弄死他�!�

    江苜沉默著,沒說話。

    回去的時候,莊清河開著車,一路上都一言不發(fā),渾身籠罩著一層低氣壓。

    回到他的住處,他噔噔噔上樓,理都不理江苜。

    江苜無奈跟上,拉住他,好聲好氣道:“你能理解我嗎?”

    莊清河甩開他的手,說:“我理解不了!因為我們兩個對他的恨從來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我人生所有的苦難都來自于他!”

    “他是我的噩夢,只要他還活著,我就愛不上這個世界!”

    江苜不語,他當然知道這一點。他早就分析過莊清河,他很明白莊清河對莊衫的恨,只比他想得多,不比他想得少。

    莊清河雙目通紅,說:“莊衫逼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最恨的就是。。。。。�!�

    他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似乎碰到了一個讓他極疼的傷口。

    過了許久,莊清河突然說了些什么。

    江苜聽了之后心下大慟,亂得全無了章法,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擁抱,他們相認以來,情緒克制得都算是比較好,沒有呼天喊地抱頭痛哭。

    兩個三十歲的人,自然也不會像小孩子一樣摟摟抱抱的親熱。

    然而此時莊清河在江苜的懷抱里,奇跡般慢慢冷靜下來。許久后他抽了抽鼻子,說:“那就讓他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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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莊清河說的讓江苜方寸大亂的事,因涉及下一篇文莊清河的故事劇透,所以在這里隱去。

    第142章

    莊清河冷靜下來之后,他們到了二樓廳前,看著母親的畫像待了一會兒。

    莊清河已經(jīng)從凌霄那里聽了母親去世的真相,再次想到這一切禍患的根源都是莊衫,心里的恨更加翻涌劇烈,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我五年前才第一次知道母親的樣子�!鼻f清河看著畫像,鼻尖通紅,說:“那時莊衫開始生病,沒有那么□□□□了。在我提了很多次之后,他終于給了我一張母親的照片�!�

    “我找了一個很有名的畫家,把那張舊照片畫成畫像。那時在老宅,我就想把母親的畫像掛出來,莊衫不肯。我和他爭,每次我掛出來被他看見,他就發(fā)神經(jīng)�!�

    “發(fā)神經(jīng)?”江苜看向他問。

    莊清河點點頭,說:“發(fā)脾氣,罵人,把自己關到書房砸東西。我是跟他爭累了,要是能氣死他還好,偏偏又氣不死。”

    “所以今年時機成熟,我就帶著海洋和四木搬出來住了。在這里,沒人能阻止我掛母親的畫像。”

    江苜看著莊清河,在他身上看到一種很疲倦的感覺。江苜性情淡漠,他不敢想一個人斗爭了二十多年是什么感覺,每一天都沒有舒展過,總是繃著神經(jīng)過日子。

    江苜知道,莊清河對他的突然改主意是有些不滿的。想到這里,江苜心情也十分復雜。

    為了對莊衫有更多的了解,江苜這天回去之后,直接用家里的電視接上了莊清河交給他的那個u盤。

    江苜一遍遍的看,客廳的燈光全部關掉,只剩下電視里的光,陰暗閃爍之間,臉上不見情緒。

    莊衫那時四十多歲,看起來意氣風發(fā)。他長得其實很英俊,舉手投足之間也很有魅力。

    江苜面無表情看他在那里侃侃而談,他將自己的成功歸功于運氣、貴人相助、好政策,以及自身的刻苦。

    凌霄回來看到了,眉頭越皺越緊,說:“這人是個撒謊高手�!�

    江苜目光不離電視屏幕,似乎是在抽空回答凌霄的話:“他沒有撒謊,他真的那么以為�!�

    “什么?”

    “我從他的眼神、表情、語氣、肢體,找不到一點他撒謊的痕跡。就是影帝來了,也沒這么好的演技能逃過我的眼睛。而且影帝拍電影還可以一條條重來,每一鏡時間不長,可以慢慢調整�!�

    “可是莊衫這個采訪一直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不間斷。我已經(jīng)反復看了三遍,一點破綻都沒發(fā)現(xiàn)�!�

    凌霄感覺不可思議,問:“你的意思是。。。”

    江苜眼睛依然盯著屏幕,表情平靜說:“他真的覺得,他的成功是靠他自己,他一點沒有心虛的感覺�!�

    凌霄這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世上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嗎?

    “他。。�!绷柘鲱D了頓,又說:“他對你的母親,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嗎?”

    江苜沉默了一會兒,說:“他是愧疚的�!�

    “嗯?”凌霄有點懵了,問:“可是你說,他覺得他的成功完全是靠自己,一點心虛的表現(xiàn)也沒有�!�

    江苜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摁了暫停,他臉上蒙著一層電視的柔光,說:“他對母親愧疚,但是不對古葉蝶愧疚�!�

    連續(xù)看了五個多小時的視頻,讓他的眼睛感覺很疲累。他閉上眼,用手揉著太陽穴,說:“今天清河提到一件事,他說他還沒從莊家老宅搬出來的時候,好幾次想把母親的畫像掛出來,但是每次莊衫看到之后,就會情緒激動,表現(xiàn)得很失控�!�

    “這說明時隔將近三十年,母親還是能引起他強烈的情緒波動的�!�

    江苜說:“莊衫可能,比我想象中更在意母親�!�

    凌霄不語,不知道說什么。

    “我的母親叫江甜,我以前想不明白,為什么莊衫要給母親改名字。但我現(xiàn)在大概知道了�!�

    “名字是一個代號,但它有時候也承載了很多意義。莊衫是愛母親的,最起碼他是愛江甜的。但是比起江甜,他更愛地位和前途。所以他給母親改了名字,他把江甜和古葉蝶變成兩個人。”

    “江甜是他的妻子,干干凈凈的妻子。古葉蝶是他的名片,用來叩開權利之門遞出的一張名片�!�

    “江甜是干凈的,古葉蝶是污濁的,他把這個兩個人在心里分割了�!�

    凌霄聽了還是覺得亂,問:“可是,那即使分割了,古葉蝶還是。。。你又說他真心覺得他的成功都是靠自己,他沒有心虛。”

    江苜點點頭,說:“我這么說也沒錯。古葉蝶在他眼里好比登門拜訪時送出的珍貴禮品,像一盒蟲草,一餅茶葉。你會對被你送出去的蟲草和茶葉感到愧疚嗎?你會覺得你的成功是因為蟲草和茶葉嗎?”

    凌霄:“可是。。�!�

    江苜知道他想問什么,直接說:“可是江甜就是古葉蝶,不管莊衫在心里多么不愿意承認這一點,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對江甜的愛和愧疚在他心里交織,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令他產(chǎn)生了認知障礙。他無法處理這種復雜且矛盾的感情,所以把記憶在心里封存了起來。”

    “他忘記了古葉蝶就是江甜。”

    凌霄想起了一個詞,說:“選擇性失憶。”

    江苜贊許地看了他一眼,說:“對,大部分人在面對讓自己痛苦的事情時,第一反應是逃避,不愿意面對。人的大腦和記憶是有自我保護機制的,它會把過于痛苦的記憶封存起來,看起來就像失憶了一樣�!�

    “所以在莊清河想要掛出母親的畫像時,那張畫像會提醒他古葉蝶就是江甜,這兩個人長了同一張臉,是同一個人。于是他想起了自己最不愿意承認的事,接著就會情緒失控崩潰�!�

    凌霄聽得心情沉重,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江苜仿佛是一個不需要被安慰的人。

    他看事情永遠冷靜客觀,他懂很多道理,他看得清事情的本質,也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眼睛累了吧?躺過來我?guī)湍闳嗳��!?br />
    江苜躺到凌霄腿上,閉上眼,凌霄手法輕柔幫他按摩眼部。

    江苜突然開口,說:“我今天跟莊清河吵架了,因為我退縮了,他生氣是應該的�!�

    接著,他小聲說:“我只是,害怕再看到“他們”�!�

    凌霄一怔,問:“他們?誰?”

    “死掉的李欽、張辰飛、顧如風。我生病那一段時間,能看到他們,他們天天跟著我。”

    “我不怕“他們”,我知道“他們”是什么�?捎袝r候還是會變得心情很差�!�

    “所以我跟清河說,不殺莊衫了,讓他瘋了就好了�!�

    江苜說完睜開眼看凌霄,凌霄還是一臉震驚。

    他想起江苜狀態(tài)不好的那段時間,有時候是會經(jīng)常看著空無一物的地板或墻角發(fā)呆。他那時候以為江苜只是在發(fā)呆,完全不知道,他是在看“他們”。。。

    他后背突然竄上一股寒意,脊背都麻了。

    他問江苜:“你現(xiàn)在還能看到。。。他們嗎?”

    江苜搖頭,說:“現(xiàn)在看不到了,我已經(jīng)好了�!彼D了頓,接著說:“我是在顧如風死了之后,才第一次看到他的,然后就是張辰飛、李欽。所以。。。我有點怕莊衫死了之后,我也會。。。”

    凌霄抱住他,身上密密地發(fā)抖,說:“沒事,沒事的,那就不殺他。我去跟清河說,他會理解的�!�

    江苜搖搖頭,說:“不用,我已經(jīng)跟他說好了了。”

    凌霄放下心來,說:“那就好,那就好。。�!�

    江苜坦然承認自己的恐懼,這對凌霄來說是難得的。江苜仿佛永遠無堅不摧,似乎什么都不害怕。

    如果他是在顧如風死后就開始能看到,那他居然在這種狀態(tài)下還能保持冷靜,接著處理了張辰飛、李欽、秦諶和林祥文的事。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凌霄現(xiàn)在想想還是后怕,同時再次見識了江苜的內(nèi)心強大程度。

    江苜看出凌霄的惶恐,還反過來安慰他,說:“沒事,我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對付莊衫了。江甜是他的死穴,我只是跟他聊一聊,讓他把忘記的事情想起來�!�

    等江苜覺得一切準備就緒之后,他和莊清河再一次回到莊家老宅。

    此時莊衫在書房抄經(jīng)。

    兩人到了書房門口,沉默對視了一會兒。然后莊清河說:“進去吧�!�

    江苜點點頭,扭開門進去了。

    書房里,莊衫從書桌后抬起頭,看到進來的人一愣,問:“你怎么進來了?”

    江苜小的時候,也曾想過自己的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但他比旁人早慧,母親又總是不清醒,所以關于父親的問題他是從來沒有問過的。

    他甚至同樣這么交代林蔦,不要問。

    他也羨慕過別的有父親的小孩,在某些特定的時刻。

    比如放學下雨時,別的孩子有父親來接,他只能淋著雨一點一點往家走。

    他小時候總覺得,雨好像永遠都不會停的樣子。

    別的孩子學騎自行車,有父親在后面扶著,而他身后空無一人,摔跤也只能自己爬起來。

    他的父親缺席了他三十年的人生。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象父親的模樣,和藹的、嚴厲的、溫厚的、慈祥的。后來他又想,哪怕他的父親兇一點,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直到后來長大了,他感覺獨自站起來也不覺得費力了,他才開始不去想象這樣一個人。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不再需要從一個不知是否還活著的男人身上乞求父愛。

    江苜看著書桌后的莊衫,一言不發(fā),眼中翻涌著數(shù)不清的復雜情緒。

    莊衫看著江苜的眼睛,被他強烈的情緒裹挾,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手里的毛筆啪嗒一聲,掉在雪白的宣紙上。

    “你。。。”

    莊衫眼睛微微睜大,陷入了一場說不清是驚喜還是恐懼的狂亂。

    那雙眼睛,何其相似。

    那雙眼睛里的情緒,也是那么相似。痛苦、悲哀、指責、怨恨、抗拒,與三十年前的記憶重合。

    江苜通過眼神,讓莊衫想起了一些事。他的眼睛本就神似母親,這么做事半功倍。

    江苜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莊衫,他想象過無數(shù)種父親的模樣,但無論怎么樣,都不該是眼前這個人的模樣。

    江苜在椅子上坐下,光從他身后的窗子里透進來,給他周身蒙上一層光圈。

    江苜翹著腿,背挺得很直,眼里忽明忽暗的閃著光。他面無表情看了莊衫許久,才開口說話。

    “我們開始吧,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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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江苜連續(xù)去了莊家老宅三天,每次幾乎都會和莊衫在書房里面待一整天。

    莊清河推掉了這幾天的所有安排,每次江苜進去的時候,他就在外面等著,似乎是為了見證莊衫的崩潰。

    三天后,江苜從書房出來,對等在門外的莊清河說:“他已經(jīng)徹底瘋了。”

    身后的書房里,是莊衫嚎啕大哭的聲音,時不時夾雜著慘叫。

    莊清河一臉不可思議,不敢相信他斗了二十多年的人,僅僅是和江苜在一間屋子里呆了三天,就崩潰成了這樣。

    他問:“你對他做了什么?”

    江苜神色淡淡,說道:“我讓他想起了當年的事,然后用催眠侵入了他的潛意識,讓他重新回到那個時間,這種超強的知覺體驗,足夠讓他崩潰�!�

    “我給他的,是一場規(guī)模宏大的解離,如巨輪沉沒,大樓坍塌,雪山崩裂�!�

    “另外,我還徹底粉碎了他的人格和自主意識,擾亂了他對時間的把控,他只能在最痛苦的回憶里穿梭�!�

    在此之前,莊衫的書房里。

    江苜面容冷靜,對莊衫的崩潰視若無睹,像一個無情的劊子手。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無孔不入地鉆進莊衫的耳朵里,讓他無處可躲。

    像鞭子一樣,抽得他避開肉綻。

    又像鑿子一樣,鑿著他最脆弱的太陽穴。

    “她不是古葉蝶,她是江甜。”

    “蘇南的江甜�!�

    “你的第一任妻子江甜。”

    “她是江甜。”

    這聲音如同緊箍咒,莊衫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四周似乎有無數(shù)雙鬼手在撕扯他的皮肉。撕爛、啃食、咀嚼,好疼啊。

    他四肢僵硬,眼睛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一樣,讓他不得不一直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眼睛。

    那雙讓他恐懼的眼睛,如瀅瀅秋水,如碎星沉海底。

    那么美的一雙眼睛,可卻是他的噩夢。

    江苜還在說:“看著我的眼睛,想起我是誰了嗎?我是江甜,我是你的第一任妻子�!�

    “甜甜。。。”莊衫似乎陷入某種甜蜜的回憶,他神情放松了下來,眼睛里帶著眷戀和柔情。

    “甜甜,我好想你啊。。�!�

    那個來自蘇南小鎮(zhèn)的女人,柔美干凈得像一泓泉水。那是他的初戀,是他最愛的女人。

    這時,江苜的眼神驟然一變,仿佛撕去人皮露出鬼面,眼睛里滿是憎惡和怨恨,他說:“可我已經(jīng)不是江甜了,我是古葉蝶,你給我改的名字,你忘了嗎?”

    莊衫心臟一抽,突然感到窒息,他表情慌亂且兇狠,淚流滿面看著江苜吼道:“我沒有。。。我不認識你!”

    江苜豁然站起身,那一瞬間,他的身后仿佛站著一個虛影,是一個輪廓都透著動人的女人。

    女人很美,世間最嬌艷的花在她面前都要自慚形穢。

    那是江甜,那也是古葉蝶。

    虛影漠視他,莊衫面露驚恐之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他想抓住什么東西站起來,卻只觸摸到冰冷的地板。

    江苜走到他面前蹲下來,輕聲說:“活著吧,帶著最痛苦的記憶活著,和母親生前一樣�!�

    從老宅出來,兩人沿著寬闊的車道慢慢走著,兩旁的樹像天仰伸著枯枝,像一只只向老天乞討的貪婪的手。

    今天沒什么風,但是空氣還是很冷,江苜感覺自己的臉頰像覆了一層薄冰。

    江苜發(fā)現(xiàn)自己心情似乎沒有沉重的感覺,甚至有一種塵埃落定一般的輕松。

    他問莊清河:“接下來,你是打算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莊清河垂眸不語,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說:“還讓他在這住著吧。”

    江苜有些詫異,他以為莊清河會把莊衫送進精神病院,甚至不是條件更好的療養(yǎng)院。卻沒想到,他會選擇讓莊衫繼續(xù)住在老宅。

    不過他不打算干涉莊清河的決定,只是點點頭,說:“你決定�!�

    遠處的空地上落了幾只烏鴉,在地上啄食。

    莊清河看著黑鴉,突然說:“如果母親還在就好了�!�

    江苜抽了抽鼻子,說:“是啊,我好想她。”

    莊清河說:“我也很想她�!�

    江苜回到家,發(fā)現(xiàn)凌霄沒出門,一直在等著他。

    他進門之后,朝凌霄伸開雙臂,說:“過來,給我抱抱。”

    凌霄走到他面前,和他抱在一起。兩人就這么站著,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解決完了?”凌霄輕聲問,仿佛問得是一件稀松平常,又無關緊要的事。

    “嗯�!苯僬f:“他已經(jīng)瘋了�!�

    “凌霄,你真的不怕我嗎?”江苜突然問。

    “不怕啊,我不是都說了嗎?我喜歡你還喜歡不過來,怎么會怕你�!�

    “你喜歡我什么呢?”江苜喃喃問,他除了長得好一點,還有什么呢?

    怎么會有人這么喜歡他?在見他做了這么多可怕的事后,還是喜歡他。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見你第一眼,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模糊了,只有你是清晰的�!�

    凌霄講不出文藝的話,否則他會引用那句“一見你,我的胃里好像有成千上萬只蝴蝶翩翩起舞,一張嘴就要飛出來了�!�

    “江苜,我愛你�!�

    “我也是。”

    江苜拿了一個奧特曼哄莊木森:“叫伯伯。”

    莊清河在一旁說:“這是叔叔。”

    江苜擰眉,對著他道:“你還不死心?承認我比你大那么難?”

    “不是事實我為什么要承認?”

    江苜不理他,繼續(xù)在莊木森這使勁:“乖,叫伯伯�!�

    莊木森顯然是被他爹交代過的,看看江苜,又看看莊清河,閉著嘴不說話。

    莊清河看著莊木森,說:“這是叔叔。”

    “叔什么叔?是伯伯�!�

    “伯什么伯,就是叔叔�!�

    “先把伯仲叔季的順序記牢了再說話,回去多讀點書吧你!”

    “切!教授了不起啊。你就是叔叔!”

    “你幼不幼稚?”

    “到底誰幼稚?在我這討不到便宜,來糊弄小孩兒,你可真行!”

    “懶得理你!”

    兩人的爭吵聲化作一個傳音的小精靈,飛到窗外,在和煦的冬日暖陽中徐徐上升。它飛啊飛,不知飛了多久,終于飛到天國。

    天國里一個很美的女人透過潔白的云層,透過玻璃,看到正在爭吵的兩兄弟,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這天江苜和凌霄一起去參加了一個聚會,剛到現(xiàn)場,就迎面碰見了一個人,凌霄跟他打招呼,叫他:“阿司�!�

    然后跟江苜介紹:“這是司瀾滄,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剛回來�!�

    江苜沖他點點頭。

    凌霄剛要介紹江苜,就被司瀾滄打斷了,說:“不用介紹,江教授聲名在外,現(xiàn)在誰不認識他?”

    司瀾滄看起來斯文高大,戴了一副金絲眼鏡�?墒墙倏闯鰜�,這人其實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他身邊是一個年輕女孩兒,長得很乖巧。大冷的天,穿著輕薄的禮服,緊緊地挽著司瀾滄的手臂,眼神有些飄忽怯懦。

    司瀾滄眼鏡往凌霄和江苜臉上來回掃了一眼,然后對凌霄說:“看來你熬鷹失敗了,被鷹熬了。”

    凌霄笑了笑沒說話。

    江苜沒聽懂司瀾滄這句話的意思,也沒在意,他眼睛看著那個女孩兒,突然問:“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霄和司瀾滄聞言一起望過來,看著兩人。

    姑娘?司瀾滄在心里有些無語和好笑,這是什么稱呼,他咋不干脆叫同志呢。

    “她現(xiàn)在舒服著呢。”司瀾滄悠悠開口,又問:“你怎么會覺得她不舒服?”

    江苜看著司瀾滄,微微皺眉,他覺得什么地方有點奇怪,但還是開口說:“她臉很紅,還發(fā)抖,呼吸急促。手攥得很緊,腳趾也一直在扭,看起來好像很難受。”

    凌霄:“。。。。。�!鼻竽憧靹e說了。

    現(xiàn)場人來人往,交談的,打招呼的聲音不絕于耳。

    司瀾滄神情先是呆滯了一會兒,然后低笑,說:“觀察得倒挺仔細�!�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上面有按鈕,應該是個遙控器。只見司瀾滄在上面按了兩下,他旁邊那個女孩突然一抖,呀得一聲叫了出來,拽著司瀾滄的手臂渾身劇烈顫抖。

    江苜見狀嚇了一跳,忙問:“你哪里不舒服?”

    “都說了,她舒服著呢�!彼緸憸婧眯Φ馈�

    江苜皺眉,總感覺有什么東西觸及到了自己的知識盲區(qū),他疑惑地看向凌霄。

    凌霄也一臉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咳嗽了一聲對江苜說:“阿司會照顧她的,我們走吧�!闭f完就拉著江苜匆匆離開了。

    “到底怎么回事?”遠離人群后,江苜忍不住問。

    凌霄嘆了口氣,看著江苜,突然笑了,那種無語又無奈的,然后他低頭跟江苜說了什么。

    江苜聽他說完,臉騰得一下紅了,再想想自己剛才做了什么,說了什么,真他媽丟死人了。

    他雙目圓睜,嘴巴微張,臉上寫滿了震驚,過了好幾秒才那副表情收起來。問他:“你怎么看出來的?”

    “司瀾滄每次都這樣,毛病�!绷柘稣f,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就,就這么。。。帶出來?”江苜還是感覺不可思議。

    “嗯,個人愛好嘛。這也不違法,他們自己覺得沒什么。”然后他突然說:“你臉怎么還那么紅�。俊�

    江苜把頭撇到一邊,沒說話。

    凌霄眼睛一亮,笑著問:“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

    “你要是想,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绷柘鲟咧�,慢悠悠說道。

    “凌霄你有��!誰說我想了?”江苜皺眉罵過去。

    “這怎么能叫有病呢,這是情趣好不好�!�

    江苜仍然接受不了,說:“這,這也太糟踐人了。怎么能。。�!�

    兩人正吵著,程飛揚走了過來,好像看到他們兩個在這里很吃驚似的。他走近了點,看了眼江苜,愣了一下,問:“你臉怎么那么紅?喝了多少酒?”

    江苜:“。。。。。�!�

    凌霄在一旁憋笑。

    接著程飛揚問:“你們怎么在這?”

    凌霄和江苜聞言都是一愣,他們?yōu)槭裁床荒茉谶@?

    程飛揚看了他們的表情,壓低聲音問:“你們不知道嗎?莊衫昨晚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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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江苜聽了程飛揚的話登時就愣住了,然后和凌霄直接離場,去了莊清河家。

    江苜進門后,直沖莊清河的臥室,一進去就覺得有一股古怪又熟悉的味道。

    莊清河裹在被子里,見他進來干脆往下縮了縮,把頭也埋了進去,嘴里說:“沒穿衣服,你別掀被子。”

    江苜準備掀被子的手停了下來,忍著怒氣問:“莊杉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別問我�!鼻f清河聲音有些啞。

    江苜還要再說話,突然聽到被子里有嗡嗡聲,很微弱。于是他也不追問,只說:“你先接電話吧�!�

    “��?”莊清河探出頭,有些困惑的看著他。

    “不是你手機在震嗎?”

    莊清河面色有些古怪,悶頭說:“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江苜冷哼一聲:“為什么不敢當我面接電話?是關于莊衫的事吧?”

    正在這時,有人進來臥室。江苜轉頭一看,是商珉弦。

    商珉弦穿著衣服時看不出來,就給人感覺端方雅正。此時只穿了浴袍,隱約可以看見一小片胸膛,肌肉緊實飽滿。

    商珉弦進屋后,看到江苜先是一愣,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像遙控器一樣的東西,摁了一下,江苜隨之就聽到那微弱的震動聲音消失了。

    江苜大腦一片空白,霎時就想到了剛才聚會上的司瀾滄,眼睛越瞪越大。接著什么都沒說,提腿就是一腳踹到商珉弦身上。

    莊清河和商珉弦被他弄懵了,特別是商珉弦,往后踉蹌了幾步,還沒站穩(wěn)就見江苜瘋了一樣朝他撞了過來,把他撞到墻上,床頭柜都撞翻了,接著兩人就滾到了地上。

    “江苜!你干什么?”莊清河拽著被子坐起來,一臉震驚。

    江苜的拳頭雨點似的往商珉弦身上砸,嘴里怒罵道:“什么臟東西你都敢往他身上使?老子殺了你!”

    莊清河想拉,可是他現(xiàn)在身上這德行哪敢出被窩啊。只能著急地大喊:“商珉弦你不準還手!江苜你先冷靜!凌霄你快點滾進來!”

    這邊凌霄聽到動靜也沖了進來,進來就看到江苜跨在商珉弦腰上揍人。趕緊將人攔腰抱起,扣在懷里問:“怎么了這是?”

    江苜被他拉起來還不忘往商珉弦身上補踹了一腳,嘴里嚷著:“別拉我!看我不弄死他�!�

    商珉弦狼狽地爬起來,氣得直哆嗦,指著江苜,問凌霄:“你給我管好你家這個,一句話還沒說,上來就打人,這不瘋子嗎?”

    屋里其余三個人都聽不得瘋子兩個字,凌霄眼神凌厲的朝他瞪過去,江苜也是面色一沉。

    “你他媽才是瘋子!”莊清河直接抓起床頭柜上的紙巾盒朝商珉弦砸了過去。

    商珉弦被他一砸,不知為何反倒氣順了。他一手叉著腰,一手揉臉,問:“那好歹告訴我為什么挨打吧?”

    他剛才被打的根本沒聽清江苜嘴里在嚷什么。

    江苜聞言嘴唇緊抿,不答他的話,反而轉頭問莊清河:“是不是他逼你的?”

    莊清河默默的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臉,還翻了個身,背對江苜,悶悶地說了一句:“不是,我自愿的�!�

    “你他媽起來看著我的眼睛說!”

    莊清河拽著被子,騰得坐起來,看著他大聲道:“我自愿的!我要求的!行了吧?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越說越小聲,然后又鴕鳥似的埋進了被子里。

    江苜看出他沒撒謊,于是也尷尬了起來。他看了看商珉弦,又看了看莊清河,咳了咳說:“穿好衣服,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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